“奶奶,这位就是鸢公子。”一向面瘫的当归在面对鸢公子的时候也忍不住露出了微微的激动,这个人在过去的好多年里曾经是她们生活下去的信心和主心骨。
秦舒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理所当然,好像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鸢公子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一位俊雅人物一样:“鸢公子吗?初次见面,我可是早就耳闻你的大名了。”
鸢公子也生了一对极为勾人的凤眸,目光温和的看着秦舒,很愉快的弯起嘴角:“不是初次见面哦,你是第一次见到我,我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你呦!对了,送你的新婚礼物,还喜欢吗?”
秦舒晃了晃手上的镯子:“虽然很奇怪,不过我喜欢。”的确很奇怪,谁家送人新婚礼物是送兵器的?“最主要的还是那张药方,要是成功的话,能够挽救很多人的。”
莫离狐疑的打量着这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他身上隐隐带着一股药香,不过既然能够拿出一张那样的方子来,十有***也是个医者,身上带着药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么感觉印象当中,好像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仔细想想,却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不过,鸢公子怎么会认识夫君的呢?”秦舒看了看躺在床上一脸可怜巴巴的顾少霖:“还这么凑巧的出现在这里?”
“不是凑巧哦!”鸢公子竖起一根食指,俏皮的晃了晃,凤眸流转,注意到顾少霖脸上恳求的神色,微微垂首,掩去了唇边的一缕恶劣笑意,抬头时就是满面纯真:“是我救了顾七公子啊,他差一点就因为失血过多横尸街头了。”
这个臭小子!顾少霖想要隐瞒的实情被鸢公子毫不客气的揭发了出来,顿时沮丧的用力闭了闭眼,对上秦舒和莫离看过来的极为不善的眼神,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解释道:“那个其实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自不量力自以为是,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秦舒冷笑两声:“还知道认错,看样子还不算是无可救药。”眼看着顾少霖眼睛一亮,她动了动嘴唇,说完下一句:“可惜有些人就是喜欢说完就忘,屡教不改。”
鸢公子看着顾少霖被秦舒几句话说的好像成了脱水的青菜一样焉答答的,忍不住用扇子挡住了自己已经明显弯起来的嘴巴,看着他受罪真是无上的享受啊,这就是报应啊,谁叫自己小时候
“莫离,你帮他缝合一下伤口。”秦舒气急了,扭头不管可怜兮兮的顾少霖:“这次真是要多谢鸢公子了。”
“举手之劳而已。”鸢公子收起扇子,一脸认真的看着秦舒:“而且只要是为了你,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那个小子刚才说了什么?顾少霖瞬间瞪圆了眼睛,其他人也受惊不浅,莫离吃惊之下力气大了点儿,惹得顾少霖吃痛之下倒抽一口凉气,原本要出口的质问就被堵了回去。
鸢公子这种疑似告白的情况把屋里众人给闹的七荤八素,他自己却笑的眉眼弯弯极为开心:“我说的可是真的,我可以发誓,我这个人,我这条命,都是你赐予的,我情愿为你付出一切。”
顾少霖的脸黑了,苏眉脸上红的简直没办法控制,当归这样的面瘫都忍不住破了功,一脸惊骇。
难怪鸢公子一直以来都对奶奶那么关心,在暗中关注她保护她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当归扫了一眼黑着脸的顾少霖,暗暗叹息,要是鸢公子早些出手就好了,奶奶嫁了他绝对比跟着七公子总是担惊受怕的好。
秦舒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什么人,那句她赐予的性命一说她也弄不清楚:“这个,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错的呦!”鸢公子扇子扇扇,一脸灿烂:“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到时候,时机成熟了你就会知道的,嗯,只要记得我不会对你不利就行了。”
实际上秦舒也没有感觉到鸢公子身上带有什么恶意,从见面开始,她就对这个俊秀的公子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直觉的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鸢公子笑眯眯的欣赏了一下顾少霖被莫离笨手笨脚缝合伤口的样子,起身告辞:“顾家的水很深啊,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对了,听说攘夷将军田仁志的女儿田姑娘已经进京备嫁了,太后接连两次赐婚啊,安阳侯府果然非同小可。”
秦舒目光一闪,总觉得鸢公子说这话好像是在故意告诉自己关于安阳候府的事情,随后又忍不住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的重生本身就是一件离奇之事,鸢公子又怎么可能发现她跟安然之间的关系呢?
应该只是错觉吧!
鸢公子目含笑意的迅速看了秦舒一眼,现在两个人应该还没有圆房吧?顾七公子想要抱得美人归还需要继续努力啊,能让这样出色的男人牵肠挂肚抓心脑肝,果然不愧是他的摆摆手,冲着床上的顾少霖笑的灿烂:“我先告辞了,七公子可不要忘了我们的赌约哦!”
杨天凡拿着属下们调查得来的结果,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面具后的脸上满是沉思。
田姑娘已经进京备嫁了,田仁志膝下无子,仅有这个一个女儿,打小就如珍如宝的被捧在掌心上,她一旦嫁给了罗盛,田仁志就会被彻底的拉到了太后党一方,这无疑对于保皇派而言是一件极为不利的事情。
该怎么破坏这桩婚事呢?太后赐婚既下,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就不能推拒这桩婚事,杀了田姑娘自然是最快的办法,但是那势必会惹怒了田仁志,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忽然就想起了秦舒曾经说过的话,安心和罗盛之间的关系,安然的死充满了疑点,其中罗盛和安心都有着重大嫌疑,只不过如今罗盛攀上了太后,成了太后手里一条咬人的疯狗,想要对付他还不是那么容易。
安心想要的,应该是接任安然的位置成为侯夫人吧?杨天凡眯起眼睛,藏起眼睛里深刻的暴戾,哼,对这样总是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人,不给个教训是不行的。
只不过在教训之前,或许她还能出点力,帮他们一把。
“来人!”主意打定,杨天凡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出声唤道。
“王爷!”外面随时候着的护卫走进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安排在安阳候府的人,是时候动一动了。”杨天凡手指指节敲着桌面,下定了决心:“想办法,让安心跟田仁志的女儿接触一下,尽量让她们两个之间出现冲突,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是满城皆知!”拜秦箐所赐,最近京城对这些茶余饭后的流言谈资可是极为关注的,安心只要适当的闹上几场,他就有办法把事情扩大化,到时候田仁志若是不想被人说成是卖女求荣,尽管可以把女儿继续嫁过去!
第九十四章 秦箐被劫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秦箐在顾家哭着喊着要给姐夫做妾的事情经过顾宝晴和顾少群安排的下人,很快的就传的满城风雨,秦家的二姑娘可成了名人了,前段时间谋害姐姐,现在又闹着给姐夫做妾,惹得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难怪会传出那样的流言谋害姐姐,原来是看上了姐夫啊!难怪难怪!
秦家上下勃然大怒,秦箐的所作所为简直把百年望族秦家的颜面全都丢尽了,这一次就连秦正阳都没说什么,任凭族里处置发落惹祸的秦箐。
秦箐被顾少霖拒绝,心如死灰,回到秦家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面,不吃不喝不说话,吓坏了罗氏,找大夫来,秦箐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秦正阳来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倒是抓紧了对秦明的培养,他算是看出来了,罗氏根本就不会教孩子,秦箐已经是废了,他唯一的儿子不能被养成这个样子!
秦氏宗族一致通过把秦箐送到庙里去了此残生,就算罗氏再怎么哀求也没有用,秦家的女孩子已经因为秦箐的关系不敢出门了,已经出嫁的秦家女儿也回家来哭诉,在婆家受人白眼,秦箐成了众矢之的。
天还没亮,一辆半旧的青棚马车就匆匆的离开了秦家,城门一开马车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京城。
秦箐缩成一团的坐在马车里面,眼神呆滞,罗氏本来打算给女儿准备一些生活必需品和银票,却被秦正阳给拦下了,打定主意的要让秦家的罪人真正的去过庙里的苦修生活。
“那就是秦家的马车?”必经之路上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看着远远跑来的马车,握紧了手中的冰刃:“怎么没有护送的?这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出手!”
“闭嘴!”另外一人握紧了手里的砍刀:“不需要花费力气不是更好?反正银子到时候少不了我们的。”
其貌不扬的半旧马车匆匆的驶过来,空无一人的路面上却忽然冒出了一条绊马索,车夫大惊之下赶紧拉住马匹,险险的停了下来,车厢里的秦箐脑袋狠狠的撞上了车厢发出一声闷响。
“亲二姑娘,识相的就自己下车来吧!”两个拿着雪亮砍刀的大汉出现在马车前,衣襟半开,袒露出满是黑毛的胸膛:“要是咱们兄弟动手,可就不保证你能完整着了。”
车夫吓的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根本就不敢去管这种事情,只祈祷这两位贼人不要对自己动手就好,至于二姑娘,她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马车里的秦箐没有任何反应。
“嗬,小妞儿倒是胆子不小,不听话是不是?”脾气暴躁的大汉一刀砍在车辕上,吓的胆小的车夫一跟头从车上滚了下去,满脸横肉的大汉不耐烦的打开车厢门:“识相的赶紧给大爷滚出来!”
秦箐躺在马车里头,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见状大汉也觉得有点奇怪了,跳上马车把秦箐拖了出来:“还有气儿,吓晕了?奶奶的,这些小妞儿就是胆小!”
实际上秦箐是被撞晕过去的,后脑勺上撞起了一个大包,瞬间将就是去了意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在了别人手里。
“夜长梦多,赶紧走!”另一个大汉一刀砍翻了车夫,鲜血飞溅,滚烫的血溅在了他脸上,随手一抹,脸上显得越发骇人:“正好有辆马车代步,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马车骨碌碌的跑远了,原地只剩下一个血溅五步的车夫。
过了片刻,秦箐被劫的地方冒出两个人来,全都长的一副寻常的大众脸,绝对是放人群里头一转眼就认不出来的类型,两个人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各自沉思。
“怎么办?还跟不跟?”
“跟!都到这份上了,不跟怎么行?我去跟着他们,看看是谁在背后闹幺儿,你回去禀报上头。”
两个人很快就分好了工,一个人缀上了跑远的马车,另一个扭头就向着京城方向跑了。
“被人劫走了?”玫瑰一样美艳的女子微微皱眉,随后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难怪阁主会叫人盯着这位秦姑娘,原来背后真的有什么人存在啊,咱们风云阁要的就是各种消息,把她背后的秘密扒出来,想来也能卖个好价钱。”
“老三已经跟上去了,这会儿大概已经摸进去了,您看,这事儿要不要禀告阁主?”
“这么点小事何必惊动阁主。”美人却觉得不值得:“等我们把事情摸清楚了再说,到时候也好让阁主好好看看我们的能耐。”
老三不远不近的跟着疾驰的马车,越走越荒僻,专门从那些偏僻的小路上走,根本不走官道,最后进了一个距离京城不是特别远的小村落。
这村子看起来不大,也就住了十来户人家,马车放慢了速度进了村,在黄土路上三拐两拐的,停在了一个挺大的农家院儿里头。
秦箐被从马车里拽了出来,一个大汉像提小鸡仔儿似的把她给提溜起来带进屋里,剩下一个人就把马卸了,栓到一边牛棚旁边,抱了些干草过来。
老三看的稀奇,这俩人杀人的时候眼都不眨,看起来应该是老手了,可是看现在这模样,简直就是两个强壮的乡下汉子,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们就是杀人劫人的凶手。
秦箐脑袋后头撞了个大包,一直昏迷不醒,被打进去之后就扔在了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床上,两个汉子根本就没认真看守她,就她那样子也不是个能逃出去的。
“人已经带来了?”另一间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来一个带着垂纱斗笠的女人,身后还带着两个佩刀的护卫:“有没有被人发现?”
“我们哥俩办事儿你放心。”两个汉子拍着胸口保证:“秦家连个护送的人都没有,就一个车夫,还让我们砍了,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儿,不过你说好了的银子可要一分不少的给了。”
“只要你们事情办得好,我自然会给银子。”女人似乎笑了两声:“人呢?”
“胆子小的跟老鼠似的,吓昏了,还没醒呢!”两个糙汉子根本就不知道那娇滴滴的小姑娘是给撞晕了,还觉得对方是吓的呢!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见见她。”女人摆摆手,吩咐自己的人也一起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秦箐只觉得自己好像浑身都在疼,尤其是脑后,疼的格外厉害,伸手一摸,顿时“咝”的一声,这才发觉自己后脑上居然鼓起了个大包。
“你总算醒了。”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箐有些糊涂的转过脸去,入目的是低劣的土坯房,墙壁都是土的,挂着斧头锄头之类的东西,一个穿着好料子衣裙的女人头戴纱帽的站在这样寒碜的环境里,好像仙子临凡一样:“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女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把自己脑袋上的纱帽给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桃心脸杏核眼的面容来,配上楚楚可怜的风韵,简直就是最能激起男人保护**的类型。
“安心?”秦箐大吃一惊:“怎么是你?你把我弄到什么地方来了?”
“哼,我若是不出手,你可就真的要被送到庙里去自生自灭了。”安心听说了秦箐的事情之后,就已经猜她会有的结局了,没命不至于,大概会被秦家驱逐出去,最大的可能就是送到庙里青灯古佛,所以她找人带回了秦箐。
秦箐想到顾少霖的拒绝,顾家人,尤其是秦舒那耻笑的眼神,还有秦家厌恶痛恨的神情,父亲冷漠的对待一时之间悲从中来:“我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你看重的?”
她也不傻,安心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若是她对安心没什么用处,安心才不会费心费力的帮助她。
“你可别太妄自菲薄了。”安心眼睛里闪过诡异的光芒:“你不就是喜欢顾少霖吗?只要你听我的,帮我做几件事情,我能帮你把顾少霖给抢过来!”老三像一只灵猫一样的伏在屋顶上,仔细的听着屋里的动静,渐渐的眯起了眼睛。
第九十五章 夫妻结伴逛青楼?
太后赐婚攘夷将军田仁志之女给安阳候罗盛,田姑娘已经被送进了京城田家的宅子,预备着婚事,太后表现的对这桩婚事极为看重,隔三差五的就要把田姑娘给召进宫去,并且流露出了要收义女的打算。
太后收义女那可不是一般的事儿,就算只是名义上的,那也要顶上一个公主的名头,这姑娘就等于是皇室中人了,得管泰熙帝叫一声哥哥,那可是一步登天了!
太后为的是什么,有眼睛的都看得清楚,无非就是天人之手里的兵权,保皇派心急如焚,唯恐田仁志真的被这样的恩惠给拉拢过去了,这几日已经私底下好几次的商议对策了。
“秦箐被安心给带走了?”顾府里头,埋头研究药物的秦舒被顾少霖手里得到的消息给镇住了:“秦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安心看重的?”
顾少霖把手里的字条化为齑粉,拍拍手:“她想要成为安阳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就必须做出一副高贵大方不染尘埃的样子来,若是坏了名声,就算罗盛有意于她,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简而言之就是安心需要维持自己清新圣洁的形象,因此,她需要一个帮手,专门帮她做一些阴暗的,会为人所诟病的事情,而且,若是事情被人发现了,她可以轻易的推脱到经手之人的身上去,就算那颗棋子为自己辩驳,也不会被世人所相信。
而名声尽毁,已经成了恶毒无耻代名词的秦箐,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对象,将来就算安心做的事情败露了,也完全可以把秦箐推出来定岗,反正她已经做了不少坏事了,就算再多一点,世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她是看上秦箐这个替死鬼了吧!”秦舒立刻就明白了,手里的药杵不紧不慢的研磨着药末,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这可真是臭味相投了,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倒是很容易有共同语言。”
该夸奖一下安心果然有眼光吗?不过跟秦箐短时间的接触,就已经确定了那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自己曾经被她不动声色的哄骗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总感觉秦舒似乎对安心很了解,而且态度绝对算不上和善。顾少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小妻子似乎隐藏了不少秘密啊!
秦舒察觉到顾少霖狐疑的目光,背影僵了僵:“二嫂的情况如何了?”
这转移话题转移的也太过明显了吧?顾少霖暗暗叹息,也明白急不得,秦舒还无法对他打开心扉,需要继续努力:“你的毒果然厉害,太医院的太医看遍了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如今还被绑起来关着。”
顾少臻使尽了手段,却无济于事,连张氏所出的两个孩子也没办法让张氏清醒过来。
秦舒笑了笑,就让张氏再疯上一段时间好了,反正她不少吃不少穿,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而已。拿过手边放着的琉璃瓶子,小心翼翼的滴进两滴液体,石钵里面顿时冒出一股青烟,满屋子里充斥着刺鼻的硫磺味道。
成功了!秦舒眼睛中掠过一丝喜色,只要找到了短缺的几味药,她就能够真正的配制出解药来了。
“成了?”顾少霖好奇的凑过来看,石钵里的粉末已经全都变成了黑褐色的浆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是这个东西?”
“还缺几味关键的药材。”秦舒不无遗憾:“可惜,都是很难找到的东西。”
“那就慢慢来,不着急。”顾少霖只要一想这些天来秦舒尽心尽力的忙活,却都是为了阴山的人,把自己这个丈夫都丢到一边了,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反正我看着连幽那些人早已日晚一日拿到解药并没有多大差别。田仁志的女儿在京城备嫁,我看着有些人要动起来了,晚上带你出去看热闹。”
秦舒愣了一下:“我可以出去?”
“这有什么不可以?”顾少霖暗道你不是都打算女扮男装出去行医了么,至于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来:“就说本公子身体不适,早些歇息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搅。”
他的病,很多时候真的是很好用的理由。
秦舒也想出去看看,自从嫁进顾家,她还没找到机会出去过,外面的消息也知道的有限,能够有机会出去走走那自然是最好。
顾少霖一直都没说自己伤口崩裂的原因,对跟鸢公子的赌约也是闭口不谈,秦舒也没多问,只不过帮助顾少霖缝合伤口和换药的时候,让顾七公子小小的受了点罪。
不过有莫离的医术加上秦舒的药,还有顾少霖本身强悍的恢复能力,几天功夫,那伤口就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当天晚上,顾七公子就变成了平凡的乔飞,带着同样男装打扮的秦舒悄没声息的翻出了顾府。
脚底下是黑魆魆高低不一的屋顶,眼睛看到的是不断后退的影子,耳边听到的是呼呼风声,秦舒下意识的把脸埋在了顾少霖怀里,总感觉好像下一刻就会掉下去一样。
顾少霖翘起嘴角,收紧了抱住秦舒腰部的手:“放心吧,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京城的夜晚是有宵禁的,但是在一个地方却是例外,整整一条街上全都挂满了红通通的灯笼,充满了说笑喧闹声,与别处的黑暗沉默相比,这条街就好像是一个异类,呼唤着每一个人蛰伏在内心深处的野望。
“这是什么地方?”秦舒震惊的看着被红灯笼几乎照成了红色的街道,街道两侧都是鳞次栉比的精致小楼,穿红着绿的美人们站在楼上搔首弄姿。
她心里隐隐猜测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只是不敢相信顾少霖居然会带着她来这种地方。
这根本就是京城之中大名鼎鼎的眠翠街啊!整条街上几乎全都是青楼楚馆,名符其实的红灯区啊!
“这里就是眠翠街了,青楼楚馆三教九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找不到的。”顾少霖带着秦舒踏进了眠翠街:“这里埋藏着很多的东西,你慢慢就会发现。”
眠翠街是**的天堂,明面上的肉欲横流,暗地里埋藏着的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赃物、消息,甚至人命,都可以拿来交易,这是一个与光明截然背道而驰的地方。
秦舒毕竟是个女人,对这样的地方本能的抵触:“你带我来这里?”
“你不想看看吗?”顾少霖冲她眨眨眼睛,“放心吧,你现在不是顾家的七奶奶秦舒,而是神医莫离的弟子小树大夫。”
事实上顾少霖的风云阁也在这条闻名遐迩的花街上,就算是在重中之重的京城里,也一样存在着这样三不管的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