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件事情要瞒着别人!”顾夫人擦干了眼泪之后,忽然坐直了身子,满眼凛冽:“少霖早逝的命数被破了之后,我担心那暗中谋害我们顾家儿孙的黑手会再次行动,我真是受不起了,少祚没的时候我就死过一回了,绝对不能让少霖再出事!”
老太太的脸色也严肃起来,那幕后黑手专门对顾家嫡出的儿孙下手,这么多年依旧是没能找出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你可想好了?若是少霖破命的事情传开了,他还能继承顾家。”到底顾少霖才是嫡出的,他若不会早逝,继承人自然轮不到别人。
“这若是以前,我还会不甘心,想让儿子争取。”顾夫人自嘲般的一笑:“可是现在,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怎么都好,只要我儿子能够活下来,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儿育女,子孙满堂,我这辈子就真的什么都不求了。”
老太太深深的看了顾夫人一眼,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少霖的。”
婚事进行的极为顺利,秦箐再怎么抗议也抵不过罗氏铁了心,不过得到安心的指点之后,秦箐也消停下来,养精蓄锐的准备到时候一击必杀,取代秦舒成为新娘子。
摆在罗氏面前当务之急的事情就是嫁妆,谁家的女儿都是落地就开始准备嫁妆,零零总总积攒这么多年,像是大件的床之类的,需要的好木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需要慢慢地搜集,而秦舒的婚事从提及到定下来,花费的时间极短,顾家已经测算吉日准备婚期了,留给秦家的日子并不多。
秦舒的嫁妆本来是不需要罗氏费心的,宁氏早就给女儿预备好了,但是罗氏不甘心看着这样一笔巨额财产随着秦舒离开,她的儿子还小,将来要娶妻生子,要打点官场,女儿要出嫁,需要嫁妆,这些都是钱啊!就凭秦家眼下的那些产业,哪里能够!

第四十章 定婚期
顾家很快就测算好了良辰吉日,钦天监给出了三个日子,老太太和顾夫人毫不犹豫的就同时选择了距离最近的那一个。
好不容易找到的破命之人,当然是赶紧娶进门来,免得夜长梦多。
罗氏急的嘴巴里面长了疮,喝口水都觉得疼,她额头上搭着帕子,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对秦正阳难看的脸色选择了视而不见。
秦正阳没想到罗氏急三火四的派人把他找来居然是为了嫁妆的事情:“不行,那都是宁氏留给女儿的,我若是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嫁妆都要昧下来,出去岂不是叫人戳我的脊梁骨!这事儿没得商量!”
罗氏额头一跳一跳的疼,用手掩了脸哭:“老爷,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妾身也不会想到这上头去!偌大个秦家,全都指望着老爷您一个人,说是有不少的产业,这些年也没多少进项,倒是那么多张嘴等着吃。箐儿眼看着也不小了,要说人家成婚,需要嫁妆,总不能太寒碜了,咱们明个儿将来要行走官场总得打点上下,还有娶妻生子,这一笔一笔的,秦家眼下的家业可是不够看啊!”
秦正阳眉头皱成了疙瘩:“怎么会这样?秦家的产业并不比宁氏留下的少,难道还养不活一大家子人?”
养活倒是不成问题,可是她要的是风风光光,罗氏暗暗撇嘴:“老爷,先头姐姐的陪嫁产业能够得到那么大的发展,还不是仗着咱们秦家的声威?要不是卖咱们秦家的面子,那些商铺想要打开局面可没那么容易,这样说来也有咱们秦家的功劳在其中,就算留给秦家一部分,也是该当的。”
这话可是说到了秦正阳心坎儿里去了,说的没错,要是没有秦家这块金字招牌在,宁氏那些铺子想要打开局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罗氏说的也有道理,再说,将来秦明步入官场的确需要不小的花销,想到自己及唯一的儿子,秦正阳心里的天平顿时倾斜起来。
罗氏悄悄的勾起了嘴角,她就知道,只要提到了秦明的将来,不怕秦正阳不动心。
一向对大姑娘视若无睹的老爷居然会踏足这一方偏远小院,青岚忍着满心的嘀咕,低眉敛目的走进去:“老爷请用茶!”
秦正阳看都没看青岚送上来的茶,目光一一掠过秦舒屋里的摆设,微微皱眉:“你这屋子里怎么如此素净?就算是要为你母亲守孝,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已足够了。”
她屋子里这样素净居然被当成是在为了宁氏守孝?秦舒眼中掠过一丝轻蔑,想来罗氏就是这样跟秦正阳说的吧?秦正阳呢,若是对这个女儿有那么一丝的关心,也不会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罗氏几句敷衍就能搪塞过去了。
“老爷到这里来是有什么是吗?”秦舒不耐烦跟这样的人兜圈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老爷这么多年都没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女儿,今天忽然大驾光临,实在是令我这院子蓬荜生辉啊!你问我这里为什么这么素净?当然是因为能卖的都被我给卖掉了,否则我们主仆三人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吧?”
秦正阳对上秦舒充满讽刺的眼神,微微一愣:“你是秦家嫡小姐,怎么可能会吃不上饭?你母亲操持家务不容易,对你难免偶尔顾不上,你应该体谅她才是。”
青岚低着头紧紧的捏着拳头,唯恐自己忍不住的一拳招呼到老爷脸上去。
叫大姑娘体谅罗氏?还嫌大姑娘被那蛇蝎母女俩害的不够惨吗?这样的人也是当父亲的,难怪大姑娘连一声父亲都不肯叫了!
秦舒冷笑,她的话哪里比得上罗氏的话在秦正阳心中的分量重?这样也好,她也懒得替原主去接受这样的父亲:“无事不登三宝殿,老爷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如果没有事情,门在那边,您好走不送,我这里还忙着呢!”
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时间很紧迫,她还有不少的绣活要做呢!
秦正阳脸上颜色五彩缤纷,霎是精彩:“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居然连一声父亲都不叫?”
“你没事的话我可要开始干活了。”秦舒毫不犹豫的端茶送客:“老爷想来也看不上我这里的劣质茶叶,我这地方庙小,供不起大菩萨,您还是赶紧回去夫人身边吧。”
秦正阳一张脸犹如锅底,那是被气的:“你的嫁妆会由秦家公中来出,到时候整个秦家都会出力,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秦舒主动联姻,可以说是替秦家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让他们合力出嫁妆,应该也不会有很多人反对。
秦舒目光一闪,似笑非笑:“哦?想来是夫人的意思吧?我还在想她究竟什么时候会动手呢,看来还是我高估了她的耐性,想要打着公中出嫁妆,秦家一家亲的旗号,把我生母留下的嫁妆昧下来,如意算盘可别打得太好了。”
秦正阳一脸吃惊:“你竟然知道!”罗氏的打算她居然分毫不差的猜到了,这个真的是他那个生性懦弱毫无存在感的女儿吗?
秦正阳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哼,夫人那点手段也就在家里面耍耍威风,拿出门去根本不够看。”秦舒轻蔑的拨弄着自己耳朵上的耳环,小巧的宝石折射着瑰丽的光芒:“有些人,自己傻,就自以为是的以为全世界都是傻子了,你们也不必多费唇舌,母亲留下的嫁妆,我一个子儿都不会让出来,尤其对象是她罗氏。”
“放肆!”秦正阳勃然大怒:“不叫母亲也就罢了,居然直呼罗氏,你的规矩学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还想问呢,”秦舒丝毫不肯退让分毫,一双亮晶晶的猫眼丝毫无惧的对上暴怒的秦正阳:“听说我母亲身边当年也是有嬷嬷有丫鬟的,如今那些人在什么地方呢?我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青岚,这些年有人教过本姑娘规矩吗?”
青岚站在一边,面无表情:“没有。”
秦舒一脸讥讽的笑:“听听,既然从来没有请人教过我规矩,你现在又是在咆哮什么呢?谋夺原配妻子嫁妆,秦大人行事真是越来越不拘一格了。”
此时的秦舒,嘴角翘起,眼神闪亮,整个人都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居然逼的秦正阳哑口无言,找不到任何话语来辩驳。
当初宁氏身边的人秦正阳微微哆嗦了一下,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冷。
“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一个孝字大过天。”秦舒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正阳:“看在祖父和母亲的面子上,我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给你没脸,或许还会帮着你维持形象,前提是你继续保持公平中正的架势,别被枕头风吹的耳根子软了。”
秦正阳一张脸上好像开了颜料铺子,那叫一个姹紫嫣红开遍,精彩无限。
秦舒说的口干舌燥的,喝了口茶水,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母亲嫁进秦家是因为祖父的恩情,过了这么多年,再大的恩也还完了,若是继续不知好歹的话,老爷该不会以为我就真的是个没有外家的孤女吧?”
以前是宁氏要报恩,她的家人才会对宁氏在秦家的日子不闻不问,说白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可是如今,宁氏已经去世好些年了,恩情也早就还完了,秦家若是继续嚣张下去,可没人会继续容忍了。
能够拿出十里红妆嫁女儿的人家,岂是等闲之辈?也就秦正阳这样坐井观天的人才会以为宁氏只是个寻常富户的女儿。
秦正阳缓缓的抬起头,目光有些晦涩不明。
宁氏嫁进秦家,只是为了报恩?宁氏,难道并不是他一向认为的富商之女?她报的是什么恩?父亲当年究竟隐瞒了些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那时候他因为不满父亲忽然给他定下的这桩婚事,去向父亲抗议的时候,父亲满脸高深莫测的笑:“傻小子,能娶到她可是你的荣幸,那可是你老子我拼了命换回来的,要知道珍惜啊臭小子!”
那个时候的秦正阳并不明白他父亲话里隐含着的深意,只是愤怒于自己的婚事被轻易的摆布,要娶一个商贾之女,根本就没把那些话往深处去想。
秦正阳大概永远不会明白,他的父亲当年花费了巨大的心力为他铺就的是一条如何的金光大道。他的父亲也更加想不到,他自己会那么快就撒手西去,甚至没来得及把那个秘密告诉儿子。
阴差阳错之下,秦正阳与宁氏渐行渐远,终究是白费了当初多少人呕心沥血的苦心安排,若是老家主底下有知,恐怕会气的跳出来追杀这不肖子孙。
秦正阳冷汗涔涔,猛然抬起头来盯着秦舒,声音粗哑:“你知道些什么?宁氏,宁氏她究竟是什么人?”
“当然是我母亲!”秦舒毫不犹豫的说,并没有说出秦正阳真正想知道的东西:“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希望老爷回去转告夫人,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敢打我的主意,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第四十一章 截杀
精致的马车安稳的行驶在路上,两侧跟随的护卫们衣甲鲜明,随着骏马的行走,甲衣发出轻微的索索声,前后的仆役们动作利索屏气凝神,处处显露出大富大贵之家的气派来。
秦舒放下了帘子:“只不过是去上香,为什么这么大的阵仗?”
顾家老太太和顾夫人要去上香还愿,作为顾家未来的媳妇,秦舒也受到了邀请,除此之外,关王妃也在受邀的行列当中。
外头的仆役侍卫们都是出自于顾家和承郡王府,上香被他们这些人肃杀的气氛弄得好像变成了钦差出巡。
“这才显得气派!”喜鹊却很高兴,偷偷的掀起帘子往外看:“您没瞧见今早上出门时二姑娘那张脸,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这样浩大的队伍,这么多身份高贵的夫人们,二姑娘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却不能跟着来,真是大快人心啊!
秦舒但笑不语,自从秦正阳在她那里碰了钉子铩羽而归之后,罗氏母女两个似乎得到了教训,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安分,只不过是真的安分,还是底下在筹谋什么,暂时还看不出来。
喜鹊扒着窗户往外看,忽然哎呦一声向后跌倒,后脑勺撞在了车厢上,顿时起了个大疙瘩,眼泪汪汪的爬起来:“怎么回事?好像什么东西打到奴婢脸上了!”
秦舒坐在一边看的清楚,分明就是有人从外面冲着窗子丢东西,恰好喜鹊趴在帘子后头张望,正好就打在了她脸上。
目光落到那打人的“暗器”上头,顿时哑然,哪里是什么暗器?那滴溜溜滚动的分明就是一颗小儿拳头大小的果子。
喜鹊也看见了,捡起来:“咦?怎么会有野果子掉进来?”
秦舒心中一动,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正好对上外头一个侍卫看过来的眼神,那人虽说模样普通,一双眼睛却极为出彩,发现秦舒在看他,立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秦舒险些叫出声来,幸好反应及时一把捂住了嘴,对上那人取笑的目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她可熟悉的很,那不就是乔飞那厮吗?他怎么来了?还混进了护卫里头!
乔飞明白秦舒是认出他来了,裂开嘴露出一个笑容来,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还上下抛着一枚野果子。
喜鹊凑过来:“姑娘,那人您认识?”
“不认识。”秦舒立即放下了帘子,冷着脸说,心却忽然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这家伙,这家伙可真是肆意妄为!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他?
喜鹊把野果子擦干净了:“这是酸醴果,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虽说是野果子,可是很难找的,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尝尝看,坐车时间久了会胸闷气短,吃这个能缓解一下的。”
秦舒接过那酸醴果,凑近了就能闻到一股芬芳的味道,那家伙丢这东西进来,难道就是担心她坐车会不舒服?
虽然心里暗暗埋怨对方多管闲事,却又忍不住一股微甜微酸的味道在心中扩散,就好像这酸醴果的味道一样。
京师三面环山,乃是易守难攻之地,而菩提寺却在京师之外,确切的说是在郊外的山上,要去菩提寺,就势必要经过一片极为茂密的山林。
就在距离菩提寺不远的山林里,官道两旁已经早早的埋伏下一群匪寇,脸上全都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眼睛来,紧盯着大路。
“大哥,怎么还没来?消息不会出错了吧?”久候不至,有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这里距离京城可不远,要是拖延的久了,对咱们可没什么好处。”
“慌什么?”领头的一双浓眉紧紧的拧着:“再等一会儿!记住我之前吩咐过的,到时候别恋战,事儿办完了立刻就走!”
“是!”旁边一群人低声答应着:“大哥您就放心吧,弟兄们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
“噤声!”一直将耳朵贴在地上听动静的一人忽然一声呵斥:“马蹄声,车轮声,人数不少,恐怕正主儿已经来了!”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振奋,在道路两旁悄悄地埋伏好了,静等着对方进入自己的埋伏当中。
马蹄声车轮声越来越近,最前头的护卫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注意到对方居然带着这么多身着甲胄的护卫之后,领头老大面巾下的脸已经是黑如锅底一片凝重了。
那臭女人没说过对方居然有这样多的护卫!而且看那样子,绝非等闲之辈!
秦舒的马车在车队之中是相对比较靠后的位置,身边的护卫也不是很多,他们护送的主要对象可是顾家老太太、顾夫人和关王妃,秦舒那边自然就没那么重要了,倒是乔飞一直策马跟在旁边,没有离开片刻。
眼看着前头的队伍已经平安无事的穿过了那片林子,乔飞的眼神忽然凛冽起来,手中把玩的另一颗酸醴果嗖的一声破窗而入,撞在车厢上,咕噜噜的滚动着。
“岂有此理!”喜鹊顿时大怒,这还没完了,不是欺负人么!当下就想探出头去找对方理论。
“喜鹊!”秦舒眉头一皱,拉住了莽撞的喜鹊,自己掀开了帘子,对上乔飞有些凝重的脸:“怎么回事?”
“小心一点,恐怕有埋伏。”乔飞嘴角边弯起一个冰冷的笑意,一说摩挲着腰际的配刀,拇指将佩刀从刀鞘之中微微顶了出来。
“埋伏”喜鹊的惊呼声被秦舒一把按住了,余声霎时间被制止住,她看着乔飞:“我要怎么做?”
乔飞的笑容有些僵硬,跟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不的匹配,貌似这张脸有些不真实一样:“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秦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把帘子给放了下来。
乔飞见状,笑容越发深了。
前头的马车顺畅无堵的过了这一段,大部分的护卫已经护送着前头的马车继续往前走了,乔飞手指摩挲着腰间的佩刀,还有时间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这把仓促之间胡乱拿来的刀是不是顺手。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众匪寇的埋伏地点,坐在车里的喜鹊胆战心惊,牙齿上下打架,可以听到清楚的咯咯声,手指紧紧的抓住车窗,指节都已经泛白。
秦舒闭着眼睛,看似八风不动,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却调集了自己所有的感官努力的感应着周围的环境,前进的马车,附近的护卫,路两边树叶的沙沙声,鸟鸣声,还有夹杂其中的,充满紧张气氛的呼吸声。
“在道路两旁。”秦舒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幽暗无边:“人数不少。”
喜鹊脸色惨白:“姑娘,我们怎么办?”
秦舒的话声音并不高,但是乔飞这样武艺高强之人当然不会错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探手入怀,摸出两个不大的瓷瓶来,眼神之中掠过笑意,忽然自马背上一跃而起,手里的瓷瓶向着道路两边就扔了过去。
“砰砰”两声轻响,瓶子里忽然冒出来大量的白眼,一股刺激性的味道霎时间随风飘散,刺激的人涕泪横流咳嗽不止,道路两边的密林里头霎时间响起无数压抑不住的喷嚏声。
“有刺客!”见状乔飞立即大喊一声,自己落在了秦舒所在的马车上,将呆了的车夫一把拎开:“驾!”
拉车的两匹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就向前奔跑起来。
“别让她咳咳咳!咳咳!”带头大哥一句话没说完,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就咳嗽起来,还不忘指挥着手下人继续追:“让她跑了!”
马车猛然加速,车里的秦舒早有准备,一伸手牢牢地抓住了窗棂,喜鹊惊呼一声,若不是被秦舒一把抓住,恐怕就成了滚地葫芦一路滚出马车去了。
“驾驾!”乔飞一手抖着缰绳驱赶马儿,另一手始终放在佩刀上,确保随时可以出鞘。
“留下来吧!”黑衣贼寇当中也不乏能人,只听一声长啸,混乱之中有人几个起落追了上来,手里的刀直奔马车而去:“哪里走?”
乔飞眼神一冷,唰的一声抽出佩刀,毫无花哨的一刀横扫,直奔来人腰部,去势凌厉,刀锋甚至带着呜呜风声。
黑衣人心下一凛,知道遇上了高手,再不避让自己就要被腰斩在此了,身体在半空之中猛然一顿,一个千斤坠就向下落去,却还甩手扔出了手里的长刀,那刀脱手飞出之后直接刺破车帘子进了马车里面。
车厢里有女子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喜鹊几乎被吓死,那把刀几乎就是贴着她的头皮飞过去的,要不是姑娘及时拉她一把,她这条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没事吧?”乔飞焦急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秦舒敏锐的耳朵早就捕捉到了长刀破空飞来的风声,因此才能及时的避开,并且救了喜鹊一条命,闻声平静的回答:“我们没事,你自己当心。”
乔飞嘴角边勾起一个邪笑,当着他的面居然敢动他罩着的人,这些混蛋真是找死!心念一变,整个人瞬间就好像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剑,一刀划过,血光四溅,方才还大展神威的黑衣人瞬间毙命。
“我不让你看的时候,记得不要往外看啊!”平凡无奇的脸上好像忽然有了种魔力,一瞬间整个人变作了嗜血的修罗。

第四十二章 浴血、并肩王
乔飞好像变成了一个浴血的修罗,一件人形的兵器,所到之处势不可挡,他站在疾驰的马车上,单手挥刀,脸上甚至还带着微微羞涩的笑容,杀的一群贼寇胆寒。
到最后已经没有人敢于冲到前面去拦住前行的马车了,看到那个小子一脸羞涩温柔的笑,简直就像是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召唤一样,惊的众人胆寒。
“大大大大大哥哥哥!”有人已经吓的兵器脱手跌坐在地上了,他宁愿去跟其他侍卫们对砍也不要去拦马车:“那不是人,是鬼啊!”
“住嘴!”一刀把跌坐在地的倒霉蛋从护卫手底下救出来:“生死关头别分心!”这些护卫们虽然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反应过来之后处于劣势的明显就是他们了,前头已经过去的护卫们也背后头的动静惊动,已经扑杀过来,时间越长对他们越不利。
“放箭!”心下一横,再次横刀招架住劈过来的长刀,后退了几步的带头大哥果断发令。
幸好弓箭手是远距离埋伏的,没有被那笑眯眯的家伙之前丢出来的古怪瓶子暴露出来。
冷箭从道路两旁飞出来,目标直指被乔飞护卫着的马车,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马车里的秦舒。
“找死!”乔飞眼睛几乎充血,一个倒翻上了马车顶,手里的刀已经丢在了一旁,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银丝手套,双手连动带出一片幻影:“区区几个弓箭手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