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还有理了?秋政桦更是生气了,今日秋老祖带着秋二和秋十三进了秋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叫去臭骂一顿,他才知道秋十三的未婚妻苏媚居然跟十五之间做出了那样的丑事,看那样子,整个秋家大概除了他没人不知道了。
更加荒唐的是他那个发妻居然还打算叫十三娶了苏媚?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想起来秋老祖的臭骂,那些叔伯兄弟隐隐的嘲笑和请示,心中更是愤怒,一脚踹翻了椅子:“你不认?不是你做主打掉了苏媚肚里的孩子,还打算叫她嫁给十三的?”
华夫人本来还悲悲切切的擦眼泪,一听这话顿时就顿住了动作,这事儿老爷怎么知道了?借着擦眼泪的动作偷偷的观察秋政桦的神态,却被他冷冰冰的视线给抓了个正着。
华夫人索性就把擦泪的帕子拿开,脸上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眼泪了?“老爷,那是苏媚那女人下贱,看着十三离开了,担心自己攀不上秋家了,就下了功夫的勾引十五,十五毕竟小,就被她给得逞了,我也不想就这么毁了咱们儿子啊,这正妻还没进门呢,哪能先弄出人命来了?”
秋政桦冷哼一声,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妻子就是个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的人,枉他这些年一直以为妻子宽厚大度呢,这般说来,秋十三当初离开也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不满于自己迟迟不确立他继承人的位置,恐怕是她暗地里动了手脚了吧?
“你为什么对十三那么大的成见?”秋政桦对这件事情极为不解,怎么说秋十三也是华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怀胎十月母子之情总是有的,怎么就落到这地步了?他想到今日见到那丰神俊朗谪仙一般的男子面对自己时客气疏离的态度,不禁心下难过,那是他的儿子,已经长得那般优秀了,却对自己这个生父形同路人。
华夫人脸色难看起来,秋十三害得她受了多少的嘲笑和白眼,那简直就是她一生里的奇耻大辱,她恨不得那个孩子从来就不曾出生过,哪里会把他当成自己的骨肉?可是当着秋政桦的面儿她却不好这么说,举起帕子拭了拭眼角:“哪里是我对他有成见?他是我的儿子啊,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可是他打小就身子不好,我怕见了心里难受,就尽量的不去看他,后来有了十五,更是**乏术,这孩子竟是心里记恨上了,如今就算见了我,连声母亲都不肯叫了。”
是这样?秋政桦狐疑的看着妻子悲切的模样,心中已经相信了几分,秋十三一出生的时候他们两个是多么的高兴,可是后来得知儿子一出生就双腿残疾,顿时就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妻子也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大概是这样吧,毕竟谁家母亲不疼爱儿子的,秋十三是犯了拧劲儿,不理解当娘的心情:“这样,他如今已经回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相处,再大的误解也有化解的一天,倒是你,那苏媚既然如此不堪,你怎么能把她许给十三?难道你心里就只有十五是你儿子不成?”
秋政桦可以说是一语中的,在华夫人心里,可不就是只有秋十五一个儿子?
“苏媚怎么说也是苏家的女儿,虽然是她有错在先,可毕竟一个女孩子家的,坏了名节日后可怎么办?”华夫人话未说完,就看到秋政桦的脸色又难看起来,赶紧解释道:“不过我也知道这女子嫁给十三是不妥当的,早就打定主意过几日去把这桩婚事解除了。”
秋政桦这才脸色缓和下来,点了点头:“此事你要放在心上才是,我们十三如今已经是芝兰玉树一般的好男儿,就连老祖宗都亲口夸赞的,怎能匹配那般不堪的女子?”
华夫人面上笑盈盈的答应着,面部肌肉却不自然的抽搐着,暗地里面狠狠地咬着牙根。
秋十三那小畜生不但跟秋二那厮狼狈为奸,还攀上了秋老祖宗,他们若是联起手来对付她的十五郎可如何是好?不行,一定要快点儿把媳妇儿娶进门来才成,这个继承人的位置,除了十五郎,谁都别想占了去!
秋政桦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很快就离开了,今日见到秋十三给他的震撼很大,他的印象里面还是那样一个单薄苍白的少年,终日坐在轮椅里面,用一种淡漠苍凉的眼神看着所有人,如今一见,不但双腿好了,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样子,往那儿一站,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全都要被他吸引了。
这样优秀的青年才俊是他的儿子,他怎能不欢喜?
秋十三跟着秋老祖宗回到秋家,并没有劳动华夫人这个当家主母为他安排住宿,而是直接去了秋二那里,他的模样可以说是秋家小一辈的里面最为俊秀出众的一个,通身的气派更是叫人不自觉的瞩目,可是这个谪仙一般的人物一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加上秋二有意无意的阻隔别人的视线,众人暂时处在观望的阶段,还没有人主动上前跟他说话。
秋家早就已经把所有的积雪全部打扫干净了,秋二的房间外面紧挨着一片木棉树,树上的还带着稀稀落落的雪,阳光一照格外的晶莹。
“没想到你真的把鹤翔草给弄了出来。”这会儿周围没人,秋二才满含惊叹的看着秋十三,那鹤翔草他也是看见了的,真的是足以以假乱真的,秋老祖这样的老人精不也一样被糊弄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骨肉
秋十三微微一笑,刚想开口,眼睛却瞄到了一个不合时宜出现的人物,顿时闭上了嘴巴,面上的线条也变的紧绷了起来。
秋二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顿时冷笑起来:“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这么着急过来打探情况,秋十五这么多年了都没多大长进,若不是有华夫人在背后撑着他,他根本就没有跟别人对抗的本事。哪像秋大,城府极深的,也就秋十五傻傻的给人当枪使。”
秋十三不说话,穿着一身暗红色绣着墨色飞鹰长袍的秋十五已经进了门,到底是个练武的,没有秋十三那样怕冷的穿上大毛衣裳,大冷天里只穿着一袭单薄的衣裳,进门之后特意的扫了一眼秋十三身上厚厚的貂裘,眼中闪过一丝轻鄙。
“听说十三哥回来了,我就赶过来瞧瞧,这么多年不见了,没想到十三哥变化很大啊,居然连双腿都好了。”听着似乎是在恭喜秋十三康复了,可是语气里面带着一种古怪的味道,怎么听怎么觉得古怪。
秋十三恍若未闻,依旧坐在椅子上出神,倒是秋二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嫡亲兄弟之间消息都这么不灵通,可见十五郎心里根本就没把十三郎这个亲哥哥放在眼里啊。既然如此,今日特意赶来是为了什么?是不是觉得十三郎回来了,双腿也好了,你就距离那个位置又远了一步?”
“你”秋十五一根手指指着秋二,后者不屑的转过脸去,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秋十五控制住怒气,一张酷似华夫人的脸上因为生气涌起了红晕,越发显得漂亮了:“秋二,我不跟你吵,就凭你庶出的身份,轮到谁也不回轮的到你。”说这满眼不屑的看着那两人,嗤笑出声:“怎么?觉得自己一个人实力不够,拉上秋十三帮忙?秋二啊秋二,你可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你看看他,”他用手指着秋十三,上下打量一眼,满是轻视:“就这样一个人能帮你什么?就算他的腿好了,他有势力吗?他有人脉吗?他有人支持吗?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而秋二你居然天真的以为他可以帮上你?”
言辞间对于秋十三的不屑和忽视表现的淋漓尽致。
秋十三仍旧像是没听见一样,那种漠视的态度叫秋十五觉得自己好像是上蹿下跳的猴子,在这儿给他们看着解闷儿一样。
“秋十三,你给我听好了!”秋十五被他漠视的态度给激怒了,站到秋十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根手指伸出来指着秋十三的鼻尖:“你不过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既然滚出了秋家,就不该再回来。如果你识相的话,就马上滚离秋家,我看在母亲的份上不为难你,否则的话”
“否则如何?”秋十三仍旧是一脸无视,好像眼前这个耀武扬威的根本就不是个人一样,倒是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满含怒意的响了起来。
秋十五的后背僵硬了一下,眼前的秋十三却在这个时候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是明明白白毫不遮掩的嘲笑和讽刺。
秋政桦怒火冲天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几欲喷火的看着小儿子,没想到他过来看看多年未见的大儿子,居然看到这样的情况。他那个小儿子居然嚣张狂傲的用手指着自己嫡亲大哥的鼻子叫他滚,谁给他的权利?谁给他的胆子?这还是秋家,他还是家主,谁敢这么指着他儿子的鼻子叫人滚?
秋十五放下手,慢慢地转过身,果然自己的父亲一脸愤怒的看着他,顿时心中乱了起来,用力的握了握手:“父亲怎么过来了?”
“我若是不过来,哪能看到你这般精彩的表现?”秋政桦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秋十五的衣领把他拉到面前:“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利可以叫你大哥滚?这么多年你学的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秋二垂下视线,掩饰住了眼睛里的嘲讽,秋十五就是个被华夫人娇养坏了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在母亲的呵护下顺风顺水的长大,想要什么自然有母亲帮他送到面前来,在他眼里他就该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该以他为核心的,叫秋十三滚算什么,若是秋政桦不出声的话,秋十五更难听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秋十三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神态漠然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好像那两个人不是跟他血脉相连的亲人,那种冰雪一般的神态,更加刺痛了秋政桦的心,对于跑来闹事的秋十五也就越发的恼恨,手上一用力,秋十五顿时一个趔趄险些趴在地上:“畜生!还不给你大哥道歉!”
叫他给秋十三道歉?秋十五瞪着眼睛狠狠地盯着秋十三,这个没用的废物凭什么压在他头上?就因为出生的时间早了那么一两年?
注意到小儿子恶狠狠的眼神,秋政桦更加生气,一脚踢上去,骂道:“叫你道歉!你那是什么眼神!”
秋十五被一脚踢中,顿时跌坐到地上,却倔强的咬着牙不肯开口,叫他给秋十三那窝囊废道歉,他宁愿被打死算了。
秋政桦心中火气大盛,没想到自己忙于周旋六大家族之间的纷争,小儿子却被妻子给惯成了这样一个性子,还想继续教训他,得到下人报信匆匆赶来的华夫人已经扑上来:“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呀?”人已经铺上去抱住了秋十五的脑袋,自己挡在他面前:“您要打死十五郎,那就先打死了我吧!我们母子两个路上也好有个伴!”
被妻子这么一闹,秋政桦自然是不好再动手,却生气的说道:“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能耐大了,居然敢指着自己的亲哥哥叫人滚了,这里是秋家,我是秋家的家主,我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华夫人万万想不到秋十五居然会当着别人的面对秋十三说这些话,心里也不禁有些后悔,若不是平常自己说这些话说得多了秋十五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对秋十三那本轻视鄙视,可是这些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当着别人的面怎么能说出来?她马上回过身去对着秋十五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哥哥,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呢?”轻轻一句话,就把那些过分的话归类成玩笑了。
秋十五不服气的想要回嘴,却看到母亲对着自己眨眨眼睛,目光向后一瞄,示意他别在秋政桦面前顶嘴。
秋十五瘪瘪嘴,好歹知道眼下不适合再强硬,便闭上了嘴。
华夫人回过头来,和颜悦色的对着秋十三道:“十三郎啊,你可别放在你心上,你弟弟这是被我给宠坏了,说话玩笑没个轻重的,没什么恶意的。你们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呢,十五郎怎么会容不下亲哥哥呢?”
这话说得够技巧,秋十三也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十五郎不会容不下他,却是含沙射影的暗指秋二跟他不是亲兄弟,根本靠不住吧?
秋十五养在这样一个心思弯弯绕绕的人身边,怎么就没养成玲珑剔透的心思?还是说真的是慈母多败儿?
面对着华夫人和颜悦色的说话,秋十三也不好再漠视她,站起身来很是客气的行了一礼:“华夫人严重了,秋十三本来就是客居于此的,令郎就算是开口赶人也不算什么,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秋政桦闻言顿时愣了一下:“十三郎,你没打算住下来?还打算离开?”语气之中满是失望。
秋十三眸光一动,这个父亲相较于华夫人的薄情,对他还算是有几分情意的,小时候也曾经细心呵护过他,只不过他是秋家的家主,一个身有残疾的孩子相比令他当初处境十分的尴尬吧?渐渐的两人之间就疏远了起来,尤其是秋十五出生之后,关系就更加的淡漠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留下。”秋十三面对秋政桦,说话还算是温和:“当初离开秋家,我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没有家族依靠,我一个人也一定可以养活自己,谁说离开了秋家,秋十三就一定没有了活路?”
这份铮铮傲骨秋政桦无疑是极为欣赏的,也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欣慰,只是儿子不肯回来,到底是心中对这里有心结:“当年的事情是为父对不住你,十三郎,你留下来,为父以后一定加倍补偿你。”
秋十五在华夫人身后目光阴沉下来,补偿?如何补偿?难道把继承人的位置给他?
秋十三微笑起来,笑容如同春日阳光一般:“开始可能会有怨恨,不过随着见的事情多了,心境也就逐渐开阔了,这些年也大体能明白你当时的处境,我不怨恨你,但是也是真的不想回秋家,我在外面生活的很好,再过些日子,连媳妇都要有了。”
这话说的,秋政桦忍不住笑了出来,秋十三和沈重华之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本来还觉得沈重华这样一个孤女有点配不上自己的嫡子,可是如果秋十三自己喜欢,他又不肯回秋家来,那也就罢了,两个人正好做伴:“有机会带那姑娘给我看看。”
秋十三微笑以对,轻咳了一声:“不过,我与苏家之间的婚约,还需要父亲出面退掉才好。”
这件事情秋政桦早就打定主意退婚了,狠狠地瞪了华夫人一眼,都是这个女人弄出来的事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 陷阱
沈重华坐在窗前晒太阳,趁着暖暖的阳光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一针一线的缝制着,月光色的外袍反射的阳光,远远的看过去会觉得有些刺眼。
没办法,秋十三就喜欢这样的颜色,也很适合这样清冷的颜色。她低着头没有去注意外面盛放的寒梅,手底下苍松白鹤的图案渐渐成形。
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这里的平静,沈重华手上的针顿了顿,感觉自己眼前的阳光似乎被人挡住了,抬起头来就看到北堂彦一脸严肃的走过来,眼神之中满是担忧:“重华,师父她们好像出事了。”
绣花针险些刺到手指,沈重华丢开手上的衣裳,站起身来沉声道:“师兄先别着急,师父她们不是出外游玩去了?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今日有人送信来给我,说是师父她们出事了,人已经回到了莫愁山。”北堂彦拿出手里捏着的字条,字迹很潦草,看着似乎是用烧焦了的木棒书写的,有些模糊。
就像北堂彦说的,上面只潦草的说了两句话,就是说罗七娘她们已经回到了莫愁山,而且性命堪忧。
沈重华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抬头去看北堂彦:“怎么办?”
“莫愁山距离此处并不是太远,要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我们可以亲自去看看。”北堂彦沉声说道,林五娘和罗七娘对他们不薄,他们不可能在知道她们可能有危险的时候袖手旁观。
沈重华微微点头,想了想:“我给秋十三留个字条,我们马上出发。”
北堂彦点头,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吩咐下去准备好马匹,沈重华匆匆留下了字条,就与北堂彦急匆匆的赶往马厩。
路上遇到欧阳瑾瑜,见到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欧阳瑾瑜没有耽误他们的时间,而是跟在后面边走边问出了何事,明白事情缘由之后毫不犹豫的决定跟着去,有他跟在身边,安全上面也多一点保证,北堂彦和沈重华谁都没有拒绝。
莫愁山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刮地三尺一样的搜寻之后,两手空空的几大家族纷纷撤走了自己的属下,早已经重新恢复了安静祥和。
几人熟悉的赶到了梨香海,那些虬枝舒展的老梨树上面还带着未曾完全融化的积雪,阳光一照,分外晶莹迷人。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慧娘穿着紫红色绣夹袄,端着个盆子出来,面上已经带上了明显的疲惫之色,那水盆里面隐隐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慧娘!”沈重华赶紧跑过去,一眼就瞅见盆子里面黑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血,颜色却不正常,味道也刺鼻。
“你们怎么回来了?”慧娘很是惊讶,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几个人,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
林五娘和罗七娘本事不差,居然被人伤成这个样子,这本来就不正常,沈重华他们若不是得到这样的消息,怎么会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赶到莫愁山上来。可是,是谁通知了他们?
“师父真的出事了?”沈重华一开口就验证了慧娘的想法,真的是有人通知了他们林五娘罗七娘出事的消息,他们才会赶来的。
不等慧娘心思转过来,沈重华已经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屋了,屋门后面悬挂着厚厚的棉帘子,掀开帘子就能感觉到屋子里面暖暖的气息。
林五娘和罗七娘并排的躺在**,两个人都是双眼紧闭,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色里衣,看样子是刚刚换下来的,地上丢着还没来得及出力的破旧衣裳,上面沾着血污,被暖暖的热气一薰,屋子里面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旁边一张软榻上,身材高大的何璧钦同样人事不知的躺在上面,不过似乎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身上还穿着被划破了好几处的黑色锦衣,一张脸上可能因为失血过多,很是苍白。
北堂彦和欧阳瑾瑜已经进来了,看到这样的情景,两个人神色都有些严肃。
北堂彦就接替了慧娘的工作,帮助何璧钦处理干净伤口换好衣裳,他身上的伤口很是古怪,看起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破皮肉之后又烫伤了,皮肉全都翻起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焦臭味道,流出来的血经过几次清洗之后才变成了正常的红色,那好几盆清水已经变成了味道刺鼻的黑红色水。
“慧娘,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沈重华把了脉,感觉他们三个人脉搏都变得极其的微弱,很有可能撑不了几日了:“是谁伤了他们?”
慧娘鬓边竟然依稀有了银色的发丝,闻言摇摇头,伤感的拭泪道:“我也不清楚,今日早上我才刚开门就看见他们三个倒在门外,人事不知,我想着,大概是有人送他们来的,可能就是那个给你们送信的人吧,我总觉得他们恐怕不怀好意。”
沈重华眉头微微一动,慧娘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三个人出事就连慧娘也是今日早上才得知的,也没给山下送信,那么那个知道这件事情通知他们前来的人就很有嫌疑了。
不过,把他们这些人弄到山上来,有什么用处呢?
“怎么样?师父她们有救吗?”北堂彦明显地感觉到**三个人的生命力在慢慢的流逝,他们却毫无办法,不禁把希望放在了沈重华身上,她经常的跟着医术出众的秋十三,或许会有办法。
沈重华心里有些沉重,他们这样的伤势,她知道的救助方式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知结草,可是知结草众所周知那是安家的宝贝,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得出来的?
她的空间里面泛滥成灾是一回事,怎样把这些东西顺理成章的拿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欧阳瑾瑜好看的眉毛微微的皱着,忽然开口道:“除非能够得到安家的知结草,否则这样的伤势,依我看来,恐怕很悬。”
说罢他抬起头来看着沈重华,知结草他就曾经送了一株给沈重华,是从安夫人那里顺来的,可是就算沈重华带在身上,一株知结草,也只能救活一个人。
沈重华咬住了嘴唇,该如何选择,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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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紧闭的屋门,一身银红色衣裳窈窕火辣的莲华嘴角噙着冷笑,林五娘和罗七娘两个人不是很看重沈重华和北堂彦吗?那就看看这两个备受看重的徒弟是不是有本事能够救活她们!
没错,暗中下手把林五娘三个人打成重伤的就是李家老祖,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原因还是在于莲华的主意。
之前李家老祖就怀疑那个宝贵的神秘宝物是不是落在了沈重华身上,他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莲华,不过莲华却看得出来这老家伙似乎对沈重华极为关注,似乎是在怀疑什么,她想到沈重华送给秋十三的参宝,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不过空间这种逆天的东西她是想不到的,只以为是沈重华发现了什么神秘的好地方,拥有那种天材地宝的,于是就提议从林五娘她们身上下手,看看沈重华是不是能够继续拿出来那样的好东西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