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这许多灿烂的明珠包裹着的碧小泉,则更被映得通体滢光,加上身上还罩着那件芭蕉绿衣,更是犹如莲叶田田,将她一张白玉娇颜烘托地如同莲花仙子下凡,无比的出尘夺目,几乎令人不可逼视。
洞内的灵兽们见此异状,无不目瞪口呆地观望着,越发寂然无声,竟连夙源带着一个裹着斗篷的女子上来也不自觉。
而看到这无比美丽动容的一幕,夙源母子俩也不由双双定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呱呱个乖乖!”武大爷随后跟入,见碧小泉浑身都流动着七彩的光芒,宛若神仙中人,不由色眼大睁,一把将爪中的包袱丢给同样发着呆的马屁精,就呼啸着飞向碧小泉,想要去戳那一滴滴浮在空中的水珠。
不料,这一喊一戳,顿时惊动了神思正自漂浮的碧小泉。只听哗啦一声,所有的水珠都几乎本能地冲向了武大爷,将它刚在洞口抖去雨水的身子又淋成了落汤鸡,还有几滴扑入它大张的嘴巴里头。
被这出其不意地一堵一呛,可怜的鹦鹉精顿时半个字都喊不出来。
“夙大哥!”刚才运功时一时意动而很自然地将木系的风术和水系的凝术相结合的碧小泉,浑然不知方才的一幕,以及自己给众人造成的巨大冲击,睁眼发现夙源母子已到,忙高兴地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端端正正地对着那个脸上粘着几缕发丝的女子欠身行礼,“伯母,您好!”
“你就是碧小泉?”夙母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一把掀开斗篷,露出一张和夙源十分酷似的英气面容,目光十分锐利地紧盯着她。
“是,晚辈正是碧小泉。”被她这一抓,碧小泉的手臂顿时感到一阵疼痛,还以为她因自己屡次连累她的儿子而心有怨怼,碧小泉不由愧疚地垂眸,不但不挣脱,反而更显温顺,做好承受长辈雷霆之怒的准备。
“哈哈哈哈哈…”夙母盯了她几秒钟,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锋利的凤目之中,竟然瞬间有水汽浮起。
她这一笑,碧小泉更是不知所措,本能地向夙源望去。
夙源仿佛也不明白其母的意图,微蹙了一下眉头,扶了一下她的手臂,低声问道:“娘,你怎么了?”
“源儿,”夙母口中叫着儿子,目光却仍紧盯着碧小泉,“你可知道她是谁?”
“娘…”夙源的眉头蹙的更紧,“我不是已经和您说过了,不关小泉的事么?”
“是,你是说过,可你没说过她长得什么模样?”仿佛是太过震撼太不可思议一般,夙母连连地摇着头,语音已带酸意,“娘可以肯定,她绝对就是你杜姨的亲生女儿!”
咚!碧小泉巨震,同时立刻又伴生出一种十分荒谬古怪的感觉,上一次林月芳说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一次,怎么又来一个人说她是谁的亲生女儿啊?倘若这人是其他毫不相干的人,她决定马上会嗤之以鼻,可现在却是夙源的生母。
忍不住的,碧小泉又看向夙源,一边的武大爷好不容易才咽下了水珠,闻言又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杜姨?”夙源拧眉道,“就是娘口中常常念叨的那位杜姨?她…她和小泉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呵呵呵…”夙母不由自主地抓住碧小泉的手掌,拍了又拍,仿佛这样才能稍稍地抒发自己心中的百感交集,“她和曲音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又正好是十八岁,不是曲音的孩子还能是谁的孩子?早知道当年那个小婴儿就是曲音的孩子,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就此错过,让你杜姨含恨牵挂了足足十八年啊!”
“伯母…”碧小泉颤声道,“您真的就这么肯定,我是那位杜姨的亲生女儿?”
“绝对肯定,一万般的肯定。”夙母坚定地道,“虽然当年你母亲和你爹尚未成亲,伯母就被迫远走,不曾参加他们的婚礼,可是我与你母亲自幼就交好,数十年的交情,又怎会认不出自己姐妹的面孔来?你若不信,这一次我正好可以带你去见她。等你们母女俩见了面,一切真相自然就会大白了。”
“我…”
碧小泉望着自己那双被夙源紧握在掌心中的手,一方面明白夙源的生母应该不至于和自己开这等玩笑,自己真的有可能是那个杜姨的女儿,可另一方面又矛盾地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虚幻般不可置信。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整个人反而茫然了起来。
“呱呱…我相信我相信!”武大爷总算从咳嗽中恢复过来,立刻冲过来绕着三人一个劲地点头,瞧那热血沸腾的样子,好像它才是找到爹娘的可怜孩子一般。
“娘,此事不急,还是让小泉先冷静一下吧!”免得到时候又失望。夙源将后半句话咽下,给夙母使了个眼色。
夙母看相貌就属于那种做事干脆绝不喜欢拖泥带水的那种英气女子,闻言立刻冷静了许多,也放开了碧小泉的手,含笑点头:“好,不急,不急。”
不过,话虽如此,可视线却没有从碧小泉脸上移开的意思,而且微带迷茫,仿佛透过她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外柔内刚的少女。继而转为无限的惆怅和黯然,一别二十年,姐妹俩竟然再也没见过一面,怎不叫人唏嘘?
夙源又不着痕迹地拉了她一下:“娘,你身上都湿了,先去烤烤火吧!”
闻言,碧小泉这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先前的准备,忙强行地将心头的杂绪抛开,取来放在一旁的干爽衣物,道:“伯母,这是我的衣服,可能不大合适,还请您先将就一下。”
说着,便让两只母猴准备出一个独立的空间来,以供夙母换衣。
“好!”夙母不疑有他,爽快地拍拍她的手,任她扶着自己进去。
夙源望着碧小泉的背影,却想起了她自己也只有一套衣服,而且身上所穿的明显是今日入水的那一套,心底深处,又有一寸儿悄然地柔软起来。
正文 115 情义和丑恶
115 情义和丑恶
“伯母,可以跟我讲讲您那位姓杜的姐妹的事么?”
用过简单的晚餐之后,碧小泉本想着夙母长途跋涉难免劳累不欲打扰她的,可夙母却显得极为精神抖擞,一点都没有要休息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打听了。
她曾以为自己对生母并不是那般的渴望,尤其是经历了林月芳那一场狡猾的骗局之后,对于寻找生母这件事与其说是本能的渴望,还不如说是把它当成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毕竟那个女人除了孕育了她以外,就从不曾有过任何联系,更没有半分印象,而在这十八年中扮演她母亲角色的一直是毫无血缘关系的温柔女人。她叫她妈妈,也从心底认为她是自己的母亲,即便是知道另有生母也从未想过放弃十八年的母女情分。
所以,在这些天中,说她因为一连串的事情而无暇胡思乱想也好,说她冷漠也好,她都一次也没想过那个还不知道在何方的生母。可今夜,冥冥之中却忽然抛来一条线,将她和那位曾经怀胎十月一日日地孕育着她的女子联系起来,一种莫名的心绪,就如同外头正飘荡的雨雾一般很快弥漫了整个胸腔,难以挥去。
“当然可以,只是,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啦!”
夙母的爱好似乎偏黑色,刚换下来和从包袱中取出来晾晒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深色并低调的,现在穿了碧小泉原来那一套淡绿色的绣花衣裙,原本被风霜侵袭出许多细纹的面容顿时显得年轻了很多。
“我记得第一次和曲音相识,是在曲音五岁生日的那一天,我比曲音大两岁,也才七岁。那年,我随着父母前去四方城拜访世交,可因为性子淡漠的关系,和世交家的那几个孩子都合不到一块去,又很好奇土族人的生活,就偷偷地溜了出去。但没想到土族人讲究方正规矩,城内的建筑看起来竟然都差不多,不知不觉地我就迷了方向,偏偏我性情高傲,不肯求人问路,又祸不单行不慎遗失了通讯的海螺,于是,直到天黑我还在四处兜转。正当我表面镇定心里却很焦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吵闹声,走过去一看,却是一群八九岁的男孩正在欺负一个六七岁的漂亮小女孩。小女孩的头发衣服都被他们扯乱了,还疼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却仍一声都不吭。”
想起儿童时代,夙母那偏于锐利的双眸也逐渐地柔和起来,嘴角不觉地勾出了一丝微笑。
“当时我虽然已经又饿又累,可是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大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前去教训了他们一通。那些男孩子看起来虽然微风的很,却都是软脚虾,禁不起我几下水箭,就都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地逃走了。就这样我和曲音相识了,曲音担心那几个男孩会找家人来报仇,就偷偷地把我带到了一座废弃的屋子里躲了起来,然后当了一条很漂亮的项链买了十个馒头。我们俩就一边啃馒头一边聊天地过了一夜,自认经过这一次后就是生死之交 ,发誓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听到那个“生死交”,碧小泉不觉地也笑了起来,多么可爱的童年和纯真的友谊啊,幼年时的情义总是最深刻的,哪怕后来回想起来不过是一桩小事也改变不了当时的郑重其事。就像她,不管长大后认识了多少新朋友,最要好的死党始终是幼稚园就认识的那几个,哪怕后来高中大学都不在一起读也一样,每逢假期总会在一起疯玩。
“那后来呢?”
“后来,因为我教训那几个顽劣小子时用的是水箭,很快就被家人知道了,就在附近找我。我父亲脾气暴躁,见到我后,当场就是一个大巴掌甩过来,差点打掉我的门牙,若不是打第二巴掌时曲音突然拼命地扑过来护着我,平白地为我挨了一掌,他指不定当时就打死我了。”讲到这里,夙母的面容虽然平静,眼眸里却有一丝冷冽的笑意,显然和其父的关系并不好。
碧小泉忍不住望了一眼垂目静听的夙源,大概明白他外冷内热的性子是传自何处了。
“曲音年幼体弱单薄,不如我反正自小就被打疲了,当场就被打得晕晕乎乎,却还硬撑着请求不要责罚我才昏倒。我父亲因为伤及无辜,愧疚之余暂且饶过了我,责令我好好照顾曲音,我才没被马上带回水族,得以在四方城中渡过了童年时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后来我们就一直书信相传,直至曲音被选为土族圣女。”
“圣女?”碧小泉愕然,没想到她那个可能的生母竟然来头这么大!
“是啊,碧罗天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四族都是以灵主之位传承,各自镇守东南西北四方,唯有土族是一直由圣女守护的。但是…”提到这一段,夙母神色更复冷漠,冷笑道,“圣女虽倍受族人尊崇,却是一旦被选定为圣女继承人之后就不得私自和外人联络,也不得私自外出,而需专心致志地守在圣女塔中,平衡天下五行之气,直至年华老去,将毕生灵气悉数传给继任者,才能走出圣女塔做个正常人。”
“那也不能结婚…嗯,成亲么?”碧小泉想起以前所看过的但凡有圣女的故事之中,似乎都对女方的贞C十分看重的,若是那样,那自己…哦,不,现在还不能肯定自己就是那个圣女的女儿,那么,她的女儿是怎么来的呢?
果然,夙母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碧小泉说了一个字,却又顿住。虽然她并不认为私生女就代表可耻,只是这话总有些难以问出口的。
“你想问你是怎么来的吧?”夙母叹了口气,“我方才说了,自从曲音被选为圣女之后,由于历代规矩,圣女不得和外族人通信,我们只好被迫停止了往来。那年曲音才十三岁,我十五。了无音讯地分隔一年后,我担心她独自一人定然不知道如何寂寞孤独和无助,却又屡次请求前去探望都被拒绝,脾气十分恶劣。后来无意之中听说只有成为一族之长老,才有资格拜见圣女,便拼了命地勤奋修炼,只盼能早一日成为长老,能亲自去一趟四方城,亲自和你母亲说上几句。三年后,我终于做到了,成为水族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女性长老。”
“原来伯母曾经贵为水族的长老?好了不起啊!”碧小泉惊讶地道,心中满是敬仰。
“呵呵,你心里肯定在想,我既然贵为水族长老,为何又会来到木族生活是吧?”夙母仿佛猜透了她的心,语声平静地淡然道,可碧小泉却感觉到她的心底仿佛同时涌动着极致的甜蜜和深深的痛苦,“你和我们母子既有如此渊源,我也不妨告诉你那段前尘往事。”
“成为长老那一日,我刚满十九,生日之后,便启程去四方城,终于见到了阔别四年的曲音,得以姐妹重逢,互诉思念之情,并合力想出了一个虽然复杂辗转却能避开土族监视的联络办法。也就是在那一次旅程中,我认识了源儿的爹,并在曲音的见证下订下了终身之盟。约好了三月后,就让源儿的爹上门提亲。”说到这里,夙母目光温柔地看了一眼源儿,随即神色怨恨地道,“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在我外出的这段时间之中,我父亲竟然已将我许配给了灵主之子。那灵主之子品行不端,早已觊觎我很久,莫说我已认识源儿的爹,就算没有,我也绝不愿意嫁给那伪君子。于是,我便直言已经和源儿的爹私定终身,要我父亲退婚。我父亲勃然大怒,不但毒打了我一顿,还非要我断绝和源儿爹的来往,并欲等我伤一好就将我嫁入水家。更甚的是,他生怕我私自逃跑,竟欲让我和那灵主之子生米煮成熟饭,偷偷地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至毒的媚药,主动地卖女求荣。”
“啊…”碧小泉不觉地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巴,明知那段早成过往,但还是忍不住提了心为眼前这个敢爱敢恨的刚毅女子担忧。
夙母的脸色却没有悲惨之色,反而冷笑道:“我虽然被下了药,但随即就知道不对,立刻强行地将药毒压下,却假装药效提前发作引得那yin贼进来,趁机将其打昏,并索性将计就计地大声呼救,故意把事情闹大,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指控灵主之子对我图谋不轨,表明誓死不嫁那等畜生,将我父亲和那yin贼一家的颜面丢的干干净净。”
“好!”碧小泉忍不住拍掌,大声喝彩,“伯母您太聪明了,可是…后来,您怎么办呢?”
既然连夙母都说了那是至毒的媚药,可见一定不是轻易就能解的啊!
见碧小泉时而激动,时而愤懑,时而为自己担忧,夙母不觉微笑了一下:“那媚药虽然毒辣,却也不是无法可解,只需在沸水之中连续浸泡三日即可彻底驱逐毒性。”
“在沸水中浸泡三日?”碧小泉惊骇地差点晕厥过去,无法想象那是何等残忍的一幕。换做普通人,别说三日,就是三刻恐怕也被煮熟了吧?
“我是水族之人,又天生有驭水之能,自然不容易死的。三日之后,我虽然面目全非,却成功地排出了媚毒。”夙母傲然地道。
碧小泉却不禁潸然泪下,难以抑制地低泣出声。
对面的夙源也不禁泛红了眼眶,双拳紧握。
他虽然自幼便熟知父母之间的爱情故事,也在得到天心蔓之前也看惯了母亲的那张恐怖的脸,但却一直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此刻听闻,想起母亲当年为保清白而付出的代价,只觉得心都被搅了起来,越发地对那个早已不记得模样的所谓外公充满了愤怒之情。
“好孩子,哭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夙母话未说完,碧小泉已忍不住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哽咽地无法言语。
夙母先是僵了一下,似是很不习惯这样的拥抱,好一会才落下半空中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碧小泉:“你看我,本来要跟你说你母亲的事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自己了?”
“我想听…”碧小泉自知失态,在她怀中擦了擦眼泪,然后坐起身硬是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我们那个世界有一句歌词叫做‘阳光总在风雨后’,我相信经此一难后,一定任何人都没法再反对您和伯父在一起了。”
不然也不会有夙源的存在。
夙母怔了怔,脸色忽然泛起了一丝幸福的红晕,眼眸亮晶晶地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段时光。
“是啊,我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同时也收获了最真的感情。没多久,源儿的爹就来了,我本无脸再见他,他却当众发誓,不论我变成何种模样,都将视我为唯一的妻。我父亲没有办法,再加上水家已然恨我入骨,自然不会再娶我这个丑八怪,就只好顺水推舟地成全了我们,但要求源儿爹入赘我家。源儿爹为我留了下来,第二年,便有了源儿。”
看着夙母脸上的甜蜜之色,碧小泉微笑之余不禁却更觉心酸,久久不忍出声打扰沉入回忆之中的夙母,因为她很清楚,不管当年那段幸福有多甜蜜,其后必定还有一个更大的悲剧,不然他们母子出现在木华城。
洞外,磅礴的大雨犹在黑暗中倾洒,不时地飘进一重重的雨雾,仿佛不淹没河山就誓不可休一般。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一段木头在火中迸出一道响亮的哔剥声。
夙母猛然被惊醒了回来,脸色的血色迅速退去,又恢复成冷冷之色,眼中的锐芒更加锋利,并紧紧地搅住了十指。
“后来呢?”碧小泉低声地道,悄悄地伸过去,握住她的手,轻柔却执着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免得她无意中伤到自己。
感觉到这一动作,夙母本能地低头。而夙源也没有错过这一幕,虽未对视,但母子俩的心却同时悄然地动容了。
“后来啊!”夙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语声中不尽沧桑,语调却已平静了许多,任由碧小泉将自己的左手拉了过去,同时接住儿子伸过来的另一只手,一左一右地连着他们。
“我和源儿的爹虽然如愿地在一起了,但灵主一家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没多久,他们就借故除去了我的长老之名,同时却又以族人有为本族奉献的义务为由,常常将我和源儿的爹打发去斩妖除魔,致我夫妻于危险之中,并暗中怂恿全族的孩童敌视源儿。可怜源儿长到三岁,却依然没有一个自己的伙伴。我受不了那鸟气,很想和源儿的爹一走了之,可源儿的爹却性情宽容敦厚,更不愿我因此远离自小长大的故乡,每次都好言好语地劝我,息事宁人地一再忍让,直至最终中了那个yin贼的诡计…”
收起最后一个字的颤音,夙母平静了一下,继续道:“源儿爹去世后,我表面装作相信那是一场意外,火焚了他,蛰伏了半年后,终于找到一次机会手刃了仇人。再后来,你父亲救了我们,并建议我们既然水族和木族不合已久,不如索性到这边来定居,且木族森林众多,反倒更好掩护,我们便来到木族定居,一住便是这许多年。好了,我们母子的事就先说到这里,咱们回归正题,还是说说你的母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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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6 振聋发聩
116 振聋发聩
夙母陡然地转回话题,碧小泉反倒沉浸在她的故事之中一时难以自拔,但想想失去了丈夫之后,这些年来独自抚养儿子,必定充满了辛酸,不好再刺激人家的伤处,便点了点头。
“我带着源儿离开后,由于四处辗转奔波,很难和你母亲联系。直到一年后,我们才重新联系上,得知你母亲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并决定告诉土族灵主,求请提前卸任,自愿将全部灵气传过继任者,以一介毫无灵气的废人之身永离土族。她还在信中安慰我说,土灵主性情十分敦厚宽容,而且家族中也不乏十分想当圣女的族人,只要她诚恳请求,此事必成。我收到信后很是为她担心,但想到自己也是历经苦难犹自不悔,便真诚地祝福她,只是我已是逃亡之身,为了源儿,实在没法亲往四方城祝贺,便与她约定,等到她离开土族,再设法亲自向她道喜。之后,我一边流浪,一边随时打探土族的消息,希望借由旁人口中得知一二。可谁知,却一连数月没有任何动静,也无丝毫有关圣女的传闻。我心中狐疑,便冒险去了一封信,还是没有回应,让我实在难以放心。当时,源儿已经五岁,十分懂事,我便决定还是亲自前往一趟四方城,想着只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总不会被人发现。”
说到这里,夙母的声音不由地有些发干,碧小泉虽听得提心,但还是忙为她倒了一杯水。
夙母一口气喝下,继续道:“谁知道好不容易到了四方城,却正好听闻满城风雨,说是圣女失德,欲置天下重任而不顾,竟私动凡心妄图自行婚配,而被废除圣女之名,下囚伏罪塔,任何人不得探视。土族最擅长防御,且曲音这圣女位一失,先前我们的联络方式便被割断,必须另想办法,我绞尽脑汁才在月后暗暗地见了曲音一面,却发现她竟然已是形若枯槁,状若疯癫,整日里只抱着一个枕头喃喃自语,甚至,连我也不大认得。我了解曲音的性子,她虽然看似柔弱,但心志却十分坚定,若非是重大打击,绝不会变成如此模样,且她抱着那枕头的模样俨然像是抱着一个孩子,所以,曲音很可能不仅已然暗自婚配,还必定已经生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