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的管事及时介绍:“阮大人,这是我们家大公子。”
“大公子客气了。”阮父含笑拱手,阮绵绵身为女眷,面对外男,本只需行了礼即可,乐得假装羞涩地躲在老爹身后,给对方一个软绵的假象,暗中却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原本寄托着石家最大希望的嫡长孙石延业。
虽说是堂兄弟,是同一个祖父的子孙,可除了身高相似外,这个石家大公子虽说也算有些英俊,可老实说来,其气质却连她家的石墨的一半也比不上。
阮绵绵对这位表面热情眼底却没几分笑意的石家大公子没什么好看,石家大公子显然也没多少心情来陪同他们父女,很快地就貌似殷勤实则很是不情愿地引他们去见石家老太爷。可引就引了,他却不但没有为阮父引见那些客人的意思,还故意在此时才请堂上所坐的所有人一起入内,并且随口就将方才陪同来的那个管事打发出去迎客。
那个管事的脸色闪过一丝犹豫,但主人有命,他还是只能躬身退下,临去前特意看了阮父和阮绵绵一眼,眼中有些担忧。
果然,在准备转入第二进的时候,石延业马上就有意无意地让他们父女落在最后。
有了进门前那一遭,以及石延业名正言顺地将石墨的人打发出去,阮绵绵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位石家正统的继承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些客人的穿戴俱是不俗,想必不是大户也是有些身份的,估摸着等会进去见了老太爷,只要石延业不先说明他们是谁,很可能老太爷会同前头那些客人都寒暄毕才发现自己这两个“姻亲”。
他难道以为这样就能打自己家的脸么?难怪石墨对这个家根本就没什么留恋,这都些什么家人啊真是既幼稚又愚蠢,也不想想今儿个都是什么日子,眼前又是什么样的场景。
阮绵绵心里鄙夷,正好借落在最后的机会和老爹嘀咕了两句,父女俩索性越发地落在后头,和石延业拉出一大段距离来,阮父更是悄然地取出一物挂在自己腰上。
不同第一进庭院的空旷,由于第三进便是后院,这宾客们的宴席自然就摆在了第二进的院中,等石延业在前头领着那批客人过去后,已经提前入座的宾客们很自然地就将目光都转到阮家父女身上来。
而阮绵绵也在露面的这一刻提前挺直了身,一改进门时那谨慎胆怯的羞涩,不仅显得落落大方,更变得高贵大气。
阮父也是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对每一位注视过来的客人都微微点头,平易近人的同时又隐约带着一股文人的清高和傲气,毕竟他可是连在瑞王爷面前都能谈笑风生的人,如今只能坐在庭院里的宾客撑了天也只能是书小官而已。
大郑国的官员们不办公时,平时都喜欢穿文士常服,可这常服也是有区别的,有眼力的只需一看挂在腰间的鱼袋造型就能知道眼前的人是民是官,官至几书。果不其然,众人这一瞩目,绝大部分人都很快通过阮父新挂上的鱼袋发现了阮父的书级,纷纷起身再次拱手招呼。
阮父也自是含笑还礼,这样一来,无需任何人禀报,坐在大厅主位正好能将外头情景一览的石家老太爷自然就发现了这一幕,看似已经有些混沌的眼中顿时掠过一抹精光,仿佛很随意却暗含严厉地扫了石延业一眼。
石延业是自幼时就在老太爷面前承欢的,对于老太爷的脾性,没有摸到十分,也掌握了个七八分,哪里会感觉不出这一次老爷子眼中的不满,当下心里不由一惊,再顺着众人的目光一看,面色顿时懵了。
什么时候起,他的客人们都在欢迎他刻意冷落的阮家父女了,而且,方才那个胆怯的阮家小娘子的气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雍容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石家老太爷已经起身,堆起了老道的笑容,笑呵呵地亲自迎接了出去。
“老太爷,晚辈阮彦真前来贺寿,祝老太爷日月昌名、松鹤长春晚辈不才,敬上拙作一副,还望老太爷笑纳”阮父见好即收,在老太爷还没出声之前,已朗声行礼。身旁的春草机灵地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托画高举。
在座的都是消息灵通的,一听阮父自报家门,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是谁,不等石家老太爷接口,已纷纷“小声”地交头接耳起来:“这不是著名的画师文山子先生么?想不到他也来给石老太爷贺寿了。”
“什么先生,如今应该叫阮大人了,你没听说阮大人深得瑞王爷的厚爱,如今已经是七书皇家画师了么?”
“他身后那位书貌端庄、举止娴雅的小娘子应该就是阮大人的千金了吧?”
“可不是么,果然不愧是文山子先生…哦,应该说是阮大人的千金,气质果然出众啊…”。.。

 


--------------------

第一百二十章 贺礼成双,佳儿佳妇


前预:如果没有意外,周一就会开新书哦

石家老太爷久为人精,自然不可能等宾客们都讨论完才去扶阮父,反而只做半点也没听见众人的议论声,以长者的态度十分和蔼地一边将阮彦真扶起,一边笑呵呵地道:“哎呀,亲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劳亲家亲自来祝贺,老朽已是蓬荜生辉了,还担当了如此厚礼,真是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
这一次石延业总算有点眼色,忙上前亲自将春草手中的画接了过来。
阮绵绵趁机也上前盈盈一拜,娇声道:“小女子给老太爷请安,也祝老太爷寿比南山,春秋不老”
石老太爷同样伸手扶起,满面慈爱:“好好好乖孙媳妇,也快快起来。”
“谢老太爷,”阮绵绵笑吟吟地起身,“小女子听说老太爷寿诞,也为老太爷准备了一份薄礼,只是小女子技艺浅薄,也要是做的不好,还望老太爷千万恕罪一二呀”说到最后一句,已经自来熟地上前,轻轻地挽住了他的手,还带着小女孩撒娇的语味儿。
“哦,是乖孙媳妇亲手所做么?”石老太爷意外地道,随即就笑的更加开怀,“难得乖孙媳妇一片心意,不管做的是什么,爷爷都是开心的。”
阮父闻言,笑着亲手揭开了覆盖的红绸,顿时,一座将近两尺高的骑鹿寿星图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由于要宴客,庭院里早就高高地搭了遮光的棚顶,挡住了灼灼的阳光,可饶是如此,众人依然觉得整座根雕之上仿佛如有流光闪动一般栩栩如生。
不单石老太爷震惊地一时失神,就连宾客们也无不讶然低呼:“这座根雕真是好生精致啊”
更有人惊叹:“方才阮家小娘子说是自己做的,我没听错吧?”
“没想到阮大人的千金竟有如此绝技呀”
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余光瞥见石延业的脸色更加难看,阮绵绵微微一笑,面上却故装羞涩地低下了头。
大家都在赞誉,自己又是真的十分喜欢这件别致的礼物,石老太爷大笑开怀之余,自然也是毫不吝啬对阮绵绵的赞誉,再看这位又甜美又福相的未来孙媳妇,就多了几分真心的喜欢,非常大方地任众人也纷纷上前欣赏。
最后还是阮绵绵提醒了一句根雕不禁晒,最好还是放在阴凉的地方,热闹的中心才由庭院转移到大厅之中,身为七书官的阮父也很自然地被请到了上座。
一波热闹的余波还未散去,阮绵绵就耳尖地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二公子来了。”
举目望去,只见一人已身姿挺拔,如身披清月、潇洒清然地走下第一进的台阶,一步步地向大厅走来,正是直到此时才出现的石墨。
自从阮家父女出现后,几乎被忽视的石延业顿时仿佛找到了机会一般高声而呼:“二弟,你怎么才来啊?亲家老爷和未来弟妹都已经到了好一会了。”
石墨嘴角带着淡然的微笑,先对外头的众宾客点头示意,而后才进入厅中,不卑不亢地道:“大哥责备的是,小弟贺寿来迟,稍后当自请罚,不过还请大哥容小弟先向老太爷恭贺寿诞。”
说着,弯腰深拜:“孙儿祝老太爷福寿绵长,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好好好,来了就好,起来起来。”石老太爷正高兴着,半点也没准备追究他为何此时才出现的意思。
石墨道谢后,却是微微一笑,恭敬地道:“老太爷,孙儿之所以来迟,是为了亲自去取给老太爷的寿礼,好在也算及时赶上了吉时,不然孙儿可就真的悔愧无地了。”
石延业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青竹所端着的物事,仿佛开玩笑地问道:“却不知是什么样的寿礼呀,居然要让二弟今日才匆匆去取?二弟还是赶紧拿出来让我们大家也开开眼界吧刚才未来弟妹可是送了一尊亲手所雕的老寿星,二弟你这份礼物要是被未来弟妹比下去,这以后二弟可就要屈尊于未来弟妹之下了哦”
石墨微笑:“大哥请稍安勿躁,小弟这份礼物马上就能揭晓。”
说话间,已有仆人匆匆地抬了一只一尺多高的琉璃鱼缸进来,放在了客厅,而后石墨才亲手掀开了绸布,露出了托盘之中那一株一尺来高的红珊瑚。
红珊瑚一现,石延业便已再度变色,却见石墨挽起袖子,捧起那株红珊瑚直接放入了鱼缸之中,刹那间缸里的清水都被映成了红色,众人更是惊呼。其中一个看起来是石老太爷老朋友的老者更是不禁感叹:“据说这红珊瑚不但能保身健体,驱凶避邪,还能使人吉祥富贵,实乃堪称海中瑞宝。老哥啊,你能有如此有孝心的佳儿佳妇,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一人开了腔,众人自然也都跟着纷纷附和,恭维之语简直滔滔不绝。
石老太爷见今日收到的贺礼一个比一个稀奇珍贵,也是老怀大慰,喜不自禁,笑的仿佛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许多。忍不住亲自上前细细地观看,更是越看越满意。
趁众人不注意,石墨和阮绵绵悄悄地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两人的嘴角同时含蓄地上扬。
因男女有别,男宾们和女宾们来拜寿时虽不禁忌,可真正入宴席时却自然是男宾归男宾,女眷归女眷的。有了这一出接一出的好戏,阮绵绵还未被引到内院,她的大名就已经被众所周知。
等她被恭恭敬敬地接到了女眷席厅中,不少女眷尤其是商家女眷,都第一时间地巴结了上来,气得和丈夫一样心思本想借此机会让她好好尝尝冷遇滋味的柳氏一个劲地在暗中拧手帕。
可是偏偏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免得那些三姑六婆的长辈们看笑话,因此反而只能装出一副多么亲切热情的样子来招待,还要大违心意地跟着众人夸奖阮绵绵,心里简直是呕死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也不想想当初若是没有石墨,石家所经营的那些大肥肉早就被虎视眈眈的同行们啃了多少去了,如今一过了河拆起桥来倒是毫不手软。
看着和柳兰珺有七八分相似的柳氏,阮绵绵面上虽然也虚伪地周旋着,心里头却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尤其是当她看到本来已经送回家去的柳兰珺居然也出现在席上、并且毫不掩饰眼中恨意狠狠盯着自己时候,更是在心里摇头。
好在巴结她的人正多着,加上石家老太爷做寿,这宴席自然是既精美又可口的,尽管总是有一两道目光在含怨带恨地偷瞪自己,阮绵绵却仍吃得很尽兴很开怀,她可从来就没有虐待自己的习惯。
当然,席间她也没有忘记将石家的那些七七八八的亲戚都认识了差不多。
毕竟虽说石墨早就说过成亲后就要出去单过的,可不住一起归不住一起,这些血缘上的亲戚却不是他想割舍就能割舍的,既然以后夫妻一体迟早都要面对这些人,不如现在就开始了解,以后也能少吃些亏上一些当。
由于一开始阮绵绵就坚持自己是沾酒即醉的体质,其后虽然敬酒的人不少,但她喝的却一直都是果汁,因此当众女眷之中已经有人面红耳赤昏昏沉沉的时候,她的脑子还是非常的清醒。因此,当脸色越来越差的柳兰珺硬拉着柳氏离席的时候,她本能地觉得这个连情敌都算不上的女人肯定没有打好主意,当下眼波微转,就借口内急跟了出去。
寿宴到了这一会,大家肚子里多多少少都灌了不少黄汤儿甜果汁的,而且席间也没少有人去更衣,她的暂时离开自然也无人怀疑,也不好这个时候还粘着人家硬要跟着,当下阮绵绵很是顺利地就走出了好像有几百只鸭子在吵吵嚷嚷的花厅。
出了屋子,阮绵绵马上四下一扫,果然看见那对姐妹正向院角的小竹林走去。
神神秘秘的,非奸即盗
见没有人特别注意这边,阮绵绵马上拉了春草闪入一丛常青藤后,悄悄地借着假山花丛的掩护靠近小竹林,并让春草盯紧后头做好掩护。
幸亏如今是炎夏,为了让宾客们有个凉爽舒适的环境,女眷们的这处宴会厅选在了花草极多、树木也格外茂盛的院落中,那些来来往往的丫环们,伺候那些夫人小娘子都还来不及,而且都是直接沿着廊下的阴凉处揍,几乎没人注意过来。
不多时,阮绵绵就悄然地靠近了离竹林最近的一座假山,便清晰地听到柳氏低骂道:“我真是快被你气死了那个克星到底有什么好的,啊?你就非要这样一根筋地倔强到底不可,啊?你到底明不明白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就算你能嫁给他,也顶多做个小的?”
柳兰珺咬牙切齿地道:“那个贱人算什么未婚妻?墨哥哥原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只要墨哥哥一日没有成亲,我就一日都不会死心”
柳氏冷笑:“就算你不肯死心又能怎么样?那个克星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可别忘了他对你根本就不屑一顾”
柳兰珺不甘地低吼:“就算墨哥哥心里还没有我,我也要嫁给他,只要我嫁给了他,他一定会改变对我的看法的。”。.。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柳兰珺的算计


明天就要发新书了…看到这个消息的亲们能否到书评区吱一声表示知道了咩?
…………
“嘘我的姑奶奶,你轻点”柳氏叱道,“要是被人听见了怎么办,你不丢脸我还丢脸呢”
“姐姐…姐姐你就帮帮我吧?看在我们俩从小长大的份上,看在妹妹我一直都那么尊敬姐姐你的份上…”柳兰珺忽然嘤嘤地哭了起来,“从我第一眼见到墨哥哥的时候起,我就爱上他了,我知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爱上别的男人了,要是让墨哥哥娶别的女人,我的心都会碎死的…姐姐…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你小声点…他都已经定亲了,你让我怎么帮你?”柳氏气急败坏地道,“何况看老太爷今天这幅样子,他是那个小贱人可不是一般的满意。”
“只要没成婚,订了亲也可以退的。”柳兰珺像抓住浮木般死命地抓住柳氏的手,纵然阮绵绵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也想象的出此刻她那还算姣好的面容上肯定满是扭曲的偏执,“对对,订了亲也可以退,姐姐…我想到了,只要我能成为墨哥哥的人,这门亲事就一定可以作废,到时候,墨哥哥就会娶我了。”
阮绵绵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暗恋加偏执的女人啊,你真伤不起要不是今儿大着胆子跟过来这么一听,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疯狂到如此地步,唔…抑或者其实应该称赞她很有超前意识?
正想着,柳氏已不可置信地低呼:“成为他的人?亏你想得出来?”
柳兰珺哀求道:“姐姐姐姐…你放心,只要你帮了我,等墨哥哥娶了我,我一定会劝他努力地帮你和姐夫的,我们绝对不会和姐姐姐夫对着干,也绝对不会和你们争夺家产的…姐姐…姐姐你就相信我,你就帮帮我吧呜呜…除了墨哥哥,我谁也不要…要是姐姐不肯帮我,我…我…我宁愿一死了之…”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这样跪着像什么话?”
“姐姐不答应妹妹,妹妹就一辈子不起来…姐姐,你相信我,等我嫁给墨哥哥,一定会让他一辈子都听你和姐夫的。”
“唉…你这个痴儿呀,叫姐姐说什么好呢?”柳氏叹道,“你先起来吧,左右这亲事一时半会还办不了,我听那阮家的意思是要等明年春天,我们还来得及慢慢地从长计议,至少,也得等阮家这股风头劲过去了先,如今他可是瑞王爷跟前的大红人呢不然就算你肯做妾,老太爷也不肯轻易放过这门婚事的。”
柳兰珺哽咽着站了起来:“姐姐…妹妹是个愚笨的,今后的终身幸福就全靠姐姐了,只要姐姐能帮妹妹完成这个心愿,妹妹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姐姐你的。”
“都是姐妹,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柳氏虚伪地道,“做姐姐的当然是盼着你好的,也盼着这个家能和和睦睦,不会被那不三不四的人挑拨离间的硬要把好好的一个家给拆了。”
得,这全成她的不是了。
阮绵绵黑线地摇了摇头,估摸着再听下去也听不出什么来,就拉着已经完全惊呆了的春草又悄悄地退了回去,为了掩人耳目,索性真去了一趟净房,又整了整衣服发髻,确定没有沾上什么花花草草地才走了出来。
回到席中,柳氏已经回座,而柳兰珺估计这会儿的样子没法见人,到宴席结束也没有再出现。
告辞回家时,由于石墨还要负责送客,根本没法单独相处,阮绵绵便让秋生给青竹传话,让他千万不要再离开石墨的身边,并告诉石墨等事情忙完后就去溜水桥找她。
今儿这件事,虽说那柳氏想要从长计议,暂时应该不可能马上动手,可也保不住下一刻就想出了什么花招真让石墨被迫和那个柳兰珺生米煮成熟饭。虽说她是坚信石墨的,但到时候若是还没成亲就先多出个小妾来,那感觉简直就像是一锅幸福的皮蛋瘦肉粥里陡然摔进了一大块牛粪…
回到家中,阮绵绵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就歪在凉榻上开始一边打瞌睡一边等石墨。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亥时多,才等到了石墨。
阮父照例只要酒喝得不少,就会早睡,阮绵绵便同石墨在外院的小书房里相会,将白日里听到的都跟他说了。
石墨没想到柳兰珺居然还存了这个心,更试图算计自己,本来因为阮绵绵主动相邀的喜悦全部都凝成了寒冰,脸色冷的吓人,眸光也变成了锋利的锐刃,仿佛下一秒就要出鞘一般,差点把阮绵绵吓了一跳,忙嗔怪地轻推了他一把。
“喂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又不是我要将生吞活剥拆分入肚的。”
石墨眼中的寒冰瞬间碎的无影踪,忍不住闷闷地揽过她的身子:“她们这样算计你的男人,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么?”
阮绵绵依入他的怀里,故意搞怪地吐了吐舌:“一只疯狗非要咬人,你说我生气有用么?何况,这不是还有你么?”说着,轻笑地戳了戳他的胸膛,“人家可是死心塌地非你不嫁呢?啧啧,足见你多有魅力啊对了,石相公,可否告诉小女子,您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才能让一个好端端的小娘子变得如此疯狂呢?”
“被那样的疯女人喜欢着,我情愿孤独一生。”石墨哭笑不得地扣住她的下巴,故作凶狠地警告道,“再开这样的玩笑,小心我先把你这生米煮成熟饭。”
“哎呀,人家好怕怕呀”阮绵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引得石墨眸色又深浓了起来,她却想泥鳅一样突然溜出了他的怀抱。
石墨不敢在屋中追逐,怕惊醒了阮父,只能无奈地低哄:“过来。”
“才不要。”阮绵绵狡黠地伸出一个手指头对他摇呀摇,“桃花债是你惹的,你得妥妥当当地解决了这件事先。”说着,嘻嘻一笑地跑到了门外,又回头嫣然一笑,“时间不早了,我就不送你啦”
看着她像只小猫似的逃回了内院,石墨笑着摇了摇头,走向院门,可等登上马车,看着秋生将大门紧闭,脸色却瞬间冰凝下来。竟然敢对他打那样无耻的主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寿诞之后,便是七夕乞巧节。
乞巧节又名女儿节,阮绵绵自是和向巧依好好地过了一番,玩的很是开心。
石墨虽然事情众多,但还是忙里偷闲地来阮家吃了一顿晚饭,而后又特地带着她去新家的座葡萄架玩了半夜浪漫。
虽然牛郎织女的谈话是一句也没听到,可其中旖旎却是自不用说。
其后,阮绵绵又恢复了原来的作息,早上做根雕,等老爹回来了,就跟着欧阳康一起学画画,上完课后,再带着这个小鬼玩大威玩树根,晚饭后,则和老爹一同去西湖边散步乘凉,走个半个多时辰差不多了再回家。要是睡不着就拿出设计图,想想未来新家的布置,偶尔去左家桥或者欧阳夫人的家里串串门。
第五天中午,阮绵绵刚准备午睡一会,石墨忽然来了,脸上虽残留着一缕疲惫,可一看到她精神就像是一振。
进了小书房,他掏出了两张纸,上头各写一名,下面注明了其家境和性格,尤其是缺点。
“什么意思?”阮绵绵一时不解。
“你觉得这两个人,哪一个更配那位柳姑娘?”石墨屈指轻叩着桌面,淡然地如同在讨论天气。
阮绵绵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哇石相公,请问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媒人了?”
石墨悠然地道:“我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绝后患,反正她既然这么想嫁人就让她早点嫁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