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你给挡了,还小心什么呀!”熊猫儿大笑道,大掌一挥,赶苍蝇一样顺手拂落射向自己的寥寥几支长箭。
“猫大哥别大意。”虽然没什么箭射向我这里,但我仍拔出从守卫处缴的长剑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箭雨之后必定还有更狠的杀招,绝对不能大意。
没等我话音落下,树林中突然灯火大亮,急滚出数道身影,明晃晃的钢刀闪电般砍向我们的马脚,军马受惊,本能的仰起前蹄,直立长嘶,中间的小叶一直勒不住缰绳,顿时从马上摔了下来,滚倒在地,立刻有一把寒刀毫不犹豫的砍向她。
“小叶!”熊猫儿一声怒斥,手中葫芦忽然如流星般掷向刀手,同时身形一展,顿如猛虎半急扑了过去 ,那刀手本能的挥刀想劈开葫芦,哪知那是带磁性的铁葫芦,一接触之下,钢刀立刻被吸住,刀尖处顿时平添十几斤的重量,刀势难免一滞,还未吃惊,一股雄厚的掌风已袭到跟前,“欺负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与此同时,我们前头上方的枝桠上,突然也急扑下两道黑影,长剑如毒蛇,分别直刺前头沈浪及我前面的修远的要害,此时正是马失前蹄、惊恐难控之际,骑者难免会有些慌乱,足见来人只见配合是何等迅捷、紧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铮铮两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急弹在地上钢刀之上,沈浪身影突地再度跃起,脚尖点在犹自直立不安的马上,手中斗篷再舞,已卷住急刺二来的长剑,同时袖中一点寒星已直射袭击修远之人的要害,迫他不得不先行自保。
早在人影冲出的时候,我就已提高了戒备,正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可不止为什么,那些刀手和树上的刺客竟无一人向我这边重来,修远的坐骑已发出一声哀鸣,他那边竟同时还有两名刀手一齐攻向他,顿时上下受敌。
我大惊之下顾不得考虑太多,立刻催马冲了过去,多年的所学突然仿佛在一瞬间清晰起来,手中的长剑仿佛也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我毫不犹豫的翻身勾住马鞍,直刺其中一个乘机砍向修远的刀手颈部。
那刀手正准备扫向修远的下盘,却不想我竟以如此冒险之势袭击他,慌乱之下只能放前势就地一滚,险险的避开了我这一剑,我一加入,修远压力稍轻,立刻奋起挡开另一把钢刀,同时腰身一侧,险险的避开从树上冲下的剑光。
“身手不错!”我眉毛一挑,一掌拍晕他,我立刻翻身回座,一连数剑攻向再次飞身下来的第十骑士,喝道:“这个骑士交给我了。”
“还是交给我吧!”沈浪突然不知从哪边窜了过来,插入我和第十骑士中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好。”我没有丝毫犹豫,握住修远的手臂将他拉上马,却见面熊猫儿已不知何时拉了小叶跃上沈浪的马,跃过那三匹已被刀手砍倒前蹄、哀鸣不止的骏马,一边向前奔去。
一口气冲出数十丈后,我才忍不住回头,就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瞬间就追了上来,并马而行,我笑容才绽,还来不及说什么,沈浪已快速道:“不要停,直冲前面的密林,一入林就弃马上树。”
我们谁也没有问谁,只是照他所说的做,沈浪果然很有先见之明,我们一入林就又遇到伏击,那两匹马明显成了我们的替罪羔羊,也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制敌先机,解决完这批人员明显减少的哨卡后,我们没有继续往前冲,而是再次的实行迂回政策,过溪流翻山坡,穿树林,尽量的无声前进。沈浪总是在前头探路,遇到有少数岗哨的就提前解决,我们四人根本就没有再动手的机会,这样行进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将快活林的灯火完全抛在身后。
“我们安全了么?”又翻过一座山坡后,小叶极小声的问熊猫儿。
熊猫儿转头看向沈浪,道:“沈浪,我们应该已经出了快活林了吧?”
没有灯火的照耀,山林又重回到一片昏暗,我们只能隐隐的看见对方的轮廓。沈浪顿住身形,回头看着远处明显已弱了许多的火势,道:“确实已出了快活林,但若要说到安全,恐怕未必。”
“出了快活林,难道还不能算安全么?山林这么黑,他们想追也没地方追呀。”小叶看起来显然已经累极了,忍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边呼呼的直喘气,一手则不住的揉着脖子,道:“我们休息一会吧,我实在跑不动了!”
沈浪没有阻止她,却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湛湛的打量着四周,夜风鼓动着我们的衣袂,也吹的树叶沙沙作响,给寂静的山林平添了一份诡异的气息。
第一百九十九章 功亏一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我微喘着气,走到他的身边,隔着袍袖悄悄地伸手握住他的,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也感到相当疲惫,若不是顾虑着修远,我真想偎入他的怀中。
沈浪自然地回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目光又移向一片黑暗的山脚,道:“按理说我们的计策应当已相当成功,我们也已冲出了快活林,只是不知道为何,我心中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顺利。”
“只怕这一回你是谨慎过头了。”已挨着小叶坐下的熊猫儿,第一件事就是解下葫芦喝酒,不以为然地笑道:“小叶说的没错,我们走了这么久,连一个人影都没遇到过,再说我们当时只是随意地选了一个方向冲出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走的是哪条路,快乐王怎么可能找到我们?就算快活林外头还有他们的岗哨,也不过是几个三脚猫的角色罢了,我熊猫儿随手就打发了,难道他们还能先知先觉地带领大帮人马专门来堵我们不成?”
“猫大哥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就上路吧!等联系上我的人,到了新据点,到时候休息起来也放心。”
我相信沈浪的直觉,也知道大家确实也需要适当的休息,否则真遇上快乐王的人,体力上难免先落下风。可是,我看了一眼默然一边、闭目不语的修远,现在我最担心地就是他了。在这样几近漆黑的山林中,时光易耗,又不容易找草药。我真怕还没撑到据点胭脂球的毒就会再度发作。
沈浪道:“不错,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快乐王毕竟是个不容小觑地人物,你看那些火势,现在已全部得到控制,我们必须提防他会派出大队人马前来搜山。”
熊猫儿微动一下身子,让小叶靠的更舒服一些,点头道:“好吧,听你们的。”
我看了看修远。他已默然地走向一处树底坐了下来。沈浪和我也随便地找了一处空地坐下来闭目养神。
小半刻后,已略略恢复了一些精神的我们再度出发。
丛林虽然幽深黑暗,但越是黑暗的地方火光就越耀眼,怕被快乐王的暗哨看见,我们虽有火摺。却一直不敢轻易地点燃照明,好在以我们的目力。还是能勉强能分辨出路径。
“说起来这样走了,还真有点可惜,要是能和快乐王交一回手就好了。”熊猫儿拉着有些跌撞的小叶走在最后。口中还在叹息遗憾。
“猫儿,”沈浪正色道:“此番没有和他亲自交手,应当是你我地幸运才是。你莫要以为快乐王的武功没有传说中之深,他的身手。只怕远超你我想象。”
熊猫儿不服气地道:“何以见得?”
沈浪道:“他在白桦树上瞬间就划出一副整齐的棋盘的身手,你已见识到了,但你可曾注意到,为何每道剑痕都深入树地内皮,但树皮表面却无半点汁液渗出?”
熊猫儿不解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那树本来就没有树汁呢。”
沈浪道:“大凡树种都是有树汁地,白桦树也不例外,快乐王在树上划了那么多剑,原本早该渗出许多汁液,可事实上棋盘表面却依然光洁,半点汁液也无,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我想到快乐王那一拂,便插口道:“他划完棋盘后,另一只手曾拂过棋盘,必定是趁机做了手脚。”
沈浪点头道:“不错,他就在那一拂之间发出了极其阴冷的掌力,生生地封住了那些伤痕中的汁液,这份功力端地是骇人之极,绝不容小觑。”
熊猫儿怔了怔,道:“就算他很厉害好了,难道你也打不过他么?”
沈浪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反道:“快乐王乃当年制造衡山惨剧的祸首,人人欲除之而后快,如今中原武林各方人士,想必都已在赶来的路上,我们一到据点,立刻设法拖住快乐王地行程,等到中原高手赶到,到时候一切武林大战势必在所难免,你我迟早总有面对他的机会,又何必急于一时。”
熊猫儿想了想,笑道:“说地也是,方正迟早都有架打,确实也没必要挑我们自己体力最不济的时候动手,那样我们自己倒成了傻子了。对了,你们说,等到他收拾完那堆烂摊子,却发现该抓的人一个都没逮到,会不会气的胡子直往上翘?他那胡子修的可真整齐,要是全翘起来了,一定也很壮观,哈哈哈…”
小叶努力地辨识着小路,口中却仍乐观地笑道:“何止是胡子,我敢打赌,他肯定连头发都翘起来了!”
她和熊猫儿你一言我一句地轮着讽刺快乐王,我们虽然只是旁听没有开口,不过想到快乐王气急败坏的样子,都不禁都有些莞尔。这一次我们不仅全身而退,还只凭五个人就将快活林搅了个天翻地覆,不啻是重重地煽了他一个耳光,这样的耻辱对快乐王而言,也应当是前所未有,想想确实也很过瘾。
我们都紧张了半天,此刻一开笑,不由地精神都放松了许多,虽然夜色仍然茫茫,路径模糊,我们的脚步反而出奇的轻快起来。低声笑语间,我们已走下山坡进入坡下的一片树林,眼看再十几步就出树林了,沈浪突然顿住了脚步,示意我们都别动,警觉地看向四周。
“怎么了?”熊猫儿正和小叶说的高兴,见沈浪突然停下,顿时兴冲冲地探头看向前面,道,“是不是有暗哨?嘿,我说沈浪,这一回你可不能再和我抢了。让我去收拾他们。”
沈浪没有理他,又仔细地听了两秒,突然急声道:“速速后退回到山上。”不等我们发问,他已一手一个拉着我和小叶子转身向山坡急奔,修远立刻默然跟上,熊猫儿心中虽然纳闷,不过还是马上跟了上来。
“只怕已来不及了吧!”我们才退了几十步,就听得林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赫然是白飞飞地语声。我们没有答话,只是全力后退,却见树林外围突然如变魔术一般,瞬间亮起无数灯笼火把,映的小树林也若黄昏。与此同时,一声似哨非哨、似笛非笛的怪声突然极其刺耳地响了起来。
“啊…疼啊…”
几乎在怪声响起地同时。小叶突然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声,生出巨大的力气一把就挣脱了沈浪的手整个人倒头栽向地面,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四肢蜷缩成一团,痛苦地一下子翻撞在树干之上,仿佛有人不停地在她腹中搅拌着五脏六腑、不把她生生地疼死就绝不肯罢休一般。
“小叶?”
这一巨变实在太出人意料。小队急行的步伐猛然而止,熊猫儿大惊失色地抢先一步扶住不住挣扎着的小叶。却见她原本娇好的面容竟已在瞬间疼的近乎扭曲,大颗地冷汗如被雨水喷洒似的布满额头,牙关死命地紧咬着。
沈浪立刻出指急点小叶前胸大穴,护住小叶的心脉,并强行抓住小叶的右手,按在脉搏之上,然后,面色突然大变。
“你们还想逃么?还逃的了么?”怪音中,另一个声音阴测测地响了起来,清晰地仿佛就在耳边。
快乐王!我顿时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般地看向四周。
“小叶?小叶?”熊猫儿拼命地试图缓解小叶地痛苦,却有慌乱地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只能也抓着小叶不住挥动的手,将自己雄厚地真气不住地输送到她体内。
我看着沈浪那前所未有的灰败颜色,情知事态要比大家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由地颤声问道:“沈浪,小叶中了什么毒?”
昏黄地光线中,只见沈浪放开小叶,缓缓地站了起来,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道:“不是毒,是盅!南疆一等一的子母金蚕盅。”
小叶中地竟是传说中的子母金蚕盅!我只觉眼前一阵发黑,难怪笛声一响,小叶就会痛成那样,难怪白飞飞竟能得知我们行走地路线,准确地堵住我们的去路…我记得昔年我曾好奇地问过鬼医,天下有哪些奇毒?当时鬼医就曾说过这子母金蚕盅的骇人之处。
所谓的子母金蚕盅,顾名思义,其实是两只一母一子两只盅虫,这种盅不仅毒性强烈,而且较一般盅虫更为通灵,如果主人不吹奏特别的音符,可以潜伏在人体中长达三年之久而不被发觉。更奇异的是,子虫和母虫之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互生感应,持母虫者就能在感应期间得知子虫的大概方向。只是因为这种盅虫不仅养盅方法复杂,除了玄之又玄的密术外,还必须要有很好的运气,百年也难得一见,因此就算养盅世家的南疆人也极少能拥有。谁能想到,白飞飞一个生长在塞外的女子,竟有这等盅毒。
“没想到沈公子竟还有这般见识?”只听得白飞飞咯咯地笑道,“既然你也认识这是子母金蚕盅,就该知道这盅可不是你用真气就可以压下去的,依我看,你们还是先乖乖地出来吧!”
“小叶,你怎么样了?”随着白飞飞的开口,怪音顿时暂停,小叶哇的吐出一口黄水,颓然地倒在熊猫儿怀中一动不动,宛若游魂一般地低声呻吟着,熊猫儿忙将她小心地搂在怀里,仿佛根本就没听到白飞飞的话一般,继续拼命地输送真气。
沈浪惨然道:“猫儿,没用的,她手里有控制盅虫的笛子,只要一吹奏,体内的子虫就会立刻噬咬她的五脏六腑,就是有再多的真气也压不下去的。”
“怎么,还舍不得出来么?再不出来,我可又要吹了哦!”白飞飞笑嘻嘻地道。
“不。”我情不自禁地脱口大喊。仿佛又看见小叶口冒黄水痛苦挣扎的样子,身子急剧地颤抖着,不。不能再来了,再来一次小叶会没命地。
“不?那好吧!”白飞飞吃吃地笑道,“朱姑娘既然不忍心这个小女孩受苦,那就请朱姑娘和各位即刻移驾吧!王爷可已恭候朱姑娘多时了!”
沈浪苦笑地看着我,仿佛在诉说他的无能为力。我惨然地看了看已疼地奄奄一息的小叶,又看了看仍以一副护卫之姿警戒地守在我身边的修远,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有选择吗?
“七七。沈浪,都是我们连累了你们,熊猫儿对不起你们!”猫儿突然一把抱起小叶,头也不回地向林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怒声道。“快乐王,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小女孩,难道就不觉丢脸么?有种的,我们俩好好打一场!”
他声音本就雄厚。悲愤急怒之下,更如天上滚雷,轰然不绝。几乎将整座林子都震动地颤抖起来。
“哟,真是好浑厚的内力哦。勇气也很可嘉,”熊猫儿话音刚落,林外就响起一阵清清脆脆的掌声,“不过,你可骂错人了,下盅的明明是我,你怎么把这功劳推到王爷头上去呢?嘻嘻,我可不是什么大男人,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女子,可不觉得有什么丢脸,你若要比试,和我比也成啊!”
白飞飞似乎笑地非常开心,但这声音听在我们耳中,却比魔鬼的喋笑声还要刺耳。
“猫儿…”我正要紧跟而上,修远突然抢先一步,拦住我们的去路。
“修远,你做什么?”
“小姐,你不能出去!”修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转向沈浪,认真地道,“沈少侠,请你赶快带小姐走吧!我知道你本领高强,一定能保护好小姐!”
“修远你…”
“修远说的对。”已走出十数步的熊猫儿忽然回头,将声音压低极低,却又极其正经地道,“这一次是我和小叶拖累了你们,如果你们俩还当我是兄弟是朋友的话,就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
“如果今天换成了是七七和我,猫儿,你会丢下我们不管么?”沈浪静静地看着熊猫儿,一如我认识他以来地从容和镇定。
“…”熊猫儿怔了一怔,突然别过头去,怀抱着小叶,半仰着头一动不动。
“沈浪说的话,也就是我要说的…”我也淡淡地道,连续经历了这么多,死亡,早已不能再威胁我了。
“小姐!”修远快速地打断我的话,坚持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且你是千金之体,你不能被我们拖累…”
“你不必再劝了,我明白你地意思。”我没有和他讲什么大道理,目光一直贪恋而温柔地凝注着沈浪。不错,以我和沈浪二人之力,如果要硬闯,确实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我们又如何能为了这一线生机,而舍弃自己的朋友们?如果我们真那样做了,这一生同样将不得安宁。
沈浪也深深地、仿佛没有明天似地凝注着我,突然也绽开了一个微笑,向我伸出手来,道:“我们也出去吧!”
我顺从地嗯了一声,第一次公然地在修远面前依偎在沈浪的怀里而没有愧然和内疚。这一出去,生死未卜,我们剩下的也许就仅是这几十步的时光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想办法努力地活下去。”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想办法努力地活下去。”
走了几步,我和沈浪突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凝视着对方低声吐出同一句话,这一瞬间,我们的心再无一丝隔阂,他心便是我心,我心便是他心…热泪突然盈满了眼眶,得知心若此,还有何憾?沈浪啊沈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快乐王伤害你的。
“等一下,”我微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近乎虔诚地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低语道,“这是我的心,现在我郑重地把它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地保存着。”
沈浪回搂住我的腰,贴紧他的身躯,也回我一个温柔无比的吻,然后拉下我的一只手,贴在他的胸口,声音低哑:“我们交换,我也把我的心放在你这里,此生此世,它都是你的了。”
“嗯。”我埋入他的胸膛,紧紧地抱着他,深深地吸着他独有的味道,直到感觉这些味道都融进了我的身体,才咬着唇,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回头看修远,“修远,谢谢你一片爱护的心,我不是有意要辜负你的,对不起!”
修远微微避开我的眼,艰涩地道:“是我没能保护好小姐,还拖累了小姐,该说对不起的是修远才对!”
“那我们就当谁都没有对不起谁吧!”我努力微笑着,转头迎上沈浪的温柔,和他一同携手,脚步飘然地赶上熊猫儿,就算我们已注定逃不过这一劫,我们至少还可以选择微笑面对。
树林外,一片空地被灯火映照地亮如白昼,几十名呈包围状的弓箭手,正半跪着手持强弩,警戒地对着树林,弦上之箭,引满待发。弓箭手之后,是数十把寒光凛凛的钢刀。空地中间,摆着一张锦塌,锦塌之后,环立着十位黑衣劲装的急风骑士,只不过这几位骑士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看,脸上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烟熏火燎的痕迹。
而快乐王,快乐王正面色阴沉地端坐在锦塌之上,他的身边,正斜依着一个柔如无骨般的绝色少女,这少女正甜甜的笑着,悠然地把玩着手中一根碧绿的短笛,那曾打动无数男人的娇羞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流于眼溢于表,丝毫也未掩饰的得意。
她确实可以开心,只因她确实掌握了我们的弱点,更有控制小叶生死的武器,控制了小叶,就等于牵制了熊猫儿,牵制了熊猫儿,就等于牵制了我和沈浪,还有过不了多时淫毒就会再度发作的修远。
正文 第二百章 石碑
强敌四面环视,看起来,我们似乎已无丝毫胜券了!
将密如铁桶般的布置收入眼底,我忍不住讽刺一笑,这情景与原著中众人被白飞飞出卖,从地道中一出来就被弓弩指着脑袋、功亏一篑的情景,是那么的相似啊!一样的曾一度陷于困境,一样的以为自己最终获得自由的时候,却发现又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新的困境。
这一生,我防范了白飞飞,却又防范不了白飞飞…这该说是我自己的疏漏,还是这个世界虽因我的到来而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冥冥之中,依然还有一只手在拨弄着、捉弄着我们的命运,这个似改而未改,未改却又有变的人生,今后竟如何发展。
“各位总算出来了,可让王爷和妾身好等啊!”
白飞飞妩媚的眼波徐徐的扫过我们,弱如拂柳的身躯随着娇笑声,如同被微风轻吹般颤动,连带的凤钗上的珍珠坠子不住的摇晃,熊熊的火光下,珠辉映着如玉的雪白娇颜,看起来既清纯无比又魅惑之极。
瞧着她这张角色的容颜,我突然想起那句“最毒不过妇人心”确实是至理名言,这世界上果然有些女人的心肠狠毒起来,就连自认为凶恶的无比的男人也要自愧不如。我曾以为王云梦已经够毒够辣了,没想到白飞飞比她还要狠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