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暗暗地怂恿葛剪刀增加来我住所的次数,只是由于他们的行踪一直处于监视之中,一时仍无法将消息送出去。我知道他的难处,除了吩咐他尽快地帮葛剪刀完成新衣的缝制,只能自己在心底继续地干着急。

因为高度的神经紧张,到了夜里,我怎么也无法入眠,只能一边搅尽脑汁地想方法,一边暗暗地祈祷李长青他们千万得从长计议才好。

就这样度日如年地足足熬了两天,就在我来到快活林后的第六天下午未时末,挥洒了一通笔墨的快乐王正要离开我房间,葛剪刀终于满脸喜气地把最后一套轻薄透气的夏裳给我送了过来,并依依不舍地说明天一早就要兰州城了。

我巴不得他们连夜就离开,好把消息送出去,可快乐王还没走,我只能假装十分喜欢那套精美的衣服,并当着快乐王的面画了几副女服的款式送给他。葛剪刀顿时如获至宝,连说回去后一定要按照这几套款式继续为我做秋装做冬装,还有做来年的春装,兴高采烈地仿佛返老的顽童。

快乐王在旁边看得好笑,当场便说要好好地赏赐他。

没想到葛剪刀却一口拒绝了,用他的话说,艺术是无价的,今生今世能见到我,还能和我讨论服装的心得,又能新手为制衣,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如果接受了快乐王的赏赐,反而显得俗气。快乐王听了,不由地哈哈大笑,也不再强求他,反而转过头来借机又夸了我一通。他这个痴样,倒误打误撞地让快乐王放下心来。

一直捏了把冷汗的我,也终于能较为安稳地合回眼了。

第二日清早,送走葛剪刀师徒后,我终于又见到了沈浪和熊猫儿,还是香冉轩。

这一回,快乐王和白飞飞都没有来,只是边上一直有两人急风骑士“陪同”着。体贴的熊猫儿见我和他聊了几句后,就与沈浪两眼相望,凝视无语,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故意装疯卖傻地硬把两个急风骑士统统赶到一边。那两个急风骑士其中一位正好是第一骑士方心骑,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另一个骑士走到了一边,给我和沈浪暂时地留出了一块私人空间。

选了碧池边一处林荫较为茂密、清风微拂的所在,我终于在相隔六天之后,又能两次地依偎在沈浪的怀里。

 

第二百一十一章 飞娥扑火来

初夏的天气对于干旱的西北地区来说,其实已相当的炎热,可我们谁都没有在意,只是并排拥坐着,专心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沈浪一手温柔地环着我,一手与我的十指交缠,下巴轻轻地抵在我的发上,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立刻就象是他的另一重怀抱,紧紧地将我包围。我沈嗅了一口他身上的清爽味道,在他胸前轻轻地蹭了蹭后,索性将反转过身来抱住他,将上半身全投入他的环绕中,然后满足地低叹了一声,感动地几乎落下泪来。

“这几天,你过的好么?”沈浪配合地让我靠地更舒服些,一边轻吻着我的秀发,一边抚摩着我的肩头,柔声低语道。

我想点头,可快乐王那双妖异的碧绿色的眼睛却突然在脑海中浮了起来,深深的恐惧顿时如利爪般抓住了我的心,衍生出一种很不祥的预感。那感觉仿佛就像是今日将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相聚,从此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放肆地拥抱…快乐王对我真的竟是那么地誓在必得么?

我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更加地缩进他的怀里,勉强地道:“我很好…”

“七七,趁现在你还能走,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沈浪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双手猛然收紧拥紧了我,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心疼和愧疚,“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真的很好…”我压下心中的恐惧撒着慌,忍住泪水微笑着抬头看他,“我只是很想你,很想你…”

“我也一样牵挂着你,可是七七…”沈浪低下头,轻抚这我的面颊,在我额头落下细碎的吻。叹道。“我现在保护不了你…”

“嘘,什么也不用说,抱紧我就好!抱紧我就好…”我仰首承接着他的温柔,反复地低声呢喃着,心中既酸楚又坚定,就算快乐王真的想要得到我。我也会努力地和他周旋。白飞飞能做到让快乐王在洞房花烛前保持她的清白,我一定也可以。除非事情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我松开了一只手,触摸了一下右边的耳环,那里面有一点点特别的药粉…

沈浪还以为我要理发丝,抬手帮我将那缕散发绕到我的耳后,又重新将我拥紧,仿佛是世上最坚实的堡垒。

“沈浪,我要告诉你一些事。”贪婪地享受了一会难得的宁静之后。我不舍地直起了身,凝神注意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便低声地将事情告诉了他,只是省却了中间我独自焦急地部分。

“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沈浪微笑着凝视着我,目光中有赞赏,也有我所熟悉的心疼。

“那你说,李叔叔他们能顺利地收到我的信么?他们会不会听我的劝告暂时放弃攻打快活林?”感觉到他的关心,我甜蜜地笑了笑,又担忧地蹙起了眉。

沈浪微微沉吟了一会,道:“七七,我觉得快乐王一时还不会怀疑到那个学徒。信应该能安全地送到他们手中。可是,他们会不会动手就很难讲了,毕竟他们千里跋涉而来,为的就是快乐王。如今只因前面有陷阱就要望而退却,不像他们的作风。”

“那可怎么办?”我握紧他的手。不禁又紧张起来,“现在陈永走了,我身边已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了。”

“你别着急,也许他们会等到快乐王离开兴隆山回塞外地途中才动手,那样的话,形势就会好很多。以李长青的谨慎,权衡利弊之下,选择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沈浪想了想,安慰道。

我点了点头,不错,快活林虽是一张密密的天罗地网,可只要他们能避开这个大网,改而伺机而动,妥善布置,在出关前截住快乐王的队伍,那样就多少能消灭一些快乐王的人马,后退也比较有保障。李长青是几十年地老江湖了,应该能想到这一点。这么想着,心终于放了一些下来,略带撒娇地口吻道:“你不是会吹箫么?以后你想我的时候就吹箫给我听吧!”

见不到人,听听传情的箫音也好。到时候,他在那一边吹箫,我在这边抚琴,也算是一种相见了。

“好。”沈浪笑着主动地揽我入怀,“回去以后,自己要多加小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快乐王。”

我带着甜蜜的笑容,闭上眼睛:“我一直都是相信你地。”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我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沈浪和熊猫儿回到房中,白飞飞已在房中等候。

“你们俩是没有结果的。”白飞飞第一句话就尖锐地道,“他一向擅长抢别人地女人。”

我微微一笑,毫不为之所动,和沈浪的相聚使我重新恢复了莫大的勇气和信心,快乐王带来的阴霾也为之扫掉了一半。

“我心只属于有他,别人谁也抢不走。”我心平气和地看了看脸色显然不怎么好地她,我和沈浪相聚的过程,她一定在远处看到了,“我们来玩一会跳棋吧,你还记得么,那日我们在马车上,最后一局才玩了一半就到洛阳了,今天我们来补上吧!”

“他可以先得到你的人,再来征服你的心。”白飞飞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取出跳棋,摆了起来,道“我今天不是来找你下棋的,我只想告诉你,只要他愿意同时娶我,我愿意委屈做二房。”

我的手微顿了一下,继续摆放着棋子,淡淡地道:“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他的。”

“恐怕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白飞飞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我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她,“陪我下一盘吧,我一个人,也怪寂寞的。”

白飞飞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地站了好几秒,终于转过身来坐下。但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这一天,我们连续下了六盘棋,三胜三败。

暮色渐浓时,一曲悠扬的箫声伴随着晚风在从西边飘了过来,陪伴着我度过了来快活林后最为轻松的一天。

第八天,一切平静如水,隔了一天没来的快乐王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没有了那种奇特的眼神压迫,静下心来地我侥幸赢了一局,两局持平。到了第九天,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估摸着李长青等人应该已经放弃了偷袭快活林的念头了,于是便以轻松的曲调和沈浪相互应和了一曲,之后便早早地歇下了。

“小姐,小姐!”

睡到半夜,帐外忽然传来轻声的呼唤,我一下便醒了。“什么事?”

“王爷说,请你到花园看戏!”怜儿和伊人正温顺地站在床边。

我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撑起身子往窗外看了一眼,之见外面一片暗蒙蒙的,丝毫不见月亮和群星的踪影。半夜三更地,快乐王却请我去看戏,难道…

不祥的感觉陡然地加浓,我急忙掀开薄被。问道:“现在几时了?”

“回小姐,子时将末了。”怜儿和伊人撩开罗帐,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伺候我更衣。

出了宫门,一顶四人软轿已候在门口。意外地看见居然有两位一身白色披风的急风骑士,慎重地骑着骏马护送在两侧。四名身形诡异的宫装少女各持着明亮的花灯,飘忽忽地在前头引路。撩开窗帘,只见周围的假山树林飞速地向后退去,远处的灯光无规则地四散着。宛如幽幽的冥火,仿佛整个快活林都陷入了深深地睡眠之中,只有我们这几个人还在夜行。

可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假象而已,事实上,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必定都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警戒地睁着、等待着。夜风不安地呼啸着,密密的枝桠不住的摆动,树叶沙沙的响声在黑暗中听来格外的肃压,就连一丛丛曾在月色下婆娑起舞的紫竹,如今也摇曳地相当诡异。往日嘈杂的夏虫,此刻更是偶尔才鸣叫一两声,好象连它们也感受到了这种异常的气氛,不敢多叫。

不多时,飞速地轿子就直奔进一处明亮的花园。

还未出轿,我就一眼就让出这正是我初见快乐王,也是沈浪和王怜花曾经比试的花园。只是两株巨大的古木下,原先地石桌已被移走,改成上、左、右三条长案,上面摆满了犹自冒着热气的美酒佳肴,快乐王和白飞飞正端坐在上首,沈浪和熊猫儿则坐在左侧。

而古木地旁边,赫然搭建着一座高达数丈的瞭望台。

我心中的担忧彻底变成事实:看来李长青他们还是决定前来攻林!快乐王要我们来看的,是一场等待鱼雀自投罗网的好戏。

“朱姑娘来的正好,好戏刚好要开场了。”见我到来,快乐王碧绿色的眼睛立时发出一道奇异的眼神。

我尽量地无视他的绿芒注视,不卑不亢地客气地告谢,然后望向相隔两丈开外的沈浪眼中。沈浪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如水,熊猫儿却显然有些不安,虽未东张西望,可眉头却紧皱着,不住地喝酒,见到我也没如往常般语声洪亮地打招呼,只是随便地笑了一下。

“启禀王爷,三十二骑士已顺利地带领连云天等三十一名高手进入第三区。”还没寒暄几句,就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急风骑士飞奔来报。

“启禀王爷,李长青等已带领七八十余人,从五里外的云岗岭出发,向快活林赶来。”另一名急风骑士紧跟了进来。

“好,很好!”快乐王笑容满面地手捋长须,边上立时有一名少年端上一个沙漏,倒转了过来,放在快乐王的长案之上。

“一切都按在王爷的预计中,今夜一战后,王爷的威名必将传遍中原,大江南北无人不晓无人不惧,妾身在此先恭喜王爷了!”白飞飞甜笑着宛转相邀,快乐王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时间差不多了,妾身也该告退了。”白飞飞起身盈盈一拜。

“有劳爱妃多多费心了。”快乐王微笑道。

我和沈浪对视了一眼,心中灰意更甚。作为快乐王最信任的助手,白飞飞显然是去督战了。光是快乐王一人,已难应付,再加阴狠狡猾、善于用毒的白飞飞,千名人马一起对付不足两百名的中原高手,这一场战还未开打就已输了。

白飞飞离开后,快乐王若无其事道地继续一边大吃大喝,一边殷情地招待着我们,还吩咐歌舞助兴。

我们表面上也吃着喝着,可谁还有心思真享受?不到片刻,远处就隐隐地传来杀戮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怒吼声,正是“气吞斗牛”的连云天,显然是发觉自己中埋伏了。

快乐王却仿佛浑然不觉般,饮酒的间隙还以指节叩击玉案,竟悠然自得地和起乐曲歌舞的节奏来。

我心中又是着急又是叹息,却什么也做不了。

两刻钟一过,快活林的外围突然开始波动起来,更浓更厚的杀声渐渐地震彻了整个园林。确定以李长青以守的中原实力却正式陷入快活林的埋伏中后,快乐王意气风发地请我们三人改登高台亲眼观看战局。

我们怀着忧患站在快活林的最高处,俯视四周。

只见整个快活林中早已不复暗沉,无数灯火映的天空如同白昼。园林的四处虽都有火升起,但都只是小小的一处处,火势还未大起就被被迅速地扑灭了,根本就没有机会蔓延成我们那日的规模,自然也不可能造成什么有利的骚乱。

看来他们也是用纵火扰乱的方法,只可惜这法子虽佳,但那快乐王早已尝过一次教训,又怎会容许同样的错误出现?

重重的院落,片片的密林,假山,水榭,回廊…所有的角落都映在了明亮的灯火之中,全部改装白色的快乐王手下,和身着夜行衣前来偷袭的一干武林众人,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久经训练、极擅长团体作战的快乐王的手下,充分地利用了各种陷阱,在各处急风骑士的指挥下,忙而不乱地采取割而分食的策略,很快地就将一多名一向习惯独斗的中原高手技巧地分了开来。一旦有人被分开,立刻便有数倍的白衣人围了上来,或乱箭穿空,或攻以刀剑,或绳索牵绊,或毒烟喷弥…那速度,简直就象是无数的饿蚕,正拼命地吞食着好不容易发现的桑叶。

只是,桑叶被食也无痛觉,而人却是血肉之躯。

每当我听到那一股股的鲜血喷溅而出,听到那一声声的惨叫,心就狠狠地抽搐,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明明知道快活林中有陷阱,还要如同扑火的飞蛾般不顾一切?用自己的生命去撞击那熊熊的火焰?难道大家都被仇恨冲昏了头了么?

第二百一十二章 逼婚

站在高处的我被动地望着那一幕幕的血腥,明明身在高高的半空中,连地面上的面孔都瞧不清楚,可我的耳朵却好像能清晰地听到那些箭刺入血肉中的声音,我的眼睛也能清晰地看到一双双扩张的瞳孔中还残留着悲愤的不甘…身体慢慢地开始麻木,麻木到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是痛的,还是冷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热的,还是冰的?

茂密的林木遮住了更多的血腥场面,我无法估计已有多少人在这场几乎是一面倒的撕杀中倒下,只看到一具又一具黑色的身体被快乐王的手下迅速地抬走,看到原本洁净明亮的石地上一道道一滩滩的暗色…

表面镇定内心却一片恍惚地下了高台,看到沙漏正好落下最后一粒沙,我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这一场夜袭就这样迅速地结束了。

白飞飞已经回来了,笑容盈盈的,白衣赛雪,双手如玉,分毫血腥未粘。

四周重归正常的平静,美酒和佳肴依然如流水般地不断地送上来,仿佛刚才那一场噩梦根本就未曾发生过一般。可很快地,我的侥幸就被陆续架拖进花园的一大群连站也站不稳的黑衣人,给血淋淋地泼醒了。

当先一位头发花白的长髯老者,正是未了天下苍生呕心沥血,一心盼着有朝一日能为武林除去公害的李长青,他的背原本一直都很挺很直,现在却连站立都很勉强,曾经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紧紧地闭着,灰败如死的面色足以说明此刻他心中的绝望。紧挨着他的是浑身浴血,腿上犹自插着两根断箭,却还是怒目圆睁、强行站立着的连天云。他那含恨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右边一位也是身穿黑衣,,却站在骑士行列中的少年,面色既愤怒又愧疚,似是想找人拼命又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

我心中叹息着,急风骑士虽然不过报告了只言片语。但看如今之光景,事情大抵已清楚了,想必就是那位黑衣的少年假扮了谁,刺激了性情容易激动的连天云带人入林偷袭,李长青等人又不能见死不救。无奈之下,只好赶来救援,这才一起中了陷阱。

再看他们身后的众人,面上的勇猛和不屈之色犹存,可身子却是或伤或中毒,都已不能动弹了。突然,我的眼睛扫到了夹杂在人群之中的十几个熟悉的身影,原本已麻木地脑子顿时又是一阵轰然鸣响。不禁陡然震动了起来,一直以来所竭力保持的冷静再也无法维持,如玻璃般碎落一地,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一只手拼命地紧撑着长案。

连天云等人被擒,我并不意外,他们两个是中原反快乐王势力的总代表,快乐王肯定志在必得,可为何他们竟然也来了?我咬了咬牙。忍不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光凭一封警告信不一定能左右得了李长青等人的决策,可我不是特别嘱咐七世堂的人绝对不可轻举妄动吗?为什么朱老大,长风甘直还有其它七世堂的兄弟还来自投罗网?还有…视线沉重地扫过同样受伤不轻的朱老大旁边的修远和姜风等人。心中气血更加翻腾,很好…很好…你们一个个都很争气,都把我地话当耳边风了!

众人显然也早就望见了我,似是想张口解释却又谁都没开口。

“启禀王爷,来敌已清点完毕,一共当场击毙二十八人。擒获七十三人,还有十余人正在搜寻当中。”第一骑士方心骑大步地上前,躬身回报,并送上一张清单。

“立刻加大搜寻力度,不可放过一处,决不能留任何余孽。”快乐王沉声道。

“是!”方心骑转身低语了几句,瞬间便有六名骑士迅速离开。

“呵呵呵,看来今晚光临快活林的高手还真是不少啊!本王真感蓬壁大大生辉啊!”快乐王扫了一眼手中的清单,如炬的目光大略地打量了一番被扔掷在地上,已无反抗能力的人群,顺手将身旁的白飞飞揽入怀里,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爱妃辛苦了,此番战斗能结束地如此之快,爱妃的功劳当属第一啊!”

白飞飞趁机将一杯酒送入他的口中,娇笑道:“王爷尽夸妾身,若不是王爷安排得当,运筹帷幄,妾身那一点点小毒小烟的,又怎能如此顺利地得手呢?因此,功劳第一的,该是王爷才对。”

“哈哈哈,飞飞你就不要谦虚了,你为本王所作的一切本王心中都有数,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快乐王忽然放开白飞飞,猛地站了起来,锐利地目光直盯最为当先的李长青,长笑道:“李长青李二侠,别来无恙啊!想不到我们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啊,哈哈哈!”

李长青闭目不语。

“柴玉关,今天我们一时失察,中了你的诡计,有种你就放开我,我们再来打一场。”连天云怒吼道。

“诡计?呵呵,自古有云:兵不厌诈!胜就是胜,败就失败,何需证明?更何况,就凭你这一头莽撞的老牛,泥以为打得过么,只怕连我手下任何一名急风骑士都能收拾你了。就拿三十二骑士来说,你不就是被他亲手拿下的么?”快乐王指着那黑衣少年,大笑道。

“卑鄙,无耻,匹夫…”连天云破口大骂。

快乐王面色微敛,那黑衣少年立时就上前,“啪啪啪啪”给了连天云四记响亮的耳光,连天云的老脸顿时红肿了起来,可他性情刚烈,牙齿合血吐了出来,还是骂不绝口。黑衣少年正待再教训他,快乐王却摆了摆手,转而看向李长青。

“李二侠,你的计划已全盘失败了,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李长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艰难地回头看着众人,声音显得无限苍老:“我李长青无能,愧对诸位兄弟同道的信任,本欲为天下武林讨个公道,却反害大家陷入绝境,老夫罪深。万死都无以弥补。”说到这里,他陡然转身直视快乐王,目中精芒暴长,“可柴玉关你切莫就要得意,今夜行事。老夫只带了百余名弟兄出来,偌大的中原武林,堂堂的九州天下,还有数不清地英雄好男儿,终有一日,他们将会为在衡山之战中死去的英灵,和今天在座的各位报仇雪恨。”

他这义正严词地一喝,身后当时就不乏有英雄之士跟着大声附和。竭力地挺起胸膛。

“好好好,说的好,说的好!可你莫忘了,只要你们还在我手中一日,他们谁还敢轻举妄动?”快乐王抖了抖手中的清单,“今夜可真是群英荟萃,众高手云集啊!天法大师、雄狮乔五、武当云乾道人、湘西徐步杀徐掌门、云岭廖万峰廖大侠…哦,还有丐帮新任长老钱公泰钱长老…”

快乐王大笑着念出一串长长地名单。忽然顿了顿,又懒懒地坐了下来,白飞飞立时依偎了过去。伯乐一颗多汁葡萄,轻笑着投进他的口中。我忍不住垂了下眼,不愿再看他们得意的嘴脸,也没看对面的沈浪和熊猫儿…此刻我的心中满是心灰意冷。实在不想见到连沈浪地脸上都没有了笑容,不想知道连他都没了法子。不像面对这令人绝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