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仅头痛的厉害,就连胃也隐隐作痛,甚至还有点点想吐。
那盆小小的仙人掌突然跳入她的眼帘,她伸手抓了过来。
孤独的坚强。呵,她是孤独,孤独到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谁能够了解她心里的苦闷。她宁可不要桑氏,也不愿母亲为了替她保住桑氏而走上那条绝路。
闭上双眼,她倚在椅背上,以手背蒙着眼睛,她多么希望她睁开眼来,这一切全是一场梦。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睁开眼,她看到屏幕上的留言是家里的电话,那里还能给她电话的就剩下吴妈和吴叔了。按下接听键,却听到一个稚嫩的童音:“姐姐,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吗?吴妈烧了好多好吃的。”
竟然是她那个“弟弟”桑博文。
无论有多忙,每周周四,她都会回天恒山庄别墅,因为爸妈出车祸的那天就是周四,所以每周四,她会回别墅陪“他们”,今天也不例外。
讽刺的是,那个害死她父母的女人和她的儿子却名正言顺地占着那个属于她的家不走。
“让吴妈接电话。”对着电话,桑渝冷冷地说道,不一会儿,就听到吴妈的声音,她说,“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有很多事要忙,你们自己吃吧,辛苦了。”
“哦,好的,要不要我让老吴给你送饭菜去?”吴妈有些心疼桑渝,她总是没日没夜的忙。桑渝刚回国那阵,吴妈去那小屋打扫卫生,总是看到吃了一半的方便面,有一次还看厨房里存了一箱的方便面,因为多年之前桑渝从未叫她烧过饭一次饭,她以为桑渝都是自己烧饭的,知道了以后,除了周四,每天烧好了饭菜她才会离开。
桑渝说:“不用了,我在公司员工餐厅用餐就好了。”
“好,那小姐注意身体,别加班太晚,也别熬夜啊。”
“嗯。”她正要挂电话,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桑博文,“姐姐,那你下周四一定要回来啊,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再说。”桑渝直接挂了手机,对于小三的儿子,她没什么话好讲。
看了看时间,她继续埋首在一堆文件之中。
第二天,桑渝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上午的文件,头有些昏沉,打算下楼去商场内转转,出了办公室门就看到袁润之几个人将什么东西给藏到身后,她面无表情地道:“拿出来。”
袁润之看到她一脸的严肃,不得已才将报纸递了出去。
接过报纸,桑渝就看到最醒目的一张照片,是那天晚宴她和沈先非喝交杯酒的照片,报导上大意是说她和沈先非当年大学里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劳燕分飞,此次又因合作关系,两人因此而死灰复燃。此报导还言加揣测桑氏此次能够中标,会不会是因为那段过往,皇廷故意放水,实际就是指此次招标是背后暗箱操作。下面还刊登了桑氏仓库被雨水淹、仓库人员抢夺记者相机、意图殴打记者等多幅照片,旁边的报导大肆言论,此次桑氏受损严重,为何不让拍照,还殴打报社记者,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等等。
看完报导,桑兴没有显现特别愤怒或者激动,袁润之和其他三个小秘只敢偷偷地看她的表情。
将报纸扔给袁润之,她面无表情地说:“叫人去处理这件事。”
看到桑渝又走回办公室,袁润之松了口气,师姐那种“叫人去处理这件事”虽然听起来很平静的,其实是充满了火药味,这个记者看来有的受了。
桑渝刚在办公桌前坐下,以手揉了揉胃部,从昨晚到现在胃疼得越来越厉害了。稍稍缓和了一下,杨正坤便来敲门。
“那边怎么说?”她问。
杨正坤急道:“桑总,你有没有看今天早上的报纸?”
“看到了。”桑渝面无波澜,“明显是有人故意安排这场报导。”
杨正坤点了点头:“嗯,正因为这样,皇廷那边不同意延期供货,严格要求按合约执行,如果到明天下午五点中之前还交不出货,皇廷那边就有可能会和我们解除合约,改换其他供应商。昨天下午我找了他们负责的项目经理,他直接拒绝,说这事他做不了主,得和他们的项目总监沈总说,但沈总根本不见我。今天早上我又去了皇廷,说沈总不在。跟我关系还算不错的一位兄弟说,‘这事你们全公司人来都没用,应该找你们桑总来。’”
桑渝沉默了一会,问:“那你有没有找黄董和黄经理?”
“黄董陪其夫人去欧洲渡假了,黄经理……据皇廷的人说根本见不到他的面,大局还都是那位沈总在管。”杨正坤说。
“那……受潮的板材在市面上找到没有?”
“找到了,有两家有货,一家是GD公司的备货,看来他们早已预备好,我怀疑这次的媒体报导也和他们有关。”
桑渝冷笑了一声:“魏成明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会见缝插针。还有一家呢?”
“还有一家是江航装饰,据说那些板子是江董用来装饰江航新建的集团大楼用的。但他为人古怪,谁也摸不清他的性子。我派人去江航还没开口要求调货,只是略提了一下那批板材,结果就被轰了出来。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做建材的,倒像是黑社会,江董手下养了一帮子打手,真是奇怪。现在,我们不但见不到皇廷的沈总,还见不到江航装饰江董,我真的没辄了。”
皇廷是按规矩办事,江航是不按规矩办事,GD公司又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桑氏手中的这块肥肉。
胃部的绞痛,让桑渝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桑总,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强忍着,哑着声音说:“没事。你去准备下,待会我们一起先去皇廷,把供货时间给搞定,然后再去江航找那位江董。”
杨正坤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将冷气关了,桑渝倒了一杯热水喝下,缓缓坐回椅上,心中一直在不停地对自己说:桑渝,不用担心,桑氏会没事的,任何事情都打不倒你,两年前爸妈遇车祸身亡,桑氏都没有倒下,两年后的今天,桑氏更不会轻易地倒下。桑渝,没事的,没事的……
到了皇廷,桑渝和杨正坤便被前台接待给拦下了,前台接待小姐很礼貎地说沈总出去了。桑渝自然是不会信她,让杨正坤往沈先非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沈先非的秘书高小姐,同样是公式化的口吻说沈先非不在。
桑渝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抢过手机说:“高秘书,是我桑渝,我找你们沈总。”
“桑总,沈总他真的出去了。”电话里,高茜的声音听上去很为难,她可不敢得罪这位桑总。
“他不在,那我上去等他。”直接挂了电话,桑渝将手机还给杨正坤,“我们上去等。”
前台两位接待同样不敢得罪这位桑总,但沈总特地交待过要是桑氏来人一律不见,所以她们真的很为难。为了保住饭碗,她们只能苦着一张脸拦住这位桑总的路。
自进入这行以来,桑渝就未曾受到过这种待遇,她恼怒地看着眼前垂着头不敢看她的两名前台接待。
“这是怎么回事?”一进公司大门,就见到桑渝被拦在了电梯口,沈先非不禁皱起了眉头。
两名前台接待看见沈总回来了,不由得同时松了一口气,退到一旁。
转过身,桑渝便看到沈先非皱着眉头,拎着公文包站在两米开外。
“如沈总所见,我和我的市场部经理被你们皇廷拒之门外,就是这么回事。”桑渝冷淡地道。
“有什么事上去再说。”沈先非看了她一眼,率先按了电梯按扭。
随沈先非进了办公室,桑渝和杨正坤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想喝什么?茶或者咖啡?”沈先非问桑渝。
“白水就好。”桑渝道。
立在一旁的高秘书立即给桑渝和杨正坤一人倒了一杯冰水,然后退了出去。
看到那杯冰水,桑渝不禁眉心深锁,她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我想我不用多说什么,沈总也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
习惯性地蹙起了眉头,沈先非只是看着她,并未答话。
“沈总,相信你也看了报导,这次大雨给我们造成了很惨重的损失,造成这次供货不及时,实属不可抗力,不是我们所愿意的,所以请多给我几天的时间。”不知不觉中,桑渝的声音已经软了几分。
“不可抗力?据我所知,你们桑氏有几个仓库,而路政修路也不是这几天才开始,现在的天气预报都有提前一周报导,更何况江南梅雨季节,这种大雨年年都会有。难道桑氏不知道提前做好准备,只会事后采取补救措施这种可笑的行为?如果桑氏够重视这次合作,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沈先非的一番话将桑渝说的哑口无言。虽然桑氏有几个仓库,但总部仓库离工地最近最方便,并且存储空间大,桑氏得从存储成本和运输成本上考虑,但他的话字字在理。
沈先非又说:“桑总,你应该很清楚,你晚供货几天,我们皇廷的损失有多严重,这意味着我要晚几天交付写字楼,晚几天酒店开业,以及这几天工人的误工损失。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够把那样的龙骨送到工地,任何一个配件出问题都可能要人的命,何况你送来的是一批受腐蚀的龙骨,我想合约上明确注明要求包装完好,质量无问题,请问这件事桑总你要如何解释?现在报纸全部刊登出来,是不是桑总希望一段时间之后,媒体会再报导皇廷酒店项目是一个豆腐渣工程?”
“我可以保证送去的龙骨只是包装有点问题,如果沈总不信,我可以将那批龙骨送检。”
“送检?那要多久?桑总是不是在要求板材晚几天供货的同时,还要求龙骨再延几天供货?第一阶段的板材无法供货,第二阶段的龙骨又有问题,请问桑总,你打算让我们皇廷酒店什么时候开业?你打算让我们皇廷签了合约的那些客户什么时候入住?”
沈先非提的每个问题都是事实,所有这些都成了桑氏的痛处。
说不出的难受,桑渝觉得胃部又开始抽痛,痛得她开不了口,额头上已渗出密密细汗。她低着头,用手用力揉压着胃部,希望能缓和一些。
这时,杨正坤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出去接电话。
胃部稍缓和一些,想了想,桑渝抬起头说:“第一阶段的板材,我已经在N市找到另一家有货的,只要沈总肯答应多给我两天,哪怕一天,我都可以保证板材一定会及时进场,龙骨我也会安排送检,绝不影响第二阶段的进度。”
“对不起,我没法答应你。”沈先非抬起头,很遗憾地看了一眼桑渝,然后拿起高茜刚交过来的文件看了起来,没问题便签上名。
面对沈先非不退让的态度,桑渝失望极了,一时气急,站起身质问他:“沈先非,你是不是故意公报私仇,是不是因为那天被我打,所以你不服气?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沈先非抬起头看着桑渝,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把公事和私事扯到一起,皱着眉头说:“我是哪种人?我只不过是按合约办事。被你打,是我心甘情愿,但与这件事无关。公是公,私是私,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和道馆的事牵扯在一起。我是皇廷酒店的项目总监,对这个工程的所有事项,我都要负全责,我不可能拿皇廷这么重要的工程开玩笑。”
“那你的意思是指我在开玩笑?”桑渝冷笑一声。
望着桑渝,沈先非觉得说不出的郁闷。黄董把这个项目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而偏偏桑氏出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桑氏的人被他拒见之后,GD的魏成明就来找他。
昨天第一时间知道桑氏仓库被水淹、龙骨出问题,他的焦虑不比她少多少。从昨天下午他就开始忙着到处找第一阶段的板材,今天忙了一上午,才终于说服江航的江董同意调货给桑氏,这才回到公司,就遇到她来兴师问罪。
难道要他当着皇廷所有员工的面说,桑渝,我已经帮你把调货的事情安排好了。
让皇廷,让GD,让整个建材家居业都知道,他沈先非故意包疪桑氏,竞标前透露底价,供货时又违反合约规定。
他要这样说吗?
“桑总,按照合约规定,你们已经延了一天半了,明天是第三天,如果到明天下午五点,板材还不能按时进场,我想桑总应该考虑一下解约事宜,另外还要承担这三天以及事后给皇廷带来的一切损失,届时我会让人将具体的数据统计给你。”咬着牙,他艰难地说完这公式化的回复。
“沈先非——”胃部剧烈的绞痛让桑渝无法再支撑下去,她弯下身,双手紧压胃部,试图减轻一些疼痛,但是没用,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的痛几乎要将她淹没。


12、什么才重要

  “你怎么了?”沈先非看到桑渝这种情形,立即从椅子上起身冲了过去,在她滑落跌坐在地之前及时接住了她,“怎么回事?”
倒在沈先非的怀里,桑渝紧紧地咬着下唇,坚持着:“再多给……我一天的时间……”
“我先送你去医院。”沈先非将她横抱起。
“我不去医院……后天……我们一定会准时交货……我保证……不会误了工程进度……”嘴里已经尝到了血腥味,摇着头,桑渝死命地拉着沈先非的衣服坚持着。
“你什么都别说了,先去医院。”沈先非抱着她,快步走出办公室。
胃疼得已经让桑渝浑身无力,拉着沈先非的手也缓缓松开,嘴唇发白,脸色白得更像一张纸,她还在说:“我不去……我还要……去江航……”
都病成这样了,她还想着要去江航,沈先非再也忍不住吼道:“你给我闭嘴!”
高茜看着沈总怒气冲冲地抱着桑氏的桑总冲出办公室,脸上的寒气似要将人给冻僵了,这可是六月天啊。看沈总紧张怀中人的样子,这可是她跟在他身后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她猛地拍了一下脑袋,难不成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
“桑总?”还在接电话的杨正坤,看到沈总抱着自己的领导进了电梯,一脸莫明,匆匆挂了电话,问一旁的高秘书,“什么情况?”
高茜白了一眼:“我哪知道,自己不会看。”
杨正坤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赶紧追去,刚才收到的可是江航的好消息啊。
白白的顶,白白的墙,白白的窗帘,映入眼帘的到处是一片白。
躺在病床上,桑渝缓缓睁开眼,才想起来她这是在哪。
从沈先非抱起她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意识就模糊了,整个人开始发烫,胃部一阵阵的绞痛,让她痛得不能动弹。隐约之中,她知道他抱着她冲进了仁爱医院的急诊室,惊动了一堆医生护士。然后,她就开始发烧;然后,她就听见医生说了一大堆,只有急性胃肠炎五个字她是听得懂的;然后,她被推到了病房,两个天使在她的手背上扎了至少三针,然后,隐约听到一个男人在咆哮,再然后,她就睡着了……
烧退了,整个人也舒服了些,胃也不疼了,只是左手臂早已冰凉的麻木了。她茫然地看着药水顺着细长的输液管,一滴滴的输入静脉之中,就好像时间的沙漏一样,提醒着她,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动了动僵硬的左臂,伸出右手,桑渝就要去拔点滴。这时,沈先非拎着保温瓶进来,看到桑渝的动作,将保温瓶随手一放,便冲了过来,抓住她的右手,吼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生病?!”
抽了抽手,桑渝没抽出,抬眸看向沈先非,淡淡地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在这里多待一分钟,流淌地就是我的钱。”
“你如果不在这里乖乖地把水挂完,桑氏流掉的钱更多!”沈先非没好气地回着,抓着她的手却不放松。
“那也是我的事,跟你不相干!”
“总之,你不挂完水,就别想着出这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门外立着两个人都不敢进去打扰,一位是沈母吴玉芳,她是被儿子给急召过来的,还强调要带一锅稀饭来,另一位是杨正坤,从皇廷一路跟到仁爱医院,就等着告诉桑总江航的江董约了她晚上吃饭谈调货的事,但碍于她身旁守着的那个凶神恶煞的沈总,他一直不敢开口。
吴玉芳说:“你还在这看什么?你们桑总今天没法办公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和我们桑总汇报。”
“那你就和我儿子说,让他转告。”
“啊?”杨正坤惊讶地看着沈母,又指了病房里的两人不确定地问,“他们俩……”
“对,没错!”沈母点了点头。
真的有一腿?
杨正坤不可思议地又看了看病房里的两人,心中大喜,难怪那个项目经理偷偷告诉他让桑总亲自找沈总,原来真是如报纸上所说。这下供货时间的事就好说了,还有他得告诉桑总晚上和江董一起吃饭的事啊,正犹豫着,手机又来了电话,是江航的电话,竟然是通知约会改在了明天中午,他连忙答应。
这下子饭局解决了,看情况他也不宜打扰里面的二人。想了想,他发了条短信到桑总的手机上。
听到短信在响,桑渝盯着一旁的皮包,终于从沈先非的大掌中抽出手,动了动身体,就要去拿一旁的皮包。
“我来拿。”沈先非从她的包里拿出她的手机,递给了她。
打开手机,桑渝看到了杨正坤的短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便对沈先非说:“江航同意调货给桑氏,你是不是也能同意延期一两天?”
“出了公司不谈公事。”沈先非打开保温瓶,倒了一碗清粥,“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就跑来找我?医生说你饮食没有规律,长期抽烟酗酒,睡眠不足,精神压迫,胃肠功能严重削弱,然后吃了什么不干净带有病原菌及毒素的食物,才引起了胃肠道黏膜急性炎症。”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桑渝皱了皱眉头,除了昨晚吃了从冰箱拿出来的面包,她没有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让我妈现熬的,先吃点。”沈先非吹了吹滚热的粥,送至桑渝的唇边。
“沈先非,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
“我不觉得无聊,起码我不会觉得钱比人的身体来的更重要。”
“这不是我个人得失的问题,还有几位股东,还有那么多桑氏集团的员工,我桑渝可以一身轻,但我要对他们怎么交待?”
“吃了这碗粥,你看看桑氏明天还转不转?”
“……没心情,不想吃,除非你答应我延期。”桑渝别过脸。
一想到之前她发高烧,浑身无力,不停地呜咽,这会倒好,烧一退,就拿吃东西来做酬码和他讲价了。被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端着粥,咬着牙说:“好,你不吃,那就别怪我非礼了。”
他将一勺粥喂进自己嘴里,然后人便向那个固执的女人欺去。
“喂,你想干什么——”话才说出口,唇已经被封住。
桑渝怎么也没料着沈先非会来这招。
啊,他真的好恶心,用嘴强喂她喝粥。
将口水粥全部灌入桑渝的嘴里,沈先非贴着她的唇停留了数秒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在不停地挣扎,要不是考虑她还打着点滴,他想,他一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对付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只能采取这种强硬的方式。”沈先非舔了舔嘴角,笑得犹如一只偷了腥的猫。
桑渝抓过背后的枕头,拼劲力气砸向沈先非,吼道:“沈先非,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单手接下枕头,沈先非毫不在意:“是要我用手喂你,还是继续用嘴喂?”
“你去死!”桑渝以手支撑着,恨不能从床上跳起,一脚踢死这个可恶的男人。
一看到这架式,沈先非立即放下碗,急忙按住她的身体,紧张道:“喂,你还在挂着水,别乱动。”
“你个混蛋给我放手!”桑渝叫了起来。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来人一见到桑渝被欺负,立即冲了上来,一把拉住沈先非,骂道:“沈先非,你这个混蛋,跑了五年,一回来就欺负她,你还是不是男人?”
沈先非怒瞪着突然跑出来的不速之客曾梓敖,莫明的怒气也上来了,这个已婚男人,做什么又来找桑渝?
他怒道:“曾梓敖,你给我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还有理了?把小渝害得进医院,你还有理了?”曾梓敖双手揪住沈先非的衣服,素来斯文的他,一想到五年前因为眼前这个混蛋,害他和桑渝不明不白地在拘留所里待了一晚,还有这五年里,桑渝对这家伙的念念不忘,他从心里就气,这个男人凭什么得到桑渝的爱,凭什么?!
“五年前,你他妈的连屁也不放一个就跑了,现在还有脸来见她?你还嫌害她害得不够惨?”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已婚男人来多管闲事。”
“你说什么?!”
两个男人就在病房里这样争吵开来,看架式,可能还要打起来。
桑渝才刚好一点,这两人就这般不省事,她忍无可忍地尖叫起来:“你们两人要打架给我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