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你俩这是想撇下我呀?岳澜依,我可告诉你,别把我家小娘子带坏了。”祁昶愤慨道。
岳澜依白了他一眼,拉过苏霓锦就道:
“跟你在一起了,她都没变坏,跟我说几句话,怎么就能变坏了?你别是背地里说了我坏话,不敢让我跟小霓说话吧?小霓,来,跟姐姐说说,他说我什么了?”
苏霓锦在两人之间看了两眼,立刻决定弃暗投明:“他说你凶,从前总被你揍。”
岳澜依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指了指不明所以的祁昶,拉着苏霓锦便往旁边去。祁昶本来也想跟她们过去,却被老高他们几个漠北的将领拉过去喝酒了。
苏霓锦被岳澜依拉到一处山泉处,有一汪小潭水,清澈见底,岳澜依脱了鞋袜,便对苏霓锦招手,让她也过去凉一凉脚,苏霓锦过去学着她的样子,将脚泡到了水潭中,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一抖,岳澜依见状不禁笑了,用手指沾水弹了她两下。
“你跟我从前见的京中贵女不同。若是她们,肯定不会跟我一起泡脚,还会鄙夷我这行为。”岳澜依说。
“我可不是什么贵女,人和人之间,投缘最重要,这些都是小事,不必要拘泥。”苏霓锦看着清澈的水潭里的一些青苔,觉得新鲜极了。
“正是如此!”岳澜依扭头看了一眼树影那头正喝酒的男人们,又道:“我就说祁昶看上的女人不会错。”
苏霓锦被人夸奖还是很高兴的,岳澜依又喊了她一声,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能跟我说说,你和祁昶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没想到这位表姐会问的这么直接,苏霓锦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岳澜依也察觉自己可能有点唐突,难得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脖子,据实相告:
“我也不怕你笑话,看见祁昶身边那个高个子男人了吗?他叫高源,我喜欢他。我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可我每次想要跟他确认关系的时候,他都总是逃避,说什么配的上配不上的,我就搞不懂了,我又没觉得他配不上我,他为什么总介意这些呢?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对于这么直白的问题,苏霓锦也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准确答案,只得参谋着说道:
“男人自尊心强,他可能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可我不介意啊。”岳澜依很费解。
苏霓锦怀疑自己为数不多的经验能不能成功把这种事情解释清楚,勉力一试道:
“这个……你虽不介意,但男人的想法和女人不太一样,他们天生觉得自己要比女人强一些,要养家糊口,要承担责任,他也许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但肯定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保证给你一生无虞吧。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你理解吗?”
岳澜依叹了口气:
“好复杂。不过他好像确实说过,要等功成名就再娶我。可我不知道,他说的功成名就是想到哪种程度,万一他说的功成名就指的是封侯拜相,那我是不是要六十岁嫁给他?”
一般没有家族荫封的,除非是有救国的功勋,要不然凭着一点点的功勋积累,想要封侯拜相确实得到五六十岁,这还是必须功勋不断,命好的那波,要是命不好的,积累功勋的过程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一切就都白搭。
“六十岁的新娘,想想都绝望。”岳澜依一脸愁苦。
两人正在这里感慨,树影外就听见老高的声音:“肉烤好了,你们吃不吃?”
“吃!”岳澜依迅速做出回答,然后对苏霓锦催促:“快快快,赶紧的,那帮孙子可不会等咱们的,稍微慢一点,肉就全给他们吃了。”
苏霓锦不禁被她说的紧张起来,两人慌慌张张的擦干脚面水渍,穿袜子穿鞋,然后火速赶去。
庄子的空地上,架了两处火堆,两只被烤的油光发亮的全羊在架子上滴油,祁昶对苏霓锦招招手,给她片好了一大块羊腿,苏霓锦凑到他手上酒碗上闻了闻,似乎也想喝一口,却被祁昶举高酒碗,以实际行动拒绝,指了指桌面上的果酿,无情说道:
“这酒烈,你喝这个。”
苏霓锦有些遗憾,祁昶又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若你想喝,晚上回去我在床上陪你喝。”
虽然这话只有他们两人听见,但并不妨碍苏霓锦觉得难为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并不做回应,解羞般端起冰镇果酿喝了一口,味道十分甘甜,再配上一口刚烤出来,连皮带肉都酥脆酥脆的羊肉,味道简直惊艳。
不知不觉,苏霓锦便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忘记祁昶的调戏。
今日受邀的全都是漠北军中的将领,从前跟在祁昶麾下的一帮人,岳澜依真像个汉子似的与他们一同喝酒,老高在她旁边,要遇到那种一口闷的,老高直接代替她喝,要遇到那种喝两口意思一下的,就由着岳澜依上。
苏霓锦凑到祁昶耳边说道:“别说,那老高和表姐还真挺配的。”
祁昶不置可否,凑近回道:“这回相信我了吧?”
苏霓锦:……
这时,忽然从山上跑下来两个放哨的小兵,跑到老高他们面前回禀了几句什么,然后围着吃肉喝酒的将领们面色均是一变,老高来到祁昶面前,小声道:
“殿下,哨兵来报,说是山下有异情。至少两百人的队伍躲藏在山下,不知是何缘故。”
岳家这座庄子很特别,是一座山的形态,但入口只有山下正门一处,都有兵士暗中把守,寻常人根本上不来。而山的背面则是断崖,就是再厉害的杀手刺客都难以攀爬上来的那种断崖。
而哨兵们发现有情况的地方就是在岳家庄子的后山下面的谷中,那个地理位置,根本不可能翻越过来,所以基本上排除了刺杀祁昶的可能。
毕竟祁昶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别说刺客了,就连他们都是今天才知道的。而那些可疑的人在后山集结,自然不会是为了祁昶而来,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这里是京郊,这些人鬼鬼祟祟的藏在偏僻的山谷里干什么?都是些什么人?
这庄子里今天来的都是军中将领,侦查敌情这方面的行家,既然感觉异常,那肯定是要纠察一番的,毕竟在京郊,天子脚下,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烤全羊是没法安心的吃了,为了保险起见,罗时率先下山探个究竟,要完全确定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真的不会危及太子和太子妃的安全。
罗时和羽林郎们仔细排查过山上山下,确定山的这边没有可疑的人混入,才放心将祁昶和苏霓锦先护送回宫。
没有缘由的,突然这么多人聚集在京郊,十分可疑,而傍晚时,高源和罗时一同入宫回禀,说发现事情还在往更加可疑的方向发展。
那些人的身份暂时没有调查出来,因为怕打草惊蛇,但通过一个下午在山上的监视来看,这些人居然还有渐渐增多的趋势,下午多了从那边的山谷入口处,多了四个人进入。
那四个人衣着各异,有的挑着担,有的背着包袱,有的粗布麻衣,有的绸袍绣缎,根本不像是会一同出现在一处的身份,然而他们就是奇迹般聚到了一起。
这些人看起来全都是互相认识的,所以没办法从内部探查,不过,罗时和高源摸清了那些人的路线之后,在半路堵截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砍柴的,一个是行脚商人。
现在两人都被押在牢里,等着审讯。
第七十七章
那边京郊发现了可疑人群,这边后宫也是腥风血雨。
自从那回纥第一美人雅云公主入宫以后, 陛下近乎专宠, 虽然熙元帝以前也经常专宠美人, 但这回似乎略有不同, 因为实在是太宠了,近乎没有原则那般宠爱, 雅云公主想要什么,陛下二话不说就给她什么。
据说雅云公主想喝家乡的葡萄酒, 皇宫酒库里没有那品种, 陛下就连下三道圣旨命人去取。
雅云公主想念家乡,想要在皇宫中建一座属于她自己的宫殿, 一切陈设都按照她家乡的建筑风格建造, 这种不着边际,天马行空的要求,大家以为陛下一定会拒绝,顺便批评一下雅云公主奢侈无度,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 陛下居然同意了, 真的让工部开始设计,相信只要设计图纸一出来,立刻动工也没什么奇怪。
除了这些之外,日夜专宠的行为也很令众妃头疼。
苏霓锦来到芙蓉殿的时候,就看见宁贵妃被一众后妃围绕着,头疼不已的听她们告状, 以前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的后妃们,这一回倒是凝结成了一股绳,一致对外。
毕竟以前再怎么和自己争宠的女人,怎么说都是大祁的女人,如今来了个劳什子回纥第一美人的雅云公主,满后宫的大祁佳丽,凭什么被一个外族女人压制?于是就有了苏霓锦一到芙蓉殿看到的情形。
宁贵妃瞧见苏霓锦,就像看见了个救星,强行改换话题,拉着苏霓锦坐到身旁,希望苏霓锦可以解救她快要爆炸的耳朵。
“宁贵妃,您是后宫第一人,您可不能也怕了那个番邦女人啊。”
“臣妾们可都仰仗您了。”
“不能让番邦女人迷惑了陛下。”
等等类似发言接憧而来,宁贵妃往苏霓锦无奈看去一眼,亲热的拉着苏霓锦的胳膊小声问道:“太子妃,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苏霓锦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胳膊,与宁贵妃保持距离:
“这是父皇后宫之事,我不便评论。”
这是宁贵妃惯用的伎俩,示弱表示亲近,然后推你出去当枪使,苏霓锦心如明镜,自然不会上当。
宁贵妃抛出的枝头被生生斩断,也看清了这位太子妃不是空有美貌的糊涂虫,旁边的妃嫔全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宁贵妃兀自岿然不动的喝养颜参茶。
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听一阵吟唱:“雅云公主到。”
这位雅云公主是初初入宫,虽然已经承宠数日,但礼部的封号还没定下来,所以,暂时仍以‘公主’的名号称呼。
听到这声吟唱,芙蓉殿中的妃嫔们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知道这位怎么会突然过来,宁贵妃自然而然的放下茶杯,说道:
“哦,是本宫传她过来的。既然入了后宫,有些规矩自然是要守的。”
众妃嫔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果然还是宁贵妃厉害,这么快就把人喊到面前来立威了,是了,就该让那番邦女子瞧瞧她们大祁朝后宫的规矩。
雅云公主依旧一身回纥宫廷装束,陛下宠她的很,并不要求她更换大祁宫廷衣裳,一切按照她的喜好来。
回纥的宫廷装束比大祁后宫层层叠叠的衣裳要开放许多,胳膊大腿有些都露在外面,这公主款款走入,苏霓锦听见周围妃嫔愤愤吐槽声:
那什么衣服,简直不知羞耻。
她肯定就是靠这些不入流的伎俩勾住陛下的。
呸。不要脸。
“雅云见过各位姐姐。”雅云公主仿佛感觉不到周围妃嫔们对她的排斥,目不斜视的来到宁贵妃面前,姿态平稳的见礼。
宁贵妃一副老好人的面孔:“公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来人,看座。”
周围妃嫔暗骂宁贵妃没血性,合着她们刚才告了那么多状,这位贵妃娘娘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啊。
雅云公主落座前,看见了在宁贵妃身旁坐着的苏霓锦,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指着苏霓锦问:“不知这位容貌出众的姐姐是哪宫的娘娘?”
苏霓锦没开口,宁贵妃回道:“公主不可胡言,这位是太子妃。”
雅云公主面上一窒,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目光却始终盯着苏霓锦的脸:“原来,这位便是太子妃,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天姿国色,怪不得能让太子殿下魂牵梦萦。”
在座妃嫔基本上都听过太子在殿上拒绝雅云公主做他侧妃的传闻,当时太子殿下直言雅云公主容貌不及太子妃,所以他不要雅云公主做侧妃,如今雅云公主瞧见了太子口中的正主,不知心中是何感想。
苏霓锦看见雅云公主进来之后,就明白今天宁贵妃喊她过来的真实目的了。不过,苏霓锦对这个傲气如霜的雅云公主并不是很喜欢,毕竟哪个女人也不会喜欢一个曾经惦记自己丈夫的女人的。
所以,尽管知道自己可能被人当枪使了,苏霓锦还是愿意跟雅云公主正面交锋一番的。
她看的出来,雅云公主是个十分在意容貌的,不管是她自己的容貌,还是别人的容貌,凭她的美貌,以容貌来判断一个人,的确可以让她增强很多自信,但这种自信就是个双刃剑,如果遇到容貌不如自己的,那她会瞬间自信,可若是遇到个容貌比她自己出色的,这自信也会瞬间土崩瓦解。
苏霓锦虽不喜欢持靓行凶,但此时此刻却很感激自己拥有这张漂亮的脸蛋。
既然知道雅云公主最在乎什么,那苏霓锦便知道该怎么回击了。
闻言,美眸顾盼,灿然一笑:“公主所言极是,我们家太子殿下最喜欢美人了。”
可他就是不喜欢你呀!所以,你就不算美人!苏霓锦的潜台词简直要把雅云公主给直接气死。
周围妃嫔面面相觑,宁贵妃紧紧捏着的拳也就此松开。
这些天,满宫妃子简直被这个不知所谓的雅云公主按在地上欺负,毫无还手之力,因为她们确实长得没人家漂亮嘛,如今看见自视过高的雅云公主在同为倾国美人的太子妃面前吃亏,那感觉真是从头发丝儿舒爽到脚后跟!
所以说,人还是要对比才知道喜恶,从前后妃们对太子妃并不是很感冒,因为觉得她运气太好,除了美貌之外没别的好,但自从这个雅云公主来了之后,后妃们才深深的感觉到太子妃有多随和,温柔,可爱,最重要的是,颜值高啊!因为有太子妃的存在,她们大祁女子的美名才不至于被一个番邦女子给压过毁了。
太子妃漂亮真好,太子妃不仅漂亮,还帮她们一起怼番邦女人,更好!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因为有苏霓锦的存在,雅云公主没待多会儿就说自己身体不适要离开。
“真是好报应,上回她就差指着我的鼻子说我长得丑了。如今也让她尝尝这滋味。”
“说的好像我们大祁没有美人似的,一个小小的回纥就敢这般嚣张。”
“就是,连给我们太子妃提鞋都不配。”
苏霓锦:……
自从当了太子妃以后,苏霓锦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一刻比现在更受欢迎,这叫什么?团结友爱靠外族?大家爱国意识这么强的吗?
但不管怎么说,苏霓锦体验到了当太子妃以来最热烈的一次关切,直到回到东宫,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晚上跟祁昶说起这件事,祁昶也回了她一件事。
“你知道岳家庄子后山的那群是什么人吗?”
祁昶趴在那儿让苏霓锦给他针灸,经过这段时间苏霓锦每天晚上的不懈努力,祁昶的夜游症已经好了许多,最近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有发病了,夜里睡的好了,白日里精神就好,处理政事头脑更清晰,更有效率。
以前他的作息就是个恶性循环,晚上睡不好,白天工作没效率,工作没效率就容易拖到夜里,晚睡加上夜游,等于更加睡不好,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怎么可能不一天天的加重病情呢。
“什么人?”
苏霓锦扎针现在已经很熟练,一套针法下来,只需要花费从前一半的时间。
“都是从边境一路流转入京的外邦人。”祁昶说。
苏霓锦不解:“外邦人?不是说是什么砍柴的,什么行脚商人吗?”
“身份都是伪装。现在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些人绝对不是大祁的百姓。”
若是大祁的百姓便罢了,聚集在一起可能有什么活动,但若这么多人都是外邦来的,事情性质就不同了。
“他们是什么人,招了吗?”苏霓锦虽然觉得招供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象征性问了问。
果然,祁昶摇头:“没有。死了。”
苏霓锦看着时间给祁昶拔针,一边拔一边说:“怎么会这么巧,回纥刚刚战败,质子入京,京郊就出现大量鬼鬼祟祟的外邦人呢?”
祁昶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觉得四肢血脉通畅,十分舒服。
“你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聪明。”祁昶捏了捏苏霓锦的脸颊,苏霓锦正收拾金针,闻言抬头看着祁昶,又问:
“真跟回纥有关吗?”她刚才就是觉得奇怪随口一说,真蒙对了?
“八九不离十吧。正如你所言,一切太巧了。如今老高和安副将已经在想办法混进那群人里,不能打草惊蛇,得看看他们后续究竟想干什么。”
祁昶张开双臂,穿上苏霓锦给他展开的衣裳,苏霓锦意识到事态严重,问道:“这件事你告诉父皇了吗?若真是回纥在搞鬼,那雅云公主岂不是也有可疑,不能放任她过多接近父皇吧?”
“唉。”祁昶叹息:“若是我们早发现一两日,倒是可以告诉父皇知晓,可现在情况特殊,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探听清楚,若是父皇定力不够,从他口中透出些口风被那雅云公主知晓,反而不妙。”
祁昶说的早两天,指的是早两天雅云公主还没侍寝的时候。那时候若禀告了熙元帝知晓,熙元帝根本就不会碰雅云公主,可现在,为时已晚。若熙元帝好端端的突然与雅云公主疏离,必然会惹得雅云公主生疑,若不能将她背后的势力揪出来,今后只怕后患无穷。
“现在还不是她动手的时机,我会暗中派人盯着。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祁昶没有说出后话,苏霓锦见状,猜测道:
“你怕父皇与她日久生情?”
祁昶点头:“男人在这方面,多少有点不理智。”
苏霓锦却有别样的看法:“我倒觉得父皇很理智。这方面,其实你们父子还挺像的。”
熙元帝看着花心,但实际上特别有分寸,宠爱后宫妃嫔,也仅仅是宠爱,并不会真的把人放在心尖上,他宠爱妃子的时间,就是妃子作死的时间,所以,像宁贵妃那样,安安静静慢慢熬的,反而成了贵妃,而那些如流星般受到恩宠的妃子,恃宠而骄之后的结果都很一般。
所以,苏霓锦可以确定,熙元帝在这方面很理智。
祁昶听了苏霓锦对熙元帝的评价,忽然笑了:“很少有人说我与父皇像。不过,你没说错。我父皇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我娘。”
“嗯,我已经看出来了。”
熙元帝虽然表面荒唐,但他对已故皇后的痴情,只要愿意动脑子想想的人,基本上都能看出来吧。如果不是真爱,怎么可能为她保留后位这么多年,皇后去世之后,朝中大臣们日日劝谏熙元帝另立新后,熙元帝嘴上应着,后妃宠着,可十几年来,大祁朝还是没有皇后。
“所以你还担心什么呢?父皇既然这么痴情,不会被美色所迷惑的。”苏霓锦笃定。
“小心些总是对的。等我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去回禀吧。”祁昶说。
第七十八章
后宫的妃嫔们发现了一样克制雅云公主的法宝——太子妃。
无论雅云公主在后宫中多受宠, 无论在后妃们面前有多得意, 只要太子妃在场,她就会像泄了气的皮球, 被压制的无话可说。
而一向对后宫之事没什么兴趣的太子妃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只要后妃们请她,她基本上都会应承,跟她往常那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副不想搭理本届后宫妃子的态度完全不同,太子妃的这个举动,居然让她和后宫妃嫔们在短时间之内,形成了短暂的默契, 关系好了不是一点。
因为雅云公主的出现,后妃们难得将力气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没有了从前的争风吃醋,尔虞我诈,大家同仇敌忾, 一时间,后宫的气氛都变得融洽不少。
雅云公主如今是新宠, 陛下只要一有时间, 基本上就会和她腻在一起,从前若是陛下这样做,那后妃们就只能心里不屑嫉妒,但也只能眼睁睁的干看着, 可现在不一样了,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只要陛下和雅云公主在一起的时候,后妃们就跟说好了似的,一会儿这个来给熙元帝送汤,一会儿那个来给熙元帝送荷包,过会儿又有人来给熙元帝送补品……
总之,后妃们只是亲自送东西来,在殿外请个安就走,不要求进殿见面,这样熙元帝就算想责难她们也没有任何理由,但这么一来,就算后妃们见不到熙元帝,也能成功的打扰熙元帝与雅云公主在一起。
在熙元帝准备在批奏折期间和他的小美人来一回愉悦身心的娱乐活动,被打断了七八回之后,雅云公主气的干脆合上了自己的衣服。
“陛下若是无心,便不要唤我来,如此这般,竟是为何?”雅云公主已经做好了承宠的准备,可承了好几回都没承到,就算她对熙元帝这个老男人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此时也不禁气恼不已了。
熙元帝有点不好意思:“后妃们太热情,对朕甚是关怀呢。”
这种情况从前还真没有过,熙元帝被接二连三打断了好事,虽然也有点不开心,但一想到自己这把年纪,居然还这么抢手受欢迎,心里那点不开心也就慢慢消淡了。
当然了,这种感觉偷偷放在心里暗爽一下就好了,肯定不能让小美人看出来,熙元帝嘴上劝着埋怨着哄着,但就是不对外面看守的人下‘不准打扰’的命令,然后偷偷的迎接第九次,第十次,第十一次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