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娘娘在说什么,我自小读书,至今还未考取功名,难得遇见了小时候的朋友,他做了皇帝,我这个朋友想来投奔他,能有什么目的,不是明摆着的吗?娘娘以为我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凤清尘打定了主意跟潘辰打太极,潘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立刻转过了目光,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说道:“你是天人族的?”
短短几个字,在凤清尘的耳中听起来仿佛就像是炸弹一般,就连表情都发生了惊天剧变,默不作声看着潘辰,潘辰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是猜对了,于是继续说道:“你和祁墨州的确小时候认识,不过,你认识的也许不是他,而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我不想知道你们天人族近来在萧国和大祁活动,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看在跟祁墨州是故友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他,祁墨州是个重情义的人,你若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和他说,他只要是能帮的,肯定会出手帮你,你无须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潘辰说到这里,凤清尘听得忽然暴怒了,指着潘辰说道:“你住口,你懂什么?他对你还真是不错,居然连天人族的事情都和你说过,可那又怎么样?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吗?你知道我爹娘因为她娘而死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
潘辰眯着眼睛,继续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这回就是专程来找祁墨州报仇的吗?就因为他娘害死了你爹娘?那你现在是想害死他吗?”
凤清尘冷哼一声:“我想要害死他,你不是已经确定了吗?你还真别得意,你知道他是怎么了吗?你信不信,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让他亲手杀了你,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面对这威胁,潘辰只是笑了笑:
“你也太自信了。你下的不就是离蛊吗?虽说是需要施蛊人亲自解方能彻底解开,但是未必就没有办法缓和吧,你想让他杀了我?不是我说,如果你有这个能耐,你只怕在马车上就已经做了吧,何必等到现在?你以为我不敢看你的眼睛是不是?你以为你的幻术能迷惑住我,是不是?要不来试试,我现在就盯着你看,你来试试,你的幻术能不能把我也控制了?”
凤清尘听到这里,心中简直震惊极了,面上有些慌乱:“你…知道离蛊?怎么缓和?那蛊只有我能解,从未听说有可以缓和的。你骗我。”
潘辰一步步靠近他:“我骗没骗你,你可以看一眼那边山坡上的凉亭。”
凤清尘转头往那凉亭上看去,只见祁墨州冷着面孔站在那里,目光似乎盯在潘辰身上,潘辰来到凤清尘面前,对他勾唇说道:“你不是能控制他吗?你再试试,这么远的距离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凤清尘扫了一眼潘辰,只见潘辰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心中存疑,背过潘辰,口中默默念出了控蛊的虫语,他下的蛊,一般来说,方圆十里之内都能奏效,可是他虫语说出去之后,祁墨州在那亭子里却丝毫没有反应,凤清尘这才慌了心神,转过头去看潘辰,可一对上潘辰的目光时,他整个人就呆住了。

第249章

潘辰看着眼前这个终于不再危险的人,转头对山坡亭子里站着的祁墨州招手,让他过来。
祁墨州来了之后,潘辰才让他和凤清尘对面而坐,祁墨州看着潘辰,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潘辰坐在他们两中间,对凤清尘说道:“替祁墨州解蛊毒。”
凤清尘缓缓从衣襟中拿出一只金色的牌子,潘辰近身看了,才知道原来那个牌子其实是个扁扁的容器,凤清尘目光凝滞,将那容器的口打开,侧卧在石桌之上,潘辰下意识挡在祁墨州手前,生怕这容器里再窜出什么东西来,只见凤清尘从腰间布袋中又拿出了一把匕首,揭开了鞘,潘辰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干什么,谁知道凤清尘将自己的右手伸出来,眼睛都没眨一下,手起刀落,就在自己右手动脉上落下去了一刀,吓得潘辰眼睛都看直了,眼看着凤清尘的右手血流如注,祁墨州指着他的手,潘辰对他摇摇头:“别说话。”
潘辰将柳氏的那封信拿出来看了一眼,的确写着离蛊的解蛊方式是以血引之,但潘辰没想到的是,居然需要这么多血…
凤清尘将右手放在石桌之上,任血淌了一桌,然后说也奇怪,祁墨州的手被潘辰压在石桌上,手背接触到凤清尘的血迹之后,忽然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奇怪,身子似乎开始发痒抽搐,想将手抽走,但却仿佛被凤清尘的血给吸住了似的,潘辰几乎不用怎么用力,就能让祁墨州的手乖乖的放在石桌之上。
凤清尘口中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咒语,潘辰在那儿看的稀里糊涂,不明所以,可祁墨州的手腕处却突然变黑,潘辰将他的衣袖往上撩去,就见先前在祁墨州手肘部的红线此刻居然到了手腕处,血迹在手腕处汇集,变成了黑色,忽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祁墨州的手腕处居然真的开始一扭一扭,不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爬出来好几条黑色的虫子,可祁墨州手腕上却没看见伤口,只见那些虫子仿佛在寻找着凤清尘的血,从祁墨州的手腕上爬下来之后,就在凤清尘流淌在桌面上的血迹里打滚,似乎徜徉其中的样子,潘辰看着祁墨州的手腕,发现一共钻出来八条,他手腕处的黑血也渐渐消退,潘辰将他衣袖往上推了推,发现他手肘上的红线也彻底消退了,潘辰站起身来,将祁墨州的衣襟拉开往里看了看,胸口处的两道红线也就此消失,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松了口气。
往凤清尘那儿看去,就见桌上那八条黑虫吃了凤清尘的血之后,也不知道是吃的太多了还是怎么的,一条条的都开始壮大起来,在石桌上扭动,祁墨州似乎虚脱了,潘辰将他扶着走出了亭子,原本不想管凤清尘的,可是桌上那几条黑虫实在太恶心,太可怕了,已经俨然要往凤清尘动脉那里钻去了,如果凤阿这条小命就要耗在那八条清尘继续被催眠,一动不动的话,说不定今天他那条小命就要耗在那八条黑虫身上了。
犹豫片刻之后,潘辰将昏迷的祁墨州扶着靠在凉亭的石阶上,自己则走上了亭子,不敢去看那石桌上扭动的黑虫,在凤清尘耳边说道:“我打响指之后你就醒来。”
说完,潘辰就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然后不敢停留,跑下凉亭,拉着祁墨州就跑,边跑还边喊:“来人呐,快来人!”
御前侍卫巡逻队伍听见了潘辰的声音,便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潘辰将祁墨州交到那领队手中,说道:“把皇上扶回柔福宫去。”
侍卫领命而去,潘辰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凉亭,就见凤清尘正一边止血,一边敲打着面前的黑虫,其中一条黑虫被他打爆在桌上,血浆四溢,看着恶心极了。凤清尘手忙脚乱,看见了凉亭下的潘辰,眼中怒火烧的旺盛,潘辰见状,赶忙撒腿就跑,不敢再在这里逗留,看来凤清尘的那八条虫子就算是报废了,因为但凡那几条虫还有用的话,凤清尘也不会一条一条的直接把它们打死了。
潘辰气喘吁吁的跑回了柔福宫,那侍卫刚刚吧祁墨州扶去了殿中,与赶回来的潘辰打了个照面,潘辰对那侍卫说道:“派人去看着御花园里的那个男人,让傅宁悠着点,别靠近他,看着就行,他会邪术,可邪着呢。”
“是。”侍卫们领命下去了。
潘辰这才让月落打了热水去房里,亲自给祁墨州换衣服,擦身体,月落看见祁墨州这满身的血,吓了一跳,对潘辰问道:“娘娘,皇上这是怎么了?”
潘辰看了她一眼,月落便懂事的噤声,潘辰指了指屏风后的衣柜说道:“拿一套衣裳出来,这里里外外全都得换了。”
月落将衣裳拿过来之后,潘辰就让她出去了,一般情况下,只要潘辰自己能为祁墨州做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假手于他人,给祁墨州脱了衣裳之后,拧帕子过来给他擦洗,然后换衣裳,祁墨州靠坐的床沿之上,其间丝毫没有醒来,潘辰探探他的鼻息,确定还有呼吸,才放心的将他平躺下来,让他好好的休息。
他一定是失血过多,看着那几条黑虫子那么喜欢血,在凤清尘的血中打滚,仿佛身体都能吸入很多血迹,就像是水蛭,特别恶心恐怖,那种东西,一下八条在祁墨州的身体里,必然是吃了他很多血,潘辰替祁墨州盖好了被子,从房间里常备的药罐子里,挑了两瓶补血用的丹药,那还是柳氏离开大祁之前,派人给她送入宫里来的药,潘辰走的时候,没全部拿走,还剩了很多,月落都给她藏在盒子里,一直到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潘辰拿了两颗补血药,从旁边拿了一壶清水过来,将药丸送入祁墨州的口里,然后自己喝一口水,度到祁墨州的口中,看着他喉咙口上下动了动,才确定他把药给吃了下去,另一颗也是如法炮制的给他喂下去了,潘辰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沿上歇息了一会儿。
刚刚喘过气,外头月落就来传话,说是傅宁求见。
潘辰收拾了一番走出去,傅宁在院子里便迎了上来,对潘辰说道:“娘娘,那人似乎伤了元气,已经将之关入了大牢。那人是什么来头,他不是皇上的故友吗?先前臣去抓他的时候,就见他满身是血,神情仓皇。”
潘辰对傅宁答道:
“不是故友,那人是个蛊师,他对皇上下了蛊毒,我用计收了他的心神,让他给皇上解毒,他是被自己养的蛊虫反噬了。此人极其危险,你将之关入大牢也不是个办法,他总有办法脱身,反而会伤及无辜,最好让狱卒这些天都不要靠近他才行。”
傅宁听闻那人是个蛊师,也吓了一跳:“那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蛊虫已经全都用那人自己的血给引出去了,但那蛊虫在皇上身体中待了一段时间,皇上失血过多,现在在睡着,这几天得好生补着才行,等到明日,请太医来瞧一眼,今天就先这样,免得引起恐慌。”
潘辰如今已经是祁墨州不能发号施令时的二把手了,傅宁等都习惯了听从潘辰的指令,领命下去之后,潘辰便转回了柔福宫照顾祁墨州去。
傅宁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大牢里看一看,至少得让狱卒不要靠近那人才行。想起潘辰话里说,用计收了那人的心神,傅宁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想出来潘辰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可回想之前,他莫名其妙的就带着潘辰去了安平王府的别院,那时候,傅宁的心神便算是被潘辰给收了吧。
一时竟有些心口发寒,从前他只觉得皇上不说话或发怒的时候有点恐怖,满朝文武也和他是一个想法,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德妃娘娘比皇上还要恐怖,至少皇上的恐怖是表现在明面上的,可是德妃的恐怖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表面上柔柔弱弱,文质彬彬,可是实际却会施以暗手,就连一向最能控制人心的蛊师都能收服,真是太恐怖了。
傅宁去了大牢之后,问过狱卒那蛊师关在何处,天牢牢头领着傅宁往牢房最里面走去,就看见牢房外看守的两个狱卒,居然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傅宁与牢头对视一眼,赶忙上前,探了探那两个倒地狱卒的鼻息,牢头对傅宁说道:“大人,已经死了。”
傅宁手底下这个似乎还有点气息,他将之扶起坐好,对那牢头问道:“人关在哪里?还在不在?”
牢头往里搜去,大惊失色跑过来对傅宁说道:“不见了,牢门虚掩着。先前御前侍卫将他送来的时候,叮嘱让单独关在一边,可没想到…”
傅宁走到关押那蛊师的地方看了看,果然牢门的锁是被用钥匙打开的,将锁链扯下抛在地上,傅宁面色凝重,一路走出大牢,暗自判断那蛊师该是受伤不轻,要不然,另一个狱卒也很难活命,他受伤逃命,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入宫去行刺,所以傅宁便写了一封手书,让人送去了京兆尹,让京兆尹配合搜寻可疑人物。

第250章

祁墨州睡了一天一夜,潘辰就在边上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祁墨州动了动,潘辰就醒了过来,爬到他胸膛上,静静的等祁墨州睁开眼的那一刻,祁墨州缓缓的睁开双眼,往旁边挪了挪,就看见潘辰一双眼睛里透着浓浓的期待,祁墨州见潘辰这样,说道:“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祁墨州恢复过来了,潘辰没说话就先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可比犯病严重多了。”
祁墨州脸色有些苍白,潘辰也不舍得继续趴在他身上了,坐起了身,见祁墨州蹙着眉头,干脆跪坐到他头前去给他按摩头顶了,祁墨州将头挪到了潘辰腿上,继续闭目养神,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昨天遇见了一个故人。”
潘辰摇头;“哪里是故人了,简直就是仇人!你差点就给他玩儿死了,他在你身上下了蛊,药石无用的蛊,存心就是要了你的命。”
祁墨州似乎有点印象,说道:“我一开始没意识到是他,只觉得他腰间那块牌子很眼熟,像是我娘从前用的…后来让他上了酒肆的楼上,觉得不对的时候,他已经动手了。”
目光转向潘辰,祁墨州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说道:
“又让你涉险了,这些事情是该有个了结了。”
潘辰抓住祁墨州的手,问道:“什么了结?那个凤清尘昨天就从天牢里跑了,傅宁说他受了重伤,我想他的伤也应该挺重的,你没看见那几条虫子有多恶心,简直比水蛭还能吸血,你就让那些虫子钻了几个时辰,就失血过多成现在这没精打采的样子,那凤清尘昨天至少失了你两三倍多的血呢。本来我想把他关起来,等你醒来之后再做定夺的,可是没想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杀人跑了。”
祁墨州听着潘辰说昨天发生的事情,深吸一口气,目光幽深的盯着床顶的承尘,半晌没有说话,潘辰还在后怕,跟祁墨州说个不停。
“凤清尘的爹娘是我娘的朋友,当年与我娘一起背叛了天人族,我娘和我爹在一起,他爹娘就在我娘开设的苏月阁隔壁做营生,原本都挺好的,只是后来雪洲死了,我娘病来如山倒,就在那个时候,那些人找到了她,凤清尘的爹娘就是为了保护我娘被杀死了,我娘侥幸跑了,可终究抵不过日益衰败的身子,不久也死了,当时只有几岁的凤清尘被他们带了回去,我便再没有和他见过面了。”
祁墨州的话让潘辰想起了昨天凤清尘说的那些:“怪不得昨天他说是你娘害死了他的爹娘,他是来跟你寻仇的,你说,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天人族派他来的?”
祁墨州摇头:“不会。天人族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入世杀人,他们历来都有着自己主理的世界,对族人有一定的规范要求,除非他们那一族中产生了极大的分歧,也许就会…”
“就会什么?”潘辰想不出来。
祁墨州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就会分裂,也就是…内乱吧。”
潘辰对祁墨州话里所说的这个什么天人族并不是很懂,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体系,到底是干什么的,像柳氏和凤清尘这样身怀绝技的人,那一族是特意培养的还是怎么的,所以当祁墨州说出内乱的时候,潘辰脑中并没有一个概念。
祁墨州坐起身子,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对潘辰说道:“你娘之前送了一份方子过来,我原想着告诉你的,可这两日发生了这件事,也没来得及说。”
潘岑点头,从床头拿出了柳氏的那封信,昨天她就给压在了枕头底下,祁墨州接过信之后,展开对潘辰说道:“你写封信给你娘,看看她有没有信回过来,天人族中有两派,一派入世,一派守山,你娘之所以要从大祁离开,并不是害怕萧国的追捕,而是怕的天人族族中的入世派,她可能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将天人族中不外传的药方事先写了派人送来给我,就是怕你遭到暗算,我好施救。”
潘辰有点发愣:“你的意思是,我娘有危险?”
祁墨州看向潘辰,郑重的点头:“如果她此举别有深意的话,那确实有点危险了。就看萧炎章保不保的住她了。”
潘辰也跟着有点心惊:“这么严重吗?”
“你娘是天人族出去的,如今又身在萧国,入世派该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要将她拉入伙的,如果你娘不肯,那么他们势必会想要铲除你娘,这个时候,萧炎章的选择就尤其重要,如果他选择接受入世派的加入,那么就很可能会牺牲你娘,你觉得萧炎章会怎么选择?”
祁墨州对潘辰分析,最后问道。
潘辰深吸一口气,见祁墨州神情这般认真,也忍不住紧张起来:“那个萧炎章嘴上说对我娘矢志不渝,但是我不相信他,天人族的入世派,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萧炎章会有可能选择他们呢?”
“天人族是个特殊的族群,他们天赋异禀,对世事有预知和见解,若是有哪一朝的帝王能够获得天人族的帮助,那便是如虎添翼,可是近百年来,天人族已经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原因就是因为天人族中的守旧一派坐镇,因不愿插手天下事导致生灵涂炭,便带着族人封闭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隐居,可是二十多年前,天人族出现了另一波的声音,便是不想天赋被埋没,想要重新入世,辅佐新君,挑起战火,再次向世人证明他们这个族群依旧存在,我娘当时便是入世一派,后来真的离开了天人族之后,她才决定在我爹身边安顿下来,与天人族划清界限,可是从近年来的事态发展来看,天人族的入世派已经颇有些强势的意味了,你娘之前不愿意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事情,很复杂,你知道了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凤清尘已经出现了,接下来可能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他,如果你不清楚这些的话,可能会疏于防范,我今日便全都告诉你了。”
祁墨州将天人族的事情一一解释给了潘辰听,潘辰越听越心慌,抓着祁墨州的手,紧张的问道:“那,那照你这么说,我娘是不是也是入世派的?所以她当初才会到萧炎章身边去,可是后来阴差阳错的到了大祁…那入世派会不会不放过她?她会不会…有危险?”
祁墨州反手握住潘辰:“你先别担心,萧国的情况我多少能知道一些,最迟明后天,我便能知道你娘如何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稳住心情,不要受到影响,一切其实说白了,全都是我的猜测,天人族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看来,还是要把凤清尘抓住了问清楚才行啊。”
潘辰想想祁墨州说的似乎也对,具体天人族中是不是起了内乱,入世派和守旧派势力划分如何,这些都不是他们在这里空想就能想到的,凤清尘来寻仇,似乎给了他们一个窥探真相的机会,说什么也要抓住这个机会,祁墨州说的了结,也得先从这个机会上下手。
“他失血过多,应该是走不远的。昨天我是利用他的心虚,趁虚而入将他催眠了,让他帮你解蛊毒,后来他虽然恢复了神智,但却心神不宁,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的情况,按照道理说,他是跑不远的,咱们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让他自投罗网。他如果不是自己出来,而是躲在城里的某个犄角旮旯里,还不知道要搜到什么时候呢。”
潘辰这样对祁墨州建议,祁墨州想了想后,才问道:
“那该想什么法子让他自投罗网呢?”
潘辰咬着唇瓣思虑片刻,对祁墨州附耳说了几句话,祁墨州看着潘辰,微微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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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尘乔装打扮从药铺出来,看见官兵,赶忙转过身,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以为官兵是在追捕他,可是没想到那些官兵根本不是抓人的,而是张贴皇榜的,老百姓们全都围过去看了,凤清尘不打算凑热闹,压着斗笠就从皇榜前离开,可耳朵却没闲着,就听见一个人惊恐的说道:“哎哟,怎么可能会有全身上下长疮流脓的人在街上走啊?也太恐怖了吧。”
“所以才贴皇榜,让大家主意呀,说是那人叫什么凤清尘,中了毒,那种毒五天内发作,发作起来就是全身流脓,痛不欲生的。”
“真的啊,原来是中毒,五日后才会发作,到时候若在街上看见了,我一定把他抓到官府去领赏。”
凤清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吓得又往前走了几步,可几步过后,脚就忍不住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腕上还绑着布条,血好不容易止住,想起昨天他像是被人夺了魂魄般的感受,那个潘辰实在太过邪门儿,如果她真的在自己身上下了毒的话,那么五日后他是不是就要毒发了?如今从他掏出天牢已经有两天了,再有三天…
可是,这个皇榜会不会是骗局?若是一切都是骗人的话,他入宫去找她解毒,岂不是自投罗网吗?走到皇榜前看了看,目光落在一百两的赏金上,一百两,难道就真的笃定了他活不过五日,所以才给这么一点赏?

第251章

凤清尘利用易容蛊改头换面,混入了宫中,一番试探之后,才知道潘辰今晚在柔福宫中摆宴,御膳房里的菜肴鱼贯送入柔福宫中,凤清尘劫了一个送菜的小太监,换上衣裳,跟着送菜的队伍一路走到了柔福宫附近的御花园,灯火辉煌间,似乎看见了潘辰,凤清尘看着她走入了一间房,似乎听见周围的人说德妃要去换衣裳云云,凤清尘找准了这个机会,悄悄潜入了暗中,避开了侍卫与太监宫婢,潜入了那间房,想要单独找到潘辰,逼她交出解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