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笑了笑,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他也无所谓。这个态度,让她有些失落。
最终不甘心,她爬到他身上,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却脸红了半天。最终连安小多也觉得不对劲,有些询问地看着她。她的脸红了半天,好像微微鼓着腮帮子,结果,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她低声道:“我,我喜欢你。”
“…什么?”
“我,我喜欢你。”
“什么?”
“…”她翻身下去,想要坐起来。心里有些生气。这不是她要的反应。
安小多不依不饶地把她拉过来,她便又摔了回去。他按住她,眼睛里有些危险,却道:“谁教你的?”
“…你说什么?”安明儿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可是他这次却说的很清晰,道:“我说,谁教你的?”
“…”安明儿终于生气了,一把推开他自己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已经,又理了理头发,最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管是谁教我的!”
安小多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也坐了起来,讨好地从后面搂住她,拉着她的手亲了亲,低声道:“又生气了?”
他一服软,安明儿就没有办法,只扭捏地别开了脸,道:“没有。”
安小多却笑了一声,道:“还说没有,你就最容易生气。被惯坏了的大小姐。”
安明儿恼得直推他:“你才是被惯坏了的大少爷。你这个没有心肝的人!”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话题很自然地就被带过了。
好像,刚刚她表白的那一句话,他失礼的那一句话,也像风似的,刮得人晕忽忽的,然后就吹走了。
虽然笑着,可安明儿心里却有些失落。
最终两个人又手拉手往回走。
安小多突然笑道:“你难道想一直跟我到野地里去偷情?”
安明儿的脸一红:“哪个要跟你偷情。”
他却一本正经地道:“是了,每次都走这么远,你的小细腿也要受不了。”
她哼了一声,道:“我才没这么娇弱。”
可他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是啊。现在还好些。等你成了亲,那就更麻烦了。”
“…”
于是当晚。昭儿到晋阳过夜的计划又搁浅了。她的名额又被安明儿占了,自己只能留下来看大宴。
安夫人好不容易才把丈夫打发走,结果大晚上的去接昭儿的马车,却接回了一脸哭相的安明儿。
她还刚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没穿好,陡然看到小姑娘这个表情。就是一怔。安明儿已经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拼命乱蹭。
“娘…”
“…”安夫人稍稍放松了一些,用手拍拍她的背,“好姑娘,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安明儿却又觉得难以启齿。她也不想要安夫人因为这件事情就讨厌上安小多。可是她一肚子的委屈又无处排解,只能抱着老妈,真真正正地哭了出来。
可是安夫人却不是省油的灯。看女儿这个架势,多少也猜到一些。她便拉着小姑娘的手,一边道:“先别哭,好好洗把脸。吃点东西。今天这儿的厨师新做了小糕点,你是做酒楼的,你来试试。都是襄阳的方子,这里没有的。”
安明儿擦了擦鼻涕眼泪。犹在哽咽,跟着安夫人进了厅房。
那边,安平儿和安云满已经等着吃糕点了,都还笑嘻嘻地说话。可是一抬头,看到安明儿失魂落魄地跟着安夫人进来了,又都吓了一跳。
安云满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自家大姐一眼,笑道:“哟。姐姐怎么来了?娘还说做了新糕点让人给姐姐带一些过去呢。没成想姐姐的鼻子这么灵,就自己上门来了。”
安夫人拉着安明儿坐了,道:“我跟你爹商量过了,这个宅子留给你。若是日后心里不舒坦怎么的,就来这边住两天。”
安明儿点点头,没说话。她情绪低落,谁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安夫人和安平儿都在,安云满好说也要再踩上她两脚。但是在母亲和表姐面前,他一向是个乖宝宝,因此也没有生事,挺安分的。
可饶是这样,安明儿对着那一桌子糕点,也没什么胃口。直到安夫人着人去把方子拿了来,让她回去试着做,可以用作大宴,她这才稍稍展颜。
最终,和安小多的事情,她还是一句都没对母亲说。说到底还是怕安夫人会对他的芥蒂越来越深。
吃多了糕点,安夫人便拉着安明儿两个人躲在屋子里打开了窗户看月亮。她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天,说什么也不想再上床去睡。安织造气势汹汹地找了来,可是在路上赶得累了,也没力气再跟她算账,一来就倒头就睡。她就做了一整天的陪寝夫人。
等丈夫又偃旗息鼓地滚蛋了,女儿又苦着一张脸上了门。她便知道了,今天是不能消停了。
安夫人看着那轮又圆又大的月亮,倒是笑了,道:“没成想今个儿就十五了。早知道你要来,不如就再留你爹一夜。我们一家人,也吃团圆饭。”
安明儿还是蔫蔫的,不说话。
见小姑娘这样,安夫人当然知道她是不想说。她不禁叹了一声,伸手拉了拉安明儿的手,低声道:“其实娘不是很喜欢那战家的小子。但他是你自己选的,娘也没话说。”
“…娘。”
安夫人又笑了,拍拍她的手,道:“你也不用赌气。是你自己选的,未必就要多恩爱才能让人信服。娘不是外人。”
“…”安明儿低下头,实在是很想哭。可,还是说不出口。
最终,安夫人只得道:“你看看我和你爹,一路吵吵闹闹,年轻的时候还天天大打出手。你爹脑门上还有个疤,那是你娘砸的。”
说着,她又一笑,看向已经花容失色的女儿,说秘密似的,凑在她耳边道:“这感情的事儿,哪有顺顺利利的。不小吵小闹怎么行。你也别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若是真喜欢他,那这日子便先过着。小事就少计较一些。上哪儿去找什么都迁就你的男人去。”
安明儿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安夫人又笑了,道:“那就是了。我的好孩子。只要不是大事儿,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是。安明儿却不知道,这到底是算大事还是小事。
她说,我喜欢你。
可是对方说,谁教你的。
对方还说:等你成了亲,以后偷情比较麻烦。
她望着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不禁也有些失神。
安夫人到了平阳。并没有安分下来。而是拖着跟她一样不安分的安平儿,还有小孩子一样的安云满,成天到处乱窜,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好几天都看不到人。要嘛就是趴在安明儿家的酒楼里租个包厢说话喝茶,嘻嘻哈哈。还真是无忧无虑。
可是安明儿眉头上的忧虑,却越累越深。
她讨厌安小多的那个态度。她不高兴,谁都知道。而且他也应该有自知之明,是他失言惹出来的麻烦。可是他从来不理她。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她若去找他,他总是笑脸相迎,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可她若是退开,他却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好像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对她的温柔。
思虑过甚,再加上每天要干的活儿也不少,她一个娇弱的女儿家,很快就病倒了。
说是病来如山倒,一点也不夸张。那天早上她一起来,就站不稳。却还是强撑着下了楼想去看场子。结果连路都走不稳,结结实实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索性没有摔到脑袋。只是磕着了手肘。
整个酒楼瞬间鸡飞狗跳,有人第一时间把她抱了起来,像抱小孩子一样轻松。可是她的身上却烫得骇人,身体也在微微抽搐,好像疼得狠了,又好像是冷。
镇上的老大夫悉悉索索大半天,连个毛都没看出来,态度还挺倨傲,对着一屋子的人竟然还摆谱,叽里呱啦地一大堆艰涩的医理,表示他是行家,他很在行。把昭儿气得直想踹他。
最终安夫人随行的大夫被请了来。昭儿终于如愿,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安家的大夫是江南一代小有名望的陈大夫。因为安夫人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他开始常驻安家。和安家的关系好了,就成了安夫人的私人大夫。安夫人出游,若是没有他陪着,安织造是说什么都不放人的。
他仔细给安明儿诊断过,略皱了皱眉,只道:“不急,只是有些风寒。但…”
安夫人道:“但是什么?”
陈大夫摇摇头,叹了一声,道:“我学艺不精,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丫头身体里好像有一味旺毒。平时是不伤身的。现在好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这便发作了。”
“…毒?!”
陈大夫无奈,只能道:“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往小姑娘身体放毒。看样子也不是想害她。她大约…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又劳累过度,这便倒下了。倒是没有大碍,只要好好给她调养,烧退了,也就没事了。”
安夫人急了,连忙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小福身体里有毒?这个毒还不要紧?”
陈大夫是自家人,有话也就直说,这下便也只能摇头,道:“大约也就是常连神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小夫人可以放心,这毒,对人体是无害的。”
放心…怎么可能有老娘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体里有一味霸毒还放心的!
当下,安夫人就提着裙子冲了出去,一边道:“来人,送我回晋阳!”
她要派人去找常连神医!
安夫人一走,屋子里的人就撤了差不多个干净。本来围在这里的,也就是安夫人一伙儿,和她手下的武婢。
这下,就只剩下大夫,安小多,还有昭儿。
昭儿红着眼圈儿,看了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的安小多一眼,只用手绢擦了擦眼睛,低声对大夫说了一句,然后就把大夫带走了。
安小多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去床边,坐下了。
她果然烧得厉害。额头烫得不行,身子还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他没有办法,只得把被窝给她塞好,然后又从柜子里搬了一床被子出来,给她盖上。
好像是神志不清,她在喃喃低语。
安小多凑过去听,听到她在说:“娘…表哥…”
他一怔,最终只能无奈地苦笑。
陈大夫开了方子,让昭儿去抓了药来。昭儿便亲自去煎了,送了上来。
安小多正坐在床边发愣。
昭儿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舒服,最终还是红着眼眶道:“把小姐扶起来吧。该喝药了。”
安小多便把被塞在被子里人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却还没有醒,身子也跟没有骨头似的,直往下瘫。
“…明儿?”安小多几乎不敢多用一分力气去碰她,只怕碰坏了她。
安明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安小多近在咫尺的脸,倒是定了定神。然后就又磕上了眼睛,好像又想倒。
可安小多不让她睡,扶着她不让她动,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低声哄她:“好孩子,待会儿再睡,先喝药。不然病不会好的。”
安明儿虽然迷糊,但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她忘了自己的伤,还想伸手去碰那个碗。可是一抬手,就疼得眼泪都掉出来,哑声道:“手…”
安小多忙把她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给收好,轻声哄她:“不疼,我来喂你。”
她还是东倒西歪。大约还是疼。可是她说不出话来。
安小多也从来没有照顾人,大约又碰疼了她,可是她说不出来,只能熬着掉眼泪。他来喂她喝药,简直是一场折磨。她只自己逼着自己喝了,眼泪掉进滚烫的药碗里。
喝了药,他便伸手来给她擦眼泪鼻涕,只觉得心都要疼得揪成一团。怎么,说病就病了呢…难道真是他伤了她?
昭儿带着碗,下去了。
他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扶着她,让她躺到了被窝里,又笨手笨脚地把被子给她掖好。
可是她睡得不安稳,还是一直发抖,整个人也要蜷缩成一团,呼吸一声重过一声。
安小多也有些急,忙出去找大夫。幸而陈大夫是守在酒楼的。
听了安明儿的情况,他立刻上去又检查了一番,最终低声道:“没事,她是发热,会觉得冷是正常的。这个药刚刚喝下去,过一会儿她就暖了。”
安小多只不确定地道:“真的没事?”
陈大夫捻了捻胡子,低声道:“你若是想她好得快些,那这个药便得你来煎,人便得你来照顾。”
“…”
陈大夫道:“老朽也是个过来人了,你们的关系,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小姑娘是被你气的吧。那这心药还得心药医。你来照顾她,比任何来都要好。”
安小多急道:“可我不会煎药…”
陈大夫作势瞪了他一眼:“难道你不能学?!谁又是天生就会的。”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若是放在平时,这话安小多才不信。这白痴老头,摆明了是整他的。可是现在,他却信了,甚至觉得有些激动。总算找到能快点治好她的办法。
当下他就跑到后院去,找昭儿要方子,学煎药了。
陈大夫却还没有走,从二楼的包间往下看了一眼,只捻着胡子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多情自有情人磨啊…老夫不过也就让他安个心,不怪不怪。”
好吧,他果然是耍这大孩子的。
可是安小多却是真真正正地当了真。挨了昭儿几次白眼,昭儿跟他说了无数次“这是不可能的”、“你被骗了”,他都无所谓。反正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搬着药炉到了楼上安明儿屋子里,果然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no.054:(家母篇 )他的回应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安明儿也是时睡时醒。头几天,烧一直退不下去,烧得嘴唇上也起了泡,一直在梦中呓语,也不知道一直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大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梦里是大片大片的荒山。常连山上的杜鹃总是开得很旺,她看不见,但她好像也能感觉到那满山迎春的情景。后来常连神医特地种了一大片月桂,只为让她在秋来的时候,可以闻闻花香。
那是她首先感觉到的世界。那奇异的,精彩的芬芳。好像在告诉她这个世界的美丽。她看不见,可是她能感觉得到。常连神医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去抚摸粗糙的树皮,还有脆弱的鲜花。告诉她迎春的颜色。这种娇嫩的触感,有着晒在身上那暖洋洋的阳光一样的颜色。
原来是这样的,这样的。
山花的烂漫,大宅门的梅园杏林又岂能争锋。
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呼吸到那自由的空气。那夺目的光彩。
为什么,为什么胸口的感觉这样闷重?为什么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明儿。”
安小多有些无奈,把在睡梦中也不安流泪的人抱起来,伸手给她擦掉脸上的污垢和眼泪。
被扶起来,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但她依然东倒西歪,无意识地往身后的人怀里蹭,喃喃道:“难受…”
“哪里难受?”
安明儿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哭:“胸口…”呼吸不畅。
一只手犹犹豫豫地,伸到她胸口上。然后猛的一顿。
安小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下就是她娇弱的身躯,微弱的起伏,好像很费力。他定了定神,摒除杂念,轻轻给她揉一揉胸口,低声道:“好些了么?”
“…嗯。”她无意识地握住胸口上那只手。手指轻轻抚过粗糙的掌心。以及温暖的纹路。
脸上突然一阵温热,她不禁睁开了眼,伸手去推他:“别,别这样…会过给你的。”
安小多便退开了,微微一哂:“醒了?”
安明儿的脑袋很晕,脸也很热,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反复摩挲着他的大掌,不说话。
他低声道:“醒了。就把药喝了,好不好?”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这样温柔,又这样从容。
这股子药味已经不陌生。她拧着脸把药喝了,然后又往被子里缩。
安小多却拦住了她。低声道:“既然醒了,不如坐了一会儿。老是躺着也不好,会越来越没有精神的。”
她实在是很想倒下,但没有力气同他争论。只能由着他把自己结结实实地包了起来,然后隔着被子搂住。
他的下巴抵在她脸颊边,好像也无所事事。
可是她却有话想说。但很累,根本开不了口。于是她只打了个哈欠。小猫似的在被子里腻了腻,坐着睡着了。
“…”安小多也没有办法,只能又把她放下了,给她安顿好,掖了被子。
昭儿在门外探头探脑,安小多看过来,她便朝他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安小多一边问,就一边小心地磕上了门。
昭儿不自觉地挥了挥手,这人一身的药味。但,这也是为了照顾小姐熬出来的,她也没话说。于是她道:“小姐一直病着,这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小多,你是不是不要再这么耗下去了?”
安小多皱了皱眉:“怎么?出什么事了么?”
昭儿抿了抿唇,道:“当然会出事。这平阳已经新开了三家大酒楼,还有一家是晋阳洪家的人开到这里来的。摆明了是来抢生意的。”
安小多道:“这是很自然的事情。生意好了,人家要学,你也没办法。”
昭儿急道:“可是,这平阳的好几个石场,也已经盖了饭庄了。都是偷了咱们的主意。”
安小多淡道:“这也一样,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着,他就想回屋去。
昭儿在后面急道:“可是,这酒楼和饭庄,都是小姐的心血啊。若是小姐病好了,看到这么一出,总要生气的。”
安小多的脚步就顿了顿,他低声道:“会有人效仿,想来你家小姐也早就想到了。酒楼和饭庄的生意都会受到冲击,也在意料之中。但也并不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什,什么?”生意都被人抢了,还有好处?
可是安小多却比她考虑的多。
这平阳,有了一家醉鲤山庄,并没有别的能承办大宴的酒楼,更别说是专门承办大宴的地方。生意太好,所以会连晋阳瓷帮的人也想要来分一杯羹。
但,若是平阳一直只有一家醉鲤山庄,城里的大宴又多,醉鲤山庄的接待能力根本不够,势单力薄。可,若是多了几家类似的酒楼,就不一样了。这样,平阳就形成了一个专门出大宴的圈子。大家都知道,办大宴要到平阳去。同时,平阳的客栈也会越来越兴盛,为人家大队人马过来办大宴提供便利。于醉鲤山庄,自然是有利。
虽然这会加剧竞争,出现了抢生意的人。可若是醉鲤山庄想要上进,那就必须有人来竞争一下。这样,才能做出高水平的大宴。不至于因为没有对手而日益疏忽,最终失去客人。
安小多难得很有耐心,一件一件解释给已经急得要冒烟的昭儿听。
昭儿也是一点就通,渐渐恍然大悟。但,还是觉得忧心:“但现在客人被抢了,我们怎么办?”
安小多笑了笑,道:“你放心。他们是还在学步的新人,咱们可是大宴的元老。这样。最近有什么俏手的大宴?”
昭儿回忆了一下,道:“是洪家小姐的生辰宴。风声最大。但还有一个商宴,人最多,收成最好。”
安小多想了想,道:“既然洪家人已经自己开了一个酒楼,那咱们也不能跟他们抢洪小姐这桩生意。我下午去跟那个商宴的人谈。”
昭儿一愣:“那小姐…”
安小多道:“她已经能起来了。”况且。他也不想她在病床上还要为这些事情担心。
昭儿走了以后。安小多回到了安明儿身边。
她的一只手伸到了被子外面,几个手指紧紧地捏着被子,睡得正香。他伸手,替她擦掉了刚刚哭过留下的眼睛周围的残垢,然后低头亲了她一下。
他低声道:“我以前可不是这么好的人。”
安明儿便睁开了眼。她的脸有点红,刚刚他,他帮她…
他倒是一怔,随即失笑,道:“我下午要去跟一个商宴的人谈。你要自己一个人呆着。”
安明儿点点头。呐呐的。
他低声道:“你得报答我。”他露骨的视线,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
“往里挪一点。”他已经开始脱鞋。
安明儿呐呐地道:“我,我病着…”
“我知道,我不做什么。”
她愈发把脸埋进被窝里:“脏…”
他一顿。然后笑出声,拉了拉被子:“往里挪一点。”
她只得退让了。
确实,他难得这么君子,什么也没做。她软趴趴地睡在他怀里,头也不敢抬,但是却觉得有个人给自己抱好舒服。他身上的气息很清新,这对于一个缠绵病榻的人来说是致命的吸引。
他捏着她的手。低声道:“你什么也不要多想了,先把病养好是正经。”
“…嗯。”
他的手便伸下去,搂住她的腰身。她的腰细得不盈一握,而且很柔软,弧度绝佳。贴身的中衣,熨贴着她细腻的肌肤和温柔的温度。
她不安地轻轻蹭了蹭。
安小多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便把手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