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无奈地道:“娘,儿还是太嫩了。”
卫太夫人道:“总之你记住,虽然要讨好萧后,却没有必要和那萧贵妃走得太近。平时避着她点,她说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
谢葭点了点头,道了个“是。”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有些踌躇,道:“娘,那白儿…”
卫太夫人叹了一声,道:“葭娘,这件事儿,是娘对不住你。可是这时候若再不把白儿送走,到时候只怕会牵累他。现在,最多他就是被松鹤堂围起来,不准他再和你见面。起码,卫氏宗族还是认他的。”
谢葭沉默不语。
卫太夫人又叹道:“葭娘,你受委屈了。”
谢葭淡淡地道:“比起在战场上杀敌的相公,儿受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少顷,她又道:“娘,您说,我父亲会怎么想?”
卫太夫人无奈地道:“他就是个老顽固…你别急,他那儿,娘会找个机会,和他通个气的。”
谢葭这才如释重负,点点头。
眼下就算是众叛亲离,起码她最亲的人还是知道真相。这样,倒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盼她自己能争气一些,别最后自动淘汰出局,成为废子。
那天,谁也不知道这婆媳俩关上门说了什么,倒是没有大吵大闹起来。但是好像谈得不甚愉快。太夫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绷着脸,那天晚上,更是独自坐在灯下良久。
次日一早,谢葭隆重地按品大妆,进宫去给萧皇后请安。
然而这次进宫,紫宸殿里只坐了几个穿着颇随意的宫妃。除了萧贵妃,分别是万婕妤,陈贵嫔和柳昭媛。
谢葭一身大妆就显得傻里傻气的。
萧后倒是看得笑了起来,道:“你啊你。”
谢葭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萧皇后就指了一张凳子给她,道:“坐。”
谢葭谢了恩,就累里累赘地坐了下来。
萧皇后状如不经意那般,道:“昨个儿卫昭仪怎么了?今儿一大早来给本宫请安,脸色倒还非常不好看。”
谢葭就又站了起来,赔笑道:“昭仪身体不适,难免脸色有些不好看,冲撞了皇后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萧贵妃嘴快,立刻道:“哦?我怎么听说,你们是起了冲突?”
谢葭心中一凛,心道果然是隔墙有耳
她面上便也僵了一僵,然后有些尴尬地道:“是臣妾不好,大约是说错了话,让昭仪娘娘一时心里不痛快了。”
萧皇后笑道:“咱们昭仪,倒还是个孩子脾气。”
谢葭就叹了一声,道:“臣妾惶恐。昨日冲撞了昭仪娘娘,幸好昭仪娘娘大度,没有和臣妾计较。”
萧皇后就道:“你们本是一家,她又怎么会和你计较?”
谢葭尴尬地笑了起来。
萧皇后就道:“你的身子,也该落稳了吧?”
谢葭忙道:“刚满三个月。”
萧皇后就点点头,道:“再休息两日,为本宫作画吧。”
谢葭道:“是。”
萧皇后欣慰地道:“近几年公卿家的夫人小姐,倒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真正有才华的。”
这话就说得万婕妤不高兴了,不由得就多看了谢葭几眼。
谢葭连忙笑道:“这臣妾可不敢担呢。京城里,有名的才女比比皆是,只是她们都没有臣妾这个福气,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垂青罢了。”
萧皇后就笑了起来,道:“没事儿你就到长信宫去走走吧。你母亲家那个表姐,正在长信宫,给萧良娣请安呢。”
太子还没有选妃,听说前年,皇后就给他先纳了萧家女为妾…
还真是无奈的很。
谢葭又答了个“是”。
萧皇后突然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去长信宫,给萧良娣请个安,就回府去吧。到底是有身子的人了。”
谢葭正有些奇怪,突然见那萧皇后身边的心腹姑姑,吟雪正从大殿外匆匆赶来,心里便有了数。然后就起身告退。萧皇后特地让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得力女官,叫红线的,送她过去。
出了殿门,就看到门外停着一辆软轿。看那影影绰绰,看起来应该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身段很不错的女人。
谢葭也没多看,收敛了颜色,就上了自己的轿子。
长信宫在皇宫的东大角,太子成年后就住在那里,离皇帝和皇后的居所都远。可以说也是半独立了。
因此走老久,才到那个传说中的长信宫。
长信宫就是传说中的宫内宫,等于是大皇宫里的一个小皇宫。里面也有两座正殿,住着太子和太子妃。三个复殿,住着太子的嫔妃,和诸皇孙。
谢葭一路看过去,只觉得这个长信宫就是皇宫的缩小版,该有的譬如御花园等建筑,都有一个缩小版,但是方圆风水讲究,又和皇宫大内一般摸样。
萧良娣是现在长信宫里唯一一个有了明确封号的妃子,虽然这也意味着她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太子妃。但是就目前而言,她是整个长信宫主事的女主人。她居住在离主殿最近的华良殿。
NO.170:冲突
谢葭沿着蜿蜒的抄手游廊而上,直入主位。没进门,就听到几个女子说笑的声音。
萧家的女人,她见了太多。从光芒四射睥睨四海的萧皇后,睿智聪颖的萧四夫人,机智阴狠的萧阿简,再到好像胸大无脑的萧贵妃。每一个都不一样,也并不是每一个都这样聪明。
只是不知道,这位萧良娣,又是怎么样一个人?
正想着,她已经走进了大门。
在座四个女人,主座上那个,一袭藕色长裙,青丝如墨,竟然是个风姿绰约的大美人。她的美,和萧阿简萧贵妃那种,又不一样。萧阿简生得俏丽,但是一眼看去,人们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她外露的聪明和机智。萧贵妃虽也美,却是一种珠光宝气娇生惯养的娇态。而这萧良娣,观其年纪不过十五六,竟然已经有一种淡淡的风华。
谢知华坐在末座,绾了妇人髻,头上一柄璀璨的金步摇非常醒目。她的笑容是卑微甚至是有些谄媚的,而且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也没什么品。
宫人道:“卫夫人来了。”
谢葭就笑着给萧良娣请安。
其实萧良娣这种太子之妾,是从三品,品级上和谢葭就不是一个段数的。
谢葭给她请安是客气。但是她立刻就站了起来,笑道:“卫夫人,您真是折杀妾身了,快请坐。”
谢葭笑了起来,道:“没想到知华表姐出嫁以后,妾身和表姐第一次见面,倒是叨扰在萧良娣这里。”
萧良娣就笑道:“还是皇后娘娘怜惜,您快请坐。”
谢葭这才坐下了。
萧良娣突然又笑了起来,道:“卫夫人,您头上戴的那枚蝴蝶分心,是皇后娘娘赐的吧。”
谢葭惊讶她的敏锐,道:“正是皇后娘娘厚爱赐下。”
萧良娣就望向左右,笑道:“上面那枚黑珍珠,可是番邦的贡品。皇后娘娘连贵妃娘娘都没给,没想到如今倒带在了卫夫人头上。”
谢知华就有些羡慕,道:“妹妹真是个有福气的。”
谢葭就笑了笑。
萧良娣是个非常谨慎的人,看得出来说每一句话都非常小心,倒是没有多纠缠在谢葭这里。谢葭恰好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又纠缠出别的什么人,她现在的主要注意力是萧后,连萧贵妃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因此也是正中下怀。
谢葭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谢知华竟然立刻就站了起来,道:“妹妹,我送你吧。”
萧良娣就掩着嘴儿笑,道:“快去,也趁这个机会叙叙旧。”
在座的都是萧家这一代的儿媳妇,见了竟然都是有些羡慕的,似乎在羡慕她能搭上皇后娘娘跟前儿的红人。
谢葭心里不禁就暗暗想着,难怪卫太夫人说萧家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新一代看来除了萧阿简,其他人都不太行了。
不过…这个萧良娣,倒也还有几分本事。
谢知华送了她出去。两人一路并肩走着。
谢知华一出大门就羡慕地道:“妹妹你真是好福气,连皇后娘娘都这样爱重你。要知道,皇后娘娘可是眼界儿颇高的呢,就是萧家现在的几位小姐和夫人,进了宫去,皇后娘娘面上也都是淡淡的。”
谢葭漫不经心地看着园子里的景色,此时闻言就淡淡地道:“哦,表姐你曾经去给皇后娘娘请过安?”
谢知华就道:“哎,我哪有这个福气呢。最多就是进宫给萧良娣请请安罢了。不过萧良娣,她倒也是极好的。”
说着,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谢葭想起她嫁的是萧家的庶子…而且还是旁支,心里不由得就冷笑了一声。萧家从前权倾朝野,难道就这么香不成?她一个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要巴巴地凑上去?
谢知华一路叽叽喳喳,连知画都有点烦她了。
正想着心事,谢葭突然听到一阵琴声…
听音律,倒是和卫忘忧的风格有点像。
谢葭不禁停了下来,驻足望去。
却见不远处,水上亭中,果然有个人在抚琴。
这琴声虽美,但是谢葭很快就反应过来。因为她发现那亭子外面,竟然整整齐齐的排了十几名宫婢或是太监。那么亭中人,应该就是当朝太子了。
她心中一凛,环目四顾。虽然看着景致没有什么很大的特征,但是她心里也想到这应该是走错路,出了内眷的居所和常走的道路,走到太子和男人们流连之处了…
因为谢知华跟着,所以也没有派人引路或是送她们出来…
知画不禁上前道:“夫人。”
谢葭摆摆手,道:“我们走错路了。知华表姐,您带错路了。”
谢知华茫然四顾,然后惊呼了一声,道:“呀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她的声音颇大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谢葭简直就恨不得掐死她
“什么人”
琴声已经停了,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赶过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刚才还不见人影的一大群护卫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把几个女人团团围在中间
中计了
谢葭心中不禁暗恨,却来不及细想,当下快走了几步,朝着远处那个人影道:“臣妾忠武侯府卫谢氏,误入此地,还望大人见谅”
亭中那人就站了起来,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
谢葭就听到有人笑了起来。
她不禁暗暗着急,看了谢知华一眼,却见她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谢葭真的想把奥斯卡影后的小金人颁给她做戏从来都是一把好手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庶子之妻,怎么会大摇大摆的到宫里来给萧良娣请安就算她还是和以前那么老土,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当下她只好硬着头皮又道:“臣妾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给萧良娣请安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半晌,或者只有一息的功夫,侍卫渐渐散了开来。
只见当朝太子,慢慢地从水榭中走了下来,踱步到她面前。他年纪不过十七八,但是身量修长,面容俊朗,称得上是…相当的英俊。但是眼角那一点点上挑的弧线,又隐隐有萧后的影子。
“大人?你倒是很聪明。”
谢葭只觉得头皮发麻,只好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子。”
太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道:“你就是卫谢氏,当年被选为本宫伴读,后来因为落了水,就被剔除了名额的那个?”
谢葭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当下,只好赔笑了一声,道:“是臣妾没有福气。殿下,臣妾是第一次到长信宫,看这花园景致,实在是迷人,因此才流连忘返,误入此处,还请殿下见谅”
太子又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像她又说了一个大笑话
他道:“流连忘返?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还是说,你就这么点儿出息,光看看景致,便心满意足,如痴如醉了?别的,像这亭台楼阁,金碧辉煌的宫殿,你都不想看了?”
谢葭便知道这人是打算拿自己当个消遣了,不禁暗暗叫苦。
但是眼下已无退路,她只好道:“臣妾知罪,还望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
太子冷哼了一声,道:“避重就轻。你可知道这是本宫的居所?”
谢葭忍无可忍,道:“殿下,臣妾虽然冒犯,可这堂堂太子居所,怎么会没有半个人把守,就放了臣妾等长驱直入?”
太子有些惊讶,然后又笑了起来,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谢葭额前冷汗直冒,也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好道:“太子殿下您胸怀天下,应该不会和臣妾一个妇道人家计较罢”
太子道:“计较,怎么不计较你说的对,今儿我这宫中怎么会没有半个人把守,倒放了你这妇人长驱直入若真是误入倒罢,你说你是忠武侯府的人,我瞧着你倒像个刺客”
身边的太监立刻道:“来人把这几个刺客拿下”
知画连忙把谢葭护在身后,情急之下大喊道:“不许动”
顿时众人啼笑皆非。
太子摆摆手,正严正以待的人又把干戈放下了。太子笑道:“听说忠武侯的武婢整个上京都是有名的。你这小丫头的气势,看起来倒也不错。好,本宫就给你们一次证明自己身份的机会。你的丫头,若是能打得过本宫的侍卫,便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
“…”
谢知华如捉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妹妹,你快让你的丫鬟和他们比试啊”
谢葭又气又恨,反而冷静下来,一把甩开谢知华的手,冷冷地道:“臣妾身边这个丫鬟,是娘家陪嫁的文婢,哪里会是殿下的侍卫的对手?若说武婢,倒是确实有两个,不过都等在长信宫门外。殿下若是不信,去看看便是。”
太子冷笑道:“你当本宫是怎样的闲人,还有心思去看你的武婢?休要巧言令色,我看你就是个实打实的刺客”
谢葭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殿下您非要草菅人命,臣妾也无话可说”
NO.171:困斗
其实刚才那一瞬间是鸡血上头,后来谢葭想起来,那太子频频发笑,根本从头到尾就是在捉弄她罢了。若真是刺客,怎么还能这样轻松地和她谈笑风生?
而且她身上还穿着诰命大妆呢…
太子有些惊讶,然后笑道:“性子这么烈?倒是很像卫家的女人.”
谢葭的心跳就漏了一个拍。
然后太子道:“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
侍卫哄堂大笑。
谢葭立刻被上来的两个侍卫给摁住双手,她左右看了看,果然看见知画也被制住,可是谢知华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葭还想再看,但是眼前突然一黑,竟然是有人拿了个头套套在她头上。
…没听说捉了刺客有这个程序啊?
耳边传来一些人随意的笑声,谢葭被动地被人押赴着往前走。她只在心里默默记住了直行多少步之后,然后往哪边拐了弯。幸好路不长,不然方向感不好的谢葭早就晕头转向了。
侍卫把她带到一个地方,就停了下来。手背上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她吓了一跳,原来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指尖凉凉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轻声道:“请您跟我来吧。”
谢葭被遮住眼睛,心道反正也跑不了,而且事情必有蹊跷。
女人拉着她往前走,她有感觉,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地方。
然后她头上的黑布被拿了下来。
眼前竟然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寝宫
宫门打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葭慌乱地回过头去,果见那道貌岸然的太子殿下负手入殿来,还颇有兴致的上下打量她…
难道碰到传说中的禽兽了?
她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宫人在她眼前缓缓将门关上了。
谢葭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微弱。在宫门完全关上的那一瞬间,眼前竟然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堂堂太子寝宫怎么会是一个这样的地方
不对…帝王家讲究风水,房间太大不宜凝气,因此即使是皇上本人的卧室,面积也是不超过十平方米的…
黑暗中突然听到了靴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谢葭不禁毛骨悚然,然后慢慢地往后退。
然而却猛的撞进一个从身后冲上来的怀抱里
谢葭尖叫起来,然后被人抛向上方又掉了下来,有人在耳边笑了起来。可怜她还是个大肚婆,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太子在她耳边道:“这儿叫藏夜宫…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也住在长信宫,我就常常在这儿躲猫猫。不错吧。”
谢葭吃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哭笑不得,道:“殿下,请您放我下来。”
没想到他真的把她放了下来,还体贴地扶了她一把,道:“你有身子了吧?站稳了。”
谢葭忍不住道:“殿下,您明明知道臣妾的身份…”
太子笑了起来,道:“知道又如何?所以臣是君妻,那么臣妻自然也就是君妻。你都自己送上门来了,本宫也没有不怜香惜玉的道理。”
“…”
眼前突然一亮,竟然是那尊贵的太子殿下亲自去点了宫灯…
谢葭踌躇地站在原地,并狠狠地呵斥自己现在不要再被这件事充斥的疑团吸引。当务之急,该想的是要怎样脱身?
太子上下打量她,笑道:“刚才太远没看仔细,现在灯光下瞅着,你比本宫的良娣还美上几分。”
谢葭难堪地道:“殿下,臣妾已经有身孕之人。”
太子去拉她的手,她想退开,却根本挣扎不动。他便拉着她到桌前坐下了,笑道:“本宫又岂是那种色中饿鬼?我这长信宫虽然比不上后宫佳丽三千,可也不乏美貌的宫娥。就算真要做那档子事儿,本宫也不能急在你肚子里还有卫家的种的时候。”
顿时谢葭一凛。
太子道:“听说你很有学问,连父皇的万婕妤都想拜你为师。有个词儿本宫一直弄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倒想请教请教你。”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道:“臣妾不敢。”
太子径自道:“你来说说,红颜知己,是什么意思?”
“…”
太子笑道:“本宫命令你回答。”
谢葭无奈地道:“臣妾愚见,男人已经有妻有妾,何必再找什么红颜知己?臣妾再愚见,古往今来,自以为自己拥有红颜知己的男人,其实都并不是确有其事。”
太子倒是有些惊讶,道:“你说说看。”
谢葭苦笑道:“何谓红颜?对男人而言便是美丽的女人。何谓知己?伯牙子期才是知己。子期懂得伯牙,伯牙惜子期。臣妾想,伯牙必定也是懂子期的。臣妾再愚见,臣妾以为,无论是红颜知己,还是哪一种知己,都应该是彼此懂得,彼此怜惜的。”
她抬了抬眼帘,道:“男子往往只有在心中苦闷时才想起自己所谓的‘红颜知己’,对其大吐苦水,并从她身上寻求抚慰…臣妾以为,这算不得知己。”
太子笑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强抢了你,你便不能做本宫的红颜知己?”
谢葭咬了咬牙,道:“殿下,臣妾不过是一介臣妻,殿下厚爱,臣妾实在无福消受…”
太子颇有趣似的,笑道:“那若你有一天不是卫氏妇了呢?”
“…”
太子淡淡地道:“你迟早,有一天是要被休下堂的。”
谢葭心里好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顿时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无比怨愤地看着他。
虽然只看了一眼,她就低下头去,可是那个神情还是被太子逮了个正着。
他哈哈大笑起来。
“谢氏,你向我母后示好,要的到底是什么?富贵?还是权势?”
他突然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道:“卫将军被你哄得很好嘛”
谢葭一眼扫到信封上那熟悉的笔迹,心中就是一惊。但是片刻后她就冷笑起来,生生把下意识伸手去抢夺的动作遏制住了。
太子倒是有些惊讶,思索了片刻,便把信递给她看。
谢葭这才慢条斯理地接了过来,好像有些狐疑,匆匆撕开信封,也不敢细看,只扫了几眼,就放下了。她知道太子必定在趁机观察她的神情,想看看她在看信的时候情绪是否会有些松动变化。可她扫了几眼却也记住了一些内容,若是为了躲避情绪而故意不看信,也非常可疑。
太子道:“没想到,卫将军也是一个痴情男儿。”
谢葭冷笑了一声,不说话。
太子又道:“你们是少年夫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道:“殿下,这是臣妾的家事。”
太子道:“哦?卫将军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竟也舍得?”
谢葭只是冷笑,并不作答。
太子便皱眉,道:“本宫命令你回答。”
谢葭冷冷的道:“殿下,这是臣妾的家事。若是殿下非要问,臣妾只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在一个女人能够为你掏心掏肺的时候,你若是不懂得珍惜,日子长了,她逐渐心灰意冷,便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她心里顿时就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尼玛啊你是八婆还是太子啊人家的家事你问个P啊问个P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