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为了要看到,我必须要付出让她年少时颠沛流离的代价?
我忍不住心酸,眼泪哗啦啦地掉。这是我的女儿,叫我怎样坚强?
平儿在旁边拉我的袖子:“小姨…”
我垂下眼睛,一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掉下去,落在小福脸上。她被惊,茫然地睁着双浅色的眼睛。
安玉宁掀开帘子探进头来。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便是叹气:“你啊你。”
小兔和小桃来把孩子都带走了。
我缩到他怀里,不说话。我知道他有话对我说。我拿不准主意,总是可以找他。
他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小福的眼睛也不一定要那常连神医才能治好。我们可以给她遍寻名医。实在不行,到时候不是还有神医这一条路可走么?”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也对,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为什么一定要常连名医?说不定就能治好呢。
他摸摸我的头,低声道:“所以你不要瞎操心了。小福不是挺好的么?”
我想了想,又点点头。对,她是挺好的。
过了一会儿,我道:“玉宁,我们回去吧。”
一直在外面荡着也不好。他又不是个闲人。
他道:“好,玩够了我们就回去,大不了以后再出来。”
我道:“嗯。”
反正我们这一辈子,还有很长很长。我们什么都有了,生活这样美好。那为什么要觉得绝望觉得没有路可以走。
我们面前分明摆着很多条路。
当天夜里,我带着平儿睡在床上,安玉宁和小福睡在外舱。我迷迷糊糊地觉得要起夜,便悉悉索索地摸索出去。
平儿叫了我一声:“小姨?”
我伸手拍拍她:“平儿睡。”
她翻了个身,又不动了。
我解决完个人需求,回到船舱里。平儿却不见了。
我吓了一跳,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平儿?”
难道睡到床底下去了?
我还真爬到床底下去找,结果是没有。我狐疑地将小小的船舱扫视了一遍,一目了然,没有。我又跑到隔间厕所,也没有。
我大惊,掉马桶里了?
当然,也没有…
这下我吓着了,乱七八糟地就往安玉宁那边跑:“玉宁!安玉宁!”
突然一声清凉的孩子哭声,从船舱后面传来。我吓得一下子又掉转脚步,往船舱后面跑:“平儿!”
跑到后面,却见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一个忙着捂嘴,一个忙着哄。
我吓死了,忙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要伤害平儿。什么都好说!”
小兔和小桃一下子就窜到了我身边,还睡眼惺忪地披着头发,手里却已经拿了料峭的长剑。安玉宁抱着小福,匆匆赶来。
那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看到我们似乎一慌,尤其是看到小兔和小桃手中的兵器,很明显就抖了抖。我心中起疑,不是专业人士,哪里来的乌龙套?
安玉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把孩子留下,我饶你们一命。”
他们似乎互相对望了一眼,最终有一个人沙哑地开了口:“我们把孩子还给你们,你们真的能保证不送我们去见官?”
我有点无语,不过放松了一些。
安玉宁点点头,道:“对,我做主。”
平儿又哭又闹地挣扎着要朝我这里扑。那些黑衣人一个不留神,就让她跌了下去。
我大惊:“平儿!”
那些黑衣人就要上来抢,我也不管了,直接扑上去就把孩子抱回来。这一下小兔和小桃还有安福安乐全都冲上去,和那几个黑衣人斗成一团。
没想到他们却不是草包。打了一会儿,小兔她们的身手虽然好一些,却无法适应这船身的摇晃。而那些人,显然就是好的多的了,因此竟也勉强持平。
我抱着平儿站在不远处,看着安玉宁慢慢地抽出了佩剑。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又回过头去,目光有些生冷。
突然船身剧烈一晃,我听到有人大喊一声:“跳!”
脚下一下不稳,我只来得及将平儿推了上去,自己却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耳边连续响起好几声落水声,有个人扑到了我身边,捂住了我的嘴,把我往深处拉。
依稀间听见平儿的哭叫声,和船上凌乱的脚步。我身后那个人力气奇大,一直捂着我的嘴。他的水性极好,把我往深处拉,还能拖着我泅水一边行进。我身边有好几条黑影,灵活得像是水蛇。
我眼看着水面上一点点波光粼粼,似乎能看到船上的人影晃动,却越来越远。
终于被人拖出了水面,我大口大口地喘气,肺里几乎要爆炸:“你们是谁?”
他们不说话。
我心想我现在在水上,这偌大的太湖不是我的水性可以应付的,我还是不要激怒他们,免得被他们丢到这里白白溺死。
这周围是一圈的芦苇,除此之外就是大片黑水,就什么也没有了。
有一个人问我:“你和那男人是什么关系?”
我心中一动,便道:“我是他家的妻妹。”
“你是他家的妻妹?为何会和他单独来此游玩?”
我道:“我姐姐已经过世,我们是来扫墓的。”
“你是他家的侍妾?还是续弦?”
我道:“都不是,我相公不日将来太湖接我。”
说完这些,我眯起了眼睛:“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劫持我的侄女?现在又为什么要劫持我?”
第一百四十章:好色女公子
那几个人叽叽咕咕地在交头接耳,说的似乎是一些什么“大小姐”、“不好交代”之类的话。
我大概听明白了一些。就是有一位大小姐,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安玉宁,然后垂涎这骚包的美色。于是便派了这几个草包来劫他身边的小孩,想以此哄他前去一见。
我试探着问他们:“那你们准备拿我怎么样?”
他们似乎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有个人道:“你好像会水。那你自己泅水回去吧。我们可不送你回去了。那个男人长得虽然好看,但是凶神恶煞地紧。”
我急道:“我会水,我也泅不回去啊。何况这里黑咕隆咚,我又是个女孩子,你们怎么能这样?”
他们又叽里咕噜地讨论了一回。
我道:“要不这样吧,你们把我送回去,我保证我姐夫不会为难你们。我还能给你们一大笔报酬。”
在水里泡了这许久,我也开始打冷战。实在是…
突然眼前一亮,一艘船摆开了芦苇,飘了过来。
有人在船上高声道:“得手了吗? ”
那几个人一下又慌了。过了一会儿,被推出去一个人,道:“得手了,没劫到他身边的小孩儿,劫了他家的小姨子。”
“小姨子有什么用?难道是他家的姨娘?”
“那倒不是。他们这一趟原来是来扫墓的。他家元配已经过世了。”
船上那人道:“这倒是个好消息。小姨子就小姨子吧,先弄上来。多少还是值那么一点的。”
于是我被人推上了船。
有一个人来到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还算客气,拉着我进了船舱。我一身湿答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咦,这女人先前是没有见过的。真是他身边的么?”
我一抬头,果然是那个女公子。只不过她现在虽然还穿着男装,却已经不贴胡子了。一张瓜子脸竟然还挺漂亮。
我不说话。因我怕晒,安玉宁给我做了一顶斗笠,面上是有青纱罩住的。若不是孙思文那样的熟人,别人是认不出来的。
现在我是睡觉睡到一半被拎出来,身上穿的是银棉的长裙,自然与先前不同。
这船舱里的光线晃得我眼晕。用的竟然是夜明珠照明。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我:“你是他家的小姨子?”
我张了张嘴,道:“是。”
“他的元配…”
“是我姐姐,已经去世了,留下两个女儿。”
马上有一个湿答答的黑衣汉子上前解释:“确实曾经听到那个大点的娃子叫这女子做姨。”
女公子哼了一声:“说不定是姨娘呢。”
我有点冒火。我凭什么要跟这个三八解释?我家的事情,她凭什么这么居高临下地来询问?
但是无奈我现在人在水上,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道:“我家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人家做姨娘做填房。”
她这下倒是正眼看我了,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道:“哟,倒是个有性子的。看你长了一张狐媚子脸,还当你是个见不得场面的呢。你姐姐必定跟你一样,一张狐骚媚子脸儿,勾了他的魂吧? ”
我动了气,但是还是只能憋回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别开了眼睛,道:“这位,你抓了我来到底是为什么?我家相公正在赶往太湖来接我,到时候不见了人我只怕你也担当不起。”
她来了兴致:“你相公是什么大人物,我会担当不起?”
我浅浅勾了勾嘴角,道:“我相公是江南首富,姓安。”
她倒是略一沉吟,道:“原来是安家大少…不打紧,他和我爹也是有些交情的。卖我爹一个面子,我请他家娘子来做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是听话,我可以看在安大少的面子上,少给你吃点苦头。”
我默了,不说话。
她突然道:“听说这安家大少,也是个出了名的美男子啊…”
最后沾了我先生的光,我得以下去换了一件衣服。然后被逼着给我“姐夫”写信。
写下称呼的时候,我不禁想,他会不会把我当成是豌豆?
随即我自己都笑了,曾经他手把手地带着我写过多少次,怎么会不认得我的笔迹。
按照这好色女公子的要求,我叽里呱啦地写了一堆什么刘员外家的千金请我到她家里做客,如果他也有兴趣可以一起来赏个花,喝个茶。最后提醒他好好照顾我过世的姐姐的女儿,如果真要来做客记得安置好她们云云。
笔下留名:柳包包。
这个名字倒是逗女公子一笑。她道:“我听说了,安家大少的妻家是柳氏,似乎也是个大家小姐,怎么就起了这个名字。”
我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后来信被送了出去,天也要亮了。船靠了岸,那女公子亲自走来我身边,和我一起登上岸。
她道:“对了,那天在他身边看到一个戴斗笠的随从,那是什么人,是他的通房丫头么?”
我翻了个白眼,道:“不是。他来看我姐姐,怎么会带通房丫头。”
她又道:“原来他还是个长情的人…真看不出来。对了,他房里都有些什么人,听不听话?”
真讨厌,她还觉得她是做定人家的正妻了。
我道:“姐夫有许多妾,有一个是掌外家的,一直帮着他做生意。还有一个是一个官员的干女儿,惹不起。还有一个是我姐姐的陪嫁丫头,姐夫最喜欢的就是她。再有一个是他自己的贴身丫头,从小就在身边的,感情也很好,也是他家的内主事。其他的,我都不熟。”
女公子咋舌:“他倒是风流。”然而过了一会儿就释然了:“也难怪,他是个有钱人。”
我苦口婆心地劝她:“我很少到他家去玩儿。他家里女人太多,乌烟瘴气。我相公也不喜欢让我到他家去玩儿,怕我学坏。”
女公子一弯嘴角:“那是因为他家缺一个能干的主母。”
我无语。过了一会儿,我又道:“他房里的人不听话,都泼辣的很。”妈妈咪,他房里不就只有我一个。我是个温柔贤淑的好老婆啊啊啊啊啊啊!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很有义气地道:“你放心吧。如果事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那些个奴才,也不能再欺负你了。”
我彻底无语。
过了一会儿,抬了一顶轿子来。她对我说:“来,跟我一起坐轿。”
我默默地跟着她一起上去了。似乎这**的友谊,就这么结下了。
她在轿子还不消停,问我:“你姐夫今年多大?平时有什么喜好?”
我默默地道:“我姐夫今年二十八,平时就爱赚钱。”
她道:“喜欢赚钱?这倒是个有出息的爱好。你说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我泪了一把,道:“难产死的。”我还没死啊啊啊啊!
她的眼睛一亮:“你姐姐留下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
我道:“是,都是女孩儿。”
她握了握拳头,道:“好,那我一定要一举得男。”
轿子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地方。有人掀了轿帘,我抬头一看,却发现这是一个宅子的后院,开了小门。
这女公子左看看右看看,道:“这门太寒酸了,到时候他来了,是要怠慢了的。快找人来收拾一下。”
下人道了个是。
我在心里偷笑,安玉宁你也有走后门的一天。
然后我便跟着这女公子进了门。这一路上的景致就不说了,总之就给我一种感觉。这个院子,和女公子自己,全身都在招摇着一句话:“我很有钱,来抢我吧抢我吧”!但虽说如此,却不是俗。只是有一种怕会底气不足的浮华感。
这女公子进了屋子,立刻有侍女来给她换了衣服,这回倒是穿了女装。这衣饰是平常。不过有侍女用加了花汁的清水来给她洗了手,然后用丝绢给她擦了手,换了三条。用过的,一概丢弃。
我默。我身为江南首富之妻,也不曾有过这等排场。不是我先生小气,而是我自己受不了。谁要这么对我,八成三天我就受不了。
然后有侍女来带我下去更衣。我换了一身银红色的裙子,感觉很不自在。这个颜色太艳也太闪,不太符合我的作风。然后侍女来给我梳了头,盘了一个在我看来根本就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什么髻。
我终于受不了了,低声道:“把梳子给我罢。”
那侍女一怔。
我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道:“我身边伺候的人,一向不是这样的。当然在人家家里做客我也不能讲究这么许多。只是若是实在勉强,这客我却也是做不了的。”
那侍女一开始对我有些鄙夷。因我身上一件值钱的首饰也没有。穿的衣裳还是在船上女公子给的。现下见我这么说,便露出一种“你真是不知好歹”的神情来。
我却笑了,道:“梳子给我罢。你这便下去。”
从镜子里,可以看到她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却气得跺了跺脚,这还是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急死了好相公
从镜子里,可以看到她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却气得跺了跺脚,这还是走了。
我开始慢慢梳头。这女公子,对我先生有意思,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她真的就是为了我相公的男色?
而且我疑心她早就知道我相公的身份,故意说出谎话来诓她,又说我是江南首富之妻。她竟然也不动容。莫非她真的不知安玉宁的真实身份?
若是我没有记错,当日在神仙画会上,我先生可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只让她下不得台来。一般人大约以为这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不要脸的人。她当时还气得跳脚,怎么转身就爱得死去活来,非要嫁给他,连他家里乌烟瘴气妾侍成群也不在乎了?
连一举得男都说出来了。白痴。
我想不通…也是个白痴。
默默地梳了一个流云髻,随便挑了两件首饰。我身上这件衣服我着实穿着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办法。从脑袋后面留了一搓头发,拿着把玩,一边就自己朝那正屋女公子处走去。
走到那里,却被告知,女公子去见客了,请我也马上过去。
我心中一喜,莫非是安玉宁?来得这样早?
还真是安玉宁。
他却带着那个叫巧宁的丫头。
我被引到前厅。其实也说不上是前厅,而是这个后院的前厅。安玉宁在主宾之位上坐了。面色很有些不好看。那女公子坐在首座上,神情冷漠。却隐隐有些赌气的意味。
我左看右看,上前,打了个招呼:“嗨,姐夫。”
安玉宁手中握着的杯子,“嘭”地一下,碎了。他死死地盯着我。
我被吓着了,勉强笑了一笑:“姐夫…你的手…”
女公子已经尖叫着冲过去:“来人,快来人,看看相公的手!”
一群女人围着他上窜下跳,他也不管,一双眼睛就是死死地盯着我,活像我欠了他八百万外债。
我不禁缩起了头,可是又狐疑,我究竟哪里惹到他了?
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道:“劳烦刘小姐照顾妻妹,既然刘小姐也无甚大事,那妻妹一直叨扰也是不妥。那在下就先把妻妹带回。”
女公子的眉心一跳,冷笑了一声,道:“我偏不让她走,你能怎地?”
刁蛮无理。
安玉宁也冷笑了一声,这个冷冻系数就要高得多了:“那要看刘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女公子憋红了眼眶:“你就这么中意她?你来就只为了她?”
我翻了个白眼。废话,他又不认识你。
安玉宁倒也难得耐心:“刘小姐,你请人来做客的方式,却也不太妥当。你这般。我怎能将我家妻妹留在你这里?小姐若是与包包有缘,大可光明正大来访,以后便是可做闺中金兰也未可知。”
说着,他又看了我一眼,却有些恨恨的意味:“再者,她家相公不见了娇妻,正是焦急。若是再不归还,只怕你我也担待不起。”
那女公子倒是笑了,道:“原来相公是为奴家担心,这却是不必的。那江南首富安家大少虽然财大势大,我家却也与他有些关系。届时便让我爹爹修书一封,送到安大少手中去,便无甚大事了。”
安玉宁皱眉:“刘小姐,你劫持**,不是一封书信便可以周旋的吧? ”
女公子满不在乎地道:“不过是请她来做客几日,又不曾叫她吃苦头。难道安大少会为了这点小事和我家不痛快?”
安玉宁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知道他已经大怒,赶紧默默地退了几步,怕被他的怒火波及。
女公子却没有这种自觉,还笑眯眯地挨过去:“相公为奴家着想的一片心意,奴家都明白了。听说相公有宏图大志。那么奴家便愿意辅佐相公。我家虽然不如那江南首富,在震泽却也是首屈一指的。若是相公有心成好事,奴家能保证,太湖一代,所有势力都能够尽归相公之手…”
安玉宁冷笑三声,深吸一口气,转向我道:“小包子,你给我过来。”
完蛋了,我要挨打了。
来不及细想,我赶紧挨过去。但是他要拉我,我又退开。我总是要警惕一些,总有感觉这谎言似乎还不到戳破的时候。
他眼睛里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看着我低声道:“我这就把人带走。刘小姐,你便眼看着我是怎么走出去的。”
女公子大怒:“你不知好歹!”
然后她又冷笑:“我倒要看你怎么走出去。”
安玉宁也笑了,依然还是冷笑:“你以为你这院子里的花阵能拦住我?”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道:“骗骗无知妇人罢了。”
巧宁跟了上来,扶住了我。安玉宁再不迟疑,转身就走。
女公子在后面尖叫:“来人,给我把他们拦下来!”
安玉宁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笑,骚包的很。却抬手就毁了一棵菖蒲。
那女公子追上来,眼中分明是震惊,随即便变成又爱又恨的光彩,她道:“相公果然是高人,一出手便毁了奴家的花阵。可是这个门,奴家却还是不会让你们出去的。”
安玉宁挑了挑眉,意思是,你还待如何?
女公子垂下头,再抬头的时候。目中已经出现了一丝狡黠。她道:“我这里离我爹那里,不过就这几步路。若是我大叫,把我父引来。到时候我的名节可就没有了,莫非你还想跑不成?”
巧宁厉声道:“你好不知廉耻!”
女公子不理她,转向安玉宁:“我为的不过就是与相公成好事,廉耻什么的我向来都是不要的。如今你人在我家院子里,难道不是你入室偷香?”
巧宁呸了一声,道:“就你还偷香呢?跟人家的娘子比起来,你连一坨狗屎都不如。”
女公子变脸,但还是不理她,温言对安玉宁道:“相公,你看看,怎么样?”
女公子一勾嘴角,道:“就算我现在大叫,把人引来,你也必须是要娶我的。但是奴家却不想强迫相公。相公?”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局。
安玉宁突然鬼魅地笑了一笑。女公子失神,我却觉得毛骨悚然。
他道:“好,我替你叫,我看看,是你叫得大声,还是我叫得大声。”
女公子再度变脸。
眼看安玉宁就要张嘴大叫,我吓得赶紧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这一下子他和我就要栽倒。结果顺手把我一搂,抱在身前,然后就不肯放手了。
我挣了挣,又挣了挣,没挣开。结果手心里一热,是被他舔了一下。
我赶紧把手收回来,趁他要偷笑赶紧退开了。
女公子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被安玉宁刚刚的话气的还是被我们亲密的举动气的。
我哈哈笑了一声,道:“大家消消气,都消消气。刘小姐你不要跟我姐夫计较,我姐夫这个人就是这样。倔得像头驴。”说着我就一边向她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