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地想了想,又道:“孩子,和钱财,你自己选一样。如果你要孩子,我便把我自己的嫁妆带走。如果你不要孩子,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得到安家的宝库。”
地一百零八章:不要再无理取闹
我自认为我这个想法非常的公平合理。也为我自己的冷静喝彩。于是我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但是他只是站在我面前,一个劲地变脸。
最后他倒是笑了出来,是那种让人有点心凉的冷笑。他道:“你好,好的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就死心吧。休了你?做梦!”
我简直要跳起来。事实上我也的确是跳起来了,只是肚子上顶着个球,看不出来,也没蹦多高。但是气势不弱,我梗着脖子敌视他:“由不得你选!你若是不依我,那这个儿子你就别想要!”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鄙夷地看着我,我把他这个表情理解为色厉内荏。他道:“你能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在乎?”
我咬牙切齿,索性就转身要往外走。
他立刻拉住我:“你要去做什么?!”
“我去跳井!”我鄙夷地瞪了一眼他满脸惊惶的样子。不是说不在乎,难道现在还是在装?
“柳韵!”他把我拉回去,“小韵!”
我用力挣了挣,挣不开,真的很委屈。有什么比一个女人大肚子了,发现自己的先生不喜欢自己,把自己当成是别人的代替品。更悲哀?
他那样看着我,很无奈,又很疲惫。好像我是他一个巨大的负担。
我这么努力,我觉得我这么委屈,可是他却还是这样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他无奈地把我轻轻拉回去,抱住。我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决定从暴力不合作改成非暴力不合作政策。
他抱着我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
我一听,就更伤心。他是顾着我肚子里的宝宝呢。他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如果我没有大肚子,打死他他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
他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也没有戏弄过你什么…你看到的那些…其实你可以不用多想的。人都已经去了。”
我想,那如果没去呢?没去的话,被抛弃的一定是我吧。
嗤,死的人轻松了。活着的人却得一直活在这个阴影下。因为她已经去了,我连一个宣泄的地方都没有,直接不战而败。
他轻轻地亲了我一下,道:“小韵,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你要是实在心里不舒服,我可以让人把那些东西都搬走。”
我终于动了动,别开了脸:“不用了。”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我又伤心了。不想就别说嘛,没诚意。弄的好像是我逼他的一样。
他道:“有一件事,你不明白的。”
我扒拉着他的衣领,心里猜想。
他突然含住了我的耳朵,我差点尖叫出来。
他笑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又酥又麻。喉头里的一点点尾音,有一种清冽的甘畅感。
“你不明白,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面红耳赤,只觉得这个声音又远又近,好像就在耳边,又好像在很远的地方。找了半天,却其实像是从我心口上传出来的。
骗子。妖精。混蛋…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他却还在。他正撑着头看着我,眼角含着一丝笑意,似乎饱食的豹子,正在休憩。
我被他的笑容刺了眼,翻了个身。
他在我身后笑了一声,拨弄了一下我的肩膀:“小韵,怎么,我太不温柔了吗? ”
“…”我不说话,死死地盯着床角。
他总是这样,我们昨晚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至多就是我被他闪了神,让他抱着啃了两口。他也可以把事情说得这么暧昧,这么甜蜜。
他整个人就像一块巨大的蜜糖,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那个甜蜜的吸引。舌尖碰到。就甜蜜得连发梢都微微颤抖。可是这却又是一个旋窝。一旦失去重心,就一直沉沦下去。最后被溺死在那个甜蜜里。
我不要再被诱惑。我是有节操的女人!
他从后面像一条蛇一样腻上来,手掌温柔地抚摸我的小腹,然后伸下去…
我闷哼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有些警告意味地回过头去:“你做什么?!”
他笑了一声,道:“不做什么,就是想听你说话。”
“…”我懒得理他。
我想了很久很久。我以前一直想做个好太太,既然自己胸无大志那我就做个贤内助。我的性子野,不喜欢一直呆在屋子里,我忍了,只等着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可我怀上了,我就想着要做个好妈妈,安心养胎。
可是我现在只觉得很不甘心,我的志向和我先生的想法根本就不一样。而且他好像根本不把我当太太,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竟然把自己的太太弄到了以前的小妾的屋子里。
他在我后面闹了半天,我就是不理他,他大约也觉得没意思,便叹了一声,下了床。
我躺在床上不动,也不想动。
等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乱七八糟的动静。我的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爬起来,慢腾腾地自己收拾了自己,扶着腰身出门去看。
却见安玉宁站在太阳底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人来人往地搬着那些落满了灰尘的家什。有人嚷嚷着要小心一些,有人说“反正都要丢了还小心个什么劲”。
他就这么安然自若地站在那看着。眼睛很平静,有一种冷漠的意味。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要一直站在那里。看着。
好像只是在看路边的风景。百无聊赖。
他抬头看到了我,似乎动了动,想来跟我打招呼。我下意识地避到了屋子里。
“…小韵?”他来敲门。
我不说话。
我一点也不高兴。我心里堵得慌。
他敲了一会儿门,我没有反应,他倒是表现出了少有的绅士风度,也没有撞门。我便默默地蹲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过了一上午。
过了一会儿,他又来敲门:“小韵,开门。你总不能不吃饭。”
我动了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隔着门道:“你放下吧,我待会儿自己去拿。”
他便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就不能把门打开?”
我想了想,道:“不能。”
又过了一会儿,他道:“那我让丫头在这儿等着。你记得出来拿。”
我懒洋洋地,斜倚在榻上,没打算应声。
他竟还没走,道:“丫头不细心,你自己的身子还是要自己顾着。生冷的东西就不要吃了。”
“…”我捻着手里的书页,出神。
半晌,他道:“那,我便先走了。你一定记得吃饭。”
我很想刻薄他一句。我不会饿着你儿子。不过最终还是意兴阑珊,什么也不想说。
等了半天,门外可算是再没有动静了。
我叹了一声,躺在榻上,略抬起身子,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大肚子。
已经五个多月了,眼看就要生了,现在却出了这种事。我能怎么办呢?不管怎么样,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生完孩子,还要坐月子。
想来他现在,就是避讳着我有身孕。所以有诸多隐忍退让。必须要等孩子生下来,才能好好谈话。
然后我又想,会不会是我多心了?那些东西都落了灰,也没看人去打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他也只能把我弄到这里来?
是不是我太多心了?
这么想,我又很不安。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我太不懂事了。
我忍不住又爬到柜子旁,从箱子里把那把钥匙取出来。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好太太,明明知道先生遇到难关,我手上把持着能解他燃眉之急的钥匙,可是却不愿意拿出来。不过就是安家的宝库。柳姿是不要的,她只是不想这笔钱落在那群狼子野心的人手里。
我其实就是怕柳姿生气。就因为顾着这个,我把我先生给丢一边去了。我果然不是个好太太。又小气又不懂事。
发了半天愣,我摸摸肚子,有些无奈地道:“宝宝,你说妈咪连一个好妻子都做不了,怎么能做一个好妈咪呢?”
何必跟死人较劲呢?那也太不懂事了。
这么想着,我便费力地站了起来,扶着肚子去开门。我要去吃饭,我不能饿着我的宝宝。
一打开门,我却一愣。安玉宁还站在那里,手里端着我的早饭,似乎在发愣。他看到我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对我笑了笑。眼角的粼粼光芒,却显得很温和。
我垂下眼睛,转身进了屋子。耳朵分辨着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进了门。
“好了,跟我闹脾气是一回事,不能委屈了你自己。”他笑了一笑,似乎很轻松地样子。背对着我摆了餐盘。
我默默地坐着,看着他。
他放好了东西,笑道:“还是温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然后他看了我一会儿,终究还是道:“我走了,你吃饭。”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叫了一声:“玉宁!”
他的脚步一顿。洁白的靴尖正撩过衣摆。
我轻声道:“你怎么还没走?你不是早就说要走了么?”
他站在原地,道:“…我这就走。刚刚…出了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无奈地笑了笑。马上回头就要走。
我低着头,轻声道:“如果不忙,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
我不敢抬头看他的反应。
一片银灰色的衣摆,轻轻地落在了我身边。我抬头的瞬间,就被人一把抱住。那么紧那么紧,好像要把我揉到他的血肉里。
“…玉宁!”不要挤到我的大肚子!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按着我的头不让我动:“小韵,小韵!”
“…玉宁。”
他低声道:“我,忍不住。”
“以后再也不要说这种话。你说这种话比要我死还难受。我已经什么都不图了。也再管不了你怎么想了。你一直留在我身边,留在我身边!”
“我…”
我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吞掉。他的呼吸灼热,气息急促。夫妻一场,我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禁惧怕,用力挣扎起来。
“安玉宁!放手…嗯!”
他却不管,顶住我的齿关趁我说话的间隙长驱直入,绞缠而上,窒息的感觉让胸口都微微发闷。
“柳韵…柳韵。”
唇齿相依之间,他轻轻地这么呼唤着。我的手抓在他背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柳韵。”他衣衫不整,妩媚的肩膀已经暴露了出来,背上那朵樱花也若隐若现。他看着我,好像很挫败。
我用力抬手打他:“你混蛋你混蛋你王八蛋乌贼蛋!”
他无奈地抓着我的手,道:“打疼自己的手可就不好了。”
我不依不饶地推开他,想从他怀里挣开,可是他抱着我不让我动。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已经什么形象都没有了:“你…禽兽!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你还要搞我?你这么性急你怎么不去找别人?不然你自己不会动手解决?你干什么就一定要搞我?!”
我真是想不通,他怎么就这么自私?就算不顾我的心情,他怎么不想想我肚子里这个?好歹是他嫡亲的骨血吧。弄坏了怎么办?谁能给我修好?!
他却亲了我一下,轻叹着:“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我哭得喘不过气来,顿了顿,打了个嗝。
他憋着笑,怜惜地亲亲我的嘴巴,道:“看,哭坏了吧?所以不要哭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那个小的想一想。”他好像很无奈似的。
我回头瞥了一眼,他的肩膀又结实又漂亮。我好像能闻到上面那股月光似的香气。我的脸红了。
他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衣裳又滑下去一些。我不自在地别开了脸。他咬着我的耳朵轻声道:“好么…我会小心的。”
我面红耳赤,挺着大肚被他抱住深吻。在他的软磨硬拖之下,只肯用手,不肯再进一步了。直到释放之后,他还用力抱着我不肯放,反复舔吻我已经肿得不像话的嘴唇。我被他舔得脑袋发晕,眼睛都湿湿的。嘴唇上又胀又麻,痛得很。
第一百零九章:做个好太太
现在我是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放他进来,还留他下来。
直到我的脑子都空白一片,回过神,他还在一下一下啄着我的嘴唇。我茫然地抬头看他。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勉强笑道:“小韵,你想要一个家?”
我记得小时候我就跟他说过,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小小的家。不是大宅门那种。我只要一个小门户,温馨美满如果不能得,起码得逍遥自在。
他想了想,衣裳不整的样子,却出奇地顺眼正经,道:“那从今天开始,我努力做一个好相公,你看怎么样?”
…咦?
他作势颦眉,仿佛很苦恼,道:“山不来就我,我只好去就山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有时候总是喜欢说一些模里两可的话。
他笑着亲了我一下,道:“你不需要想。你只要知道,我要你一直高高兴兴,同我白头偕老。”
“…嗯。”我垂下眼睛。靠在他温热坚强的胸膛上,脸颊熨贴着肌肤。
好吧,只要家庭和睦,我可以不计较这么多。
他让人把早就冷了的早餐撤下去,重新热了再送来,陪我一起吃了。
吃过饭,他拿了帕子来,给我擦手指。眉眼温和,神情柔顺。
我垂下眼睛,摸摸自己的大肚子,最终还是推开他,道:“你等我一下。”然后我就跑到柜子里去,摸索着把那个钥匙拿了出来。
“…”他笑道,“想到一出是一出。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作势鬼鬼祟祟地爬上榻,趴在他耳边:“我手里有个宝库。”
我认真地道:“真的。”于是我把柳姿送来的东西,以及她的用意,都简单地给他叙述了一遍。但是我没打算把这个钥匙给他。一边抚摸着这个钥匙,我就一边想,如果他跟我现在就跟我要,我就拒绝他。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钥匙,道:“看来过不了这个月底,安家是要易主了。”
我想了想,道:“的确。”安大的位置坐不稳了。
他道:“那你快把这个东西收起来。放在那个地方也不合适。”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说放在你身上比较合适?”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道:“那倒不是,我成天在外面东奔西跑,弄丢了也不好。我觉得…放在平儿身上,是最合适的。”
“平儿?”
他嘴角突然出现一丝残酷的冷笑。道:“你便等着瞧吧。一个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其实还是试得出来的。”
我皱了皱眉。他在说安云蔼。
我知道前些日子安云蔼已经明确表示了要投靠他。不求做上家主,只唯唯诺诺地要安玉宁保他妻女的平安。安玉宁竟也摸不清他的底细,便一直按兵不动到现在。
如果安云蔼所言不虚,那就是说,他总不会放着平儿不管。那钥匙,自然会回到他手中。这是装不出来的。
那么安玉宁就可以有一个听话的傀儡。
想到这一层,我便挨在他怀里,轻声道:“什么时候能完事?”
“嗯?”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没有时间陪你?”
我无意识地拉着他松开的衣领,想了想,道:“我不想再这么提心吊胆了。”总是为他担心,总是疑虑。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会提前变成黄脸婆。
他的面色渐渐有些沉下来,抱着我,沉吟了半晌,然后轻声道:“最多半年。你有身子。就不要再想这么多了。我来操心就好。”
我扭捏着他的衣领,最后还是只能叹息一声,伸手拉住他的脖子。他配合地低下头,含住了我的嘴唇。
缠绵的深吻。他顶住我的舌尖,一遍一遍地纠缠上来。我们之间的气息急促升温,喘息间不停地听到他的喃喃细语。我心中一阵酸涩,抬手挑开了他的发簪。清凉的长发泄下来,拂过我的指尖。
最后他情难自控,我自作自受,只能乖乖地躺下。他分开我的腿,喘息着低下头:“小韵。”
我别开了脸:“你把眼睛闭上。”
“我…怕。”大肚子很丑的。不要一直看着我。
他侧躺在我身后,从后面搂住我,轻声道:“别怕。”
我没有办法,只能回过头去捧住他的脸,亲热地诱惑他,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温柔地摩挲我的唇齿,然后越来越急切。我有一种整个人都会被他吞下去的感觉。
可是他身下的动作却款款。一点一点地挤进来,慢慢摇曳。我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要往后倒,被他搂住,继续唇舌缠绵。他的身体绷得厉害,好像在竭力克制。满腔热情无处宣泄,只能加倍凌虐我的唇齿。
我慢慢被摆上风尖浪口,身躯紧贴之间全是汗水。我忍不住轻声道:“快,快一点…”
他把我按住,一下子顶到最深处。我几乎是瞬间就达到巅峰,咽呜着,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他抱着我大口大口地喘息,额头上的汗滴在我身上。一片酥麻冷香。我恍若从天堂走过,飘曳之中在清醒与失神中轮回。
等我回过神,抬头去看他。他只紧闭着双眼,脸色潮红,满头大汗。埋在我身体里的欲望依然火热,双臂似铁,紧紧地箍着我,痛不欲生。
我稍稍推了他一下,他的手一紧,又一松。我甩了甩头发,跪起来。双腿有些发软。
他拉着我的手臂,眼中有些惊疑:“小韵?”
我低头,轻轻亲吻他的指节:“我来帮你。”
“…小韵!”他的身体一下子又绷紧,这个声音无比嘶哑…
(河蟹爬过。作者很矜持。)
这一觉我睡到下午,被安玉宁叫起来吃午饭。其实也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饭。他一直在笑,我就很羞恼。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突然就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过是可怜他罢了。
于是竭力忽略他那个笑容,只管自己吃饭。
但是他的笑容实在是很刺眼。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明明没有发出声音来,可是你低着头,却好像还是能看到他那白牙。
我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闲?”
他笑得好开心:“反正心不在焉,不如就什么都不做了。”
过了一会儿。我茶足饭饱。他伸手要来抱我,我没有办法,只能被他搂着,让他捏着我的手玩儿。
他摸摸我的大肚子,笑道:“他什么时候出来?”
我想了想,道:“我算过了,预产期大概是九月。”
他兴致勃勃地继续摸我的大肚:“九月什么时候?”
我又想了想,道:“大约九月二十几。”预产期就是末次例假月减三,日加七。我最后一次月事大约是十二月中旬。那就是今年九月二十几左右。
他有些失望地道:“太久了。”
我道:“不久。我还指望一辈子都别生。”
他有些愕然:“为何?”
我道:“难道你不知道生孩子很痛?我记得我娘生我和柳姿的时候就难产,差点把命都送了。”
他抱着我不说话,半晌。方道:“那我陪着你。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我笑了,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嗯。”这样才是好老公。
嬉笑了一会儿,突然有人来找。
我奇怪地抬起头:“怎么有人会找到这里来?”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怎么知道。去看看。”
我拉住他的袖子:“我也要去。”
他拿我没有办法,只得令人在大堂摆了屏风,让我坐在屏风后面。
我抱着肚子坐了,然后在心里偷笑。我这算不算是垂帘听政?
来的却是江南总织造的人。态度很倨傲。对于安玉宁让他等了这么久,很不满。进了厅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安大少好大的架子,让老夫好等。”
安玉宁的声音听起来带些笑意:“怎么敢让陈老爷子久等。快请坐罢。”
那陈老爷子道:“咦,这怎么会有个屏风?安大少不是一直崇尚风雅?这个屏风放在这儿,也太煞风景了。不如搬走罢。”
我在屏风后撇撇嘴。
安玉宁道:“那可使不得。风雅不风雅,都是旁人说的。陈老爷子还是别忙活了,正事要紧。”
那死老头这才消停了。接下来切入正题。竟然是来跟安玉宁要钱的。
“你安大少富甲江南,竟然也会周转不灵?”
安玉宁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这也是谬赞。周转不灵倒也是真的。不过总织造大人既然开了口,我们这些做商的,自然该全力以赴。”
老头儿满意了,道:“这些个商户,如果都有安大少这么识大体,大人也不用这么费事了。”
安玉宁道:“那,这苏州的织造场…”
老头道:“放在别人手里大人也不放心,安大少赶紧准备一下,过一阵子就去接手。”
等那老头走了,安玉宁绕到了屏风后面来看我。我正半倚在软椅上吃葡萄。我道:“你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