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回头瞥了我一眼,热情地道:“啊,这位夫人,想要什么胭脂?我们这儿有胭脂,水粉,还有花粉。香囊,熏香…应有尽有。”
我道:“我找安玉宁。”
那侍女愣住。
这个时候,怀里的平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手忙脚乱地哄:“平儿乖,平儿不哭…”
那侍女的声音突然变得阴阳怪气,道:“我们爷儿可是很忙的,想见爷的人也很多,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的见的。夫人有帖子?”
小兔上前,皱着眉头道:“这是你家小夫人!请爷出来相见!”
那侍女一听,神情反而显得更加鄙夷,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儿,道:“小夫人?哪家的小夫人?可不是谁家红杏出墙的奶奶,抱着孩子想来认爹吧!”
我心中慌乱,平儿又哭,也就没有搭理她的刻薄。
小伙计拉了她一把,道:“好了,别这样。到底是客人,爷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那侍女犹在絮絮叨叨:“又不是来做生意的,算什么客人?我这是为爷分忧呢。免得一些什么货色,都想挨上门…”
我有些奇怪,我没得罪她吧?不过是找安玉宁而已,有必要这么刻薄我吗?我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们爷,就是教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对待客人,这么怠慢?”
安玉宁的政策我知道,那便是给予手底下的人最大的自由。这女娃儿,八成也是暗恋那骚包的,所以不管我是谁,先刻薄我两句再说。可是这样,实在是不成样子。我也算是这香凝园的主母,怎么容她这样放肆。
“是客人我当然不怠慢,是想找爷麻烦的,我当然也不客气…”
平儿哭得厉害,我心里越来越烦躁:“你到底去不去通报?”
她用鼻子看了我们一眼,摆明了就是不去。
那小伙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忙赔笑道:“这位奶奶别生气,小的这就去给您通报…可若是爷没空,我也没法子。请奶奶见谅。“
我不耐烦地道:“你只管去。只说柳韵要见他。如果他的架子真的这么大,我绝对不会怪罪你。”
我一抬头,是安玉宁,站在隔间的门口,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又看看我怀里的孩子,然后大步走来:“你怎么来了?”
我把哇哇大叫的孩子塞进他怀里,抽了抽鼻子,忍着哭:“没事我就不能来?我倒不知道你的架子这么大,还有这么多红杏出墙的奶奶要倒贴给你,要带着孩子来认亲!”
其实,如果是以前,我不会这样。但是今天,柳姿的事情给我的打击还没过去,我心里又慌乱,本来就是想来见他,希望能找回安稳。但是没想到一来竟然碰到这种场面,我着实是忍不住,就想哭。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哇哇乱叫的孩子,不禁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添了这么大一孩子…”
我气得想抽他:“安玉宁!”
“嗳!”他立刻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凑过来,道,“怎么了?叫得这么好听?”
我在一边擦眼泪。
他在那边教训伙计:“香凝园的规矩很少,也很松弛。如果连这么一点儿规矩你们都守不住,我还留你们做什么?”
“爷…您也没说过,小夫人会来…”
“就算不是小夫人,就可以这么怠慢吗? ”
“爷,您别骂小红,这事儿都是我的错…”
“你倒是够义气。你当然也有错,只会惯着她,让她撒野,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还有没有把香凝园放在眼里?吴管家,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两个人,一个都不落下。”
眼看他大发脾气,平儿哭得更大声,我连忙去把平儿抢回来,哄了半天只是没用。我恨恨地跺了跺脚:“我回去了!”省的在这儿添堵。
骂这么大声,还不是骂给我听。敷衍我吧,他就。
他连忙拉住我:“小韵!”
我不耐烦地道:“平儿哭的厉害,可能是肚子饿了,我要带她回去找奶娘。”
他一愣,指着我怀里的孩子,道:“这是你姐姐的孩子?我还以为…”
我白了他一眼:“以为什么?”难道以为真的是我生的?
他呐呐地道:“我以为…是你从哪儿捡来的…”
闹腾了一阵子,他似乎发现了我的暴躁,便带着我上了马车,把我送回去。平儿终于安静下来。我也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
“…舅舅,你说,姐妹俩,也可以背道而驰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摸摸我的头,轻声道:“你们之间有误会。”
“那我能不能去对她解释?”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小韵,你还年轻,你不懂得,有些事情,越解释是越没有用的。你不如顺其自然,等着她自己想通。”
“可是,我一想到她那样,就觉得好难过…”
“别难过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老太太已经死了,你怎么去跟一个死人斗?”
的确,人已经死了,在她心里留下了这么惨烈的一笔。而我安然无恙。
这就像看烂了的肥皂剧,处境更悲惨的那个,总是容易得到同情。何况,她一直跟老太君呆在一起,而和我已经生疏了很久。
她只是惦记着我笨而已,怕我不会照顾自己。可是我突然从一个弱者的位置,变成是助纣为虐的坏蛋。所以她再也不要管我了。
我闭上眼,挨在安玉宁怀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你,怪我么?”
我摇摇头,道:“这还不算地狱。”
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目前我们面临的危机重重,他当然没有时间陪我耗。把我送回家,就匆匆忙忙地又赶回去了。我把平儿交给奶娘,自己坐在屋子里,托腮沉思。
第九十五章:好消息坏消息
昨夜滚完床单,我问起那京城之事。安玉宁曾经咬牙切齿地对我说过,一定是背后有人捣蛋。如果他手里有足够的资金,一定会狠狠地咬死他。
我当时就想,他那么有钱,还缺资金?便问他要多少。
他很平淡地道,大概一二千万就够了。
我就雷了…
这天朝国库,一年的收入好像也就几千万。他要这么多钱去干什么?我问他,他笑得猥琐,只道,是用来贿赂高官。
我当时就想,他怎么成了这么腐败一孩子了。
可是,回头我就开始想,要去哪里找这一二千万?
安玉宁当然能拿的出来。可是,用一句专业术语来说,他拿不出能周转的资金。如果真的要拿出这笔钱,那就必须要冒着大动血本的风险。
如果动自己的老本,那就算挨过这一关,若是有人心怀不轨,趁机打击已经虚弱不堪的他,到时候简直没有还手之力。
所以,这笔钱要怎么办?
我突然想起来。柳姿手里有宝库的钥匙。那可是安家囤了几代的老本…一二千万,应该有。
可是,柳姿她…
她不会给我。而我也不愿意设计去骗去抢。
莫非真的要我在老公和姐姐之间做选择?
太狗血了吧。
我心里忐忑,有人来报,说安五夫人要见我。前几天我一直装病在屋子里呆着,今天得到安玉宁的恩准,可以出门。再说我病了,谁信?
所以安五家的婆娘就找上门来了。
我只得抖擞抖擞精神,道:“请五嫂进来吧。”
安五夫人带着安梓婷,一见了我就一副笑脸,穿着缟素,这个笑容未免太灿烂了点。她上下打量我:“怎么,小韵儿,可安好了?”
我只得站起来,笑脸相迎,道:“嫂嫂,我好了的。”
她坐了,忍不住又要抹眼泪,道:“听说你是为了老太君的事情,伤心过度…嫂嫂知道你有孝心,可是自己的身子,还是要顾的。”
我都嘴角抽了抽,低着头不说话。
安五夫人也不以为意,只道:“可这安家毕竟不能无主。我和你五哥在这儿呆的事情不能长,奔完丧就得赶回去,你也是旁支的主母,也该出个主意才是。”
我漫漫地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罢了。说什么主母,才是要让人笑话呢。想来,五嫂是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安五夫人欲言又止,先左右看了看,才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嫂子跟你说体己话,这安家的小子们,没一个顶用。再说的大逆不道一点,你几个大哥,也不行。”
我望着她不说话。
她颦眉道:“我看,就是姿丫头还顶事一些。只是,云蔼这孩子年轻,辈分又小,排行也靠后。光得你五哥,是撑不起他来的。回头,你劝劝玉宁,让他出点力。”
我的眉心一跳:“五嫂这是中意云蔼了?”
安五夫人道:“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可不能没了指望。云蔼虽然没有姿丫头能干,但还算懂事。只要让他做了家主,由姿丫头掌家,也算是了了老太君一个心愿。”
我差点要尖叫。
如果让安云蔼做了家主。那柳姿掌家,那不可避免,柳姿和安玉宁迟早要正面交锋。那我不如去死算了!省的夹在中间当炮灰!
安五夫人仿佛一点也没有发现我心中的波澜,还在忧心忡忡地道:“能不能撑起这份家业,还是要看姿丫头和云蔼,顶事不顶事了。”
安五夫人走了之后,我又坐了一会儿,才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安玉宁一回来,我就急着跟他商量:“舅舅!”
他本来像个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串,看我这样,便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安抚地把我抱起来:“怎么了?”
我急得语无伦次,连比带划地把今天安五夫人跟我说的话说给他听。
他眯起了眼睛,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是这个意思。”
“…舅舅,怎么办?”
他想了想,道:“你别急。他们有办法把云蔼拱上去,我就有办法把他拉下来。”
我直想咬他:“你知道我最急的就是这个!”我最急的可不就是安玉宁要和柳姿对上。
他捏捏我的手,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能弄明白你姐姐怎么想么?”
他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你想想看,你说你姐姐亲老太君,我也觉得这不假。可是你觉得她会亲安家吗?她把女儿交给你,就是不想让女儿趟浑水,也就是说,她确定你是安全的,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我愣住。对啊,柳姿如果恨安玉宁。一心要帮着安家来打垮安玉宁这个野心家,那怎么会把自己的心头肉交到我手上?这,说明她并不是要和我们对立啊。
安玉宁笑着亲了我一下,道:“聪明的好孩子。你再想想,她跟老太君这么亲,可是安家的其他人,跟老太君,亲吗? ”
老太君重病的时候,这群白眼狼是什么样子,柳姿通通都看在眼里。还亲,亲个P。她必定也对这群人心怀怨恨。
可是,难保她又会为了完成老太君的心愿,而决定去保这群人。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玉宁想了想,道:“这个,你要自己去跟她商量。不过我这里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还有坏消息?
他却带着笑意,道:“有人向皇上奏请,取缔杭州织造一职,改立江南织造,统管江南一代。”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要是放在现代,这可就是恶意并购啊!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安玉宁这个小鱼。是要被吃掉了…
他安抚地摸摸我的头,轻声道:“你别急,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我磕磕巴巴地道:“什么好时机?”
他亲了我一下,道:“圣上还没有喻示。不过我知道江南总织造已经开始向我们这些地方皇商出手了。他是想在喻示下来之前,把我们都牢牢掌握在手心里,到时候一脚踢掉。”
我听的迷迷糊糊:“这算什么好消息?”
意思就是对方已经十拿九稳要吞掉这些小鱼了,张口之前,先抽筋剥皮上点佐料以方便用餐。那这算什么好消息?
安玉宁很耐心地循循善诱:“你想,江南最富庶的地方是哪里?”
我想了想,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扬。自然是苏州和扬州。”
他笑道:“聪明。那你说,总织造真的要下手。会向哪里下手?”
我惴惴地看着他,不就是他这条小鱼吗?他是被吓傻了吧?
他好笑地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琢磨着,应该怎么安慰他一下。
他含住我的耳朵,舔了一下,道:“我告诉你,我打算设个套子,让那个老狐狸装。喻示还没有下来,他现在做的一切,我们拦不住。可是,要是他帮我们把麻烦解决了,我们再赖账,你说他有什么办法?”
我的眉头慢慢松开了。这就是默认啊…
江南织造的设立是大势所趋,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对某老狐狸的所作所为就是默认态度。苏杭富庶,他当然会率先对杭州下手。那到时候他接手过去之后,发现这扬州织造给他留了一个烂摊子。
他官大气粗,自然会把这些事都摆平。虽然也要付出一些功夫,但是他绝对舍得。江南总织造,说白了就是总理江南地区皇商的一个官员,有的时候还不如皇商有钱,吃香。如果让他做了江南织造,虽然只去了一个字,但是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他本身就摇身一变成为皇商,而且是江南地区唯一的皇商…
那可真是躺在金子上打滚的活计。
可是前面说了,皇上的喻示还没下,这都是默认。默认的最大意义在于什么?在于反悔起来就翻脸不认人。等他忙活完了,如果皇上的喻示,并不是大势所趋的那样…
那这只传说中的老狐狸,可真就是,白替别人养了孩子了。安玉宁不费一丝力气,就能重新高枕无忧的把扬州织造的位置重新坐稳。
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不禁忧心忡忡:“舅舅…你觉得那个老狐狸,会这么傻吗? ”
他捏捏我的手,漫不经心地道:“不会。所以要设套子给他装。”
我继续忧心忡忡:“你怎么知道,皇帝老儿的喻示,一定跟别人想的不一样…”
他眯起了眼睛,笑了一声。道:“再想办法就成了。”
“…”能有什么办法,想到人家皇帝老儿头上去?
我想了想,怎么想都觉得冒险,这要是闹不好可是要鱼死网破的。而且…
“你失职在先,难道那老狐狸不会咬你一口,让你提前滚蛋?”
“话说的这么难听”,他敲了敲我的头,道,“所以,我还是头疼的很。得拿钱去收买那些硕鼠。”
…说到底,还是钱啊。
钱钱钱,有钱没钱,嫁个老公好过年。老公已经有了,年也过了。可是没钱怎么办?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这里需要的钱如果都化成分,那必须能把我埋了…
他捏捏我的脸,笑了,道:“在想什么?”
我撅着嘴,道:“想钱想男人。”
他微微一怔,随即失笑:“你是在诱惑我么…”
我忙按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警告他:“整天滚床单是不对的!”
他嗤了一声,道:“我才不管。你是我娘子,被翻红浪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啊~”
我实在搞不过他,只得脸红地拼命抓住他的手。其实如果能给他解压,我是不介意再让他啃几次。可是,我听说,那个太频繁…似乎对身体不好。而且我们每晚都是累急睡去,只会做最简单的清理。有的时候,我那里,还真有点,不适…
他会不会X尽人亡我不知道,可是,我还听说,那个,可能会引发妇科病…而我,好像这个月,没来月事…
别扭了两下,他只得无奈地道:“你就这么不愿意?”
我的脸红红地,巴在他耳朵边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当然,我还没这么不要脸,真的把什么都告诉他。只是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对他的身体的关心,希望他不要“劳累过度”…
“…”他有些愕然,一脸想笑又拼命忍住的表情,“你想的,倒是多…”
我坦然地道:“那是的,你只图痛快,我还是要多想的…”说是这么说,也的确尽量坦然。但是这脸,还是红了。
他无奈地道:“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只得老老实实地道:“我这个月,没来月事…”随即又觉得横眉倒立,“难道你没发现!”
他迅速把我抱起来放去床上,拉过被子盖起来,然后一路狂奔冲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半点不拖泥带水,简直有雷霆之风…
我目瞪口呆地坐在床上,简直不敢相信,我嫁了一个超人老公…
等到他带着一个中年妇人冲回来,一脸紧张地回到我身边,我还没有从那种雷到的状态恢复过来。
他急得直喘气:“李,李婆,你快看看,小韵她…”
我狐疑:“我怎么了?”给我请了妇科大夫?
他突然一拍脑袋,又跳起来:“我再去请个大夫来。”说着,又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已经入夜深了。他这是发什么疯?要看大夫也要等明天吧。
李婆笑眯眯地道:“小夫人不要急。你这个月,没来月事?”
我纳闷地点点头,道:“是啊…也不是,我估摸着,大约是晚几天才来吧。”
李婆的眼睛瞬间发亮,道:“小夫人的月事,一般是什么时候?”
我呐呐地道:“大概是初八初九的样子。”
李婆突然变得有些紧张,道:“以前曾推迟过么?”
我想了想,道:“很少的。基本上没有。”
“那小夫人,可觉得有哪里不适?”
我欲言又止。
李婆是安府御用,资深稳婆,俨能不知道我心中所想,马上就巧言安抚我:“小夫人莫害臊。老身做的就是这个活儿,有什么,都可以对老身说的。”
。 第九十章:喜讯。从此带球跑。
我的确怕得那个病。做了两下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呐呐地说了出来:“我,我相公他…”我很委婉地表达了一下我老公需索无度,导致我经常性的某个地方不适。以及不适的具体症状…
李婆却不像我隐晦,很直接也很彪悍:“那,小夫人觉得吃不消?”
“…”我脸红,点了头。
她一脸的正派,继续说着那些雷人的话:“那是爷不怜香惜玉,弄疼了小夫人?”
“那倒没有…”我还没有从深更半夜地突然被一个稳婆的盘问中缓过神来,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着实让我很吃不消,想了想,我又觉得机会难得,索性还是实话实说,“疼,还是疼的…不过不常有。”
“那小夫人可曾弄伤过筋骨?”
我仔细想了想,有一次腰疼了很久,算不算?咬了咬牙,道:“这是没有的。”
稳婆又问了几个让我面红耳赤的问题,最终下了结论:“爷虽然疼爱小夫人,却也是有分寸的。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不会让小夫人真的有了什么不舒坦的地方才是。”
我想了想,道:“那是我自己的身子底子不好?”不对啊,我是个热爱运动的好少年啊,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有些阳虚的情况。我把这个想法,又对李婆说了。
李婆道:“阳虚是不妨事的。大夫没来,老身也不敢乱说话。”说着,她笑了一笑,道:“说不定会是个好消息呢。”
我两只耳朵都要竖起来:“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这个时候,安玉宁已经带着大夫进来了。跟带着稳婆的时候不同,这次他是很淡定的慢慢踱进来的。
大夫要来给我把脉,突然被他止住。
我颦眉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
安玉宁的脸色有些阴沉,甚至有些吓人。稳婆看了他一眼,胆战心惊地站起来,自己退去了一边。
我有些吃惊地掀开被子要坐起来:“你到底怎么啦?”
他倒是没有对我发脾气,而是很淡定地任我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他,伸手摸摸我的脸,道:“为夫知道你心里急。不过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什么啊,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我不自然地哆嗦了一下,落在两个别有用心的人眼中,让他们纷纷揣测出一堆古怪的意思来。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安玉宁突然心情不好,于是便摆摆手,道:“劳累二位跑一趟了。你们请先回去吧。”
那大夫和稳婆互相望了一眼,终于还是下去了。
直到他们出去,下人关上了门,安玉宁的脸色才稍缓一些。
我有些哀怨。我被他吓得不轻。但是我知道他这个样子一定是心里有事。我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只顾自己不痛快。于是眼巴巴地看着他,道:“舅舅,你到底怎么了?”
他拉着我的手,坐到床边,脸色还是比较难看,但是眼神中又有了一种忧心的意味,只替我轻轻拂开发丝,低声道:“小韵,你可能有了身孕。”
“!!!!!!”
我发现我最近被雷到的时间越来越多,这一下更是里嫩外焦七荤八素,就差没从床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