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忿然转身怒道:“康宜文,我之前的话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嘛,你难道还想要听第二遍嘛。那我再次清楚的告诉你,我受够了现在的生活,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你给我一张放妻书,甚至休书都行,只要能让咱们俩人脱离关系就成。
往后,咱们俩人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会再给你们家添灾添难。而我也不用再受那些乌七八糟的窝囊气,你可以去娶有福气的姑娘,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你为何不能成全我?为什么?”
她每说一句话,她自己和康宜文俩人的心上同时被火煎着。
康宜文眸子里在冒着火,用力一拉,将晓娴拉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搂住她,咬牙切齿道:“沈晓娴,我不管你有没有其他心爱的男人,你既然嫁了我,只能有我一个男人,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去找其他男人。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行。”
将眼泪忍回去,顿了下后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我们康家受了很多委屈,是我没用,没有好好保护你。你放心,等爹的身体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去找爹,还你一个公道的。好不好,别再说这些话来伤我,我…我真的好难受,我不能忍受其他男人拥有你,不能,坚决不能。”
他的声音在哽咽,浑身如同在炭炉中烤着,撕心裂肺的痛。
晓娴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好后悔当初留下的决定。初识康宜文,对他是毫无感情的,而现在,对他已动了心,想要潇洒决然的离开,真的好难好难。
听着他声声含泪的倾诉,任是铁石心肠也会难受,何况她并非真的心如铁铸。
留下,意味着将要继续忍受秦氏之流极品的折腾;离开,会伤了爱自己的人,自己这颗刚刚复苏的心会再次碎裂死去。
到底该怎么办,何去何从,她又有些为难了。
合上眸子,认真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反正已经心死过一次,又何惧再来第二次,还是离开吧。离开后,康宜文短时间内也许会伤心,时间久了,等他重新娶了其他的女子,在其他女子的柔情蜜意中,他就不会再记得曾有过自己,又何来伤心。
嗯,离开!
她用力的推着康宜文,声音冷冽道:“康宜文,你别说这些幼稚如孩童的话好不好,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我又没让你喜欢,那是你活该。反正我现在就是想要离开,我的心已不在这里,你留着我还有什么意思,放手啊。”
康宜文真想将晓娴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她就不会再说这些伤人的话来,之前是被她给气糊涂了,刚刚一路行来寻她时,他也认真想了想晓娴与他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认为晓娴有其他心上人的可能性极小。
他知道她想离开,只是因为无法忍受秦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与羞辱。
“娴儿,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你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康宜文搂她更紧,语气坚定,不在乎她的恶言恶语。
晓娴顿感无奈和无力,好累,声音带了乞求:“康宜文,求你放手吧。”
她真是没想到会遇上如此死脑筋的男人,天底下又不是女人都死光了,自己只是自私的女人啊,只想安静的过日子啊。
“晓娴,宜文,是你们吗?”正在俩人僵持不下时,康庆昌焦急的声音传过来,而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两声咳嗽。
听到康庆昌的声音,晓娴心里闪过愧疚,没想到这事竟然惊动了康庆昌,他才受过气,身体还没好呢。
康宜文则有喜色闪过,忙松了晓娴,高声应了:“爹,是我们。”而后拉着晓娴迎上去。
正在奔跑的康庆昌松口气,心里提着那颗石头终于落了地,暗道一声‘菩萨保佑’,脚步放慢了点儿,捂着胸口又咳嗽了几声。
康宜文注意到晓娴脸上闪过不忍之色,暗暗欣喜,也许爹能说服她留下的,也只有爹能让娘低头。
“晓娴,你这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吓死爹了。丫头,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爹啊,为何要大晚上的一人跑走,要是遇上什么歹人,那可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爹这条老命也不要活了。”康庆昌一见到晓娴,立马哽咽着说道,并抹了下眼角,既后怕,又高兴终于找着了她。
晓娴内疚得要死,让康庆昌如此担忧,真是不安。
“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您身体不好,怎地来了?”晓娴垂头道着歉。
面对康宜文,她可以硬起心肠说冷言酸语,可面对真心爱护自己的康庆昌,她无法说伤人的话。看到康庆昌,有种看到自己爸爸的感觉,好想扑进他怀里好好哭一声,以泄心中的委屈。
“爹,晓娴,外面冷,爹您的身体又未全好,咱们还是先回铺子歇歇脚再说吧。”康宜文知道这事非一言两语能解决,且康庆昌看着也很累的样子,忙提议。
康庆昌和晓娴俩人都同意了,康庆昌一边走一边说了他去晓娴家的缘由,他知道晓娴受了委屈,想去劝劝她,谁知遇上这事。
他很庆幸自己过去了,不然,康宜文只顾着伤心,而忘记去寻晓娴,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晓娴听了他的叙说,心里除了愧就是疚,让身体不好的康庆昌为自己担心,实在是自己的过错。
她拿出钥匙打开铺子,三人走进去,点了蜡烛,在铺子里坐下。
晓娴想了想,不等康庆昌和康宜文开口,她面向康庆昌率先开了口:“爹,对不起,这些日子让您替**了不少心,受了很多气,这让我很不安和内疚。经了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些令人不堪回首的事,我认真想了想,我的性格,决定我真的不适合在康家继续生活下去。
所以,请爹能谅解成全,让康宜文给我一纸放妻书,如果放妻书不行,给我休书也成。只有这样,康家会安生下来,我也会轻松解脱,望爹成全,对不起。”
她脸色虽平静,却难掩眸底的痛楚,话说完后,她起身站起来,郑重的向康庆昌低身行了个大礼,感谢这些日子对自己的照顾和爱护。
康宜文心阵阵揪痛,晓娴为了能离开自己,竟然能休书都能接受。他清楚记得,当初晓娴要离开时,提出的是要放妻书与自己和离,并与秦氏据理力争不要休书。而如今休书都行,只为了能离开自己,离开康家,由此可见,自己和康家欠她太多,令她伤透了心。
他双手紧紧攥起,握成了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恼自己眼睁睁看着晓娴受秦氏欺负,却无能为力,以至于伤透她的心。
康庆昌则大惊,之前还以为因秦氏为难晓娴一事,康宜文与晓娴俩人回家后争吵了,而后晓娴一气之下跑了出去。现在才知晓娴竟然是生了与康宜文和离的心思,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他从晓娴与康宜文俩人平日言行举止中瞧出,他们俩人其实感情是极好的,康宜文对晓娴更是极为中意的,这让他倍感欣慰,之前还担心康宜文不能善待晓娴,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俩人还高兴的在给自己说开铺子事,可现在却说要和离,都是因秦氏而起啊。
死老太婆,你看看你造的什么孽哦,孩子们都快要被你给逼死喽!娶了这样不讲理的女人为妻,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正文 第151章 骑虎难下
第151章 骑虎难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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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骂完了秦氏后,康庆昌赶紧起身,哆嗦着双手扶住晓娴的胳膊。
他红着眼睛道:“孩子啊,是爹对不住你啊,更对不住你父亲啊。当初你父亲仙去之时,我曾许了承诺,等你和宜文成亲后,我一定要像待女儿一样的待你,照顾好你,让你开心幸福的在我们康家生活下去。可现在,你不但不开心,反而还要常常受委屈,是爹的失职啊。”
晓娴赶紧摇头:“爹,这与您无关,只怪我无能,做得不够好,无法与婆婆和睦相处。因为我,家里已经闹得人人不快,我不想再继续这样过下去。爹,我真的累了,我只想过安静简单的日子。”
她只觉浑身无力,想好好睡一觉,是真的累了,睡醒了之后,再从头开始。
康庆昌长叹一口气,正色道:“晓娴,别说这种丧气话,爹不爱听,也不想听。婚姻乃是大事,你与宜文之间的亲事当初是我与你父亲一起定下的,如今你要离开康家,是不是在指责你父亲与爹的不是啊?是不是在怨我们当初做得不对,不该这下这门亲事,不该让你嫁宜文为妻?”
“爹,您别误会,我不是这意思。”晓娴忙摆手,这种事怎么怨得康庆昌和沈父,只怪自己与秦氏八字不合。
“不是这意思最好,晓娴,你就再听爹一次,好好的与宜文过日子,莫要再生这些傻念头。而你所受的委屈,爹不会让你白受的,明天我就让你母亲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给你赔礼。”康庆昌拍了下桌子说道,以示心中对秦氏的不满。
“爹,不用了,没有那必要。”晓娴依然摇头,相信秦氏会改正,宁愿相信猪会上树,狗会开口吐人言。
康宜文一直盯着晓娴,希望看到她点头,可他失望了,他咬牙走过来。
“晓娴,难道我在你眼里真的是如此的不堪,让你没有丁点儿的不舍嘛,你为何不能再相信我,再相信爹一次呢。”康宜文乌黑的眸子里泛着潮气。
晓娴不看康宜文,将眼睛看向他处,冷漠摇头:“是的,我没有不舍,这种事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无法解决本质的问题。因为症结就在于我,在于我新婚之夜突然昏死过去,变成了不祥之人,这已成事实,无法去改变。”
“咳咳…”坐在他们对面的康庆昌,突然掩嘴急促的咳嗽了起来,一声大过一声。
“爹,你怎么了?”晓娴和康宜文俩人异口同声问道,面上都带了担心之色,并起身跑过去替康庆昌抚着后背。
康庆昌用力的推了下康宜文,伤心道:“我不用你们管,晓娴啊,现在看来,爹是无法劝你回头喽,爹无用。如其过几年下去找你父亲时挨骂,还如趁早下去与他做个伴,反正我现在也没啥脸活在这世上,没脸去见你母亲,早死早安心。”
话说完后,他就佝偻着背脊站了起来,一边捂胸咳一边步伐不稳的向铺子外面走去,嘴里还在念叨着:“早死早安心啊,我老喽,说话也没人听了,活在世上也无用。说的话儿子不听,现在媳妇也不听,活着就是个笑话啊,还是死了清静,省得给家里人丢脸。”
他走得很慢,背影在晕黄的烛光下,显得单薄而又萧瑟,看着让人心疼。
晓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夺眶而出。
康宜文看着如牛一样倔的晓娴,既心疼又生气,此时也顾不上她,忙追上正准备出门的康庆昌,拉住他的胳膊:“爹,您去哪儿啊?”
“滚开,不用你管,没用的东西,连自个儿媳妇都留不住。放心,我不会死在家里给你们丢脸,杨家塘又没上盖子,我去那儿总成吧。”康庆昌用力甩下胳膊,冲康宜文吼着。
“爹,您不要这样,求您了。”康宜文声音哽咽的求着。
康庆昌伤心绝望的话语如同一颗重磅原子弹,击中晓娴的心,好不容易垒起了坚硬防护墙瞬间轰然倒塌,她抹了抹泪水,哑声道:“爹,我听您的还不成嘛,您别生气了。”
她这话一出,康宜文立马惊讶发现康庆昌脸上痛苦之色散去,背也不佝偻了,也不咳嗽了,眸子重新亮堂了起来。
“晓娴,你没骗爹,你愿意听爹的话?”康庆昌不放心,立马转身面向晓娴,追问了一句。
晓娴点点头,能不答应嘛。
“呵呵,太好了,爹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康庆昌卸下沉重的担子,爽朗的笑了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重新在先前的凳子上坐下。
康庆昌这好的也太快了吧,晓娴满脸疑惑的问道:“爹,您没事了?”
“呵呵,没事没事,你们放心吧,我身子骨儿还硬朗得很,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再说了,我还没抱上你们替我们康家添的孙子呐,我怎么舍得去死。”康庆昌笑容满面的答道,神采飞扬着。
康宜文也松了口气,忙走过来说道:“爹,您刚刚那样子可真是吓死我的,往后,您可不要再生那样的心思。”
“哈哈,我要不是那样儿,晓娴会答应嘛,傻小子。”康庆昌轻瞪了下康宜文,乐滋滋道。
这下子晓娴和康宜文俩人才算是恍然,原来康庆昌是装的,只是为了博晓娴的同情。
康宜文开心之后就是感动,爹为了自己,竟然想出了这样折磨他自己的法子,哎,可怜天下父母心!
晓娴心中是五味杂陈,并不轻松,刚刚的确是被康庆昌的样子给难住了,才点的头。可一想到还要继续与秦氏打交道,就头皮发麻,真心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很烦。
但也不好意思再反悔,若那样,自己倒成了个不知好歹的人。
“爹,对不起,让您费心了。”饶是这样,晓娴还是很感谢他为了她,如此的费尽心思。
“呵呵,其实这也是你心肠软,你要是狠心,真的不顾爹的死活,任由爹向杨家塘走去,那爹可真是骑虎难下喽,哈哈。”康庆昌笑着应道。
这倒也是实话,刚刚要是晓娴始终坚持不点头,他话又说了出去,到时肯定不会真的跳塘,但脸上或多或少有些难看。
晓娴哪里知道康庆昌真实的心思,只是想着,昨天他正好被康宜富气了一顿,现在又出了这事,担心他真的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些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儿来。
“爹,我想往后就住在铺子里,您看成吗?”晓娴神色有些凝重,眉眼之间的笑容很勉强。
康宜文想说不行,但康庆昌先摆了摆手道:“晓娴,爹晓得你的心思。其实刚刚我的话只说一半,今晚我去你们家,还想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我准备分家。”
“分家?”康宜文和晓娴俩再次讶异的同声问道,这是个好消息,起码对晓娴来说是。
康庆昌郑重的点点头:“没错,昨天你大哥的事情过后,我躺在床上细致想了想,你们都大了,各有自己的想法,还是分开过比较好。
只是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后来你母亲又为难晓娴,让我拿定了这主意,这个家是一定要分的。这样一来,你们俩就不用再担心你母亲那张碎嘴了,也希望你大哥当家后,能晓得当家的不易,体谅我们的苦处。”
“爹,娘同意您的意思吗?”康宜文追问道。
整个镇上,分家过日子的并不多,外人可能会说分家的人家兄弟不和,才要分开过。担心秦氏会不答应,嫌丢脸。
“这你们不用担心,她肯定会答应的,不光如此,我还要让你母亲给晓娴赔礼,往后她要是再拿那些破烂借口为难晓娴的话,我就让她滚回娘家去,省得一天到晚闹得家里不安生。”康庆昌挥了挥大手,将此事给定了下来,定在正月初八晚上分家。
晓娴没有说不用秦氏赔礼,默许了,暗求上天保佑分家后的日子能过得安稳消停些。
三人出了铺子,发现整条街上其他的铺子都已关门,只有街道两旁的灯笼还在散发着晕黄而又温暖的光芒。
当康庆昌到家时,发现康家其他人正在寻找他,见他回来,大家松了口气。其他人打着哈欠去睡觉,秦氏自然冷着脸问缘由。
康庆昌只是平静的说和晓娴他们俩人去看铺子,回来迟了,而后让小莲热了饭菜。
康庆昌吃完饭,洗漱之后回了房,让康宜财去东厢房唤秦氏过来。
“等会儿再睡,与你说两件事。”康庆昌坐在床沿上,沉着脸说道。
秦氏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道:“困死了,有事明儿再说吧。”
“不成,这事必须今儿说。”康庆昌郑重的摇头,不容秦氏置疑自己的决定。
秦氏无奈,只得也坐在床沿上,嘴努了努:“说吧。”
“第一,我决定正月初八分家,第二,明儿我会将分家一事和孩子们说说,到时,你要当着家中所有人的面儿给晓娴赔礼,且要承诺从今往后不再寻这种或那种的借口去为难晓娴。”康庆昌说道。
“什么,分家?给沈氏赔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同意。”秦氏立马跳了起来反对着,如同尾巴被踩了一样。
“行,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明天就给我回娘家去。两条路,你选其一。”康庆昌早就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立马说道。
正文 第152章 折磨
第152章 折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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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庆昌不容商量的口吻让秦氏深感伤心,伤心之后就是恼恨。
她怒拍着床,鼓着眼睛开始数落起来:“康庆昌,你这老东西,你良心被狗吃了啊,有话你为何不能好好说,为何要说出这等伤人心的话来。想我秦兰花嫁来你们康家二十多年,辛辛苦苦的替你养儿育女,就连月子…”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你后面想说什么我很清楚。”康庆昌立马打断了秦氏的数落,后面的内容他已经听得耳朵快要起茧子了。
“老婆子,你可知,为何我能容忍你这张碎嘴到现在?”康庆昌反问着秦氏。
话把子被打断,心里的委屈没诉说完整,又被康庆昌骂碎嘴,秦氏可谓是怒火中烧,眼珠儿差点凸出眼眶。
“哪个嘴碎,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大家,又不是为我了自己个儿。你自己凭良心想想,家里好吃好喝的,我是不是都先仅着你和孩子,我什么时候一人霸着吃独食了,太没良心了你…”秦氏又如机关枪似的,一阵火力凶猛的扫射着。
康庆昌暗暗抚额,再次打断她:“你能不能听我将话说完,还让不让人说话。和你说实话吧,我能容忍你到现在,就是念在你为这个家的确付出了不少,并没有享到福,我心里有愧。
想当年,我不在家,为了抢割田里的稻子,你上午生了宜贵,下午就下田,这件事儿,不用你提醒,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儿,我是感激的,感激你为我们康家辛苦的劳作。
现在孩子们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天天在一起过日子,难免会有磕碰。且我们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轻松点儿了,所以我想将家分分。我们暂时带着宜武、宜财和宜英三人过,过些日子,等宜武成亲后,我们再将他分出去。
家一分,你的活儿就会少许多,又有了小莲的帮忙,家里的活儿基本不用你动手,你还不享福。等再过几年,宜财和宜英都成亲了,咱们俩人过,跟前有小莲伺候着,多好啊!”
康庆昌极力给秦氏描绘着美好的生活,让秦氏一时之间也有些向往。如今一大家子十来口人,每天光吃喝拉撒浆洗晒,就够她忙活了,马上田里的活儿又要忙起来,家里家外,到时可真是忙得一刻都不得歇。
“你说得倒好听,要是其他人晓得咱们分了家,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笑死。”秦氏撇着嘴说道,只是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康庆昌前面的贴心话,让秦氏也有些感触,她一直以为康庆昌不体谅她的辛苦,原来他心中还是有数的,有些欣喜。
康庆昌瞪了她一眼,反对道:“谁爱笑,就笑去,管这些事儿,只要我们家里过得太平就成。”
“这事容我晚上好好想想,明日再和宜富、宜贵他们商量商量。”秦氏想了想后,让了步。
“这事我已决定了,明儿倒可以与他们俩说说,顺便商量下如何分最妥当。对了,还有给晓娴赔礼一事儿,你决不能马虎。”
“给沈氏赔礼,那不可能,还真是反了天,哪有婆婆给媳妇赔礼的。”秦氏立马瞪眼睛反对。
康庆昌叹气道:“老婆子,你要是没做错,能让你赔礼吗?咱们都是养儿育女的人,你怎地心就那样狠啊。晓娴的能干,我们可都是瞧在眼里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别再跟我提什么不祥之类的闲话,我不信那个邪。
当年要不是元林兄救了我,我早就命丧雪坑了,剩下你们孤儿寡母的,看你们怎么讨生活。不说晓娴父亲与我关系非同寻常,你也得考虑宜文啊,他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如今晓娴与宜文已经成亲,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应该也能看得出,宜文对晓娴很上心的。你这样待晓娴,让宜文怎么想,他心里不难受吗?你可不要作,到头来失了一个好儿子,你就后悔吧。”
“宜文也是个逆子,这书白给他念了,天天为了沈氏与我对着干,太不像话了。”秦氏又骂拍了下床嚷道。
“宜文那是帮理,你要是做得对,你会不向着你嘛。这事,你也好好想想,明天要是想不通的话,就回娘家想去。我希望家里安生些,也想多活几年,别一天到晚尽整这些破事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去睡觉吧。”康庆昌烦燥的挥挥手,不给秦氏反对的机会了。
秦氏知道康庆昌的脾气,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主意,气咻咻的回了林氏房间,冻得直跳脚的康宜财赶紧跑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