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齐常新再次砸了茶盅。
这让期待答案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心里皆想着他又发什么神经病,难道这位姑娘是提都不能提的仙女?
齐常新指了指冷美人,冷笑着冲齐正宁他们骂道,“你们还有脸问蓉蓉是谁,要是没有蓉蓉,老子要么还疯着,要么早就死了。
蓉蓉是本侯的救命恩人,是咱们安宁侯府、是你们所有人的大恩人!”
冷美人救了齐常新,怎么回事?
众人眼神或诧异或震惊或怀疑或费解,齐唰唰的看着冷美人。
齐正致不由问道,“父亲,去年准备去看您时。儿子听母亲说有位得道的高僧能治您的病,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位姑娘又救了您呢?”
齐常新恶狠狠剜了几眼马氏,压下满腹的怒气解释道,“蓉蓉医术高明,只是因她年纪小,担心说出来我们不信她。就让高僧出面。高僧是蓉蓉的师叔。
在山中治病近半年功夫,没见你们一人来看望,幸好有蓉蓉细心照顾。我才能恢复得这样快。”
原来是她治好了祖父的病,她的师父是谁呢?
齐妙不由多看了几眼冷美人。
齐常新的手指依次从齐正宁、齐正静、齐正致几人面上依次点头,继续骂道,“你们三个不孝的逆子。我辛苦的将你们养大,供你们读书。帮你们谋前程,当我病了以后,你们是如何待我的?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生病之前我是不相信的。现在我信了。
老子病了之后,你们嫌麻烦,竟将老子孤身一人丢去那荒郊野外。由着我自生自灭,一年到头也没看我两回。你们这一个个书读进狗肚子里了?良心也被狗吃了吧…”
齐正宁三兄弟被骂得哑口无言。
父亲说得是事实,他们的确没有尽为人子的孝道。
骂完儿子后,齐常新的视线又转移到柳氏、杨氏和沈氏三人身上。
他拍了拍桌子继续骂,“还有你们仨已经犯了七出之条的不孝,我生病三年,身为儿媳妇,你们可曾侍疾过?
我还怀疑这三个逆子不去山庄探望,全是你们挑唆、阻止的,我随时都可让这三个逆子休了你们。”
稍顿,他又刻意指着沈氏骂,“特别是你沈氏,不仅不孝还善妒,不然老三这些年不会连个通房妾室都无,第一个要休的就是你。”
沈氏面色坦然。
对安宁侯府她早就不在乎,只是想要休她倒也没那么容易,只能是和离。
齐正致急了,忙道,“父亲您误会了,卉娘温柔贤淑,嫁我十八年来,恪守妻子本份,相夫教子无可挑剔,是难得的好妻子。
是我自个儿不愿意纳妾收通房,我认为那是对爱情的亵渎!”
沈氏看了他一眼,寒凉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不管这番话是真是假,在这时候说出来显得犹为珍贵。
齐妙对父亲的恨意也消了些。
可齐常新火了。
他认为儿子最后一句话是在骂他。
因他纳了妾室,那么他亵渎了爱情。
齐常新想砸东西,却发现手边无东西可扔,只得将桌子拍得梆梆响,“孽畜,软骨头,连个女人你都怕,你还有什么出息。”
齐正致双唇紧抿,不敢再说什么。
只要父亲不再骂卉娘就好,骂他无妨。
骂够了儿子媳妇,齐常新刀子一样的眼神再次刮向齐妙,“还有五丫头你!”
齐妙面皮一紧,正襟危坐。
不知他又会数落她什么。
齐常新骂道,“五丫头你身怀医术,救这人救那人出风头,怎么没见你来为我治病?有你这种狠心肠的孙女…”
咕哧!
他骂得正欢实,众人忽然听到一声怪异的声响。
放*屁的声音!
紧接有鼻子灵的还嗅到了臭味。
冷美人的眉头情不自禁拧起。
这动静还不小,竟然盖过了齐常新说话的声音。
在这紧要的关头,忽然听到这种声音,所有人惊愕之后就是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你看我,我看他,想寻找罪魁祸首。
不过众人的表情皆是‘不是我干的’,一时之间倒也分不出真假来。
咕哧!
‘天籁之声’再次响起。
这回无人说话,屋子里极静,大家听出了声音来源的大概方向。
所有人看向首座方向。
那里只有两人,齐常新和冷美人。
马氏本该也坐在这儿,可她心情不好,就没与齐常新并肩而坐。
儿孙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齐常新很明白,一张红润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
他伸手指着众人怒喝,“你们都看本侯做什么?不是我…咕哧!”
话没说完,又有了动静。
且这回还拖了尾音,悠久绵长。
这次大家都听得清晰明白,要么是齐常新,要么是冷美人。
可人家冷美人的脸快皱成包子了,应该是被异味熏的。
齐妙憋笑快憋出内伤了。
“滚滚,都给老子滚出去!”齐常新再也绷不住了,黑着脸吼道。
他再也没有底气骂人了。
本想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谁曾想最后自己颜面尽失。
此言一出,无人再留,众人鱼贯出了屋子,个个步履匆匆。
出屋后,大家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再呼吸几口新鲜干净的空气。
屋子里那味儿可真是难闻,差点没熏死他们。
齐正宁与齐正致二人互相看看,都有些尴尬,毕竟当众出丑这人是他们的父亲。
柳氏、杨氏几人垂头扬了唇角。
她们可不会忘了齐常新是怎么骂她们,看他当众丢人,这心情可真是畅快。
哈哈!
回到海棠苑后,齐妙再也憋不住了,放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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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处处透着古怪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娇笑悦耳。
原本拧眉生闷气的沈氏,听闻女儿的笑声不由也莞尔。
她用手轻轻点了下女儿的额头,嗔道,“傻丫头,你这心是有多宽呢,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笑,当然要笑,此等大快人心之事,为何不乐?”齐妙在软榻之上快活的打了个滚,笑嘻嘻的冲母亲挑着眉。
反正屋子里也没其他人,就她和母亲。
屋外又有宝珠宝笙她们守着。
想起方才齐常新在人前的丑态,沈氏唇畔的笑意加深,这算是报应吗?
她不恨公公骂她不孝、善妒,也不恨他说要让齐正致休了她,只恨他说妙儿是‘扫把星’,这哪儿是祖父,分别是恶毒的仇人。
妙儿五岁就被逼着离开安宁侯府,说到底是侯府欠了妙儿,而不是妙儿欠了侯府。
身为祖父,不慈爱关怀孙辈也就罢了,竟还说那些子恶毒话伤人,不可原谅。
后来又说什么妙儿擅医去不医他,这也是屁话。
安宁侯府下下,除了她信妙儿的医术,还有谁相信,就连齐三郎都不信。再说了,术有专攻,可没有大夫什么病都会瞧的,妙儿不擅治疯病又如何能医你?
对齐常新,沈氏是满腹怨气。
齐妙也恨祖父,恨他当众骂母亲。
母亲是她的逆鳞,谁也不能欺负,否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方才当众出丑正是她所为,给他茶水加了点能让人不停排气的药米分,而她则提前服了解药。
等齐妙笑得差不多了,沈氏这才抚了抚她的青丝。说道,“妙儿,今儿你祖父说得那些话,你别放心上。”
“娘您放心吧,我这心宽着呢,不中听的话全当那啥放了。”齐妙笑嘻嘻的说道。
“别说那个,否则娘又想乐了。”沈氏笑着嗔。
她并没怀疑齐常新失态和齐妙有关。
齐妙又笑了笑。这才认真问道。“娘,我幼时还未离府时,祖父应该是位和蔼慈祥的长辈吧?”
这是向母亲求证幼时的记忆。
“没错。”沈氏点头。“其实在他生病之前,除了宠妾一事做得过份之外,对人对事都十分温和宽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刻薄恶毒。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齐妙轻轻点头,“听祖父今日话里的意思。十分不满这些年大家对他的态度呢,我就奇怪呀,祖父一直病得六亲不识,那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又是如何得知的?是谁说给他听的?还夸大其辞的说。
不仅如此。他对我的事情还很清楚呢,知道我懂医,治愈了几个人。”
可能是前生被人害惨了。这世她比较多疑,总觉得祖父性情大变这事没那么简单。
在内心深处。她倒希望这事是简单的。
就是祖父吃了很多苦,心中委屈得很,冲大家发发牢骚宣泄一下,仅此而已,无它!
“这些年一直是齐叔陪在你祖父左右,他对齐叔极信任,上回咱们去山庄你也见着了,病中的他只识齐叔而不识你父亲。”沈氏说道。
忽然她想起什么,讶道,“齐叔怎么没随你祖父一起回来?他从来不会离开你祖父的。”
齐妙想了想,的确没见着齐叔。
她说道,“没错,我细致想了下,随祖父一起回来的人我一个不识,全是眼生的。”
“唉,我都不识,妙儿你如何能认得。”沈氏皱眉。
不知公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带齐叔这些老人们回府。
“对啦,娘,您觉得那位叫蓉蓉的姑娘会成为祖父的姨娘吗?”齐妙有些八卦的问。
毕竟他们二人的态度有些暧*昧,不由多嘴了一句。
“这个…难说。”沈氏这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往后的日子可能有些不好过呢。
齐妙暗道。
齐常新久病大愈后回府,本来是桩天大的喜讯,可因他本人疯狗一般的态度,反倒让安宁侯府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人人自危,生怕被他乱骂一通徒添烦心事。
冷美人用了不少办法,也没能让齐常新停止‘排气’,且又不痛不痒,就没去寻其他大夫来瞧。
折腾到次日,他才停止向四周放毒气。
但已经尴尬的无脸见人。
坐在书房中,齐常新对面前的冷美人蓉蓉讪讪一笑,说道,“蓉蓉…让你笑话了。”
冷美人立即乖巧的应道,“侯爷多虑了,您难道忘了蓉蓉乃是学医之人吗,此乃人的正常生理现象,并非丑事。
蓉蓉倒不明白几位爷和夫人小姐们为何会那般表情,好像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难道他们就不曾有过?
若当真如此,那可是病呢,得治!”
不仅安慰了齐常新,又理直气壮的指责了齐正宁一群人。
这番话说得尤其认真,特别是配上她那张千年表情不变的脸,更令人信服。
齐常新心里仿佛被熨过一样舒坦。
他内心深处是知道当众如此是极失礼之事,甚至会被人骂无教养,可又有谁愿意承认自个儿失礼呢?
于是他选择相信冷美人的话,而忽略了失礼的事实。
齐常新看着冷美人,欣慰的感慨,“还是蓉蓉你贴心懂事,我这几个儿子可都是白养了,除了看我笑话外就是落井下石,从来不知道孝顺我,唉,真是悲哀。”
冷美人柔声安慰道,“侯爷您可别这样说,人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是您的儿子,不会不孝顺您的。”
稍顿片刻,她又担心的说道,“只是侯爷您将他们挨个骂了,您这是将全府的人都得罪了,万一他们要是存了什么心思,那可怎么办?”
“哼,他们敢!”齐常新眸子眯起,自信的说道,“他们本来就该骂,我是安宁侯府的侯爷,一府之尊,他们都得靠我活着,谁也不敢对我怎样。”
他对冷美人笑了笑,“再说了,还有蓉蓉你帮我,我又何必担心呢。”
冷美人轻轻颔首,“侯爷您放心,蓉蓉一定会护您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齐常新拍了拍冷美人的肩膀,感激的说道,“蓉蓉你真是上天赐我的宝贝,我真是太幸运了。”
“侯爷又说笑了。”冷美人依旧表情清冷,她忽然道,“侯爷,蓉蓉觉得您昨日失态,极有可能是那茶水有问题。”

第199章:齐常新要休妻(6K+大章,含月票6要0张加更)

冷美人看着齐常新,面色凝重。
秋水般妩媚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之色。
“应该不会吧,五丫头也喝了,她可好好的没事。”齐常新本能的摇头,并没有立即附合冷美人。
“侯爷,蓉蓉虽初见五小姐,却觉得她聪明伶俐,且又擅医术,有些事她能轻易办得到,不然您怎会好好的那般?”冷美人极认真的说道,声音轻软动听。
齐常新心头一震,认为她说得极有道理。
锐利的黑眸中滑过戾气,他咬着牙道,“该死的蠢货,蓉蓉,命人传她过来。”
“是。”冷美人语气轻快的应着。
齐妙陪母亲刚用过早膳,正在说着话儿。
宝珠进来禀,说冷美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
齐妙和母亲二人疑惑的互视。
很快让宝珠带冷美人进屋,她身后还跟了一位婆子。
冷美人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绣翠竹的刻丝褙子,更衬得气质清丽脱俗,肤若白玉,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见到沈氏,冷美人只是微微一颔首,“齐三夫人,侯爷让五小姐去书房一趟。”
“蓉蓉姑娘,不知侯爷找妙儿有何事?”沈氏的心又提了起来。
“五小姐去了自然知晓。”冷美人应道。
她的声音平缓柔和,听不出悲喜。
沈氏看向齐妙说道,“妙儿,娘陪你一起。”
齐妙点头道好。
祖父现在是个心思不明之人,一人独自前去有风险。
说话间,母女二人就起身。
冷美人见了。就道,“齐三夫人请留步,侯爷只请五小姐一人前去。”
“怎么?我去给侯爷请安也不行?”沈氏眉毛忽然一挑,声音拔高,面上威严尽显。
她对冷美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竟敢当众怀疑妙儿在茶水里做手脚,真是该死。
“齐三夫人请莫要难为我,我只是奉了侯爷之命。”冷美人暗暗咬了下牙。面色依旧平静的应道。
“既然如此。蓉蓉姑娘请回吧,我家妙儿哪儿也不去。”沈氏轻轻一笑,说道。
冷美人身后的婆子嘴角一歪。说道,“齐三夫人,这可是侯爷的吩咐。”
“你是谁家的奴才?”沈氏锐利的眼神扫了扫那婆子,问。
“这是我身边的管事妈妈乐妈妈。”冷美人应道。
沈氏冷笑一声说道。“蓉蓉姑娘只是侯府的客人而已,对你之言我们完全不用理会。方才答应让妙儿去见祖父,那是给侯爷的面子,不曾想蓉蓉姑娘忘了自个儿身份咄咄逼人,就连你的奴才都敢拿侯爷来压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这儿忙得很呢,蓉蓉姑娘请回吧,不送!”
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齐妙一直注意着冷美人的表情变化。
被母亲这般质问。她只是眸子里滑过怒意,面色却不变。
齐妙不由佩服她心机深沉。喜怒哀乐不溢之言表。
冷美人并未甩手离去,而是道,“是蓉蓉失礼了,三夫人、五小姐请。”向着门外做了请了手势。
她不敢再坚持不许沈氏跟着,只得妥协。
依着沈氏的本心,肯定是不愿意去。
只是齐常新现在喜怒无常,且又对冷美人极重视,要是真不去,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齐妙挽了母亲的胳膊出了海棠苑,往祖父的书房行去。
“蓉蓉姑娘,不知尊师的大名是?”沉默着走路很无趣,齐妙就笑嘻嘻的问冷美人。
冷美人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道儿,不应话。
齐妙又问她姓什么,芳龄几何,家住哪儿等等。
她一概不答。
齐妙轻轻一笑,并不介怀,只是对冷美人越发有兴趣了。
她为什么不回答这些简单的问题?
是不屑于和自己说话,还是有隐情,又或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密?
齐常新见到齐妙,就沉着脸斥道,“五丫头你怎么磨蹭到现在才到,是不是不敢来见我啊?”
真是鸡蛋里挑骨头。
就算母亲和冷美人僵持了一小会儿,可她们出了海棠苑之后,是以最快的速度走过来的。
齐妙在心里冷笑。
她不想解释,就直接问,“不知祖父找我何事?”
齐常新没有立即应话,只是阴森森的瞪着她。
经了昨日的历练,齐妙可不憷他的眼神了,勇敢与他对视。
只是她的眼神有些飘忽罢了。
见她并没怯自己,齐常新直接怒问,“五丫头,昨日你在我茶水里放了些什么令我当众出丑,你要是坦白,我可以宽恕你这回,你倘若不说实话,休怪我心狠。”
沈氏立即反驳道,“公公,昨日那茶水妙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了一半,要是茶水真有问题,妙儿为何无事?
公公,我不知道您为何要处处针对妙儿,可凡事都得讲证据,您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妙儿。”
齐常新拍着桌子怒,“我怎么冤枉她了,之前一直好好的,就是喝了茶水后才有那些反应,不是她害我又是谁?”
齐妙说道,“祖父,昨日沏茶时蓉蓉姑娘一直从旁看着,她医术又如此精妙,我要真的在茶水里放了什么,她又怎会不知呢?”
冷美人说道,“齐五小姐聪明伶俐,有些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又有何难?”
“噗!”齐妙笑了,“多谢蓉蓉姑娘赞美,我自幼到大,你可是第一个夸我聪明伶俐的。”
随即她就敛了笑容,反问冷美人,“蓉蓉姑娘既然懂医,不会不知祖父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完谷不化嘛。难道蓉蓉姑娘没给祖父用药?”
“完谷不化?”齐常新眉毛一挑。
“是呀,祖父您近来是否有时感觉腹痛腹胀、嗳气、早饱等不适?”齐妙问道。
齐常新没说话,近来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并不严重,就没说出来。
默认就等于承认。
冷美人脸上终于有了讪讪之色。
她天天和齐常新在一起,都没能发现他身体的不适,而齐五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打她脸嘛。
齐常新看着冷美人双眸含着泪光。一脸委屈的样子,很是心疼。
他立即拍着桌子否认,“五丫头你这说得是什么浑话。我身子硬朗得很,你偏说我有病,这是想咒我死是不?我怎会有你这等心肠歹毒的孙女…”
叭啦叭啦将齐妙一通乱骂。
齐妙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听狗吠了。
她为自己悲哀,亲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堪。有那样的父亲就罢了,如今又加一位奇葩的祖父,人生还真是各种精采呢。
沈氏气得想拆房子,但被女儿紧紧攥着手无声安慰。只好压着。
“滚吧!”齐常新骂得累了,见齐妙没有反驳半句,也觉得无趣。挥手让她离开。
他难道还真将她送去府衙?
无凭无据不说,就算真有凭据。闹大了最后丢人的还是他自己。
冷美人有些失望齐常新就此饶了齐妙。
唉,罢了罢了,来日方长,徐徐图之吧!
她垂了眸子,静静的坐在那儿闷闷不乐。
“蓉蓉,你这是怎么了?”齐常新忙出声相询。
“唉,侯爷,先前齐三夫人骂我们家小姐了。”乐妈妈应话,并长长叹了口气。
“沈氏敢骂蓉蓉,真是反了天,她骂蓉蓉什么了?”齐常新眼神一凛。
乐妈妈看了看冷美人,说道,“齐三夫人说小姐在侯府无名无份,不配与她说话。”
“乐妈妈,你方才怎么不说?去将沈氏叫回来,看本侯如何收拾她。”齐常新立即说道。
冷美人轻轻摇头,“侯爷,齐三夫人说得没错,我在侯府只是一位过客,她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我的。”
齐常新起身,走到冷美人身旁。
他伸出宽厚的大手,亲昵的抚了抚她的头顶,“蓉蓉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在侯府名正言顺,谁都不敢轻看于你。”
“嗯,我相信侯爷。”冷美人唇角微微抿起,冰冷的面上终于浮现一抹轻浅的笑容。
齐常新温和的笑了,在想该如何安排这事。
乐妈妈也欣慰的笑了。
松鹤院今日比往常都要安静。
丫鬟婆子们个个敛声闭气,连话都不敢说。
主子心情不好,她们个个提心吊胆。
马氏独自一人斜靠在东次间的软榻之上,面寒如冰,眉峰紧紧皱着,眼神阴鹜,双眼有明显的阴影。
昨日齐常新的表现令她非常不安,一宿都没敢合眼。
他变了,变的比以前更离谱。
生病之前,他只对她一人刻薄,如今倒好,连儿子媳妇孙女们全看不顺眼。
对儿子们尚且如此恶毒,会怎么对她呢?
老下作回来,齐叔他们不仅没跟着一起,也未提前告知她一声,他们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将她出卖了?
还有那叫蓉蓉的狐猸子,看老下作对她言听计从的模样,一定又是弄回来恶心她的。
往后这日子该怎么熬?
马氏心思重重之际,门帘子被人掀起,然后重重放下,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东次间里。
“侯爷!”她抬眼一瞅,心顿时提至嗓子眼,从榻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