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答应齐妙的原因,是认为她跟着她们一起赏灯太过无趣。
因马氏对那些年轻人爱看的小玩意儿并不喜欢,她只是单纯的赏花灯,的确有些单调无聊。
沈氏不愿女儿受委屈,故答应齐妙独自去玩,依她和秦丝二人的身手,保护自个儿的安全是绝对没问题。
齐妙和秦丝二人手牵手在人群里穿梭。径直向湖边走去。
纪陌和她约定的见面地点就在湖畔的一家茶馆的二楼雅间。
“齐五!”
齐妙和秦丝刚到湖畔。还未看到茶馆时,便听到身后传来徐澈的呼喊声。
他的声音清亮悦耳,并未刻意压低。
听闻他的声音。齐妙的面色立即阴沉下来。
真是阴魂不散的恶鬼!
怒意在她胸间汹涌不绝,决定今日要让他尝尝纠缠她的后果。
“妙儿,我去找他打发了?”秦丝在齐妙耳旁低声问。
“暂且不用。”齐妙低语,然后停下脚步转身。
在她转身的瞬间。徐澈已然到了她身前,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齐妙眸子轻轻一眯。冷冷的问道,“徐二公子有何贵干?”
徐澈看着她温和一笑,答道,“齐五。咱们可真是有缘,茫茫人海之中,我一眼便看见你的身影。特意过来向你问候一声。”
呸!
我与你之间不是有缘,是有仇!
齐妙在心中冷笑。
不待她说话。徐澈又接着道,“齐五姑娘,缘份乃天注定,我们可得珍惜,你我一同赏灯可好?”
齐妙唇角微微一扬,讽道,“徐二公子请放心,你我之间的仇恨我会永远记得,绝不会忘记。
也请徐二公子记得白莲曾经对你的好,不要忘了她是怎么死的,她要是听见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话,她半夜一定会去找你诉屈的。”
心底最深处的伤疤再次被齐妙血淋淋的撕开,徐澈的心扭曲了一下,黑沉的眸底深处划过一抹戾色。
虽然有黑夜做为保护色,但齐妙对他太熟悉,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果然,白莲还是他的软肋,只要提及她,他一定会失态。
不过和以前相比,他对情绪的控制能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进步,起码面对她时是这样。
徐澈将翻涌的恨意按捺下去,轻轻叹了口气,无比哀伤的说道,“齐五,你为何总要这样待我?
我知道以前是做错了,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儿,伤了你的心,如今我是真的后悔了,不然也不会天天低声下气的来求你谅解。
齐五,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相信我,才能原谅我,才能接受我对你的一片赤诚心意?”
痛苦的表情,言辞之间的心酸,再加上幽怨的语气,不明内情的外人听了,一定都会认为齐妙太过心狠冷漠,对徐澈的真心视而不见,她对不起他。
听着他哀怨的控诉,齐妙胃里在翻腾,太恶心了。
徐澈啊徐澈,你还能再虚伪一些吗?你能光明磊落一些吗?你能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吗?与你为敌我都觉得可耻。
徐澈的虚伪,让她情不自禁想到了圣父,感觉他们二人还真有不少相同的地方。
在这一刻,齐妙对读书人莫名生出了不屑和鄙视之心。
灯火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熠熠生辉的碎芒像为湖面镀了一层碎金,灼人眼神。
看着湖面,齐妙黑眸微微一动,抬头看向徐澈,冷声道,“徐二公子,你真的希望我能原谅你?”
“是的,只要你能原谅我,能接受我的心意,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徐澈诚恳的点头。
“行,那你跳进湖里,我就相信你是真心悔过,我就会原谅你。”齐妙指了指湖面,很认真的说道。
徐澈看向粼粼湖面,嘴角轻轻抽了抽。
他是会水,可眼下正是呵气成冰的严冬,跳入湖里,不被冻死也得被冻伤。
齐五啊齐五,你果真是心狠手辣,我对你如此低姿态,你却偏死死相逼?难道今生你真的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徐澈紧紧咬了牙,没有立即回答。
他很想动怒,却偏偏不能生气,这种憋屈令他非常难受。
齐妙唇角轻轻一扬,讥诮的讽道,“原来徐二公子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纯属放屁,既然做不到,又何必说得那样好听?”
虽然明知她是故意激怒他,可徐澈看着她面上讽刺的笑容,就是忍不住心里发闷,怒意滔滔。
“你当真让我跳?那可是会丧命的。”徐澈咬了咬牙,沉声反问齐妙。
呵呵,怕死啊?
齐妙轻轻一笑,说道,“徐二公子,方才可是你自个儿说只要我能原谅你,你什么事儿都愿意做。
我愿意原谅你啊,只是你在我这儿无半点信誉,你说你后悔当初伤害了我,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如今你就跳湖来证明吧,否则往后离我远远的,不然我一冲*动做出什么事儿来,到时你可别后悔。”
徐澈眸子轻轻一转,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齐五,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第267章:决定(双更合一)

徐澈在这说这句话时,俊美如玉的面上还带了笑容。
只是原本摄人心魄的迷人笑容,此刻看来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齐妙的心颤了颤。
她想到了之前的一些猜测,不免有些紧张。
倘若他和她一样也多活了一世,那他知道她的事情可就不止一两件了。
心里心里,但齐妙面色淡定自若的冷笑,“徐二公子,你失言便是失言了,又何必寻其他的借口来为自个儿遮丑。
你要真是男人,就跳湖给我瞧瞧,你要是孬种,就继续在那儿装熊。”
“秦丝姐姐,我们走。”齐妙对秦丝挥了挥手,转身便要离开。
她根本不去理会徐澈所说的什么秘密。
“齐五你等等,我话还未说完呢!”目的未达到,徐澈岂能让齐妙走,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刚触碰到齐妙的胳膊,她忽然高喊一声,“非礼啊!”
她声音刚落,耳旁就传来‘扑通’一声巨响,而面前已失去徐澈的身影,而纪陌则寒着脸站在了她身边。
事情变化得太快,齐妙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有人落水啦!”直到有人群往她这涌过来,并伴随着惊呼声时,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徐澈掉湖里去了。
不对,准确的说是被纪陌踹进了湖里。
刚刚纪陌要是不出手,她也准备对徐澈动手的,这是她喊‘非礼’的重要原因所在。
无缘无故将他痛打一顿,徐家人一定不依不饶,可他想轻薄她被打。那就是欠揍,被打死都活该。
秦丝看了看纪陌,又看了看齐妙,紧跟着往湖里瞧了瞧,已经有人下水了,应该是徐澈的随从。
不会出人命吧?
不过,徐澈就算死了。那也是死条狗!
她在心里暗暗想了这么一句。
秦丝走到师兄初五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初五扭头看她。
夜色下,初五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温情,少了往日的疏离和绝情。
秦丝对他使了个眼色。二人往后退了退,离纪陌和齐妙二人远了些。
纪陌上下打量了齐妙一番,蹙着眉头问道,“你没事吧?”
刚刚见徐澈去拉齐妙的胳膊。他恨不能将徐澈那只手给剁了,他都没拉过她手呢。
该死的狗东西。让你在湖里凉快凉快,脑子应该会清醒点。
齐妙抬头看着他轻轻摇头,指了指湖里在扑腾的人说道,“我没事。只是…只是你将他踹去那里,徐太师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她知道纪陌不惧徐太师,可她打心里不希望他树敌太多。特别还是徐太师这等奸贼。
“我这是行侠仗义!”纪陌冷哼一声,说得理直气壮。
呃。这理由倒是充足。
他反应还真是快,我那声‘非礼’刚脱口,徐澈就已被他踹入湖里了。
齐妙微怔了下,瞬即轻轻笑了。
这一踹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徐澈会水,虽不至于丧了性命,但这寒冷的天在湖水里泡泡,那滋味也够他受了。
对了,最好是希望他能因此重病一场,然后无法参加春闱,那就更妙了。
齐妙在心里小小的期待着,很快敛了心神,直奔今日的主题。“九王爷,不知道您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说?”
纪陌应道,“此地人多,我们还是去茶馆说话吧。”
齐妙点头道好。
她带着秦丝,随纪陌、初五二人去了茶馆。
秦丝和初五自是未进雅间,唯有齐妙独自面对纪陌,浑身有些不自在。
方才在湖边时,那儿人来人往,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她不自在,纪陌也有些紧张。
但他想到今日见她的目的,他挺了背,清了清嗓子问道,“齐五,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他的语速不快,显得很轻松随意。
实则手心都出了薄汗。
“哪件事儿?”齐妙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有些茫然的反问。
她的反应让纪陌有些郁闷。
那日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儿,她怎能这样快就忘了呢?
无奈,他只得再次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说道,“就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儿,你若愿意,我便去求皇叔赐婚。”
咳,有些话次数说得多了,他感觉利索顺溜很多,没有想像中那样困难。
她和他…
齐妙这次终于听明白了纪陌所言,一下子懵了。
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怎能生活在一起?
还有,上次他说他喜欢她很久了,这…这怎么可能?
这件事对齐妙来说,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她感觉荒谬至极。
她承认,因为纪陌的屡次相助,她对他的印象由感激上升为颇有好感,不经意间也动过不该有的心思。
可那仅仅是偶然间的一次心动罢了,并不敢往深里去想,更不会去想着成为事实,她和他根本就是两种人。
他光芒四射,耀眼夺目,是被人仰视的存在。
而她既无倾世之容颜,又无博古通今之才学,只是默默无名的侯府小姐,和他有着天壤之别,她根本配不上他。
况在她眼里,他犹若一尊神,而她只是小小的蝼蚁。
这不是她太卑微,实在是想到前世他的狠戾,她不得不这样认为。
准确来说,在齐妙内心的最深处,她是畏纪陌的。
纪陌见齐妙在发呆,又一阵气闷。
他用手轻轻敲了敲桌面,皱眉问道,“齐五,你在想什么?”
齐妙终于回神。她咽了咽唾沫,轻轻摇头,“九王爷,我知道您是好人,是想帮我,可是请您莫同我开此等玩笑,使不得。”
这是变相拒绝?
被贴了好人卡的纪陌很泄气。更多的还是伤心难过。
但他不准备就此放弃。
徐澈的反常表现他早就看在眼中。很是为齐妙担心,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前世的噩梦重演,可如今放眼看大魏朝。能护得她周全的人没几人,他是其中之一。
就算是罗子青,现在也没能力对抗徐太师。
敢说这话并非是他狂妄自大,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曾的顾虑太多。让他失去了很多,今生他要学会改变。
纪陌打定了主意。便郑重的说道,“齐五,我是认真的,自幼到大我都不喜欢开玩笑。何况还是终身大事,我更不会开玩笑。
齐五,徐澈对你纠缠不休。今夜的受挫不会让他罢手,只会令他更加疯狂。徐太师又求圣上赐婚,再拖下去,你只有嫁入徐家。
我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入徐家?”
齐妙面色立即变得煞白,她紧咬着唇瓣用力的摇头,“我宁死也不会嫁!”
纪陌很满意她的回答,用力点点头,“行,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对了,倘若徐家人因徐澈这事去找你,你让他们有本事来找我,千万别将事情往自个儿身上揽,你揽了也处理不好,到最后还得由我出面。”
定下?
什么事儿定下了?
齐妙的脑子今夜有些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辨不明是现实还是梦境。
纪陌知道她要用些时间去接受这事。
没事,丫头你就慢慢想吧,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去体会。
今生的下半辈子会和她长相厮守,他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想到这,他有些飘飘然,胸间被甜蜜的幸福所填满。
他走到齐妙的身旁,黑眸里闪烁着灼人的光华,垂头看着她,柔声道,“丫头,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纪陌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你,任何人!”
齐妙缓缓抬头看着他。
她从他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宠溺、深情…
这些情感源自他眼底最深处,并非是流于表面的虚假做作。
眼睛莫名的发酸,有东西在猛烈的撞击胸腔。
纪陌说他要用生命来守护她!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刻,她愿意相信他,愿意在他的柔情蜜意中沉迷、沦陷…
哪怕是虚幻的假象,曾经拥有过这么一刹那,足矣!
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夺眶而出。
纪陌看着她,眼神柔得似羽毛,那颗火热激动的男儿心早就化成绕指柔。
他轻轻拍了下她的头顶,柔声道,“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他要赶紧去找皇叔下旨赐婚,只有早一点将这件事公诸于众,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她是他纪陌的未婚妻,看谁敢动她?
敢动她,便是与他为敌!
纪陌带着初五离开了,屋子里依然还有他的气息存在。
秦丝进屋,见齐妙眼睛湿漉漉的在发呆,便上前调笑道,“妙儿,你在发什么叫醒呢,被幸福砸中了脑袋吧?
先恭喜你呀,终于可以抱得美男归啦,嘻嘻。”
她和初五都听见了纪陌霸气的决定,还有后面甜蜜温柔的情话,听得她小心肝儿呯呯直跳,真心的为齐妙开心。
开心的同时,她又有些落寞,她这冰山师兄何时才能解开心结接受她的情意呢?
齐妙没有嗔骂她,而是用梦呓般的语气问秦丝,“秦丝姐姐,你相信纪陌所言吗?”
“信,当然信!”秦丝十分肯定的点头,然后反问齐妙,“你不信他?”
“不敢信。”齐妙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有自知之明,我和他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他所说的那些话我不敢相信…”
“妙儿你个笨蛋,九王爷对你做的那些事儿你忘了吗?
他要不是真心的钟情于你,又何苦费那些心思?”不等齐妙将话说完,秦丝忍不住伸手点着她的额头打断,恨铁不成钢的训道。
“你为什么就相信他是真心,而不是另有图谋呢?”齐妙很淡定的反问秦丝。
前世吃亏上当的后果历历在目,今生可不敢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秦丝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咬着牙说道,“人家九王爷连心都掏给你了,你竟说这种话,他要是知道一定好伤心,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师兄要是像九王爷对你那样待我,我会开心的要飞起来…”
齐妙眉头拧得更紧,只是摇头,没有再说话。
她没有再赏灯的心思,和秦丝提前回了马车旁等母亲和马氏。
约等了一刻钟,沈氏步履匆匆而来,见到齐妙已在马车上等候,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齐妙发现母亲的神情有些严肃。
只是当着马氏的面,她没有多问。
沈氏有满腹的话,也暂且压了下去。
马车很快驶回安宁侯府,沈氏没有回海棠苑,而是去了明月阁。
沈氏将其他人都屏了下去,只留齐妙说话。
“妙儿,徐澈跌入湖中,这事你可知道?”沈氏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的问齐妙。
原来母亲也知道了这件事,她可能也怀疑这事与我有关吧,难怪面色不好看。
齐妙暗暗想着。
她轻轻点头,“娘,这事我不仅知道,还亲眼看见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氏眉头拧得更紧。
她不想和徐家人再有牵扯。
齐妙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娘,这事就算您不问,我也准备要说给您听的。那徐澈不知犯哪门子神经病,今晚一见我就说些轻薄的言语,还想拉我的胳膊,我一急就喊了‘非礼’,正巧九王爷路过,九王爷就将徐澈一脚踹去湖里了…”
“踹得好,那徐澈当真是该死,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于你,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真是…真是气死我了。”沈氏气得双眼通红。
可惜这种事又不好大声嚷嚷,传扬出去,伤的不仅仅是徐澈的面子,更损齐妙的闺誉。
“娘,您先别生气了,今日落湖也算是给徐澈一些教训。
他下次要是再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他更加难堪,绝不会手软。”齐妙劝慰着母亲,黑眸中滑过一抹狠戾。
并非她心狠,实在是徐澈欺人太甚。
他要是再敢来纠缠她,她一定会让他身败名裂,在京城抬不起头来做人。
却说徐澈跌入湖中之后,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就将他浸透,水性再好的他也敌不过被冻得僵硬的手脚。
更可怕的是,当他想伸展手脚游向岸边时,发现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怎么也动不了,还有股力量将他往水里拖。
难道是遇上了水怪?
惊慌失措的徐澈吓得双手乱舞,直到他最后被冻得晕迷都没能爬上岸。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了。
他眼睛呆滞的转了转,最后落在林氏身上,张开嘴巴说道,“母亲,我要娶齐妙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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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从中作梗

眼睛红肿的林氏见儿子终于醒来,这些日子提着的心终于往下落。
可心还未归回原位,又因儿子这句话瞬间窜到了嗓子眼儿,还有那声‘菩萨保佑’也生生咽了回去。
她手中端着装了药汁的白瓷碗,正想亲自给儿子喂药。
闻得此言,她立即将碗重重往地上一掼,怒道,“澈儿,你想气死娘是不是?
你病了这些日子,人事不知,娘眼泪都流干了,天天为你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你早日醒来,你祖父和父亲也整日愁眉不展,全府上下哪个不替你担忧…
谁料到你一醒来,竟说出这混账话,澈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求你别吓娘好不好?”
说着说着,林氏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
眉心那颗痣因愤怒而显得颜色更加鲜艳,似血一样灼人眼球。
母亲激烈的反应让徐澈有些意外。
他没有着急解释,掩口咳嗽了一阵,他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娘,您先别生气,先让其他人退下,我有话要对您说。”
“有话且等你身子好了再说,你还是好好歇着吧。”见儿子这样,林氏心又软了,语气也放缓,并站直身体,亲自在儿子背后轻轻揉拍着。
“不,有些话必须现在说,迟了孩儿担心来不及。”徐澈语气虽轻,但眼中写满倔强。
说了简单几句话后,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苍白的面色因咳嗽而有了颜色,是那种不健康的潮红色,干枯的唇瓣变为青紫色。
浸泡在冰冷刺骨湖水中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发誓一定要娶到齐妙,就算是死,也得拉着她一起。
林氏拗不过他,同时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让儿子如此,便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如数屏退下去。
见屋子里已无外人,徐澈面色一沉,眸着双眸说道。“娘。求您一定要帮孩子求娶回齐妙,否则孩儿终身不娶。”
他一开口,便将话说绝了。迫使林氏不得不恨恨的问道,“澈儿,你为何非要娶那齐五?她不仅无才无貌,心思更是狠辣。这等女子怎可为妻?
澈儿你难道忘了,你几次挨打。名誉受损被祖父赶离府,还有这回落水,全都拜齐五那贱*人所赐。
她差点害你丢了性命,你却还要娶她为妻。你这是病糊涂了啊,娘恨不能拿刀杀了她哟…”
林氏说得咬牙切齿,面孔狰狞丑陋。双眼里寒芒闪烁。
此刻的她已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温和慈善,面目堪比地狱恶鬼。
齐妙恨徐家人。林氏他们又何尝不恨她啊。
前世徐家对齐妙的不喜是暗地里的龌龊,今生则是毫不掩饰。
不过让林氏郁闷的是,她再怎么痛恨齐妙也无用,她奈何不了齐妙。
虽然最后倒霉的总是徐澈,可齐妙是受害者,而徐澈是肇事者,他受再大的委屈在旁人看来都是咎由自取,活该!
相比林氏的激动和愤怒,徐澈则显得很平静和淡定,轻声说道,“娘请息怒,眀听我慢慢道来。”
林氏轻轻点头,认真听他往下说。
徐澈黑色的瞳眸一收,忽然问林氏,“娘,您恨不恨齐五?”
“这还用问,我想杀了她。”林氏阴恻恻的应道。
“没错,娘您恨得想杀了她,可惜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真的去做。就算此刻见了她,您可能还得笑眯眯的唤一声齐五姑娘,然后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徐澈说道。
“正是如此。”林氏点头赞同儿子所言。
“我们恨她却不能拿她怎么样,就是因为她是安宁侯府的千金小姐,是别人家的闺女,倘若她是我们徐家人,搓圆捏扁不就任由我们嘛,别人不敢说什么,她也无力无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