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让侯爷他们知晓这事?”齐正致低声下气的问。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然最好是从未发生过。
乐妈妈郑重的摇头。“不可以!侯爷最疼小姐,如今小姐受了天大的委屈,怎能不让他老人家知晓。”
齐正致暗咬了咬牙,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就理不出头绪,
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理,其实他也不知道。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怎么都抹灭不了,要是让他纳芙蓉为妾,不说卉娘一定不答应。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
要是让他补偿一笔银子给芙蓉,他也拿不出…
母亲和父亲要是知道这事,不仅会对他失望,会斥骂他。万一要逼着他娶芙蓉那可怎么办?
还有卉娘那儿,更是一点儿风都不能透…
不行,绝对不能让乐妈妈去找父亲。
齐正致忙向乐妈妈求道,“乐妈妈…能否行个方便,莫将这事告知父亲他们…求求你了…”
他都想给乐妈妈下跪了。
乐妈妈坚持说不行。
还坐在软榻上轻声啜泣的芙蓉动了动身子,轻声说道。“乐妈妈,您就应了三哥吧,这事暂时别对父亲他们说…”
“我的傻小姐哟,这可万万使不得,您受了天大的委屈,哪能就这样算了。”乐妈妈并不赞同芙蓉的想法,她看向齐正致说道,“齐三爷,我家小姐心善不愿见你难堪,可这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老奴有个要求…”
“乐妈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不是让我纳芙蓉为妾室都行。”齐正致心中一喜,忙应道。
“三哥你说什么呢?我…我怎能做你的妾室?我宁愿死也不干这事!”芙蓉立即出声反对,且还十分激动,不似说假话。
齐正致下意识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很清晰的从她眼神中看到了不屑和鄙视。
他被嫌弃了!
这让他有点受伤。
他一直以为自个儿在芙蓉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她对他不仅敬重,还有崇拜。
而且从方才事起,一直到现在,他都认为芙蓉和乐妈妈二人的表现,就是想让他纳芙蓉为妾,只是她们顾及脸皮没好意思直说罢了。
可现在芙蓉眼中满满的嫌弃告诉他,是他想太多了,她根本瞧不上他。
他是不想纳她为妾,可被她嫌弃又是另外一回事,尴尬的同时还有些失落。
而乐妈妈看着他也嘲讽的笑了笑,“齐三爷你也太小瞧了我们小姐吧,依我们小姐的身份和自身条件,她岂能给旁人做妾室?
就算齐三爷您休了齐三夫人,想娶我们家小姐为继室,小姐也不一定会同意呢,何况还是妾室…呵呵!”
“如此最好!不知乐妈妈你的要求是?”齐正致讪讪的点头,忙将话题岔开。
“唉!”乐妈妈叹了口气,说道,“齐三爷,我们家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平白无故被你给糟践了,要不是小姐心善,老奴一定要将这事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瞧瞧三爷你的真面目。
齐三爷,舌头下面压死人呢。今日当着我们的面你可能不会说什么,谁晓得一转身你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儿,所以老奴要求你将方才事情经过写下来,交由小姐保存着。万一哪日有对小姐不利的流言时,小姐也有东西来证明自个儿的清白…”
乐妈妈和芙蓉的意思是让齐正致写个认罪书,担心他以后会说反话对芙蓉不利。
毕竟这事只有他们三人知晓,而他在京中的身份地位和人脉远胜芙蓉,他的话肯定比芙蓉主仆之言有份量。到时孰是孰非外人真不好断定。
有他亲笔写的认罪书在手,她们可就不担心他会乱说。
齐正致犹豫了。
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写的。
芙蓉她们手上一旦握有他的认罪书,就是握了他的命门。
被人拿捏把柄的感觉可不好受。
乐妈妈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不愿意写,叹道,“既然齐三爷不愿意,那老奴只能让人去请侯爷、老夫人和三夫了,相信三夫人见到眼前这一幕,一定很惊喜吧。”
不行,就算芙蓉不愿为妾。就算他和芙蓉没做出苟且之事,可眼前这副景象卉娘一定接受不了。
要是卉娘离我而去,我所有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齐正致被逼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写认罪书。
乐妈妈和芙蓉二人眸中滑过一抹得色,目的终于达到。
沈氏是齐正致的软肋,芙蓉这群人早就看穿了,所以才会用她来逼齐正致。
当然,因为她们面对的是齐正致这种自诩为君子和深情的人,阴谋才能得逞,要是换了其他无赖之徒。二人的算盘就得落空。
既然芙蓉不愿为妾,那齐正致大可以不用理会。
因为她根本不敢将这件事闹开,她是女子,传扬出去伤的是她的闺誉。已非清白之身的她往后哪有好儿郎愿娶?
齐正致像送瘟神一样,将芙蓉和乐妈妈二人送离了居微斋,然后像一堆烂泥般坐在软榻之上发呆。
双眼空洞无光,像被人摘了瞳仁。
青易直到这时才提了热水进来。
屋子里犹有饭食的鲜香味。
桌上的碗碟已被乐妈妈和芙蓉带走,凌乱的软榻也拾掇干净,除了颓废至极的齐正致外。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青易忙将水放下,急步走到齐正致身旁担心的问,“爷,您这是怎么了?”
齐正致抬眸看着他,眸光锋利如刀,薄唇轻动,“青易,你去哪儿了?”
他从未用如此凌厉的眼神看青易。
青易被盯得有些心虚,忙道,“奴才去给爷打热水了,准备伺候您洗漱。”
“打热水怎去那样久?”齐正致的语气带着怀疑。
后厨离居微斋并不远,就算有事耽搁了,依青易的脚程,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可他去了近一个时辰。
还有打热水这种事,平日里都由专门的杂役小厮去做,根本用不着青易亲自去。
他今日不仅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去打热水,且恰好错过芙蓉和乐妈妈二人,不得不让齐正致起了疑心。
要是平日里发生这件事,齐正致可能不会去怀疑青易,奈何今晚发生了令他难堪而又后悔终身的丑事,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多了怀疑。
像今晚,要是青易当时也在屋内,就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或者青易回来的早一些,将他从噩梦中打醒,他对芙蓉也不会做出后面那些举止…
青易垂头解释道,“厨下当时热水正好用完了,奴才就在那儿多等了一会儿,求爷责罚…”
低垂的眼眸里滑过慌张之色。
他不敢看齐正致,怕齐正致会看出他在撒谎。
打热水他只花了眨眼功夫,剩余的时间是为芙蓉办事去了。
他准备离开居微斋时,芙蓉状似无意的说她想去摘梅花煮梅花水洗发,可惜天冷夜黑,她不敢去。
他就问她为何不白天去摘。
她说这时辰的梅花煮水效果最好,能让头发乌黑光滑如缎,还能美容养颜。
于是他就自告奋勇帮她去梅园摘梅花了。
可惜,青易掩饰得再好,还是被齐正致看破了。
齐正致悲凉的笑了笑,问,“青易,你伺候我多少年了?”
“奴才蒙爷抬爱,已跟在爷后面二十一年三个月。”青易答道。
此言一出,青易自个儿的心里也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和悔意。
为了并不算熟悉的芙蓉姑娘,他对爷说谎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
“呵呵,是啊,二十一年三个月,比湛儿的年纪还要大,比我认识卉娘的时间还要长。”齐正致笑了笑。
他又长长叹了口气,感慨道,“青易啊,这些年我早将你当做家人来待,什么话什么事都不瞒你,我也一直认为你对我是真诚忠心的,直到此刻我才知事实并非如此。
呵呵,我的人生可真是失败,女儿不孝,儿子弃文从武去了,妻子又对我冷若冰霜,时刻想要离我而去,如今就连青易你也背叛了我。
我不知自个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我…”
说着说着,齐正致的眼睛红了。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对任何事都失去了希望和信心。
青易听出了齐正致话语的悲伤,也不由红了眼眶,对着齐正致重重磕头,哽咽着道,“爷,是奴才错了,奴才是帮芙蓉姑娘摘梅花去了,不敢说实话是怕爷您骂我,但奴才永远只对爷您一人尽忠,永远不会背叛您。”
他说了实话。
“帮芙蓉摘梅花?什么意思?”齐正致眉头拧了拧,问。
青易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芙蓉无缘无故对青易说这些,分明就是想让他去摘梅花,她身边不缺使唤的丫鬟,她自个儿不敢去,让丫鬟婆子们陪着去就是,为何非让青易一个男人去摘花?
她是不是故意将青易支开呢?
美食、消食花、助眠茶、让青易去摘梅花、乐妈妈出场…
一直相信芙蓉的齐正致,听了青易的话之后,他不由对她产生了怀疑。
他怀疑自个儿中了芙蓉设的套。
可现在怀疑又有何用,认罪书已经写了,齐正致懊恼的捶了下桌子。
齐正致看向青易,狠下心来说道,“青易,你照顾我二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之事我也不与你计较。
你爹娘如今年事已高,你回去他们身边尽孝吧,这是为人子女最应该做的事儿。”
青易知道齐正致这是要赶他走了。
他没脸求留下,磕头谢恩后去收拾行李了。
齐正致病了,被气病的,也是想借病来逃避现实。
齐妙得知此事后,带月夏和夏霜二人来探视。


第256章:背黑锅(合双更合一)

居微斋里极静。
小厮们垂手立在廊下门前,个个屏神凝息,眼观鼻鼻观心,连一句闲话都不敢说。
齐正致让青易离开一事,让其他人颇为震惊。
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得好听是离开,难听一些就是被赶走了。
青易那般得三爷的器重,三爷说让他走便让他走,他们要是不小心伺候着,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们。
众人有了这心思,哪个敢怠慢马虎。
见到齐妙,众人忙行礼问好,个个态度恭敬。
齐正致未躺床上睡觉,只是坐书案前出神。
齐妙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情不自禁眉头拧了下。
这香味怎觉得怪怪的?
说它淡雅吧,是因为它的香气真的极淡,只是轻轻的在鼻息之间萦绕流转,可吸于心脾间之后,香味陡然间变得浓郁,令人莫名不适。
齐妙捂了捂发闷的胸口,没让月夏关门。
她的身体对香味十分敏感,这味道她不习惯,要是长时间闷在这里,她一定会被闷死。
门外的冷风吹了进来,屋子里香味变淡了,她感觉舒适点。
齐妙眼睛在屋子里随意一扫,视线就落在那两盆盛开的茉莉上。
茉莉花的颜色并非洁白色,呈淡淡的米分色,花朵也比平日见的小很多,这品种她没见过。
方才她闻到的香味正是茉莉花香,应源自这两盆。
齐妙暂且压下心底的疑惑,看向书案前的齐正致。
他面色蜡黄,眼圈发黑,唇色泛白。看这模样倒真像病了。
昨日他回来时只是憔悴了点儿,可双眼炯炯有神,身体健康着呢,怎么还未到十个时辰的功夫就变成这般模样?
难道是因为母亲不理他,他伤心了?
齐妙很费解。
齐正致知道齐妙来了,他连眼皮子都没抬,像老僧入定了一样。
“父亲。你怎么了?”齐妙走到他身前。轻声问。
齐正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垂了眸子摇头,“没事。我头晕,想一人清静会儿,没事的话你先离开吧。”
声音冷漠而又疏离。
对齐妙,他不仅没有原谅。反而更加痛恨了。
昨夜他虽然怀疑是芙蓉给他下了套,让他犯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可想了一圈之后,他又将错归在齐妙身上。
要不是因为齐妙,沈氏就不会和他的关系闹僵,他们夫妻要是恩爱如初。他昨夜怎么也不会独自一人去居微斋,一定留在海棠苑与沈氏互诉相思之苦,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就这样。齐妙又莫名其妙的背了个黑锅。
齐正致不会去想芙蓉动了坏心,她会想方设法寻机会害他。不一定非要昨晚行事的。
他也不会去想要是善待齐妙,认真当一位好父亲,沈氏和他的关系又怎会降至冰点?又怎会遭遇眼下的困境?
总而言之,齐正致遇事后不会认真去反思自己哪儿做得不够好,反而是挖空心思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找理由,将错全推在旁人身上。
也就是说,他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是有原因的,都是被人陷害的,与他本人无关,他就是一只柔弱可怜的小绵羊。
“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替您看看,开个方子抓些药来吃?”齐妙并不介意他的冷淡,温声问道。
她对他早就死了心,他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都无所谓的。
“不用。”齐正致皱着眉挥挥手。
齐妙也不坚持,点点头,“那父亲您好好休息,要是需要我开方子的话,您派人去唤我一声就行。”
齐正致轻轻点头,连哼一声都懒得。
齐妙指了指那两盆茉莉,问道,“父亲,那两盆花好漂亮,能送我吗?”
齐正致往茉莉那边看了一眼,像被毒蛇咬了一样,立即收回视线,忙不迭的点头,“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要不是齐妙提醒,他都差点儿忘了这两盆花是芙蓉送的。
现在和芙蓉有关的东西,他可是碰都不敢碰,那什么助眠茶,他昨晚就扔了。
“多谢父亲。”齐妙很开心的致谢。
齐正致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垂了垂眸子。
月夏和夏霜二人各捧了一只花盆,随着齐妙离开了居微斋。
行至半路,见四下无人,齐妙问她们二人,“月夏、夏霜姐姐,你们方才进书房时,有没有觉得这花的香味有些怪?”
月夏和夏霜二人对视一眼,均轻轻摇头,“禀小姐,奴婢没闻出来。”
“小姐,这茉莉花的味道极淡雅,还带着甜甜的味道,好闻着呢。”月夏补充。
看来还是我对香味太敏感,她们没感觉出来。
由此表明这花更有问题。
先带回去观察两日再说吧。
齐妙在心里暗暗想着。
她让夏霜和月霜二人将花送回明月阁,寻个暖和些的屋子单独放着,莫要放在她的屋子里,然后自个儿去了海棠苑。
沈氏正和云妈妈轻声说着什么,二人都皱着眉。
“娘,怎么了?”齐妙上前关心的问。
“妙儿来了,没什么大事儿,方才听云妈妈说青易走了。”沈氏见到齐妙,眉心不由舒展开。
“他去哪儿了?”齐妙好奇的问。
“回家伺候他爹娘去了。”沈氏说道。
“他好好的为何要回去?父亲能同意?”齐妙有些疑惑。
前世青易可是一直伺候着父亲,直到她死的时候,他还在安宁侯府呢。
虽然今生的人和事有了诸多的改变,可这些改变都是有原因的,前世这时候大伯父已离世。他当时是在狩猎时出的事儿。
可今生并没有人邀他去狩猎,前世的噩梦没有重演,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想,前世大伯父的离开极有可能和白莲有关。
今生白莲已死,所以大伯父才能安然无恙。
由此可推断青易的忽然离开也一定另有隐情。
青易伺候了父亲二十多年,他们之间早由仆人变成了朋友、亲人,要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的发生。青易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走了。
沈氏嘴角轻轻扬了下。冷笑着道,“就是他让青易走的,青易伺候他二十多年。无功劳也有苦劳,一句话便将人家给打发了,他这心是越来越狠。”
“娘,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不然父亲不会让青易叔叔走。”齐妙摇摇头,这次不赞同母亲的想法。
父亲只有对她无情无义。对旁人大都很好,不会做过分之事。
她想了会儿,对母亲说道,“娘。我想去追青易叔叔,将这事问个清楚,不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为什么会有这感觉?”沈氏不解。
“娘。我刚去居微斋看了父亲,他不像生病。倒像是受了什么打击,青易叔叔一直伺候父亲,他也许知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儿。
娘,我知道您对父亲现在有怨气,可他和我们眼下还有关系,他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到最后受牵连的还是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齐妙很认真的分析,同时劝母亲不要因为事关父亲就不理睬。
“夫人,老奴认为小姐说的有道理,这事是有点古怪,是该打听清楚。”云妈妈也从旁说道。
沈氏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齐妙带了秦丝、宝笙和春儿三人出府去追青易。
为了不让旁人知晓这件事,直接让春儿扮了男装当车夫。
青易是步行离京,又没有隐藏行踪,齐妙她们三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身影,在城门口拦下了他。
见到齐妙几人,青易非常惊诧。
齐妙寻了个清静的茶馆,上了二楼的雅间说话。
宝笙和春儿二人在外守着,秦丝陪着齐妙在里面。
等茶倌上了茶和点心后,齐妙直接看着青易问,“青易叔叔,您这是准备去哪儿?”
“回小姐,小的准备回老家去。”青易很恭敬的回答。
“那准备何时回来?”齐妙问。
“不…不回了。”青易忍不住叹息,语气难掩悲伤和失落。
“不回了?青易叔叔,难道你不愿照顾我父亲了?你跟了父亲二十多年呢,怎能说离开就离开,何况我父亲眼下病了,您就是要走也不会急这一时吧?”齐妙嘟了嘴,很不满的指责青易无情无义。
他对爷的忠心可不许被人诋毁抹灭,青易急了,忙解释道,“小姐您误会了,并非是小的有意要离开,而是三爷…三爷不愿让小的再伺候,所以…”
这件事是他心头永远的痛,也是丑事。
幸好面对的是齐妙,换做是其他人,他一定不会说实话。
“为什么?难道青易叔叔你犯了什么错?”齐妙讶。
“小姐,这个小的可以不回答么?这…这是小的隐私。”青易对犯错的原因,不太愿意说了。
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是因一个女子而被主子给赶走了,这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儿,他明明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却偏偏为女人而犯了错。
唉,我怎么这样混账?
青易在心里叹气。
齐妙正色道,“青易叔叔你误会了,我问你原因,并非是要探听你的隐私,只是这件事事关我父亲的安危,我不敢马虎,只能出言冒犯。
青易叔叔,你照顾我父亲二十多年,应该很了解我父亲,他对你一直视若亲人,不可能就因你犯了一个小错就让你离开,这其中一定另有原由。
为了我父亲的安危,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先替父亲谢您了。”
青易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将昨夜之事如实相告。
他从芙蓉送来花和吃食开始,然后芙蓉来收碗碟,让他帮忙摘梅花,直至回来后被齐正致看穿说谎,最后让他离开…
所有事情经过,他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听青易说完,齐妙心中疑云丛生。
芙蓉送吃食给父亲不算意外,她想讨好巴结他,想在侯府多找个依靠,这一点是很正常,也是能让人理解了。
可她当着青易的面故意提及摘梅花一事,就显得很刻意,有将他打发离开之嫌疑。
那么问题来了,芙蓉为何要将青易打发走?她想做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还有父亲吃暖锅喝消食茶时明明很开心,为何后来芙蓉收碗碟离开后,他忽然情绪低落,并且就因为青易帮芙蓉摘了个梅花就将他辞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父亲所为啊?
从父亲以前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他对芙蓉也是极疼爱和喜欢的,是真心拿她当妹妹来看待,青易帮她摘梅花,他就算不高兴,也不该发这么大脾气啊?
何况依父亲的性格,青易摘梅之事,他不会不高兴的。
可这次他不仅不高兴,还赶了青易离开,实在是太反常。
由此可以推断出,在芙蓉进书房至青易回来之段时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且这件事让齐正致受到了巨大打击。
可惜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青易不知道,他也很想弄清楚齐正致为何这样绝情。
该问的话都问了,齐妙就让青易离开了,她也和秦丝她们回安宁侯府。
其实沈氏给了齐妙一些银票,让她到时交给青易,也算是对他这些年伺候齐正致的一份感激之情。
不过齐妙在听了事情经过之后,她没将银票给他。
因为她也认为父亲让青易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从青易的叙述中可以看出,他对芙蓉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不顾父亲而跑去摘梅花。
对芙蓉有好感的人留在侯府,只会后患无穷。
唉,父亲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齐妙嘲讽的撇了下唇角。
回到海棠苑,齐妙将青易之言复述了一遍给母亲听。
沈氏听完经过之后,和齐妙、云妈妈三人分析了一会儿,然后将居微斋的下人们一个个唤来审问。
齐妙没参与审问之件事,她和秦丝另寻其他的路子去找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