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功德司,胡瑶又把阿娇带到圆梦司,她跟阿娇解释目前的办法:“柳万青替你讨了一个批文下来,允许圆梦司在地府聘请长期员工。”
连海外人员的批文都搞下来了,土娃之后就再也不是劳务工了,它已经是圆梦司的正式员工,世界都已经大融合了,地府办事也要大融合。
只是到现在为止,土娃的普通话还带着一股泰国味儿。
那个名额一直空着,就是准备好了给阿娇的,多少人来说情,柳万青都没松口答应。
胡瑶絮絮叨叨:“你不知道,来托关系的有多少,从旧城到新城,古往今来什么鬼都有,我还以为那铁树精要松嘴了呢,没想到他还真顶住了!”
阿娇现在就是俗话说的,内定。
暂时没有肉身也不要紧,阿娇成为工作人员之后,那还阳符就是圆梦司工作的必须品,本来极难搞到的,现在按时供给。
打个报告申请,上头很快就批下来了。
柳万青又拿今年地字头文件第一号作文章,说要避免工作人员人浮于事,大家都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至于征召鬼魂,那是为了多方面的了解那些怨念不散的鬼内心的想法。
“柳树说的那什么来着,就是你们人常说,名正言顺!”
胡瑶悄悄跟阿娇咬耳朵:“我觉得吧,这棵树是想上天。”
柳万青几回报告一打,上边都知道有他这么个副司长了,说不准再干几年,他就升到天庭去了。
她们俩刚咬完耳朵,土娃就看见了阿娇。
它两条短腿奔腾着跑来,一激动把普通话都给忘了,叽里呱啦一串母语,跟它的短期饲养人打招呼。
土娃绕着阿娇蹦蹦跳跳,被熊七一把拎了起来,他盘了盘土娃的脑袋,一张圆脸上堆起笑容:“不许调皮。”
土娃怒了,学胡瑶的架势一叉腰,叽里咕噜骂起来,被黑熊精堵住嘴:“新同事加入,我想,要不要办个迎新会。”
熊七笑得一脸憨厚,一双熊眼里透露出异样的热情。
胡瑶瞪了他一眼:“公司内部成员谈恋爱确实是允许的,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熊七喜悦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他们熊又不像狐狸那样一窝一窝的,熊都是一家一家,要找个母熊精可太难了。
熊七有三个哥三个姐,已经把前后三座山头的妖精都给祸害了,只有他还是个单身熊,好不容易来个新同事,还已经有了男朋友。
熊七哀声叹气,也不提办迎新会了,盘着土娃的脑袋回到办公桌前。
阿娇这下急了,她摇着胡瑶的肩膀,把胡瑶摇成了胡摇:“我要去见项云黩!”这个名字,她每天夜里写在掌心上,吞到肚子里,终于要见他了,一分钟都不能多等!
胡瑶举起手:“好好好!去去去!”
她拿出员工合同来:“我替你仔细看过了,福利待遇很不错。”
阿娇看都没看,刷刷签上了名,用合同换了一枚还阳符。
她终于又回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地方,就要见她日思夜想的人。
站在分局门口,阿娇一时不敢迈步走进去,她那里过了五年,项云黩这里也过了五年,虽然他们在梦中相会,可真的见面,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
“项云黩,我想死你啦!”
“项云黩,你想不想我?”
“项云黩…”
剧本还没排好,阿娇就看见项云黩从分局大门口出来,他还扶着一个女人,一个阿娇见过的女人。
江萌半身都靠在项云黩的身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她怀孕了。
阿娇瞪圆了眼睛,姜宸的速度这么快呢?
没一会儿姜宸也来了,明明是初秋,但他满身大汗:“项队,我我我…”
连句囫囵话都不会说了,还是江萌掐了他一把:“你什么你,开车!”
项云黩估计姜宸现在这样也开不了车了,江萌这才七个月,这要是生了算早产,她还能坚持站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同事们扶人的,开车的,忙成一团,终于把江萌送到了医院。
项云黩这才松口气,走到医院门口,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烟盒已经瘪了,一支烟都没有,他把烟盒捏成一团,扔进垃圾筒。
跑到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盒。
阿娇紧张之下,施了个障眼法,一步一步跟在项云黩的身后,走近了能看见他比过去憔悴了,没一会儿功夫就点起第二根来。
吸烟有害健康!
这个阿娇是知道的!他上次戒烟的时候,阿娇特意查过了,为此还贡献出整整一筒棒棒糖。
她不在这里,他竟然不知道保重身体,多吃点饭,多长胖点,还敢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项云黩!你干什么呢!”
项云黩刚刚点燃第二支烟,身子一僵,耳朵边那道声音清晰无比。
是他日夜盼望着的声音,他甚至偶尔还能听见,但每次一转头,就消失不见。
可每一次他还是会转身,心里抱着一个微渺的希冀,也许她会在某个时间,突然出现,就像她从来都没有离开一样。
项云黩阖了阖眼睛,为了个案子,他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也许这真的,只是他又一次幻听。
他立定了,缓缓转过身去,初秋的阳光照在一个女孩身上,她一头长发,穿着一条红裙子,眼睛瞪得圆圆的,满面怒火。
项云黩眨了眨眼,她一动都没动,又眨了眨眼,眼前渐渐模糊,指尖一烫,烟已经从头烧到尾了。
手指烫了一下,他也不敢恍神,几步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发不出声音。
“你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了?你是不是没听我的话!”阿娇气急了,他眼睛都是血丝,胡子都长出来了,刚刚还用一只手捂着胃,肯定又没吃饭。
她气得要命:“分手了!你不听话,我要分手了项云黩茫然的,很低声的说:“我不同意。”
你敢同意!阿娇又瞬间被哄好,但她装模作样的噘着嘴:“你抽了烟可不许亲我。”
小超市的老板看热闹,这么一对漂亮的情侣吵架,他笑呵呵的拿了一包口香糖出来:“嚼这个,嚼这个就好了嘛。”
项云黩还站定了不动。
阿娇主动走上来,接过老板手里的口香糖,竟然是草莓味的,新口味,她扬脸一笑:“谢谢老板。”
老板摆摆手,又回到店中。
她是真的,别人都能看见她,跟她说话,这不是他的想象。
项云黩终于伸出手,重重把她搂在怀里。
阿娇双臂灵巧的穿过他腋下,也紧紧搂住他,越是高兴,越是要继续抱怨:“你真臭,我香喷喷的来找你了,你怎么也不洗澡。”
但她一边埋怨,一边深深吸了一口项云黩身上的味道。
有些陌生了,但更多的还是熟悉。
项云黩仰起头,直视秋日的淡云碧空,疏朗的阳光终于投射到他的身上,他笑了一下,现在他们面临的就只有一个问题,阿娇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感谢大家的陪伴
我们番外见(其实也就是明天见)
阿娇:说好的重逢要大战三百回合呢?
项云黩:这样就要请喝茶了。

妈妈今天回来了吗?

项云黩要继续忙案子,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
阿娇摊开手,等着接他的钥匙。
项云黩拿钥匙的手,松了又紧,目光凝视着阿娇的脸,看她还是那副乖乎乎的模样:“你…”
“我不会走啦!”阿娇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眼睛笑得弯弯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牌子,展示给项云黩看。
上面刻着“圆梦司”三个字,她现在已经是签了合约的正式员工了,还能走到哪里去?
项云黩扫了一眼,他还不知道圆梦司,他还不知道阿娇是因为什么来到他身边,他听“假阿娇”说过,但他想从她的嘴里听一次。
这个故事太长了,阿娇决定等他晚上回来抱着说。
她一手夺过钥匙,拦了一辆车,直奔项家。
项云黩看着她远去,一下想起来了,家里…乱得很。
阿娇一打开门就先闻到一股烟味,屋里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开窗通风了,外卖的包装堆了一地。
阿娇捂着鼻子踮着脚,客厅沙发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堆衣服,把沙发就地掩埋,门廊上几双鞋子横七竖八,桌上还有没收拾掉的外卖碗碟,味道都开始发嗖了。
阿娇捏着鼻子往后退一步,楚服虽然不在了,但陶俑侍女还在,她抖出她那一排陶俑侍女,让她们赶紧打扫卫生。
房间里要好的多,但也一样邋遢,现在已经秋天了,项云黩还盖着去年冬天的被子。
阿娇打开阳台窗,让秋天的风和阳光透进来,一转身看见阳台的角落里有一盆长条仙人掌盆栽。
看上去十分眼熟,她盯着这东西看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她放学后在校门口买的,买的时候是个巴掌大的圆球。
买回来她就扔在一边,再也没管过,走的时候只有这个盆栽没带走,现在已经长成长条了。
真丑…
阿娇伸着指头戳一戳长条仙人掌,眼睛一红,有点想哭,项云黩连自己都养得马马虎虎的,可这个盆栽却从小盆换成了大盆。
要是她不回来,她留给项云黩的就只有这么一盆仙人掌。
阿娇立刻撸起袖子,决定当一个合格的女朋友,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还要点上一桌子热腾腾的外卖,等男朋友下班回家。
*****
项云黩恍恍惚惚回去,对小周几个说:“姜宸留下,我们继续办案。”
姜宸欲言又止,江萌是早产,他应该留下,可他们本来人手就不够,一下去掉俩,就更忙活了。
项云黩拍拍他的肩膀,他终于回过神来:“你陪着吧,别有负担。”
把手里的烟塞给姜宸,姜宸知道项云黩最近抽烟是越来越厉害了,还想劝,谁知道项云黩把烟塞给他,从他口袋里摸了两根棒棒糖。
江萌是意外怀上的,姜宸来不及戒烟,江萌整个孕期,他都在戒烟中,口袋里揣两根棒棒糖已经是习惯了。
项云黩把糖塞进嘴里,招呼小周:“行了,走吧。”
小周跟姜宸说:“项队…好像不太一样了。”
一看姜宸,根本就没听他说话,眼巴巴盯着产房,拍拍他的肩:“走了,是干女儿还是干儿子,你记得说一声啊。”
明明大家都熬了两夜,但整个下午项云黩就跟吃了仙丹似的,一个人干了三个人的活,小周和胖子都惊了:“照这个速度,咱们马上就能找着嫌疑人了吧。”
华灯初上,阿娇终于把项云黩这只五年单身狗的窝给打扫干净了,电锅里热着米饭,桌上还有叫好的炒菜。
阿娇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薯片,等项云黩回家,在汉宫里最想干的就是这件事了。
过了五年,电视剧剧集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阿娇已经能看半集猜半集,她现在是享受大于实际,“咔嚓咔嚓”嚼得正香,听见门锁的响动。
她一下跳起来,刚要喊项云黩的名字,就想起项云黩把钥匙给了她,哪来的钥匙再开门呢?
阿娇给自己施了个障眼法,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来闯空门了。
白美兰一把推开门,一只手抱着狗,背着身往里走,嚷嚷一声:“妈妈回来了。”
她在门口就看见门缝里透出亮光来,还以为儿子在家呢,结果没人应声,一回头就站住了。
窗明几净,屋里还有饭菜香,电视机还开着,白美兰把狗往地上一搁,绕着屋子找了一圈,儿子不在。
她挑挑眉毛,拿出手机给项云黩打电话。
那边隔了一会才接起来,白美兰这回是突击回国,她都等了五年了,儿子的记忆明明没恢复,可是就不肯找女朋友。
他五年前就是一块老菜皮了,现在菜皮里的水分更少,再等下去就要变成菜皮中的木乃伊了,怎么还能等!
她这回全面发动江城的关系网,替她打听谁家有没结婚的女孩子,年龄大一点也不要紧,毕竟儿子都已经三十三了。
打算过年的时候按着项云黩的头,老老实实的给她去相亲!
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现儿子有情况,屋里一尘不染,沙发上摆着靠垫,柜子里塞满了吃的喝的。
白美兰一边摸着乖乖的毛,一边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啊,妈妈到了。”
“对呀,到家了呀。”
“干嘛提前告诉你啦,你还要来接机啊,妈妈又不是走不动。”
项云黩在电话里的声音越是紧张,白美兰就越是悠闲,还故意逗儿子玩:“干嘛,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啦,你藏人啦?”
项云黩松一口气,阿娇肯定是躲起来了,要是没躲起来,现在白美兰就不是这个语气。
“没有,等我回来再说吧。”项云黩匆匆挂了电话。
白美兰看看挂断的手机,一伸手,从茶几下面掏出满满两个箱子,一箱薯片虾条,一箱饼干糖果。
还要说没有呢,这要说家里没个女人,谁相信啊。
白美兰打电话时候,阿娇盯着那只圆滚滚的,几乎都要看不见脚的白球看。
毛球转了个身,“汪”了一下,露出箍在屁股上的亮片小裙子,就是柳万青变出来代替胡瑶的那只狗。
五年不见,它已经彻底是个球了。
白美兰打完电话,长长吁了口气,儿子可算是苦尽甘来了,人往沙发上一靠,拍拍腿:“乖乖,来,奶奶这里来。”
门口蹲着的小圆球,颠颠跑过来,举着爪子想跳到白美兰腿上,半天也没跳起来,实在太肥了。
白美兰伸手一捞,把乖乖捞到腿上,摸着它的毛:“乖乖呀,你爸爸终于要找新妈妈了,我们不是不想你妈妈了,但爸爸也不能单身吧。”
阿娇怔怔站在那儿,一动都不动。
白美兰还在絮叨,阿娇是好,她也忘不了,可再好,那也已经不在了,人总得往前看吧,要不然儿子一点异常都没有,她还以为他想起来了呢。
“乖乖,明天跟奶奶去拜菩萨,跟你妈妈说一声。”
白美兰给阿娇点了一盏常明灯,人虽然不在国内,但灯一直在通玄寺里,逢年过节,还要给寺里添香油,让大师傅多看着点。
偶尔拍来的视频,看见那盏灯的火苗那么旺,心里也想,也许阿娇还在什么地方,但五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妈妈就是在天上,也会保佑你爸爸的,保佑他下半辈子不要孤苦伶仃。”
阿娇吸吸鼻子,她坐到白美兰身边,悄悄答应她了。
项云黩赶回来,家里只有白美兰在,他还以为是妈妈收拾的房间,在屋里四处看,都没看见阿娇。
阿娇凑到他耳边:“项云黩,我在呢。”
项云黩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他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妈,你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了。”
白美兰哼一声:“我要是打了招呼,是不是就见不到人了?”
她刚刚深入仔细地想了一下,这屋子现在的品味跟阿娇那时候差不多,儿子的口味很单一,可能又喜欢上了一个跟阿娇性格差不多的女孩子。
这样也很好,他喜欢就好。
“小姑娘多大啦?哪里人啊?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啦?”
项云黩一路都没想好要怎么跟妈妈说阿娇的事,她突然不见,又突然出现,两人还没串过供,只好先装傻。
白美兰盯着儿子,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这可难不倒白美兰,她对儿子招招手:“来,你过来。”
项云黩跟在妈妈身后上楼梯,打开房门,走到阳台。
他沙发上堆着的衣服全都洗干净了挂在阳台上,挂得满满的,项云黩继续装傻:“还给我洗衣服了。”
白美兰哼哼一声,一把掀开项云黩的薄外套,指着后面那件蕾丝吊带睡裙:“那这个也是你的衣服喽?”
“你遮哪里啊?前半边还是后半边啊?”
小小一条蕾丝吊带裙,全片都是细蕾丝,穿在身上若隐若现,这是阿娇翻杂志找出来最性感的一款。
穿这个的模特还贴了胸片呢,她不贴胸片,她要看项云黩喷鼻血。
可没想到,先被白美兰看见了。
阿娇捂住脸,缩在项云黩的身后,从白美兰看不见的角度,伸出小手扯扯他的衣角。
项云黩呆站着,一时反应不过来,又控制不住去想,阿娇穿上这件衣服,是什么样子的,他觉得他得吸口气,平复一下。
白美兰眉开眼笑,对儿子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说:“懂的,懂的,妈妈又不是老古板,什么时候带人来见见我啊?”
她箱子里原来准备给相亲女孩的礼物,现在可以全部给准儿媳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美兰: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项云黩:没换人,还是那个儿媳妇
番外明天见
番外天天见~
啾咪哒!

兔子妖和小剧本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白美兰胳膊下夹着白毛狗, 整个人都沉浸在儿子终于走向新生活的喜悦中。
一路往门口走一路笑,还时不时回头瞥儿子两眼:“妈妈走了哦, 你好好谈, 快点安排我们见面。”
高高兴兴出门去了,关上门还摸了一把乖乖的狗头,长长吁出一口气,这下好,这下她就完全放心了。
门一关,阿娇就出现在项云黩身后, 她伸手从背后抱住他,把头蹭在他宽阔的背上, 嗅一嗅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嗯…还是有点臭…
项云黩也知道自己身的味道不好闻,他已经快三天没回家了,扒拉开她的手:“我先去洗澡。”
阿娇就像一条小尾巴, 紧紧跟在项云黩身后。
项云黩在进浴室之前, 回头笑问她:“还跟?”
阿娇点一下头,虽然在梦中是神魂结合, 那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按他们的亲密尺度来算,她可以看他洗澡。
阿娇理直气壮,项云黩却有些遮掩, 想把她从浴室里推出去,直到阿娇伸手去扒项云黩的衣服,他这才慌了。
伸起胳膊挡着, 不让阿娇看。
他越是不让看,阿娇就越是要看,两只手揪着他T恤下摆不下,脸都鼓起来了,最后项云黩重重叹了口气,把手抬起来,放弃了抵抗。
阿娇得意地笑了一下,正要掀开他的衣服,眼睛就被捂住了。
项云黩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几步抱到床边,吻住她的眼睛,又从眼睛,吻到鼻尖,最后是嘴唇,温热的鼻息喷得阿娇直痒痒:“项云黩,你耍赖!”
梦中的吻跟现实中的吻是不同的,唇与舌的触感要更激烈,项云黩吻一会就停一会,放她喘口气。
阿娇享受的眯着眼睛,舌尖发麻,脑袋晕晕的,整个人都软了。
项云黩收起攻势:“我去洗澡,你等我一会儿。”
阿娇感觉自己被软绵绵的被子裹了起来,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她用舌头抵着上颚,咂咂舌头,是草莓味的,他刚刚肯定吃草莓棒棒糖了。
倏地一下想起来了,他身上肯定有秘密。
阿娇从被子里挣扎起来,项云黩把她整个裹起来了,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头发都乱了,好不容易才爬出来。
踮着脚溜到浴室门边,轻悄悄的把门打开,走到浴缸前,一把掀开浴帘。
项云黩猛然回头,再想掩盖已经来不及了,阿娇盯着他背上老长老长的一道刀疤,几乎从左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右腰上。
项云黩站在花洒下,热水顺着他的肩颈往下淌,滑过那道刀疤,他转过身来,可转过身也一样有伤疤。
是个圆形的伤口,伤疤不大,但看上去很深。
阿娇伸手要去碰,项云黩缩了一下,好像她指尖能碰疼他似的。
阿娇抬起脸来,眼中泪水氤氲,明明梦里面还没有的,她一张嘴,声音都在哭:“这是怎么弄的?”
“就是追嫌疑人,嫌疑人手里拿了个改锥。”
猛扎上来,挨了一下,伤口是不大,但流了很多血。
项云黩不好意思告诉阿娇,有一段时间他能频繁的梦见她,当然是那种激情缠绵的梦,那段时间他不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好了很多。
但突然间,他就连梦都不再作了。
他不敢吃药,怕吃了药更不作梦。
那是项云黩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阿娇迈进浴缸,项云黩怕她摔倒,紧紧扶住她,她终于亲口告诉他:“你不是在作梦,是我用了怀梦草,夜夜都来见你,可那灵草太难找了,用完了,就没有了。”
热水打湿她的裙子,红裙紧紧贴在身上,她仰起脸,乌发沾在脸上,玉白的脸上浮现红晕,她还能记起他们每个夜晚是怎么做的。
每一夜她都是倦极而眠,再醒来就又回到汉宫中。
再后来宫们都只在外殿侍候,薄汗总会沾被上,每夜被子上总有水气。
项云黩几乎是在阿娇说出口的同时,就有了反应。
不是他一个人的梦,他们确实在梦里做了。
他喘息一声,反手关掉花洒,两只手缓缓提起阿娇身上那件湿哒哒的裙子,浸湿的衣裙滑过她的腿,腰,和肩胛,刮得羊脂肌肤一阵战栗。
项云黩直直盯着阿娇的眼睛,目光胶着。
他浑身都湿透了,短发滴着水,她也一样。
项云黩想到她准备的那件蕾丝吊带裙,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任何道具。
梦中项云黩无比肆意,他以为那是他私密的梦,无人会闯入,也无人会知晓。
于是他强势,霸道地掠夺、攫取、侵占。
挑动一切让她享受,也自我享受,但没想到,这最私密的梦,是他们俩人一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