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相信只要冰凝愿意阻止,她是可以阻止的。但是她没有。我想。她也不想看着书雨当真被处死吧。因为书雨所犯下的罪过,除了死,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逐月和一个宫女。唤道:“姑姑”可是书雨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我的心中,只觉得一阵一阵地悲痛涌上来,说不出的空虚。曾经,那个一度帮助我、扶助我、支持我的书雨,到头来,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而这,又是哪个造成的?
我对逐月招手说道:“把你们姑姑好生安葬了吧。书雨中还有什么人,传哀的命令,上次黄金千两。让她的人好好度日。免得她在泉下也不安
逐月答应着去了,明月欣儿对我说道:“姐姐,我扶你回去吧,我看你脸色很不好看。”我答应着,明月欣儿和冰凝扶我回长庆宫。冰凝的话,我又想了起来,她说每个人对自己的亲人而言,都是很重要地。就像是书雨,虽然明明知道她做错了那么多事儿。可是一想到从此再也不能见到她,我心中便是说不出的难受。
而从今以后,我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又少了一个。我依稀记得当初地含墨、小合子,我记得我当初给皇上上书,所为的无非就是保护我身边的人。到了今天,我已经权冠天下,却不能保护得了我身边的人,这其中的痛楚。又岂是能对外人道的?
回到长庆宫。明月欣儿劝说道:“姐姐。事到如今。谁也不想地。你不要难过。不要和自个儿过不去。要不然书雨姑姑九泉之下知道了。也不会安心地。她今天选择了自尽。无非就是不想让姐姐你太为难。姐姐千万莫辜负了她地一番心意才是。”
我缓缓点点头。说道:“书雨跟着我。这么多年。没想到刚刚安定下来。却又活不成了。哀一想到这些。心中就觉得几近断肠。”
明月欣儿和冰凝陪着我。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离去了。
夜深时候。我对着幢幢灯影。想起了很多以前地事情。我记得我初进沉鱼轩地时候。书雨并不肯帮我。于是我略施小计。让她向我臣服。从此之后。书雨就对我死心塌地。在我落难浣衣署地时候。是书雨想尽法子帮着我。护着我。含墨和小合子地事儿出了后。是她劝说我。也是因为她。我才向皇上上书。重新取回我所得地。
等到回乡省亲回来时候。皇上拿掉我地孩子。那时候我只有一门心思。就是随了我那个没有出世地孩子去了。那时。也是书雨在我身边。婉转劝说我。让我明白很多事。也让我选择了重新活下去。在冷宫地那恶小院里。我们时常没有吃喝。书雨、冰凝和明月欣儿三个。宁肯自个儿不吃。也要想法子让我养地好好地。还有杜林若地事情发生时。书雨明察秋毫。和明月欣儿屡次劝说我。让我小心。她还为我出谋划策。由冰凝出面。揭穿了杜林若地阴谋。
当张道机与卫勤天肆虐宫廷。我孤立无援时候。书雨又几次三番给我出谋划策。到最后卫勤天与张道机地阴谋被揭穿。书雨也是劳苦功高。我一度为了保护我身边地人。才去争权夺势。但是一旦我身居高位。死在我手中地。却仍旧是我身边地人。
书雨的事情发生后,我病一场,很久都不能起了床榻,过朝中的事情。朝廷地事,我就暂时交给崔文杰与秦兰亭还有袁震东三个人一起处理。崔文杰与秦兰亭都是忠臣,我是知道地。袁震东按理说原本应该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事实上,他却是我最忌讳地人。我把权力三分,也无非是想压制他的势力。
袁震东心中,甘心不甘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边关的兵马,已经被袁震东所操控,要是朝廷朝政再为他掌握,那么他地权势,就连当初的明天鹤也比不过了。我曾经衡量过应该怎么来对付袁震东。袁震东心中,对我仍旧是顾念着一分情分。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赶尽杀绝。可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袁震东势力坐,威胁朝廷。我与薛巡孤儿寡母,若是袁震东学习曹操“挟天子以令天下”,那么到头来,西宋江山就会再一次万劫不复。
我在暗中扶植海东青的势力,我知道海东青对朝廷忠心耿耿,我虽他很为器重和重用。私下拨给他量的银两。让他兴办他的侍卫,保卫京城和皇宫。若是当真有一日袁震东起兵谋反,起码京城的驻军还是固若金汤。要想攻下京城,不是那么容易地事。
我生病的这段日子里,头脑并不曾糊涂。我特意派了一些人私下去监视袁震东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什么越轨的地方,我一定会想法子来诛杀他。虽然,昔日我与他也是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到后来他又屡次帮我,可是在我儿子薛巡与袁震东之间。我一定会选择薛巡。因为薛巡是我一切的希望,也是西宋王朝所有的希望所在。
我一直担心有事发生,所幸我派出去的探子纷纷回报,说袁震东并没有什么异动,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就是在朝堂之上,与诸位人商议国事,也很尊重崔文杰与秦兰亭的意见。我对这个答复很满意。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暗暗担心。一切是不是只是袁震东在做戏而已。我觉得,人一旦到了某个权力的巅峰,去思考题,就会瞻前顾后,要顾忌地地方很多很多。
过了一段时候,一直到秋天,我的病情才好些了,就陪同薛巡一起上朝。这日朝堂之上,所奏请的无非就是一些平常事务。却有秦兰亭说道:“皇上。娘娘,今有山西巡抚前来。有事要奏请娘娘皇上。”
我略微沉吟,山西巡抚是地方员,擅自离开管辖地方,前来京城,到底有什么事儿?于是,我缓缓说道:“准奏。”于是,过了没有多久,山西巡抚就走进朝堂。
那山西巡抚是个胖子,走起路来很有些不方便,尽管如此,他还是恭恭敬敬下跪,不过他者一跪下,滚了半天,就再也起不来了。薛巡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肥胖地人,当下拍手笑道:“母后你快看,这个人就跟皮球一样”
我瞪了薛巡一眼,他吓的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薛巡虽然懂事,不过夜毕竟是一个四岁多一点的娃娃,有些事儿好奇觉得好玩儿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这毕竟是在肃穆的朝堂之上,要是万一闹出什么笑话,传出去岂不是贻笑方了么?
山西巡抚口称皇上万岁,太后千岁,说道:“皇上,娘娘,臣李万山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实是亲自来请求朝廷赈灾援助。”
我闻言惊道:“李人,山西为何要请求朝廷援助,难道是遇到什么灾情了么?”
“启禀娘娘,”李万山说道:“山西先遇到雨,百姓们的收成减少三成,接着因为暴雨缘故,没过多久就爆发了蝗灾,蝗灾来势汹汹,除了预先预料到会有蝗灾发生的几米庄的老板,在稻米泛青时候收割,保住了三成收成。其他的庄稼,几乎是颗粒无收。如今老百姓们吃不上饭,叫苦连天,就是连同山西荒郊的野菜树根树皮,也被老百姓们吃了个遍。如今山西以内所有库存及米庄都被洗劫一空,每天都有饿死人无数。挨饿地饥民四处流窜,窜到附近的省内,引得周围省县也不得安宁。”
我怒道:“糊涂李万山出了这等事儿,你怎么如今才来向哀与皇上禀告?”
李万山凛然道:“娘娘,皇上,并不是李万山不肯向朝廷请求援助,而是臣曾经一连写了三封奏章上来,都没有回应。臣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自个儿上京来,请求朝廷赈灾,国供粮如今山西境内饿殍遍野,哀鸿处处。还请娘娘矜悯余诚,能够下令朝廷赈灾,解我百姓之困苦”
我见李万山说话间已经是唏嘘不已,心中深以山西有这等好官而觉得欣慰。如今是谁拦下了他的奏章,我已经顾不得追究,唯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派人运粮前去山西赈灾。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周围有个将领说道:“娘娘,李万山李人说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如今国才刚刚安定下来,每个地方都需要粮食。李人是不是有故意夸之嫌,还请娘娘明察才是。臣以为,娘娘应该先派钦差臣前去山西打探情况,等到事情属实,再放粮食赈灾不迟。要不然。批的钱粮放下去,若是便宜了贪官,那就不值得了。娘娘单看这李人。膘满肠肥,就知道山西境内不是遭遇灾害所致,而是有人剥削民脂民膏。”
那个将领名叫蒋穗,是袁震东手下的一名将军。他的话刚说完,李万山已经在地上磕头说道:“娘娘,臣生得这样,并不是因为剥削了太多民脂民膏,而是臣族世代肥胖,异于常人。娘娘若是不相信。可以事后派人去山西打听就是。可是如今,救灾如救火,是万万不能耽搁地。现在山西境内,每天都有几百饥民饿死,再这样下去,百姓更加没有饭吃,到时候别说粮食,就是树皮草根也没有,饿死的人就不止千千万万了。娘娘。还请娘娘快些放粮赈灾吧”
我见李万山说地恳切异常,心中觉得也很有道理。毕竟,要是事实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么现在就不是计较谁对谁错的时候。现在唯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派人运送量粮食送到山西,救济灾民。灾之年,我以前在乡下也曾经见到过,饿死人那是寻常的事情,莫说是一日。就是一刻钟。死地人也会多上无数。民生乃是国之根本,若是连百姓基本地存活都保证不了。那么要等国强起来,岂是那么容易地事?
“秦爱卿听命”我说道。
秦兰亭出列:“老臣在,请娘娘吩咐”
“好”我说道:“山西遇到灾荒一事,就由你来负责,你立刻派人把国库存粮运往山西,救济灾民。哀特赐你尚方宝剑,见到此剑就如同见到哀一般。一路之上,你遇人杀人,遇鬼杀鬼,不管是谁,只要敢阻挠放粮救灾的,你有先斩后奏地权利。另外,哀派爱卿前去,也是监督之意。就像蒋将军所言,要是李万山所讲,不是事实,你也有权力处置他。要是他所言属实,那么着一次山西放粮赈灾,任务深重,秦人一定要不惜一切,把粮食送到百姓手中。”
秦兰亭满面肃然,说道:“娘娘,皇上请放心吧。老臣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粮食送到山西老百姓的手上,一定不会让更多的人饿死”
这件事吩咐下去,我心中便觉得舒服很多。经过书雨的事情以后,我对人命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还是冰凝说地对,每个人对于他身边的亲人,都是最宝贵的,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人命更宝贵地东西。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须彻查,那就是奏章的事情。李万山既然说八百里加急送了三封奏章上来,那奏章到底哪里去了呢?是谁私下藏起了奏章?这个藏起奏章的人,所做的并不是藏奏章那么简单,而是祸害了山西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人若是不杀,那实在是对不起灾民。
因此,我冷冷说道:“秦人,你速速带领户部的人们前去点收粮食。李人,你且等等,哀还有事要询,”于是,各人听命,前去做事。我差钱三把李万山扶起来,李万山候在一旁。
我道:“李人,哀听你说,你曾经派人送了三封奏折前来,分别是送到哪里的?哀今个儿一定要把这件事彻查清楚。是谁这么胆子,竟然改私扣如此事关重的奏章,实在是罪该万死!”
李万山说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下官三次写地奏章,第一封是送往户部张侍郎处,第二封是送往户部尚书处,第三封则是送往丞相崔人处。但是三封奏章都没有回音。下官等不及,只好赶往京城,找到下官老师秦人,请求秦人给我机会面圣。秦人听说灾情如此严重,立刻就带着下官进宫了。”
“哦。”我看了崔文杰一眼,说道:“崔人,可有这么一回事儿么?”
崔文杰上前一步,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老臣并没有收到李人的奏章。要是收到,又怎么敢隐瞒不报呢?娘娘知道老臣一向以国事为重,这么的事儿老臣担待不起,自然会第一时间上报给娘娘皇上。”
我轻轻点点头,崔文杰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若是说旁人藏起了奏章,或者是有可能的,若说是他,却不可能。虽然说西宋举朝能干的朝臣并不多,崔文杰与秦兰亭却属于既能干又爱国的。
我道:“岑尚书,哀且你,你收到奏章,为什么隐忍不报?要是你不说清楚,山西灾民的账,哀就算在你头上”
岑尚书往前一步,扑通跪倒在地上,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并不是老臣不报,实在是老臣没有收到李巡抚地奏章,要是收到,这等事,老臣怎么敢不上报给朝廷?”
我心中有些吃惊,为什么岑尚书和崔丞相都说没有收到李万山的奏章,难道是李万山撒谎,又或者是岑尚书与崔丞相在说谎?两者权衡,我自然是选择相信崔丞相和岑尚书。只是,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李万山要是说谎,肯定就是掉脑袋的勾当,难道当真是他在说谎么?
我又说道:“张侍郎呢?”
诸位臣面面相觑,当下有值日朝臣回奏道:“启禀娘娘,张侍郎已经在七日之前告老还乡了。”
正文 一百八十四回:国计与民生(中)
“七日之前告老还乡?”我心中微微有了一些印象,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当时我还记得那个张侍郎,也实在是年龄了,老眼昏花,耳朵又聋了,头发花白,做不了什么事儿,就让秦兰亭帮我赏赐他一些银两,让他回乡养老去了。
李万山像是想了什么,说道:“启禀娘娘,臣的第一封奏章就是在八日之前送出,约在七日之前到达张侍郎手中的。”
“哦?”我想:要是李万山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张侍郎忽然告老还乡,多半与这件事有牵连了。毕竟时间不早不晚,恰巧在李万山奏章送到的时候,张侍郎就告老还乡,若说两者之间没有联系,那实在是不可能的。
李万山又说道:“太后娘娘,为了证明臣所言都属实,臣这次来京,特意把帮臣送信的那个衙差也带来了。娘娘要是有任何疑,可以他。”
我缓缓点点头,说道:“宣----”于是,钱三尖刻着嗓子嚷道:“传李万山李人带来的衙差上殿!”紧接着,就有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精壮汉子上朝来。那个汉子走进来,立刻磕头道:“小臣山西巡抚府总捕头谢四海,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颔首说道:“罢了,谢四海,你起来回话吧。”
“谢谢太后”谢四海诚惶诚恐站了起来。低眉敛目,等着我话。
我道:“谢四海,李万山说是你帮他把奏章送往京城地,那么你告诉哀,你分别把那三封奏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谢四海说道:“启禀娘娘。小臣分别把那三封奏章送给了户部侍郎张人。户部尚书岑人,还有丞相崔人。”谢四海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自然,一点也不似作伪。
我想了想,道:“你把书信交给几位人的时候,还有谁可以作证?”
谢四海说道:“启禀娘娘。小臣把第一封奏章交给张侍郎的时候,是亲自交到他手上的。张侍郎的样貌。小臣还记得。他是一个六十多岁地老人,头发花白一片,说话有些缓慢。我当时还向他陈述了灾情地严重,张侍郎说一定会把这封奏折在明日早朝时候,上奏给朝廷。小臣这才离开侍郎府走了的。当时侍郎府邸的很多人,都曾经看到了小臣。”
我点点头。道:“那么其余两位人呢?你也去过其他两位人的府中,亲自把奏章交给了两位人么?”
“这倒是没有。”谢四海说道:“回禀娘娘,我把信送给岑人的时候。是送到尚书府门前,就有管出来。我要做什么。小臣就告诉管,我是来送奏章给岑人的,事关重。管说岑人不在府中,就由他代收下奏章,说是一定会转交给岑人。”
“我管?”岑尚书愕然道:“你看到地我管是什么样子的?”
谢四海说道:“岑人地管四十左右年龄,看上去文质彬彬,身材微胖,有三缕胡须,穿着绸布衣衫,一看就是有学的人。”
岑尚书说道:“谢捕头,我想你是弄错了吧。我管根本就不是男人,她今年三十七岁,是我妻子的弟媳妇。我妻弟死的早,我夫人可怜他媳妇儿可怜,就把她从乡下接到这京城,让她打理我府中的小事务。她向来不管我的公事,又怎么会去我府邸前面接了谢捕头地奏章呢?”
谢四海很是惊讶,不知道说什么好。岑尚书又说道:“要是娘娘、皇上有怀疑,谢捕头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我查探。谢捕头说的那个人,我根本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当然更不是我岑的人了。所以说谢捕头地那封奏章,根本就没有到我手里,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啊。”
“好了,先别纠缠这件事。谢捕头,你说给岑人你的奏章,是给了他地管,那么给崔人的,可是送到他手中了么?”通过谢四海和岑尚书描述的差异,我觉得这件事情有题。
“是,太后娘娘,”谢四海说道:“启禀娘娘,小臣给崔人的书信,却是送到崔人手中的。只是当时小臣并没有赶到丞相府,在路上的时候,遇到崔人的轿子,小臣就上前去,把奏章交给了崔人。当时,周围所有的人都说,这是崔人的轿子,小臣觉得应该是错不了的,心中又怕我人惦记着,就把奏章交给后,把山西的灾情略微说了一下,小臣就告退了。”
崔文杰听谢四海说完,刚刚要说什么,我对着他摆摆手,说道:“谢四海,你说当时你是在半路之上,把奏章交给崔人的,那么哀你,你当时可有看到崔人的样貌么?”
谢四海摇摇头,说道:“不曾。不过我倒是听到过崔人说话,小臣从小就耳聪目明,一旦见过的人,听过的声音,就再也忘记不了了。所以,只要崔人再说一句话,小臣一定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对着崔文杰点点头,崔文杰谢四海说道:“你说你听过的声音,一定能记得清清楚楚么?”
“是。”谢四海回答道。
“好,那么老夫你,老夫是谁?”崔文杰道,他的声音没有那么友善。谢四海却愕然道:“这位人,你的声音下官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所以并不认识人,还请人恕罪。”
崔文杰定定说道:“你不是说你在路上截住轿子。把奏章给了崔文杰崔人么?老夫就是崔文杰。可是,老夫并不曾在路上遇到你拦轿递送奏章,也并不曾经见过你。你何苦来冤枉老夫,说是把奏章给了老夫呢?”
谢四海忙拱手行礼道:“崔人,下官并没有也不敢冤枉崔人。我当时把奏章递送地时候,当时周围所有的人都说是崔人的轿子。我也的确把奏章交给了那个崔人。可是。我可以作证。那个崔人的声音,和今个儿朝堂之上崔人的声音,是完全不同地。那个人地声音要尖刻一些,而崔人的声音更苍老一些。”
“太后娘娘、皇上做主,老臣并没有收到那么一封奏章。要是收到那封奏章,这救民于水火的事情。老臣怎么敢不上报朝廷?”崔文杰说道。
我点点头,把我的另外一个疑惑了出来:“李万山。你既然是秦兰亭的学生,为什么递送奏章不给秦人,而给另外几位人?”
李万山说道:“启禀娘娘,第一秦人并不管理户部的这些事儿,这些向来是由崔人和户部掌管,下官不敢越俎代庖。第二。前些日子秦人地老父病逝,秦人并不在京城。秦人是前几天才回来的,我见上奏了三封奏折都没有回复。而又听说秦人已经回来了,这才匆匆上京求见人。请他带我面圣。”
崔文杰说道:“启禀太后娘娘,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前几天秦人回乡奔丧,他原本还想为父守孝三年。他父亲临终留下遗言,让秦人好生在朝中做官,为百姓谋福祉,这三年地孝期就不必守了。秦人料理完老父后事,就匆匆赶了回来。因为娘娘前些日子身子有恙,所以并不知道这回事儿。”
我听到他们这么说,总觉得这件事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谢四海说他屡次三番上当受骗,把奏章送错了地方,显然是有人在背后,不想让这奏章到达我这里,可是这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说,是和李万山有仇的人做的?纵然是和李万山有仇,也不该拿着山西百姓的生死来报复,这个人这么做,到底是有些丧心病狂了。
我正色道:“李万山,你告诉哀,是不是你曾经得罪过什么人,以至于有人报复打击,故意截住了奏章,不让送进皇上这里?”
李万山想了想,说道:“娘娘,微臣在官场之上,得罪人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微臣却没有什么仇人,非要置下官于死地不可,更没有谁会这么狠心,要拿山西百姓地死来报复。更何况,那个人似乎对四海的行踪完全掌握,又能在京城用这样的法子截住奏章,可见一定是在京城有一定势力地人所为。下官外放多年,很少与京城的人们打交道,又怎么会得罪京城地人们呢?”
李万山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那个截住奏章的人,既然不是冲着他去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冲着皇上、冲着我,冲着朝廷来的。像是李万山说的,这个人在朝廷中应该是有势力的,可是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