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震东的话,让我一时无言以对。毕竟,他地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当初,明天鹤与先皇、先皇太后的关系,就如同今日我和皇上与他一样。只不过,昔日先皇、先皇太后与明天鹤地关系很紧张,我和皇上与袁震东没有那么紧张。可是等到皇上长了呢?皇上长后,自己有了自己的想法,难道能允许有人一直在压制住他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为了皇上,为了西宋,我忽然觉得我不应该这么感情用事。有一句话叫做防患于未然,也许,我也应该这么做了。要不然,等到巡儿长了,他一定会怨恨我的。若论起兵权,我自然是不及袁震东的,可是若论起阴谋呢?如今,袁震东单枪匹马来到京城,我要将他绳之于法,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我想了很多很多,在烛光摇曳之中,袁震东忽然对我说道:“娘娘,你不会像当初对待明天鹤那么对我,对么?”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点点头。袁震东忽然走上前来,握着我的手,说道:“娘娘,我就相信你这一次。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不会对付我的。也许,我真的是想多了。毕竟,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共同经历过生死劫难,你的性子我也是了解地。这一次,我听你的,不再阻止朝廷与北陈议和。娘娘,我希望很多年过去后,我们都能够像今晚这么面对面坐着,而不会成为敌人。”
我在想着对付袁震东,他却在一瞬间,改变了主意。我心中百感交集,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因而也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用力点点头。其实,只要袁震东不与朝廷为敌,我哪里想对付他呢?她说的对,毕竟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是共同经历过生死劫难的。这份恩情,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响,门被重重的推开了。
自从我搬进这长庆宫以来,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我下意识的转过脸去,道:“谁?”
眼前地情形,却让我吃一惊,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正文 一百七十六回:禁宫计中计(中)
外头站着几个人:皇太后古想容、皇帝薛巡,还有左右丞相崔文杰和秦兰亭。
我完全没有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想起我的手,还握在袁震东手中,忙抽了出来,镇定一下心神,问道:“皇太后、巡儿、还有两位大臣,是哪个给了你们权力,可以随便闯进哀家的宫廷来?”
古想容笑而不语,两个大臣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薛巡拉着他母亲的手,瞪大眼睛看着我,半天才叫了一声:“姑姑!”
我知道事到如今,责怪两个大臣也没有用,想必一切都是古想容搞出来的。因而高声喊道:“书雨、明月欣儿、晗晗,你们哪里去了?”
古想容却笑着说:“太妃姐姐就不必慌着去找她们了。她们如今在陪着哀家的宫女翡翠闲话呢。哀家听说姐姐这里出了事儿,就赶来瞧瞧,果然是真的呢。”
古想容这么说,想必是有深意。书雨几个人,尤其是书雨,绝对不是不负责任就离开的人,想必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想不明白,古想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此,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盯着古想容。
古想容素来沉稳,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理亏,却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太妃姐姐,事到如今,可不是哀家一个人看到的,连同左右丞相都看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知道姐姐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我听古想容张口“哀家”,闭口“哀家”心中很是不舒服。听她的语气,却像是来跟我质问来了。只是我却不能明白,她到底说的是什么。
古想容说道:“姐姐好歹也是先帝的妃子,却没有想到夜里与袁大将军在寝宫里幽会。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恐怕实在是有辱我们西宋国体。姐姐这个太妃当的,也实在是没有面子,我们西宋,也会因为姐姐的这些风流韵事。丢尽了颜面。姐姐,你可千万不要不承认才是。方才袁大将军握着你的手,可不光是哀家看到了。皇上还有两位顾命大臣,都看的清清楚楚。太妃姐姐可不要不承认才是。这半夜三更的,袁大将军一个人在姐姐寝宫中,与太妃姐姐四目相对。双手相握,若说没有什么事儿,任凭是谁,都不会相信地,不知道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崔文杰和秦兰亭的脸色,都很是尴尬。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古想容倒是也不惧怕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她继续说道:“哀家向来尊重太妃妹妹,太妃姐姐要做什么事儿,我这个当太后的。也没有阻拦过。太妃妹妹干涉朝政,哀家也由着你去了。可是你实在是不应该,不应该如此败坏我们西宋的声誉。丢尽西宋的颜面。太妃姐姐,你说这件事儿,哀家该怎么处置才好?”
古想容的话说完,我终于弄明白她是什么居心了。说了半天,她地野心也终于暴露出来了。她还是想夺权罢了。
我正色道:“皇太后。你虽然是贵为皇太后。可是呢。也总该想想。自个儿有今天地荣耀。是哪个给地?你说我与袁大将军有什么。我瞧你是存心诽谤。你把两位顾命大臣拉来做什么?你既然说袁大将军在我长庆宫为有罪。那么你把两位顾命大臣拉来。又是什么罪?你口口声声说本宫与袁大将军有什么见不得人地事儿。又有哪个瞧见了?皇上还小不懂事儿。两位大人。你们可瞧见了么?”
秦兰亭和崔文杰。互相对看一眼。终于缓缓摇摇头。崔文杰说道:“太后娘娘。太妃娘娘与袁大将军在这里。想必是在商议什么事儿。还请娘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秦兰亭也赞同道:“太后娘娘。如今皇太妃娘娘协助皇上管理朝廷事务。而袁大将军统领边疆兵马。袁大将军想必是有什么急事。才从边关匆匆赶了回来。而皇上年纪尚小。袁大将军有什么事儿。只能与皇太妃商量。袁大将军出现在皇太后寝宫。原也不足为奇。”
“你们”古想容几乎恼了:“你们身为堂堂地顾命大臣。却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皇太妃与袁大将军便是谈论军情。又怎么会四目相对。两手相握?若是说出去。谁会相信皇太妃与袁大将军是清白地?两位大人不是糊涂了吧。若是糊涂了。哀家明个儿上朝。就恩准两位告老还乡就是了。”
“娘娘明天要上朝?”两位顾命大臣几乎是同时叫起来。他们虽然是性子沉稳地人。可是古想容乍说出这样地话。还是让他们心惊。
“呵呵。”古想容笑道:“哀家虽然身为皇太后。可是哀家信任皇太妃。就把这天下交给太妃打理。可是太妃做地这些事儿。却实在是教哀家寒心。堂堂一个皇太妃。居然耐不住寂寞。在自己地寝宫之中。私会昔日地情人。要是传了出去。我皇家地脸面。往什么地方搁?来人哪。先把皇太妃关入冷宫。有什么事儿。明个儿哀家来裁决就是了。”
古想容地话刚刚说完,外头就已经涌入两个太监。那两个太监,一个是钱三,另外一个面生的很,想必是古想容身边的人。我没想到钱三居然也投靠了古想容,心中一时有些恼怒。
袁震东冷冷说道:“谁敢动太妃娘娘,便是与我过不去,尽管上来试试就是。”
薛巡拉着他母亲的手,不断摇摆,说道:“母后,求你不要把姑姑关起来,姑姑关起来,没人陪着巡儿一起了。”
古想容的脸色,变得愈加黑了起来。她怒道:“钱三、小黑子,你们还等什么?难道,要哀家一起把你们抓起来么?”
钱三与那太监互相看了一眼,就来到我身边。钱三轻声说道:“娘娘,得罪了。”自从皇上死了后,钱三主动提出去给皇上看守陵园,想不到原来已经私下投靠了古想容。
袁震东上前来阻止,我却淡淡说道:“袁大将军,既然这是太后的命令,你不妨就遵从了吧。”
袁震东不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见我这么说,只好往后退了一步。古想容却咄咄逼人道:“袁大将军,你身为朝廷的封疆大吏,却私通皇太妃,你罪当诛。”说完,她又喊道:“来人,把袁大将军打入天牢。”
“万万不可!”崔文杰上前一步说道:“娘娘,袁大将军乃是国家的股肱之臣,要是娘娘把袁大将军押入天牢,消息传到边关,只怕不出三日,边关将士必然反入朝廷,到时候恐怕太后娘娘与皇上,也是有心无力了。”
“反上朝廷?”古想容地眉头皱了皱,显然她没有想到这一层。她面露阴狠之情,说道:“那你们不会不把消息传出去么?要是边关的将士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是你们走漏的。到时候格杀勿论。”
秦兰亭冷冷说道:“娘娘既然有心要诛杀国家大臣,臣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请娘娘把臣等一起关入天牢吧。”
“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古想容的身边多了一个宫女,那宫女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平常,声音却很是动听:“两位大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娘娘不妨先放了大将军吧。得罪大将军的地方,娘娘容后设宴,为大将军洗尘赔罪就是了。”那宫女十分聪明,想必是想让古想容笼络袁震东:“袁大将军如今正想着把北陈军队一举歼灭,绝对是国家的栋梁忠臣。太妃娘娘坚持要与北陈议和,我们皇太后却是支持袁大将军一举歼灭北陈地。”
这宫女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袁震东说的。她想告诉袁震东,只要袁震东支持古想容,古想容就可以让他在边关放手一搏,巩固自己的势力。我忽然觉得,其实真正可怕的并不是古想容,而是古想容背后的这个女人。
古想容却也不是不聪明,她笑道:“青衣说的有道理。只是哀家不知道,袁大将军以为如何?”
袁震东想了想,嗤笑道:“太后娘娘,你想必是太小看我袁震东了吧。我袁震东岂是随意任凭旁人摆布的。娘娘要把我关入天牢,请随意吧。两位大人想来陪着在下,在下深感荣幸。”
“你”古想容有些恼怒起来。青衣在旁边说道:“娘娘,既然袁大将军想进天牢,那娘娘不妨就让袁大将军求仁得仁吧。”
古想容点点头,就派人把袁震东押入天牢。崔文杰与秦兰亭自愿与袁震东一同前往,古想容也派人把他们一起收押了。那个叫青衣的宫女,如此聪明,我明白她地意思,并不是单单只把袁震东三人收押,而是想慢慢地劝服他们,让他们可以站到她那一边去,不过我想,她已经真的没有什么机会了。
正文 一百七十七回:禁宫计中计(下)
我被古想容打入冷宫后,倒也是怡然自得。对她,我并不想赶尽杀绝。虽然书雨屡次劝说我,我也是姑且听之,并没有下决心非要将古想容处死。我原本以为经过李青瑶的事情后,她会收敛一些。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了这件事,她反而有些狗急跳墙起来。
若是她在经历李青瑶的事情后,可以收敛,哪怕是暂时压制住自己膨胀的权欲和野心,我想,我都不会与她计较。毕竟,她始终是薛王爷的姬妾,更是薛巡的妻子。可是,她既然这么不思悔改,那么,我便是要心狠手辣,也怪不得我了。
我走到今日,经历过不知道多少磨难,一路上兜兜转转,腥风血雨,自然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允许旁人剥夺了我所拥有的一切。而她,是我一手扶植上来,却这么快就要与我为敌,她真是错特错了。
对于我爹和小二黑,我倒是并不怎么担心。我相信她还没有那么的本事,得罪冰凝,毕竟冰凝始终是东魏的郡主,有东魏撑腰。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想错了。一个女人被权欲和妒忌冲昏了头脑,有时候真的什么也能做的出来。
我泰然自若的呆在冷宫之中,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冷宫里漆黑阴暗,与当初皇上赶我去的那个院落又不同。与我隔着几道铁栅,倒是关着几个妃子。这几个妃子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关进来的,一个个面黄肌瘦,一点血色也没有。她们每日做的,就是不停抓自己身上的虱子。连打架也没有功夫了。
我心中不禁一阵悲悯。她们看到我,一个个似是久饿的人,得到了赖以生存的粮食一般,一个个向着我欺过来。可惜隔着栅栏,要不然我倒是有些担心,我会不会被她们吃掉。
我在冷宫中呆了一会儿,想了半日。也想不通古想容是如何会知道我与袁震东的会面。知道这件事的,原本也不多。想来想去,能想到的只有明月欣儿、冰凝、书雨、晗晗、我爹几个。这些人应该是不会出卖我的。可是,古想容又是怎么会知道地呢?难道说她在我身边布置了眼线?
我正胡思乱想,忽然有灯光照了进来,紧接着。吱呀一声,冷宫的门被打了开来。有个人走了进来。我早就料到古想容可能会来对我冷嘲热讽一番,所以也并没有往心里去。谁知道却有人在低低呼唤道:“娘娘,你还好吧。”
我抬头一看,借着灯笼的光线,看到眼前的不是旁人,是钱三公公。我正惊疑他怎么来了。他已经开口说道:“娘娘,你没事吧?”我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钱三看了身后的小太监一眼。小太监已经把怀里抱着的东西,递了进来。钱三说道:“娘娘,奴才怕娘娘在这冷宫中睡不习惯。特意给娘娘送了被子来。”
我笑道:“如此,倒是要谢谢钱三公公了。只是不知道这被子中,有没有刀子。”
钱三忙跪下道:“娘娘息怒奴才知道娘娘现在心中一定以为奴才投靠了太后,参与了陷害娘娘地事儿。奴才与娘娘认识这么多年,我的为人娘娘想必也清楚。纵然对皇上的事儿,奴才心中对娘娘确实有不满之处,可是却不至与娘娘为敌。娘娘若是有丝毫怀疑,可以想想以前奴才是否做过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情。总之,奴才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娘娘救出去。太妃娘娘鞠躬尽瘁,为西宋死而后已,这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要是太妃娘娘遇到什么不测,那么西宋的命运就岌岌可危了。”
钱三说地话。字字句句。听着都像是肺腑之言。只是尽管如此。我并不做声。有时候。轻易信任一个人。并不能得到什么好结果。
钱三又说道:“娘娘。我记得当初我把卫勤天、张道机谋反地事儿。告诉了娘娘。娘娘并不肯相信。请恕奴才胆。到最后事实证明。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今天奴才对娘娘说地。也是句句真心话。要是娘娘不肯相信。奴才这就斗胆一次。把娘娘放出去。等娘娘出去。一切再作打算吧。”
说着。钱三就打算过来开我这边地铁栅栏。我摇摇头。说道:“钱三。既然你对本宫忠心耿耿。为何会跟着古想容身边?”
钱三缓缓说道:“娘娘可知道青瑶王妃地事情么?自从发生了青瑶王妃地事儿后。奴才想来想去。总是觉得太后娘娘嫌疑最。奴才怕太后娘娘做出什么对太妃娘娘和西宋不利地事情来。就特意投靠到太后身边。想探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这样?”我有些半信半疑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告诉哀。哀与袁将军密会地事情。是怎么传出去地?”
钱三说道:“娘娘。其实这件事儿。说起来也简单。古想容地宫女青衣。素来是个有心计地。她早就派了人在长庆宫埋伏着。希望可以抓到娘娘地把柄。不巧晚上冰凝郡主带着袁将军去了长庆宫。后来。宫里地人都退了出来。就剩下娘娘和袁将军。太后就想去抓奸。把娘娘和袁将军一举歼灭。青衣不肯。劝说了娘娘半天。太后娘娘却坚持要去。她说是李青瑶地事情。太妃娘娘已经怀疑她了。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反而不如先下手为强。”
听完钱三解释,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会儿事。我早就知道古想容有对付我的野心,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急不可耐。我既然来了这冷宫,就没想过那么容易出去过。若是我冷九容这么容易就垮倒,那岂不是白白在这宫中那么多年么?
我钱三道:“我爹、冰凝、明月欣儿、书雨她们呢?”
钱三回道:“启禀娘娘,国丈人与吟雪郡主,被困在长庆宫,出不来了。明月欣儿与书雨、晗晗、小六子等人,也在长庆宫。据奴才所知,太后曾经传召了长庆宫地每个宫女太监前去话,但是似乎并没有出什么来。听说太后因此老羞成怒。”
我冷笑道:“我长庆宫的人,若是那么容易就被古想容收买,倒是枉费我对待他们了。”
钱三恭恭敬敬回道:“是。”
我对钱三说道:“钱三,你回去吧,你回去后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帮哀监视古想容的行动。哀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钱三答应着,出去了。
等到钱三走了后,我慢慢想了想这件事,终于是弄明白了。虽然是被关进冷宫,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冷宫,也不是古想容强迫能让我进来的。要不是我自个儿愿意来,任凭她有什么本事,也不能让我进来。我只是通过这件事,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应该留着,又或者是应该除去,免得将来成为心腹患。
钱三走了没有多久,门又被打了开来,我以为进来的是钱三,便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哦?是有人来看过太妃姐姐么?那个人是谁?可是钱三?我早知道这个老奴才对哀不忠了。”说话的人是古想容。
我记得当初刚刚见到古想容的时候,她是一个淡雅娴静地人,可是如今给人的感觉,却有些急功近利,暴戾恣睢。人是不能站在权力的浪尖上的,一旦站在这里,也许就容易野心膨胀。
我淡淡说道:“原来是太后娘娘,不知道太后娘娘纡尊降贵,夜探冷宫,所为何事?”
“你说呢,太妃姐姐。”古想容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得意之意:“我就只是想来看看太妃姐姐罢了,也没有旁的意思,不知道太妃姐姐在这里可住的习惯么?”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说道:“哀想,太妃姐姐你就是住的不习惯,也要慢慢习惯了。太妃姐姐以后,恐怕就要一直住在这里了。这里,就是太妃姐姐的。太妃姐姐将来也会变得和这里地人一样。以后在西宋,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个太妃叫冷九容,我地秀吉也不会记得他有个姑姑叫冷九容”古想容说的胜券在握,掷地有声,倒是很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不过我想,有时候权欲,是会冲昏一个人地头脑,让一个人变得头脑不清不楚的。因而,我说道:“是么?”
“是一定会是”古想容转过脸来,对着我,说道:“自从进入这个皇宫开始,我就已经想到了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好好的活着,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凌驾于我之上,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抢了我的丈夫后,再来抢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就这么一辈子任由你摆布冷九容,那是不可能的。你不要以为,我只是你手中的棋子。其实你错了,你才是我手中的一粒棋子说起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西宋的皇太后,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尊荣。我更不可能把我恨的人一个个置于死地冷九容,我真应该谢谢你,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正文 一百七十八回:计穷如山倒(上)
“可是,”我把我的疑虑说了出来:“皇太后,你原本只不过是薛王爷的一个侍妾,你有今日,你自个儿也说了,全是我赐给你的。你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对付我?权势对你而言,当真比什么都重要?”
“权势?”古想容想了想,说道:“权势对我而言,原本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成为皇太后,可以母仪天下。我最的和唯一的愿望,就是把我的秀吉抚养长,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是你把秀吉宣召入宫,让他当了皇帝。你虽然让我当了皇太后,可是只是一个虚衔而已。这宫里宫外,朝廷内外的事儿,还是你说了算。我的秀吉,也被你改名字叫做巡儿。他不仅仅是属于我,也属于你。这对我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可以容忍你处处压制我,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和我分享我的儿子当初,你已经和我分享了我的丈夫,难道,我的儿子你也要与我共有?”
“你说什么?”我脸色变:“我与薛王爷如何,你应该心里清楚”
“不错,我是清楚。也许你们是清清白白的,可是,王爷心里面却只有你一个人。当初,王爷救了我,还让我跟着他。我原本以为以后我可以有好日子过了。我原本以为王爷是真心喜我的。但是,直到有一次,见到你后,我才明白,在王爷心目中,我只是你的替身罢了。我永远不能成为王爷心目中你的。你可知道,这对一个女人的打击有多么么?尽管如此,我也没奢求什么,只想好好把我儿子抚养长,但是,我儿子又被你弄进宫廷当了皇上,而我,成为唯一与你对立。可以与你抗衡的人,你说,这不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的,这不是报应不爽,又是什么?”
古想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几近癫狂。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她继续说道:“这天底下,我最恨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李青瑶。不错,李青瑶是我处心积虑杀死的。一切都是我安排好地。那个李御医,我早就派人杀了他。派去王府的那个李御医,是假的。在御医署中的画像,也是我叫人替换了的。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发现。那个影子,也是我杀的。我之所以先让你把她召进宫来,再杀死她。无非就是想让她误导你,画像上地李御医,本来就是真正的李御医。可是这既然被你揭穿了。留着影子就没有丝毫意义。这个奴才,狗仗人势,当初李青瑶得势,我不知道受了他们多少苦楚。李青瑶还强灌我喝红花,希望可以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的秀吉,福命,最后不但一点事儿也没有,还当了西宋的皇帝,这就是命数。谁都敌不过的命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