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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起了身走出去。
身后二人果然马上跟了上来。
穆妁小跑着追上去,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一会儿回去,我就换下来还你。”
脚下的步子有些微滞,璇玑不曾回眸,只低声道:“不必了,既是给你了,你便穿着吧。”一会儿让晋玄王瞧见了,也不必再换给她了,他心里只会当她是故意的。
十指略微圈紧,心底却是渐渐地释然,罢了罢了,误会就误会吧,她让他瞧见的错觉难道还少么?还会在乎这么一件衣裳么?
“公主怎么了?”思昀见她的脸色不好,忙担忧地问。
她摇着头,穆妁也皱了眉:“我也觉得姐姐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未带璇玑开口,思昀便抢先道:“前阵子生了场大病,前几日才好呢。”
穆妁更是吓了一跳:“就是方才华妃娘娘说的那场病么?”方才听华妃说得轻巧,她原以为没什么的。
关于此事,璇玑也不想多说。这里返回蘅台还有一段距离,璇玑深吸了口气,打算交代那件重要的事,却在这个时候,一旁传来韩青的声音:“公主。”
本能地回眸,瞧见他带了侍卫大步上前过来,朝她们行了礼,才言:“皇上见你们出来的久,让末将来看看。”
璇玑的脸色一变,银牙紧咬,此刻倒是好,偏偏韩青来了!
穆妁见韩青都来了,更不敢逗留,急急朝蘅台走去。
佟寅入内禀报时,见里头三人依旧饮酒聊着天,他上前,刻意道了句:“皇上,公主和郡主一起回来了。”
他的这句话,连夏玉都听出端倪来了。原本是没什么异常的,可是那“一起”二字,太监像是略沉了声音。皇上低声一笑,抬眸时,已经瞧见璇玑的脸,他只寻常的一句“回来了”。
夏玉忙回眸,瞧见她的脸色不好,心下微微沉了下去,此刻也不好上前询问。
璇玑勉强带着笑上前,目光掠过之处,不慎便瞧见了那双震惊无比的眸子。晋玄王的目光,自是直直地停留在穆妁的身上。穆妁还以为是自己倘若换了这样好看的衣裙,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此刻被他看得低下头去,半天不敢抬起来。
晚宴直至结束,所有不寻常的气氛都被很好的压制着,可是璇玑竟仿佛是了然于心。
从蘅台道宫门口,依旧是乘了轿子。璇玑因为后来有进去饮了几杯酒,觉得有些难受。思昀扶她下来换乘马车时,她又那么一瞬间,像是没踩稳步子。思昀微呼了一声,夏玉早已经伸手扶住了璇玑。她略笑着:“可是喝多了,有些晕。”
夏玉轻叹着:“你不该喝酒的。”
璇玑不再说话了,思昀忙先上了马车,而后俯身来扶她。
一侧晋玄王的马车上,却是清晰地传来说话问:
“真漂亮的裙子,去哪里换的?”
“是姐姐送我,王爷也觉得好看么?”
“嗯。”他应着,随即目光朝这边瞧来,竟是笑出声来,“公主真是大方,这么漂亮的衣裙转手就能送人!”
璇玑的身子一颤,目光本能地看过去,皎洁的月光下,似又清风浮动,她的眼神所到之处,恰巧只看见那车帘被落下的一幕。清晰的夜只是,明亮月光下那森白修长的手指…
她的心头像是瞬间窒息,那么相像的这个瞬间…
像他那次离开郢京,她来送他时的那种样子。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他曾说,“本王的爱,你可以不要,但你不能随手将此施舍与人”,如今她将穆妁推向他,不正是验证了他的这句话么?
他甚至还说,他送她的衣服不会收回,她若是实在不喜,刻意随手丢掉。
但是丢掉,却并不代表她可以送人。这些,璇玑都明白,她都明白。
只是他不明白她的用意。
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个幌子,但是这个幌子可以骗得了他,才能真正骗得了薄奚珩。
璇玑没有说话,坐进马车里,竟像是浑身都没了力气。侧身靠在软垫上,恹恹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行馆内,楚灵犀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远远地看见马车过去,她才像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晋玄王没有说半句话,一拂衣袍,匆匆入内。
“哎,王爷!”楚灵犀急唤了他一声,也不见他停下步子。穆妁也不知究竟怎么了,迟疑了下,忙小跑着跟上去。
思昀扶了璇玑回房,夏玉因为担心也跟着进去。
璇玑这个时候倒是笑了:“师父什么时候回鄢姜去?”践行饭都吃了,离归程也不远了。
夏玉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这个,怔了怔,才道:“你不是不希望我走么?”
她略闭了双眼:“是不希望,如果可以,还会想方设法地留住你。”因为他脑子里,还留着郢京的兵力部属图。
他却坚定地开口:“你留不住我。唯一的办法,你心里清楚。”听着是很让人生气的话,可是此刻的璇玑倒是不气了:“对师父动手,那璇玑真是畜生不如了。”
他的眉心拧了起来,也不知她话里的意思。他倒是不想再追究,顺手探上她的脉,略一沉吟,脉象倒是还好,就是不知怎的,看她像是没有精神。
他有些担忧,却听得床上的女子低言着:“师父回去吧,我也累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原本还是有话要问的,此刻听闻她如此说,他点了头:“那就歇着吧。”
……
晋玄王并没有回房,楚灵犀与穆妁追着去的时候,见他在行馆后花园的亭子里负手站着。楚灵犀已经冲上去,轻声问:“王爷怎么了?”方才路上粗略地问着穆妁,她却说中途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与皇上说了什么。
他没有回眸,今夜心里异常地烦闷,扶着亭中的石桌坐下,他才低低言道:“灵犀,给本王带壶酒来。”
楚灵犀吃了一惊:“王爷,很晚了。”
“去吧,本王睡不着。”
“可是…”她原本想说才在宫里喝过酒呢,可是瞧见他的样子,她到底是缄了口。转了身,瞧见穆妁还站着,她也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下去。
穆妁也知道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要任何人陪着的,跟着楚灵犀离开,楚灵犀去拿酒,她也不想回房。去了璇玑的房间,却被思昀告知她已经歇下了。
穆妁有些泄气,回到屋子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也说不清为何,她就是觉得这身衣服好像不配自己,它就该是姐姐的。心里,还挂念着王爷,睡不着,又出来,见璇玑独自回来。她吃惊地上前问:“楚姐姐不在后面陪着王爷么?”
楚灵犀摇摇头:“不要人陪着。”她看看她,“睡不着?”
自然睡不着,今晚,她们两个都睡不着。楚灵犀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回头又看着站在外头的穆妁,朝她招手道:“进来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穆妁进去了,那扇房门才被悄然关上。
夜幕开始安静下来,思昀躺在外间的榻上也开始昏昏欲睡。
月光从半透的窗户照进来,将屋子里的一切都照得亮堂堂的。女子的纤手拂开了层层绡帐,月光一晃,映在她光洁的脸颊。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璇玑轻轻地撩开珠帘,小声叫着思昀的名字,见她果然已经睡下,她才悄然从房内出去。此刻,外头除了巡夜的人,已经不再有别的人走动。
璇玑很快便找到了穆妁的房间,白日里没有时间,只能晚上来。要说的话,她此刻算是想好了。行至门口时,还担心穆妁将房门反锁,谁知她一推,竟是推开了!
有些吃惊,她没有多想,闪身入内。
没有灯,却好在今日的月光很好,她才上前,便瞧见晋玄王送她的那身罗裙此刻被稳妥地放在外间的软榻之上。她像是怔了怔,瞧见那丫头还将这裙子细心地折叠了起来。嘴角露出无奈的笑,璇玑像是有些庆幸,及时地让穆妁离开了后宫那个最能腐蚀人心地方,她希望她永远做那个善良的自己。
会心一笑,指腹离了那质地上好的料子,目光朝内饰瞧去。
深吸了口气,才小心入内。这么晚了,她也怕吓到她。
伸手拂开了床前的幔帐,璇玑才欲开口唤她,却忽而怔住了。床上竟是空空如也!穆妁呢?
璇玑吃惊不小,这时,外头的门像是被人一把推开了。璇玑以为是穆妁回来了,绕过了屏风,不过瞧了一眼,她猛地呆住了…
晋玄王从后花园回来之时,远远地,竟像是瞧见有人进了穆妁的房间。他有些喝多了酒,浑浑噩噩的,像是瞧错,又不像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推开了穆妁的房门。
此时,恰巧一对巡逻的侍卫进过,其中一人还低低地叹了一声:“哎,那不是七王爷么?兄弟们,七王爷是不是进错房间了?那不是郡主的房间?”
另一人低哧一笑:“什么进错了?可别乱说话,那原本就是七王爷的女人,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如此一说,方才那人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是是,有理有理!”
…
穆妁的房中,两人竟都像是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
月光很亮,面前女子的容颜在那一刻倘若清晰起来。他却是忽地笑了,还以为自己进了妁儿的房间呢,怎的就看见了她了?原来,他谁的房间也没进。
是醉了吧?
一定是醉了。
不然,她何以是这种神情?她不是说爱的是皇上么?那么看见他,一定是厌恶的。
璇玑是真没想到会在穆妁的房内遇见晋玄王。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干什么?是招穆妁?
心头微微一动,她忽而想要笑,就算是,又如何?他们现在才是光明正大的呢。
脚下步子向要移动,却又忽然顿了顿。她该怎么解释呢?怎么解释自己三更半夜的出现在穆妁的房内?
她不动,却瞧见他动了!
步子有些微晃,他却依然一步一步直直地朝面前的女子走去。
是幻觉吧。
他的手伸出去,离得眼前的女子越来越近了,指尖…指尖像是就要触及她的身子!
他的心“砰砰”地跳。
恨吗?他可真恨她。
不过看见了她的幻觉而已,却叫他的心里一阵的悲喜交加。
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会如何。
等靠近了,一巴掌扇过去么?
璇玑怔怔地瞧着,竟忘记了退。
冰凉的指尖终是触及了她的脸庞,恍惚中,似是一股电流自他的指尖疯狂地窜上去。他的身子狠狠一震,那一巴掌始终没有扇过去,竟是用力揽过面前的女子,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心底,一遍遍地安慰着:因为是错觉,因为是幻觉,因为他醉了…
【宫闱血】13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璇玑的大脑一下子空白了一片。
他满身的酒气,她却并不觉得是在宫里的时候喝的,那么,是回了行馆之后,又喝了酒么?她的心里却带着难过,他为什么喝酒她怎么会不知道?
那么他现在吻她,大约以为是自己醉了吧。
抬手,纤薄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的心跳有些快,在她的掌心之中“突突”的乱撞。呼吸有些不稳,他的气息软软地喷洒在她的脸上。
唇却是冰凉的一片,她的,亦是。
他的眼眸微微阖上,紧紧地拥住面前的女子,她的身子比之前还要单薄。还是…他对她的记忆也开始慢慢地减淡了,竟然都感觉不出原来的她是如何的了。
心下嗤笑,掌心摩挲在女子的背部,薄衫之下,他像是觉出了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指尖微颤,好真实的感觉,仿佛那个人就真的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怀里…
璇玑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落在他胸前的手掌微微使了力,明显感到他的身子略微一震,薄唇随即离了自己的唇。月色下,她已经开了口:“王爷是不是…认错了人。”其实明明就知道不是,可是开了口,却不知怎么的就如此问了一句。
闭合的眸子猛地睁开,眼前女子的脸越发地清晰起来,他的脸色却是一点点地苍白了下去。
猛地推开了半步,在极端的时间,他像是反应过来了。
不对,这里是穆妁的房间,她怎么会在这里?
“妁儿。”开口唤了一声。
屋子里,没有听见回音,剩下的,只是两个人的呼吸声。他的目光游离之处,瞧见了那搁在榻上的罗裙。心头的怒意竟是在那一刻全都窜了上来。
璇玑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只那一步,引得男子阔步上前,纤细的手腕已被他扼住,她忍着痛,听他开口:“公主此举,会让本王以为你是要勾引我!”他是看见了人影才进来的,穆妁怎么会不在房里他已经不想去问了,重要的是璇玑在。
璇玑未曾想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怔住了,有些本能地抽了抽手,他的力道很大。她此刻也不敢叫,真要让人发现她与晋玄王深更半夜同处一室,这件事就麻烦了。
他心头的怒火没有平息,璇玑被他推进了内室,剧烈晃动着的珠帘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在这寂静的屋子里仿佛显得格外的骇人。
她再是往后退一步,后跟像是撞到了什么,整个人没有站稳,连带着薄薄的绡帐一起,倒在了身后的床上。由于力道太大,挂在床上的绡帐被一把扯了下来,恰巧盖住了她的脸。
房里的一切,在刹那间暗沉下去,她未来得及伸手拂开,闻得男子的脚步声一动,随即他整个人压在下来,附在她的耳畔,低声开口:“告诉我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疑问,璇玑竟是不知道他此刻指的是哪一件事。
有些想要笑,隔着朦胧的绡帐,她依稀瞧见了男子的轮廓,她没有去揭开这一层阻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她与他近在咫尺。
手,撑在她的身边,他忽而低低地开口:“婚期延缓半年…呵,璇玑,担心么?”担心在这半年之内,会发生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什么,他不会开口告诉她。
璇玑却是略一怔,瞧见他的手抬起来,不过一瞬的时间,那罩在她脸上的绡帐被他一把掀起。他的脸晕在这一室柔和的光中,黑如墨的眸中,璇玑竟像是清晰地瞧见了自己的脸。
落在薄衾之上的手猛的收紧,他的薄唇已经靠近,在她的耳畔,话语瞬息之间弥漫开来:“看看他有多大的能力可以保护你。”
他的话,令璇玑蓦地想起那次在树林里,他说要囚禁她一辈子的话来。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头一颤。有些慌乱地想要起身,他用力按住了她的身子,深邃的眼底是丝丝的怒:“看着我!”
她不敢看他,因为她怕看了,会忍不住想要哭。
他的手伸过来,捏住她削尖的下颚,迫使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话语沉沉的:“今夜就告诉你,这辈子,唯他看上的东西,本王不让!璇玑你听着,你父王让你嫁给他就是个错误,你骗我…那更是你犯下的大错!”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这辈子她逃不掉!
她撑圆了双目看着面前的男子,竟忘了究竟该说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森然:“以往还有夏玉帮着你,往后他回了鄢姜,留下你一个人,那就看看皇上他究竟有多在乎你!”
他的手中再次用了力,弄得她有些疼,她却是此刻释然了。薄奚珩根本不在乎她,他在乎的,不过是她鄢姜公主的身份,不过是她背后的那那些势力!
而她回味过他的话时,竟微微一震,凝视着面前的男子。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夏玉对晋玄王身边的一切都那么了解,她一直想不到究竟是为何。而现在,她是知道了,那时候夏玉在京城,怕是与他在一起!
略吸了口气,她抬眸瞧着他:“那日救我的人,真的是我师父?”
扼住她下颚的手微微一颤,他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不是早就知道么?还要我再给你解释一遍?师父…呵,我看夏玉对你可不止是师徒那么简单!”那一次,玥儿和柳儿打伤了她,夏玉的脸色就有些异常,他只是想不到他们之间竟然会是师徒关系。那一次,若不是秦沛担心他的伤,是决计不会让他混入行馆来给他看伤的。
璇玑微微回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第二天玥儿和柳儿就被遣返回了封地,此刻想来,不正是他想要掩饰那个救了她的人的么?
夏玉在让公主来和亲之前,是一定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还好好地活着的。不然,她死了,公主没来,这出戏他就唱不下去了。
不过现在再来想这个,显然已经没多大的用处了。
只晋玄王,因为她的一句“师父”,心中始终无法释怀。她身边那么多的秘密,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扼住她下颚的手,再往下,就能掐住她的脖子,可是,手上的力道在那一刻像是被一下子抽走,叫他再不能往下移动半分。
屋子里的二人静默了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璇玑才想起他们现在还在穆妁房中的事情来。她也不知道穆妁去了哪里,担心她此刻要是回来,看见就不好了。她倒不是怕她误会,只是怕这件事会传出去。薄奚珩自然不敢说她如何,但是他一定会记着晋玄王的过错。
伸手推了推他,他依旧纹丝不动。
她低低地开口:“王爷不怕皇上知道么?”
他却是问:“你会告诉他么?”
怔了怔,她别过脸:“放我走,我什么都不会说。”
“璇玑。”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却突然轻轻地笑:“王爷不要在问我为什么。如果你真的要听为什么,那我只能告诉你,因为他是皇上,只有他可以给我想要的生活。如此,你该明白了吧。”顿了下,她继续道,“就像皇上说的,他心里曾有一人,却不是不爱,而是不合适。有些事,你想不明白,可它偏偏就是这么简单。”
她也曾想不通了好久,可是一旦释然了,她也便什么都想通了。在薄奚珩的眼里,只有利益只有权力,情爱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晋玄王扼住她的手到底是松了。
她趁势一把推开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没有回头看,没有逗留,匆匆从门口冲出去。
他依旧呆呆地望着,忘记了问她这么会出现在穆妁的房里,他唯一知道便是,她不是来勾引他的,绝不是。脑子里,还想着她方才的那番话。
因为他是皇上。
果然是很简单的一个理由。
可是,他却不信,他不相信。
眸中的流光直直地转回,望着头顶被半扯下的绡帐愣愣地出神。
那么有一天,西凉江山易主呢?她又当如何?
……
穆妁在楚灵犀的房内说话,后来说着说着,两人便一起睡着了。醒来已是翌日早上,她回房时,瞧见面前的珠帘也不知被谁动过,有几串竟纠结在了一起。她吃了一惊,匆匆过去,目光瞥见内室,竟然瞧见床前的绡帐落下了大半。她这才轻忽了一声进去,透过屏风,隐隐的,像是有人睡在他的床上。
穆妁捂着嘴上前,到嘴边的尖叫终于没有发出了。她整个人竟是怔住了,良久良久不曾回过神来。
王爷…怎么会是王爷?
她几乎是本能地环顾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错,就是自己的房间啊。难不成,昨夜王爷是来找自己的么?可是,她却去了楚姐姐的房内啊。
悄然上前,见他的衣服都没有脱,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半落下的绡帐,眉头紧锁着,像是睡得根本就不安稳。她也不敢吵醒他,俯身过去,想拉过一侧的被衾替他盖上。
手伸过去的时候,床上的男子竟是一下子醒了,狠狠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王爷…”讶然地呼出声来。
眼前还是一阵模糊,等听到面前之人开了口,他才听出来了,是穆妁的声音。猛地跳起来,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昨夜的事情也想了起来。后来璇玑出去后,他依旧直直地仰面躺着,一动都不想动,竟是睡着了么?
抬手,扶着额角,昨夜喝多了酒,他冷静地想想,确定看见璇玑应该不是错觉。
“王爷怎么了?”穆妁担忧地问着他。
他略摇着头,起了身,只问:“昨晚去哪里了?”
“哦。在楚姐姐房里,聊天聊着,就睡了。”顿了下,她忙解释,“我不知道王爷来了,不然,一定在房里等着。”王爷晚上来她房里是为什么,她心里知道,是以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头忍不住低下去,脸颊也染起了不自然的红。
晋玄王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只想着她说去了楚灵犀的房内说话。看来璇玑也不知道,她深夜来穆妁的房里,是有话要找她说么?可是,究竟是什么话,非要深更半夜的说?
穆妁见他站着不说话,忙开口:“我给王爷打水去。”
转了身,却听身后男子叫住了她:“不必了,本王回自己房去。还有,日后这种事不必你做,让下人做就是了。”语毕,也不曾看她,便抬步出去。
穆妁在他身后浅浅地应着。
行至门口,他的脚步微滞,不自觉地朝璇玑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这里自然是看不见的,可他依旧是看了一眼,只一眼,又从容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