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非锦忙道:“不是生意,那是琼糕,今儿不做买卖,是送给他们吃的。琼糕是这里的特产,让他们以后不管走多远,都能记得他们的家乡。皇上要吃么?”他说着,跳下马车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小声道:“王爷对你真是上心的,隋大人说你的病要巨蟒的蛇胆做药引,他二话不说就去为你取来。”
握着我的手微微一带,听他低语道:“朕知道。”
“那叶三小姐的事…”
“朕心里有数。”他抬眸看看我,“今日,什么都不想。”
听他如此说,我也便放心了。
回王府的时候,元承灏朝我道:“妡儿,你先进去,朕和非锦说几句话。”
应了声,起身下了马车。
隋太医见只我一人进去,吃了一惊,忙问:“娘娘,皇上呢?”
笑着道:“没事,和王爷在一起呢。”
他这才点了头,我笑着:“隋大人今夜不去享受天伦之乐么?”
才问着,便听苏衍叫着他:“爹,倾月要给您倒茶呢。”见我也在,他顿了下,忙道,“原来娘娘回来了。”
点着头,真好呢,他了原谅隋太医了。
阿蛮抱了璿儿来,我忙道:“隋大人快去,皇上没事。”
他这才随着苏衍进去了,我抱关璿儿站在院中。
夜空漆黑漆黑的,只院中明亮依旧,长廊上的灯笼三步一盏,五步成双。
也不知他们兄弟说了什么,元非锦扶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很晚。璿儿早已经睡着了,他上前来,小心地从我手中接过他,我有些担心,他却笑着:“朕还不曾好好抱过他,嗯,小家伙挺沉的。”
阿蛮忙笑着开口:“皇上,殿下长得可坚实了。”
“皇上进去休息吧。”我劝着他。
“朕今日高兴。”
我也不再劝,今日除夕,他说什么都不想。那就什么都不想吧,在我眼里,也只有他,只有孩子。什么不高兴的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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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结局卷 大爱无疆【13】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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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凉,劝着他进去,他偏不听。抱关璿儿,拉我坐在院中,阿蛮急急取了裘貉出来给他披上,他笑着道:“今儿除夕夜,朕职着你们守岁。”
心头暖暖的,低声道:“去里头也一样,你身子未好,可得当心着点。”
他“唔”了声,一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
回想起去岁的时候,在宫门口,他为了等那根本不存在的钟声。
侧脸,看着男子消瘦的脸,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疼。靠过去,伸手环住他的身子,他低语问着:“怎么了?冷么?”说着,伸手扯住了身上的裘貉。
忙握住他的手,摇着头:“不冷,就是想抱抱你。”
他忽而笑起来,低头看着怀中的璿儿:“吃味了?”
轻打着他,我还和我的孩子吃醋不成么?
脸贴在他身上,今夜好平静,平静得让人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想。可是明白,往后,更多不容易的事情,正在等着他。而我和孩子,会一直陪着他,一直一直。

姐姐的事,元承灏真的不再管,这也让我觉得欣慰。
他传隋太医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
隋太医进来的时候我和元蜚锦都在,他行了礼,元承灏赐给他坐了,只淡笑着:“隋华元,你也真忍得住,放着儿子在身边这么久,就朕做了傻子。”
“皇上…”隋太医有些惶恐,忙要起身,却见元非锦上前按住了他的身子,笑道:“隋大人起来做什么,皇上跟你开玩笑呢。”
我抿唇一笑。
元承灏只道:“此事朕也就既往不咎了,下不为例。”
“臣,谢皇上。”
他点点头,又道:“朕今日叫你来,是想听听当年朕的事。”
隋太医的脸色一变,我和元非锦也吃了一惊,这件事,我知道他会问,却不想,他竟问得如此直白。当年他的事,不就是他和那个人的事么?
隋太医还是起了身,跪下道:“皇上,此事…臣不知啊。”
他浅笑一声,直直地看着底下之人:“隋华元,此事你一定略知一二。”
他和我想的一样,隋太医即便当年不知道此事,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大约也能够联想出一二了。
隋太医迟疑了半晌,抬眸,目光悄然掠过我和元非锦的脸,到底开了口:“这…此事,臣只能跟皇上一人说。”
他怔了下,只看了我和元非锦一眼,招手示意隋太医上前。隋太医附于他的耳畔低语了一番,而元承灏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我吃了一惊,见隋太医忙扶住他的身子,咬着牙道:“皇上,此事…此事,不能说啊。”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我不知道隋太医跟他说了什么。
元非锦有些着急,好几次想说话,却终究没说出口。
半晌,才听他开口:“此事,朕原本就打算在宫外解决。”我记得他说过,他不想让天下人知道这件一,不想让天下人知道还有另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其实,他的想法是对的,否则,让天下人看了他的笑话不说,还会弄得人心惶惶。什么世道啊,连皇上都能有假的?
元非锦急着问:“皇上打算怎么办?”
他嗤笑着:“要他出宫来还不简单?朕就足够引得他出来了。”
“皇上!”我吓了一跳,忙抓住他的手,他怎么能以身犯险,用自己做饵?
他拍拍我的手,示意我不必担心。低声道:“非锦,给朕备车,朕明日,启程去找师父。”
“皇上,臣弟和您一起去。”
他却摇头:“不必了,你是王爷,突然离开封地不太好。若是消息传去京中,留在这里的人也会有危险。”
“这…”
我笑着打断他的话:“皇上说得对,王爷还是留在这里,帮我们好好保护璿儿,还有那么多人,好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啊。”
他笑着:“是啊,朕身边有妡儿就够了,你若是和空,也找着了心仪之人,或许朕可以重新考虑叶蔓贞的事。”
“皇…皇上…”元非锦撑圆了眼睛看着他,咬着牙,“这个时候臣北怎么可能去…去…”他有些愤愤,满脸的尴尬。
他只道:“好了,无事的话,下去替朕准备准备。”他到底也不提方才隋太医的话。隋太医说不能说,无非,还是辛王府的颜面问题。
元承灏素来孝顺许太后,此事,他会慎重的。
隋太医也下去了,我过去给他倒了水,他喝了一口,抬眸看我:“朕原本也想让你留在这里照顾璿儿的。”
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看他:“那皇上为何又不拦着?”
他笑一声:“知你不愿。”
笑着坐在他的身侧,他倒是了解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一个人走了。
这一次,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会跟着他去。
晚上,伺候他宽衣,他的身上,新伤旧伤一片,指尖有些颤抖。目光,落在他的胸口,指腹略过那隐约可见的胎记。他注意到了,低头看一眼,低语着:“璿儿像朕,胸前也有一个胎记。”
我笑着,原来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不免,又想起宫里的那个人。他的胸前,也有一个胎记,和元承灏的这个,一模一样。
“怎么了?”他皱眉问着。
睡在他的身侧,有些话,不相瞒着,只低语着:“你仔细看过他么?”
他的呼吸略沉,半晌,才问:“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个。”
“因为…实在好像,他的身上,也有与你一样的胎记。”
修长的手指圈住了我的手,微微握紧,见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良久良久,才听他开口:“隋公地元曾说过的,双生子也分几等。有的几分相像,有的甚至还完全不像,也有的,完全一样。就如同,朕和他(注)。”
回握着他的手:“可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你都是唯一的。”就算全世界都分不出来,我都不会再把他认错了。
“我只是,担心你。”他的身子还没好,又要赶着去边疆找杨将军。
他抱着我:“有你在身边,朕什么都不担心。”

翌日,出门的时候,姐姐和阿蛮追到王府门口,璿儿哭个不止。我抱着他又拍又哄,他还是哭。
“娘娘,殿下舍不得您。”阿这时哽咽着说着。
吸了口气,瞧着她:“本宫就把他交给你了,还有姐姐,你也帮忙看着她点儿。”
她狠狠地点头。
姐姐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非去不可么?”
“非去不可。”看着她,补上一句,“就如那一次,你非要跟着姐夫回京一样。”
姐姐忽而笑了,也不再劝我留下。我如此一句,再不必解释得更多。
低头,亲亲璿儿的脸,将他交给阿蛮:“来,让姑姑抱着。”
元非锦出来,径直上了马车,将手中的金丝办甲塞给他:“上回给了皇上,本就不该再还给臣弟的。您可不看看自个儿。”
我替他接了,其实那一日,他要常公公还给他,不过是怕再有人对元非锦不利,他也是替他担心的。
马车离开琼郡的时候,我们带的人并不多,只一队打扮成家丁的侍卫,还有隋太医随行了。
抵达边疆的时候,已经是元月十四,这一夜的月亮已经很圆很圆。军队就驻扎在横屏镇的西南部,我们连夜赶过去,在靠近军营的时候,被外头驻守的士兵拦下了。
他只伸手,将金牌递出去。
我才想起,这金牌当时给了隋太医他们出宫的,如今,倒是又回到了他的手里了。
很快,听得有马蹄声传来。
接着,传来杨将军熟悉的声音:“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他掀起了车窗,笑着看着外头的男子:“师父,别来无恙。”
杨将军忙上前来:“皇上怎的来了?”他又看见他身后的我和隋太医,越发地吃惊了,“娘娘…皇上,出了什么事?”
隋太医起身下车,朝他道:“将军行让皇上入宫,天冷,皇上大病初愈,可再病不得了。”
杨将军一阵吃惊,忙请他入营。
请了他上座,杨将军又命人倒了杯热酒给他:“皇上,边疆苦寒,夜里,将士们都是用烈酒热身的。”
隋太医欲说什么,他只端了酒杯道:“那朕就尝一杯。”说着,仰头饮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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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小声叫着他,他只略笑着,低低咳嗽了几声。
杨将军又道:“明日就是上元节了,末将还以为皇上在宫里的。”
他低声而笑:“是啊,世人都以为朕在宫里,差点,连朕都要以为朕在宫里了。”
杨将军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皱眉道:“皇上只身来边关,很危险的。”
将手足的酒杯搁下,他开口道:“他们都以为皇上在宫里,朕如今是去哪里都不危险了。”
“皇上…”杨将军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师父,渝州一行后,朕根本未回过宫。”
杨将军终是变了脸色,目光继而朝我和隋太医看来,我叹息一声,低下头去。他握了握我的手,低语着:“妡儿,你和隋华元出去,朕和师父好好说说话。”
点了头,与隋太医一起从帐内出来。
外头,一些士兵正小声地议论着,似乎都很兴奋,大过年的,皇帝居然亲自来了,叫他们怎能不高兴?
“隋大人你说,皇上会怎么对那个人?”这个问题,我没有问过元承灏,我不知道对他来说,是不是会觉得为难。毕竟,那是他的至亲。
隋太医怔了下,半晌,才摇头:“娘娘,臣不知。”
“那隋大人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在元承灏心里,他不同于一般的大臣,在他心里,隋华元就是亲人。
他却说得毫不迟疑:“臣和娘娘想的一样。”
忍不住笑,好一个狡猾的隋太医!
和我想的一样,他怎知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继而,又缓缓敛起了笑,那么,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目光,跳向远方,今夜,月光皎洁,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无度。
我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元承灏。
猛地看向隋太医,见他的目光坚定,我略怔,继而,又想笑。
杨将军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他的脸色不好,我看得出,隐隐的,他有些自责。还记得那时候,他说五年前他没能在元承灏身边保护,那一次去渝州,一样没将他保护好。而如今,却让他知道,他拼命护送的人,根本不是元承灏。这,叫他情何以堪?
在边关过了上元节,这里,没有庙会,只是简单地和将士们一同吃了元宵。军中的士气很好,将士们都上来给他敬酒,他多喝了几杯,双颊已经染起了绯色。
杨将军替他挡酒,他有了醋意,抓着杨将军的手,就要去抢他手中的酒杯,一面笑着:“师父也和非锦一样小气不成?朕不过多喝了你几杯酒罢了。”
我忙拉住他:“皇上醉了。”
他瞪着我,一本正经地开口:“朕告诉你,朕没醉。”
下面的将士们在起哄,他借着酒意更来劲了。杨将军命人将他面前的酒撤下去:“皇上,喝多了伤身。”
“师父,朕今日高兴。”
无奈地看着他,这几日,他哪天不高兴?
拦不住他,还是喝了个酩酊大醉。杨将军将他背进营帐去,他还挥着手说要喝酒。杨将军起身说下去准备解酒汤,我却道:“将军,不必了。”
他从来没喝得如此醉过,就随他吧,这些日子,他心里其实很苦。就让他大醉一回,谁也不要去让他清醒。
在边关停留了三日,便启程。
杨将军没有相送,马车里,我开口问:“皇上在边关如此高调,不怕消息传回京中么?”
他笑着:“朕就是要他知道。”
我一惊,忽而想起云眉:“云眉还在京中。”
“放心,朕已经交代了师父,他会安排好的。”他抬手掀起车帘,朝外头道,“不回琼郡了,直接去渝州。”
“皇上…”吃惊地看着他。
只听他道:“既然一切都是从渝州开始的,朕,自然让它在那里结束。”
*(注):这在现在医学上,叫做“同卵同精”,相像到连DNA都是一样的。哈哈,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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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渝州的时候,已是二月初。
天气渐暖,大地回春,绿色的嫩芽也从石缝间探出来,连着泥土里也是一片春回的味道。从车窗外钻入的风也不再是冷飕飕的,带着好闻的芬芳。
我靠在他的怀里,担忧地开口:“你就带这么点人来,多危险?”
他淡笑着:“有何危险的?他来了,人也不会带得多。你以为他会带谁?青绝?还是朕的暗卫?”
我怔住了,是了,他既不想让太皇太后知道此事,既然想暗中解决元承灏,那些人他可都不会带的。他离京,只会越简便越好。他们,都想将此事以最低调的方式解决。
“可,他在渝州有人。”元承灏也必不会忘记他在渝州遇刺的事情。
他“唔”了一声,才言:“放心吧,朕有准备。”
听他如此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想起一事,迟疑着,终是开口问他:“那一晚,谁救了你?”元非锦说发现他在那个地方之前派人找过都没有看见,后来怎么就突然看见他了呢?
他皱眉看着我,不解地问道:“怎么这么问,救了朕的自然是非锦。”
元非锦…
看来,他也不知道。勉强一笑,我也不再继续问他。
马车已经进了渝州城,过年的气氛已经过去了,大街上,又恢复到了寻常的时候。我们的马车去了宫府,没有从正门,在后门进了。
管家见了我,很是惊愕:“娘娘…”
我笑着:“还是叫我二小姐吧。”
他忙点着头:“是是,二小姐,老爷和夫人好像是有什么事,都出门去了。这府上,就剩下老奴守着。”
我应着声,只道:“没事,我来,不是找爹他们。你也不必管我们,我们只在府上住几口。”
“哎。”管家显得很高兴,“那老奴就给你们做点吃的,老爷夫人都不在,老奴一个人,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呢。”他见了元承灏,只识趣地唤一声“公子 ”,也不多问其他的话。
回了房,他拉我过床边坐了,笑着道:“你的房间?”
点着头,他笑着:“朕还不曾来过的,你房间,真漂亮。”
轻打着他:“有你的寝宫漂亮么?”
他圈住我的身子,将我推倒在床上,欺身上来,邪笑着:“你想说什么?”
我吃了一惊,推着他:“大白日的,你做什么?”
用力含住我的唇,他咬牙开口:“赶了那么久的路,累了,管它白天黑夜的。”
“灏…”
“嗯,朕想你了。”
说着,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整个宫府都安静极了,不会有人来打扰。

我们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管家烧了一桌的好菜招待我们。元承灏让大家都上桌来吃,也请了管家一起吃饭。
隋太医开口道:“好久不曾吃过地道的渝州菜了。”
是啊,我了好久不吃了。
在宫府住了三日,一切都安好。
又一日醒来,枕边却不见了元承灏。我吓得不轻,慌忙起了身,推门出去,瞧见他端着茶杯站在院中。太阳已经高照,还带着丝丝暖暖的风。
“怎的起得这么早?”小声问着他。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喝了口水道:“睡不着,便起了。睡醒了么?”
点着头,他回身,搁下了手中的杯子,拉了我道:“陪朕出去走走。”
隋太医追着出来,他却道:“就不必跟了,没什么大事。”
我原本想说什么,见他如此,也便没有说话。
出了宫府,穿过面前的小弄堂,出去便是渝州的大街了。与他缓步走着,面前,远远地瞧见一个面具摊,心下微微一动。还记得那一年的除夕,我与他在京城街头,也买过一对面具的。
他也瞧见了,拉着我径直过去。
“老板,有龙太子和小龙女的面具么?”他脱口便问着。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拉住他:“都多大了,还买 这个?”
老板热情地招呼着我们:“有有,您请稍等。”
“灏。”小声叫着他。
他朝我一笑:“放心,朕今日带钱了。”
愕然地看着他,我哪里是想说这个?
老板找了两个崭新的面具递给他,他给了钱,将那小龙女的面具递给我:“拿着,这回,朕也不弄坏它了。”他还记得那一次,在半路上,他将他的面具踩坏的事情。
叹息一声,只得接了。
“怎么,不喜欢么?”他皱眉问着。
摇着头,怎么是不喜欢,只是感慨。
二人并肩走着,迎面,瞧见许大人的轿子。走在前面的护卫张牙舞爪地叫着:“让开让开!我们许大人来了,还不快快让道!”
我拧了眉,这许大人真是越来越张扬了。
侧脸,朝身侧之人看了一眼,他倒是也不说,只将我拉至一旁。那顶轿子风风火火地从我们身侧而过,他只回眸看了一眼,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倘若让那许大人知道皇上在渝州,保管他吓得从轿子里滚出来呢。
想着,不免想笑出来。
又走了段路,我忽而站住了脚步。只因,再往前,倒是堰湖了。
元承灏看着我,笑问:“怎么了?”
“去那里做什么?”我想起那时候,我还说要跳《凌波》给他看的,他不会是想…
他只拉了我上前,我张了口,终是作罢。
堰湖边上,依旧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他拉我入了亭子,推我坐下,自己戴上了那面具,眨着眼睛道:“你说朕的这个面具比起原来那个可要好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我怔住了。
那一晚,光线又不足,我哪里会去注意这个?他伸手将我的也给我戴上,笑道开口:“愣着作何?戴上看看,原本朕还真没给错人,龙女…呵。”他大约是想起他放出风声说会跳《凌波》的是龙女的话了。
我瞪着他:“也亏你编得出来。”
他笑起来:“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仇么?”
一时语塞,怎么就成了我记仇了?
咬牙开口:“你了不问问清楚,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我姐姐,幸亏没出什么大事,否则…”
“否则如何?恨死朕么?”他凑过来,眯着眼睛笑。
咬着唇,我又怎么舍得恨死他?
他笑一声,将我圈入怀中,面朝着堰湖站着。“五年前,就是在这里。”他的声音低低的。
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他低语着:“没事,不必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再不可能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