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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话,让我一阵心虚,我的字,还没有云眉写得好。
皇后又道:“起来吧,别光跪着了,日后都是一家人,本宫当唤你一声‘妹妹’的。”
我谢了恩起身,一旁的贤妃轻声开口:“只是不知这一声‘妹妹’她受得起受不起。”
皇后嗤笑着:“你嫉妒了?”
“倒是没必要嫉妒,臣妾与娘娘,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您说不是么?”贤妃仰着小脸瞧着面前的女子,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哼了声,继而又笑起来:“这天也怪热的,本宫先回宫了。”
语毕,扶着宫女的手离开。
我朝云眉瞧了一眼,见她略微一点头。
我猜的没错,皇后与贤妃,是亲姐妹。只是方才云眉回来的时候贤妃来了,她还来不及告诉我。
目光悄然收回,贤妃的俏脸上已经不见了一丝的笑意。我忽然替她们感到悲哀,既是亲姐妹,何以弄得如此?
第卌亖章 认字
皇后走得远了,贤妃忽然也说要回宫去。
我忙福了身子道:“奴婢恭送娘娘。”
她笑着,又回身,取下了戴在皓腕的玉镯递给我:“头一次见面,本宫觉得与妹妹谈得投机,也没准备什么,你若是不嫌弃,这个就收下吧。”
我吃了一惊,她已经拉过我的手,径直给我戴了上去,一面又笑:“真好看,倒是配你的。本宫觉得乏了,先回了,你只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我点了头,忙道:“奴婢谢娘娘赏赐。”
她笑着,转身离去。
只是,那笑,比之皇后来之前的,似乎少了几分真。
她其实笑不出来,因为她心里在意。
她带来的宫女太监也跟着走了,云眉过来小声道:“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是姐妹,不过贤妃娘娘是叶家庶出的小姐。”
庶出的小姐?
目光不禁再次看向那已经行得很远的女子,我娘虽然不是妾室,归根结底,我与贤妃在家中的地位倒真是相似。只是我比她好命,至少我有个疼我的姐姐。
“二小姐,我们回去吧。”云眉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回神,一面笑:“我还不知,你居然识字的。”还写得那么一手好字。
她笑着:“老爷让奴婢伺候您,便是想着,若是您愿意,奴婢教您认字的。”
心头一喜,我忙道:“为何不愿?”
和姐姐一样,认识好多字,看书,写字,这些,一直是我羡慕的事情。我自然是愿意的。
原来老爷,一直知道我的心思。
叹一声,就是入宫的那一刻,我心里还是怪他的。是以,连着一声“爹”都吝啬地不肯叫出口。略微一笑,那么如今,就因为这个,我便原谅他了么?
不是的,怎么会呢?
“二小姐。”
耳畔,传来云眉的声音。她似乎有些狐疑地看着我,“您怎么了?脸色那么奇怪。”
不觉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我笑笑说:“没事,我们回去。我可等着你教我识字的。”
云眉用力点了点头。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皇宫真的好大,我随着贤妃也不过是走过了冰山一角的地方。不过不熟悉路,还是不要随处乱走的好。免得,出了什么乱子。
一阵风吹来,路边的花朵摇得愈发欢快了。我看着喜欢,竟一时间不曾瞧见从一旁滚出来的花球,待反应过来,我已经一脚踩了上去。
云眉没有扶稳,二人轻护着,便要倒下去。
却是不知从何处闪过来的人影,一把拉住了我与云眉二人。好大的力气,能这般轻易拉住我们两个人。
在站稳,却听见孩子的哭声传来。
闻声瞧去,孩子望着我们,大声哭着。不知是吓着了,还是如何。
她身后的宫女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急着问:“帝姬怎么了?”
“帝姬还小,别让她到处跑,若是真伤着了,皇上怪罪下来,不是你可以承担得起的。”原本在地上的花球被人抛过去,滚落在宫女的脚边。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忙点了头,弯腰抱了帝姬,又捡了花球匆匆离去。
我吃惊地回眸,瞧见竟是杨成风。
身边的云眉更是撑大了双眸,半晌,才惊愕地出声:“杨…杨将军…”
第卌五章 婉仪
杨成风的目光转而落在我的身上,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忙松了口,往后退了半步,低头道:“冒犯了小主。”
忙摇头:“不,我还要谢谢将军出手相助。”
他略微一笑,开口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小主请便。”说着,他才转身离去。
这个留着短短胡须的男子,却给人一种很干净很干净的感觉。
“二小姐。”云眉是边上轻轻地道,“他一点都不老,是么?”
瞧了她一眼,我笑着:“怎么,丫头动心了?”
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别过脸去,话语低低的:“二小姐可别乱说。”她显得有些窘迫,只那目光,依旧偷偷地往男子离去的方向瞧去。
二人回了雏璟院,正值晚膳时刻。
吃了东西,天色慢慢暗下来了,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只与云眉待在房中。取了搁在书架上的几本书,让云眉教我识字。
她教得很认真,我一字一字地学着。继而,又好奇起来,瞧着她问:“云眉进府的时候便读过书么?”在宫府,能识上几个字的丫鬟,也只姐姐的贴身婢女蘅儿了。除了蘅儿,在宫府,不可能有丫鬟还能学得了那么多字的。
她点了头:“是,奴婢进府的时候已经十岁了。奴婢的家里,原先是做过小本生意的,爹爹也寻了先生教过奴婢一些。后来,家道中落,爹爹和娘亲相继离世,奴婢才入了宫府为婢。”
“云眉…”我原是不该问的。
她冲我一笑:“也没什么,谁的人生没有个起伏?二小姐难道不是一个么?”
怔了怔,是啊,我在宫府做了十多年的下人呢。
呵,世事无常,果真是的。
思绪再次回到书上,听云眉道:“宫中的主子们,个个都是才高八斗的。”
咬着唇,我自然知道。若是让人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定然要被人笑话的。
才想着,听得外头有脚步声急急地跑来,接着听宫女道:“小主小主,传诏的公公来了!”
吃了一惊,忙起了身。
云眉已经收起了桌上的东西,上前来了门。
外头的院中,进来了好多的宫人,提着整排的灯笼,将整个雏璟院都照得亮亮的。为首的一位公公抖开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轻咳了几声,又朝我看了一眼。
“小主,您该跪下的。”一旁的宫女好意提醒着。
我有些茫然地点头,忙跪下了。
公公才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氏妩妡,品行端庄,深得朕心。封,婉仪。赏黄金千两,珍珠六串,玉镯一对,首饰若干,锦缎八匹。赐居水烟阁。钦此!”
后头端着东西的宫人已经近前来,在我面前站着。
“婉仪小主还不接旨?”公公眯着眼睛瞧着我。
高举了双手,口中道着:“奴婢谢皇上恩典。”将明黄色的圣旨握于手中,那是上好的锦缎,软软的,真舒服。而我,苦涩一笑,这道圣旨写得极为简单,我甚至觉得,如若进宫的是姐姐而不是我,那么,必然不会止步于“婉仪”。
最重要的是,他在这圣旨之中,丝毫未曾提及我会跳舞一事。我着实不知这究竟是因为刻意,还是其他。
东西,连夜被搬去了水烟阁。
我让云眉好生打赏了所有的宫人们,传旨的公公满意地回去了。
云眉留着安排外头的一些琐事,我独自先回了房。这里的寝室比起雏璟院的要大得多,无论是布置还是摆设,都比那边考究多了。
觉得累了,也来不及去端详许多,拂开珠帘入内,抬眸的时候,瞧见元承灏慵懒地靠在软榻上。许是听得我入内的声音,那乌黑的眸子缓缓地睁开来。
第卌六章 开罪
自然是吃惊的,唯恐自己瞧错了,站定了脚步,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他没有起身,亦是只瞧着我。
良久良久,他竟又闭了双眼,仍旧以那姿势睡着。
我有些愕然,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咝——真疼!
不是梦啊。
微微曲了膝盖,原本是想行礼的,不过瞧见他的样子,在喉咙口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就这样尴尬地站着,他倒是舒服着,看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不知隔了多久,听云眉的声音传来:“二小姐,奴婢来伺候您…啊!”她惊叫一声,撑圆了双目望向榻上之人,继而,又猛地跪下了。
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他居然会来水烟阁。
不,应该说,我想不到他会在这里等着我。
我与云眉都不说话,连着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了下去,榻上之人终是开了口:“你想在那里站一个晚上么?朕的婉仪。”
最后面四个字,他说得异常清晰。他仿佛是在提醒我已经成了婉仪的事实。
握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云眉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
迟疑了下,终是缓步上前。他睁开一只眼,只瞧了我一眼,笑着开口:“现在知道怕朕了?”
怔了怔,不明白他的话是何意。见他的大手朝我伸来,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指腹在我的掌心缓缓摩挲着。痒痒的,惹得我忍不住想要逃。
他却是一把将我拉住,手上已经是用了力,依旧是笑着开口:“才回宫,朕忙死了,堆了好多的事情要处理。一直忙到现在,此刻躺着,一动都不想动。”睁开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微掠过一抹光,他又道,“只是不想,朕的婉仪和朕一样忙。”
心下一沉,目光随即落在手腕上的翡翠玉镯上。
他果然是知道的,知道我与贤妃出去过。或者,还知道我与皇后说过话。呵,他是否以为,我才入宫,便开始四处拉线,寻求在宫中的同盟?
那么,如果我说不是,他会信么?
他的笑容依旧,唯有手上渐渐加大的力道在告诉我,他生气了。
怔怔地看着他,此刻的他,与我初见他时的样子相差太远。那种平静得令人心慌的感觉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种接近窒息的感觉。
原来,他只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笑得这般灿烂。美丽的一如罂粟花,传说,这种花的种子研磨而成的粉末,能让人上瘾。可我怎觉得,这个男子的笑,才像一味毒药。
使了力,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见他皱了眉,我抬手,狠狠地敲在墙壁上,只听“咣当”一声,原本在皓腕的玉镯瞬间碎成了好几段。锋利的断口划过腕口,殷红之色已经汩汩而出。
他的眸子一紧,我转身向他,低笑道:“不过一个镯子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没有人可以收买得了我,一个镯子,更不可能。
如果,他在意的是这个,那么我现在便可以告诉他,我并不是太皇太后的人。
榻上之人终是坐了起来,将我拉过去,目光落在我的伤处,沉了声开口:“来人,宣太医!”
外头立刻有人下去了。
他抬眸看我一眼,复,又道:“你本不必如此。”
是的,我可以取了下来再砸,只是,这镯子到底是贤妃送的。
略微一笑,我缓声开口:“奴婢今日是不慎摔了一跤,才摔坏了镯子。”他是我开罪不起的,而贤妃亦是。
男子脸上的笑容缓缓敛起,他平静地开口:“真叫朕惊讶。”他顿了顿,又言,“日后,不必在朕面前自称‘奴婢’。”
第卌七章 很好
不必自称“奴婢”,我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又想起我已经是婉仪的事实来。
垂下眼睑,见那修长的手指已经缠上我的腕口,明黄色的帕子裹住伤处,我略吃了一惊,本能地想要将手抽离。他一把捉住了我,皱眉道:“别动。”
他的声音并不大,淡淡的,传入耳中,却令我的心渐渐不安起来。
悄悄看向他,低声问:“皇上信了臣妾么?”相信我不是贤妃的人,更不是太皇太后的人。
他不答,却只反问:“那为何不站在朕这一边?”
心下一颤,站在他那一边?
那么,便不必编出摔了一跤摔坏了玉镯的谎言来了。不必让贤妃以为摔坏这玉镯本不是我故意的。可是,我能么?
眸华,对上男子深邃的眸子,笑着开口:“那么,您会护着我么?”
置于我腕口的手微微停滞了片刻,继而听闻他低嗤一声,开口:“从没有人敢如此对朕说话。”他从塌上站了起来,背过身去,负手道,“朕不会护着任何人。”
有些失望,不过,却也是一开始就意料到的事情,不是么?
他看似温柔,实则冷漠不堪。
不会护着任何人,那么,我为何要站在他的那一边?
只,在心底,有着那么一丝浅浅的不甘。
轻启了菱唇:“如若今日是姐姐,您还会说这样的话么?”
明显瞧见他负于身后的手微微收紧,继而低声道:“你想问什么?”
低笑一声摇头,不必问了,他的话,已经告诉了我一切。如果是姐姐,他势必不会说出这般冷情的话来。只可惜,我永远只是我自己,不可能是宫倾月。
吸了口气,才开口:“皇上既不肯护臣妾,臣妾又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咬着牙说完,他如果要动怒,听完我这句话,我的小命大约也去了一半了。
面前之人猛地转了身,虽然心中已有准备,却到底还是紧张的。他的嘴角漾开一抹笑,继而道:“很好。”
他只一句“很好”,便不再多言。我不知他这句话里究竟蕴含了多少意思。
太医来了,小心地替我查看了伤势,才恭敬地对着元承灏道:“回皇上,婉仪小主的伤口不深,这几日不要碰水,并无大碍的。”
他大手一挥,让太医下去。
关门的时候,我瞧见云眉在门外但有的眼神。此刻元承灏在,她是不敢进来的。我冲她一笑,告诉她不必担心。
“朕看你心情很好。”他幽幽地说着,自顾在床边坐了,招呼我过去。
迟疑了下,终是上前,也没什么心情好不好的,不死,总是有希望的。
“皇上特意在此等着臣妾来,便只是问这事儿么?”而我不知道的是,他在意的,究竟是贤妃,还是我。
他略笑着,将我圈入怀中,抱着我道:“朕今夜封你做了婉仪,朕若是不在这里,才让人觉得奇怪,不是么?”他说着,大掌伸过来,手指灵巧地挑来了我胸前的扣子…
第卌八章 要我
他…
猛地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他却并不看我,娴熟地解开了我的扣子,大掌已经探进去。我吃了一惊,竟是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皇上想做什么?”
“你说呢?”他反问着,只笑,“不知道怎么伺候朕么?”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脖子和耳根都火辣辣地热。
咬着唇,从没有一个男子与我如此亲近过。他是皇上,我是他的婉仪,今夜,他想要了我。
紧张无比着,甚至还有些抗拒。
从未想过我的夫君会是当今圣上,从未想过如此简单的洞房花烛会是我的初/夜…
依旧抓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仿佛觉察不出,只就着我的手伸入我的怀中,挑开最后一层防护,指腹缓缓滑过我的肌/肤。紧张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咬着牙,浑身都升起一种颤栗的感觉。
他的动作忽而轻柔起来,沿着我的胸/部顺道往下,落于我柔软的小腹,轻笑一声,将我推倒在床上,自己翻身压了上来。
“皇上!”我惊呼了他一声。
他低低应了声,瞧着我:“嗯?”
“皇上…”我想说什么,却仿佛一下子又无从说起。只是双手死死地抵在自己的胸前,试图隔开我与他的身子。他抱得我越发地紧了,就着我的双臂,有些窒息的感觉。
他低笑着:“随朕回京的那一刻你便应该想得到这些的,如今,还装什么?”目光掠过我的脸,他的指腹拂过我的眉目,俯身含住我微颤的唇。
继而,紧皱了眉心。
他低下头,我拔下了发髻上的簪子,用力抵在他的胸口,握着簪子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他略微撑起了身子,忽然抓住我的手,开口:“想杀了朕么?”
有些慌乱地摇头,自然不是。
他笑了:“朕知道你不敢。”
是的,我不敢。他是皇上,我若是伤他一根汗毛,不但我是死罪,还会累及他人。
一松手,那跟簪子从指缝间滑落下去,从被褥上滚下去,发出“当”的一声。
他仿若无事地又再次抱紧了我,我急着开口:“皇上!”
“怎么?”他皱了眉。
咬牙道:“皇上既然不喜欢臣妾,何以不能放了臣妾?”他若只是想要一个身体,六宫那么多的嫔妃,个个乐意伺候他。
他怔了怔,随即道:“有趣。既然知道朕不喜欢你,你不是更该珍惜今夜么?或者,给朕怀个孩子,朕给你进位。宫里的女人,朕若不爱,会很惨。”
他是在告诉我,只此一夜,是么?
是以,我该珍惜这一夜。若是能怀上帝裔,日后我在宫中,还有唯一的筹码。
咬着唇:“因为臣妾替姐姐进宫,您还在介怀此事。”他做的事,亦是在告诉我,好人,不是那么做的。
握紧了双拳,可是元承灏,我不怕。
他浅笑着看我,唯有那双眸子里慢慢地溢出光来:“朕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今日,朕要你记得这句话。”
心跳加快了起来,我早已经忘记了他说要我的话,只紧张地开口:“为何不放过姐姐,姐姐心里的人,不是皇上!”
他的脸色有些异样,握着我肩膀的手松了开去,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
“皇上,皇…”
我叫着他,他的身子突然朝我压下来。
“常渠!”他叫着,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第卌九章 不碰
我抬手欲扶他起来,奈何他的身子太沉,我推了几把没有推动。
“皇上怎么了?”方才,发生了何事?
他摇了摇头:“朕觉得胸闷,喘不过气来。”
常公公急急跑了进来,将他扶起来。我愣了下,忙胡乱拉紧了半开的衣衫,跳下床去。腕口,被男子的大手握住,触及了伤处,痛得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哪里,都不能去。”他的音色沉沉的,带着命令的味道。
他以为,我是想逃么?回眸瞧着他,他的脸色不好,不像是装的。咬着唇开口:“臣妾不过是想开了窗给皇上透透气。”
“二小姐,可要奴婢进来伺候?”许是瞧见常公公进来了,云眉在外头担忧着,又不敢贸然进来,只能怯怯的在门外问着。
本能地朝门口处看了一眼,听得常公公的声音传出去:“皇上说了,都不必进来了。”
闻言,云眉也不敢再多言。
抓着我的手终是松开了,我忙上前推住了窗户,迟疑了下,没有全打开,只稍稍开了小半扇。
转身的时候,瞧见常公公解开了他领口的扣子,又倒了杯水,似乎,还掺了什么东西进去,小心地喂给他喝。
我怔怔地站着,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将整杯水都喝了,又咳嗽起来。常公公轻拍着他的背,担忧地唤着他。却只见他抬了抬手,并不多说什么。常公公回身的时候,又倒了杯水,径直行至香炉边,将整杯水都倒了下去,继而朝我道:“小主恕罪,熏香的味道太浓了,皇上闻了不舒服。”
我不说话,八面玲珑的常公公。
目光悄然落至面前男子的脸上,脸色较之方才好了许多,可,我并不觉得这是因为熏香的缘故。常公公在骗我,或者说,在掩饰着什么。
他打发了常公公出去,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与他二人。
他缓缓舒了口气,只低低地吐出二字:“关窗。”
我依旧还站在窗边,只需转身便能拉到窗户。有些刻意地往窗外瞧了瞧,确定没有人,才放心地合上了窗户。一面开口:“皇上龙体抱恙,实不该过水烟阁来。臣妾担不起伺候不周的罪名。”
他的声音淡淡的:“若要论罪,你今日的罪名多了。”
尚握着窗户的手微微一颤,他是在告诉我,我知道了太多。尤其,我还知道了他的秘密。
手指猛地收紧,是的,他的秘密。
从他方才脱口唤常公公进来的时候我便如此认为,而之后常公公从容的处理方式更让我确信。一手不动声色地掠过衣袖,那里,放着他给我的玉珠。继而,又想笑,他若是因为这个想杀我,那么我手中有什么都没有用。
抿了抿唇,让脸上的笑看起来更自然一些,转过身对着他,开口:“那,请皇上定罪。”
他略抬了抬眸华,轻声道:“过来。”
上了前,他顺势拉了我的手,却不起身,只将我拉过去,环住我的身子。吃了一惊,浑身都僵直着。他的身体贴上来,我忽然觉得他的心跳好慢好慢,尤其隔着我疯狂乱跳的心,我几乎要感觉不出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