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一位顾客进屋。
苏晓佳在店门口附近张望了一阵,随后返回柜台处。拿起抹布将已经很干净的台面又擦了一遍。
“别着急。咱们这行是仨月不开张。开张吃仨月。可别跟那麻辣烫比。”江逸晨安慰道。
“是啊,我瞧城里那些同行的店,大多数时候也是没什么人的。”邱心怡也在一旁附和。
苏晓佳点点头。向二人打个手势,表示自己没什么。
就在这时,有顾客出现在外面。
邱心怡连忙上前拉开玻璃店门,请客人进屋。
“欢迎光临,请随意看看。”她说了一句之后,便退到旁边。
工艺品店与其它不同,顾客进来往往是先要浏览观赏一番,才会对感兴趣的货品提出咨询,再往后才会考虑购买。所以,当客人刚刚进门,店员最好不要急于上前推销,表现得非常热情,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进来的是两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打扮入时。
“呦,这家是新开的啊。”
“是啊,原先我记得这儿是个花店。”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东张西望。大砗磲令她们眼前一亮,发出连声惊叹,但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商品。
观赏了一会儿,她们将视线转移到了靠墙的陈列架上。
“哎,刘姐,你瞧,这贝壳画挺漂亮的啊,挂我们家小餐厅墙上还不错吧。”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说道,并用手指向陈列架上一幅三十多公分宽的镶框贝壳画。
“样子瞧着还行,呦,要三百二十块哪。这可太贵了。”卷头发的刘姐看到价签,摇了摇头。
“这有啥,现在哪个店不是先标个高价然后再砍的。”高挑女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于是她向邱心怡询价,问实价是多少?邱心怡回答说最低两百八十元,不能再降。
卷头发的刘姐拉着高挑女子走到一边,小声说别的地方肯定没这么贵,不划算的。
“可别的店我也看过不少,说实话,颜色还真没这儿的漂亮,都发暗发灰。”高挑女子望着货品,脸上流出喜爱的表情。
“颜色算个啥,八成是人工染的,现在这块儿的手段可多了。反正这么贵就是不值。”刘姐说着,一副颇有经验的样子。
“两位姐姐,我们店的所有货品都秉承天然的原则,货真价实,没有一件是通过化学手段增亮、染色的。”邱心怡听到这话,连忙上前进行解释。
两位少妇对视了一眼,只见那位刘姐撇了撇嘴。
“货真价实,这年头儿,做买卖的谁家不是这么说啊,实际上咋回事儿谁知道呢。”
说罢,她拉起高挑女子的胳膊就往外走。
高挑女子回头望了那幅贝壳画几眼,有些不舍,但还是跟着刘姐出门了。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苏晓佳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两位女顾客走后,直到中午,都没有新的客人上门。
邱心怡向苏晓佳打了个招呼,出门骑上电动自行车,前往鼎香园取午餐去了。
午后,门店继续营业。
下午倒是来了几波客人,对中央柜台展示的珍珠制品表现出了不小的兴趣。
但蓝海星定位中高档,珍珠的价格自然不菲,其表面美丽的莹润光泽又令人疑心使用了什么特种化学手段的处理,导致购买**并不强烈。
按顾客的意思,东西倒是挺漂亮,如果便宜的话,无论经没经过特殊处理,买个玩玩也无所谓,但这么贵的价钱,要是上了当损失可就大了。
江逸晨也开始感到这工艺品生意的难度着实不小,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顾客,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商业中的假冒伪劣横行,各种欺诈手段层出不穷,令消费者屡屡上当受骗。时间一长,人们难免对此戒心大增,即便面对真货,也是疑心重重。
而且这些工艺品只是用来当摆设欣赏的,客户粘着力有限。不像麻辣烫、千层饼吃在嘴里,那口感滋味儿无法作假,可以使好这口儿的食客们无法抗拒。
邱心怡很努力地向顾客们推销和解释各种问题,但最终仍没有成功。
傍晚六点半钟,当天的营业时间结束,江逸晨和苏晓佳一起拉下卷帘门。然后三人在店里的二楼开了个总结会。
全天没有卖出一件货品,营业额为零。这个开局显然并不成功,使得苏晓佳和邱心怡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邱心怡琢磨了一会儿,说今天进店的这几拨顾客并非没有消费能力,但营销落空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对店里货品的真伪不信任。既然这样,建议去市里的相关管理部门办个证书、证明什么的,挂在店里最醒目的地方。
“这个,我觉得用处不是很大。现如今街上办假证的多的是,顾客可没有专业鉴定的能力,谁知道你是不是从那儿弄来的。退一步说,就算真的证书,很多也是花钱托人就能买到,早就泛滥了,其实信用度并不高。”江逸晨摇摇头,觉得意思不大。
苏晓佳蹙起眉头思考了一阵,也觉得挺有道理,还要费口舌向顾客解释证书的来历真伪,实属多此一举。
三人讨论了一会儿,暂时没什么头绪。只好继续先按目前的方式经营,观察几天看看情况再说吧。
第三百三十章不称职的主人
蓝海星海洋工艺品店中,江逸晨等三人开完总结小会,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宏光大街是条交通主干道,晚上也相当繁华热闹,许多店铺一直要营业到夜里十点钟才打烊。但蓝海星是新开张的小店,尚处于积累人气的初始阶段,店员也只有两名,暂时还没有必要搞得那么辛苦。
临走前,又仔细检查了室内的报警装置。这是前两天刚刚购置安装的,属于普及家用型,功能比较简单。就是在门窗几个关键的部位处装上触发装置,主人离开前将系统开关打开,如果夜间有贼人撬门锁或者撬窗户想闯进来,触动机关,立即就会警铃大作,警灯闪烁,那阵势足以将不明底细的贼人吓跑。
三人从后院出门,绕过一条小巷来到前面的大街上。
邱心怡与二人道了别,骑上电动自行车离开。江逸晨则带着苏晓佳,驾驶途观前往西水井街的鼎香园总店。
十字路口堵车的时候,他扭头见女孩的情绪有些低落,便出言安慰道:
“晓佳,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做生意都是这样的。别灰心,来日方长嘛。”
苏晓佳轻轻点了点头,并打手势表示自己明白。
在鼎香园用过晚餐,江逸晨又返回广平街的出租房,刚刚上到三楼,在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汪汪呜呜的吠叫。
狗狗在居民楼里叫唤扰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很容易遭到街坊邻居投诉的,他前面就一直担心这个。
他皱了皱眉头,赶紧掏出钥匙打开户门。
走到马得韬的房间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但狗狗叫得更厉害了。
转头看看墙面上的石英钟,指针已经指到了七点半。
这么晚了,韬子那家伙咋还不回来?狗狗肯定是饿了,才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江逸晨想到这里,掏出手机给马得韬拨了个电话。
“那啥,我正在单位加班。估摸着十点以前是回不去了。晨子。你帮着给照顾一下吧,拜托了啊。”马得韬满怀歉意地解释。
“你这厮真够可以的,前几天还跟我拍胸脯子说没问题,这才几天啊就掉链子。再说我也没你房间的钥匙。管不了。”江逸晨不满地嚷道。
“没法子啊。我就一个苦哈哈打工的。咋能跟你大老板比呢?别人可都得瞧你的眼色,我这儿一不留神就得丢饭碗子。那钥匙好办啊,就搁在玄关的鞋柜里面。最下面一格,在那双灰色旅游鞋底下压着呢。”电话中,马得韬一通儿诉苦。
“靠,还留了后手,你这厮早有预谋的吧?还用臭鞋压着钥匙,成心想膈应人是不是?”江逸晨骂道,这家伙实在太离谱儿了。
“我哪儿敢啊,这不是担心贼进屋吗,放那儿他也不好找不是。再说那双鞋子刚刚洗过,还没穿呢,肯定没味儿,不信你就凑近了闻闻。得,我们头儿过来了,不跟你多说了啊。”马得韬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江逸晨望着手机屏幕,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走几步拉开鞋柜的门,果然从旅游鞋底下找到了钥匙。
打开房门,一眼就瞧见窗台下摆着一只大铁丝笼子,小银狐崽子正在里面焦急地转圈儿。
见到有人来了,也许是因为岁数太小的缘故,小狗也不认生,冲他连连摇动尾巴,同时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把笼子踩得咣啷咣啷响。
“好了好了,别着急,你的主人真是不称职啊。”
江逸晨说着,打开笼子上方的活动门,伸手进去拿已经空空如也的食碗。
小狗将黑鼻头凑上来嗅嗅,伸出舌头舔他的手,还挺痒痒。
取出食碗,目光四下巡视,找到了犬粮和奶粉。再一同拿到厨房用热水进行冲泡,调成羹状。据马得韬讲,这条小狗的肠胃不太好,暂时尚不宜吃干粮。即便是稀的,一次也不敢放太多,要是吃撑着了伤害更大。
试试温度后端回房间,把食碗搁在墙角,再将狗崽双手抱出,放到食碗跟前。
小狗乖乖地任他摆弄,一见食物,立刻埋头吃了起来。
估计真是饿坏了,今天最多只在早上喂过一顿。江逸晨爱怜地看了看小东西,又从大笼子底部抽出塑料便便托盘,拿到卫生间进行冲洗。
说实话,在这种出租房里还真不适宜养狗。叫声扰民是一回事儿,另外地方小,也没有足够让它活动撒欢儿的场所,再加上缺人照料,如果日子长了,对狗狗的健康很不利。
回头儿还是得跟韬子好好说道说道。
将大笼子收拾完毕,这时小狗崽子也吃饱了肚皮,呜呜叫着走到江逸晨的脚边,叼住他的裤脚。同时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一副呆萌的表情,似乎是要求一起玩耍。
“那啥,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呢。”江逸晨正要唤狗,这才想起马得韬那小子好像还没来得及给它取个名字。
可自己越俎代庖似乎也不大合适,毕竟是人家的宠物。
江逸晨蹲下身体,抚摸小狗的脑袋和下巴,小狗舒服得哼哼叫,然后在地板上打滚儿,四脚朝天,仰躺着露出肚皮。
“呵呵,又是个公的。”江逸晨笑道,伸手在它的肚皮上轻轻拍了几下。
说来也奇怪,这两年遇到的但凡与自己有点儿关系的动物,比如乐球、团团、大鹅威威,再加上面前的小家伙,居然都是公的。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然,岛上的那些母鸡不算。
玩了一会儿,江逸晨打算离开,抱起狗崽儿,要将它放回笼子里。
小狗立刻四脚乱蹬,声音也变了,呜呜汪,呜呜汪,仿佛满腹委屈。
小家伙还真是粘人。由于担心它继续吵闹,江逸晨无奈之下,只得将它放下,往外走了两步,小狗马上跟上,就像个小尾巴。就这样一路跟到了江逸晨自己的房间。
算了,先当一会儿狗狗的保姆吧,等韬子那家伙回来再好好教训教训他。
江逸晨找来一块儿旧垫子,铺在书桌旁边的地面,把小狗抱到上面。又从抽屉中翻出一只旧线手套,卷成球,扔给小家伙当玩具。
小狗很高兴,立刻张开嘴,用两排洁白的小乳牙咬住手套球,在垫子上打滚儿,玩得不亦乐乎。
江逸晨自己则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
小狗崽儿玩耍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就趴在垫子上眯起眼睛休息,嘴里仍叼着那个手套球。乖乖的,不叫也不闹。
直到晚上十一点钟,马得韬终于回来了,脸红红的,还带着一身酒气。
“你这厮,还骗我说加班,闹了半天是喝酒去了。”江逸晨瞧见他这幅模样,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
家里有狗也不管,光顾着自己快活,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啥啊,我确实在加班,完事儿跟经理一块儿去陪客户吃饭,还不得喝上两杯啊。”马得韬靠着鞋柜换鞋,又斜睨了他一眼,似乎表示真是少见多怪。
“然后呢,又迫不得已洗桑拿去了?再勉为其难地捏捏脚松松骨顺便挽救一下失足妇女啥的。”江逸晨没好气儿地说道。
“呃,那些美事儿哪儿轮得到咱,级别不够啊。哪儿能跟你大老板比。”马得韬听得连连摇头。
“行,不跟你扯别的,你那狗饿得一直叫唤,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投诉的。你说咋办吧?”江逸晨进入主题,继续质问。
“那啥,我以后尽量早点儿回来。不在的时候你就帮个忙呗,呃,就当做善事了。”马得韬挠挠后耳根,尴尬地说道。又打了一个酒嗝。
江逸晨见这家伙还在酒劲儿上,知道也扯不清楚。只得回头儿再说吧。
于是回屋将小狗崽儿抱出来放到他主人的面前。
“宝贝儿,跟我回家喽。”马得韬招呼小狗崽儿。
呜呜,小狗哼哼唧唧地靠在江逸晨的脚边蹭,似乎并不愿意跟他回去。
“嘿,还给我脸子瞧,就一天的功夫还长脾气了。”马得韬见状颇为不满。
随后弯下腰,将小狗抱起,走回屋把它放进笼子。
“对了,你咋也不给狗狗起个名字?唤起来也方便啊。”江逸晨走近两步问道。
“呃,还没来得及想呢。阿白、白毛头、汪汪,哎,真不好听。晨子,你馊主意多,回头儿帮着给琢磨一个吧。”马得韬皱起眉头想了想,觉得还真是不好起。
“随着你,干脆就叫马得汪得了。”江逸晨随口编了个跟狗主人相关的名字。
“靠,你就这么喜欢编排我啊。”马得韬恼火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倒气儿。
江逸晨也不管他,自个儿回屋去了。
不过,马得汪这个名字终究只是玩笑而已,琢磨了一阵子,小家伙一身雪白的毛,两只圆眼睛更像玻璃黑豆,结合此特征,他给小狗崽儿起了个“雪豆”的名字。次日清晨告知马得韬,后者也懒得动脑子,便欣然接受。
从此,雪豆就正式成为银狐小狗的名字。
第三百三十一章母鸡抱窝、大蜂箱
云沙岛上,来顺儿等人从收获的鸡蛋中,陆陆续续发现了二十多枚受精蛋。几乎与此同时,鸡舍里面出现了两只抱窝的母鸡,一只芦花一只白鸡,整日卧在墙角的干草堆中,一动不动,几乎不吃不喝。
既然有了想当娘的,那就应该顺其自然,如它们所愿。
于是,来顺儿和喜子用竹篮装着那二十多枚受精蛋,进入鸡舍。
来到墙角,将那两只抱窝的母鸡强行抓起来,抱到外面去,接着赶紧关上舍门。
两只母鸡突遭野蛮驱逐,情绪非常焦躁,在外面咯咯大声叫唤,还不停用嘴啄门,以表示强烈抗议。
来顺儿二人则毫不理睬,返回母鸡抱窝处,将草堆里的几只鸡蛋全部没收。要知道母鸡的脑子都是一根筋,无法分辨鸡蛋是否经过受精,也无法区分是否被掉包,反正一门心思就知道孵。
然后把竹篮中的受精蛋分成两批,依次放入两个草窝中。
检查完毕,喜子重新打开舍门。
“去吧,去吧。早点儿当上娘。”他乐呵呵地说道。
一花一白两只母鸡急匆匆地跑回各自的窝子,也不管里面的蛋蛋数量多了不少,赶紧卧倒,将未出生的孩子们统统保护在身下,并一脸警惕地盯着二人的举动。
“走喽。”来顺儿招呼道。
换蛋任务完成,两人不再打扰母鸡,提着竹篮离开了鸡舍。估计过个二十天左右。一批新的小鸡仔就要在岛上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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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子一直惦记着百果园南边的那个野蜜蜂窝,催促石锁儿抽空赶紧做一个木头蜂箱。
石锁儿以前没有吃过野蜂蜜,在喜子绘声绘色地描述之下,不禁怦然心动。于是上网查询了一番相关资料,搞清楚结构原理。然后自己随手勾画了一张草图,抄家伙开工。
有了多功能小型木工机床的帮忙,加工过程变得简单而迅速。两个多钟头之后,一个长八十多公分,高度四十公分的松木板蜂箱就宣告完工,顶盖、巢框、闸板、出入口等结构装置一应俱全。据说是超标准的十六框蜂箱。
至于其它的诸如起刮刀、面网、白毛蜂刷、割蜜刀以及圆筒摇蜜机等辅助配套工具。则等蜂群成功搬家以后再说吧。
东西做完,石锁儿招呼来顺儿和喜子过来观瞧和验收。
“嗬,好家伙,咋做这么大的个头儿啊。”来顺儿瞧着眼前松木箱子。颇为吃惊。印象中那些野外流动养蜂人的蜂箱可没有这么大。
“那啥。俺琢磨着。这房子宽敞点儿,就能让蜂王住着舒坦,这心里一高兴吧。没事儿就使劲儿产卵。卵多了工蜂就多,采蜜当然也就更多了。再说,还得留出一批库房的位置,好存蜂蜜嘛。”石锁儿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对对,说得在理。这人都喜欢住大房子,蜜蜂也一样啊。小了可憋屈,就跟咱们在工地住的帐篷一样。”喜子连忙表示赞同。蜜蜂家族扩大,自然蜂蜜产量就能大幅提高。自己等人可就有口福了。
“好好,随你们整吧。小心点儿,别给蛰趴下。”来顺儿也不再说什么,扛起锄头去菜地干活儿去了。
“讲点儿吉利的好不好,真够呛。”喜子望着来顺儿的背影,不满地说道。
“那啥,这活儿我可干完了,剩下都是你的事儿了。”石锁儿拍了拍蜂箱上盖,提醒喜子。
至于如何掏蜂窝、给蜜蜂搬家那些活儿,他可是一窍不通。
“啥就干完了?这才刚刚一半儿。端蜂窝子的活儿我一个人可干不了啊,你得给我当助手。”喜子瞪起眼睛嚷道,可不能让木匠撂挑子。
“你可别想害俺,拿俺当盾牌啥的。”石锁儿说罢,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喜子,提前打预防针。
蜂蜜虽甜,但蜂群尾巴上那小东西可不是好惹的,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把自己推到前面做人盾炮灰。
“要说你啥好,一个大老爷们儿,个头儿跟悟能二师兄似的,咋这么胆儿小呢?就算给蛰两下也死不了人,放心好了。”喜子对这婆婆妈妈的家伙很是鄙夷,皮糙肉厚的,赶巧了被蛰几下又能咋地。
“你再说二师兄,俺就不干了。”石锁儿怒道。
“好好,不说二师兄了。到时候你听我指挥,别乱跑乱动就成。真是的,咱们岛上的菜花、果树花都是最好的,回头儿酿出百花蜜,绝对品质一流。等那会儿还不是你小子吃得最多。”喜子继续施展美食诱惑。
石锁儿听了这话,果然服软了,答应做他的助手。并在喜子的指挥下开始做各项准备工作。
午后,喜子二人一同前往发现野蜂窝的地点。
喜子走在前头,背上背着一个竹筐,手中提着水桶、竹竿等物。
石锁儿则抱着那个松木大蜂箱,一路跟在后面。
待抵达目的地,喜子放眼望去,找到那棵歪脖子榆树。还好,那个纺锤状、浅棕色的蜂巢仍在原位。
不过蜂群好像出了点儿状况,从蜂窝下端的口子进进出出,却就在附近一带飞舞,并没有外出采蜜。瞧这情形,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骚乱。
这是咋回事儿?好像与计划中的步骤产生了偏差。喜子将背上的竹筐放下,又示意石锁儿把大木箱子搁到一旁。自己往前走了两步,找个有利的地形张望。
“在哪儿呢?”石锁儿喘了口气,问道。
“别急,看看再说。”喜子手搭凉棚,继续观察事态的发展。
过了一会儿,只见在距离那棵歪脖子榆树二十米外的另一棵杨树上,一大群蜜蜂簇拥在一起,成了一个硕大的蜂球儿,犹如训练有素的团体操。
喜子终于搞明白了,原来,蜜蜂这是要分家了啊,怪不得都不干活儿了呢。
春天,万物复苏繁衍,蜂窝里每逢这个时节会繁衍出十几二十只幼蜂王出来。然后老蜂王必须带上一些部下离开,到外面组建新的家园。原来的蜂窝留给在竞争中胜出的新蜂王。这种现象被称之为蜜蜂分窝。
第三百三十二章给野蜜蜂搬家
喜子和石锁儿来到歪脖子榆树的野蜂窝前,却凑巧赶上了蜜蜂分窝子。喜子一边观望事态的发展一边心里暗暗合计。
既然是这样,那就省事儿了,原先的老蜂窝暂时不用去动,干脆将分出来的这群蜜蜂一网打尽,搬进为它们准备的新房子里,完成由野蜂转变成家蜂的伟大进化历程。如此,蜜蜂们省却了建造住宅的辛苦,岛民又可以定期收获蜂蜜,这就叫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双赢的好事儿。
喜子想到这里,扭头将新计划告知石锁儿,并让他到百果园那边扛个梯子过来。
“啥,要把那一大坨全给抓了?”石锁儿望着那密密麻麻、由无数蜜蜂组成的壮观大蜂球儿,直感到头皮发炸,身上起鸡皮疙瘩。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势,不由后悔跟着喜子来到这里。
“怕个啥,亏你还长那么大个儿。我来动手,你在一边帮忙就行了。”喜子斜睨了对方一眼,不屑地说道。
如今显然已经上了贼船,还能说啥,只能硬着头皮冲了。石锁儿晃晃脑袋,下决心豁出去了。
待他将梯子搬过来,喜子已经把竹筐中的工具取出拾缀好,两顶带着纱网面罩的草帽,以及两副手套,二人分别穿戴整齐。
面罩其实就是用尼龙纱窗剩下的料制成的,虽然有些硬,但条件所限,凑合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