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欧阳不在,学校好像缺了什么一样。”
“他到底怎么了啊?”
“据说是病了呢,去了乡下休养。”
“啊,真可怜。我还以为他只是看起来文弱,没想到身体真的不好。”
“好想去看他。”
“我也是。”
欧阳哪里文弱了?虽然没有像健美先生那样壮观的肌肉,但身体匀称结实,一丝赘肉都没有,大大小小留下那么多疤都没事,怎么可能那样弱不禁风?
这念头冒出来,吓了柳恭自己一跳。
为什么他会知道欧阳身材好?而且还知道他身上有疤?他们不同班,又没有一起上过体育课,没有一起换过衣服,虽然他搞过很多恶作剧,但是偷窥这种事情,从来没干过。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印象?他到底是在哪里看见过欧阳的身体?
这问题困扰了柳恭一下午,一直到放学之后,他连琴也没心思练,在宿舍里踱来踱去,最后拿了瓶强力胶出了门。
他走进欧阳他们班的教室,轻车熟路地来到欧阳的座位旁边。
早已放学,教室里并没有其它人,整间教室装满了夕阳的光,变成了橘红色的。逆着光,教室内每样东西都像是笼着光环。树影从窗口漫进来,随着桌椅形状起伏。
柳恭站在那里,手指轻轻的拂过身边的课桌。指腹感觉着木质的纹理,有一种涩涩的触感。
然后他就在夕阳的光束里拉开了椅子,坐下去。
平日里欧阳就是这样坐在这里的吧?
柳恭缓缓地伏在桌上,脸贴着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光束中有细微的灰尘慢慢地飘动,静静地沉落。
他好像听到了欧阳平稳的心跳,好像嗅到欧阳远山木叶一般清新的气息。
脑海里欧阳的影子慢慢清晰,但却并不是寻常大家看见的那个温柔优雅的贵公子。
他看到欧阳躺在自己宿舍的床上,赤身祼体,闭着眼,睡得很安详,薄薄的唇紧抿着,似乎有几分冷峻,但是黑色的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却使他显得非常的…柳恭要想一下,才能找出一个词来形容,性感。是的,非常性感!他的脸,他的表情,他的身体。他的皮肤光滑紧致,肌肉结实匀称,充满着一种野生猫科动物般的优雅和爆发力,流畅的线条从肩膀下收紧,纤细却不柔弱的腰身,看上去力道十足…
柳恭忍不住想,那样的腰,如果扭动起来的话一定十分要命…
这想法又吓到了他自己。
他忽地惊醒,意识到自己正伏在欧阳骜的课桌上胡思乱想,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因为这些绮想而变得口干舌燥,下腹就好像燃了一把火。
柳恭重重地甩了两下头,但欧阳的影子并没有被驱逐,反而变得更清晰,清晰得他能看到他身上每一次伤疤,清晰得能让他看到他肩头那个明显是人咬出来的牙印。
这让柳恭变得很烦燥,他甚至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的记忆。
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想,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情况下在欧阳肩头留下了那样的印记?以欧阳的个性,应该不会跟人那么野蛮的打架吧?那么…
他制止自己想下去,又花了一些时间来平息自己过快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然后看了看手里的那瓶强力胶,叹了口气。好吧,他承认,欧阳骜三天没来学校,想他的不止是那些女生,他也很想。欧阳不在,他就好像没有了对手,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劲来,也没有了可以欺负的对象,做什么都没有乐趣。
所以,既使知道他明天也不会来,柳恭还是把强力胶涂在他的桌子上。
“你在做什么?”
娇滴滴的喝叱声从身后传来,柳恭连忙把强力胶一收,转过头来。
正向他走过来的是个女生,身材虽然娇小,但细腰长腿,长得也算不错,眼大鼻挺嘴唇小,稍有点煞风景的是她的发型。她有一头又长又亮的金发,却在头上分左右梳了两个圆圆的包包头,然后再垂向身后。
柳恭认得这是和欧阳同班的女生,好像是叫月野兔。
“柳恭水心?”这女生显然也认得他,“你在欧阳的座位做什么?”
柳恭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没有答话。一般的情况下,女生看到他这个表情都会吓得不敢说话快速走开,但今天显然有了一个例外。
“你刚刚往欧阳的桌子上涂什么?你手上藏了什么?”女生不但继续追问,而且还不依不饶地过来想看他手上的东西。
柳恭自然不肯给她看。拉扯之间,绊倒了椅子,两人就一起摔到了地上,那瓶强力胶也洒了出来。所幸刚刚柳恭已将大部分涂在欧阳的课桌上,瓶子里剩得不多,但也足够将他的手牢牢粘在她胸口上。
女生怔了一下,柳恭也怔了一下。
他本来只是在倒下去的瞬间,下意识地伸手想推开她,不让她跌在自己身上,结果居然变成了这样。
他的右手张开,贴在她胸前,有两根手指和她的皮肤粘在一起,其它的部分则粘在她的校服上。隔着夏季校服薄薄的衣料,他能感觉到女生的体温和心跳,以及在自己手心下面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他下意识地捏了一下,然后整张脸唰地涨红了——乳房?
女生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一捏,才突然开始惊叫:“色狼!”
柳恭连忙爬起来,用另一只手去捂她的唇:“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这副德性吗?”
女生的嘴被捂住,一面挣扎,一面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柳恭的右手和她的胸部粘在一起,她怎么挣扎也不能远离,而在这个挣扎的过程中,她那虽然不大,却饱满坚挺的乳房就一直在柳恭手心里蹭来蹭去。柳恭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平熄的那把火,“噌”的一声,又从右手手心被点燃了,不由得就低吼了一句:“别动了!”
女生停下来,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又羞又恼又委屈地看着他。
柳恭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你听着,别乱动,也别乱叫。我宿舍里有香蕉水,我们现在就回去洗掉这个强力胶,然后大家都当什么也没发生,各走各路,如何?”
女生先点点头,然后突然又摇摇头:“你刚刚在欧阳的课桌上涂强力胶吧?难道一直对欧阳恶作剧的人就是你?去你的宿舍?谁知道你这种人会做什么啊?”
柳恭有点恼火,“你以为我会对像你这种货色做什么?而且,就算我真的想做什么?你以为在这里就不能做吗?要么你就跟我走,要么我们就这么耗在这里,要么我把你的衣服撕下一块来自己走,你自己选吧!”
女生看了看他粘在自己胸口的手,涨红着脸,“但是…这个样子…怎么走?”
似乎的确是不太好走动的样子。柳恭皱了一下眉,移了一下位置,将女生打横抱起来,飞快地向自己宿舍跑去。
这种姿势显然令女生极为不舒服,何况还有只并不熟悉的男生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月野兔只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处自在,但是怕被人看见,又怕再惹他生气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只能乖乖让他抱着,待他放下她,开门,推她进去,再回身将门关上之后,她才松了口气,靠在门上,红着脸,轻声喘气。
柳恭从来没有跑着一个女生跑过这么远,即使她并不算重,但对他而言,还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放下女生之后,他忍不住也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气。
学生宿舍的隔音效果很不错,房间门一关上,就只听见他们喘息声,混在彼此的心跳里,有种旖旎暧昧的味道。
柳恭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而从右手手心传来的触感令他的身体更加躁热,血液经脉里好似有无数的蚂蚁在爬,酥痒麻胀。他不是那种单纯到死的书呆,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这样强烈的欲望?到底是因为旁边的女生,还是更早的时候,他伏在欧阳的课桌上,想起的那个身体?
那个人,就在这里,他的房间里,他的床上,安静温顺地躺着,那充满优雅美感的肢体线条漂亮地舒展,细而有力的腰身,笔直修长的腿…
柳恭再次吞吞口水,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勃起。
月野兔显然也已经发现身边男生的变化,红着脸,惊慌地向旁边退去。但柳恭的手被粘在她的胸口,她一动,就跟着被拖了过去,反而将男生的注意力从那淫靡的想象中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你想干什么?”女生尖叫,声音里带着哭腔,“不是说来宿舍就可以洗掉吗?快点弄掉这个强力胶啦。”
这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柳恭闭了眼,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开始翻找那瓶香蕉水。
月野兔只能跟着他走动,柳恭已经尽量保持右手不动了,但难免还是会不停的有碰触和摩擦,他只好尽力去忽视右手传来的柔软触感,将注意力集中在找香蕉水上。
但女生却忽视不了。自己胸前有一只男生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有两个指尖紧贴在自己锁骨下方的肌肤上,而其它的部分,则刚好隔着衣服覆住了她一边的乳房,随着他的动作不经意地挤压或拉扯,她能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一个男性的力度与温度。月野兔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从被他接触的胸部漫延开来,有些渴,有些热,甚至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就好像天下落下柔软的羽毛,轻搔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酥痒,却完全落不到实处;又好像身体被什么抽空了,虚晃晃的,找不到支点,由这空虚中滋生出渴望,希望有什么能填满自己。
这感觉太奇怪了,以至于她完全不知所措,一面跟着柳恭走动,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抽泣着道:“为什么我这么倒霉?总是碰上这种事情?我要回家…”
柳恭这时已找到香蕉水,听到她哭,转过身来,没好气地冷冷道:“你以为我喜欢你留在这里吗?把胶水洗掉你就快点给我走吧。”
月野兔止住哭声,看他将香蕉水放在桌上,又去找了棉签,然后试着打开瓶盖,但他只有一只左手可以用,明显很不方便,于是月野兔伸过手去想帮他,柳恭好像吓了一跳,唰的扭头看着她。
月野兔怯怯地缩回手:“怎么了吗?我只是想帮忙打开…”
他只是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有人帮忙而已。但眼下这种情况,他只能用一只手,显然不太可能打开瓶子,于是他将瓶子递给月野兔。
月野兔接过来,左右拧了一下,没拧开。于是她加大了动作,连带整个上身都扭了一下。柳恭不由得低吼了声:“该死的,你不能不要这样动吗?”
女生几乎没的听见他的话,只感觉自己已有些发硬的乳尖从男生的手心里蹭过去,那摩擦带的来感觉就好像电火光,一朵朵在她脑海里炸开,她有一瞬间几乎不能思考,待到听见男生的惊呼回过神来时,已看到装香蕉水的瓶子已离开了自己的手,正往地面掉落。柳恭伸手去接时已来不及了,瓶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块,香蕉水流了一地。而柳恭的动作顺便也带动了她,两人都失去了平衡,眼见着就要往那瓶子的碎片上倒下去。
“小心。”月野兔惊叫了声,连忙拽住他的手,努力的向后仰去。想避免摔倒大概是不可能了,但至少让他们避开那些玻璃碎片吧。
结果月野兔就仰面倒在另一边的地板上,而柳恭就跌在她身上。
男生的体重和跌倒的冲力令她痛得呻吟出声,但却又似乎有种踏实的感觉与那疼痛同时传来,男生的拥抱的体温,像是填补了她心中的空虚,又像带给她另一种渴望,她忍不住再次呻吟出声。
而她这又似痛苦又似满足又似媚惑的呻吟,直接将柳恭点爆了。
他本来以左手撑起半边身子,正要起来,听到那呻吟,整个的身体僵了一下,本来一直在压抑的欲望如脱缰野马,再也不受他控制。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再度伏低身体,吻上了她的唇,本就粘在女生胸口的右手捏揉着她浑圆而富有弹性的乳房,另一只手则钻进了她的衣服,将那碍事的内衣解开来。
女生被吓到了,一时间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完全不知如何反应。但一丝丝陌生的欢愉,如借了风势的火,瞬间扩散开来,在她被袭掠的唇瓣之间泛起了前所未有的快慰。
柳恭松开她的唇,一路轻吻,沿着她的下巴、脖颈,到她的耳,张开了嘴,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吸吮轻咬。右手依然爱抚着她的乳房,左手却滑过她纤细的的腰,往下探去。
“不行…”月野兔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勉强抬起身子,抓住他的手,一面叫,“放开我,你这色狼!”
但她混着喘息的声音听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所以柳恭没有理会,他停不下来了。是她让事态发展成这样的,所以她要承担后果。这样想着,柳恭抽出自己的手,撩起了女生的短裙,露出她修长匀称的双腿,以及包裹着她挺翘臀部的小内裤。白色的,有着小兔子的花纹。看起来挺可爱的。柳恭把鼻子凑过去,嗅了一下。有点淡淡的腥臊味,但更多的是少女特有的体味。柳恭伸出舌头,隔着内裤,在女生的阴部舔了一下。
“不要!”女生嘶叫着,却连脚趾都已绷直。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够,他的手,他的唇舌,已令她浑身酥软,一点劲也使不上。她只好哭。“不要,求你让我走吧,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也有。”柳恭淡淡说着,将她的内裤连同裙子一起褪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月野兔羞赧不安地扭动身体,想避开他的目光和动作,但一种陌生的情潮却在他手指的挑动下泛滥成灾,以至于她连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声接一声的吟哦喘息。
“因为我得不到他!”柳恭这样说着,一边用手指摹绘她身体的轮廓──柔软的乳房,细嫩的小腹,臀部诱人的曲线,以及她已经湿润的花穴。按压,拂扫,搓揉,绕圈,力度忽轻忽重,巧妙地转变着手法。
他想像此刻在自己身下的,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平日里温文儒雅,在舞台上优雅华丽,躺在床上时,却该死的性感的那个人!
他想抚摸他,他想亲吻他,他想像这样让他在自己手下扭动身体呻吟喘息。
“唔…但是…你不能把我当成她…我不是…”
月野兔试图让他停下来,但是她一脸情欲的潮红,一面流着泪,一面喘息着哀求的表情却助长了他的欲火,他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早已肿胀充血的勃起几乎是立刻就弹了出来。
女生惊恐地摇头,一面叫着“不要”一面想要逃,但他的手仍然粘在她身上,她能逃的空间很有限,他按住她,缓慢但坚决地进入了她。
撕裂的痛楚让月野兔全身战栗,她哭叫着捶打身上的男生,但并没有用。柳恭只觉得血液在自己经脉间奔窜,强度远胜过电流,热热麻麻的震撼感,激出体内最深处的野蛮,略微停了一下,便开始最原始的活塞运动。一开始是缓慢而富有节奏感的,滑出,再插入,渐渐便开始不受控地疯狂。
那人的影子越发的清晰,他甚至记得他身上每一条疤痕的位置,他一面律动着,一面用手和唇在身下的身体上准确地描绘出每一处伤疤,一面忍不住皱眉,他应该是他的,只有他才可以欺负他,只有他才可以在他身上留下印记,一想到他或者也跟别的人做过这种事情,他甚至让别的人在他肩上留下牙印,柳恭就妒嫉得几乎要发狂。他俯下身子,在女生肩头同样的位置,咬了下去!
而月野兔的痛楚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而且强烈的酸软感觉,从她花心深处涌出,如火泉般,随着他的猛烈抽击而迅速堆积。快感与理智在她脑海中交替出现,那陌生而荡人心魂的情欲快感令她堕落沉沦,但理智却不停提醒她,她正在被强暴,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她不能背叛她的夜礼服假面,她必须反抗!
直到柳恭一口咬下,月野兔痛得惊叫出声,理智终于占了上风。她伸出手,大叫了一声:“水兵月!变身!”
一道彩虹般的光芒亮起来,柳恭被弹出老远,只见月野兔的身体浮起来,在光芒里慢慢有了变化,然后光芒散去,月野兔已换上一身和校服完全不一样的水手服,而那件本来和柳恭的手粘在一起的校服已不知去了哪里。
柳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包包头的女生以一种夸张的姿态亮相,指着他道:“我是爱和正义的水兵服美少女战士水兵月!捉弄温柔的少年,玩弄纯洁的少女,你这种变态混蛋色狼人渣!我要替月行道,消灭你!”
在欧阳骜跟着姐姐去了贪婪之岛的第三天,樱开学院三年级学生宿舍发生了一次小型爆炸,原因不明,无人死亡,重伤一名。
再见,欧阳
“赢了!”
“万岁!”
“甲子园,我们来了!”
沾着汗水的帽子和手套被扔向天空,少年们的欢呼响彻云霄。
被队友抬起扔上半空的时候,达也向观众席的最后望过去。
身材高大长相凶恶的拳击社的朋友向他挥了挥手。
身边没有其它人。
那人已走了。
嗯,不管怎么说,始终,也算是来过了吧。
汗水滴下来,模糊了眼睛。
落下来之后,队友们拥上来拍着达也的肩,隔着棒球帽揉他的头,帽子滑下来,连带整个脸都遮住。
于是达也的表情,再没有人能看清。
回家时迎接他的是彩带和欢呼。
“万岁。”父亲说。
“万岁。”母亲说。
达也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应。
如果,只是说如果,和也还在的话,他也许只会从电视机旁边扭过身来,嘴里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一声“恭喜”吧。
但是,如今这主角是他自己了。
开心吗?
激动吗?
也许有吧,但是比重有多少,达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迷茫。
他问自己,喜欢棒球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是,喜欢这样的光环和荣耀吗?他不确定,他想不会有人比和也更适合这些。
结果他只向父母笑了笑,上楼回房换衣服。
墙上依然贴着小南幼时写的那张纸,有点泛黄了,但字迹依然清晰。
“目标,甲子园!”
达也看着那张纸,静了很久。
那个时候啊…
“小南我喜欢投手!”
“和也我要做投手!”
“唔,达也我…”
自己那个时候说了要做投手吗?还是说了别的?达也一时间有些混淆,或者,那天他的话是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吧,被那个人。
一身的泥污,扣子掉了两颗,头发凌乱,手臂一大片淤青,半边脸肿起来老高,拖着哭哭啼啼的弟弟,大声喝叱:“你哭什么?打架的又不是你。而且被打了下次去打回来就是,有什么好哭的。”
达也忍不住失笑,从小就很暴力呢,那家伙。
或者一开始,她和他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
但他偏偏印象那样深刻。
不怪他吧?只怪那个人,那么…那么…达也皱了眉,突然不知如何形容。
好吧,一切可以用在女性身上的美好的形容词似乎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是,很,生动。
嗯。达也点了一下头。只是生动。
但有这个,就足以一次又一次地吸引他的目光了。
她曾经问他:“我和小南,你选谁?”
他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笨拙的人,他不知如何开口。
但要说他没有比较过,那肯定是骗人的。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个不同性格的女孩,是男生都会去比较吧。
就好像,小南也一定会在他跟和也之间做比较吧。
和也…
在河边被问到那个问题的时候,达也也曾想过,如果和也还在的话…
然后他就觉得有种罪恶感冒上来,自己是在想念弟弟,还是想念弟弟在的时候,自己那种懒散的日子?
和也会去甲子园。
和也会照顾小南。
和也会把一切都做好。
所以如果和也还在的话,达也只要做那个躺在暖炉边翻漫画吃点心的笨哥哥就好了。
所以如果和也还在的话,达也就不用被问“你选谁?”
但是…
他想他的迟疑让她误解了。
她俯下身,吻了他唇。
达也受到了惊吓。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小南的脸。
小南也吻过他。在他输了第一场拳击比赛之后。
那是他的初吻。
他想,应该也是小南的。
所以,被那个人亲的时候,他在想,他是否背叛了?
只是,他不确定,哪次才算是真正的背叛。
这次,亦或是上次?
母亲在外面敲门,告诉达也,大家要在南风给他开庆功宴。
达也应了一声,换了衣服和父母一起去了隔壁的南风。
那人的母亲和弟弟都在,但她没来。
像是觉察到他的目光,那人的弟弟淡淡道:“我姐社团活动结束就过来。”
达也觉得有点尴尬,幸好他是今天的主角,街坊们很快就把话题引开了。
那人进来的时候,他正被大叔们高高抛起。
她只向他扬了扬手,就过去自己母亲身边。
他没过去,只是极力在一片嘈杂的恭贺声中,分辩那边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