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客气快起来我们是来请万小姐教小女丹青之技的,还墼万小姐能屈尊往驾。”
“个好说,陈夫人只要不嫌弃小女画技浅薄。”
话说到此,万大娘便拿了蒲团,陈夫人请万梅玲上坐了,英很认真地跪下,行了拜师之礼。
陈夫人带英先行回府,留下两个嬷嬷和马车,让万氏母女收拾好了一同前往,陈家的下人帮着万氏退了租赁来的房屋,那回押金,回府复命。
万梅玲在京城不得不抛头露面,她自由惯了,当然不会像豪门大户的女子一样拘于那些俗礼,说她是英的教师,其实陈振宇也经常和母亲一起去拜访,茵茵对画画不感兴趣,但为了儿子,她很耐心地陪着儿子,为他向万小姐请教提供方便,时间久了,茵茵也不去了,陈振宇经常一个人去堂妹那里,请教万梅玲。
万大娘虽然是举人娘子,自己读书却并不多,住在陈府,每日做做针线,照顾女儿起居,日子安宁平和,但瞧见女儿一天天长大,心里又忧虑起来,她们在京城举目无亲,又无财产傍身,英小姐过不久也要出嫁,她们的安宁日子不能长久,尤其是女儿的终身问题,没办法解决,让她非常忧心。纟启蒙小说网.qmshu.
正文 第三章 花好月圆(结束了)
陈家大夫人待人很诚恳,也很亲切,万大娘和她说过几次话觉得她从来不摆架子,也没有骄奢之气,这天她鼓足勇气过去拜访。
“大娘今天怎么有空了?过来坐吧。”陈夫人表情平静,既没有故意做作的热情,也没有轻视对方而表现出轻慢,让万大娘心里也渐渐平静。
“夫人前几天要的绣花样子,我帮你剪出来了。”万大娘很会绣花,尤其善于设计衣裙上的花纹,她为女儿绣的一幅八面裙让大夫人看见了,非常欣赏,这才发现万梅玲的衣服都是她娘做的,上面绣的花纹即使是她画的,也经常征求她母亲的意思,简单又合适。
万大娘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上,也不可能为女儿绣出很多衣裙,万梅玲衣服上的花纹,就很好看却很简约,尤其是配色非常悦目。
英已经到了即将婚嫁的年纪,大夫人为女儿准备嫁妆,肯定会留意京城的富贵人家女眷时兴些什么,也会挑选一些既时髦又体面还多少有点独特的款式。
万梅玲的衣服,竟然从来都符合这样的条件,她们母女并不是经常出门,只是偶尔见见那些女眷,再加上有时英的一些闺蜜过来拜访走动,就这么几眼,万大娘便能准确判断,巧妙-设计出给女儿绣花的纹理花色。
大夫人请万大娘帮英剪出过年时穿的衣服要绣的花样,万大娘借此,过来和大夫人攀谈。
“我和小玲整日守在内宅,也没有合适的朋友圈可去,眼看她也即将及笄,我这当母亲的心里焦灼,偏生冤家一点也不着急,真真让我这当大人的坐立难安。”
大夫人明白万大娘的意思。
“万先生在世,也没有亲朋好友·他当时可有什么心愿?”
“他们父女都痴迷画作,都说此事不着急,缘分自会到来,又说到了京城·无论他中了还是寻到亲戚,在这里站住脚跟,孩子的终身大事自会迎刃而解,谁知道冤家命薄,竟然那样撒手人寰,现在亲戚也不知去向,我母女二人留也留不得·走也走不了,想着她若能有个可靠的人儿依傍,我这一生也死而无怨,谁知道现在弄到如此尴尬的境地,让人这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吊着,唉”
大夫人见她祈求的意思这么明显,自然会热情相帮,她还想到大姑家的孙儿·那边也是举人出身,和这边很般配,偏生梅玲大了两岁·让她徒叹奈何。
“我最近走上几个人家,若有合适的,便替你引荐,你若有意,我请了朋友帮你穿针引线便是了。”
万大娘见大夫人一台恳切,千恩万谢,愁眉微展,留下花样告辞而
大夫人不多出门,她想到的第一人就是弟妹,陈家二夫人。
茵茵对万梅玲既欣赏又同情·自然一力承担,不过,给万梅玲寻个什么样的夫婿,却让她非常头疼,的确是高不成低不就。
这天,陈奎秀不在家·振宇陪着母亲一起用饭。
“小宇,你的朋友中,有没有有才气家事一般为人不错的?”
“娘问这个,可是为那个女子找婆家的吗?”
“嗯”
振宇仔细想了想:“我的朋友,大多酷爱画画,对时文不很上心,将来没甚出息的。”
茵茵沉吟了一下:“有没喜爱画画门第不高却家事丰裕的?”
“这个有。”振宇想了想,“有个户部员外郎的儿子,是个举子,喜欢画仕女图,他爹善庶务,家资丰饶。”
茵茵觉得这个可以,问了振宇年龄姓名,四下派人打听,最后却因为这人已经有个妾室而作罢。
过了两天,她又询问振宇。
“娘,你为谁大听的?咱们家没有这样的亲戚啊,不然,让我想个法子带她出去走走,自己遇上一个,那不更好?仁公爷的大孙子最近要在府里比画呢,公爷府的世子爷喜欢画,他的几个女儿有时会男扮了混在人群中,京城里爱画的小姐也有人悄悄过来的,所以去那里的年轻公子,有些就存有艳遇一把的心思,若是遇到十分中意的,延媒聘为正室也不无可能。”
“这个不合适,若女子碰上一个轻浮的,虽然说是正室,但女子本身没有家事,过几年丈夫嫌弃了,日子岂不艰苦?”
“娘,你放心,若是遇到良人,咱们自然促成,若是对方不可倚靠,我们帮她推掉便是。”茵茵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大夫人告诉万大娘,万大娘踌躇着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靠谱,偏偏又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让梅玲在那里留意,看到合适的都记下来,我们为她打听,看看哪个合适,你看这样行不?毕竟让别人替她察看,还是十分不妥。”
“也就这样吧。”
到了公爷府比画的那天,振宇还问母亲:“那位小姐什么时候来咱们府上啊?这马上就要动身了。”
结果下人传话:“二小姐和万先生来了。”
屏退下人,茵茵笑着说道:“好了,要来的人到了,你陪着去吧。”
“妹妹不是订婚了吗?”振宇非常震惊,话刚说完脸上就变了,“是为万小姐选胥?”
茵茵看着儿子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不安。
那天,振宇对妹妹和万小姐十分照顾,几乎形影不离,万小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其他男孩,再说,她画技超群,那里的人没有几个她能瞧上眼的,好容易有几个,要么陈振宇说已经有妻子,要么看着张狂放荡,不可依傍,不待散场,三个人就早早离开,返回家中。
茵茵让自家老爷帮忙留意,还很快就有了回音。男孩虽是名门之后,但家业凋零,守着爷爷奶奶过日子,喜画,现在靠着祖荫,在吏部混着个八品小官·日子倒也安闲。
振宇不知道怎么知道万梅玲要去相亲,他给娘说,那男子表面儒雅,其实性子暴戾不堪·茵茵赶紧让人打听,谁知不就,那男孩就和人打了一架,让这边的人丧气不已。
陈奎秀交际广泛,很快又找来一家,这是个王姓的小户人家孩子,也是中了举人·守着点田产度日,还准备继续应考,家里一心想找个的女子,耽搁到了十八岁还没定亲。
“小伙子我见过,十分英俊,和咱们振生有几分像,就是比振生略显文弱。”陈振声练武着,当然比一般文人看着奎实。
茵茵觉得这个非常好。
这天她把这消息告诉振宇·真心替万梅玲高兴。
那边王家听说这么个女子,十分满意,急不可待央求媒人过来求亲·谁知道这边刚准备答应,那边却反悔了,说有人传这个女子当时抛头露面有辱门风等闲话,有些话甚至说得很是不堪。
“我觉得有人和这万小姐做对,不然怎的一个个都成不了呢?就算是缘分不到,哪有这样别扭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面面相觑,陈奎秀的眉头早就拧到了一起。
陈二夫人一看自家老爷的样子,知道他肯定看出了端疑,送走嫂子,她还没张嘴询问·就看到丈夫瞪了她一眼:“你的聪明到了自家人跟前,就使不出来了?”
“你是,你是说——”她不敢说下去,“这个臭小子”
晚,陈振宇回家,下人跑来通知:“姥爷夫人叫你。”
他不知何事·还兴冲冲去了:“咦,爹娘?”
“给我跪下”这两个虽然对孩子要求严格,但并不动不动罚跪,振宇吓得一激灵,普通就跪下了。
“你不打算娶万小姐,为何三番五次坏人好事?”
“我,我,我就是一听她要嫁给别人,心里就难受。”
“要么我们把她认成干女儿,将来和你兄妹相称,她若有难,你也伸手相帮,你看这样可好?”二夫人还当儿子害怕自己的偶像受苦。
“可是,可是她不还是要,要嫁给别人?”
“难不成你想让她嫁给你?”
“那样好是好,可惜你们肯定不答应,我又不想让她为妾,平白受其他女子摆布,实在没有万全之策,娘,你等我想出好办法,再让她嫁人吧。”
“你个臭小子,小时候还有几分机灵,越长大越笨。你想把她护在你的羽翼之下?她嫁人自有她丈夫,管你何事?”
“可是,我要想做她丈夫,你们不肯答应啊。”
陈二老爷抬脚想踹儿子,被夫人挡住。
“你有这心思,不来求父母,却表面让我们奔忙,背后去坏我们的好事,你是诚心看父母笑话,是不是?”
“哪里啊,娘,你误会孩儿了,我就是舍不得她嫁给别人——”他忽然灵机一动,“娘,你是说,我若求你们,你们会答应?这样最好了,我天天给她最好的,让她随意画想画的画儿,不想现在这么憋屈。”
“在大伯家教你妹妹,她有什么憋屈,你再这样信口雌黄——”
“爹,万小姐最喜欢男扮了出门,画外面的人恣意的模样,现在把她关在深宅大院,一个个走路小心翼翼,说话也不敢放声,笑都捂着嘴巴,她画的人物都没了灵气,还不憋屈?”
陈老爷夫妇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陈二夫人道:“你若想让万小姐跟你,咱家就要将她明媒正娶,你就别想攀附权贵,这一辈子若想当官,就得靠自己奋斗,若想花钱,也得自己去挣,这样的日子你能接受不?”
“这有何难?我不想当什么大官我们两人想花钱,随便画个画儿就是,再说,有钱多花,没钱少花,我又不是挑剔的人,哪有过不下去的时候?爹呀,皇上好几次都要我去编画,把他收藏的临摹成册,编写注解,我要是日子艰难,答应皇上便是,虽不得高官厚禄,衣食无忧应该没问题。”
“给你三天时间,你想好了,以后可容不得你反悔。”
“爹,你放心吧,不用三天,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反悔的。”
陈二老爷夫妇还是很谨慎地在三天后征询了儿子的意见,这才到驸马府告诉了馨公主,虽然公主只是他们的大儿媳妇,但二儿媳妇过门,和公主是妯娌,万一公主不喜,这事还是很难办。
馨公主听说小叔会娶一个超级女画师,好奇大过一切,当下邀请万氏过去,要给她画像。
万氏最擅长的便是画出来的人物极像。
馨儿面对比镜子看着还要像自己的人,目瞪口呆,心里那份钦慕油然而生,撺掇着要公公婆婆把这奇女子娶进家门。
万大娘听了大夫人的话,几疑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人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万梅玲却很坦然,觉得她皇上都配得上。
“我的冤家,可不敢乱说话你倒是愿意也不愿意啊?”
“当然愿意了,也就陈振宇和我谈画,最通心意了。”
陈家不以万家门户低矮便有意思慢待,让万大娘十分感动,这事经过那些冗长的各种仪式,最终成其好事。
京城的流言,哄说了一阵便归于沉寂,只有万氏,一下子跻身这个阶层,有点不习惯,经常有点怯怯的,后来时间长了,也落落大方了。纟启蒙小说网.qmshu.
正文 第四章 听曲
振声不至于把馨公主扔井里,但他却可以不理她,公主为他添茶,他也不喝,让安心送了饭进来,他也不吃。*.
“驸马,都是我的错,你就别气了好不好?”
没声音。
馨儿急了,她左转右转,最后拉开振声的手,坐他腿上,陈振声最喜欢这样的,十年了,两人最亲密的话语,都是这样说出来的。
今天馨儿觉得不对劲,陈振声的胸怀,不是那么温柔,他的人,整个紧绷绷的,绷得她觉得,驸马就像椅子凳子一样,是个冷冰冰的物件,而不是活生生的人,她只好又起来,在他身边转圈,想要他吃点东西,一直折腾到饭菜再次凉了,陈振声也是一粒米都没吃下去。
“好吧,你说怎么办吧,你只要肯原谅我,杀了我剐了我都随你,只要你不生气。”
陈振声还是跟木头一样,一声不吭,馨儿终于折腾累了,找个椅子坐下,无奈又愧疚还有几分生气地看着他。
两人在屋里默默相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馨儿以前很少像今天这样,走这么多的路,这会儿困劲儿上来,控着不住的想睡觉,她每次打瞌睡惊醒,就赶紧站起来,借此提神,可最后,她终于又累又困,什么时候靠在椅子上睡着,自己也不知道。
云霞早就悄悄进来,站在门口,尽量让自己成为这屋里的一桌一椅,或许她足够努力,驸马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这时候,她轻轻出门,招来彩霞,两人搀着公主回屋。
馨第二天早上,看到自己舒服地睡在床上,大发脾气。
“驸马不睡觉·他身体壮实,可公主你怎能扛得住呢?就算要驸马解气,你也得自己健康啊。”云霞跪下使劲辩解,还是让馨儿赶出去了·这一天都是彩霞来服侍馨儿。
馨儿很犟,她梳洗了,来到驸马书房,安心在门口转圈,馨儿直觉很不妙,进屋,果然陈振声坐在椅子上发呆·面前摆着凉了的饭菜。
“好吧,你不吃饭,我也陪着你一起挨饿。”
陈振声就像听不见一样。
馨儿和驸马赌气,一直到中午,陈振声的嘴唇,都干裂了,脸上的颜色,也变得苍白·馨儿站在他面前,见自己怎么劝解也没有效果,伤心委屈全涌上心头·她气恨地抓起桌子上的笔筒、镇纸,本来打算丢到陈振声身上,她举起来又觉得他没吃饭,怕他经受不住,便哭着,狠狠摔在地上:“呜呜,你去死吧,我也不活了,但凡我又几分奈何,会那么折腾吗?你光想着你自己·你委屈,我又多委屈你知道吗?呜呜,折腾,你当我喜欢折腾吗?呜呜——”
早上没吃饭,晚上没睡好,这几天出游又累了·馨儿哭着哭着,身子软软便向下倒去,彩霞站在墙角,赶紧往过跑依然来不及了,她下意识地惊呼,害怕公主磕到桌子角上去。^/非常文学/^
陈振声还自顾自在生闷气,公主哭喊,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他还在忙着自己伤心,根本没有看,也没有听外界的一切,公主在他面前倒下,他也不过是下意识地一伸手,就把她捞怀里了。
馨儿也是一时头晕,心智还是明白的,她见陈振声还是一副呆样子,身上依然僵硬着,禁不住悲从心起,她伸手让彩霞扶着,哭哭啼啼地离开了书房。
下人们这几天可倒了霉,公主不理人,驸马也不理人,他们左求右求,总算都吃饭了,可是都只吃一点儿。
徐常比谁都急,外面还有个人呢,那女子倒是很淡定,每天该吃吃该睡睡,但那是个祸端,得赶紧处理了。
这天,他不顾彩霞和云霞反对,跪倒公主跟前:“主子,外面的人,怎么办?打发了吗?”
“你把身契还给她,让她走了算了。”公主难过了几天,今天好多了,徐常问她,她思路很清楚,也知道该怎么办。
“六千两银子呐。”徐常很心疼,但也没奈何,转身出去了,想了想又踅回来,“公主,让她伺候你也好啊,这么把人放了,驸马也是一时生气,说不定后面又变心思呢。”
“那你等等。”
公主仔细思量这些天的情形,起身去了驸马的书房。陈振声没精打彩地坐在那里,对着笔墨发呆。
“驸马,我有话要说。”
陈振声茫然地望着她。
“你说说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要我死都行,但你要是错了,别怪我动家法。”
家法两个字还是很有力量,陈振声瞪了馨儿一眼,人总算是有点生气。
“你弄个女子来家里,到底什么意思?是我对你不好吗?还是我做什么错事了,你要把我推开?家里多个女人,你就那么开心吗?我给你说过多少次,我不像他们那样三心二意,也不喜欢家里东一摊西一摊四分五裂,我不想回来看到的面容是假笑、苦笑、媚笑,我要看到我的妻子、我的孩儿开开心心、由衷的、幸福的笑脸。
我们现在没有孩子,但我们还年轻,有人三十岁才有孩子的,你急什么?就算我们没有孩子,将来过继一个或者抱养一个也行啊,那么多孤儿没人养,我们来养不好吗?那还不是一样抱着别人生的孩子?”
“可那毕竟不是你的骨血…”馨儿哭起来,觉得自己对不起驸马
“娘说过,那都没关系,养孩子是为了孝顺咱们,他的母亲在你跟前低三下四,他孝顺你也是假情假意,我觉得,与其那样,还不如养大一个孤儿,他若懂得报恩,对咱们还更好些。”
“呜呜,驸马,我对不起你······”
“又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别介意,啊?”看到公主哭得可怜,陈振声绷不住,伸手帮她擦眼泪,公主轻轻靠着他,陈振声习惯地笼着她坐在腿上。
“可是你那天明明很痴迷…”公主还是很委屈。
“我,我,唉,算了,给你说实话吧,我喜欢听曲儿,又恐人笑话,这次好容易远离京城,没人知道,就放肆了一把。她唱得那么好,你不喜欢听吗?”
公主想了想,那个女子刚开始唱的时候,她还是听了几句的,但心不在焉,现在想不起到底好不好听了。
“让她再给咱唱一回吧,驸马想听,听个够,后面再说怎么打发她,好不好?”馨儿突发奇想。
“你——不吃醋吧?”陈振声还是有点不确定,他现在想到那天公主就有异常,自己也是太粗心了。
“嗯,有一点儿,不要紧。”馨儿的老宏话把驸马逗笑了。
“我让他们收拾一桌好菜,咱们边吃边听曲,好不好?”
“我恐怕吃不出好来,子曰…”
“一边曰去,好不好吃都得吃。”馨儿又恢复了以往的刁蛮,振声呵呵笑了,他又是个宽容仁厚的丈夫了。
公主传膳了,伺候的下人跑得飞快,先是燕窝粥、小菜、点心这些一直备好的,这才紧张地去做新的。
徐常奉了公主之命,带着唱曲儿的云霓过来。云霓手里抱着个琵琶,低眉顺眼地过来。
“你拿手什么,唱给我听,若唱得好,重重有赏。”馨儿小手一挥,声音脆脆地说道。
云霓没说什么,坐在彩霞端来的小凳子上,调了琴弦,低声唱起来。
公主和驸马开始吃粥。
云霓十分乖巧,叫唱就唱,让走就走,从来不多说话,神态也很恭谦,公主让她住了进来,她每天在屋里无声无息,让人感觉不来她的存在。
公主对听曲越来越感兴趣,有时还哼哼唧唧学唱几句,云霓的嗓音很低柔,她的却是脆生生的,一样的曲子让两人唱,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驸马有时听得入迷,一边摇头晃脑打拍子,一边也跟着唱。馨儿和驸马矛盾解除,两人又开始游玩,有时走到偏僻的地方,俩人高兴起来,便放开嗓子唱一阵,小日子过得快乐无比。
公主这段时间晒太阳多,比以前略黑了些,肤色却红润多了,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没走几步便要歇息。这天他们游览天官庙,馨儿从头走到尾,所有的建筑都仔细观摩,还在神像跟前磕头请愿,返回的时候才略有点疲态。
“你比刚开始游玩时,身体好多了。”振声注意到了公主的变化,很欣喜地说。
馨儿也高兴,不过,她一向喜欢占上风,便说了一句:“好歹我舅舅还是大将军哩,谁说我身体不好?”两人嘀嘀咕咕下山,馨公主看到山下一泓清水,上面水鸟飞翔,便对着空寂地山道,唱了一句:“高高山上一树槐′手把栏杆望郎来·…”
“我就在你身边啊,看我啊,你往哪里瞧呢?”振声拉着公主的手,听她唱歌,出声调侃,馨儿瞪了他一眼。
这曲子也是云霓唱的,前天馨儿嫌她唱得那些雅词调子死板,让她唱新的,云霓犹豫半天,唱了这个,馨儿觉得这曲子活泼有趣,便学了两句。
云霓走在最后,闻声眼泪盈眶,这还是小时候在娘的怀抱里常听见的,现在,娘早去世,自己萍踪漂浮,云霓走了几步,趁人不注意,悄悄擦干眼泪。
正文 第五章 吴大人的外家
陈振声带着馨儿,顺着水路,一路游览,往蜀中而去,有段水路两边高山耸立,悬崖峭壁,遮天蔽日,他们没法下船,便空了过去。
这天,阳光照不进船舱,光线都阴暗了不少,馨儿和驸马对弈,连着三盘都输了,她不高兴地把棋盘拨拉开:“不来了,不来了,也不说让我一下。”
“哼,让你你也觉得没意思,给你的棋谱从来不看。”
馨儿从窗户往外看,忽然好奇地拉了一下振声:“你看,你看云霓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