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州神情紧张:“谁比许家来头还大?许家可和国舅吴家有亲呢。”
“那算什么亲戚?许家的姑娘.嫁给国舅爷的表亲,这拐了多少弯儿?一表八百里,还有什●亲气!”
王知州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但那也能和吴家说上话!吴大人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打个喷嚏,大秦国都得震几下啊。”
“吴大人离咱们远着呢,你怎就怕成这样了?”
“哎呦,你不知道,我收到了许老太爷的拜帖,他一会儿就到英州了,怎么办哪?”
“王知州,你给许老太爷说句话,他若是吴家人,这边的人还能抗一阵子,吴家的外家都惹不起这边的主儿,你让他掂量掂量,最好少生事。”
“谁来了?”王知州急切地问。
“不让说!”
“杨兄,怎么说,我也是主管地方的,保密也不能包括我在内吧?”王知州有点着急,心里思忖:开玩笑,竟然和吴家能抗衡,那不是王爷,就是公主,最起码也是郡王郡主之类的贵人了,自己要是处理得当,入了贵人的眼,还不是一句话就提拔上去了?
“贵人不想打扰地方,你就别磨了,让许老太爷回去,好好约束家人,等着看上面怎么处理吧。”
王知州如何甘心,又和杨威磨叽了一会儿,见杨威根本不为所动,只好离开,准备另做打算。
许老太爷认为王知州推脱,非要来驿站拜见贵人,王知州假意劝说不下,跟着过来了。
杨威在驿站门房,对许老太爷大发脾气:“许老爷,敝人敬你一大把年纪,请你在这里坐一下,你知道我担着多大的风险?若是让里面的人知道了,我又是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你赶紧回去,把儿子孙子约束好了,让他们老老实实不要再惹是生非。”
“我就问你一句话,里面的人是谁?”许老太爷还是认为杨威在骗他,这么些年,除了当时的洪熙皇子来过蜀中,再也没什么贵人过来的,这里的道路难行,民风也又待开化,不是游玩圣地的。
“许老爷,里面要我保密。你赶紧走吧。万一有人出来,我就得把你拿下,你不要逼我翻脸。”杨威脸绷得像个铁板。
“杨大人,里面若是你的亲戚,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怎么也会咽了这口气,什么也不说,立刻转身走人。”
驿站是杨威下令让人住下来的,并且只占了房子,吃饭却是自己采买,做饭也没用驿站的厨子,许老太爷想偏了。
“我和里面的人,拐弯下来也算有故,但我只能算人家的奴才,许老爷,是你逼我的。”杨威的双眼,都能冒出火星,他冲外面大喊了一声:
“来人,拿下!”
两个小兵进来,拿着绳子,三下两下把许老太爷捆成了粽子。
许老太爷年纪大了,那里能经住这些,差点没晕过去,他对着杨威:“你等着!”
“哈哈哈,我看你能把杨将军怎么样。”
杨威看到徐常进来,背上禁不住冷汗直流,他不知道徐常来多久了,刚才让许老太爷走的话,要是徐常听见了,误会了怎么办?
“你们是什么人?我和吴大人家是亲戚。”许老太爷不放弃最后的希望,瞪着眼威胁徐常。
“哦,知道了,我们打算把你送到京城,送到你亲戚家去,看吴大人怎么处理你这样的亲戚。”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徐常笑了一下:“我们的主子,是皇上的亲戚。”
“骗人!”许老太爷不肯相信,也不愿相信。
王知州却信了,徐常虽然身材高大,但说话故意压低声音,没有胡须,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他第一反应是宫里那位娘娘的亲戚,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对,那些娘娘的亲戚也不会惹吴家的,那可是皇后的娘家,他又猜测是哪个王爷了。
“杨大人,像许家这样称霸地方,作恶累累,应该查明事实,严加惩处,我此刻便行文莫阳知县,让他们执行此事。”
徐常觉得这才是正路子,便对王知州说:“你等一下,我去回禀一声。”
陈振声觉得徐常说得对,便摆手让他去实施。
王知州见徐常答应了他,心里狂喜,赶紧磕头离开,回头便派人把许老太爷带走,自己亲自押着抓到的许家人,去了莫阳县。
终于清静下来,振声吃过晚饭,陪着男装的馨儿在外面散步,天气已经有点秋的意思,早晚没有那么热了。英州人爱赌,街上好几处赌馆,规模还不下,把馨儿找人的心思又勾起来了。
纟
正文 第九章 赌
振声和馨儿觉得在英州的几天,给杨威添了不少麻烦,走的时候,在驿站请杨威吃饭,还让云霓唱曲助兴。杨威以为云霓是在街上的欢场招来的,不仅给了打赏,还问她是那一家的,似乎对她很有兴
“她是公主买来的。”徐常很生气,语气冰冷地替云霓回答,杨威当时就是一身冷汗,喝的有点昏头地他立刻便清醒了。
“难怪唱的这么好,公主调教出来的人啊。”说完这话,又是一身冷汗,云霓一个唱曲的,用得着公主调教吗?公主要是调教这个,那公主是什么人?
杨威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不会说话,他急得差点咬了舌头,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是说,也就是公主跟前,才有这么出色的歌女,一般人家,见所未见。”
“杨将军跟廖家那位爷出征的?”振声见他越描越黑,把话题岔开了。
“廖家大老爷。呵呵,当年大老爷征战有功,这才有了皇上赐婚。”想一想,这位的妻子和那位还是姑侄,便对振声笑了一下,“为陈大人效劳,也是为廖大老爷效劳。”
“这个歌女,本是莫阳人,公主看她可怜,把她从扬州带过来,又帮她找到了父亲和弟弟,许家老五是她杀母的仇人,她不敢回去,又跟我们到了这里。眼下我们要去官城,再带着她不合适,我想拜托将军,等许家事了,你帮我送她一家回去,若能托人找个事儿,让她一家温饱,那更功德无量了。”
“这怎么可以,这可是公主的人······”
“公主是为了救她,现在既然事情已了,就没必要纠缠不清了。”
“那她后面的生活…”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再管了,她想怎么过,都是她的事儿。”
振声觉得,不管自己多喜欢音律也没必要养着这么个美貌歌女。云霓是个麻烦,迟早会出事儿。
送走杨威,振声给馨儿说了云霓的事儿,他有点愧疚地说:“也是一时起意,没和你商量。
馨儿大度地一摆手:“她唱的那些曲子,都听烦了,咱们想听新曲重新找人就是。”
振声放下心来,命令安心做好准备,第二天就往官城去。
山路崎岖,馨儿只能坐两人抬的滑竿,蜀中虽然道路不通,景色却好,馨儿一路上有精神便四处观望,没精神就坐着打盹倒也不嫌无聊,行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地盘。官城繁华的令振声一行人很意外他们没有住驿站,而是找了一家宽敞干净也比较清净的客栈,花钱包了下来。
休息了一天,馨儿便让振声带她去赌场。
“太太公主,找人他们几个忙活就是了,我们没必要掺和。”
“老爷,你还是陪我去吧。”馨儿撒娇,她现在也才二十几岁,虽然和陈振声已经成婚十年,但振声很爱她她就觉得撒娇挺正常。
“我看你对赌博着迷了,这不好。”振声还是挺温柔的劝着。
“我哪有,你还是带我去吧,这一天闷在客栈,也无聊得紧,外面的山水咱们看了好几天,我也不觉得新鲜。老爷,走吧。”
振声被磨叽得没办法,只好带人出门。
馨儿只去掷骰子的地方。振声只要听上一会儿,常常就能从声音辨出大小,馨儿练了几天,根本不入门,但振声为她赢了不少钱,她十分兴奋。馨儿不是爱钱,在云霓身上,扔了几千两银子,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就是喜欢那种赢钱的感觉。
一连几天,馨儿都要振声陪她去赌场,振声无论怎样劝戒,她都不肯听。
这天,无论馨儿怎样做,振声都不肯去赌场,馨儿生气了:“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振声皱眉,觉得馨儿没有以前那么可爱,馨儿虽然任性,但好歹还是能分出来,不好的事情,她不小心做了,经常很愧疚,振声略为劝戒,她就不会再犯的,这次,她对赌博的确有点上瘾。
馨儿要去一搏,徐常小心翼翼地看着驸马的眼色,劝了公主几句,无奈公主正在赌气,怎么说也不听,徐常只好让安心陪着驸马,自己带人保护公主。
振声在客栈实在不放心,一个时辰之后,还是让安心帮自己换了衣服,去了一搏。
馨儿刚开始下了几注,都输了,徐常让她住手:“老爷没在,主子对这个不在行,玩会就行了。”
馨儿不听还好,徐常一提起振声,她更是火大,振声一直对她又宽容又耐性,这次竟然说什么也不肯听,她生驸马的气了,其实,馨儿明知道自己不对,也知道自己有点迷恋上了赌博,可她正在兴头上,不让她玩,她难受地很,晚上回家,她的脑子里还尽是赌场的东西呢。
“看好大小,押好离手!”庄家摇出了骰子放了下来,馨儿胡乱地押了个大,竟然赢了,她高兴地抓起赢来的牌子,对徐常笑了一下,“看,赢了。”
徐常不敢说话,馨儿转身准备押下一把,徐常苦笑了一下。
馨儿这会儿手气突然特别好,竟然连赢了五把。
“主子咱们回去吧,赌场讲究见好就收。”
馨儿怎肯,吴会低声说道:“咱们换个玩法吧。”
他们这么一说话,这一把押大小,馨儿便没下注,庄家似乎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
吴会和徐常费了很多口舌,干扰地馨儿下一把又没有下成。
“不来了,走了啦。”馨儿生气了,赢来的牌子都不拿,转身往外走,吴会赶紧跟上,徐常瞪了他一眼,抓起牌子跟着出来,结果牌子都没兑换,直接回了客栈。
“哼,你今天没去,我赢了好多。”公主还没进门,便对着作为书房的客栈房间说道,进去才发现振声不在。
“老爷带安心出去了,出门没交代。”彩霞有点忐忑,驸马还是很少发脾气的,这回出来,已经两次了。
“不管他。”馨儿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彩霞和云霄帮她梳洗过了,又换好衣服,虚扶着她在床上半躺着。
振真回来了,却去了书房,馨儿知道他还在生气,便有点恼羞成怒。
“太太,今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蒸鳜鱼。这里是水乡,鱼买来时,还会蹦呢。”彩霞没话找话,想要转移主子的注意力。
馨儿觉得她说的话很无聊,看也没看彩霞一眼。
“太太,徐常说你今天赢了好多牌子。”
“别提他,竟然把牌子拿回来,都没兑成银子。”馨儿觉得徐常办的这事很荒唐,刚才在路上,她还觉得无所谓呢,反正她下午还想
吃了午饭,馨儿打算小睡一下,可惜,她竟然一觉到了申时中,起来身上也觉得没有精神,去赌场的事儿就算了。
第二天,馨儿还是没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她非常烦闷,彩霞云霞都落了她的训斥,徐常胆战心惊地替彩霞上了茶水,馨儿百无聊赖,十分不悦。
吃过午饭,振声看馨儿没去赌场,拿着棋盘过了,和她下棋,馨儿的情绪才好了。
第三天,馨儿又央求振声和她去一搏:“还有很多牌子没用呢,这次去了,无论输赢,我们把牌子换了,我就再也不玩了。”
振声见她这么说,便不计较她以前,和她换了衣服,一起去了一搏。
振声很准确地听出了一个大,示意馨儿押上。
这次他们赢了,馨儿高兴得很。
空了三把,振声再一次要她押大,又赢了。
紧接着,振声要押小,馨儿竟然把手里的牌子全放了上去,桌子四周的人,都看了她一眼,庄家的脸上,都有点不自然。
宝局打开,竟然是个大,馨儿一看输了这么多,马上不高兴了,非要振声赢回来。
“好啦,刚好咱们也不用换牌子了,多好,回去吧,我饿了。”
“那你下午要再陪我来,我要把牌子赢回来。”看振声阴沉了脸,馨儿气得跺脚。
“这家赌场出千,刚才肯定是大的,我们赢不过他们的,还是走吧。”振声轻声劝她。
“那你何不揭穿它。”
“没有用啊,开赌场哪有不赢钱的,是这些赌徒想不开,是输输赢,对他们来说,结局都是一样的。咱们不用凑这个热闹了吧。”
“可我,刚才输了很多。”馨儿非常不满,嘟嘟囔囔让振声带出来了。
回家之后,馨儿在振声跟前软磨硬泡,想要再玩几次,振声最后又开始皱着眉不说话,不理她了,她才作罢。
接下来几天,馨儿虽然没去赌场,但却动不动发脾气,振声尽量隐忍,觉得她过了这一阵,便不会再迷恋这个,没想到,这天早上,馨儿叫了徐常,去了一搏。
安心求了振声好久,振声都不肯再去赌场,但他又着实担心妻子,毕竟赌场鱼龙混杂,馨儿真的有事怎么办?
安心最后连哄带拉,给振声换了衣服,两人来到一搏。
押大小的那个桌子边,围满了人,安心和振声有武功,三挤两挤,边站着桌子前面。
人们围观,竟然是因为馨儿,她大概输急了,竟然把手腕上戴的镯子搂了下来。
“客官,这里不收实物,请去换了牌子。”庄家劝她。
徐常挤进来,递给妞儿一把牌子,妞儿看也不看,全放了上去,里面有个红牌子的,那代表三百两银子,这里很少有人一把下这么大的,振声听见一片吸冷气的声音。纟
正文 第十章 蛇吞象
振声听见摇骰子的声音了,确定是大,他挤到赌桌跟前,见馨儿押得是大,本想挤到馨儿身边,忽然看到庄家站立的姿势奇特,他心中忽然警铃大作,一个跃起,跳到赌桌后面,庄家脚前蹲了一个人,正在做手脚。
安心和吴会也跳了进来,吴会把盖着骰子的瓷盅揭开,赌桌跟前的人立刻爆炸了。
瓷盅下面,是个圆孔,盅底子和骰子不见了,安心把地上蹲着的人抓到桌上,不见的东西正在他手里,很显然是在动手脚,徐常和小贵几个,已经拥着馨儿离开,赌场此时很乱,幸好他们武功不弱,这才能杀出重围。
“老爷出不来怎么办?”馨儿还担心振声。
“主子你先回去,我再回头救爷,不然,大家谁也走不脱。”
一出赌场的大门,徐常也顾不得冒犯不冒犯了,他和吴会,伸手托起馨儿,把她塞进马车,车夫便急急赶着马车往外走。
前面的路上,来了一群大汉,急急忙忙往赌场赶,领头的那个,还看了馨儿的马车一眼,但他没有拦阻。徐常见事情顺利,心里略为放松。
来到官城最大的那条街,吴会和徐常反复查看,见没人跟踪,吴会说道:“徐常,你送主子回去,我返回帮驸马。”
徐常觉得这些天馨儿来的次数不少,他唯恐有人看见,毕竟那儿人少,客栈也不安全,就决定暂时待在这闹市,他说道:“我和主子就在上面茶楼里等着,你快去吧。”
吴会明白他的意思,便摆手带走了一半的人。
一搏赌场已经乱了套,里面的人想要出来,门口几个大汉拿着齐眉的木棒,拼命拦阻,里面还传来呼喝声。吴会向跟来的几个人低语了几句·他们假装好奇,从不同方位向那几个大手跟前靠拢。,
“过来干嘛,找死!”一个大汉发现了他们·不等他再说话,吴会一摆手,他们一拥而上,抢了短棍,照着大汉的后脑勺便磕,一个两个,这几个一倒下·立刻被拖到一边,赌场大门便有人流涌出,大多数四散奔逃,吴会他们守在门边,看到有人倒下,立刻拉开,防止有人被踩死,但受伤的人还不少·几个被拉出来的人,都躺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过了能有一刻钟,里面的人没有那么拥挤了·一些人却是爬着出来的,显然受了伤。吴会打头,带着几个人进去,里面躺下的人也不少,还有人在打斗,可他看了又看,就是不见陈振声,吴会的冷汗立刻湿透了脊背。
安心也没在,梁明一脸的血,正和一个瘦高个对打·吴会趁其不备,用棍子对着那人头部就是一下,瘦高个连喊一声都没有,便倒下了。
“爷呢?”吴会问。
梁明指了指赌厅一角,似乎都来不及说话。拉着吴会便朝那个方向跑去,吴会这才发现那里有个小门·紧紧关着,有人喊了一声梁明,扔来一个棍子,梁明和吴会,举着棍子对着门猛一冲,那门发出闷响,却并没打开,他们又来了几下,听得木头脆裂的声音,在下一次冲击时,小门终于破开,吴会警惕地看了一下,这才冲了进去,他们的人,也跟着冲进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吴会还在考虑往那边冲,就听到安心的声音从上房传出来:“哈哈,笨蛋,看招!”接着便是一声什么倒地的闷响。
梁明和几个人守在外面,吴会带其他人冲了进去。
上房大厅的地上倒了几个人,一个个身材高大,驸马爷陈振声和安心带几个人站在屋里,有两个大汉,守着侧边的一个房门。
上房中间是厅,两边各有房间,所谓的一明两暗格局,左边的房间门开着,大概里面没人,右边这个,里面不知道是谁。
吴会正在猜测,房门打开,出来一个半老头,黑黑瘦瘦的,略有点驼背。
“各位!”他抱拳,“各位大爷饶了我们,你们输了多少,我们一概退赔,事到如今,我们的人也被打了,场子你们也挑了,求各位大爷就此作罢,饶了我们吧。”
“里面还有什么人?”
“是内子,不方便见大家,求求各位,饶了我们吧。”他说着说着,跪了下来,开始磕头。
“里面的人出来!”吴会唯恐有诈,还是喊了一声。
屋里的人既不说话,也不出来。
小贵跑到门口,往里看了看,进去拖出一个人来,果然是个女人,穿着素色衣衫,双手抱头瑟瑟地抖。
“今后不许再开赌场害人!”打了半天,竟然这样的结局,振声教训了两声,转身往外走。
吴会却不停地回头看,他们都●上房的门,他还那样,安心有点疑惑地看他一眼,吴会忽然个箭步窜了回去,就听见里面的女人一声尖叫,振声他们停步,迅速转身,吴会已经拖着那人出来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是公主要找的人。”
“我不是…”
“沈良玉,别装了,你虽然有易容,但你耳朵有个豁口,却是没法瞒过的。”吴会说着四下寻找,小贵不知从哪端出一盆水来,两人压着她在水里一通很洗,故意描粗的眉毛变细变淡,宽厚的唇也变薄了,鼻子有点塌,皮肤很白,已经有很多细小的皱纹。
“就是她,就是她。”他们都曾经是宫里的人,和沈良玉打过照面,认识的就不止一两个,沈良玉颓然坐倒,耷拉着脑袋。
里面那个老头,这时也不放过了,有人进去,把他也押了出来。
振声还没想怎么收场,只是觉得先把人带到馨儿那里再说。他们刚走到赌厅,就听见外面喊喊叫叫的:“里面什么人,都给我出来,东城兵马司刘老爷到!”
振声他们都站住了,等着外面人进来,外面吆喝了两遍,大概还奇怪里面的人竟然不出去叩头见礼,有一个冲进来:“刘老爷来了,还不出去见礼!”
“大胆,让姓刘的进来!”安心喝了一声。
外面好一阵沉默,接着,一个穿着八品武官服饰的人进来,见里面的人全是便衣,便站着没动。
安心拿着一个腰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这是振声出京之前,向皇上请旨,给这几个办的身份腰牌,安心在宫里是六品,所以腰牌也是六品,不过却是武职的。
“见过大人!”那人跪下磕头行礼,姿势标准,神态不卑不亢。
“起来吧。”振声说道,“这两人聚众赌博,我带走了,善后事宜,你来处理吧。”他抬脚便要走人。
“且慢,大人看着面生的很,不知在哪里高就?”来人一边站起来,一边问道。
振声理也不理,只管往外走。
“你还不配问!”安心不耐烦地说了一声。
“慢着!”来人十分不悦,他阴沉地说道:“知道这个场子是谁开的吗?我虽然不配问你们是谁,但鲁大人那里,卑职还得答复一声,就请阁下留下姓名吧。”
“鲁大人?可是官城守将鲁文斌?”
“正是!”来人摇头晃脑似乎正要说这鲁文斌是何许人,振声冷冷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鲁文斌不过是鲁家旁支,仗着皇后恩典,得了这五品官衔,他竟然不思报效皇家,敢无视朝廷禁赌之命令,堂而皇之开赌场敛财,他就不怕王法吗?”
来人惊讶地看了看振声,哂笑了一声:“王法?君不闻刑不上大夫?有吴大人在朝,鲁家的人就安然无虞。”
“田大人何在?他就不管吗?”田昆仑回京,他的侄子前不久被派到这里,这官城防务,就是他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