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清这时也吓傻了,她下意识地扑过去,想救图运。
“闪开”一只有力的大手,拉着她胳膊,带着她带到了一边,是刘三大的声音。哈土耶也被苏立白踢到在地,但他后面的士兵,却赶过来。
苏立白和刘三大既要护着图运和图清,又要和这么多人缠斗,他们被迫后退,眼看快到墙根,形势十分危急。
墙角,有几根修房子剩下的檩条,刘三大大刀一抡,身边有了空间,他抓起一根檩条,平端着呼地一声,抡了开来,冲过来的士兵急忙后退,有两人被磕倒了。
苏立白从腰间解下腰带,朝头顶的大树一扔,腰带头上,有搭扣,那搭扣绕过树杈,挂住了。他伸手拉了一下,见已牢固,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他一手拉着腰带,助跑了几步,经过时一把抱紧图清的腰,身子一荡,就飞了起来。图清只觉得呼的一下,苏立白的腿,挂住了墙头,他双臂使力,先让图清趴在墙头,自己腰上加劲,坐到了墙头,然后,把图清也拉了上来坐好:“三大,快点”苏立白大喊。
图清非常担心,刘三大的武艺,还不如苏立白呢,图运又比她要重多了,怎么能带着图运上来呀。刘三大抓住图运,双臂一抡,把图运抛了上来,苏立白双腿紧夹墙头,一把拽住了图运的衣服,他一使劲,图运也坐在了墙头。
可是,刘三大却负伤了,一个士兵的矛,扎在了他的肩膀,几乎同时,刘三大的脚,也踢了上去,那个士兵倒下了。
刘三大抓住了腰带,身子一荡,到了墙头,他没有停下,脚尖在墙头一点,用那个好胳膊揽住图清的腰,飞身跃下,苏立白立刻带着图运也下来了。
“快,上马”李大大赶着几匹马过来,苏立白还准备帮图清上马。
“我行”图清已经拉着一个缰绳,翻身坐了上去,几个人都到了马上,李大大打头,苏立白殿后,他们直奔码头而去。
街上的行人都吓得躲在墙边,后面有人射箭,刘三大和苏立白一边催马,一边抡着刀剑,把箭拨开。
“有人要杀图道台”认识图运的人,很多,何况,图运头上还缠着纱布,更像个标志似得提醒着路人。
后面一队也骑马赶过来。毕竟图运不善骑马,刘三大和苏立白还要回身挡箭,他们的速度难免不够快。
忽然,城门那边有兵士涌了进来,他们手拿武器,嘴里咋呼着:“抓反贼”
“你他娘的才反贼呢”李大大气得破口大骂,现在他们被前后夹击,形势非常危急。
“伙计,救救图道台”刘三大急了,喊起来,路边站着一个黑塔一样的汉子,疑惑得指指自己,然后忽然明白过来,他跑到家里,端出一把凳子,挡在路中央。周围围观的见他这样,也都突然恍然大悟,等苏立白一过去,路上立刻被摆上凳子、椅子还有木头棍棒。
前面的士兵是徒步过来,见这几个人骑着马横冲直闯,吓地躲到路边,用手上的长矛,对他们进行攻击,他们飞奔而过,倒是没受到多大的威胁。后面骑马追赶的,见到路障,一个个无奈地勒紧马缰;对图运举起了弓箭。苏立白和刘三大把手里的武器飞快地转动,飞矢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有个士兵,见箭矢被苏立白拨开,恨恨地咒骂着,把箭对着正在搁下一段木椽的老头射去。老头惨叫着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似乎想起来,最后,腿蹬了蹬,不动了。
“孩儿他爹——”一个妇女凄厉的哭了起来。这哭声就像一把刀子扎进了莱州人的心上。
“狗贼,我和你们拼了”大概是那老人的儿子,从屋里提着一把铁锨出来了,他的邻居,也纷纷拿着棍棒、锄头,向那十来个骑马的人围过去:“打死这些祸害”“打死他们”…

正文 一百二十六章 扑朔迷离

一百二十六章 扑朔迷离
图运一行看不到这些,他们已经冲过城门,快到港口了。又有几十个士兵朝他们围过来:“抓反贼抓反贼”
这时的港口,没什么设备,一马平川的,有些人,看到图运了:“是图大人,图大人有难了”
“有人要害图大人”
这几天,港口的人议论最多的,就是图运了。去年冬天逃难过来的,好些人因为有活干,留下来没走,他们心里对图运的感激,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家乡流浪到其他地方的,许多人冻馁而死,而到莱州来的,因为图运救助措施得力,只有少数身体不强,没有抵住病魔侵扰的离开了人世。这些人在莱州站稳脚跟,就回家把逃难回去的父母兄弟也接过来了。
货船上的人,也早听说道台大人亲自巡逻,抓住了海盗的故事,本来并不是很惊险的事儿,经过口口相传,道台大人都快变成无所不能的大侠了。三天前,图运为了阻止民众闹事,敲破了自己脑袋,现在港口的人,还在不停地念道,他们越念,越觉得图运是个好官,他们眼里的图运,简直和历史上最最亲民爱民的大清官相提并论了。
三天前,有人要押走他们心目中的好官,今天,又有人要抓他,看来朝中有奸贼了,图大人肯定是受了陷害,这些质朴的人们,脑子里全都冒出这么个想法。
“我们要救图大人”“救出图大人”有人喊起来,很多人跟着喊起来,几十个汉军旗的兵丁,怎敌得过数百个身强力壮的山东大汉,图运眼看着要再一次目睹悲惨的一幕在他眼前发生,他忍不住大喊:“都住手”
“都住手”李大大的嗓门可比图运高。
“军士,丢下武器。工友伙计,都住手”图运急地语无伦次。
李大大像个扩音器,把图运的话重复了好几遍。
过来的士兵,刚开始还负隅顽抗,看着自己一方的人不停的倒下,人数越来越少,而对手,黑压压的,把他们团团围住,都害怕了,有人丢下手上的长矛,其他人纷纷学样,剩下二十几个士兵时,打斗终于停止了,今天群众明显理智多了,没人砸饭馆和码头设施了。
图运皱着眉,叫人去请大夫,地上不论是哪方面的伤者,都要医治才是。图清则指挥几个身形彪悍的,用绳子把士兵捆起来,看好。并且,疏散众人,让码头恢复秩序。
“图大人,怎、怎么办,哈土耶大人,让人打死了。”莱州县一个县丞身着便衣跑来了,他结结巴巴地报告着。
“他不是在城里吗?”图运奇怪。
“几座府衙都让人围住了,道台府衙役吏员都跑了,没人管,哈大人带的人没顶住,乱民冲进去,把里面的人都打死了。”
“城里,怎么会乱?”图运也紧张起来。
“好像把一个老人打死了,我听他们这么喊,乱猜的,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很清楚。”
“他们都喊些什么?”
“他们喊,打死奸贼,给卫大叔报仇。还有——”县丞忽然说不下去,支吾起来。
“快说”苏立白催促道,他瘦瘦的,脸色苍白,猛看还有点病怏怏的,没想着,性子还挺急。
“还说,奸贼当道,屈了图大人,他们要护住图大人,不让府里派兵追你。”县丞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不明白他说什么。
“快走吧,我们去看看”图运心里很急,觉得事儿是因为自己而起的。
“大人”刘三大眼神里满是阻止的神色,李大大还在给他肩上上药。
“让他去吧。”图清的语气非常无奈,“民众为了他才这样,他现在能放任不管吗?”
“我们俩去吧。”苏立白站在图运身边。
“我也去。”李大大急忙接声,“三大在这里保护夫人。”
“你?”苏立白脸上有点不悦,但他忍住没说什么。
“刚才你俩进府,我本来也要跟去的,忽然看到他们在外面布局。我才停住准备接应的。见你们坐墙头上,我急忙抢了几匹马过去接应,他们打算把道台府围住呢。不是我,咱们能顺利离开吗?”李大大急急解释。见苏立白脸色好点,他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走吧,我们也去。”图清见刘三大穿好了衣服,说道,又考虑刘三大肩臂受伤,刚才骑马奔波,害怕他体力不继,就补充说,“我们在后面慢慢走吧。”
蓬莱城街道很乱,椅子凳子都搬回去了,短木棒却还扔的到处都是,马匹小心地行走,速度想快y也快不起来。
果然有上百个人围在莱州府大门前,图运上前劝解,这些人见到图运,都很高兴,他们围攻官衙,是为了阻止官衙里的人去追击图运。哈土耶是正在指挥追击图运时,让他们碰上了,这才被乱棍打死的。
图清和图运汇合时,府衙门口的人正在散去。
“我们后面怎么办呀?”图清愁眉苦脸地道。
“回去商量一下吧。”图运的声音里,也满是茫然的心虚,图清心里更是没底。苏立白好不容易才找的几个衙役和吏员,让他们把道台府收拾一下。
“我给皇上上折子请罪吧?”
“皇上还肯原谅我们吗?”图清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答案是否定的。
“我们出海吧夫人造的那大船,前一阵不是试航成功了吗?我们先出去躲躲。”刘三大出主意说。
“大人,这里的人,都拥护你,连府县的官员都不想和你做对。百十个老百姓,怎能围住莱州府?肯定是知府大人下令不许和这些百姓互殴的。”苏立白分析说。
“那又怎样?”李大大翻了翻白眼。
“图大人,你一声令下,这里的人还不把你保护地好好的?如果你让皇上派人把你带走,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苏立白咬着牙说,“你不要指望皇上会仁慈。”
“我先给皇上写折子吧,把这里的实际情况给他说,向他请罪”
“你那是自寻死路。”苏立白很着急。
“京城里,有那么多人和我们有关啊,我不请罪,那得死多少人?”图运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奈。
这些方面图清都想过,这时困住他们的,就是京城的那些人。雍正会对他们网开一面吗?
“可是,如果皇上降罪,他们一样跑不了。今天,哈土耶死了,我们不管怎么说,罪行都是不可饶恕的,京里那些人,还不得跟着我们连坐呀。”苏立白声音里透出无奈和愤慨。
“我先请罪吧。”图运还是想取得雍正的原谅,这几个不说话了。
图清动手,给大家做了晚饭,几个人吃过,都到了后衙,三个保镖商量好轮流值夜,大家都无话可说,各自回房休息。
“哈土耶来的太快了,这事儿非常蹊跷。”图清和他梳洗过,换了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两人望着屋顶,各自想着心事,图运突然说了一句。
“你怀疑他不是奉了圣旨来的?”图清一个激灵,身上的困倦一下子没了,她做起来,低头看着图运。
“他没给咱们看圣旨,也没宣读。再说,我们这里出事,他才三天就过来了,消息传到京城,皇上下旨,三天哪能够呀,还不要说他要带兵备船。”图运边说,边坐起来,“我去给皇上写折子。”
“你刚才写过了。”图清提醒他。
“我还要把这些都写进去。刚才我就是疑惑,还没细想。”图运去了书房,图清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过了一会儿,她穿上鞋,朝书房走去。
“夫君,你是不是给李卫大人去封信?如果哈土耶图谋不轨,咱们的折子,能不能到皇上手上就很难说了。你以前给皇上的折子,大多都有回复,这阵子,皇上好像把你忘了似得,好久都没什么消息,甚至把你训斥一顿都没有,很蹊跷呀。”图运刚才的话,提醒的图清,她赶紧过来,把自己想到的,给图运说了。李卫现在是直隶总督,山东就归在他的治理下,他又是皇上宠臣,给他写信,的确能保证他们的话,可以传到雍正那里。
“嗯,我写完这个,就给李卫大人写信。”
两人商量着把折子和信写完,折子让外面的衙役,送去驿站,信件,图运却委托他信得过的一个属下,明天早上乘船,亲自到天津,送到直隶总督府。
“这个张成成,可靠吗?”
“可靠他父亲病了,买药的钱不够,我帮他出了钱,又见他诚恳能干、有责任心,就给他安排这个书办的职位,让他一家衣食无忧,他这时不会帮我送封信都做不到的。”图运很有信心地说,图清不再疑惑,两人见天色已晚,就返回卧室,和衣睡下。
第二天一早,城门刚刚开启,宏杰来带着登州试制武器的人,和他们最近做好的一批枪弹,急急赶来:“图先生,我们来晚了。”宏杰来声音里有深深的自责。
“我不是要你待在登州,好好试制枪弹,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过来吗?”图清见到他,非常焦急。
“那我们,怎么能看到你和图大人涉险无动于衷。”宏杰来不敢大声说话,但声音里,却有着坚定和真诚的心意。

正文 一百二十七章 风波迭起

一百二十七章 风波迭起
宏杰来不顾图清的反对,很坚决地住在莱州,还带来好几个和他一起制作枪弹的人。
“先生,他们都是去冬逃荒过来的。这些人,以前家境还不错,都读过书,无奈现在家里的宅院田产都淹进黄河河道里了。他们以前也没什么手艺,又没有力气在码头当搬运工,如果不是你给他们一份事儿做,说不定都活不到现在了。他们感激你,怎能看你和图大人有难,自己躲到一边享安宁呢?就是我没有带他们过来,他们也会过来的。你就别再赶我们走了。”
“登州那边,知道我和图大人出事的人,多不?”
“多呀。码头上的人,都在说呢。他们很恨暗害你和图大人的奸臣呢。”
“唉”图清长叹,她现在还弄不清到底是皇上要杀他们,还是有人在其中捣鬼呢。如果是雍正想要杀他们,她实在不想让这些人跟着她受连累的。
“先生,你一前说过,这枪好的话,能射到一二里开外还准的很,我试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宏杰来对着枪,满脸疑惑。
“我也不知道。只能说,我们这弹头飞出去还不够快。”
“你说,它要是转起来,能飞的远不?”
“那当然,就是你怎样才能让它转呢?”
“我想想吧。”宏杰来皱着眉,陷入沉思。
宏杰来自作主张组建了一个“护卫队”,才两天的时间,投到他名下的,就有上百人。图运让他解散,他不肯听话,带着人在海边的小山岗上日夜操练,莱州知府对此装聋作哑,一点反应也没有,图运和图清都想不出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人,你去,让他把什么护卫队解散了。他们这么做,不是摆明了说我们要造反吗?”图运忧心忡忡。
“现在,说我们没造反,有人信吗?”图清比他还忧郁,“再说,哈土耶突然出手要杀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弄不清,咱俩怀疑这不是皇上的意思,如果再有人和他一样,带着高手来杀咱们,咱们的自保就成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留下这个自卫队?”
“你已向知府表明,咱们在这里待罪,让他主持地方事宜,这事儿,该归他管。”
图运非常无奈地叹气:“这个知府,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你上折子都五天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图清正在疑惑,有个衙役在外面报,说是有人送信。
信是图福来的。图运一看完,脸色立刻就变了,图清接过他手上的信纸,看了几眼,心情也很沉重。图福不知怎样得来的消息,说皇上调兵遣将,要对莱州进行围剿,大军不日就到。他带着一家大小从天津坐船,已经离开了陆地,要出海躲避。
“这么机密的事儿,他怎么知道?皇上要对咱们动手,还不先把京里的家给查封了?”图清对着图福的信,满是疑惑。
“他说宫里有人给他送信。皇上以前对自己的家人,约束甚严,八王爷他们疏于防范,他才在对手林立的争储中脱颖而出。现在他对宫里的人,约束怎么会松了呢?图福能提前得到消息,这事儿非常蹊跷。”图运在屋里来回踱步。
“皇上这几年沉迷于修道成仙,是不是好些事儿经管不过来了呢?”
“我要给皇上上折子,把这些蹊跷事儿,告诉他。要他防备有人在后面做手脚。”
“你的折子皇上能不能收到,很令人怀疑。”图清很不客气地说道,“你让张成成给李卫大人送信,怎么也没回音呢?”
图运没接话,他现在很怀疑,张成成到底会不会把信送到。

张成成一路顺利地到达天津港,他并没有直接去总督府,而是先找到他在天津都督衙门的一个远房表哥,从那里得知,都督李卫,去京里了,明天才能回来。张成成没给表哥说他是来送信的,表哥以为他想到天津发展,孤身外出闯荡的表哥见有个亲戚来到身边,从此两人能互相照应,还是挺高兴的。表哥对他非常热情,留他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还陪他在天津的热闹地方逛了逛。吃过午饭,表哥才不好意思地说:“下午都督说不定会回来,我要到衙门应卯,不能陪你了,晚上我回来,再请你吃酒玩儿。”
“都督回来,会去衙门吗?”
“十有八九会来。别看他年纪大了,还是很勤政的。”
张成成悄悄在衙门口等候,天黑时,才见一大群人前呼后拥地围着一顶很有气势的绿呢大轿,停在都督府大门前。
“表哥,实话说吧,我是图大人派来给都督送信的,你能帮我吗?都督大人回来了。”和表哥在约好的地方见面,他立刻说了实话。经过一天多的观察,他觉得表哥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不早说。”表哥脸上有点着急,“我进去帮你传话,你在外面等着。”两人来到都督府大门前,表哥和守门的打了招呼,进去了。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表哥小跑着出来,对他招了招手,张成成摸摸胸前衣袋里的信,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张成成和表哥在后衙门口等候,有人把信从大门上开的一尺大小的信息门里递进去,没多一会儿,满脸疲惫地李卫从门里出来,慢慢踱到中衙的厅房。一个下人示意张成成进去。
“你是从莱州来的?”李卫待张成成行过大礼,跪好了,这才不急不慢地问道。
“是的。我们大人最近给皇上上的折子,都不见回音,只好来求李大人,能在皇上跟前帮他解释解释。”
李卫才从皇上身边回来,昨天雍正还对图运的事儿大发脾气,他是知道的。他现在看到图运的信件,和在皇上跟前得到的信息出入还是非常大的,看来这事儿确实蹊跷:“你把莱州发生的事儿,给我说一遍。”李卫命令张成成。
张成成虽然没有参与救护图运的事儿,但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尽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你说,山东巡抚哈大人,要杀图大人?”
“是哈大人来了,并没有宣读圣旨,而是和图大人正寒暄着,就忽然发动,还说,‘我奉上命,取尔狗命’图大人的保镖觉得蹊跷,就动手保护图大人,两边打起来,保镖保护着图大人翻墙跑了,…哈大人被暴怒的市民打死。”
图运的信里也是这么说的,但没张成成叙述的这么详尽,这么生动,李卫判断这张成成没有说假话,心里立刻着急起来。皇上没有派哈土耶杀图运的,哈土耶故意制造误会要杀图运,大概是公报私仇,可是,没听说他俩有什么仇啊,两人也没机会结仇的。李卫怀疑,哈土耶另有目的。
山东今年很蹊跷,黄河改道,哈土耶折子上说,他很快就开仓赈灾,可是河南江苏都报说,有大量流民,图运安顿了大量流民的折子,皇上也收到了,李卫暗暗派人到山东查看,哈土耶赈灾粥棚没任何问题,就是当地留下的灾民,却没有多少。
哈土耶如果故意捣乱,另有目的——,李卫不敢往下想,他忍住疲倦,摆手示意张成成退下,招手示意师爷,帮他写折子。
天津离北京很近,快马加鞭,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李卫的折子,第二天早上送去,第三天,他却听到朝廷派兵弹压图运的消息,他的冷汗马上汗湿了内衣。
“备车,立刻去京城。”李卫在午饭时,赶到了大内。
“你昨天给朕上了折子?”
“是。皇上,我还注明是急件了。”李卫冷汗涔涔,皇上果然没收到,看来事儿很严重。
雍正现在,手总是发抖,这时抖得更是厉害:“图运给你送信,说朕对他的折子,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复?”
“是,他实在不放心,给我的信,是派人专门送去的。还说,在送信之前,他已经给你发了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和给我的信的内容一样。”
“你信带了吗?”
李卫赶紧双手呈上。
雍正看完信,脸色青灰:“来人”王喜小跑着进来。
“宣庄泽进来。”王喜脸上一紧,跑了出去。庄泽是雍正跟着得力的心腹侍卫,雍正叫他办的差事,一定是顶顶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