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有看到,我是宁愿自己看不懂。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去辨别这些真假,因为这些真或者假最后都成为我的负担,当一个人背负了太多,真的很累很累。”她轻轻说出这句话,侧过脸,泪,慢慢滑落。
原来,她还能流泪。
流出泪来,压在心底的哪些悲痛,才终于真的有一丝的缓和。
不过,仅仅是缓和。
“不过,也难怪,连我都被他的表象所欺瞒,姜确实老得辣,他的绝情,不过是源于更深的爱护,可,他或许不知道,绝情和宠溺,是两种极端,所以,带给他所要维护的人,未必,会是快乐和幸福。我一直在想,假若,你外公当初不因为偏见阻止你母亲嫁给叶苍霆,现在,可能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事。”
“当年的事,不过是一个一个错误汇集而成无法回头的错爱。”
她说出这句话,将眼睛闭上,Grace不会知道,哪怕沈傲答应叶苍霆的求婚,她的父亲辰东霁,也绝不会容许。
辰东霁的处心积虑,是源于沈轩君娶了苏盈。
这些,才是当年,导致那场错嫁最真实的本质。
但,不会再有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她的父亲,即便她再不屑,在他死后,她还是希望能够维护一些东西,毕竟,他始终是她的父亲。
哪怕,他的所为,让她如今,面对司徒霄时,感到一样的寒冷和惧怕。
念及司徒霄时候,她的小腹有些许的不适,她知道,那里有一个生命正在孕育,这一次,她绝对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因为,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可以有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使她接下来的人生,即便是有着再多的灰霾,都必将因为孩子的出生,而逐渐充满阳光的暖融。
她把手轻轻抚在小腹上,仿佛,聆听到,孩子恬静的呼吸。
何琳说,由于去年她小产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如初,所以,这一胎,会十分吃力,稍有不慎,就会小产。
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情是忐忑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来呵护这个孩子,直到他平安降临到这个世界。
在日益纷杂的周遭的人和事中,在商场的运筹帷幄中,她担心,并不能护得孩子的周全。
Grace见她的神情,隐隐猜到几分,柔声道:
“小颜,你外公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所以,你只有好好地照顾自己,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现在你想去哪?我送你。”
“回君临天下吧,我也该回去了。”
她的手抚着腹部,却愈颦紧了眉,小腹的抽痛一阵强似一阵,让她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你脸色突然这么差,没事吧?”Grace觉察到她的异样,关切地询问。
“送我去医院。”辰颜说出这几个字,后背已被汗濡湿。
“好!”Grace急打方向盘,也不顾是在沪城大马路上,调转车头,依赖GPS直奔最近的医院。
沪城,满目的灯火璀灿在辰颜的眼前,渐渐融为一片,但,映进苏盈的眼中,仅代表着更深的黑暗。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拿着沈傲中风服用的药物,还有一份是检验报告。
她的脊梁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她想到辰颜,或许,她该让她知道这件事,而并不是自己用有限的智慧去处理。
拿起电话,才要拨下去,突然,一只纤细的手按去她接下来的所有动作。
“你想干什么?”楚彤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出来一样,传进她的耳中。
“你认为呢?”苏盈的声音还带着难以平静的余悸。
“说吧,你既然叫我回来,总不是在我面前演一出毫无意义的戏吧?”
“你害死了老爷,这难道是戏吗?”苏盈攥紧手中的检验报告,语音说不清什么情绪。
“呵呵,这份报告能说明什么?”楚彤带着几分不屑,更多的则是轻蔑。
“你把老爷日常服用的药物替换成用维生素做成的外表相似的药丸,你明知道,他中风后,倘若不及时服药,一定会引起严重的后果。如果我不是前几天,看到老爷服的药有些不对,也不会留心藏下一颗拿去检验,更不会知道你这令人发指的所为!”
“你觉得不对,为什么当时不制止他服用呢?同样,你可以说是我,我也可以说是你替换的,你有证据看到是我换的吗?毕竟,每晚老爷的服药,是你安排徐姐去的,而并不是我。”楚彤的声音柔意绵绵,听进苏盈的耳中,是带着最刺心的尖利。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苏盈轰地站起身,一巴掌已向她脸上煽去。
她的手却被楚彤抓住,并狠狠甩到一边: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我现在才是沈氏的接管人,沈傲的遗孀,随时可以撵你出去!”
“是吗?”苏盈突然开始笑,带着沪城女子,特有妩媚地笑。
楚彤瞥了一眼这样的苏盈:
“别以为,那个智障儿子是你可以留在沈家的保证。我要你们走,你们就得走,沈傲不在了,沈氏,很快也不会姓沈。”她伸出手,望着苏盈,“把检验报告给我!”
“你不是不介意这个吗?”苏盈把手一抽,望着眼前蛇蝎一样的楚彤,冷冷道,“你说,没有证据证明是你给老爷换的药,那么,假使我告诉你,老爷为了以防不测,在他的起居室中安有一台针孔摄像机,只要耗费一点时间,去查看录下的带子,你说,会不会有发现呢?除非,那个换药的人,是把药拿到起居室外去换的,不过,那样,不是风险更大?”
随着这句话,楚彤的脸色终于转白,她睨着苏盈,冷笑一声,旋即,突然转身,欲朝楼上走去。
苏盈悠悠道:
“你以为我会这么笨,把东西留在原地给你不成?”
楚彤停下脚步,望向苏盈的目光已变得凶狠:
“你最好立刻给我,否则,我会让你和你的儿子,失去一切!”
“不要恐吓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你想怎么样?杀了我?你会这么蠢吗?刚接任沈家,就闹出人命,你以为你的位置能坐多久?”
“我要带子,你想要什么,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本来,我仅是怀疑,不过,现在看你的神情,倒是证实我的怀疑是正确的。”苏盈依然不急不慢地道,“把沈氏完璧归沈!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请你还出来!别以为我会相信,老爷真的同意和你结婚,你签署的那份结婚协议,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你心里清楚。”
“完璧归沈?你认为你那个智障儿子,有能力继承沈氏吗?即便我愿意,董事会的人能同意吗?”
“这个‘沈’我不是指振业,是指颜颜,她是沈家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她也是唯一老爷希望把沈氏交给的人。”
“看不出,你倒十分的仗义嘛,你以为这样讨好那个丫头,你就可以在沈家以大少奶奶的身份待下去?”
“我以后会怎样,不劳你费心,你要带子,我的条件就是这个。你在董事会将沈氏移给颜颜的时候,带子我会交给你,并保证不会有任何的翻带。”苏盈说完,拿着检验报告就要转身上楼。
由于,她和楚彤谈的事涉及沈家的一些隐私,所以,家里的佣人都被她用理由支了出去。
除了早早被哄睡的沈振业之外,这个家,现在,仅有她和楚彤二人。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她能帮辰颜的,或许仅有这些了。
那卷带子,和手上的这分检验报告真的交给检查机关,未必能定楚彤的罪,因为针孔摄像机的位置所拍到的,并不能清晰的反映换药过程。
不过是楚彤的背影。
这点,楚彤不会知道针孔的位置,整个沈家,也只有她无意中发现,连平时打扫的佣人都不会发现那处隐蔽的装置。
所以,这成为她唯一可以要挟她的把柄。
“好,可以,但,你必须先让我看一下带子的内容,让我决定是否有这个价值。”楚彤笑着说出这句话。
苏盈的脚步微微滞了一下,可,仍向楼上走去。
“你怕货不对版?那也得让我先看到你的诚意。”
楚彤跟着她上楼,语音突然犀利:
“就怕你给我的,不过是一卷拍摄根本不清楚的带子,那样,我岂不是亏了价格?”说完这句话,她将苏盈脸上一抹没有掩藏住的慌张收入眼底。
苏盈冷冷道:
“你怀疑的话,大可以不接受这笔交易。”她望着这个女子,看着那高高的楼梯,忽然,心底灵光一闪,倘若,将楚彤推下楼梯,她是不是也会变成和振业一样呢?
那样,这个坏女人,终于得到应有的下场吧?
但,她眼底的神色泄露了她的想法,楚彤意识到不对,早在苏盈用力推向她的手前,四两拨千斤地避过,并反手借力,将苏盈推落楼下。
楚彤的力气本身比苏盈要大,苏盈生于江南,继承的,也更多是江南女子的婉约,所以被楚彤一推,她措不及防,人已滚落楼梯下,头撞到一侧的栏杆,刹时昏了过去。
楚彤慢慢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突然一种更为邪恶的念头,涌上心来。
留着这个女子,始终是自己的隐患,姑且不论她所说的带子是否真的是她的把柄,光是她手中的检查报告,就足以证明,这个女子细致入微。
假使留着她,莫说,辰颜这个死丫头有了最好的帮手,连她之前设计好的一切,可能都会被打乱。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是最安全的,不会破坏她的全盘计划。
早在若干年前,她就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她在随身的包包中,取出手套,戴上后,她弯腰,扶起苏盈,把她手中的检查报告单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随后,扶她走到客厅,在迈出阳台前,她关灭阳台上的灯。
随后才迈步出去。
三月的沪城,还是带着凉意,可,这种凉意,并没有让苏盈苏醒,直到被楚彤拍了两记耳光,她才缓缓苏醒,此时,她整个人,半个身子都腾空在了阳台上。
她最后只看到楚彤妩媚的笑意漾上那张恶毒的脸,惊呼声,撕裂了沪城本已静谧的夜。
楚彤看着苏盈从20层坠落下去,那样的感觉应该比从叶府四层顶楼坠落更加的令人期待吧。
她清醒地摔落,额头的伤痕,也将是坠落最真实的演绎。
她摒住呼吸,终于,听到,下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嘭’。
她退后几步,优雅地从透明玻璃中看到,下面的广场上,绽开一朵鲜艳的血光染就的花,四周,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纷纷抬起头向上看过来,可惜,他们无法看到她,这就是这个阳台设计的妙处。
她能看到底下的人,下面的人看上来,只能是深色的蓝玻璃。
她优雅地转身,看到沈振业穿着睡衣,跑到客厅,嚷着:
“姆妈,姆妈。”
都说,母子通性,看来,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她向他走过去,用极温柔的语调道:
“振业,你的姆妈被你推下去了,你知道吗?你亲手把你的姆妈推下去了。”
她抓住他的手,轻声重复着这句话,把他一步一步带到阳台上。
并让他撑住阳台的边沿,她则优雅地站在一边,听到远处,隐约地,有警车或者是救护车的鸣笛。
振业好奇地将脑袋探出阳台外,大声地嚷嚷:
“姆妈,姆妈!我推你下去了!姆妈!”
他并不能听明白楚彤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机械地重复他所听到的话。
他第一次靠近阳台,平时出于安全的顾虑,沈家是没人容许他这样站在阳台上的。
“振业!快下来!”辰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她匆匆奔到阳台上,刚刚,Grace才送她到楼下,她就看到一堆人围在那边,因为莫青的那件事,她心底隐约浮现出不安的情绪。
Grace将车径直驶进地下车库,她的情绪更加的焦虑不安,Grace瞧出她的神不守舍,答应替她去看一下发生什么事,但她必须乖乖地先上楼,因为医生说,她不能受任何刺激,也不能有任何的颠簸,不然,孩子随时可能小产。
所以,她才先Grae一步回到家中。
出乎意料地,不仅没有人开门,进门后,家里似乎也没有一个佣人。
静悄悄地,只在客厅阳台那边传来些许的响声。
她走到客厅,才看到,沈振业大半个身子趴在阳台上,喊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楚彤漠然地站在一边。
她急急地把沈振业从阳台上劝下来,沈振业肥白的脑袋晃来晃去,仍旧在喊着:
“姆妈,姆妈,我要姆妈。姆妈被我推下去了!”
辰颜一把拉住沈振业的手,牵着他向客厅走去:
“振业在说什么呢?你姆妈不在家吗?”
“姑姑,姆妈被我推下去了!”
楚彤看着她,笑道:
“你保得住他一时,难道能保得住他一世?”
“什么意思?”
“他刚刚把自己的姆妈推到了楼下,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辰颜的身子略略的一晃,胸中一阵反胃。
苏盈?楼下那群人围着的人,是苏盈?!
她的心底在经历了沈傲突然逝世的打击,加上苏盈坠的噩耗时,竟觉不出一丝的疼痛。
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周身,遍袭起悚人的寒意。
沈振业捏了捏她的手,叫着:
“姆妈不见了,姆妈呢?”
她强行抑制住这种反胃,拉着沈振业的手,安慰道:
“姆妈出去了,一会就回来,振业乖。”
“你何必骗一个智障,是他把他的姆妈推了下去,你再安慰,稍后警方也会把他带走。”
“警方不会凭你的片面之词,就带走振业。”
“不会吗?不光是我,还有楼下那些人,全都看到了。他们不是最好的人证?”
“楚彤,假如你要沈氏,你已经得到了,那么对于沈家的人,你是否一定要继续步步相逼才罢手?”
“沈氏,你不争吗?你心甘情愿地放手给我?”
“如果你要的,就是这个,我不会和你争,但请你,从此以后,不要再伤害任何人!我的要求只有这个,我知道,你的恨,是由于我母亲夺走了苍,但苍一直并没有爱过你,你因为这种盲目的爱,造成的,已经不仅仅是当年的伤害,还将这种伤害带到了今天。楚彤,我请你,住手吧!”辰颜对她说出这句话,她的心底,虽然,并不确定,楚彤究竟做了多少的指使,但,她明白,所有的事,必定都与她脱不开关系。
Grace提到的,沈傲所不能确定的事,一定也是她所引起的,并且,绝对是不容忽视的小事。
倘若,这个女人,如今要的是财是势,那么,沈氏,她并不准备去争,外公让Grace转告的话中,那一句:假如他出了事,哪怕沈氏易主,也不要去争。分明是有着深刻蕴意的。
固然,她现在并不能完全地领会,可,在苏盈出事后,她突然,有一丝的清明。
如今的她,并不是一个人,不光为了沈振业,腹中的孩子,也是她不得不顾全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要的不止是这些呢?”楚彤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逼近辰颜,笑得愈加妩媚。
“你还要什么?还有什么是我可以给你的?”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让你活着,活得生不如死,才能报复你母亲对我所造成的伤害。”楚彤慢慢地道,随后,眼底有一丝的精光闪现,“我要你离开司徒霄和叶苍霆,从今以后,不准你再见他们!这点,你做得到吗?”
楚彤提出这个条件,心里,骤然明白,哪怕她不要的男人,也不想让辰颜得到。
让辰颜离开这俩个男人,更会让她痛苦吧。
而以辰颜的个性,一定不会让他们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离开,这样,时间消磨掉的,不仅是那俩个男人对她的情意,更是他们对她逐渐湮升出的恨意。
想到此,楚彤为她的突发的灵想所得意起来。
得到沈氏,再看着沈傲一直想要维护的人痛苦。
真是太绝妙了,也不枉她每每在他身下承欢时,做呕的感觉。
辰颜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她的思绪有瞬间的空白,沈振业已在旁边叫道:
“姑姑,姑姑,振业困了,困!”
他一直把辰颜当做姑姑,辰颜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她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静下来:
“好,振业乖,姑姑一会带振业去休息。”
复抬眸望向楚彤:
“假如我不答应呢?”
“你不会不答应,你要沈振业安然无恙,我会是最好的证人,证明,苏盈是失足摔落,并非是这个傻子推她下去。而且,你知道,司徒霄,其实很卑鄙,不用多长时间,你就会见识到他的卑鄙。到那时,或许,你逃一样的要离开他!”
“卑鄙?”
“嗯,安沐云的孩子,并非是叶风的。”
对于这句话,辰颜并没有过多的惊愕,这也是她一直怀疑的问题,可接下来的话,则让她震惊到几乎站立不稳,亏得沈振业扶着,她才缓过神。
“她的孩子,是司徒霄的!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难道还值得你继续为他守候吗?”
“不可能!”喊出这三个字,嗓口有一种腥甜的味道漫起。
“没有什么不可能。他恨叶家,所以,没有什么是比这种方法更直接的报复,你想,继承叶氏的孩子,竟然是他的儿子,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笑话啊?”楚彤得意地开始笑。
辰颜的心,在她的笑声中,被撕开成一片一片,即便,漫着铺天的血,可,她还是不能说出一个痛字。
司徒霄,难道,真的为了叶氏,会和安沐云发生关系?她不信,她不相信!
“我不会信,你如果要挑拨,请找个更令人信服的理由,好吗?”辰颜淡淡地说出这句话,但她的手,分明颤了一下,这个动作落进楚彤的眼里,仅湮起一抹更深的笑意。
“我何必现在还挑拨你和他,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要的,是你彻底的离开,以后都不许你见他,还有不许再见叶苍霆!你不信我说的可以,等孩子出生以后,可以验DNA。”
“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你不怕我告诉苍?让安沐云一无所获?”
“我相信,你不会告诉叶苍霆的,不然,你等于间接扼杀了司徒霄的孩子。叶苍霆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他在你面前的伪善,不过由于你长了一张他最愧疚的女人的脸,托了沈梦璃的福而已。”
没有等辰颜回答,门铃声响起。
辰颜拉着沈振业走到门边,看到,Grace一脸焦急地在楼下等着,她按了开门的键。
没几分钟Grace已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看了一眼辰颜的脸,语意艰涩:
“是你舅妈出事了。”
“我知道。”辰颜让她进来,脸上的神色,让Grace觉得有些异样。
楚彤早不在客厅。
没等Grace多说几句话,警察也来到20层,并按例在现场取证,当提到是怎样坠楼时,楚彤施施然从楼上下来,语音清脆:
“沈老爷才过世,大少奶奶,因为一时地想不开,才从阳台上跳楼的。”她的手指着客厅阳台的位置,说出这句话,她相信,辰颜的决定,一定会向着她满意的方向更近一步。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沈老爷的妻子,按辈份是死者的婆婆,别吓着孩子,我跟你们回警局接受调查。”说完,她披上手中的大衣,随几位警察向外走去,另两名警察则顺着楚彤所指的方向往阳台上取证。
“这位我们也会带走。楼下有目击者说看到死者坠楼后,阳台上有一男子出现。”警察往沈振业旁边走来。
“慢着,他有智障,你们不能这样带他走。”辰颜护着又开始骚动不安的沈振业。
“他是看到他母亲跳楼,才会奔到阳台上的,我是听到他的哭喊才跟过去,你们把他带回警局,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楚彤望想辰颜,眸底有着别样的深意。
辰颜看得明白她的深意,假若她不照她所说的做,那么,她也可以随时推翻这种证词。
她不确定究竟是不是沈振业一时的发狂,推他的母亲下楼,但,现在,她所必须要维护的,就是沈振业,这个世上,她最后的亲人。
他是智障,因此,他失去为自己辨解的能力,这样将一个罪名压给他,无疑是不公平的。
至于,苏盈的死,倘若真是沈振业所为,肯定也是误杀。
可,为什么,她的心底,会有更深的不安笼罩呢?
隐隐间,这件事,似乎,并不象表相所显示的那样。
未容她细想,其中一名警察转问辰颜:
“对不起,依照惯例,我们还是需要把相关人等都带回警局,请问,小姐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侄女。”
“案发当时你在哪里?”
“我刚刚到楼下,和这位小姐在一起。”辰颜每说一个字,心底就绞疼一次,这样的绞疼,让她开始担心腹中的孩子。
所以,楚彤提出的条件,未尝不是最好的一种方法,因为,她,确实,是想离开了。
不论所有事的真相是怎样的,她应该听沈傲的话,保护照顾好自己,等孩子生下来后,再说吧。
“麻烦你们跟我们回去一起做个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