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确实是十分的上口。
接着,喝了稍大的一口。
“这款酒十分适合现在的你。”蓝皓的声音带着和酒一样诱惑的味道,“你慢慢喝,喝到杯底,那一颗绿色车厘子凸现,预示着感情会出现波折,然后,令人迷醉。但,别轻易把爱说出口,感情的事不能说,不能说,一说就错……”
“停,打住!你再说下去,我得把你和巫公联系起来。”辰颜道。
不可否认的是,这杯酒,确实喝了有让人迷醉的感觉。
喝一杯就有了喝第二杯的冲动,而喝了第二杯就有继续喝第三杯的冲动,直到,酒台上摆满八杯空空的杯子时,辰颜的眼睛已经朦胧到不辨人影。
周围,开始逐渐弥漫渐渐嘈杂的声音,晚宴开始了。
而她,却醉倒在一边的吧台上。
她想哭,但怎么都哭不出来,嗓子里是辣辣的,连想说话都被这些辣辣的感觉所堵住。
蓝皓从吧台里走出,轻轻地带起她,她乖顺得伏在他的怀里,他搂着她的纤细的腰,她的手将外面的风衣脱下,酒的劲道上来,让她觉得突然有些热。
蓝皓的手触到冰冷的肌肤触感时,他才发现,她穿了一件用一大朵一大朵镂空的黑色大理菊花纹勾制出的旗袍,每朵大理菊的连逢处,洁白的皮肤裸露出别样的风情。
这么接近性感妩媚的装扮,在今晚,更能让那个家伙难以接纳吧。
他满意地看到,司徒霄的目光从他身边女伴的身上,穿过人群,移到他和她这边。
蓝皓视若未见,继续扶着辰颜,走进酒吧边上的侧楼梯。
他将她放在墙上,保持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用他最擅长的,从纪如初那学来的借位接吻法等着司徒霄的出现。
果不其然,他没有将姿势摆到僵硬,就觉到戾气在他身后蔓延,他装做惊讶的转头,司徒霄站在他的身后,犹如撒旦一样浑身透着肃穆的寒冷:
“放开她!”
“为什么?你不是期待我给她幸福吗?”
“你这样做,是和幸福有关吗?”
“把女人灌醉,再上床,一直是我崇尚的‘性’福方式啊。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蓝皓故意带着点痞,他知道,司徒霄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心总裁。
所以,他如期地看到,对方眼底,有着清晰的怒气,司徒霄伸手一拉,将醉得有些迷糊的辰颜揽到自己的怀里:
“她不是你以前玩惯的那种女孩!如果你不能给她名正言顺的幸福,请你放开她。”
“你能不能换个斯文的方式,就这样把她拉回你怀里,你把她当什么。”
“你把她灌醉,现在这种行为就是斯文人该做的事吗?”
“OK,那她的幸福你负责,否则,我给的幸福就只能是这种性福。你明白吗?”
司徒霄铁青着脸并不理他,打横将辰颜抱起,她看来真的醉得不轻,嘴里嘟囔着一些话,身上的酒气也十分重。
为了不想让厅外的人看到,他直接抱着她从楼梯走到下一层,并来服务生,替他开一个房间。
服务生看到他抱着酒醉的女子,自然不干,以为是非法的行为,司徒霄第一次觉得,有理无处说的感觉是这么的无奈。
本来想让她就近到酒店的房间让她醒酒,现在看来,他必须要改一个地方。
他抱着她径直从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一边老徐已迎了上来,当看到他怀里的女子时,老徐的脸上是警惕的神色。
但,因为,对方是主人,他只能打开车门,让司徒霄抱着辰颜坐上去。
“君临天下。”
老徐虽然不熟悉沪城,但对于君临天下之类的大楼盘,还是清楚在哪个位置,何况这里离那边并不是十分远。
开过去不过十几分钟,车便稳稳停妥在楼下。
司徒霄怕辰颜着凉,脱下自己的西服包着她仅穿旗袍的身子,这才抱着她下车,走进大堂。
但,大堂的门卫死活不让进,无奈他只能按通相关的楼层。
让沈家的佣人请苏盈出面,才顺利到达沈家。
今晚,似乎一切都不顺,唯一顺利的是,蓝皓对于他的“横刀夺爱”并没有坚持。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中了蓝皓设下的套。
可,现在才觉察,为时已晚。
苏盈正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司徒霄抱着辰颜走进来,这就是辰颜的丈夫吧。
“你是司徒霄?”她凭着在报纸上看过照片的记忆,问道。
“是,请问,她的房间在哪?”
“喔哟,颜颜喝得这么醉啊,跟我来,我带你上去。”
司徒霄抱着辰颜,上到二楼,苏盈已打开房门,这是一间布置精致的女性化房间,苏盈笑盈盈地说:
“你帮忙照顾她一下,我吩咐阿姨去熬醒酒汤,你知道,我看到喝醉酒的人,是最怕的了,家里今天有佣人放假,人手也不够,所以,麻烦你了哈。”
苏盈笑眯眯地不管司徒霄是否答应,关上房门,走了出来。
这个司徒霄看上去比照片还要帅,既然他是辰颜的丈夫,她当然希望他们能多点独处的时间,夫妻嘛,如果不是象她和沈轩君一样,还是有和解地步的。
无论蓝皓还是他,反正,辰颜和谁在一起都不算亏。
她走下楼去,不由得意地哼起越剧来。
不太标准的越剧小调传进司徒霄的耳中,他才发现,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把辰颜放到床上,她倒十分安静起来,他弯下身,替她脱去脚上十公分高的鞋,暗暗摇了下头,她的脚不安份的一踹,一个翻滚,把他的西服甩到了地上。
镂空花纹的旗袍裹着她曼妙的身姿,在灯光的柔洒下,确实,带着让人难以抵御的诱惑,可,现在的他,却不能有丝毫的绮念。
他把一边的薄毯掀开,盖到她的身上。
“霄……”才要起身,突然,听到她若有若无的一声轻唤,他的心,犹如被触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她,才发现,这次,真的是她酒醉后的梦呓。
以往,她装睡,喊出苍的名字,是不同于这次的,因为毕竟是带着刻意的,所以,无法做到自然。
但,今晚,她半臂藕白的胳膊遮住眼睛,嘴里无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接着,四下,又归于寂静。
他所有狠心装饰起来的防备,在这一声低低的呼唤下,悉数被瓦解。
眼前这个女子,是他最爱的女子,虽然,出于要保护她的目睹,尤其在今天,马场的意外后,他更加不能让她再次为了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可,当,她低低吟出他的名字时,他还是没有办法狠心走出这间屋子。
他俯低身子,将她的手臂轻轻拿下,放到薄毯中,但她的手却突然反抓住他的,不肯放。
他以为惊醒了她,细看,才知道,她仍是没有清醒地昏睡着。
她的唇因为酒精的作用,染上和脸上的红晕一般的颜色,长长的睫毛在洁白的皮肤上投下阴影,额上的留海被风吹乱,现出后面那道疤痕,他的手轻轻抚过那道疤痕,手底的触感,让他的心,依然疼痛起来。
慢慢吻上那道疤痕,她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却因为,他的狠心,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那天所做的一切。
永远,都无法原谅。
她低低嘤咛一声,小脸微微往下一缩,他不禁离开她的额,发现,她又习惯地将薄毯踢开,两只白净小脚伸在毯外,上面涂了粉色的丹蔻。
什么时候,她也注意给脚上妆了呢?
女为悦己者容,蓝皓,或许,真的,对她很好吧。
他莫奈何地复又给她盖上脚,并仔细掖好被角。
她身上的浓烈的酒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一个神恍,她的手臂却突然勾住他,他一惊,身子已压到她的身上。
她好象搂着一个抱抱熊一样,就这么搂着,小脸蹭在他的胸前。
他的目光看到,她的床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公仔。
于是,他记起来,刚结婚的时候,他晚回家,总看得到她搂住几只公仔睡觉,因着他不喜欢床上摆满毛茸茸的公仔,她才改掉。
那么,现在,当她离开他这么多天,她又开始,恢复以往的那些习惯了吧。
此刻,他就象一只大公仔一般被她搂着。
他的身下,是她柔软的身体,他用手撑住大半身体的重量,以免压得她不舒服。这样的姿势,虽然,让手很酸,但他不愿意移开。
就这样,真的,很温暖。
直到,苏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才发现,他竟连她何时开的门都不知道:
“啊呀,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苏盈端着一碗汤,走进来,放在床头,嘱咐道:
“一会她醒了,让她喝下,这是沈家的醒酒秘方。还有,别让她穿着旗袍睡,沪城不比鹏城,即便开着中央恒温空调,这么睡,明天一准着凉,而且,你知道的,旗袍睡皱了,很难熨的啦,她的睡衣在衣橱里,你替她换上。”苏盈象个老婆婆一样碎碎念地嘱咐着,“太晚了,我去睡了,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她眼底唇边含着笑,悠悠然地走出房外,关上门。
今晚,看来,沈傲又不会回来了。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风流上。
明天辰颜醒来,该会感激她所做的一切吧。
夫妻还不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合嘛。
只要还没闹到死心的份上,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苏盈这么想着,眉尖却浮起一种酸涩,但,她还是保持着优雅,就这样姗姗地走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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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 爱恨恢恢(最终季) 100.放弃一切
司徒霄将辰颜抱住他的手松开,然后,走到床边,端起那碗汤,用手背试了下温度,正合适,待会喝,估计就冷了,反对胃不好。他将辰颜抱起,柔声道:
“先喝了汤再睡,不然明天起来,会头疼。”
“唔……”她的头别过去,鼻子皱了一下,并不愿意喝这个汤。
他将汤碗凑到她的唇边,但她紧紧闭着嘴,抗议地不喝。
估计这所谓沈家秘方醒酒汤的味道她不喜欢,所以昏睡中仍是抗拒的。
因为他闻着,味道也十分地怪异。
但,如果不让她喝下去,明天早上醒来,他担心她的头会疼得十分难受。
从她身上混合酒味,他轻易地辨认出,是两种洋酒混合的杰作,不用说,蓝皓的手艺倒是精进不少,把这混合的洋酒调成鸡尾酒,辰颜自然就不忌口,可,这么混喝,又没有调低度数,哪怕是他,都得被灌醉。
他怕把汤洒到床上,于是,不再逼她这么喝,自己喝下一口,随后,抱住她,轻缓地将汤度到她的嘴中。
她的唇,还是一样的柔软,带着一点点酒的甘甜。
起初,她还是抗拒着不肯喝,直到他温柔的碾过她的唇,她的齿关才轻轻开了,让他把汤度了进去。
缓缓度完,一滴都未漏出来,他望着她,心里,依然是有着悸动。
离开她的唇,他将剩下的汤一口含了,再次度给她。
这一次,她主动将唇微微张开,很顺利地就把剩下的醒酒汤过到她嘴中。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她竟会在汤度完后,开始回吻着他,深深浅浅的吻,如同小鸟啄米一样的,让他不舍离开她的芬芳。
她的身子等于侧睡在他的臂弯,柔柔地吻着他,这样的她,如同纯涩的栀子花一样,绽开一瓣的无暇芬芳。
酒能乱性,这话,他明白,所以他想结束突然由度汤演变成的吻,虽然他不是君子,但也同样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她的身体,不然,他真的和禽兽没有任何分别。
但她的小手却依然紧紧抓住他的衬衫,指尖的冰冷,让他不忍离开这种唇边的温暖。
许久许久,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时,才绝然地离开她的唇,她的眼睛依然闭着,只是,将小脸蜷缩到他的怀中,他抱着她,想将她继续放回床上,可,她的手还是抓住他衬衫的一角。
于是,他只能维持这个姿势,让她睡在自己的臂弯里。
她仿佛一个孩子一样,蜷缩在他的怀中,似乎,那里,就是所有温暖的涵盖。
他没有替她去换睡衣,而是默默地把毯子复盖在她的身上。
他的体温加上毯子的温度,换不换睡衣,她都不会着凉。
侧着身子,静静地看着她,曾经,他有多少晚上,可以享受这种安静的注视,现在,这样的注视对他而言,都是种奢侈。
或许,不用到明天,他就会离开这里。
然后,继续冷漠地对待她。
本来,在赛马,她置身危险时,他已放弃继续疏远她的念头。
把她牢牢地放在身边,用他最大的力量去保护她,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哪怕这样做,有多么艰难,但,他没有办法再忍受离开她的日子。
离开她的日子,在某种程度上,加上生离死别的意味时,让他完全没有办法继续去漠视。
他所有的毅力,在面对她危险时,总会消失怠尽。
可,当他发现,那人丝毫没有因为纪如初的死有所收敛时,自己本身就置身在危险中,她所遭受的危险一直是源于他时,他再次犹豫。
他清楚,那人对辰颜的重要性,也一直怀疑,那人是受他人挑唆,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基于这些原因,他才不让老徐在警方面前说出他的实际看到的情况。
这点,他对不起如初,因为,他的私心,让那人暂时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直到今天,那匹失控的马,却再次提醒他,那人不置他于死地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能做的,只能继续表现出冷漠,疏远,让辰颜不必置身在这种是非两难的境地中。
当他携带所谓的新女伴出席慈善晚宴时,他读懂她眼底的那一丝难受,然后,他更清楚地发现自己的心,随着她黯然的转身,一并的沉落。
她轻而易举地,可以掌控他所有的情绪,包括,让他的视线,再也没有办法对她做到透明。
他爱她,这种爱,超过了他的想象。
甚至,超过他的生命。
他的手抚到她恬睡的脸上,指尖的柔软,让他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没有任何的背负。
就这样,等到明天太阳初升时,她睁开眼睛的刹那,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那该有多美好?
但,他真的能留到那时吗?
他的手臂更紧的拥住她。
这一拥,仿佛,整个世界的美好,都在他的臂弯中。
其他的,真的,再无所求。
怀里的人,忽然有一声低低的哭泣声。
他惊觉,起先还以为是做梦,但,那低低的哭声,依然回旋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房间内。
哭声中还带着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不要……不要……离婚”
“说……爱我的……”
“为什么……不要我了……保鲜期……”
只这些声音,他的心里,哗啦的一下,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就碎了。
他知道,碎掉的,是他伪装的坚强,他刻意的冷漠。
这些,竟是敌不过她这几声的梦呓,只这几声梦呓,就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让他之前冷静决定的所有事,付之一炬。
他如同被下了蛊一般,面对她带着哭声的梦呓,丝毫没有办法招架,只有步步沦陷。
她的手却在这一刻,松开他的衬衫,寂廖地垂了下去。
他的手迅疾地抓住她的,动容地轻轻呢喃:
“我没有不要你,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他的手握得她那么紧,连他自己都未觉得,紧到似乎要把她揉进手心里去一般,密密地贴着,再无一丝的空隙。
怀里的她,在哽咽中缓缓睁开眼睛,不知道是否是由于他的紧握,还是那碗醒酒汤的作用,她就在这时睁开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他,眼底的晶莹却越溢越多。
他墨黑的眸子凝着她,满是溺人的温柔,明黄的灯光下,他们就这样互相望着。
他一只手紧紧搂住她,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这样的姿势,他俯低的呼吸,暖暖地拂到她的脸上,将她流下的泪也一并温暖起来。
他也醉了吧,醉在她的泪水中,每一滴的泪,都是让他醉去的理由。
因为醉了,他才可以这样凝望着她,不再由于其他的原因,畏缩,惧怕。
她在这片温暖的凝视中,开始瑟瑟地颤抖,他身上是她想要的温暖,也有她最熟悉的味道。
可,这份温暖,如同飞蛾扑火对温暖的希冀一样,让她觉得是带着毁灭性质无望的温暖。
源于,他的心,始终是她无法看透的深邃。
她眼里渐渐隐现出一抹悲伤的平静,别过脸去,声音是强装的冷淡:
“你走吧,我没事了。”
他的心狠狠得抽搐了一下子,她还是让他走,今晚,或许不止是今晚,之前的他,都让她失望透顶,所以,她只有在醉酒时,才会在梦里念到他吧。
他轻声,带着更浓的疼痛:
“颜,答应我,不要再哭了。然后,我会走。”
只要她不再流泪,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原来,他要的,仅是她不哭,她幸福的笑容,一直是这样而已。
她的泪收住,他欣慰地看到她不再流泪,放开她的手,起身要准备离开。
而她的手,在他起身的瞬间,再次牵住他的衣襟。
原来,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心如止水,看着他的离开,她会更加地难受。
她真是没有出息,在他的面前,她就是这样不能做回以前的辰颜,永远这样地没有出息。
卑微地去爱着他,不去管,他是否已经把她的保鲜期划为过期。
他的身子因她这一牵,滞怔了下来,他回眸,看着他最心爱的女子,退让间,又泪流满面,这样的她,让他怎么狠心迈开步子,再次离去呢?
他转身,拥住她仍颤抖的肩膀,他唇上的温度炽热地要灼进她的心底一样,她稍稍地向后躲了一下,他骤然攫住了她所有的呼吸,唇上的力道令她品到窒息的味道,她的手下意识从拉住他的衣襟,变成推搡,但,却是没有任何的力气。
他的手从她的肩膀,转到她纤柔的腰际,略带着冰冷的空气袭进她肩部的肌肤时,她的身子一软,他收紧了手臂,声音低嘎:
“颜,我爱你……”
原来,一旦拥住她的人,吻到她的唇,他就没有办法遏制自己心里的真实的意念,他要她,他要她!他要的,在这世界上,只有她!
哪怕,未来,有再多的危险荆棘,只要她在,她相信他,一切,他都能保护她周全!
粉色的薄纱窗帘上,随着空调风的吹夫,依稀有暗瘟隐现出玫瑰花朵的形状。
清冷的月光折射进来,那,淡淡的银晖便映成了一室的旖旎,在她的眼底,渐次地,绽放出,最令他迷醉的情愫。
这一晚,他没有离开她。
沪城的清晨是安静的,黄浦江边,偶尔听到一两声船起航的声音,也是远远地,并不扰人。
她在他的臂弯中醒来,一切,如同在司徒大宅时一样,只有窗外,那隐隐的江水声,让她明白,这里是外公的宅所。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身上,晨曦的微光,在她的指甲上,投下淡淡的一层贝壳色,她翘起她纤长的手指,迎着晨光,转动出不同的弧度,看这些光泽,慢慢地,从一处散落到另一处,直到,整个心底,都是淡淡的欣喜。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指,柔柔地,仿佛昨晚的温柔,她知道他醒了,但,空气里的静默,让她不知道怎样开口才算不尴尬。
“颜,你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
“我接近你,娶你为妻是有目的的,这目的,带着最早的用心,就是要让你痛苦,然后,让他更加痛苦。”
“如果真要恨,我恨你,把我推给蓝皓,既然你决定不要我,那为何在景海不成人之美呢?”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
“我配不上你,毕竟,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纯粹的,接近你,追求你,因为你是辰颜,而并非是出于心动的原因。”
“你在病床前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恨,我只是怨,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离开我!怨你在马场看我摔下去,都不扶我!怨你在所有媒体记者面前,承认我们的婚姻出现问题!怨你在慈善晚会时,携带新女友出场,昭告我的保鲜期已经到期!”
她一叠声地说出这么多怨字,丝毫没有打一个疙瘩,曾几何时,她也和收听电台节目那些怨妇一样,对于丈夫的‘罪名’如数家珍。
她的手,扭着他的衣襟,而他,却不回答她这一系列的控诉。
她红着脸,抬起头,去看他时,他眸底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她:
“好了,我说完了,你走吧!与其在你面前做个怨妇,我为什么不主动休夫呢?”
她说完,爬起身,从一侧的抽屉,拿出两份协议,其中一份,递给他:
“这是签完字的离婚协议,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在法律还是现实,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转身,下床,却被他用力一拉,拥进怀中。
“放开!找你的亚姐女友去!别影响我找第二任丈夫,你给我的保鲜期是三个月,我给你的,也是三个月,这才是公平!”
司徒霄听着她嘴里叠叠不休地嚷完这句话,一点没有以往的矜持,优雅,心里,竟滋生出一点点的喜悦。
原来,她一直在乎的,也是他。
他更紧地拥住她,然后,双手将那份协议,一撕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