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而后,她有了孩子,也曾为他们盘算过,可是现任族长卿岳尽管只回来几次,却也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与人家的差距。
那能耐,眼界,差的不是一点半分。
所以她沉了下去,安安分分的与丈夫一起打理着族中一切,因为她知道,凭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还没资格能去觊觎那份名。
就当她死心的时候,孙子辈却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忽然想,也许孙子辈会能追上那份差距呢?
也许老天照顾,很快长房那边有了讯息,姜氏生下的是个姑娘,而姜氏于第二日上就病故了。
长房无有嫡子,只有嫡女,这意味着继承权上,卿家的长房就有些站不住了。
而之后,嫡女竟被皇上指婚为太子妃。那葛氏扶正之后也生下了卿轩这个儿子,虽说也算是嫡出的,可到底太小,怎么看她在孙子辈一脉上都得了先机。
因为她的长孙卿枫与孙女卿果都是天赋异禀的好苗子。
于是她不惜重金请来当世大儒为长孙蒙学,严苛礼仪是重规勤武,而卿枫也没她失望,自小便是刻苦勤学,终究是样样拔萃!
她知道。卿枫有了当族长的希望,哪怕他不是长房一脉,可他却有了族中人的钦佩与爱护。
于是,当她知道卿家大房遭遇了变故时,她想的是长孙一代有了上位的机会。
所以她带着大孙女与姑爷回了娘家,为的就是从娘家那边借点力,过个几年,好凭实力顺理成章的成为卿家新的族长。
只是,谁能料到。就这个节骨眼上,卿家大小姐卿欢竟然回来了,而且还是丈夫口中那样一个敢和先皇。皇上横眉冷对的女子。
说实话。初闻这事,她挺欣赏这样的女子,但私心总还是希望自己的长孙能赢。
因而她更加希冀的是长孙能够凭自己的实力,打败这样一个连名声都被毁掉的女子,掌了族令。
可谁料,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竟然和云姑玩了这样一手阴活--他们杀死了大小姐,看似是为卿枫腾出了一条路,可事实上,却等于是用最不光彩的手段去得了个上位的机会。
她生气,她更恶心。因为她大半辈子的希冀在这一刻完全的变了味!
如果,她当年早用计谋。丈夫岂会到今日都还没有族长之名?
她为何不用?
因为她是孔家的后人,虽然此家已不是南昭的四大家族之一,但到底是贵族之后,自小学下的规矩礼仪,让她明白,这种宵小行径,是最被唾弃的!
她需求这个名吗?
需求,谁不想锦绣芳华在自身?可她想要光明正大的得到,想要接受众人的目光时,脊背可以挺的笔直。
所以这些年,她把希望一代代的传,终至今日有了机会了,却不料竟变成了这样,这叫她情何以堪?这叫她如何面对心中的坚持?
输了本事,更输了人,如果不是木已成舟不可挽回,她此时恨不得一脚把自己的混账儿子给踹出门去,叫他能滚多远滚多远,再别来恶心自己!
所以,她气冲冲的说出了这句话,一甩衣袖就离开了石屋,她觉得自己没脸站在那里,她觉得自己甚至没脸面对卿家祖宗的那些排位,因为她的儿子违了家训,更违了身为贵族最不能丢弃的礼!
三太太孔氏一走,卿海更加觉得自己绷不住了。
他本就是重规矩的人,如今一时的私心被撺掇着昏了头不管,事情竟就变成了这样,而夫人那句句痛斥的话,更让他觉得自己的腰直不起来,终究是看了卿涛与卿云一眼后,叹息一声的追了自己的夫人去了。
至于立在门口的卿果,他连打岔的脸都没有。
“你们刚才说…说杀了,大小姐?”卿果听见的虽然是祖母训斥的言语,却也听到了最关键的一句,此刻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五叔和姑姑,不明白自己的亲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叫人不齿的事。
毕竟她从小就跟在哥哥身边一起学本事,所以她学下的礼,也容不下这样的阴暗。
“杀了!怎么了?”卿云的脸色阴鸷满满,她为了三叔一房不惜出手杀了卿欢,不求谁来感激,却也不想被人斥骂成这般。是以她气呼呼的看着卿果:“你是不是也准备像三婶一样来训斥我?”
“果儿不敢!”卿果内心固然不齿,可到底卿云是她的姑姑,她哪里有资格去置喙,当下便是低了头。
“哼!”卿云冷哼一声迈步就往门口走:“人是我杀的,这事将来若败露,我担就是,我可不像你们这样,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把自己摘干净,玩那沽名钓誉的花肠子!”她说完立时就走了出去,根本不管那最后的话语,是如何的打脸,如何的伤人。
卿涛脸色难看的咬了下牙,随即看了一眼卿果,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听见了你自己明白就好了!外面如今所知的,不过是大小姐她自己。失踪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卿涛也迈步出了屋,他可不想在一个晚辈面前,如此的丢脸。
石屋内,转瞬就只剩下卿果一个。
她呆若木鸡的在屋里站了好一阵子,才大约是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继而她抬头看向了屋中那匹傲立的马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充满着说不出的郁气。
…
傍晚的时候,族中有头脸的人得知三太太回来。便自发前来了老祖的院中--因为以往好热闹的三太太这种时候,总会置办族宴,与族中他们这些头脸们喝喝酒,聊聊天的。
可是今天,他们来了后,却发现不太对,虽然说院子里还是已经摆下了十来桌的酒宴,但只有老祖一个坐在头宴那桌,而三太太却根本没见人。
“老祖。太太怎么没出来?莫不是路途折腾给累着了?”有平日里就亲近的上前做着关怀而询问,卿海看他一眼,神色不大自然的点了头:“嗯。她…不大舒服。”
众人闻言当即互相对视。随即都盯着卿海那脸上明显的郁色,猜测着是不是老祖今个不留神惹了脾气比较直爆的太太,因而太太又不给老祖面子了。
当然猜测归猜测,谁也不会傻到都写在脸上,所以当卿海说了那话后,大家彼此间都故意寒暄着一些闲言。只在彼此的眼神交流里交汇着自己的猜测。
卿海招呼了众人用餐,大家自然故作轻松,但很快就有人发现,卿家的大小姐卿欢竟也不在宴中,便询问着大小姐怎么没来。毕竟大小姐虽然是更高一级的宗主,可卿海与三太太也是她的长辈不是?
卿海沉默没有作答。因为他觉得关于卿欢不知去向的这几个字,他已说不出口。
“大小姐她昨个晚上出去后,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此时卿涛一面言语着一面走进了院里,最后站在了卿海的跟前:“爹,儿子还是没能找到大小姐。”
卿海抬头看了卿涛一眼,摆了手,一字未言。
立时所有人把猜测的方向给调了个儿---原来老祖不悦乃是大小姐又不见了,那三太太不肯出来,只怕也是气这位大小姐不给她面子吧!不过,这大小姐怎么又不见了呢?难不成,又跑去人家海龙国的地头上了?
大家再一次的眼神交流起来,而此时有人注意到大姑娘卿果与大姑爷也未出席,便低声询问,有人便说许是大姑爷又晕车,大姑娘在照顾之类的…
就在众人嗡嗡一片的这个时候,张朝却疾步跑进了院中,凑到了卿海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卿海立刻言道:“让他进来吧!”
张朝答应着跑了出去,很快他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众人一看那人黑黝黝的皮肤就知道这人是海龙国之人。
“在下海龙国使者,奉我家皇子之命,来送口信。”可怜的使者,此刻再一次的脸色难看--没办法,一过那两国的边界,他就莫名其妙的犯恶心。
“请讲。”
“我家皇子很高兴能与卿家结和睦之约,故而决定,后日亲临此处与卿家持令者签署友邦协议,还请卿家做好准备。”使者强压着恶心,将海龙国皇子之言转达,说完便有些身子打晃。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安排诸事,恭迎贵国皇子大驾!”卿海虽然心情郁结,但此时也不能和人家的使者掉着个脸,是以客气应对,当下使者应声后,就被张朝给扶着下去了。
“你们看见那使者的脸有多难看了吗?”前来享宴的卿十七此时一脸笑容地言语:“瞧那难受的样子,肯定被大小姐弄下的法子给折腾的够呛!”
“可不是!咱们的界标之地,现在空无一人把守,对方的人却轻易不敢过来,就这么一位使者,打进来前,就先在外面吐了好一阵呢!”有人立刻符合言语,毕竟他们受过海龙国的窝囊气,这会儿是巴不得看对方出丑。
“大小姐真是好本事,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海龙国的那个皇子夹着尾巴来和咱们结什么友邦地谈和睦了!”卿十七由衷的感慨,不少人也是纷纷点头,卿涛闻言脸色暗沉的眼珠子转了转,提了酒壶刚要招呼众人喝酒,岔开这个话题,忽然宴中却有人脸色大变的指向了石屋那边:“不好了,族,族火熄灭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有鬼,美好不在…
族火,这是族长归来的标示。
因为族长在,族令便会归还于马塑中的暗槽之内,让石屋顶上的烈火熊熊,以昭示着卿家的辉煌不断,更强化着身为宗主的族长在族人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高与贵。
所以,当族长离开的时候,卿家也会有相应的仪式,来看着那族令被族长亲手取出带走,那熊熊之火就会暂时湮灭,等待着下一次的怒放。
可现在,突然的,族火熄灭,这让忽然抬头看不见族火的族人大惊而言,众人纷纷扭头看向石屋,当发现那本该燃烧着火焰的地方,竟然只剩下一缕黑烟时,一个个全都傻了眼。
“哗啦!”卿海一把推开了身前的桌子,是转身就往石屋那边冲,众人一愣之后也纷纷追在后面,奔向了石屋。
石屋相距并不远,说到底也不过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所以即便卿海的轻功很好,此时却也并没拉开众人多少距离,可以说他前脚冲到石屋跟前,众人后脚也跟了过来。
卿海一进院子,就看见这里守着的侍卫是个个站得笔直,看起来一丝不苟,但他自身功夫不低,一晃眼就发现这些人其实根本就是被点了穴。
“涛儿解穴!”卿海大喝一声,人伸手就从最近的那个侍卫身上抽出了一把朴刀,蹬蹬两步是冲到了石屋之前,一脚就踹了门奔了进去!
此时正当傍晚,石屋内因为无火照亮而一片漆黑。卿海又刚从外面奔进来,自然是一时看不清屋内的情况。
他警惕的抓着朴刀,仔细倾听着动静,好应对周全,可是,屋内静静地,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听了半天才发现只有。一个细细地呼吸声。
心中一惊,他抓着刀奔着那呼吸声而去,刀刃直砍向那呼吸之人。
忽然的一声鸟儿振翅的声音传入耳中,他那一瞬间想起什么,立刻将手中的刀生生改了方向,当他狼狈的收住刀砍之势站定在屋中时,卿涛,卿十七等人也已经追了进来,且手中还拿着一盏烛灯。
烛灯虽暗。却已然驱散了屋内的黑暗,照亮了内里的一切。
卿海看着就在自己身边跪地的不动的人,这后背是一片冷汗。
因为这人的衣着和身影他识得。那是他的大孙女果儿。只是此刻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说,头上竟然还蒙着一块带血的白布。
他愣了一下,抬手一把扯下了白布,就看到卿果一脸惧色的看着自己。
“果儿!”卿海连忙为她解开了穴道:“你有没怎样?”
他害怕,甚至是惊惧,以为如果不是果儿养的鸟儿振翅声提醒了她在这里。刚才他那一刀只怕就砍进了自己孙女的身体里。
“老,老祖…”卿果叫了一声,身子就软的立时跌在了地上,人却是口中又急又乱地言语:“有鬼,她来了啊。老祖!有鬼啊!”
“什么?”后怕的卿海听闻卿果说出这样的话,自然大为惊讶。而卿涛此时已经奔了过来:“果儿,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哪里来的鬼!”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过卿果的身边到了那马塑的跟前向内张望,毕竟族火熄灭,族令很可能出了问题。
结果这一望,他的身子一顿,立时回头看向卿果:“族令呢?族令哪里去了?”
卿海立时起身:“你说什么?族令,难道真没了?”
他看到族火熄灭的刹那,就想到族令可能没了,但他觉得又不应该。
因为这是卿家的族地,族中上下谁敢大逆的去动那族令?更是在众人相距不过二十米的地方动手?
尽管他一进来看到侍卫被点住,认为是有贼人行窃,而拔刀防备,可现在略一冷静,他就发现自己的愚蠢--哪个贼人会放着珠宝珍品不去偷盗,反而拿一块族令?
所以看到卿果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时,他当即后怕的是差点误伤了自己的孙女,却没想到,族令真得没了。
“是她…”此时卿果一脸怯怯地抬头看了卿涛一眼,白着脸,哆嗦着唇言语:“她来,拿走的…”
“他?”卿海立时蹲下抓了孙女的胳膊:“哪个他?果儿,你说清楚点!”
卿果的身子一个哆嗦,随即看向了卿海,双眼充满着惧色:“是,是大小姐…”
卿涛闻言立时惊讶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而卿海则是一脸诧异。
“是大小姐的鬼魂拿走了族令…”
“啪!”一个巴掌猛然抽在了卿果的脸上,卿涛瞪着眼冲她怒喝:“什么鬼啊怪的,你,你乱说什么呢?”
大小姐的死讯并未对外公布,此时只是说着她是失踪不见。
而此时卿果竟然说了大小姐的鬼魂,惊的卿涛只能立刻给卿果一个巴掌,呵斥着,希望她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只是卿果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吓坏了,还是犯了糊涂,竟然没能明白他的阻止之意,反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大声反驳道:“我没有胡说!我看到了大小姐,我真的看到了她!她一身是血的过来…我立时就想动动不了,想叫也叫不出,她还和我说,你们,你们害死了她,她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卿果大声反驳的话语一出,立时屋里屋外都是一片寂静。
大小姐死了?
还是…他们…害死了她?
众人听的是真真切切,心里更是震惊满满。
原来大小姐根本不是到处乱跑的找不到人,而是…
“啪!”卿十七手中的烛灯落在了地上,灯笼倾覆,那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卿十七一脸不能相信的表情:“大。大小姐她…”
“十七!”卿涛猛然起身冲着他喝到:“大小姐受了惊吓,胡言乱语,还不速速去请郎中过来!”
卿十七的唇翕张着,他看了卿涛足足两秒,终究是低了头:“是。”
转身他疾步而出,脸色却黑如锅底。
因为他已经明白,大姑娘的话不是什么胡言乱语,而是事实。否则,他不会从五爷的眼里看到懊恼与愤怒…
他和大小姐,其实没有什么接触,仅有的一次也不过是看到大小姐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和守护的众人撵退,然后她一个人在界标处走了一道。
这一道之后,卿家不需要一兵一卒守着海龙国的界标,因为海龙国的人,无人再愿过界了。
而过了界的使者,每次都是大吐特吐的被自己的人给拖过来。又是灌水又是上针的,好不狼狈,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愉悦。好像那一年半的郁气全给散掉了似的。
尤其是当他知道那海龙国的使者送来的是两处的友邦协议时。他很惊讶,甚至是内心震惊的。
因为自从双方这么交手开始,他就没有看到过海龙国有半点消停的意思。
但,大小姐就是玩了这么神神秘秘的一手,海龙国竟然就低头了。
他好奇大小姐做了什么,但更加好奇的是那个看起来身板纤细的大小姐。到底还有一些什么样的本事…
甚至他在听到大小姐又不见了的时候,还以为大小姐又去做什么神秘的事去了。
只是,谁能料到,她竟然是被…他们给杀了…
杀人,他不陌生。也不震惊,因为他是卿家的护卫长。他手里沾染的血足可以染红一件袍子。
可是,他的刀是指向外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侍奉的族中主子们,竟然连带回族令的大小姐都给…杀了…
这一刻,他虽然是听令的去寻郎中,去为那份暴露的恶行做掩盖,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黑暗。
因为他知道,他信奉的美好,已经再也不干净了。
…
卿果的一句话,让卿涛等人想要瞒下的事,就这么给泄露了。
卿涛自然是想法儿掩盖,所以才喝止了卿十七的询问差他去找郎中,继而奔出屋外,冲着那帮目瞪口呆的人强调着那是大姑娘的胡言乱语。
众人也不傻,心中各有评断,只是他们就算明白自己的主人做了什么,这个时候也只能装聋作哑。
因为,主荣仆荣,主损仆损,他们这些人都是和主子们绑在一起的,他们谁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脸更烧。
于是沉默中,大家纷纷退离,没人去问大姑娘如何,也没人去问大小姐如何,更没有人去过问,消失了的族令。
当这些人都离开了石屋前的院子后,卿涛两步冲回了石屋内。
此刻,烛灯已经烧成了光架子,但蜡烛倒在地上化成了一滩烛液浸着那烛芯儿,燃着一小丛火光,依稀照亮着屋内。
“你,你怎么能什么都说!”卿涛气恼地责怪着卿果,不明白平常这大姑娘机智聪慧的,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就犯了傻。
卿果却像是依然不懂他的怒火,只瑟缩着肩膀口中喃喃:“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大小姐吗?她死都死了,你到哪里看去?”卿涛烦躁地瞪她一眼:“你当真被吓傻了吗?”
“鬼,我看到的是她的鬼魂…”
“呸!这世间哪里有鬼?”卿涛啐了一口:“再说了,真要有鬼,岂会来找你,找也是找你云姑,找我!”
“是啊,孩子,你,你怎么就跟中了邪一样?”卿海此时看着卿果那瑟缩的样子,不免心疼,而卿果闻言却低头四处寻找,随即竟抓起了那带血的白布:“我没有中邪,老祖,这是她,留下的,如果没有鬼,那你们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看到她,就动不了,喊不了,而它,它又是怎么盖到我头上的?”
第二百六十章 乱心,我需要你…
“报告主人,您的胃部创伤已经完全愈合,功能也已恢复,腹部的缝合处也长出新的肉芽…”
小米在秦芳的脑袋里汇报着它最新的自检结果,而这个结果让已有准备的秦芳还是感到了惊讶。
苍蕴离开后,她因为考虑到避免肠粘黏而下地走动,结果却发现伤口竟然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了,就好像,已经到了术后七八天时的那种状态。
想到苍蕴的血具备的神奇愈合能力,她立时就让小米操控医疗系统为自己自检,结果胃部竟然已经完全愈合,这怎能不让她惊讶?
这也好的太快了吧!
“自我治愈能力?这简直就是金刚不坏之身啊!”秦芳嘟囔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不由的猜想他为什么会有这异能。
嘶,米勒好像说过,异能大多都是后天形成的,只有极少是先天的,但不管怎样都是基因受到了影响而发生的异变,难道,他是异变了?
“等等,他说过天火…天火应该就是陨石了吧?难道是陨石上的元素能量对他造成了辐射影响,而后引起了基因异…”
“你在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呢?”一声温柔的言语打断了秦芳的自言自语,她回头刚想说没什么,却是一愣:“你,你怎么这个样子?难道你受伤了?”
苍蕴离开的时候可好好的,至少那发束得整整齐齐,中衣上也干干净净。
而现在…
他披头散发的不说。中衣上竟还有大团大团的血迹,这让秦芳瞬间就有点怀疑是不是苍蕴的实力没自己想象的那么高。
“不是我的血。”苍蕴说着走到秦芳身边,往她身边一坐,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拨了拨后才把一个铜片丢进了她的怀里。
看着熟悉的族令,秦芳的唇扭了一下:“你杀人了?”
苍蕴扫她一眼,摇摇头,继而扯了下自己带血的中衣:“这是鸡血。”
“鸡,鸡血?”秦芳眨巴着眼睛:“你。你干什么了啊,怎么会弄一身鸡血?”
苍蕴笑着看了看天空中那越发清晰的月,声音幽幽:“没什么,不过是在你回去前,先让他们自乱阵脚罢了。”
秦芳一脸求详情的模样望着他,苍蕴无奈只好轻声讲了一下。
原来,他按照秦芳描述的方位去拿那族令时,就发现卿家的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像是要吃饭,竟是无人关心秦芳。这让他心头很不舒服。
而后他潜到石屋附近时,立刻出手点了侍卫穴位进屋拿族令,却不想看到一个少妇跪在屋中塑像面前口中低喃着祈求族中大小姐能投胎转世再为人之类的。他立时就有了个主意。
他想让这个有些良知的女人变成一个道出事实的人。所以他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捞了一只火鸡宰杀,弄了血涂在身上,然后散了发再回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