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来甩掉眼睛里的眼泪,狠狠点头。
夜语怒喊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抄起那块石头,和我一起上啊!”
杨怀和姜上那边也乱成了一团,姜上不停的发出惨叫:“救命啊,快救命啊!快点把他们赶走,他们快要把我踩死了!!!”
杨怀还从来没有见过把撒豆成兵这种法术练到这种境界的人,姜上刚才为了抑制夜语的追杀,只考虑到人多力量大这一点,却忽略了空间因素,他将大把大把的黄豆撒在自己身边,结果一两百号黄豆兵如雨后春笋般从地上冒出来,他们还没有杀死敌人,倒差点把自己的主人给活活踩死了。
杨怀冲进黄豆兵群中,抡起他手中八尺长的重戟就是一阵狂砸,再加上拳打脚踢总算是杀开一条血路,他伸手把姜上拉起来。姜上高高瘦瘦的身体现在就象是一只大虾米,紧紧缩在一起。
姜上扬起不断抽搐的脸,指着杨怀嘶声叫道:“上,给我一起上,放弃其他目标,给我狠狠打!”
杨怀被打得莫明其妙,八尺长的重戟随意一扫,六七个黄豆兵就被他扫得筋断骨折,变回原形成为几粒貌似被送进榨油机里轮回了一番的豆渣。杨怀又惊又怒,叫道:“姜上你疯了?我们可是一伙的!”
“我是疯了!”姜上左手捂着小腹,右手捂着他屁股上箭伤复发的位置,象只大虾米似的在地上又蹦又跳,他嘶叫道:“我要不是疯了,怎么会他妈的傻的真以为你这个小子可信?!我年轻的时候娶了个比这个小丫头更凶悍更母夜叉的马家千金,我就是要躲避她才跑进深山里去修道。我还没有真正品尝到女人的温柔滋味,我每天都小心的给自己炼制培元固丹的药丸,别看我胡子老长一大把了,但是到了床上,我绝不会比你这个毛头小子差!我这辈子容易嘛我,结果你这小子口口声声要来救我,但是暗中却痛下杀手,竟然对着我那里狠狠踹了一脚!你小子不要告诉我你是无意的!!要不然你也让我无意踹你两脚试试!!!”
杨怀真的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当时姜上都要被那一群黄豆兵给活活踩死了,他也是忙中出错,冲上去救人的时候,的确觉得脚下那么略略一软。
恶来和夜语两个人一左一右,就象是胡同里捉驴两头堵一般狠狠包抄上来,望着夜语手中那把随手一砍,就能在地上划出一道半尺多深十七八尺长深沟的阿尔法镭射轰击刀,姜上隐隐觉得,原始天尊师父亲手赐予他的这件八卦道袍,貌似披在身上也不是那么无懈可击;至于恶来手中那块足足五百斤重的石头,只要被他居高临下一下子砸实在了,就算是一个铜人只怕也会被他生生砸成饼子!
姜上的脸都绿了,他望着两个凶神恶煞向他狂冲过来,伸直脖子,嘶叫道:“杨怀快来救命啊!”
杨怀瞪圆了眼睛,叫道:“你这几百号黄豆兵象敢死队似的对着我前赴后续狂打猛冲,你要我怎么去救你?快点命令黄豆兵攻击他们两个!还有,你不是会腾云术嘛,实在不行就飞起来啊!”
姜上连连点头,掐动指诀,还没有来得及飞起来,恶来就将手中的大石头象掷铁饼一样抡得呼呼乱转,他放声狂吼道:“飞!飞!飞!我让你飞!你上回飞的时候让人一箭射中了你的屁股,这次我就用大石头砸中你的屁股!!!你赔我家的锅,你赔我家的水缸,你赔我家的铜锹,你赔我家的水桶,你赔我家的大槐树…你不赔我就砸死你!!!”
姜上是真想赔,但是现在你要他现在上哪去找什么锅,什么水缸,什么水桶去?
杨怀一把拽住恶来,急叫道:“恶来给个面子好不好,放姜老先生一马,你的什么水缸大锅铜锹水桶我全部负责赔给你还不行吗?!”
恶来嘶叫道:“不行,连锅都没有了,还用什么煮面子?就连野菜拌饭也没有了!!!”
茅草屋的房门“吱啦”一声被人推开了,绣儿望着眼前这个再也找不到一点熟悉感觉的“院子”,她努力眨着眼睛,过了好半晌才捂住嘴,发出一声惊呼,“天哪!”
茅草屋外面的院子已经彻底消失了,柴房倒了,厨房没了,锅被砸碎了,水缸被打破了,就连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也一脸无奈的倒在了地上。放目眺望,到处都是纷乱的脚印,到处都是刀劈斧砍的印痕和破碎的竹片,地上还有十几条横七竖八,足足半尺深十几尺长的可怕印痕。
整个院子就象是刚刚被强盗光顾了二十次一样,砸得破破烂烂,就在这一片废墟上,四个人正神态亲昵的站在一起,似乎在彼此交流着什么。
姜上惊魂未定的狂喘粗气,恶来抓着手里的石头往天上一抛,又开始玩他的飞天探戈,至于用石头当武器去砸人…当然是没有,没有!杨怀双手背负,昂首望着天上一轮明月,朗声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乍一眼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才子佳人的俊朗气息,当然如果他能把自己屁股上那个过于显目的脚印拍掉就更好了。至于夜语嘛,她低头凝视着脚下金灿灿的一地黄豆,天知道她是不是想亲眼目睹着一粒黄豆,是如何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又生出下一代黄豆儿子。
刚才还杀气腾腾非要拚个你死我活的几个,竟然因为绣儿的出现,而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和平阶段。
绣儿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嗯…这个嘛…”姜上道:“我们三个人冒昧来访,总不好意思这个白吃白住嘛,所以我们刚才就商量了一下,嗯…弟妹你们家只有一幢茅草屋,就连恶来都要睡在柴房,这个,嗯,嗯,啊,我们觉得,有必要帮弟妹扩建一下院子,多建几间茅屋。这个你不用谢我,主意还是杨怀出的呢!”
皮球被踢到自己身上,杨怀面不改色的略略点头道:“是啊,今天正所谓天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不,我的意思是,今天正好是月朗星稀微风徐徐,又清静的没有人打扰,我们正好趁夜赶工。至于为什么非要晚上赶工嘛,嗯…这个夜语妹子就最清楚了!”
夜语狠狠瞪了一眼杨怀,大脑就象是计算机硬盘一样飞速转动,她沉吟着道:“嗯,这个晚上比较凉爽嘛,白天干活太容易出汗了,我们晚上连夜赶工,等到天色快亮的时候我再去河边河澡,这叫嗯…工作清洁两不误!”
“是啊,是啊!”杨怀亲昵的把一条胳膊搭在夜语身上,暗中扣住夜语右手,防止她突然暴起伤人一刀斩了姜上。杨怀的脸上仍然挂着真诚笑容,道:“女孩子晚上洗澡,最大的好处就是就算有人想偷看,黑蒙蒙的一片,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夜语妹妹就是因为害怕遇到色狼,还请我和姜上老先生,到时候一起帮她放哨呢!”
夜语左手微抬扫掉发梢上的一丝杂草,杨怀的右侧肋骨上随之传来一声脆响。夜语伸出手,大概想替杨怀摘掉肩膀上一片槐树叶,杨怀带着可以让花际少女为之疯狂呐喊的微笑,深情款款的捉住夜语的手,道:“女孩子的手实在不适合做修蕞房屋这种粗活呢,你腿上的伤刚刚治愈,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
夜语微笑着回应道:“你也是一样啊!”
杨怀和夜语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珠连璧合,在这次意外相逢后,他们彼此对视,看他们的表情,看他们的专注,似乎已经是王八对绿豆,激发出爱情的火花。
但是在私下里…
杨怀死死扣住夜语手腕,盯着她夹在手心里的一根乌黑色钢针,倒咽了一口口水,道:“浸了氰化钾?”
“当然!”
夜语笑脸如花,附在杨怀耳边,低声道:“你阻止我完成任务,就是我的敌人。”
夜语吐出一口暖气,柔柔灌进杨怀耳朵里,杨怀只觉得全身为之一酥,看到夜语眼睛里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杨怀不由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杨怀迅速扭头,夜语的红唇从他的脸上略过,只觉得脸上微微一烫,灼热的液体就顺着他的脸庞缓缓渗出来。
夜语轻舔着唇边一粒血珠,轻笑道:“你的反应很快嘛!”
杨怀苦笑道:“再快也快不过你的杀人技巧,你是在舌头下面藏了一个刀片吧?我真的想知道,你难道不害怕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喷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半块吗?”
“人类身体上一共有六百三十九块肌肉,由六十亿条肌纤维组成,我已经可以自由控制六百二十七块肌肉,误伤这种事情,比你喝凉水呛死的机率更小那么一点点。”
杨怀望着自己搭在夜语身上的胳膊,道:“我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呢?我想一个能控制全身六百二十七块肌肉的战士,身上的武器绝对不止一枝钢针和一个刀片而已吧?”
“那是当然!”
夜语赞许的道:“我喜欢和聪明又够勇气的男人打交道。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点,看到我扫掉发梢上的杂草,顺手带下来的这根头发丝了吗?它实际上是一根钨钢丝,只要我略一用力,你搭在我身上的色狼之爪就会和你的身体彻底分家。”
“我真的服了!”杨怀叹息道:“我这个人很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更不可能控制六百多块肌肉。我顶多是略一运转身上的先天罡气,就能让自己的身体在瞬间达到一千摄氏度的高温罢了。尤其是不小心受伤的时候,我身体里喷溅出来的鲜血绝对和刚刚出炉的钢水有得一拚,那绝对是喷到哪烧到哪,要是真的喷到人身上,唉…让别人受伤实在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局。”
夜语不动声色的望着杨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道:“看来这一局我们算是拚了一个平手?”
杨怀道:“对!一旦动手,我们绝对是鱼死网破!”
“那我们就开僻第二战场吧!”
夜语道:“恶来你不是喜欢‘死’了姜上老先生吗?你可是应该和他多亲近一下,你自己也是亲眼看到了,他可是会飞呢,如果你不看紧他,谁又来赔偿你的损失?!”
姜上心里连呼不妙,可是当着绣儿的面,他怎么也不好意思直接来个飞天遁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来把石头往地上一丢,大踏步走过来,伸出可以活活掐死一头成年北极熊的手臂,把他死死拽住。
晚上实在是多喝了几杯,子夜爬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顺手抓起喝了一半的酒葫芦,走出茅草屋。在曾经是院子的地方,杨怀和夜语正亲昵的偎依在一起,那种含情脉脉,那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交流,连子夜都跟着乱感动了一把。而他那个傻傻笨笨的恶来小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脑袋突然开了窍,竟然懂得巴结姜上这个超级大神棍,现在正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姜上。
子夜大笑道:“你们几个看起来也算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亲热的很嘛!哈哈哈…是不是因为你们都有过掉进陷阱里的经历,所以聊起天来很有共同语言呢?”
“呼呼…”
三个各怀鬼胎的家伙彼此对视了一眼,一齐发出贱贱的笑声,恶来这个笨小子的站在一旁,看见大家都在笑,他也不甘被冷落的嘿嘿傻笑起来。
一时间子夜和在场的四个家伙站在被砸成一片废墟的院子里,貌似欢畅的笑声响成了一片。
“大家听我一言!”绣儿温柔的注视着恶来,提议道:“大家能相聚到一起这就是有缘,又难得能相处得这么融洽,这是上天对我们的安排。大家不如干脆对天盟誓,结义金兰,成为比血缘关系更亲密的生死兄弟如何?”
她大概是想给恶来多找几个免费的保姆兼保镖吧?
夜语、杨怀、姜上三个各怀鬼胎的家伙面面相觑,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的是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子夜的眼睛却亮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夜语和杨怀这两个人,心里就会涌起一种亲切感,至于姜上嘛,人是垃圾了点,性格是豆腐渣了点,但是怎么也算一个有道高人,如果大家结拜成金兰兄弟,他还好意思不传给兄弟们几手保命的绝活?!
子夜大手一伸,就将三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家伙抱在怀里,大声道:“大家一起结拜了,绣儿、恶来,你们也过来,人多热闹点!”
撮土为炉,插上几根树枝也敢冒充上等檀香,再摆上一头刚刚猎到的野猪,子夜、夜语、杨怀、姜上、绣儿还有恶来跪在香案前,几个人乱七八糟的对天盟誓,其中不乏什么“有福我享,有难你当”之类混水摸鱼的滑头伎俩,大家再胡乱叩了几个头,就算是成了一群勾心斗角相互算计的结拜兄弟。
姜上七十岁,当仁不让的成为老大,子夜二十五岁,成为二哥,夜语也是二十五岁,成为三姐,杨怀只有二十四岁,只能郁闷的成为四弟,绣儿二十岁是五妹,恶来这个笨小子年龄最小,十七岁,排行老六。
“各位兄弟请听我一言。”
子夜望着在场的所有人,沉声道:“我傲子夜这一辈子什么都缺,做事大大咧咧,行为张扬放肆,就连怎么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我唯一可以自傲的,就是我以诚待人,只要我喜欢我看得顺眼,我就去用心结交,所以我的兄弟遍天下!我做人的信条很简单,对朋友要义,对女人要爱,对敌人要狠,对国家要忠!我虽然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但是我可以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在这个狗屁世界里,以后无论是谁想伤害我的兄弟姐妹,就要从我傲子夜的尸体上踏过去!”
子夜的话当真是掷地有声,坦坦荡荡之中自然而然扬起一种真男人的炽热血气。绣儿凝望着子夜那张有如石雕斧刻,充满着坚定不移气息的脸庞,只觉得自己心神皆醉。
姜上、夜语、杨怀对视了一眼,同时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沉默了多久,夜语又跪到香炉前,她望着子夜,道:“我想再重新结拜一次,好吗?”
姜上略一踌躇也跪在了香炉前,道:“是啊,挺好玩的,我也想再重新结拜一次!”
“是啊!”杨怀道:“结拜这种东西一生也不会有几次,还没有品出味道呢就结束了,实在是太马虎了一点!”
子夜扫视了一眼跪在他身边的这几个兄弟,嘴角缓缓上挑,道:“好,那我们就重新结拜一次!”
子夜没有问夜语的腿是如何痊愈,没有问杨怀是如何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他面对被砸成一片废墟的院子,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轻轻一扫,就将前面所有的谎言与欺骗都抛到九霄云外。
他要求的是,未来的彼此诚信!
当真是好精彩的人生哲学,当真是好洒脱的处事原则!
如果对子夜的这种性格做一个中肯的评价,夜语、姜上、杨怀他们心里,都闪出一个相同的词:“大丈夫!”
能和这样的男人结拜,那是一种幸运!
他也许有点花心,他也许玩世不恭得让人无法恭维,但是在他的血液深处,拥有的是宁折不弯的骄傲与尊严!
当你和他发下彼此守护的誓言时,他就是你最可信赖的生死伙伴,就是你的盾就是你的剑!只要他还活着,你就绝对不需要担心从背后刺过来的武器!!!
当这个男人认真起来,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任,不得不信赖的…狂烈霸气!
獠牙之蛇 第四卷 将星之路 第九章 朝歌禁卫
章节字数:11235 更新时间:07-07-29 08:26
一队队朝歌殿前禁军卫昂首挺胸的站在大殿前,骄傲的向每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展示着自己象一头成年公熊一样雄壮的身躯,在他们身上罩着用足足三十斤最珍贵青铜制造出来的重型铠甲,手里握着商朝精锐部队专用的目雷纹刀,背后还披着一件纯黑色的披风,看起来当真是威风凛凛,颇有几分男人的气概。也难怪那些只能把轿子放在门外,用自己双脚走进宫殿的贵妇人们,会一个个用几乎能吃人的眼光,在这些殿前禁卫军的身上狠狠打转。
感受到那些女人火辣辣的目光,这些殿前禁卫军一个个站得更加笔直,脸上的表情也更加高傲,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着男人最下流的想法,“要是真的能被哪个贵妇人看上了,做她的地下情人,也算是为自己的仕途拉上了一条光明大道嘛!只是可惜这里实在没有敢来冒死闯宫的笨蛋,否则我就可以让这些女人们明白,他们的丈夫全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又怎么能满足她们越来越旺盛的需要?!”
尤其是今天,大商王朝的纣王将会率领文武百官去女娲神庙参拜,感谢在女娲娘娘的庇护下,大商王朝才在延续了六百余年后,仍然国力旺盛,在纣王这样一位才思敏捷,仅用空手就能生生击毙猛虎的强者带领下,更是南征北讨无往不利,称雄于黄河、长江流域。
纵观六百多年的历史,商朝明君贤臣猛将数不胜数,已经征服了九千多个国家和部落,当真称得上是唯我独尊,每天四方来贺的使臣络绎不绝,无数能人异士,拥有一技之长的手工业者,更是将朝歌这个大商王朝的首都视为自己一展长才的所在,不断蜂拥而来,将朝歌建设的更加繁荣昌盛。
纣王要亲自带领,执勤的殿前禁卫至少增加了三倍,其中更是不乏纣王亲自训练的红虎营亲卫高手,想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冲击大殿,实在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是,谁能想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有人敢冒死闯殿!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四只马蹄狠狠踏在大殿前坚硬的石板路上,发出“咯蹬咯蹬”的轻脆声响。只要看到这匹身高体健四肢有力而修长的枣红色军马,任谁都会伸出大拇指,说上一声好马。
就凭这样一匹好马,就足够在比较荒远的小山村里,娶上十个只要稍加打扮就会姿色不俗身材出众的女人。但是现在这匹马的主人却丝毫不体恤这匹好马,不停的将手中的马鞭狠狠落到骏马已经彻底被汗水浸透,就象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般的后臀上。在这匹骏马的后面,手持长戟的都城防御部队,正一头汗水大呼小叫的狂追不舍。但是人的两条腿又怎么可能跑过马的四条腿?所以他们虽然有心,却只能越追越远。
这匹骏马不知道已经跑了多少路了,他不停的打着响鼻,在鼻孔前面已经累积出一层厚厚的白沫,马上只穿了一件轻皮甲的骑士仿佛还嫌它不够卖力似的,突然从腿上拔出一柄匕首,狠狠刺到马的后股上。
那些趁机躲到那些禁卫军身后的太太小姐们,都脸带兴奋的看着那个胆大包天敢单枪匹马冲进来闹事的入侵者。看到马上的骑士突然刺伤了自己的坐骑,这些太太小姐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有些人甚至脖子一挺双腿一软,整个人的体重就整个挪到禁卫军的身上,天知道她们是真的见血就晕,还是想趁机和面前这位英武不凡殿前禁卫军建立良好的交流关系。
殿前禁卫军现在都无瑕享受这种飞来艳福,只听到一阵连成一线的“呛啷”声响,上百把加长版制式目雷纹青铜刀一起脱鞘而出,所有殿前禁卫军勇士都恶狠狠盯着那个马上的骑士。这些殿前禁卫军都经过最严格的军事训练,又陪同纣王、闻太师和武成王黄飞虎东征西讨,全部都是步战、车战、马战方面的全能高手。他们都明白,那个骑士突然用匕首刺击马股,就是用一种羌族骑士最擅长使用的“驭马术”,在短时间内刺激体能已经消耗到极限的烈马,激发出它们生命中最后的潜能。
这种方法简单而有效,在战场上使用,往往可以为骑士赢得最后的突击力量,瞬间扭转战局。但是一旦使用这种方法,就会对马匹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伤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没有一位骑士愿意对自己亲若兄弟的战马痛下这种杀手。
一位青铜头盔上插着两枝鲜艳的红色羽毛的殿前禁卫军队长,凝视着那个冒死闯殿的骑士,冷冷道:“无论原因,杀!”
“呼…”
天空中突然响起一片破风的锐啸,大概有七八十枝镶着三棱形青铜箭头的羽箭,排成整齐得不差分毫的横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至极的弧线,斜斜射向那个骑士。按照那个骑士身下枣红色骏马的脚力来计算,他正好会落入箭雨的覆盖范围内。
那名骑士显然也是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面对这铺天盖地直插下来的箭雨,竟然拔出匕首又在马股上狠狠刺了一刀,枣红色骏马痛得发出一声长嘶,四蹄拚命蹬出,带着骑士竟然以毫厘之差,避过了这万箭穿心之劫。
还没有来得及松上一口气,这位骑士又听到空中传来一阵破风之声,当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时,他眼睛里猛然腾起绝对的恐惧。这次射向他的,竟然是七八十枝足足有二十斤重的投枪。
投射这些标枪的殿前禁卫军无一不是臂力沉重骁勇过人之辈,当着众多大臣和贵妇人的面,他们更是存心卖弄,只要看看这些标枪破风而行的沉重呼哨,就可以想象,如果真的被标枪贯中,哪怕是身上披了两层三十斤重的青铜铠甲,只怕也会当场被扎得通体透凉。更可怕的是,这一次投射出来的标枪,明显已经计算了这名骑士可能利用马匹的冲刺脚力,做出的各种反应,七八十枝标枪带着百战雄师集团冲锋特有的阵型,一投出就彻底封死了骑士前后左右所有逃生路线。
面对标枪组成的天罗地网,马上的骑士居然可以在马背上人立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至极的筋头,借助马匹的冲刺力和自己惊人的弹跳力,竟然又险险的冲过了标枪雨。但是他坐下的那匹枣红色骏马却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