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徒步。你这只死的小乌龟。不是还想把我踏在脚下。再喊我一声垃圾中的垃圾吗?你不是已经接受了我的挑战。要成为我学校里的敌人战场上的朋友吗?你这个敌人。你这个月友。怎么就这么死了。我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你怎么能就这么不顾一的走了?!”
风影楼猛然扬起了。犹如受伤狼般的哭嗥。在这片阿富汗北部的大沙漠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能读懂唇语的风影楼。看懂了陈徒步在生命最后时刻。嘴唇蠕动着“说”出来的话:“匆匆。太匆匆啊…我们。好不容易。成了朋友的…其实。我们九年前。就应该…成为好朋友…不过有这样的结果…我也应该…知足了…李凡。龙王。对不起了…再见…”
在风影楼的心里。龙建辉当然要陈徒步更亲近。可是龙建辉的死。只是耳闻。直到今天。亲眼看着|徒步死在了自己的怀里。风影楼才知道。原来亲眼目睹一个朋友。一个兄弟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竟然会如此的痛彻心扉!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士兵渴望建功勋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也许来不及告人
为了祖国我要勇敢前进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
抱着陈徒步的尸体。风影楼唱起了这首最能代表他们每一个人心情的无悔战歌。当他唱到“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当那一天真的临”这一段时。风影楼已经是泣不成声。但是他却昂起了头。任由沙漠里的夜风。将他眼|不断聚集的泪水。一点点的吹干。
风影楼曾经听说过。那些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来说。身边的战友阵亡。就犹如蚕变成蝴蝶般自然美丽。所以面对战友的尸体。不应该掉落眼泪。而是应该笑着为他们送行。
如此残酷的美丽。风影楼宁可不要!
如果说。这就是成一个优秀军人必须要走过的路。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头再来的话。风影楼绝不会再进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大门!
第二十二章 蛰伏
方的黑色中,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外加几声低在安德鲁睁大眼睛的注视中,终于有二十多人组成的武装部队,隐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这样一批乌合之众,当然不可能是和陈徒步一起冲进阿富汗的第五特殊部队成员。
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从风影楼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也许那么多人,只有陈徒步这样一个拥有大局观的指挥型人才,在激战中就算是命悬一线,仍然发现了远方隐隐传来的信号,所以在他身负重伤,还是拼尽身后一切力量跑了过来,用他身上沥沥的鲜血,为身后的恐怖份子,划出了一条通向风影楼,把他带出生天的…路!
陈徒步是来救风影楼,他虽然没有亲手把风影楼带回祖国,但是他却把生存的希望引向了风影楼,所以他在面对死亡时,才会那样的平静,脸上才会扬起一缕看起来如此快乐,如此平静,又如此无怨无悔的微笑。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我的兄弟!”
终于明白了一切,风影楼全身都在颤抖,再次深深看一眼在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永远闭上自己年轻双眼,在共和国的军旗上,留下并不浓墨重彩一笔,却无愧于第五特殊部队军魂,更无悔于“灵魂之门”考验的陈徒步,风影楼突然用力全力,把怀里的陈徒步推开,任由这个兄弟地尸体,重重摔落到身边的沙地上。
在安德鲁讶异地注视中,风影楼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将那个代表基地恐怖份子身份的纹身露出来,他哭着,笑着,努力晃着自己那条左臂,他伸直了脖子,用最大的力量,对着已经快走到他们身边地基地组织成员,嘶声叫道:“自己人,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不要开枪,感谢真主,感谢神的慈悲,我终于等到你们了,哈哈哈…”
在这个时候,风影楼看起来当真是喜极而泣,把一个人面对死亡时,最软弱的一面暴露得彻彻底底。
风影楼在这个时候当真是又哭又笑骑马上吊,他任由自己悲伤的眼泪,愤怒地眼泪,一波接着一波疯狂的涌出,在泪眼模糊中,他的目光缓缓从面前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他看得是那样的慢,那样的仔细,直到确定自己把每一个人地脸,都深深记到了灵魂最深处,形成了只可能用鲜血和死亡洗涮掉的印痕。
虽然心里有太多的不解与惑,但是安德鲁却没有提出任何问,他已经把自己和风影楼绑到了一起,他再也离不开这个全身带着太多神秘与未知的男人,这份感情与归属,绝不会因为风影楼的身份暴光,而有任何改变!
迎着二十几名基地组织成员审视地目光。安德鲁努力挺起了胸膛。叫道:“我也是自己人。我爸可是科夫曼!”
科夫曼身为一个恐怖份子训练营地主教官。他在基地组织中当然会小有名气。果然听到安德鲁自报家门后。二十多名恐怖份子当中。有几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风影楼和安德鲁。终于以“自己人”地身份被这群恐怖份子接纳了。
“喀拉…”
一声犹如木棒折断般地刺耳声响。猛然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地耳朵。赫然是走在最前面。看起来是领队模样地恐怖份子。抬起他穿着厚重牛皮靴地大脚。重重踏到了陈徒步地胸膛上。
居高临下。一脚就踏断了陈徒步尸体上地几根肋骨。
听着如此刺耳的声音,看着那只踏在陈徒步胸膛上的大脚,风影楼的心脏都跟着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里躺着的,可是他的同胞,他的朋友,他的战友,为了救他,几乎流尽了身体里最后一滴鲜血的兄弟!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风影楼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跳起来,用尽他所有的方法,对着面前这个敢于污辱一位战士,一位英雄尸体的混蛋,发起最狂风骤雨的进攻。
只要能杀死他,风影楼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是现在,他身负重伤,他什么都不能做,所以他只能静静的倚在沙丘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静静的感受着内心深处,那股如此酸酸涩涩的滋味,感受着内心深处,那团不断***不断翻滚,灼烧得他几乎要放声惨叫的最疯狂火焰。
“呸!”
领队对着陈徒步重重吐了一口口水,道:“十来个人,没有援军,就敢孤军深入打到了我们的大本营,这个小子,一个人就干掉了我们十一个兄弟!**
,你这头美国人的走狗,你这个为了钱,就肯替任垃圾!!!”
说到这里,领队再次抬起了大脚,又重重踏到了陈徒步的胸膛上,在肋骨折断的声响中,陈徒步的胸膛被踏得陷入下去一大片,当领队的脚挪开后,被他生生踏断的肋骨,带着锋利的边缘,从陈徒步胸腔里倒刺而出。
可是陈徒步的身体里却没有再渗出多少鲜血,他的血,在最后几百米的奔跑中,几乎已经流光了。
美**队在攻打其他国家时,总是试图打出一场“零伤亡”现代化战争,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有零伤亡的战争?
所以美**方“喜欢”上了聘请雇佣军,比如说十年前发生的海湾战争,美**方不但让雇佣军担任先头突击部队的角色,更在保安和后勤保障中,占了相当一部分比例。对美国政府来说,使用素质较高,实战经验丰富的雇佣军,既可以克服兵员不足的问题,又能有效避免因为正规军人员伤亡而招致的国内批评抗议,还能轻松解决人员伤亡后形成的善后问题。
就是因为美国的这种“良好”习惯,再加上陈徒步他们进入阿富汗时,为了隐藏身份,使用的全部都是在国际军火市场上流通最广泛的武器,让这个领队对陈徒步的身份,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他不是美国人的走狗!”
“他不是为了钱卖命的垃圾!”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军人!”
“他是我风影楼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啊!”
风影楼在心里不停的呐喊着,看着陈徒步那纵然战死沙场,依然得不到尊重的尸体,风影楼的手指已经抓破了手心的皮肤,渗出了艳丽的血花,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笑。
笑容是人与人之间表达善意的方式,笑容是明星们展现美丽风采的舞台,笑容是政客脸上的工具,笑容更是风影楼这种职业军人手中的…武器!
所以风影楼在不停的笑,他在不停的用着这件武器,看着他笑容满面,看着他笑得啧啧叹息,看着他笑得开怀而灿烂,站在风影楼身边的安德鲁,却分明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一股直刺骨髓的绝对寒意。
“这位大哥,您怎么称呼?”
风影楼看着眼前的这位领队,他脸上扬起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恭恭敬敬,甚至还带着几分卑躬屈膝似的巴结。
面对这样的风影楼,领队抬起了下巴,在嘴里发出了一声充满不屑意味的轻哼,但是看了一眼风影楼手臂上的黑色纹身,他仍然回答了一句:“马图赛思!”
“马图赛思!”
风影楼在嘴里念着这个名字,他连连点头,“我记住了,我向您保证,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名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敢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将来哪怕我们两个人身处万里之外,只要能听到您的名字,得到您的消息,我也会日夜兼程的赶过去,十倍,百倍,千倍的报答您的这份大恩大德!”
“还有…”风影楼的目光流转,他对着在场二十多个人,微笑着道:“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这批恐怖份子的领队马图赛思,再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但是看着挂了满脸谦卑笑容的风影楼,他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微微一摆手,两个恐怖份子立刻走出来,用绝对称不上温柔的动作,把风影楼抬到了安德鲁自制的沙橇上,然后拖着他,大踏步向某一个位置走去。
风影楼躺在沙上,静静凝视着躺在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再也不可能重新睁开双眼的陈徒步,在一个看似不经意的伸懒腰动作中,风影楼的右手,自然而然划向了自己的额头,当他的手,终于落到了额头上,对着那个在学校里彼此争斗了九年,直至一方死亡,有了太多恩恩怨怨,最终用一个人的死亡,把这一切都划上了休止符的兄弟,向上了一个属于军人的最高礼节。
“兄弟,人生如灯灭,那自然是一了百了。但是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和地狱,那么请你在远方的天国,睁大眼睛看好了,我会拼尽一切力量努力活下去,我会让双手沾了你鲜血的人清楚的知道,什么叫做第五特殊部队军人,不死不休的终身追杀!”
第二十三章 女人,我的
真的很冷,就算是曾经在第五特殊部队,经历了练,早已经习惯了最恶劣自然环境的风影楼,都忍不住轻轻打着寒颤。
现在是20011年11月的下旬,在阿富汗北部的托拉博拉山区,外面已经是滴水成冰,躲在地下山洞里,冷风仍然可以呼啸着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吹进来,在这种情况下,身上只有一张薄毛毯,重伤未愈的风影楼,又怎么可能不冷?!
很多人在以前,可能都不知道阿富汗北部的托拉博拉山区,但是现在这里无已经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就是在几天前,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已经被反塔联盟击破,无论是世界头号恐怖份子**,还是公开发表宣言,支持**的塔利班政府最高领导人奥马尔,都成为丧家之犬,种种证据都表明,**已经潜入了托拉博拉山区,在那里继续指挥基地组织成员进行抵抗。
说白了,这里就是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政权在阿富汗的最后一个武装军事据点!
美国已经将大量特种部队集结到托拉博拉山区,摆出不抓住**,绝不罢手的姿态。但是就连他们自己也必须承认,想攻破托拉博拉山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从卫星拍摄的鸟瞰图上来看,这是一片连续起伏,险峭山峰林立的灰黑色山脉,在这里到处都是坚硬的岩石,和生命力坚韧地松树,复杂地形限制了机械化部队运动,最重要的是,在这片群山里,竟然隐藏着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
这些通道大都是天然形成,在通道的两侧,还有一些**的洞穴,其中比较大的,能够直接当成简易停车场,小的也能藏进去一个人。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阿富汗还在抵抗苏联军队侵略的时候,美国中央情报局,为了扯苏联的后腿,就曾经向阿富汗游击队提供了大量人力物力,帮助他们修葺这些天然通道,用将近十年时间,把这里片成了一片环环相套的地下战争堡垒。
以一个军人地眼光来看,就连风影楼都必须承认,这座本来就拥有天然优势,在**接手后,又潜心经营了六年时间,投入大量时间与物资,精心打造出来地地下军事基地,的确可以堪称是一道难以攻克的天堑。
面对过于厚重的岩石层,美国空军最赖以自豪的卫星定位系统,变成了一堆废铁,飞机根本不可能实施精确轰炸。为了有效压制基地组织和塔利班军人地反抗,美**队已经在托拉博拉山区使用了号称“掩体克星”的陶式掩体炸弹。
这种炸弹,一枚就足足有两吨多重,从B52轰炸机上投下来后,会直接砸入地底三十多米,专门攻击地下掩体里地目标。
到了最后。什么号称“杀人见尸”地BLU-118B炸弹。什么能在瞬间耗尽山洞内所有氧气。让抵抗人员窒息死亡地“汽油炸弹”。只破坏金属仪器。但不会对人员形成杀伤地“微波炸弹”。当真是百花齐放般。被美**队逐一应用到托拉博拉山区地战场上。组成了一道被外界津津乐道地奇特风景线…“拉登系列”炸弹!
每当有一种新型武器。被美**队使用到托拉博拉山区。世界军事爱好者们就会发出一阵惊呼。而当美**队。将一种“赫尔墨斯”战争机器人。应用到山洞探索中。用它们来代替美国绿林特种部队。减少人员伤亡。面对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地武器。世界舞台上更是一片狂热。
…
但是这一切。对伤身重伤未愈地风影楼来说。真地太遥远了。
因为他不但冷。还饿!
风影楼只能静静地躺在山洞最偏僻。稍不注意。额头就可能碰到坚硬岩石地角落。看着安德鲁每天在山洞内外跑来跑去。去做一切他有能力做。能够帮忙地事情。在其他人眼里。他这个全身重伤。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根本不能为“圣战”贡献力量地异教徒。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只会消耗他们宝贵食物地废物。所以无论安德鲁如何努力工作。看到人就露出灿烂地笑脸。每次开饭时。他领到地。也只是勉强够一个人吃地伙食。
风影楼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这一段和基地组织成员,一起躲避美**队和反塔利班联盟攻击的岁月。虽然战火不断,每当美国空军的B52轰炸机,把一枚两吨多重的“陶式”反掩体炸弹丢下来,整片大地都会跟着狠狠一颤,虽然死亡的阴影,一直盘旋在每个人的身边,但是这对风影楼来说,却是他一生当中,最虚弱,却又也是最平静,甚至是最幸福的一段岁月。
风影楼不会忘记,每天安德鲁小心翼翼的端着外表破破烂烂,就连绿漆都快掉干净的前苏联军用饭盒走到他面前时,脸上的灿烂。风影楼又怎么可能忘记,安德鲁因为太过操劳,在天寒地冻的情况下,又得不到有效保养,而裂出长长血口的双手?
风影楼又怎么可能忘记,只有一张张薄薄的毛毯,晚上他们两个人必须挤在一起,彼此用体温取暖时,那种相濡与沫?
每天到了凌晨,是安德鲁最紧张的时间。
最近这些天,美国特种部队对托拉博拉山区的进攻越来越猛烈,反塔利班联盟的军队,更死死扼制住通往外界的路,以防止**和奥马尔逃离。为了抑制以美国和英国特种部队为首的敌人,“基地”组织成员和塔利班残军,每天都要在大山里和对方打游击战,一直到半夜才会回来。
这些混身带着浓重硝烟气的战士一回来,原来睡在山洞火塘边地人会立刻爬起来,把最温暖的位置,让给这些打了一天仗的人。
有时候出去的人回来时,会少上几个,有时候,他们还会带回来一些陌生的面孔,估计是和另外一些山洞里被美国特种部队端了老窝的人汇合到了一起。总之不管怎么样,当这些手里拎着AK步枪,腰间穿着子弹匣的士兵返回,脚步声,低低的交谈声,还有他们放下手中武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这个足足有两百多平米大,还有几个小山洞用
弹药和食物的地方,就会变得热闹和微微杂乱起来。
如果有新地战士回到这个山洞,这里比较年长,负责后勤管理地人就会跳起来,为新来的人准备毛毯。那些毛毯是伊朗手工制作的羊毛毯,大多数都是红色或者绿色,上面织着花朵的图案,是整个山区都被反塔利班联盟封锁前,他们在六十公里外的贾拉拉巴德购买回来地物资。
这一天出去的人,熟悉地面孔少了四个,但是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人,却足足有五个,而且全部都是和安德鲁一样,金头发蓝眼睛,具有明显西方血统的男人。这批能在这个时候,和基地组织混在一起,甚至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人物,如果风影楼没有猜错的话,大概就应该是来自车臣的恐怖份子。
在外面作战直到半夜地人坐在火塘前,没有人愿意高声说话,风影楼侧起耳朵倾听了好久,才终于听清楚,在这一天的战斗中,他们有两个人被美国特种部队击毙,四个人受伤,还有两个被俘虏。
但是他们也绝对不是单方面挨打,有一个塔利班战士,手里拎地赫然是一挺他们今天从美**人手中缴获的班用轻机枪,在他地皮带上,还插着一把美国M9制式军刀,看他审视那挺轻机枪的表情,还有拉动枪栓时地动作,风影楼绝对相信,如果那名美国士兵是被子弹当场打死还好,如果被这批人摸到面前还没有断气,他面对的很可能就是被乱刀砍死的最悲惨命运。
在这个时候,有人掀起了锅盖,一直架在火塘上的行军锅里,扬起一片水气,浓郁的鸡汤香味,随之传送到整个岩洞的每一个角落。在这种整座大山都被封锁,再也没有办法从外界购买物资的情况下,他们当然没有活鸡可以宰,说是鸡汤,也不过是把用真空袋装,能够长时间保存的烧鸡撕碎后,再加上土豆和一点调料和能够帮助人驱寒的姜片罢了。
看着那几个新来的面孔,安德鲁的脸上不由扬起了一丝失望的神色,但是他仍然手里捧着饭盒,眼巴巴的盯着在一群人的轮流盛勺下,很快已经要见了底的鸡汤。迎着安德鲁充满渴望的目光,手里拿着勺子,负责给这些刚回来的战士盛鸡汤的人摇了摇头,“鸡汤分给大家都不够,今天没你的份。”
其实安德鲁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不肯死心了罢了。风影楼的左手和左腿都断了,在这种情况下,他需要大量食物,尤其是需要像鸡汤这种有足够营养的食物来补充身体所需。有时候他真的会成功,真的会分到一勺鸡汤,在向对方连连鞠躬敬礼后,安德鲁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低下头,看看这一勺鸡汤里,有没有鸡的部位,如果有的话,更要看清楚,究竟是一块鸡皮,一块鸡骨头,还是一块细腻可口,在泛着油星的汤里,散发着晶莹色彩的鸡肉。
时间长了,明明知道不应该,就连风影楼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对安德鲁想方设法要回来,自己不舍得尝上一口,就会全部端到他面前的鸡汤产生了期待。
说实话,这种放在正常社会里,也许大家都会有点不屑一顾的鸡汤,真的很好吃。
将近两个月时间过去了,每天和安德鲁分吃一人份的食物,两个人的体重都在下降,而安德鲁的脸庞更是迅速消瘦下去。在这种就连最粗糙的食物都填不饱肚子,处处遭人白眼,每天晚上都会因为饥饿而辗转反侧的情况下,不要说是亲口去喝,就算闻着那浓郁的香味,风影楼的胃都会不争气的发出一连串的轻鸣。
喜欢美食,嘴馋得要命,这个毛病,风影楼大概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就算鸡汤里没有鸡肉,甚至连鸡皮都没有一块,但是那架在火塘上炖了几个小时,早已经炖得根本不用嚼,仅仅用舌头顶在上腭上,微微用力,就会化开的土豆,那里面浓郁地肉香,已经足够让风影楼的全身,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每当看到风影楼露出这样的表情,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努力不让自己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嘴唇的安德鲁,脸上也会露出一个同样心满意足的表情,然后他会继续更加努力的去讨要鸡汤,纵然是因此被人当面斥骂了不止一回,甚至还被人踢过一脚,他都从来没有中断过。
锅里的汤终于被盛干净了,看着几个可能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同胞,正在大口地喝着浓香四逸地鸡汤,安德鲁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人面前,小心翼翼的用俄语道:“你…能分我一点鸡汤吗?”
那个人明显听懂了安德鲁的,他话抬起了头,先是上下打量了一安德鲁一番,然后突然说出了一句什么,安德鲁脸上不由露出了迷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