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的惨叫,看着兔子那不敢置信的面部表情,他们不由自主的一起扭头,看向了兔子目光所视的方向。
他们看到的,是一轮绝对刺眼。正在无私地用自己的火与热,照耀着整个大地的赤阳!
锋利的阳光,在瞬间就微微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眼,就在他们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双眼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一个字正腔圆,发音
标准的中国式怒吼,“开火!”
“哒哒哒…”
冲锋枪,班用轻机枪,车载重机枪,不知道有多少自动武器,在瞬间开始疯狂扫射,在这个时候不要说什么枪林弹雨,也不要说什
么死神大爷地镰刀开始挥舞,更不要说什么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肉眼可辨的弹痕。
只要听听那此起伏彼,让人震耳欲聋的重机枪扫射声,看一看那些固定在车皮上,本来应该温和无害的战车里面,突然爬出了一个
个中国军人,带着一脸快意恩仇地狰狞笑容,调转了坦克炮塔上的重机枪,再看一看那些重机枪子弹链上,整齐排列,犹如鲨鱼牙
齿般锋利得让人心里发冷的子弹,就足以让这些缺乏实战经验,根本不懂得如何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农民起义军兄弟们,身体僵直
,就好象是一群傻逼二百五似的呆呆站在那里,用自己血肉交融的身体,迎接了子弹的洗礼。
在这个时候雷震他们手中的汤普森大口径冲锋枪,真的是太温和了,温和的让他们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鸟枪这个词语。那些可
以防空,抬起来就可以打战斗机的大口径车载重机枪,子弹当真是又重又长又粗,一扣扳机子弹壳就能从枪膛里直直弹出四五米远
,而从枪膛里射出来的子弹,打到人的身体上,就好像是用木棍捣蒜,当真是打哪碎哪。
到处都是血与肉在飞溅,到处都是骨骼碎裂的可怕声响,到处都是痛苦得超出人类忍受极限的惨叫,再加上从车厢里投出来的手榴
弹,形成的起此伏彼的爆炸声,组成了一场血与火,死亡与生存的最原始篇章。
这已经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是的,这就是屠杀!从自己的掩体里跑出来,已经忘记了战斗,满脑子只剩下寻找战胜品的农民起义军兄弟们,已经不再是战士,
而是一群看到了利益,不抢上一把不沾上一点,就会晚上睡不着觉的农夫!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手里还握着枪,面对如此可怕
的突然袭击,他们的本能反应绝对不是立刻寻找掩体或者是举枪还击,而是不由自主的丢掉手中的武器。用双手捂住了自己地头。
人的这种本能反应,在绝大部分情况下,的确能有效减少身体的受创机率。但是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如此密集的火力覆盖,面对
十几挺车载重机枪,几十枝冲锋枪。天知道多少步枪手枪地射击和杂夹的手榴弹轰炸,就算他们天天吃斋念佛,就算是我佛慈悲,
又有多少人能逃过一劫?!
当然了,在这些农民兄弟中间,也有一小部分心志坚毅,面对临突袭的时候,已经扑倒在地上。举起了手中的枪准备还击。但是重
机枪的子弹打中了他们身边的兄弟,那一片片炸起的鲜血与碎肉,劈头盖脸的砸下来,那种温温热热湿湿腻腻地触感,紧贴着他们
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慢慢的滑,慢慢的淌,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没有实战的经验。仅凭自己的意
志,就能无视这一切,用比钢丝,不,应该是比钢条钢更坚硬的神经,射出枪膛里的子弹?
就算是真的有一两个这样雷震式地人物。只怕他手中的枪一响,几挺重机枪射出来的子弹,就会不约而同的一起向他招呼,把这样
一个有资格创造传奇的人物,彻底扼杀在萌芽状态。
最后跟在大部队走出掩体的农民起义军最高指挥官,面对这一幕真地呆了,但是他没有疯也没有傻,这位通过日本“南系”情报机
关。在海南岛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指挥官,放声狂呼:“撤退,立刻退回来!”
这位指挥官的反应不能说不快,他的命令也不能说不对。只要他们重新抢占了制高点,哪怕只有少部分人能活着回到原来的位置,
居高临下发动攻击,他们还是能占据上风!
但是…别做梦了!
“撤退?欢迎啊,你们靠近一点,让老子打得更准一点啊!”
在这个时候,三班长洪泰真的要笑疯了,看着那一群被打得像是撒了鸭子的缅甸农民起义军兄弟,看着他们哭爹叫娘,连手中的枪
都丢掉向回猛窜,却因为山坡太陡,只能在那里无助地乱蹦乱跳,往上蹦上三尺,又向下滑出五尺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提前带领
兄弟们下了火车,再操近路连续急行军,以几乎活活累死的代价,终于抢占了制高点,这一切的努力都值了。
不仅仅是值了,是真值,真他妈地值透顶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减轻负重,也许是居高昨下,手榴弹这种玩艺就是比较好用,不用三泰下令,特务排的兄
弟每一个人发起的第一次攻击,手榴弹。
因为要急行军,他们身上准备的都是进攻型手榴弹。
什么叫进攻型手榴弹,就是那种重量比较轻,杀伤力当然比较小的玩艺儿,但是在这个时候,看着那一连串砸过来的手榴弹,那位
带头向回跑的战地指挥官,脸上却露出了一片苍白,一片绝望,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那些在空中不断翻滚,轨迹却不怎么标准的进
攻型手榴弹上,赫然都用布条绑着一个汤普森式冲锋枪的弹匣!
特务排一个班,有十一个人,他们就投出了十一枚进攻型手榴弹。每一颗手榴弹上绑了一个汤普森冲锋枪的子弹匣,每个子弹匣里
有三十发子弹,十一乘以三十,就是三十三十发子弹!
换句话来说,那些劈头盖脸砸过来的,就是十一颗手榴弹的轰炸,外加三百三十发子弹的瞬间散射!
随着手榴弹的轰鸣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战地指挥官,第一个倒在了地上,就在他眼前一黑,不由自主的陷入晕迷之前,他的脑海
里,只扬起了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是的,他们虽然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是这场战斗一开始,他们不但失去了地形优势,更失去了一个军人,一个士兵在战场
上最难能可贵的战斗意志!就是因为这两点,他们这批伏击却被对方设伏夹击的缅甸独立部队军人,注定要全军覆没在这片没有任
何掩体,也没有任何逃路的生死绝地上!
当一切的一切,终于重归平静,只剩下皮靴踏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响时,这位被手榴弹气浪震晕。更不知道身体里嵌入多少块弹
片地指挥官,终于恢复了神志,勉强重新睁开了双眼。
他躺在地上,斜斜望着面前的这一幕,看着那一具具尸体,他的眼前不由一酸。这些尸体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还是活生生有说有跳
,快乐了会放声大笑,悲伤了会用力去哭的兄弟啊!
可是,很快,这位战地指挥官的注意力,就被一个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给吸引了。
在这一片硝烟与血腥迷弥地战场上,在那些手持自动武器。还在清点尸体的职业军人当中,最醒目的还是他。不是因为他距离自己
最近,也不是因为他军装上,那代表着上尉排长的军阶,而是这个男人那双深隧得让人根本无法抗拒的眼睛,是他脸上那抹淡淡的
悲伤。
仿佛是感受到了这位战地指挥官的审视,他霍然转头,两个军人的目光,在瞬间交炽到了一起。
“你是他们地头?”
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这位战地指挥官却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他微微点了点头,而在同时,两颗大大的泪珠,已经从他
的眼角渗出,慢慢的在他沾满硝烟和泥土的脸上,滑出了两条长长的泪痕。
“我是下面那些人的头。”
能这样向对方介绍自己的人。当然是雷震,他直接坐到了那位战地指挥官的身边。刚才两个还要想方设法,将对方一举全歼的职业
军人,在这个时候,竟然以种最奇异地方式,彼此接近了。
战争已经结束,胜负已经分,这两位指挥官的身上。再也没有了剑拔弩张,虽然他们手中彼此沾了对方的鲜血,可是在他们的脸上
,甚至找不到仇恨。
两个同样面对强敌。为了存亡荣辱,必须要和入侵者生死一战,本身又没有利益冲突的民族,他们之间的战争,本来就是无奈地。
“他们不错,真的很不错。”
听着雷震的话,战地指挥官的目光在战场上来回扫视着,就是在泪眼模糊中,他的脸上却扬起了一丝如此悲伤,又是如此骄傲的笑
容。
雷震的评价是真心的,以他地眼光和阅历,已经很少能有军队让他做出这样的认可。直到打扫战场的时候,雷震才发现,这样一支
军队中,竟然还有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而当他们面临突袭,面临死亡地时候,他们虽然慌了手脚,基本没有组成有力的反击,但
是每一个女人和孩子的尸体上,往往都盖着另外几个男人的尸体。
这些并不能算是好士兵的军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毕竟还做了好的男人!
而有过太多经历的雷震,更清楚的知道,这样一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军队,只要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将会变得多么可怕!
沉默了片刻,雷震伸手指着战地指挥官的身伤,道:“你并没有受到致命伤,还有救,要不要我帮你?”
战地指挥官摇了摇头,他能感受到雷震的诚意,但是他和雷震一样,有着属于军人的骄傲,如果不能胜利的活着,他宁可在战场上
和所有相信他的兄弟,一起光荣战死!
“我们不想侵略你们,我们自己就是一个饱受战争伤害,现在还必须为生存而战斗的国家。如果可以选择,我真希望我们是朋友,
而不必在战场上拼死作战。”
在轻轻的叹息中,雷震重新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全身是伤,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慢慢渗润着他们脚下如此宽厚,又是如此沉重
大地的男人,最后他终于调转了头,走向了那列已经扑灭了火焰,却仍然在冒着偻偻白烟的列车。
雷震没有和对方说再见,因为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他们这两个拥有各自方向与使命感的男人与军人,再也不可能重逢了!
躺在地上,望着雷震的背影慢慢消失,战地指挥官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当一切彻底回归平静的时候,一枚雷震亲手别在那位战地指挥官衣领上的金质番樱桃枝勋章,还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大哥,我们胜利了!”
面对一脸狂喜的特务排兄弟们,面对满车的沸腾与快乐,雷震的脸上写满的却是沉静如水,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我们真的胜利了吗?就算真的胜利了,这也是一场,最无奈的胜利吧?”
第十章 路,始于足下
是一个铁道的分叉口,说得更确切点,它是一个没有不会有人再去扳动的分叉口。
因为它的右叉道,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那是一条早已经被废弃的叉道,经历了太多的日晒雨淋,那些一直默默卧在枕木上的
钢轨,已经是锈迹斑斑。
雷震从一片草丛中,拾起了一根固定铁轨用的钢钉,看着手里这枚因为太多的铁锈,似乎已经胖了一圈的钢钉,雷震不由皱起了眉
头,他双手略一用力,就将那枚足足有食指粗的钢钉掰成了两半。
“大家觉得怎么样?”
看着那条锈迹斑斑,掩映在沙泥与杂草之间的铁道,所有人都在下意识的摇头。
“大家知道三国演义中,最著名的赤壁之战吗?”
凝视着手中那根被他轻易掰成两截的钢钉,雷震的声音突然变了,“在那场战斗中,最吸引我,让我终身难忘的,不是周喻打黄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默契,不是诸葛亮草船借箭招唤东风的神奇,而是曹操败走华荣道时,后有追兵,面对一片泥泞绝不适合骑兵
通行的绝地时,做出的命令!”
“他们十几万被打得溃不成军的败兵,还可以砍树铺路,最终逃出生天,让那个被后人吹捧得神乎其神,似乎掐指一算天地万物都
在他掌握之中的诸葛孔明都要目瞪口呆。”
雷震霍然回首。道:“让我告诉你们,诸葛亮之所以会在大获全胜地时候,输了这最重要的一战,就是因为他不是军人,他不懂得
一支军队,在面临绝境时。可以爆发出来的最可怕力量!”
雷震放下了手中的枪,抓起了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足足有两米长的钢管,指着那条路,放声狂喝道:“兄弟们,跟我上!不
就是一条路吗,如果我们连这样一条路都无法征服,我们怎么去战胜日本这个虎狼之邦。如果我们连一列军车都无法保护,我们还
凭什么在那里理直气壮的喊着什么保家卫国?!我就是要让你们和我一起联手,用事实告诉那些自以为算无遗策地日本情报部门,
想一口吃掉我们,想玩胡同里捉驴两头堵的游戏,那是做梦!”
一百多名派系不同,兵种不同,平时互不买帐的中国军人,无论是最普通的小兵,还是坐惯了办公室。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军官,还
是双手保养得比女人还要矜贵的文职军人,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雷震,带着特务排的兄弟,大踏步走到了那条铁道地面前,眼睁睁的
看着这些拿惯了各种武器的职业军人。用尽各种办法,将固定铁轨的钢钉,一根根的拆御下来,最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剩下的人
都走向了火车后方的尽端,在那里,有他们需要的,能够支撑整列军车重量的完好铁轨。
这些中国军人。从身后地铁路上,撬下一根根保养完好,还泛着青蓝色光茫的铁轨,他们呼喊着喘息着。用木棍和肩膀,扛起了如
此沉重的钢轨,并把它们安装到了那条早已经荒废,再也没有列车经过,因为实在是失去了战略意义,就连日本情报部门精心绘制
的军用地图,都没有标注的的铁路上。
就是在一群中国军人越来越粗重地喘息与压抑的呻吟声中,载满了弹药,被打得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第三次攻击的军用列车,终
于再次开动了。它的车轮,在一点一点的向前慢慢滚动,慢慢的辗过了这条也许是世界上最不牢固,却绝对是最灿烂的通道,直至
整列军车,慢慢沿着这条一边拆御,一边铺建的通路,驶进了一片葱翠一片绿涛翻涌地群山当中。
当这些中国军人终于可以挺起自己已经酸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腰,用满是划痕和血泡的双手,轻轻擦到额头上流淌个不停的汗水时,
他们真地惊呆了,在面面相觑当中,突然快乐的笑容,开心的笑容,骄傲的笑容,同时从这些中国军人的脸上绽放。因为,直到他
们蓦然回首,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用自己的双手和最简陋的工具,为这列载满各种武器的火车,铺出了一条长达两公
里,洒满了他们无悔汗水与星星点点鲜血的路!
载满二百师各式坦克战车,装载了太多炮弹和烈性炸药的军车,仿佛从这个世界上彻了!
面对这个报告,日本军部傻眼了,日本情报部门也傻眼了。他们付出了一架俯冲式轰炸机被击落,缅甸自由运动独立军盟友受到重
创的代价,仍然没有消灭那辆该死的军车,可是现在它竟然失踪了!
他们真的无法理解,一列载着那么多军用物资的列车,怎么就会突然失踪了,没有无电线联络,就算他们把列车藏进了深山里,最
后也得钻出来,总不能因为害怕遭遇轰炸或者进攻,就干脆把那些坦克都藏进深山中,根本不打算拿出来用了吧?
当十天后,接到三班长洪泰报告,赶来支援的部队,终于找到了这列失踪很久的军车。
跟着洪泰一起赶过来的,接手这列军车的,是一位中校。
“我是第五军直属工兵团一营营长程志,现在我根据上级命令…”
程志的声音嘎然而止,不仅仅是他,所有跟他一起赶到这里的工兵团官兵,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所有人都在丝丝倒抽着凉气
。
—
他们是工兵团的军人,最擅长的就是爆破和土木作业,可是在今天,这些任务就是遇山开山遇水搭桥,堪称土木作业专家的职业军
人,真的被震憾了。
十天!
仅仅用了十天时间,雷震带领这些中国军人,用从坦克战车上拆下来的重机枪,组建了一个一旦遭遇突袭,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发
起最有力反击的高射机枪阵地。并且以整列火车为保护核心,依托各种地形,挖掘了单兵坑,挖掘出可容战士在里面采用跪姿射击
的战壕,并用炮弹制成的地雷,埋设了三片绝对可以堪称上帝禁区的雷场。
仅仅用了十天时间,雷震带领中国军人,用树枝对整列军车,进行了一次从头到尾的伪装,也难怪日本空军的侦察机,一次次从低
空掠过,也无法得到任何情报。
最重要的是…
就是因为知道这列军车已经被日本军方列入首要攻击目标,一旦离开这片大山,就可能遭遇轰炸,所以雷震干脆为这批二百师视若
珍宝的坦克战车,重新开劈出一条虽然粗造,但是已经足够让坦克战车通行,最终直接陆地交通主干线的…路!
程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全身都沾满了泥土,手上不知道有多少道伤痕,反复交叉排列的上尉排长,看着这位上尉排长身后,
那些同样疲劳,同样消瘦,但是眼睛里却在发着光,脸上更扬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神采的中国军人,看着那条锯断了大树,搬走了石
头,不断向远方延伸,直指向公路生命大动脉的路,看着在这条路的旁边,那用泥土堆起的三座坟包,他突然昂起了自己的头,用
沙哑的嗓音,说了一句话:“请等一等。”
沉默了好半晌,这位中校才重新低下了自己的头,他正视着在场每一个人,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对着在场所有人,敬了一个认
认真真的军礼。
在雷震的带领下,中校营长走到了那三座坟包前,用最短的时间,开劈出这样一条通路,他们要付出的,已经不仅仅是汗水的代价
。
从口袋摸出一包香烟,在每一只坟包的前面,端端正正的摆上了三支。在淡蓝色的烟雾翻滚飘袅中,这位中校营长蹲下了身体,他
端详着坟包前插的木牌,默默认着上面的每一个名字,直到把他们深深刻进自己的内心深处,他低声道:“谢谢,看到了你们,我
突然觉得,这场战争,我们一定能赢。”
重新站直了身体,中校营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雷震的肩膀,道:“这里由我接手,你可以归队了。”
看着雷震肩膀上上尉排长的军阶,还有他们特务排官兵手中,人手一支造价高昂,短时间内很难大面积普及的冲锋枪,这位中校营
长略略一顿,沉声道:“不管面对什么,请你一定要活下去,打完这场战争,我们更需要优秀的人才,在废墟上重新建立自己的国
家!”
雷震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欣赏,更带着几分担扰的长官,默默的回了一个军礼。
第十一章 狗头军师
了保护军列,在深山里每天抓着铲子挥汗如雨,在夜身边的兄弟游走查看的雷震,根本不知道,只是短短的十天,在缅甸战场上,
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就在在这个时候,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古同城,戴安澜师长正在召开着一场关系到二百师生死存亡的作战会议,全师营级以上军
官,全部集中到了会议室。
“相信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我们的盟军,本来驻扎在卑缪山区一带,和我们成犄角之势的英缅军队,没有和我们打招呼,就已经
跑了。”
戴安澜将军的声音并不大,但是看着他那双隐隐散发着红色火焰的双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忠正耿直的军人,内心深入积压
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我们第五、第六军主力部队刚刚推进到漫德勒附近,负责后卫接应的新二十二师,抵达到央米丁和彬文那一线,依我的判断,在
短时间内,还无法对我们实施实质性的支援!”
说到这里,戴安澜将军咬紧了嘴唇,过了半晌,才沉声道:“不仅仅是我们的英国友军跑了,我们的后卫部队无法及时支援,就连
我们美国盟友原定用于缅甸战场的第十航空部队,也被调到了北非,支援他们被沙漠之狐隆美尔,打得几乎无还手之力的北非军团
。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支彻彻底底地孤军。而我刚才接到的命令,是为了整场战役的胜利,为了抑制日军的进攻,打击他们的嚣张气
焰,我们必须要死守同古城,等待援军到来!”
在场所有军官都闭紧了嘴巴。整个会议室里,翻滚着沉重到极限的压抑气息。这些天天看着地图,面对沙盘不断推演,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