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命只属于她一个人。如果她死了,我会很麻烦的。”Aida轻悠悠的声音似悠扬的笛声,能在这个海面传到那天涯海角。
“Aida!”Fase的声音在压抑中颤抖,“原因!说明原因,如果你不说明原因,知道她存在的人都会想把她杀了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失去你。”
“为什么你们不想想,也有人不愿意失去她呢?像我,就是没有办法失去她。”Aida始终望着海,以一种类似遥远的声音说,“在她把枪对准我的那一刻说会先毙了我,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只有她一人,与我是最亲近的人。”
“如果你的决心是这样,请允许我们,让她与你单独对话。”Fase说完这话,对着Aida一个深深而敬重的鞠躬。
Aida知道他想做什么,并不需要动手阻止他,只轻飘飘地说:“我以为你们该先考虑好,她现在身边的人,可都是九年前与我们战斗过的军队。Fase并没有因他的话有半点退缩,粗浓的眉毛一耸,眉梢带了不屑:“九年前,如果我有出战,绝不会是这样的战果。凭我魔术师的名号起誓,必定会将她带到你的身边,Aida。”
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墨兰一边走,一边低头沉思。在快要走到拍卖会现场时,忽然眼前一亮,是台上的闪光灯聚焦在了拍卖商品上。因此她在黑暗中走到了门边,伫立着。她并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费镇南的警卫一直在暗中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守着她。第一件出场的商品,是某位艺术界大师打造的陶器,起拍价功万。随着竞价牌的举起,竞拍价一直攀升,直到了一千两百万成交。第二件出场商品,是一幅某现任艺术博物馆馆长亲笔绘制的墨水画,起拍价五十万,同样竞拍价以不可思议的幅度热烈地上升,最终是两千两百万成交。
主持人以激情的调子形容:今夜拍卖会能得以如此成功,应该说是归功于宾客们对于慈善事业的热47。
墨兰不是不知道拍卖会惯用的一些伎俩,比如有意安排一些枪手抬高价格,导致竞拍价走高,最终诱使竞价宾客中招。但是,今夜的拍卖商品,远远超出了实际应有的价格成交。嗯到费镇南说的危机,她双目蓦地一沉,幽幽地闪着抹凌厉的光。楚文东坐在竞价的宾客们中,基本没有举过一次牌。至于傅鸿烈她那群愚蠢的叔伯们会有什么动作,她是连看都懒得去看的口最终,注意点放在了蕙兰姐的背影上。
傅蕙兰不是没有在她进场时发现她。毕竟她那么瞩目,与费镇南同时出现的。所以,蕙兰更不能对她有任何一点神情上的关注了,愈发变得安静,在肖庆生身边就像个不发一言的陶瓷娃娃。
墨兰的胸口某处在化成炙热,逐渐在体内注入了一股蓄势待发的态势。因此,当费镇南走近到了她身旁,把手落在她肩头,感触到她肩膀微徵的细哆,便是压了嗓音说:“我已经和你说了,在房间里比较安全。”
“三少,还记得我逃生时与你说过的话吗?我不会复仇,但是如果要我看着我重要的人出事,是我万万都47不到的事。”说着她两肩一缩,便离开了他温暖的大手。她是个情愿落入地狱的人,只要她看重的人没有事。
他一只手便是在她欲离开的腰肢上一带,使得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双手里,嘴唇在她耳畔呼出一口严厉的气息:“我绝不会让你去。我已经错过了一次,绝不会再错!”
“三少!”
“我知道我再说任何话,你都不会有任何所动。”
她的47,便是因他这句话,忽然划过一丝冰凉的疼。
他的手,轻轻地抬起了她尖细的下巴颌,墨目对着她:“别忘了。今晚你是我的妻。”
今晚她是属于他的人,他的妻,必须与他并肩同战,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他再疼她,也不允许在关头上她有丝毫的违抗。其它时候,他可以尽可能给予她宽容,只是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行的,因他的特殊身份牵涉到了很多很多,她不能因一人私利毁坏大事……
这些都是她在他决定一切的目光中所读到的,十指徵颤着,紧紧地攒着。如果因大事就得准备牺牲掉她的家人,她能同意吗?
他轻轻地搂着她,往外走。
“三少,死也得死的明白吧?”她最终仍是无法接受他的这个决意,像是偎在他怀里问。
“在部队里,有一项叫做保密原则,就好像你们商人有商业秘密一样。如果说了,是违背命令,你想我被杀头吗?”
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说冷笑话。墨兰浑身一冷,撇撇嘴:“那允许我猜一下吗?拍卖品里面参有真品,走私的国宝真品。”
他搁在她腰间的手蓦地僵住,继而愈发紧地搂住她:他情愿她能糊涂,什么都猜不中。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些人能这么放肆?受邀的宾客中,不是有官员出场吗?”
“所以,只要我们这几个不知隐情要被拿来当替罪羊的客人,忽然表现出怀疑或是洞察的一点迹象,马上会成为活靶子。”
“三少是抓走私客还是?”
“抓走私非我们的事,是海关总署的事。”
“三少要抓的是涉及此事的官员,作为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而很可悲的是,我的姐夫成了三少的第一个靶子。”
“华儿”
“你抓他没有问题,但不要吓到我姐姐。”她细哆的声音,宛如一只蜷缩的猫咪,发出可怜的哀求。
他心头不软就怪了,可是,这与他的原则相违背。
这时船一个摇晃,一个波浪打在了行驶的船板上,黑暗的水花溅在甲板,船员们四处走动起来。游轮在拍卖会开始的时候,便是离开了港口。如今,距港口有一段不远的距离。按照拍卖会组织委员会规定,在拍卖会进行期间,游轮是不可靠岸的。这个原则,是为了避免有拍卖会宾客在竞价后无故离开,造成拍卖成交失败。此次拍卖会商品的竞拍,因是挂了慈善的标榜,但具体在成交金额中有多少比例会交给慈善组织,拍卖会组织委员会并没有49布于众,其实,真正来参加此次拍卖会竞价商品的宾客多少都有点儿内幕消息。所以,游轮不可靠岸,应该说是组织委员意图防止黑吃黑。
“飓风,今晚在附近海域经过,说不定会靠近游轮行驶的区域。”费镇南眺望渐渐波涛起伏的海面,神色严峻地说,“如此一来,那些人想借飓风逃逸,不是不可能的。”
天时地利人和,敌我双方都有过严密的分析透彻。谁输谁赢,谁能笑到最后,难说。跟费镇南上游轮的兵,除了与他们共同出席的费海楠与黎立桐,也仅有几个警卫兵。凭他们这几个人,要与游轮上不知潜伏了多少个的敌人徒手相博,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自取灭亡。
对此,费镇南不是没有防备,与她所讲那样,说好了,游轮上有一条救生艇是特别为她准备的。
“你也别想那么多。可以的话,我们只捉拿证据,不会想引起骚乱。”费镇南将她带到了二楼的餐厅,亲自夹了一块三角蛋糕放到她嘴边,“你今晚出发的早,还没来得及吃。”
墨兰低下头,乖顺地咬了一口蛋糕。
他的指头便是沾着她嘴角的蛋糕屑,望着离他们几步远的黑袍长发男人。
发现他在看的是Aida,墨兰像是随意提起:“三少,你认识这个天皇巨星?”
“他那么有名,我怎么可能不认得?”费镇南的指头触摸着她的嘴角,指尖带了挑逗的。
墨兰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从哪里来,嘴角被他的指尖轻轻地抚弄。她略是想退缩避开,他的指尖捉起她下巴颌,一个急促的吻从她微张的小口深入进去。
三少?她的眼睫毛飞眨着,感觉他这个吻既是不像刚才在房间里的逢场作戏,又不像昨夜的挑逗,是粗暴的,牙齿啃得她唇瓣生疼难忍。然他的手固定着她,就是要当着某人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她脖子上垂挂的项链被撩开,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他的头伏低下去,在无人碰过的领域里火热地烙下。她的手推不开他,脑子里忽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真的会想就这样要了她,当着Aida的面。
“Aida。”Fase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了。偌大的长条餐厅里,由于拍卖会火热进行的缘故,现在出现在这里用餐的宾客,也只有费镇南和他们共49个人。费镇南当着他们的面这样与女人亲密,含义可想而知。
“他们知道我与她接触过,所以他才这么针对我。”Aida轻轻摇曳酒杯里的红色液体,并不急于品尝美酒,只是闻着香气,待听见了后面传出女人一声细小的呻吟,带着强烈欲求的糜烂,又是如夏日芒果的青涩。如果是一般男人,恐怕早已无法忍受了。但他不是一般的男人,只是听到是她的吟声,仿佛便能看见她在某人底下承欢的热情,他美丽的睫毛似是垂了下来,搁下酒杯,掉身往餐厅外走去。
一袭黑袍消失在餐厅门口,然餐厅里的那对男女并没有停止49缠。
事实上墨兰觉得事情有点儿超乎她想象的常理进行了。压在她身上的费镇南身体火热,舌尖在她口里不断地索要着,手指头粗暴的动作弄得她近乎有些疼。等到Aida离开,他并没有停下动作,并且把手探入她的裙里,试图滑入她两腿间时。她猛然意识清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观察他充满迷离的神色,左手抓到了就近餐台上的一杯液体,浇到了他脸上。
冰凉的液体落入眼眶里,眼睛的刺痛使得费镇南猛晃了下头。接着他便是从她身体上迅速离开,手撑着额眉的地方用力揉着,喃道:“酒”
“你刚刚和谁喝了酒?”墨兰取出条帕巾,帮他擦拭额头的热汗。
“我都没有和任何人对酒过。只是在离开你房间后,与立桐见面时遇到有人经过,就随意从服务生手里拿了杯酒,喝了两口。刚刚手指一摸到你的嘴唇,这酒就开始发效了。”费镇南回忆着,寻找关键线索。
不是酒的浓度,他是个拥有好酒量的男人。所以,是这酒被下了药。而且,这些玄机在他上船后一直都是存在的。他防了再防,还是不免中了套。
“幸好我来找你。不然,就要出事了。”费镇南稳住47神,服下她小手里塞进他嘴唇中的一颗胶囊。正是他交给她保管的费君臣给的药,或许能一时缓解一下体内的燥热。
“我看四少这药,也只能是起到一定镇定作用。说不定还有副作用。”墨兰扶紧他服药后微晃的肩头,忧心忡忡的。
“副作用?”他靠在她肩膀上,敛紧眉色,不得不考虑一些最坏的结果。
“是,头晕耳呜。在船上尤其明显。”墨兰边说边夹起他腋下,“我先扶你到房间里躺一躺,再让黎少过来。”
提到黎立桐,费镇南头更疼了:“我喝两口。他喝了一整杯。必须,先和他们两个汇合!”接着他先走到门外先向过来的勤务兵吩咐:“马上去找黎参谋他们两人。”勤务兵遵照他的命令火速去行事。墨兰只身扶着费镇南,来到一楼甲板,欲找回房间的路。结果,刚走到舷梯口,眼前的一幕让他们两人大吃一惊。见几对男女在甲板上49缠,火爆的场面表明了在现场上演三级片。于是他们两人才意识到:这下了药的酒,不是针对费镇南一人下的。所有游轮上的宾客,恐怕无一能逃脱。
沿途听着男人女人糜烂的呻吟与喘息,Aida伫立在船舷上,遥望渐渐起了波涛起伏的海平面,让海风将自己的长发大力吹起:“路米今晚也在这船上。Fase,我们可以不惹官员,但走路米得带回去。”
“路米的事我早已让人去办了。既然他今晚来到,就是个机会,当然不能放过。”红k点点头,还是小心地问了他一句,“Aida,刚刚那酒你没有喝吧?”
“酒我没有喝。这酒我一闻,就不对。”Aida低下头,注视船板下的水花,想的是费镇南中招了,她呢?他希望她没有喝,不然,她对于费镇南的迎合不是她的意愿,这会促使他想从费镇南手里马上把她带走。
墨兰没有喝酒,至少在今夜的游轮上滴酒未沾。她扶着费镇南继续往下舷梯。迎面遇上了慌慌张张像颗小肉球跑来跑去的小安。
“裕华姐。”小安看见她,就仿佛是看见了天神,喜极而泣冲过来,也不管费镇南在不在场,因为对于自己最重要的路米不见了,“路米刚刚从拍卖会里面出来,说是要去透透风,出来一会儿马上失去了踪影。”
“你说是,路米不见?”墨兰心里不免一惊,如今船上可能都乱成一团了,只是没想到这乱里面前牵涉到了自己的人口话说,她今晚都没有亲眼见到这小鬼,也不知道今晚这小鬼穿了什么衣服,有没有闹别扭。
“路米今晚来的时候,情绪就有点怪了。总是口里喃喃着,这回真是要与Aida见面了。”小安详细描述路米今天的异样。
没听说过这小鬼与Aida有什么关系。墨兰一时也不知从何入手去思考这些问题。
小安这会儿从她后面望见了甲板上惊人的场景,目瞪口呆的:“有钱人真开放啊。”
“拍卖会现在里面怎样了?”墨兰遮挡住她的视线,谁让小安还是蛮单纯的一个人,问。
“我进不去。但是,好像一直在竞拍。”小安道。
“你进不去?”墨兰揪住她口里的疑点:她哪怕是借口见路米,也是可以混进去的,怎么会进不去。
“大门从里面锁了,就路米出来后不久。”小安比手划足,“听说是里面在展示今晚最高价值的商品,不能让不进行竞价的人看见。”
费镇南这时能渐习惯药的副作用了,从墨兰肩上站直了腰板,听小安这么一说,知道事态到了危急的时刻。他对小安说:“你叫小安是吗?”
“是。”小安睁着小兔子般的眼睛看着他,在她眼里,每个人都说他是鼎鼎大名的费省长,一个省长这么温和地与自己说话,令她感觉置身于梦里。
“路米你要继续找。但也要相信他。”费镇南握紧了她肩膀,说。
从他的话里,墨兰听出了有内幕。
小安大声答是,兴致勃勃一路继续寻找路米。
“三少?”墨兰等小安离开后,小声疑问。
“你不用太担心。白烨有找人跟踪路米的。”费镇南揉了揉眉间,睁眼时恢复了惯来的冷静与肃沉。
再问下去,应该他也不会再透露一句。墨兰低头沉思着。
“我要去见肖庆生了。他应该和主席在一起,在拍卖会后面的监视室里。”费镇南一边望表,一边衡量现有的情况。黎立桐应是也出事了,他不能再指望黎立桐,因此,本来计划去船长室与船长谈判操控游轮的事,该由谁来进行。
墨兰观察他的神色,似乎能一眼洞察出他心里想的,说:“三少是担心游轮再往外行走,会出中国海域,离开中国军队的控制范围吗?”
“是,我本是想让立桐去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费镇南倒不惊异于她能猜到,只是在继续考虑合适人选。
“三少如果信得过我,由我代替黎少去船长室。”墨兰言语坚定的,”三少不需担心。我会灵活应变,绝不会与船长硬抗。如果不行,会马上撤出,另寻法子。”
她去,自然是个主意。不,现有的情况来看,真是得由她去了。毕竟她是他的太太,进到船长室,与船长说话,都有身份在那里撑着,一时船长也不敢拿她如何。然………费镇南闭了下眼睛:疼,心里面为自己要下的这个决心很疼很疼。如果他允了她去,他必须给她枪,才能在最大机率下让她保全她自己的性命。因为她是49,是他见过里面最有天赋的枪手。只要Aida不出手,相信没有人能与她的枪为敌。但是,如果他这么做,将意味的是,她是不是会忆起…
“三少?”墨兰不明,他似乎能下定决心了让她去,为什么还牵着自己的手不放。在这个关头上犹豫,绝不像是他费镇南干净利索的作风。
费镇南艰难地吐出口长气,霍地,右手探进自己的西装里面,在暗藏的内层里头摸到一把小型手枪。
墨兰看见了他的动作,惊愣。知道他可能会带枪,但是,没有想到,他这会儿把枪露出来,是因为什么。
费镇南四处寻找着,看见边上有人丢下的一个拎包,拿过来打开,背对监视器镜头将手枪迅捷放了进去,交到她手里。
“三少。”墨兰被他强硬塞进了拎包,感受到了里面携带武器的冰冷,不能肯定地细声问,“你是要我帮你保管?”
他贴近了她的鬓发,轻声又清晰地说:“不。该用的时候就用。”
“可我”她没有碰过枪啊。
“别怕,很简单的。子弹我已经帮你装好了。拉开保险栓,瞄准目标,扣下扳机。”费镇南嘴里含了丝苦涩的,九年前他教49时,她完全不用他们教导,拿起枪,一嘣一个准,让他们惊叹着她就是天生拿枪的人。现在,她竟然和他说她一点也不会用枪。但是,他相信,只要她拿到枪的那一刻,便会摇身一变,成为为枪而生的49。因此,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唯有他自己清楚。曾经,他是多么希望她不再拿枪,现在,却希望她拿枪。他违背了老爷子的愿望,这是由于他的想法始终和老爷子不同,她不是个懦弱的女人,或许需要他保护,但绝不会懦弱。如果他认为懦弱,反倒是侮辱了她…
墨兰心里头正为这把忽然交到自己手里的武器怔疑,他忽然离开了她身体,大踏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甲板。
在这样的情形下,是没有时间继续磋跑的。
墨兰掉身,往船长室快步走去。她的任务是,让船长命令游轮返回港口靠岸。
挂名船长室牌子的房间前面,墨兰走到了门前,挞挞两下敲门。
“是谁?”四十六岁的凯斯船长,是美国人,脾气不是很好。
上船时,墨兰见过这个外国船长一面,只以为他站在猴子脸主席旁边,体重是猴子脸主席的几倍,啤酒肚,粗毛,却始终不发一言的,令人感到可畏。
“是我。三少的太太。船长应见过我一面的。”墨兰清脆的声音传进去。
“三少的太太?”凯斯船长重量级的脚步声到达门口,门咿呀打开。待看见费镇南的女人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粗糙的浓眉皱了一皱:“进来吧。”
墨兰跟着他走进了室内。室内亮了一盏白炽灯泡。她环顾四周,见是个小小的居室,一张办公桌,一张铁架子床。办公桌上摆了瓶洋酒,开了口。凯斯船长坐回相对他身材狭窄的沙发椅子里,问:“卢女士要不要也来一杯。威士忌,二十年的酒龄,我从美国一家庄园带来的。”
“我今晚不喝酒。三少说,不喜欢我喝酒,会不符合做他太太的身份。”墨兰微笑,在他对面的一张木椅上坐下来。
“你们中国官员的太太就是这么有趣。换做在我们国家,总统的太太肯定比总统更要会喝酒。”凯斯说,嘴巴咧开,露出缺了颗牙齿的前牙。
凯斯船长的胡话墨兰只能听三分,倒是能闻出他身上些微的酒气,然他两眼的神智十分清醒。他是喝了酒,但喝的自己的酒,所以没有中招。也是,如果一个船长连自己船上发生什么事都一无所知,那是不可能的。
“船长,三少是要有话让我带给船长听。”墨兰说。
凯斯的粗眉又皱了一皱:说句实话,他不喜欢和中国官员打交道。如果不是因为有丰富的酬金,他根本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来。
“什么话?”凯斯粗气地问,“我的雇主是华裔老板和拍卖会主席,与三少没有关系。”
“但你的船现在是在中国的海域上,如果船长是想与中国海军为敌的话……”
莫非,船长不知道三少是中国海军的司令?”
凯斯抬起了粗大的脑袋,在她微徵洋溢神秘笑意的嘴角上,捉住的是一抹凌厉的气息。她的表态,即是费镇南的表态。难道,费镇南今晚来这艘游轮上是知道了什么?不大可能,主席亲自向费镇南发的请帖,恰是为了让这艘游轮的航行变得更加合法化。哪怕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在未来省长大人的眼皮底下发生的,费镇南难逃责任。所以,除非,费镇南是故意上船的。
墨兰与凯斯面对面,她尖锐的眼睛在凯斯起伏的眉毛之间捉着凯斯的思维。一时间,她是将手抓紧了拎包。
“费镇南是中国海军司令的事,无人不知。”凯斯船长站起来,“但是,这艘船是由我在主宰,费镇南做不了任何决定。三少太太。”
墨兰是不想与这个粗大的男人硬对硬的,或许她该先撤退。
挞挞,呕挞。船长室的门这一刻又被人敲打。
凯斯船长粗厚的嗓门吼出来:“谁啊?”
“我是来找我家嫂子的,船长。”站在外头的费海楠报了家门后,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推门进来了。
凯斯忽见又有一个与费镇南有关系的人走进来,心里头愈是不悦,挥挥手:“你们都可以走了!我已经说了,这艘船只有我一个人能主宰。”
然而,当费海楠从门口的阴暗处走出来,走到了亮处,将手中高举的枪口抵在他的额门上。凯斯连连退后,肥大的身躯靠在了办公桌上,再也不能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