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们顾家知道的,吴子聪不是要娶富家千金吗?听说房子都准备好一块儿住了。这吴子聪突然一个人回老家算是什么事。
顾爸有点摸不着头脑。
把那个孩子曾经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顾爸不能不在意有关吴家的消息,应该说心里觉得不甘吧,始终不甘。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说变就变了?
见顾爸这个态度,顾妈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想想,算了,等那两个孩子回来后自己跟顾爸说。
顾妈要做的事,当然是收拾收拾屋子,好给女儿女婿住。然后,准备去买菜。说紧张,有点紧张,但是那么紧张又没有。因为顾暖说了他们坐火车回来的,火车慢,到家恐怕要一天以上。
同时,顾暖他们坐着火车。章三凤给他们小两口和自己订的都是软卧的车票。
软卧,相当于豪华轿车的高贵价格。顾暖以前想都不敢想坐这个东西,主要是觉得不划算。有这个钱坐软卧,不如去坐飞机。当然,实际等人坐了,才知道软卧有软卧的乐趣,是值得这个价钱的。
貌似章三凤和她老公,就都喜欢这种慢悠的长途旅行。
火车行走的时候,她老公躺床上看小人书。章三凤坐在火车窗边,端着杯红茶,一边看窗外路过的风景,一边享受茶水的滋味。
顾暖走去厕所。
那两个男人见着她走开了,互相对个眼。
章三凤道:“是你给她拉的线吧?”
顾暖送给大白的生日礼物,真是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章三凤都有些意外和吃惊。想顾暖看起来平平凡凡的,据说出身也很一般,家里父母更是一般的一个姑娘家,居然能拿出一个亿。
再仔细探究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的话,章三凤不相信,顾暖自己一个人能做到这些。
萧夜白抬起的眸子,带了几分慵懒望了望他的表情,嘴角微翘,天之骄子的傲意斐然,直接否认:“没有。”
“没有?”章三凤一丝不可置信的口吻。
“你知道我这人不撒谎的,最不喜欢撒谎的了。”萧夜白说。
章三凤不能否认他所说的这点,可是这么一说的话,顾暖这女子,更是不可小窥了,根本不像他人所了解的所看到的那样简单的一个人。
“我老婆很厉害的,谁小看她谁吃亏。”萧夜白边说边扬嘴角,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章三凤看他这个表情,体会到的却是另一种感情,说:“你高兴的是,不是她买了那栋房子想送你吧,是——”
是他母亲认可了这个儿媳妇。
否则,顾暖怎么能把这房子拿到手。那房子,可是他母亲最珍贵的宝物之一,绝对不轻易让给任何人,是连他爸都没有能得到手的东西。
萧夜白对他这话扬了下嘴角,看来并不否认他这个猜测。
章三凤于是跟着他嘴角一弯:“喜欢她,是因为觉得她能合乎你母亲的喜好吗?”
“我出生的时候,我妈死了。”
“可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妈,是不?”
萧夜白仰望天花板上的眼睛眯了眯,没有说是,或是不是。
他母亲,是个很神秘的人,尤其对于他这个一出生母亲已经死了的孩子来说。他只知道,他四个姐姐特别讨厌他,因为他的出生带走她们的母亲。
现在,他可以感受到的是,他的姐姐们,似乎会和他一样,慢慢喜欢上了他挑选的这个媳妇。
话说回正事。
眼看对手在大肆进攻,他们是不能坐以待毙的。
章三凤对此叹了一声:“你的气生完了没有?”
大白是在生气,主要气的,当然是自己那躺在医院里当着他的面不吃药的老爸。
“老头子那么想玩,要玩火*,总以为自己不会有这个结果。我就想让他受点教训教育,什么叫做真正的玩火*。现在他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也不能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这对他来说是意料之外,刚好可以接受教育。”萧夜白说到这里有点狠,好像那不是自己老子似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利光,“我已经和他说过的话,他硬是没有听进去。害死我妈不够,现在想害死我媳妇和他自己,是该躺在那儿了。”
章三凤静静地听他说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有,萧夜白有,每个人都有。所以不要看他们看起来外表光鲜,实际上,有些什么伤心事谁也不知道。外人不知道,只能像看热闹看戏一样评头论足。
那头,明新医院的高院长打来了电话。
这点绝对是连整日整夜守在医院里的萧奶奶都是想不到的。
“少爷。”电话对面的高院长,对着萧夜白毕恭毕敬的,那声音,讨好的声音,比起唐思礼是如出一辙,比唐思礼更虔诚。
章三凤玩味地摸着自己手里的英国红茶杯,是想,这事儿,怕连那腹黑的外科教授唐思礼都想不到的。
高院长真正的主子,不是其他人,正是这个萧夜白。任谁都想不到,绝对想不到的。
为什么谁都想不到呢?因为看起来,高院长明着讨好的那些人,都是萧夜白的对手,没有一个不是的。
高院长基本上又没有和萧夜白接触过。人家都只知道,将来可能代替高院长位置的人唐思礼是萧夜白的人。
这些理由一连串联系起来看,谁能想到高院长是萧夜白的人了呢。
电话对面的高院长,口气极其讪媚,完全一条哈巴狗的姿态,说:“少爷,听说您受伤了——”
大白那手臂挂在胸前,很明显。按照唐思礼的说法,安全起见,要吊十天左右。当然,大白想的却是,怎么说,都得挂着个光荣负伤的标志,让老婆再可怜可怜自己,到丈母娘家让丈母娘可怜可怜自己。最好再挂个半个月都不成问题。
“我受伤多少天了,你到现在才来慰问我吗?”
老板这么一说,把高院长吓得半死,道:“我本想亲自提着礼物来慰问少爷的,但是,少爷不喜欢见我,不是吗?”
“你说的是,那你为什么突然找电话给我?”
高院长简直欲哭无泪了,这个疯疯癫癫的老板,他到底那会儿为什么选择了这个人当老板呢?简直是受虐的体质,每次通电话都得大白的毒舌虐待不轻。
“报告少爷。”高院长清清嗓子,意图重振受虐的精神,道,“其实是这样的,少爷,我想汇报下有关病人在医院里的情况——”
这个病人,指的自然是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萧鉴明了。
萧夜白眸子里微眯,口吻吊儿郎当:“上次我不是说了吗?他爱躺多久就躺多久。”
高院长听完他这话又是完全无措了。什么叫*躺多久躺多久的。说回来,萧鉴明本该醒了的,要不是他们用药的话。
“他那么喜欢装死,让他继续装。”
再听到萧夜白这话,高院长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但是,还不能确定究竟要萧鉴明躺多久,总得有个时限吧。
高院长捏了捏口气,婉转道:“少爷认为,需要装多久?”
“你问他,问我有什么用?”
高院长直接想一头去撞墙了。
旁边的老三章三凤早就笑不拢嘴,两个嘴角上扬着,完全忍不住的节奏。应该说,他最喜欢他这个兄弟这种说话的腔调了。
不是真正的特别聪明的聪明人,真是跟不了萧夜白这样的老板的,否则就像高院长此刻的念头要去撞墙死了算了。
好在这个高院长,肯定是个聪明过头的人,这样的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高院长的聪明,表现在,真的很能演戏,演到全世界都不知道。
当初萧夜白也就是看中这人这点。
“你向来都不需要问我意见的,很听其他人的话的。”
老板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他要不是很听他人的话,怎么表现到仿佛是他人阵营的人,进而掩护萧夜白。总归来说,唐思礼在前,他在暗,进而形成了双层保险栓。一些明事,唐思礼在做。一些暗事,由他在做。因此真正聪明的人,是他眼前的这个老板。
“少爷您说的对。”高院长恍悟到老板这话里的深刻含义了,点点头佩服的五体投地地说,“我这就按照他人的意思去做。”
萧鉴明哪怕要醒来,总不能让他们的人来做这个事,相反,要有个契机,这个契机当然更好是等对方行动再说,这样才能撇的一干二净。
而且,作为医生来说,高院长也认为,萧鉴明最好是躺久一点。否则,一醒来,那么多大事要面对,说不定再受到大刺激的话,病情会加重,到时候变成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能基于是这个考虑,老板才让萧鉴明继续睡的吧。只是老板的苦心有几个能知道的?
高院长因此说起另一件事了:“听说,唐教授要回医院里了。”
他们都出行了,暂时用不到唐思礼,当然先放唐思礼回去了。
高院长只知道,自己面对唐思礼这号人物也挺头疼的。头疼在唐思礼是个很聪明的人,要在唐思礼面前很能装,不容易。但是,老板说了,不让唐思礼知道。
最该死的是,唐思礼在医院里人气很高,随时随地看来好像都会取代他的位置似的。
萧夜白懂得他的心思,宛若随口那么一说:“唐教授确实是一个很能干的人才。”
高院长猛地吸口气。
“不过,在我看来,人只能专一做一件事,就好像我只能有一个老婆,一辈子只能爱一个女人一样。”
怎么突然扯到爱老婆头上去了。高院长一愣之后,接着立马明白老板的想法了。唐思礼术有专攻,医学成就那么好,相反,在演戏这方面,肯定不如高院长了。
高院长只要做好自己的术有专攻,怎么可能被唐思礼替代掉。
无疑这话让高院长真实地吃了颗定心丸,连声对老板再三表达忠心耿耿,随之挂断了这通非常重要的秘密电话。
章三凤见萧夜白把手机一扔,神情莫测,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让萧鉴明继续躺在那里,事情总得有人解决的。
“很狡猾。”萧夜白突然吐出的这句话,不懂的人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章三凤眸光里一转,自然知道。既然有人都敢动萧夜白的老婆了,萧夜白哪能坐视不理,肯定第一时间要拿敢动自己老婆的人开刀。但是,这人远比他们想象中的狡猾。
其实只要想想,林家乐连杨家的小姐都敢拿来利用当拆桥,这个人,远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来的狡猾十足。
“我后来打听过,他曾经和我妈见过面。”萧夜白道。
“什么时候?”章三凤想着萧家老三嫁林家乐的时候,由于是晚婚,应该阮汝珍已经死了。
“当然是他年轻的时候了。”
“这事儿你三姐不知道吧?”
“知道不知道不好说。毕竟,林家乐在这个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他年轻的时候,已经混的很出名了。所以,才会和我妈见过面。”
这样说来,萧淑菊当年看中林家乐不是没有道理的。像林家乐这种从年轻的时候已经大放光芒的人,而且,可能都获得过自己母亲的赏识。到底,这萧家几姐妹对自己母亲的那种尊敬和爱戴是不言而喻的,都是埋藏在心底里深处的,潜移默化的。
说不定,这几姐妹想着抢家里财产,不过是想继承母亲的遗志都不好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章三凤又问,感觉他这话中有话。
想他平常,应该是对林家乐这个三姐夫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因为看不过眼,看不过林家乐这种想靠老三发迹的龌龊想法。
“他不是看中了我老婆的前男友吗?”说到自己的情敌,大白狗嘴角一撅,醋味十足,“我就想看看,对方啥本事?”
章三凤明白了,修长的手指头一指:“你是说,他感觉那个姓吴的,很像年轻时候的他。”
除去攀龙附凤以外,说吴子聪这人毫无可取之处,平心而论是不可能的。
吴子聪凭自己本事干出来的业绩,众人目睹。
“套子他不上,陷阱他不踩——”章三凤一样凝眉思摸着,他完美的手指撑在了美人下巴上。
你说对待如此狡猾的人,用暴力也能解决问题吗?不可能。
“怎么办?凉拌呗。”萧夜白朗朗当当的,仿佛啥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说,“照我说这种人,只适合一种方式。”
章三凤眸光一转,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也是他经常说的那句话,不由先乐了起来,笑声如风,伴随火车的隆隆声,显得却是如此意蕴悠长:“用钱砸死他——”
话说,萧败家这句话,无论在网上,或是在其他场合,在家里,都是被人当成笑话听的。想这个败家子,什么能力都没有,只能挥霍父母祖先的财产,才会如此大放厥词,无所顾忌。
用钱砸死人?说的够轻巧的。
只有真正懂得金融游戏的人,才会明白这话里的深刻含义。想无论是巨头并购,吃公司,哪个不是用钱砸死对方的呢?像现在有人想动长达,没有用钱砸死对方的庞大资本,能动长达一根毫毛?
真正能用钱砸死的,其实根本不足为惧。最怕的是哪种人呢?对,是那种像他萧夜白老婆这样的,对钱不在乎的。
不要想着什么对钱不在乎的人叫做人品清高,不,不是的,在金融家眼里,敢真正对钱不在乎的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不需要靠任何人的本事,自己可以独当一面赚大钱,根本不怕赚不到钱的人。
顾暖,正是属于这一种。
大白挑挑细长的柳眉,嘴角用舌头轻轻一舔:他老婆真的很牛的。他至今遇到过的,第一个真不怕被钱砸死的那种人。
说到这儿,他老婆呢?
大白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老婆上厕所的时间好像太长了。
赶紧找老婆去——
顾暖上完卫生间,想着去喝口热水。哪里想到,这边的热水箱里刚好没有热水了,在烧,不知道要烧多久。渴着的她,不禁想着过几步路有另外的开水箱,走过去一样可以接到水。
她这样一路走着,走到硬卧车厢去了。就此,被困在那里。因为前面突然看见了熟人,让她不得不暂时躲在了一边观察着。
这个熟人,说起来连顾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过于巧合。毕竟她在老家的爷爷奶奶,常年住在顾家那栋久远的,在乡下的老房子里,几乎十年不出门都行,根本不出远门。老人家年纪越大之后,肯定是越不打算出远门的。
没有听顾妈顾爸说家乡的两个老人要准备出远门的。只能说,这对老人出这趟远门时,并没有告诉顾爸和顾妈。
陪着顾奶奶和顾爷爷的那个中年妇女,顾暖记得是谁,是顾爸兄弟,她二伯的媳妇,顾暖叫二婶的人。
顾二婶衣装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烫了个时髦发型,染了个好看的颜色,像韩国主妇风。
顾暖想着,好像上回听刚回过老家一趟的顾妈说过,是说,他们家二伯家,近来攀到了一个不错的亲家。
除了亲弟弟顾笙以外,顾暖的表堂姐妹兄弟,都是不少的,主要都是顾爸那边的人。但是,像和邱三姑的女儿邱嘉莉不亲一样,顾暖和这些同族的姐妹,基本都不怎么亲。这里头说起来,不一定是年轻人之间疏远的错。年轻人的成长经历中,少不了受到父母在家中唠叨的影响。
她顾暖是个聋子的事,在家里没有一个不知道的。那些姐妹们想要接近她,八成感觉到麻烦。再有,顾妈顾爸以前都还欠债呢。家里还清债款不也才这几年的事情。一般亲戚都怕沾上顾暖他们家被借款。
顾二婶的女儿,比顾暖的年纪大一些,大概大个两岁,也算大龄了。如今,听说是在外面打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男人。
按照顾家老人的人话说,这叫做迟来的福气,终究不知道比顾暖好多少。想当初,顾暖早早找到了一个男朋友整天说要结婚,可婚结到现在,不是吹了吗?顾妈顾爸现在在老人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读什么书,读书有用吗?”顾奶奶每次说起顾爸顾妈哪怕欠着亲戚的债都要支持女儿念书的事,都是气得牙痒痒的。“好,读书读到现在,男人吹了,被别人勾引走了。说白了,她要是专心的,安心的,想好做个家庭妇女,会这样的结果吗?读书的结果,就是让她嫁不出去。”
顾二婶在旁边听老人家念叨,不说话。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家里女儿只上了个中专,如今找到的男人也不差,最少不比吴子聪差。至于顾家里其他兄弟姐妹的女儿,好像,没有一个读的书比顾暖高,但是每个嫁的老公娶的媳妇都不差。
读书,是让人心高气傲,让人不安分,不知足。这点,顾二婶还真是没有办法说顾奶奶的话不对。只要瞧瞧顾暖读了书之后,几次能回老家的。每次爷爷奶奶生病了,顾妈总是说女儿在外读书很难回一次家看老人。
顾暖远远听见顾奶奶发牢骚,借着其他人的机会骂她,和骂她爸妈,于是,转过身,静悄悄地准备离开。
老人家年纪大了,如果年轻人真和老人计较,吃亏的只能是年轻人。谁让世俗是这样的,尊老爱幼,偏偏,没有一样说要尊敬年轻人的。
转身走了几步,前面,她老公像条狗一样四处嗅着她行踪。她马上加紧两步,迎上去把大白狗一拉,拉着回他们的软卧车厢。
“怎么了?”大白狗嗅觉可灵敏了,马上发觉哪儿不对劲的味道。
“没有什么,我去找水,现在水装好了,当然就回去了。”顾暖说。
萧夜白锐利的眸光在对面车厢缓缓扫过去之后,转身,搂住她肩膀,亲昵地蹭着她的脸,说:“你想喝水,我让人倒给你喝不就好了。”
“我又不手脚残废。”
说到这里,顾暖意识到自己身旁两个男人都是手脚残废的。
这种情况,去到顾家,被顾爸顾妈看见,会是什么场面?顾暖感觉是脑补都补不出来的画面了。
顾二婶走到车厢一头,去给萧奶奶倒开水的时候,见着一个人影略显熟悉。她踮着脚尖看了看,琢磨着:“应该不是吧?”
想顾妈不是说过,顾暖刚和男朋友分手了吗?分手了,那么快再找到个男人亲亲喽喽的?
肯定自己看错了。

女儿女婿快到火车站了。顾妈顾爸一早赶到火车站接人。
顾爸突然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老婆那么紧张。
不就是个新找的男人吗?女儿带回家不就完了?为什么需要到火车站来接?
顾妈说不清楚来龙去脉,只知道女儿短信中说了,说是女婿受了点伤,不太方便行动,可能需要有人帮忙。家里男人只有顾爸,顾爸不来当苦力谁当苦力。
还有,顾妈听说大白受伤之后,担心起了大白。
远远的,像是女儿女婿走过来了。
顾爸看见了女儿,也看见了女儿身边的两个男人。具体来说,一个胸前挂着手臂的,一个坐在轮椅上得被人推着走的。
这种情形,让顾爸瞬间脑洞大开: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尽找残废的男人了?因为自己被吴子聪抛弃之后,开始变成找残废的了。
顾妈比较了解情况,向顾爸解释:“手臂脱臼的,是暖儿的对象,叫做夜白。另外一个,应该是夜白的兄弟,陪他们过来我们这边玩的。”
原来只是手臂脱臼,顾爸心头缓缓先松口气。
帮着推章三凤轮椅的车站服务员,把轮椅推到出站口,移交给了其他人。
顾妈推了顾爸一把,于是顾爸上前,帮手接过轮椅的推把。顾暖手里拎着行李袋,两边都拎着。顾妈走过去帮女儿的忙。归之不让手臂受伤的女婿拎重的东西。
萧夜白和章三凤一看,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想这家人,简直是老实到,让人感动天地的地步。
大白狗于是和岳母抢行李:“妈,我这只手没事,可以自己拿。”
顾妈是中国大妈,气力如牛,大白狗都争不过,硬生生地几只手指头被顾妈掰开了。顾妈拎住行李袋,对他说:“养好伤了,你想搬多重的东西,我都让你搬。”
萧夜白嘴角一咧:“妈说了这话,以后不能不让我搬了。”
顾爸在旁听着很诧异,想这个小伙子嘴巴这么甜的,没有过门都喊顾妈妈了。更没有想到,小伙子再转头,直接喊起了他爸。
“爸,听妈说,你喜欢喝白酒,我给你带了一瓶正宗的茅台。”
顾爸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来。
因为吴子聪都从来没有给他带过一瓶好酒,更别说茅台了。
顾爸转头,开始对顾妈使眼色: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回来准备说亲的?要不然,怎么开口爸妈直接叫了。
顾妈不知道,要是顾爸突然得知女儿没有告诉家里已经结婚嫁给这个男人了,顾爸会是怎样的态度。
别看顾爸这人平平常常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的,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挺死脑筋的,尤其是一些传统的东西上面。
顾妈看看四周,火车站,毕竟是人最多的地方,因此对所有人说:“回去再说。”
一群人想的也都是这样,人多嘈杂,想说话都不方便。于是走到车站外面,准备打的到顾家。
那头,顾奶奶顾爷爷,和顾二婶下了火车之后,一块出了车站。顾爸顾妈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接女儿女婿的时候,隔那么一百米远的地方,顾爷爷顾奶奶和顾二婶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看着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眼看顾爸要走了,顾爷爷终于发出了十分吃惊诧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