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宫女闻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喜道:“您醒了。”
“啊!”许寒芳胡乱应着看了看两个年轻的宫女,诧异地问:“你们是谁?”她知道嬴政不好女色,所以王宫中除了后宫外,其它宫殿很少看到年轻宫女出现。
以前在蕲年宫只有两个年龄大一些的女官负责自己的起居,从来没有年轻的宫女服侍她,所以至今也没有一个像其她穿越女那么幸运,有一个能给自己开心、解闷的贴身丫头。
“我们是大王派来服侍您的宫女。”两个宫女齐声回答。
“哦!”许寒芳心不在焉的应着。看来嬴政真的转性了?可以容纳年轻宫女在前殿出现了?
“恭喜您!”两个宫女笑吟吟地齐声说。
“恭喜我?我有何好恭喜的?”许寒芳一头雾水。左右找了找,拉了件衣服遮住身体,匆匆穿上。
两个宫女低着头抿着嘴笑:“恭喜您,前天您被大王宠幸了。”
“什么?”许寒芳大呼一声,像挨了一闷棍,手里的被子也滑落在床上,忙又抓起来挡在身前:“你们说什么?”的b3
一个小一点的宫女说道:“听说您前天晚上,抓着大王的衣服,哭着闹着不让大王走,让大王留下来,大王果然就留下了……”看到年龄大一些的宫女递眼色,忙又把话止住了。
许寒芳呆若木鸡。怎么会这样?都说酒能乱性,原来是真的?仔细想想感觉前晚的事像是一场梦,可身上隐隐的痛感让她知道这不是梦。
我怎么能做出这样……这样的事?许寒芳难以描绘自己的心情,两眼呆滞地盯着前方,欲哭无泪,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又不是小女孩,已经是成年人。哭天喊地、寻死觅活这种事已经不是这个年龄该做的事。需要做的是要冷静下来想一想,理理头绪,该如何办?这一来只怕嬴政更不会放过自己了吧?
满怀沮丧的许寒芳,无可奈何地穿上衣服。也没有胃口吃饭,心烦意乱地走出大殿。抬头正看见凛立在殿外的秦煜。
这家伙脸上居然有着一丝笑意?许寒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怀里像揣着一个小兔子一样怦怦直跳。顾不上理会秦煜,低着头半掩着面快步跑出了庭院。
许寒芳一口气跑到湖边,气喘吁吁地坐下。
湖边红稀绿瘦,残荷调令,湖面轻烟弥漫,愁波涟漪。
烟波湖面使人愁,湖面上笼罩着的淡淡的薄薄的轻烟,使人徒增伤感。许寒芳满怀惆怅的望着湖面发呆,恍若如梦。
浩然,我对不起你。我说等着你的,现在却……她的心里像倒了五味瓶。
她掏出玉簪痴痴看着。后悔、懊恼、自责……难以名状的复杂感觉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一滴泪水滴到发簪上,落到湖面上,在湖面激起一片涟漪。
“您已经是大王的人,就不该心里再想他!”秦煜的声音在身后冷冰冰地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身后。
这个木头真烦人,有时像个幽灵,无处不在!还老是来戳我的痛处!想起他刚才那莫名其妙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就来气!
许寒芳明知自己理亏,可还是不服气地嘴硬道:“我给你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少多事!”
秦煜忽明忽暗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注视了片刻,识趣地退到一边,垂手肃立,不再言语。
湖面上的薄雾已经渐渐散去,如同烟消云散的往昔已经无法追忆。许寒芳无精打采地坐在湖边,仍旧兀自出神。
嬴政从后面轻轻走了过来,抬手制止行礼的侍卫和内侍,拿起近侍手里的披风,走上前蹲下给许寒芳轻轻披上,柔声道:“湖边风大,小心受凉。”
许寒芳回过神来敷衍地笑笑。想起浩然给自己无数次披过风衣,不禁鼻子酸酸的。
嬴政将她轻轻揽进怀里:“醒来后,也不吃点东西怎行?——地上凉,快起来!”说着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听着温柔的话语,感受着他无微不至的体贴。又突然想起了浩然。许寒芳眼圈一红,眼泪无声流了下来。浩然,我负了他;这个男人,我也负了他。为何我会欠了这么多的感情债?
“你怎么了?”嬴政轻轻放下她,扳起她泪光闪闪的脸。
许寒芳越发的伤心,把脸转到一边。
“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嬴政揣摩着她的心思,柔声道:“我们补个大典如何?我想给你补个大典。”
“大典?什么大典?”许寒芳心里咯噔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旁的秦煜似乎也猛地抬了一下头,又低下头。
“我们的婚典。”嬴政笑着说:“婚礼大典!”
“不是,我不是因为这个,我那晚……我……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许寒芳急得语无伦次,心里堵得难受。
“傻瓜!”嬴政笑了,笑得很开心:“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不是,我,我真的不值得……我……”许寒芳有苦难言。深深体会到哑巴吃黄连的感受。
“嘘!”嬴政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她的唇上,微笑着摇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忘了你那晚说过,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深邃的眼睛柔情似水地望着她。
许寒芳想出言反驳可有不知道该如何说,谁让自己酒后失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好敷衍着说:“我……没想…。。还想……想一想……”心里直泛苦水。
“还要想什么?”嬴政笑着追问:“还有何要求你尽管提。”
“我……我觉得太突然……”许寒芳心乱如麻,抽抽搭搭哭了起来。这难道就是我的宿命?一想到他那些三宫六院,就格外难受,外加八百二十个不愿意。
嬴政安慰道:“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在宫里住不惯,受约束,如今正在大修上林苑,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我出去也都带着你,好吗?”说着不容抗拒地把她搂进怀里。
许寒芳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好拿着架势依偎在嬴政温热的怀里,心里不知是苦是涩,又垂下泪来。
嬴政紧紧搂着她:“不要哭,——要不等你想好了再答复我?”他长舒了一口气,眼睛望着迷雾刚刚散尽的湖面,似乎自言自语道:“十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他的嘴角挂着胜利的、沉醉的笑。的d5
暂时算是无事了。许寒芳许久才心神不宁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却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垂手侍立在一旁的秦煜,不知为何竟有些莫名的心虚。
嬴政自从春宵一刻得到许寒芳后,这几天没事就往迎辉殿跑。每天一副喜气洋洋,眉飞色舞的样子。这让许寒芳更为烦恼。
嬴政的耐心和温柔也着实令许寒芳感动,可是浩然的影子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许寒芳没有失身与谁就必须嫁给谁的迂腐想法,但是总不能告诉嬴政那晚错把他当成浩然吧?这种幼稚的玩笑谁又能接受?看嬴政那高兴劲,如果告诉他错把他当浩然,他不一把火把王宫烧了才怪?
该怎么办呢?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一失足成千古恨来描绘许寒芳此时的心理一点也不为过。她觉得既愧对浩然,又愧对嬴政。她在矛盾和痛苦中苦苦挣扎。
许寒芳抽空到快乐豆坊走了一遭,仍然没有浩然的踪影。浩然,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很辛苦?浩然,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心依然没有改变?浩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站在院内仰望着碧空怅怅地发呆。
一道如刀似剑的目光,盯着后背,盯得浑身不舒服。许寒芳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双眼睛是谁的。她淡然一笑,迈步进到房内,关上房门,把这道目光关在房门之外。
百花凋谢,万木飘零,霜清雾冷,不知不觉霜雾染红枫叶。一夜醒来,突然发现片片欲飞的红叶已缀满枝头。
秋风吹红了枫叶,吹老了岁月;秋霜染红了枫叶,染白了黑发。秋叶年年红艳,人生岁岁老去,岁月飘红的枫叶都是流逝的时光,飞逝的岁月。人的岁月能经得住多少次秋风的吹拂?秋霜的漂染?
“芳!你在哪里?”嬴政愉快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他刚下朝就急匆匆赶过来。
许寒芳正倚在窗边,看着满树似火的红枫叶出神。听到嬴政的呼声慢慢转过头来。
“芳,你的身体可好?”嬴政大步流星走进殿,笑吟吟地问。
“嗯。还好。”许寒芳点点头。
“能骑马吗?”嬴政兴致勃勃地问:“蒙恬今天到山里打猎。我们一起到山里打猎,好吗?”
出去走走也好,我也觉得憋得难受。许寒芳原也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可话到嘴边又改成了:“不了!我不想去!”她无精打采地回答着,在几案边颓然坐下,懒懒地喝了口茶,目光闪烁着似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嬴政笑着补充:“运气好了,没准还能猎到几头狼呢。——走吧!”说着趁其不备将许寒芳抱了起来,不理会她徒劳的挣扎,哈哈笑着快步出了大殿,扬声愉快地道:“备马!”
骑着马在大队虎贲军的簇拥下出了城,山峰就在眼前。远远望去,山上的枫叶已经全部被霜染红,整个山峦像晚霞一样火红。
碧云天、黄花地、丹枫山、清潦水,撩人登高情思。许寒芳更加想念浩然,只是不知他身在何方?是否平安?
嬴政还从来没有往北边来过,乍出城门远近一望,但觉天高地广,草树连绵,狐兔竟奔。一阵风吹来,云树摇动,荒草的伏波簌簌作响,让人耳目一新。
他兴奋得像个孩子,边走边笑边指点着江山给许寒芳滔滔不绝地讲着。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发自内心的欢笑。
许寒芳看着嬴政欢快的模样,低头看看自己骑着战马,感觉像骑在一只老虎的背上。这是不是就是通常所说的骑虎难下?
许寒芳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下定决心,找机会把话完全说清楚,不再拖泥带水!她的脸上挂上了难以捉摸的笑意。
这一切都被随侍一边偷眼旁观的秦煜都瞅在眼里,看的一清二楚……
英雄救美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了山脚下。许寒芳再次感受到了枫叶的迷人。
霜清雾敛,满山的红叶,灿如锦绣。枫叶像点燃的野火般在山峦内外蔓延,染红了山峦,也染红了萧索落寞的秋天。成为秋日里最迷人的暖色。
风中飘舞的红叶,红得像花,红得像霞,红得象火,红得让人动情,红得让人心跳。
看见嬴政的马队缓缓行近,守在山脚下的蒙恬策马奔了过来,在马上抱拳躬身行礼:“参见大王!”
嬴政略一点头,举目四望,缓缓道:“蒙恬,这里再往北就是匈奴人、乌孙人的地方,乌孙人也还罢了,匈奴人还真是顽固。你此次行军和桓老将军都学了些什么?”
蒙恬忙躬身回话:“回大王的话,微臣此次学会了如何诱敌,如何行军布阵……”
许寒芳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一夹马腹到了一边。几只野羊惊得“唿”地一下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四处逃窜。
嬴政看到四散逃窜的牲畜,一时来了兴致,抬手推开了侍卫呈上的弩,哈哈大笑着说:“拿弓箭来!”
嬴政拿起了弓箭,抽出一支箭,对准了一头在草丛中徘徊的野羊,就要放箭。
“别!”许寒芳高声制止:“不要射它!”策马到了近前。下了马,从草丛里抱起一只小羊羔。小羊羔刚刚落地,才刚刚会颤巍巍站起来,还不会跑。
嬴政微微一笑放下弓箭,大声命令:“今天只许猎狼,不许猎杀其他牲畜。”
“是!”众人高声回答。
蒙恬向嬴政报告说已经发现了狼群的踪迹。
嬴政闻讯兴致勃勃地开怀大笑:“走!进山!”
蒙恬轻轻挥着令旗,军队按照他令旗的指挥,排兵布阵,将士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整齐划一,分成几队向狼群出没的地方扑去。
嬴政的马队缓缓爬上山坡。看到蒙恬不动声色调兵遣将,他点点头笑了。蒙恬,这才真正是未来的大将,把军事演练用到打猎中来。
其实一个月前,蒙恬就带军开始在这里训练,猎杀了不少狼。
几天前,蒙恬知道大王要来打猎。他就命人把狼群赶到同一个山谷里,然后把山谷用墙垛起来,使狼群无法逃脱。等着大王来时放出来一些,供大王射杀取乐。这样也不用担心大王的安全。
狼是最凶残最狡猾的动物。也是群居的动物。
山谷里被圈围的几百只狼,已经饿了几天,一头头饿得眼红。东一群,西一伙,有的卧着,有的烦躁不安的来回跑,不时传来一阵阵嚎叫,令人毛骨悚然。几群狼之间的搏杀一触即发。
铁栅栏被缓缓提起,几十只离门口最近的饿狼率先冲了出来。铁栅栏门咣当一声又落下,没有来的急跑出来的饿狼,爪子不停的抓着围墙,铁栏,发出瘆人的沙沙声。
嬴政立在山坡上,朔风吹的野草波浪起伏。
看到虎贲军驱赶着几十只狼从山谷处转了出来,他眼中放出光来,兴奋地拿起弩箭,对着跑在最前面的狼头上瞄准、射去。
野狼正在奔跑,头上猛地中箭,一个前扑扑倒在地上。后面的野狼一看,早已饥饿难忍,顾不上是不是同类,扑上去鲜血淋漓的大口撕咬,瞬间倒毙的野狼已被同类分食的只剩下一幅白骨。草地上残留着一摊摊殷红的血迹。
吃了同类的饿狼,伸着血红的舌头,龇牙咧嘴地望着山坡上的人群,眼睛中放射出鬼火一样的绿光,仿佛在寻找可以果腹的猎物。
嬴政眯着眼睛,俯视着狼群,轻轻举起弓弩对准了一头狼的狼头,想了想又稍稍偏离了目标,嗖的一箭射在这只狼的腿上。
受伤的野狼浑身一抖,尖嚎一声。另几只狼的目光立刻落在同伴身上,似乎在等着同伴成为自己嘴里的美餐。
受伤的狼立刻退到一边,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同类,避免被同类扑杀。它的血在不停地流着,已经摇摇晃晃。
狼群,百无禁忌,一只饿急的野狼首先地扑了过去,其它的野狼也不顾一切同时上前争抢。和伤狼一伙的狼群开始了保卫战。
这样,几十只原本不一群的饿狼,霎时间自相残杀起来,不分你我咬成一团。有稍微体弱一些的狼,刚刚受伤倒在地上,就被其它的狼撕成碎片。
嚎叫声、哀号声混成一片……
许寒芳不忍心看这血淋淋的场面,拉着马后退了几步,把脸转到一边。原本出来想来散心的,此时却心情更糟糕。的8f
嬴政津津有味地看着相互厮杀的狼群,用手摸着刚刚蓄起的胡子,嘴角有了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阴森森地道:“李斯,你看这狼群搏杀的精彩吗?”
李斯一时琢磨不透大王说话的含义,躬身答道:“回大王,精彩。”
“那你悟出什么吗?”嬴政漫不经心地问。
李斯略一思索似乎已揣摩到王意,可是又不敢过分卖弄小聪明,忙躬身道:“微臣愚钝,请大王明训。”
嬴政目视连绵起伏的群山,眼中寒光一闪:“通知你组织里的人,采用反间、离间之计使各国内部像这些狼一样自相残杀……”
李斯装作恍然大悟,躬身道:“尊令。”又恭维道:“大王英明。”
嬴政又满脸阴鸷看了看撕咬的狼群,喃喃地说:“寡人要等六国内部自相残杀的没有力气时,再将他们一举歼灭……”眼睛里的凶光比狼还狠毒。
随侍在一边的蒙武和李斯不由偷眼望向大王,却没有敢说话,心底陡升起阵阵寒意。
“李斯……不要让寡人失望……”嬴政放慢语速,阴沉沉地说。声音像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是!”李斯又胆怯地瞥了一眼嬴政,对这个年轻有为的大王,他是忠诚的不能再忠诚了,每天小心翼翼地服侍着,时而敬、时而怕的感觉不断的萦绕在心头。
他觉得这个大王像万丈山崖下的一潭水,远远看着湖光山色令人陶醉,可是一但下到潭里,会觉得深不见底,深不可测。迎面一阵山风吹来,冷风袭得李斯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他不敢再想下去,忙收敛心神向山坡下的狼群望去。
狼群之间的自相争斗还在继续。
嬴政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野狼的厮杀和争斗,渐渐觉得乏味,坐在马背上伸伸腰,懒懒地吐了一个字:“杀!”的0f
“是!”身旁的虎贲军齐声应着,催马上前举起弓弩对着狼群一阵射杀,不到一盏茶时间,所有的狼被全部击毙。的d3
狼群尽死。有的狼互相还咬着对方,有的已经被撕得血肉模糊,有的狼被射得像刺猬一样,有的狼倒在地上嘴里还叼着同类的肉……
山谷的衰草丛早已被狼群的厮杀踩得倒塌在地上,像压过的麦场。残草上到处是带肉带血的白骨和一滩滩血迹,十分凄惨。
许寒芳忍不住掉转了马头,往后走去。她觉得空气中的血腥令她窒息,只想做呕。
嬴政余光看见许寒芳离开,驳马跟了上来。
虎贲军立刻围城环形将二人围在中间,远远的护卫着二人。
“芳,你要干什么?”嬴政还有些观看狼群厮杀后的兴奋。
“没什么,只是不喜欢看这场面。”许寒芳淡淡地回答。
“哦!我忘了!”嬴政亢奋地一笑,意犹未尽地拉着缰绳,和许寒芳并骥而行。
前面有一片火红的枫树林,许寒芳催马朝枫树林走去。
虎贲军一看二人朝枫树林方向,立刻有一队虎贲军提前去清除障碍,扫除危险。
到了林外,许寒芳下了马,仰头看着火红的枫叶。已经被霜染红的枫叶,一片片飘落像断了魂的蝴蝶在空中飞舞,落在地上随风贴着地面上游走。
秋风穿林而过,就像永不停留的日子,不为谁而停下来。这浮生千重变,能留住人间多少爱?我和嬴政究竟是劫是缘?一片落叶落在她的发稍,许寒芳轻轻捏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看着。红叶刺眼的红,像情人的血泪。
嬴政也下马无声地走到许寒芳身后,拿过她手中的红叶,在耳边低问:“看什么呢?”
“我在看只有经霜打过的枫叶,才会更红,红的耀眼,红的夺目,红的迷人。”许寒芳有感而发地说道。
“你比它们更耀眼夺目,更迷人……”嬴政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闭着眼睛轻轻吻着她的耳后,陶醉地说。
许寒芳微微一躲,闪开身轻斥道:“你不要这样,这里还有很多人呢!”
嬴政眼睛一瞪道:“他们谁敢说什么?”又嘻嘻一笑:“你是我的女人。”一脸的幸福和陶醉。
许寒芳心里一阵酸楚。可又无言以对。谁让自己酒醉后把他当成浩然?原则上自己是否还有勾引他的嫌疑?
嬴政再次拥住她,把她拥得更紧笑道:“我已经向太后提出,我要和你大婚,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你是我嬴政的女人。我要让你做天下最幸福、最尊贵的女人。我还要全天下的人知道我也是最幸福的人。”他充满了骄傲和自豪,脸上还带着幸福和满足。
“大婚?”许寒芳淡淡苦笑,看来终究会有一天面对这个话题。她执意挣脱嬴政迈步进了树林。脑海里飞快理着思绪,盘算着如何开口。
红叶翩翩飞舞。
踏着软软的落叶漫步在红枫林中,许寒芳弯腰拾起一片枫叶,捏着叶柄转着。忘神地想:人生是否也是经过了风吹雨打,悲欢离合才会更有滋味?
我该如何面对嬴政?我该如何面对浩然。我不爱嬴政,却委身于他;我爱浩然,却没有遵守诺言。即使我不在乎名节,可是浩然能接受吗?即使浩然能接受,我又有何脸面面对浩然?我既然做错了是否就该勇于承担代价?我既然做错了是否就该面对结果?可是违心地接受嬴政的爱,是自己根本不情愿的。她反反复复怎么也下不了决心。
嬴政跟上来,看着她手中旋转的枫叶,认真地问:“你怎么了?看你不高兴?”
既然我曾经认为嬴政就是我的宿命,我是否就该坦然地接受?许寒芳内心更加矛盾。想起今生从此和浩然无缘,心如刀绞。
“你怎么了?”嬴政再次耐心地问。
“我心里堵得难受。”许寒芳茫然不知所措,半晌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嬴政拉起许寒芳的手,柔声问:“芳,嫁给我好吗?”
这算求婚吗?许寒芳瞪大眼睛看着嬴政。
“嫁给我好吗?我向你求亲。”嬴政再次柔声问,目光中闪烁着真诚。
我不能再骗我自己!许寒芳脑子飞快地运转,躲闪着嬴政诚挚的目光,狠了狠心说道:“我……”她刚要拒绝,突然觉得脚底下的地面似乎在颤动,微微一怔,茫然四顾。
嬴政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颤动,不禁低头诧异地看了一眼,见又没有了任何动静。抬起头微微一笑,笑问:“芳!你想说什么?”目光中全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