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回,非要看看究竟是谁!”皇帝眯着眼睛冷声道,“叫我知道是谁,别怪我诛他的九族!”
“上朝去吧。”皇后抿嘴笑了,又见皇帝是真气得狠了,饭都不吃地去上朝,又见胖猫仔儿没心没肺地埋头吃吃喝喝,一点儿都不担心,忍不住点了点它的额头笑道,“你不害怕?”
“喵噶。”胖猫仔儿叫了一声,比了比自己的小爪子。
叫它说,这宫里谁与皇后有仇,真是太简单了,都搜出来一个一个审,肯定能有个结果。
“这样酷厉,难免叫宫中惊慌。”况皇后独宠后宫,与她有仇的多了去了,大半个后宫都得审。
若真与她有仇的那人心思狡狯些,将这火吹到沈妃,吹到太后身上也未必不可能,皇后只摇了摇头,见胖猫仔儿抹了抹嘴巴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想到今日竟也有一事,便低头摸着胖猫仔儿的小脑袋说道,“今日,咱们得去太后的宫里头。”见阿眸虽然有些不愿意,却只是点了点头,只这小东西记仇,也不提,只往太后的宫中去了。
太后当初对她干了不少的缺德事儿,这如今化干戈为玉帛,皇后自然将从前旧怨都压在心底不再提及,然而相当记仇,一个仇记一辈子的胖猫仔儿总是对太后不能真心亲近。
皇后自然也不会勉强它对自己的这份儿心,此时边走,便低头与舔着自己爪子回味方才的小咸鱼儿的胖猫仔儿说道,“今日,是婉婉进宫谢恩的日子。”
“喵噶?”谢恩?
“你回京前些时候,她嫁到了乾家去。”皇后摸了摸胖猫仔儿的小耳朵,笑了。
据说出嫁那日,荥阳侯夫人并没有出现,仿佛就没有这个人一样,然而她在府中的眼线却传信来说,荥阳侯夫人哭得很痛苦。
盖因冯宁带走了荥阳侯府的许多的银子,虽然这些也都是皇后生母的嫁妆,然而骤然少了这么多银子,荥阳侯就觉得府中空了一半儿,又因婉婉与荥阳侯夫人实在不大叫他喜欢,他也舍不得再给这女儿更多的嫁妆,只将乾家给的聘礼归在了嫁妆里,就厚着脸皮将女儿嫁了出去。
那嫁妆,与皇后当年,也没有丰富多少。
如果是真爱,其实吧,嫁妆算什么呢?
胖猫仔儿觉得婉婉姑娘美貌才情都是最好的,才不会计较嫁妆多少呢,多庸俗呀!阿眸陛下头一次深深地,深深地理解了荥阳侯那宽阔如大海一般深沉的父爱!

第146章

都是老朋友了,胖猫仔儿自然想要看一看婉婉姑娘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嫁的夫君喜不喜欢呀?

还会不会趁着人睡觉的时候弹个琴啥的呀?

对于这么一个严肃的问题,胖猫仔儿庄严地趴在皇后的怀里想了想,之后挥了挥猫爪向前,眼睛都亮了!

皇后见胖猫仔儿兴致勃勃,一瞅就特别记仇的模样,抿嘴儿笑了,整了整阿眸身上的小兜兜,给它的嘴里塞好早上给装进去的小鱼干儿,也不叫殷勤地上前要抱胖猫仔儿的宫女近身自己就往太后的宫中去了,一边走一边便与吧唧吧唧吃得满嘴口水的胖猫仔说道,“弱水那个孩子也是的,这出了宫,只时常有些针线进来,人却不来,实在叫人想的慌。她定了三个月后成亲,你给什么添妆?”

小宫女成亲,阿眸陛下有什么都给,一点儿都不心疼!

胖猫仔儿仰着小脑袋哼唧了一声,掰着自己的小爪子想了想,竖了竖小爪子。

“给银子?”皇后见胖猫仔儿点头,便笑道,“这可就是压箱钱了。”寻常女子出嫁,娘家人总是要给压箱钱的,是女子最后的退路的意思,胖猫仔儿很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一万两,小意思啦!

“这回儿倒大方。”点了阿眸的小脑袋一记,然而皇后知道与常王合伙做生意的胖猫仔儿其实十分有钱,也不管这小东西怎么花钱,只带着阿眸入了太后宫中,阿眸探头一看,却见太后的脸色更不好了,眼睛都深深地眍进去,气色也很难看,然而一双眼睛却依旧明亮,显然老太太还能挺几年,想到皇后与太后亲近,它便不再闹腾,只埋头在皇后的怀中当个安静老实的小猫仔儿。

“两个新人还没来呢。”太后便与皇后笑道。

“我来母后宫中坐坐,难道只能为了他们不成?”皇后便抿嘴儿笑道。

“你这话,叫我心里熨帖。”太后拉着皇后坐在自己的身边,又命人去取了一个匣子来,一打开,竟是一对儿玉璧,胖猫仔儿做了十几年的贵女与王妃,竟然都没有见过这么珍贵值钱的,顿时眼睛就直了。

太后看了看这玉璧,这才与皇后笑道,“这是当年先帝与我的,说是旧朝的古物,世间难得的,只是你知道……”见皇后仿佛要推辞,她便摆手说道,“先帝没了,我也恐睹物思人,只叫它不见天日……”

“太贵重了些。”皇后便低声说道。

“这是有来历的古物。”太后笑眯眯地说道,“我给了你,却不只是给你。”见皇后诧异,她便敛目淡淡地说道,“这古玉吉祥,日后太子成亲,与太子妃正是一对儿。”

“多谢母后。”既然已经说到这儿,皇后就露出了几分感激,叫身后的宫女捧着这对玉璧立在自己的身后,又问太后的身体如何。

太后泰半也是因有些心病,不单是因静贵人作死,还有与英王府有了嫌隙自己也不好受,此时叹了一声道,“老了,就这样儿,算什么呢?生老病死,何必在意。”

她的话中带着几分不祥,皇后正要劝一劝,却见外头有宫人进来禀告,说是新人入宫请安。

听了这个,小眼珠子还在玉璧上拔不出来的胖猫仔儿顿时猫躯一震,急忙转着小脑袋去看宫门口,却见门口,正有两个青年男女一身盛装地进来。

左边一个青年面容英俊,然而眉目之间带着几分戾气,想到皇帝曾说这人性情暴戾,阿眸竟真觉得看出了几分来。又见右手的那个穿着大色衣裙的女子,头上首饰华贵,却掩饰不住一身的悲愤之气,眼眶此时竟然还是红的,看着那青年的目光带着几分怨恨。

这两个行走之中,竟隔了很远,眼瞅着婉婉走起来有些劳累,这青年只目光笔直向前,都不肯伸手去搀扶一下的。

这样无情,叫胖猫仔儿看得甩了甩尾巴。

“给娘娘请安。”这青年一进门,就给太后与皇后跪了下去。

“瞧瞧,这成了亲,就是个大人模样了。”太后温煦地看着这脸色冷淡的青年笑道,目光也带着几分感概。

这个孩子性情易怒,不知变通,不如他的兄长机灵活泛,却因此没有如他兄长那样钻营因此坏了事儿没了命,也不知一饮一啄是否有定数了。

想到这个,太后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目光就有些厌恨地看住了随后而来,柔柔拜倒在自己面前的婉婉。

“成了亲,你也不是大姑娘了,日后不要心生疏懒,好好儿服侍你的夫君,务必要如你姐姐一样贤良淑德,叫人称颂。”太后既然已经娶来了这个姑娘,自然就不必作态,此时脸色冰冷地说道。

这种时候还得显摆一下皇后的话,就叫婉婉听得很不高兴,况想到在乾家的冷遇,她竟忍不住含泪告状道,“太后娘娘不知,二爷,二爷他!”

“他如何,我看了快二十年,自然是知道的。”太后冷笑道,“难道,你对哀家的赐婚不满?!”

这话就厉害了,婉婉竟不敢说,忍了忍,到底没有忍住眼泪,只哭着说道,“对赐婚不满的,并不是我,是二爷呢!成亲几晚上了,二爷只在书房睡……”

虽然这人并没有收个侍妾通房的来,可是为什么宁愿睡书房也不来她的房里呢?婉婉心中确实有个白月光的常王殿下,可是乾家这人面容英俊,她,她也是很喜欢的呀!越发地觉得自己委屈,她便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告状道,“还有婆婆!”

叫她跪在佛堂里,地上连个垫子都没有,冰冷刺骨,一跪就是一天,叫人怎么活?

不是因婆婆虐待,她怎么会连方才走几步都踉跄起来呢?

“我听说,这个与你不同母,是继母之女?”太后微微皱眉,转头与皇后问道。

“是。”皇后见婉婉怨恨地看着自己,便温声道。

“怨不得性情大不同,竟与你截然相反,可见她母亲教养不好!”太后这话出来,还想着这婚事是太后力主,怎么着也应该是看重自己的婉婉竟都呆住了,怔怔地看着陡然变了脸色的太后回不过神儿来。

“可见哀家错了。”太后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看着下头只知道算计小心思,竟涉世未深的婉婉,低头翻看着自己苍老的手淡淡地与皇后叹息道,“当日我爱极了你的人品端庄谦和,甘苦不移的性情,因此哪怕荥阳侯府不过是寻常,我也想要得一个如你一样的好孩子给家中小辈,可是却忘记,这不是一个母亲教养出来的,竟真就不一样,这么个东西,竟进了我乾家,实在是家门不幸!”

她说着这话,下头那青年目中就闪过了冰冷之色。

婉婉却已经傻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呀!

怎么像是在呵斥她?!

“母后教诲的是。”

“听说你的那继母不是个贤良的人,竟叫你父亲关了?”太后便拍了拍皇后的手叹气道,“这样的人!罢了,哀家一会儿一道懿旨,追封你的母亲为郑国夫人,给你母亲一些荣光,也叫外头知道,你这妹妹不好,全与你无关。”见皇后轻声与自己道谢,太后挑了挑眉,见那下头的女子委顿在地还在哭泣,便皱眉道,“这大喜的日子,你就日日啼哭,这是与哀家奔丧?!”

“她是个没有见识的人,娘娘别与她计较。”那青年便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既如此,你就好好儿管教!”太后说了这话,见那青年低头应了,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虽然你媳妇儿不好,然承恩公与冯将军却是极好的,你多亲近些,多与贤良人往来,才不会移了性情。”

“娘娘!”冯唐与冯宁都恨死自己了,夫君与这两个往来,自己还能有好?

“我听说承恩公已经回京。”这个承恩公,就是皇后她哥冯唐了,太后可惜地盘算了一下自家小辈,遗憾地发现小的里头竟无人能与冯唐的子女匹配,心中叹了一声无缘,这才与皇后笑眯眯地说道,“他有两个闺女?不如叫进来咱们瞧瞧,或是留在宫里,这宫中多些欢笑,也热闹。”

这隐隐是成全冯唐之女做太子妃的意思了,皇后一听就懂了,心中虽对太后这样为自己搭桥感激,却还是低声道,“只怕也留不了多久,她们父亲急着往外头给她们定亲呢。”

这话的意思,是意不在太子妃了,太后一怔,却还是颔首道,“既如此,宣进来给你磕个头也是好的。”

不过分看重,也是一种保护了,皇后急忙应了。

“行了,”太后低声与皇后说完了这个,又见下头婉婉竟然还眼泪朦胧地看着自己,突然想到了什么,就与下头的青年笑道,“虽你媳妇儿不如意,不过到底嫁给了你,这过几日,带她回个门儿,嗯?”

“娘娘!”这青年眼前厌恶婉婉,不过是因这女子当初自己兄长遭了难就吵吵着不愿意嫁,觉得她品性不好,又见她哭哭啼啼的模样,就更添不喜,不愿地说道,“我不爱见那一家人!”谁愿意见嫌弃过兄长的人家呢?

“不爱见,也得见见。”太后老眼一动,突然就笑了,温声道,“也得叫荥阳侯夫人瞧瞧,你与她亲手吊死了的那个,有什么不同不是?”

第147章

此话一出简直如同晴天霹雳,胖猫仔儿嘴巴里叼着的小鱼干儿都掉了!
皇后手一颤,就对上的太后看向下头婉婉那一双仿佛淬了毒液的眼睛,竟此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她隐隐有些感觉,想着那个死在天牢的小子不定是个什么情况,然而想想和与叫太后叫破,怎么都是不同的。
“什,什么?!”婉婉也不知道此事,见身边的那青年慢慢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之后怒吼了一声向着自己扑来,竟尖叫了一声往一旁躲去。
“你骗人!”见那青年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怨恨与杀意,婉婉急了,竟顾不得尊卑往上头看去,指着太后叫道,“你血口喷人!”
她的母亲最善良了,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然而她并不是一个十足的傻瓜,想到那时赐婚的旨意来了,荥阳侯夫人那害怕的表情,还有说什么都不想叫自己嫁过去的模样,哆嗦了一下,心中生出了一点点害怕来。
若……这是真的呢?
她的母亲,杀了她夫君的兄长,这日后叫人怎么过活?!
她,她的母亲害了她呀!
只是这个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婉婉见太后厉声呵斥了一声,那青年一脸愤恨地叫人拦住,之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指着自己骂了几句贱人后自己就脱了代表新婚的衣裳,竟没有半分情意的样子,婉婉的眼泪就下来了,呜呜地哭着冲着他叫道,“你怎么能相信旁人的一面之词?!我,我与母亲一定是冤枉的呀!”见上头皇后敛目安坐,仿佛气定神闲的模样,她的心中飞快地闪过什么,竟往皇后的方向扑去叫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一定是这个心存恶意的皇后陷害她!
“还有没有规矩了?!”太后高声叫道,“荥阳侯夫人,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太后娘娘听信谗言……”
“去,就说哀家的话儿!”太后却理都不理,只指着一旁的宫人叫往荥阳侯府去,口中厉声道,“好好儿喝问荥阳侯夫人,这样没有规矩,也配做侯府的女主子?!”
“太后娘娘!”婉婉也叫人摁住了,只是这力道可没有对一旁那青年那么温柔了,此时哭得满脸花,只尖声哭道,“是有人害我!”
“哀家亲查出来的!你回去,只去问你的母亲!”太后懒得对一个小丫头对嘴,顿了顿,却有些讥讽地说道,“你又有什么好坑害的呢?不过是个没有根基的女人,嫁妆也就那么一点儿,哀家若是你,臊都臊死了,竟然还有脸在哀家的面前哭!”
见婉婉怔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她的面容就变得冰冷起来,阴冷地说道,“哀家本来想着,那孩子死了,人死如灯灭,再多的仇怨也都化成了灰去了也就完了,谁知你不知悔改,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她不说自己处心积虑将仇人娶回来往死里作践,反倒将这些都赖在了婉婉的身上,显然是宫中过的久了,深蕴颠倒黑白的精髓。
原来荥阳侯夫人是这么狠得下心动得了手的女子呀。
胖猫仔儿听着这些,不由自主地给大难不死的荥阳侯大人上了一炷香。
这亏了是负心之后就把人给关了,不然若还做夫妻,没准儿吊死的就是荥阳侯了!
“喵噶。”最毒不过妇人心呀。
感慨了一下,胖猫仔儿眼珠子一转,扒拉了一下皇后的手臂,真是目光炯炯。
“你又要看热闹?”见胖猫仔儿扭着小屁股火急火燎的,皇后就忍不住叹气,微微望了太后一眼,见她的目光还在下头的婉婉的身上,便轻声叹道,“她的下场你该尽知的,何必看了唬着你呢?”
不看睡不着觉呀!
胖猫仔儿可不是以德报怨的性子,最爱看的就是仇人倒霉了,拿小爪子扒拉皇后的手可怜巴巴的。
“知道了,到了那一日,叫阿宁带你去看,好不好?”皇后到底心软了,摸着胖猫仔儿的小脑袋问道。
得了这话,胖猫仔儿心满意足地趴在皇后的怀里,把掉在地上了的小鱼干儿捡起来吹了吹揣进了小肚兜儿里,取了另一条满嘴口水地啃起来。
先头的小鱼干儿,它决定留给冯将军作为带阿眸陛下火前围观八卦的报酬!
太后一转头就看见皇后哄孩子似的哄怀里那只贼兮兮有点儿过于机灵的胖猫仔儿了,见皇后目光温和,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当看不见,只对皇后叹气道,“要哀家说,你那继母作孽太多,为恐……”
她意味深长地与皇后说道,“未免你我两家生怨,荥阳侯该当深明大义!”这话中的含义,就是太后娘娘很有心胸,不是迁怒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只要荥阳侯夫人不再是荥阳侯夫人,这仇怨,就与荥阳侯府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只诛首恶。
荥阳侯若是想要不得罪乾家与太后,就得休妻!
皇后敛目,恭敬地应了一声。
荥阳侯,会愿意的。因为对于这么一个无情的王八蛋来说,妻子儿女,都比不过自己的安危重要。
她心中叹息的,却是太后这一环扣一环的算计。
若不是太后想明白了从此袖手,日后她会不会也落入圈套之中,竟是谁都说不定的事儿。
没有与太后成为大仇人,也是太好了。
下头还在尖叫挣扎的婉婉哪里听得懂太后话中的含义,只对着那远远地怨恨看来的青年哭求。
“至于这个丫头,为了你冯氏的女孩儿的清誉,我们不休。”太后拍了拍皇后的手,温声说道,“只是日后她境况如何,你不必管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也不敢管旁人家中事。”这是放弃了婉婉的意思,然而皇后说起来并不纠结,见太后满意了,胖猫仔儿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呆呆地,她便低头摸着它的头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太子殿下酝酿了很久的阴谋叫太后娘娘截了胡,那还不得躲在屋里骂娘呀!
胖猫仔儿叹了一口气,想象了一下太子元德那张抑郁的脸,垂头丧气自然就不必提的了。
皇后却不知太子的阴谋,此时听婉婉的哭声脑仁儿疼,又恐太后今日累着生出病来,急忙在一旁柔声说道,“今日新人见也见了,母后若是不愿意说话,就叫他们去吧。”
“去吧,好好儿看着你媳妇儿,回头与荥阳侯说说道理。”太后对着那青年慢慢地说道。
这满目阴厉的青年一双手握得铁青,给太后磕了一个头,叫人堵了妻子的嘴就给拖走了。
这么一个拖走的动作,短短时间后宫与半个京城就以光的速度都知道了,就在勋贵宗室们都以为太后与皇后又掐起来翻了脸的时候,又从宫中传来消息,太后与皇后一起游了御花园,太后娘娘还将先帝给自己的宝贝给了皇后并追封皇后生母,这么一出儿大家都表示看不懂,然而不大时间下去,聪明的都看懂了。
太后,这是只对荥阳侯夫人有意见呐!
太后宫中被叫破的事儿,自然不会轻易外传,虽然不知为何太后冷待荥阳侯夫人所出之女,然而在京中的人精儿们都知道怎么干。
落井下石呗!
一时间荥阳侯夫人如何逼死先头的贤良妻室取而代之,如何跋扈如何放印子钱伤天害理等等等等,就差说一个强抢良家小青年儿了,一时间竟是沸反盈天,恨不能人人踏上一万只脚。
荥阳侯自然也惴惴不安地知道了。
儿子回京侯爷还是很心虚的,况儿子的爵位比自己高,怎么见礼呢?这事儿都不敢与厌恶冯唐的荥阳侯太夫人说的,侯爷正在家中唉声叹气,就听到了各类的传言,几乎恨死了叫自己丢人现眼的表妹,正在心里哀叹即将离开的倒霉事儿,就听见冯宁来了。
这个闺女叫人有些害怕,荥阳侯不敢怠慢,虽觉得腰间后背尾巴骨的越发疼痛,却只忍住了,匆匆地往外头去迎接。
到底是身份不同,从前这二女回家,谁会多看一眼呢?更不要提侯爷亲自迎接了。
“阿宁回来了?”荥阳侯见一身银甲的冯宁嘴里怪异地叼着一小鱼干慢慢咀嚼,怀里抱着一只吧嗒吧嗒吃点心,用霸道目光看着自己的胖猫仔儿,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亦步亦趋的常王殿下,更后头,冷着脸的广宁王带着一只大灰狼不知在哪里被人得罪,脸色很恐怖地进来,只觉得这阵容太强大,都能去刷皇帝陛下了,这心里压力真的很大,叫荥阳侯竟哆嗦了一下,只觉得不妙。
“我过来看看。”冯宁吞了小鱼干,在后头广宁王怨恨的目光里淡定地说道。
不过是吃了一条小鱼干儿罢了,醋成这样,这王爷也是拼了!
不过有鉴常王遇到的毒肉干儿事件,冯将军还是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胖猫仔儿这小鱼干儿的出产时间的,知这是三天内新鲜出炉的,这才放心地吃掉。
“看看好啊。”荥阳侯眼前的一个都惹不起,急忙赔笑,顿了顿,又跟在大步往里头的冯宁的身后问道,“看什么?父亲给你寻来?”
陪着小混蛋看你怎么休妻的。
冯宁低头看着兴致勃勃的胖猫仔儿,嘴角抽搐了一下。
带着两个王爷做护卫,这胖猫仔儿的阵容也忒强悍了。

第148章

乾家青年,大家都管他叫一声乾二。
虽然这名字有点儿二,但是本人并不是很二,此时正一脸阴沉地带着仇人之女往荥阳侯府来找麻烦。
虽然婉婉并不是始作俑者,然而若不是她哭着喊着不肯嫁给自己的兄长,荥阳侯夫人也不会心一横吊死了兄长,这个逻辑关系,不是很二的乾二还是能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