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堵在自己的面前,丹阳天君便知晓自己是走不了了。四处一看,便是金光一闪,往着云海之中随意一坐,带着几分从容,扶额道,“师尊之命,我方才回来。”他似乎欲言又止,却还是说道,“若不是为了这,我是不会返回三十三天的。我答应过你,”他满目温和,如同看着一个孩子般看着脸色扭曲的元英天君道,“我不会去觊觎任何一个仙帝之位。”
“假仁假义的仙人之中,你排第二,只怕谁都不敢去排第一。”元英天君却冷笑道,“丹阳,少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打量我还不知道?”他咬牙道,“叫师尊为你愧疚,多予你些好处,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眼见他一副厌恶的表情,丹阳天君面上恻然,之后却淡淡道,“叫师尊愧疚,为何不可?那亦是我的师尊。元英,”他满面茫然道,“我不明白。我退让了这么多,为何你还对我敌意这么大?”他轻声道,“师尊只有我们两个弟子,为何我们不能和平相处?难道我为你隐瞒的事情还不多?若是师尊知道,当年东临重伤,是你背地里给他送去了仙丹,只怕会更伤心。”
“你威胁我?!”元英天君目中一冷,森然道。
“我不是威胁你。”似乎是见他说不通,这温和的青年十分头痛地揉着额角道,“我是在提醒你,为了那广流仙君,你做的出格事太多,这不像话!听说,你叫天玑城的几个家族,任那广流仙君随意盗取仙宝?这是要做什么?你究竟是在想什么?”
“南方是我的,我看重的人,想干什么都行。”元英天君此时再无优雅,蛮横地说道,“广流行事,与你何干?他是多有错处,可是待人却真心实意!不像你!”他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第九天都做了些什么!”
说罢竟是不再理睬一怔的丹阳天君,转身便离开了此处。而见他离去的背影,丹阳天君呆滞了许久,却还是口中轻轻一叹道,“为何,与我说这些呢?”
这一场风波,竟是被丹阳天君三言两语便平息了下来。尚在闭关的墨沉舟可不知道这些,当然,便是晓得了,也不知会不会嫌弃那丹阳天君多事。此时她闭关了数月,这才将身上的暗伤尽数消除,又巩固了一下修为,便破关而出。
刚刚出关,迎面便是一只硕大的拳头当头砸来。被这一拳击到头上,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墨沉舟哪里受得了这个,真是气得浑身乱颤,一拳轰了上去,口中骂道,“敖海,你疯了?!”刚出关就揍她,莫非这就是黑龙一族普遍追求雌龙的方式?
难怪会灭族呢!
这双j□j击的瞬间,墨沉舟脚下的土地轰然裂开,现出了无数的巨大的裂缝。眼见得这刚刚成型的山峰接二连三地被击碎,墨沉舟真的觉得够了。怒喝了一声,合身扑到了敖海的面上,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跨在他的身上就是无数拳头砸落,口中骂道,“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打死你!打死你!”
这一通的暴揍,便是连四周都开始崩碎,却听得敖海哎唷哎唷地叫着,似乎被打得很是舒爽,见他这么爽,墨沉舟又狠狠地给了他几拳,便见得这敖海一边叫,一边还在她的身上闻来闻去,十分之猥琐,便忍不住一拳将他的脸打到一边,怒道,“闻什么?找死啊你!”
“真好闻。”敖海的脸上,却露出了幸福的表情道,“好新鲜的血腥味,你最近收获不小吧?我就知道,我家的雌龙,是最强悍的了。”黑龙一族天生嗜血,墨沉舟身上这么重的血腥味,敖海不觉恐惧厌恶,反而觉得这气味十分甘美。
越发觉得这龙有病,墨沉舟又觉得和这黑龙混久了,只怕还会拉低自己的智商,只忿忿地唾了一口,便起身整了整衣裳道,“神经病!”又见敖海一副星星眼的目光躺在地上看着自己,便哼道,“你又想做什么?”
“我,我都被你推倒了,你还不继续么?我会很配合的。”在墨沉舟陡然一抽的表情中,敖海羞答答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呢,竟然会在这么豪放的露天场合。”不过再羞涩,生小龙还是最重要的么。连想都不用想,敖海三下五除二地就将上身的衣裳给扒掉了,露出了结实壮硕的古铜色胸膛,傻笑道,“亲爱的,还满意你看到的么?”
墨沉舟简直被这一句雷得七荤八素,浑身颤抖了许久,决定还是不要与神经病计较太多,便甩着手就要离开。然而却猛地被人抱住了双腿,就见半裸的健壮男子抬着头眼巴巴地说道,“小龙。”他儿子呀!
见他这般锲而不舍,墨沉舟便决定一次将事情讲清楚,踢踢腿,示意敖海先将她放开,便坐在了地上,任这家伙滚到了自己的身边,扶额道,“敖海,我是不会与你做这种事的。”就算做,也不会是和这么一条见了不过几面的黑龙吧。
陡然见秦臻的影像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而之后,墨沉舟便在敖海的大叫声中将这古怪的感觉忘记,便听得敖海叫道,“为什么?”
“我只会与我喜欢的人做这种事,这个人,不是你。”
“那是谁?”敖海步步紧逼,决定不管心上龙嘴里说出哪个名字,他就去将那情敌干掉。
“我不会喜欢任何人。”墨沉舟忽略了心中异样,漠然回答。
“这么说,我还是有希望的不是?”敖海就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突然就窜到了墨沉舟的身上叫道,“以后,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墨沉舟觉得这货颇有些听不出拒绝来,正要再一次表明她对这家伙没有兴趣,却在此时,见得一道灵光落在了前方,其后露出了一名青年的身影。而那青年刚一露头,便在看到了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的二人,目瞪口呆。
开眼界了!
真豪放啊!
作者有话要说:……啥都不说了,墨大仙,郡主殿下,安天公!你还有名声么?咳咳~~
变身
若说宋风也觉得事情赶巧了。
说会知道,不过是为广法仙君传个话,就看到了这么不和谐的画面呢?心中腹诽这两个没有节操的家伙,也不找个背人的地儿,还好是他茹地侯看着了,若是被青薇这般纯洁的姑娘见着,那还活不活呢?一时间便咳嗽道,“打搅了。”
不过,墨沉舟看上的不是她家师兄么?怎么换成这黑龙了?
这是要后宫的节奏?
茹地侯的脑海中天马行空了。
墨沉舟呆呆地看了宋风片刻,见他时不时瞥过来的猥琐眼神,又一低头,看了那光溜溜的男子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挤眉弄眼,一时真是心中万火齐焚不能自己,一拳将这个家伙砸到一旁,便对那见得自己这般狠手而有些呆滞的宋风冷道,“看什么看!”这货就是个大嘴巴,他知道了,估计过不了半日,整个三仙宗就都知道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哪。”宋风觉得墨沉舟这货真是太渣了,这才用完就往死里揍啊,便苦口婆心道。
“再废话,宰了你!”对于这等贱人,墨沉舟只会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
之后又觉得,茹地侯自从封爵,竟然抖起来了,很不将安天公放在眼里,墨沉舟便决定叫他明白谁才是老大,一胳膊拐上了茹地侯的脖子,在后者陡然大事不妙的表情中冷笑道,“咱们得好好谈谈。”
自家雌龙做事,敖海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参合的好,便悠悠然地在宋风求助的目光中起身,也不穿上自己的上衣,只大咧咧地消失不见。宋风一只手伸出,却被这等一点儿都不善良的家伙抛弃了,见得墨沉舟目光不善,便哭丧着脸道,“等等,我有话说。”
“揍完再说!”这家伙骨头痒成这样,安天公如何舍得叫他难受呢?二话不说就是一通揍。这接二连三地活动了筋骨,墨沉舟便觉得身心舒畅了许多,抖着脚将脚下鼻青脸肿的宋风提起,问道,“觉得怎么样?”
“感觉,好极了。”生怕再被揍上一顿,宋风忍着心中的哀怨,口是心非地哽咽道。
墨沉舟满意了。
拍了拍宋风身上的灰尘,墨沉舟心情很好地问道,“找我有事?”
心中再给这伤害了他肉体的家伙记了一笔小黑账,宋风敢怒不敢言地说道,“广法仙君要见你。”
“什么事儿?”
“不知道。”被揍了一回,宋风是再一次老实了,然而却还是皱眉道,“这几日,广法仙君似乎与什么人传过讯息。”见墨沉舟挑眉看了过来,便咳了一声道,“虽然不知大概,不过想起来,应该是南庭。”南庭虽然于他颇为陌生,然而同出南方,他对于南庭还是有些向往了。
“我师兄呢?”将此事记下,正要离开,墨沉舟便猛地顿住了脚问道。
她出关这么久,秦臻竟然还未出现,这多少不大科学啊。
“广法仙君前几日赐下了剑魄,你那师兄如今正在闭关融合那剑魄呢。”要宋风说,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别看秦臻追女人拖泥带水的,宰起人来那是真利索,连宋风都觉得害怕。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广法仙君竟然还将剑魄赐给了秦臻,天生剑体外加剑魄,这妥妥的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当然,为了自己的小命,识时务的茹地侯是不会说出来的,不过看着以墨沉舟为首的这几个小青年,心里嫉妒一下也没啥损失不是?
都是变态!
就在宋风心中骂骂咧咧,墨沉舟便也不再搭理他转身便飞走。却在飞离之前扬手一道金光飞入了宋风的手中,哼道,“没用的东西,还给你。”
宋风一怔,便感觉到手中一把冰凉,便见得九龙柱正落在手中。目光看了这九龙柱片刻,目中闪过几分温和,却还是嘀嘀咕咕道,“竟然晃点本侯,真不是东西。”明明要还他,还那般戏弄与他。
然而刚刚将九龙柱揣到了怀中,宋风便突然脸色一变,向着墨沉舟的方向追去,口中叫道,“喂!墨沉舟!等等我!”被揍了这么久,竟然叫他将一件天大的事儿给忘了!
此时哪里还有墨沉舟的影子,团团转了片刻,宋风便向着广法仙君所在之处飞去。
墨沉舟却已然进入了广法仙君所在的宝殿,便见得那宝殿之中空荡一片,此时却又有一名青衣青年负手而立。感觉到墨沉舟的气息,便转身看来。便见得这青年眉目似画,风流精致,眉间一点鲜红更是给人惊心动魄之感。
见得这陌生人,墨沉舟便向着后方退了一步,颇为戒备。见她动作,那青年竟是眼睛一竖,叫道,“墨沉舟,见了道爷,为何要躲?”真是叫仙生气!
“你是?”墨沉舟迟疑道。
“是我!”那青年便没好气地一指道,“广法!”
墨沉舟呆住了。
任何一个仙,在见识一把猥琐老头儿突然大变活人一样变成了美貌青年,都会呆住的,沉默了许久,墨沉舟方才试探道,“前辈的功法?”
“可不是。”说起这个,青年便唉声叹气地吐苦水道,“这功法,每三万年便会这般变化一次,每到了这个时候,道爷就提心吊胆,就怕被人看着我这样子。”若是自己的心上人看着,只怕更不会理睬自己了,广法仙君颇觉苦逼道,“你说说,又不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罗天本来就对我不感冒,再叫她看着我这幅样子,只怕我这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墨沉舟劝道。
“你倒是会说!”广法仙君呸地一声道,“那你怎么不去和敖海双修?”这种事,是随随便便就能换人的么?
“不识好仙心。”墨沉舟嘀咕道。
在自己这么高阶的仙的面前,这个家伙竟然还这么嚣张。广法仙君想要教训教训她,却还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忍住了,只恶声恶气地说道,“你得与我走一趟。”
“去哪里?”墨沉舟条件反射地问道,“有好处么?”
这家伙这么市侩,就叫广法仙君黑着脸说道,“你好处还不多?”那么多的赏赐,都能叫人想要套她麻袋了好吧?见墨沉舟竟敢在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就觉得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过去,只气道,“真不知道那些家伙,怎么就想要见你一面,看看你这德行。”
然而却还是轻叹一声道,“那日你的种种言行,叫我心中颇有触动。”他闭目说道,“当年的南贤,若是有你一半的气魄,最后也不会落得个那般地步。于这点上,你倒是不错。我南方之事,确实无需中庭插手其中,若是南方仙人都如同你这般就好了。”想要见墨沉舟之人,都是因她那日的做法心怀好感,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女仙竟然有这样的气势,敢于对大天帝说不。
然而这些,却也无需与墨沉舟说起,见墨沉舟面上犹疑,广法仙君便不快道,“怎么,南庭也不被你看在眼中不成?”
“兰靖与柳靖前辈如何了?”墨沉舟却突然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广法仙君目中闪过伤感之色,只冷淡问道。
“我只是……”忘不了那个时候,柳靖目中的悲伤。
墨沉舟迟疑了许久,却听得广法仙君淡淡地问道,“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年么?”见墨沉舟一怔,只径直说道,“三十万年。”他目光落在空中虚无的一点,带着几分疲惫地说道,“三十万年,活得这么久,什么没有见过呢?她们两个,不是我第一个陨落的至交了。”
在行走仙界的这几十万年里,他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好友曾在他的面前陨落,哪怕是再伤感,可是在这年复一年的时光的消磨中,也逐渐淡去了,一颗心,也开始变得冷硬。他看着面前还带着朝气的墨沉舟,觉得这其实也还是个小孩子,温声道,“时间久了,总会忘记的。墨沉舟,你得记得,你已经成仙,以后拥有的,是再也没有尽头的生命,得到,失去,这些会在你的生命中一直存在,不要将太多的感情放在这上面,不然,你会过不下去的。”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太多惊采绝艳的仙人夭折在这上面,广法仙君见得太多,便不愿这他看好的女仙,也落得个那般下场。
“可若是那般,要这长生又有何趣?”墨沉舟冷然道。
她的面上是一片的锐意,广法仙君便晓得她是说不通的,心中微微遗憾,却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若是她真的一口应下,只怕与他而言,这等无情无义之徒也不值得在意了。想到这,广法仙君便目光一软,指着墨沉舟笑道,“你道理倒是挺多。不过,”他哼道,“去还是不去?”想了想,他便说道,“兰靖柳靖之事,无需你管。便是你在此,你又能帮上什么忙不成?真是添乱。”
墨沉舟一窒,却还是争辩道,“到底心安。”
“你放心,她们一时死不了。”说起这个,广法仙君目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冷意,“柳靖虽然重伤,不过还能坚持。况且敖平,”他面上恨色一闪而过,冷声道,“敖平曾赠过詹台青一团灵水,那灵水温养神魂最有效果,有了那个,柳靖便能……”他说不下去,便闭目不语,然而心中却还是恨那司水星君到了极点。
那灵水虽是救命之物,然而显然敖平是不怀好意。虽然詹台青口中没有说什么,然而仙界之中,谁不知道中庭司水星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将灵水赠出,没有丝毫算计,广法仙君死都不信。
见广法仙君说到这个份儿上,墨沉舟便不再勉强,只低头道,“便由前辈。”见过了中庭的壮阔恢弘,她自然会对南庭颇多好奇,如今得到邀请,自然不会再推拒。
“南庭处于南荒天河之上,较之中庭,也不差什么。”广法仙君便露出了笑容,之后便说道,“若是你有兴趣,也可以来我南庭供职,到时候,我叫他们给你个好活计,”他想到墨沉舟身上安天公之名,便小心眼地说道,“绝对不比你如今差。”
然而就在墨沉舟微笑颔首之时,却猛地见宋风冲入了大殿之中,对着广法仙君一拱手,这才苦着脸说道,“我忘了,还有大事没跟你说呢。”他一边观察墨沉舟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什么,你那个兄长,墨天宝!叫人给打了!”他轻咳一声道,“被人斩断了一条手臂。”
余下的话,便在墨沉舟脸色陡然一冷之中,被宋风明智地吞到了肚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目前南庭的大家也就是对墨大仙感兴趣哈哈~~也没有想到,这货竟然以后成了自己的老大嘤嘤嘤~~当然,墨大仙成为了南方仙帝时,她也很后悔!早知道是那么一群货色,她,她不会……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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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场
墨赢自昏迷中醒来,还有些神智模糊。
山河图听着倒还算有些诗情画意,可是里头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被困入其中的仙人,每个时辰都在经历可怕的冲击。山河倒卷,风雷加身,每日如同刀割一般的剧痛,便是墨赢这等成仙不知多少年的仙人,都对之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因此,在他对上正用一种漠然目光看来的墨沉舟时,已然不再纠结那些恨意,只哀求道,“别叫我再回去。”
见他这般没种,墨沉舟也觉得意兴阑珊,淡淡问道,“你后悔了吗?”
一提这个,墨赢便猛地想起,自己的爱人与爱女的陨落,那被折磨得已然神智恍惚的大脑,猛地就是一醒,再看到那罪魁祸首,便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畜生!”他喘息道,“你杀了我最重要的人,墨沉舟!你给我等着!若是你今日不杀了我,待得来日我得以脱困,你放心,”他阴森道,“我不会杀你,我就去杀那墨天宝!你不是喜欢那小畜生么?我杀了他,叫你痛苦后悔一辈子!”说到最后,这人已然是声嘶力竭。
“混蛋!”墨沉舟本以为自己面对这人的忍耐力已然足够强大,然而却听得了这个,见这人到了此时,竟然对墨天宝还是没有半分慈父之心,便感到心中一股火噌地就窜了上来,然而闭目许久,却露出了一丝狞笑道,“你还真是提醒了本郡主,”她看着眼前激动得满眼血色的男子,冷道,“你那么恨我的兄长,我如何敢叫你这样回到他的身边?”
她的手中,便是附着了一层森冷的血光,向着那挣扎不得,此时目眦欲裂看向自己的墨赢轻笑道,“若不是他爱你,我现在就想斩了你。可是不行,”想到那个时候,墨天宝提及三十天时的悲伤,和即使是这样,也为了她前来此处,墨沉舟的目中便闪过一份暖意,喃喃道,“我想给他最好的,所以,作为他最爱的父亲,你就好好的照顾他,嗯?”
她这一生,在意的人本就不多。自飞升来了仙界,更是少的可怜,不巧墨天宝就是其中一个。那青年或许并不完美,也很拖累人,可是待她的心意,却一直都那么真挚。
墨沉舟从来不需要自己重要的人是什么见了鬼的好人,那对她来说全无意义。
真诚对她的人,哪怕是个坏蛋,她也绝对不会辜负。
目中一冷,墨沉舟便冷笑道,“你就给本郡主活着!每一日,我都叫你就这样痛苦,就这样爱着你恨着的这个人。”便闻得一声惨叫,血光耀目的手,就那样探入了墨赢的丹田,之后墨沉舟便是狠狠一绞,将那丹田与丹田之中的仙婴搅成了一团精粹的灵气,吸入了自己的体内,之后在墨赢晕死过去之后,往他的口中硬是塞入了几枚保命的灵丹,这才在经脉胀痛之中起身,冷冷地看着这昏厥过去的男子。
拭去了头上的冷汗,墨沉舟便自怀中取出了一段气息阴冷的腐朽古木来,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这段木头之上,手中厉光频闪,将那古木数息便刻出了一个人形来,之后向着墨赢的方向一抓,将他的元神抓去一块,也不去看那墨赢因元神割裂再一次剧烈抽动,只将那元神向着那木人一弹,便见得此时,房外便是一道雷光向着她的手中扑来,显然也晓得这是一种禁忌之术。
不耐地甩手一道灵光,竟那雷光击碎,墨沉舟又是手中连连弹动,便见得不多时,手中便是一串的爆响,之后,竟是出现了一个面目与墨赢完全相同的黑色的木人。见了这木人面上露出了诡异灵动的表情,墨沉舟只是漠然地再次一弹,便是一团金色的灵光进入了这木人的身体之中,之后,这木人的表情便和善了起来。
“这是仙阶元魔傀儡之术,”墨沉舟一边俯身将那木人放在了墨赢的头上,看着那木人慢慢融入了墨赢的额头,一边轻声道,“有了这个,墨赢的记忆之中,便只会记得,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便是他的妻子与我的兄长。至于那宫眉与墨宝珠,”墨沉舟目中一冷笑道,“他会记得的,不过是两个害死了她挚爱的贱人与被设计留下的孽种。从今以后,他会恨着他爱着的人,也会加倍地对被他辜负过的人爱护有加,更有趣的,却是每一日中的一个时辰,他会记起从前的事,记得他如今爱到骨子里的孩子,是他怨恨得恨不能杀死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