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武这样傻,二老爷竟然还喜欢得什么似的,连连叫好,二太太便觉得这世界自己有些不明白了。
都是人精子,遇上了齐武这样的,外头那些人多少会觉得难得,不会将他放在敌人的位置上,有什么不好呢?锦绣含笑在大太太身后听着,又对大太太对湛功感兴趣有些不安,却见大太太只温声道,“听起来,这倒是个很好的人?”见二太太点头,她便越发心里欢喜,脸上只笑道,“我也瞧着这是个有几分担待的人,却不知他如今……”
“他的父亲当年似乎被人构陷,陷在了外族,前几年这人前往西北寻父,也不知怎地就入了安国公的眼,做了安国公的亲随,后来作战勇猛,立下了不少的军功,又对安国公忠心耿耿,听说安国公对他很是信重。”二太太就噼里啪啦地说起来,“后来他父亲竟在外族之地上策划了一场暴/动,搅得外族大乱,安国公趁此良机直入西北腹地,将外族逐出了西北几千里,因此方能这样及时回京。”
“听起来,他父亲也是个有功之人。”大太太便若有所思地说道。
“只怕还要升。”二太太拍着自己身边的桌子,慢慢地说道,“只是我瞧着,这一家与皇后一系牵扯得太深,竟有些担心了。”
大太太目光微微一闪,见二太太忧心忡忡,还是没有说话。
与英国公想要稳坐钓鱼台不同,她的儿子英国公世子与太子交好这么多年,已经被打上了太子一脉的烙印,若是太子坏了事儿,只怕世子以后前程就要尽毁。因此对于大太太来说,还是想要支持太子的。况且五姑娘的事儿一出,宫里的皇后在贵妃赏了六姑娘东西后,还是对她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就算这里头有不少的水份,不过是看着好看,却还是叫大太太心里松了一口气的。
“太太看姑娘的嫁妆单子,竟看累了?”见大太太出神,将二太太撇在了一边儿,锦绣急忙俯身笑道。
“密密麻麻的,不过是从前的例,却叫我看着越发累了。”大太太猛地回神儿,便温声笑道,“四丫头先出嫁,我得好好儿地看着点儿。”
“等以后嫂子的媳妇进了门,哪里还会费神呢?只怕到时就是嫂子的左膀右臂呢。”二太太对管家兴趣不大,这个家本来就不是她的,不过是老太太活着不能分家,她便不愿在这上头叫兄嫂忌讳,此时便急忙笑道,“武哥儿的亲事一完,不就轮到铮哥儿了?”
“儿女们都大了,这半年可够我操心的。”大太太听到心里喜欢的事儿,便不由笑了。
正说着话,便见外头几位姑娘联袂而来,打头的四姑娘温柔娴静,便叫二太太笑道,“这是要嫁人,越发腼腆了不成?”
“二伯娘好偏心,怎么看不着我?”七姑娘恐四姑娘羞怯不自在,便撅着嘴上前拉着二太太的袖子说道,“二伯娘可觉得我有什么不同?”说完便炫耀地在二太太面前转了一圈儿,一边把自己的头送到了二太太的面前。
“你二哥哥疼你,我是见着了。”知道七姑娘这是在显摆齐武从西北带回来的外族的首饰,二太太只笑道,“我的儿,你哥哥带回来不少,你若喜欢,便去挑出几件来如何?”见七姑娘双目放光,便侧身与大太太笑道,“我们是年纪大了,倒不如把这些给她们这些花朵儿似的女孩儿戴起来,也叫自己心里畅快。”
二太太虽与过世的三太太颇有龃龌,然而死者已矣,况七姑娘开朗可人,她并不会迁怒,然而对这失了生母的侄女儿更疼些,此时便将七姑娘搂在怀里摩挲道,“说说,你这几回,可又做了什么不成?”又见这女孩儿开朗疏阔,不由在心里一叹。
这孩子的生父这样荒唐,满京哪里有不知道的?只怕好些的人家儿,都不愿意娶这么一个女孩儿进门的。
二太太心里寻思着这些,便往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与七姑娘的大太太看去,见她笑得眉眼温润,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一松。
连庶出的女孩儿都能寻了好姻缘,想必这心性良善的嫂子,不会叫七姑娘受了委屈,只是想到自己在这里全然无功,二太太便有些羞愧,摸着七姑娘的小脸温声道,“你是家里头最小的女孩儿,自然是咱们的掌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只与咱们说,必叫你如愿的。”
七姑娘只觉得心里发酸,却只笑道,“还用伯娘说?小七可不是客气人呢。”
锦绣早在几个姑娘进来便出去上茶了,此时正托着一个不小的梅花茶盘进来,闻言便不由一笑,低头将茶放在了四姑娘的面前,却见她今日虽然含笑,却不知为何有些出神,微微一怔也就过去了,只对着七姑娘笑道,“今儿取了与姑娘一同配出的玫瑰花茶,姑娘不试试?”
也不知七姑娘在那篇古书上见着了这么一段儿,吵吵着就要实验,之前玫瑰开得正好的时候满园子地辣手摧花,锦绣也不得不奉陪当了一把采花大盗,如今好容易成了,便赶紧叫七姑娘看看,免得后头这姑娘又有些奇思妙想了。
“上回二表嫂来,你不是与她试过?”七姑娘便接了茶,与二太太笑道,“如今在家里头,我做些玩意儿,倒也清闲。”
“咱们家的女孩儿,哪里需要多为什么上心呢?”二太太不以为然,见几个姑娘皆含笑坐着,便与大太太笑道,“有了伴着嫂子的人,我就回去好好地看着我家的混世魔王了。”
“知道你急得很,还是去吧。”大太太便笑道。
二太太一阵风地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候,便叫小丫头抬进来一个不小的箱子,里头皆是齐武从西北带回来的物件儿。七姑娘大呼小叫地与姐姐们分了,又留出了同样的几份给已经嫁出去的大姑娘二姑娘,便与大太太笑道,“伯娘,叫锦绣红玉也挑些吧。”
“她自己有,不用管她。”大太太拉着锦绣的手笑了,又叫红玉过去捡了两样首饰,这才说道,“下剩的赏你们身边的丫头。”果然立在几位姑娘身后的丫头都露出了欢喜的表情,谢过了大太太便凑在了一处挑着箱子里的东西很是开心。
大方的主子身边得脸的丫头向来如此,七姑娘也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大太太颇有些古怪,便好奇地问道,“锦绣为什么不要?”
湛功与齐武这样亲近,若是以后见着了这里头有齐武的东西,恐对锦绣生出忌讳来。大太太心里想着,却不敢多说,不然叫锦绣的名声有损,便只含糊地说道,“这丫头正要回家一趟,哪里有时间看这些呢?”
“什么时候?”六姑娘便在一旁问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并不是。”见几个女孩儿都上心地看过来,大太太便温声道,“她哥哥今年下场,我想着叫她经常回去看看,一来看顾家里头的琐事,一来也叫她别为她哥哥的事儿心神不宁。”见锦绣的脸腾地红了,显然是想到了她的用心,大太太却只当看不见,含笑道,“不过再走走邻居,也就罢了。”
“太太。”锦绣只觉无奈了。
自她长大,大太太便对她嫁人这事儿很是关切,不说湛功不过是当年的大哥哥,就说锦绣,也实在没脸这样自作多情。
“我知道你的心。”大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却拿话堵她道,“若是心怀坦荡,有什么顾虑呢?”
“有些古怪。”七姑娘眼珠子乱转,凑在四姑娘的耳边小声道。
“喝你的茶吧。”四姑娘倒是看出来些什么,只是她与锦绣关系很是不错,便只将一旁的茶盅往四姑娘的手里一塞,不着痕迹地往外头看了看天色,见此时正是阳光明媚,目光微微一黯,却对上了六姑娘若有所思的眼,立时便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见她如此,六姑娘聪明绝顶,不由探过了身子想要与她说话,却此时大太太突然笑道,“我听说温家那孩子前些天与你送信了?”见四姑娘目光一闪,露出了些不自在,大太太便摇头笑道,“我是你母亲,有什么难为情的呢?”
“不过是寻常书信,倒叫母亲笑话我。”想到温三在上头与自己穿的信息,四姑娘的手隐在袖中握了握,然而想到那封信已然被自己烧了,便心里十分沉稳,只温声笑道,“我还没有笑六妹妹,母亲竟然先来笑我,我瞧着,是要与六妹妹说道说道。”
见四姑娘的脸上已然看不出任何痕迹,六姑娘又见大太太一副无知无觉,心里微微一叹,只说道,“四姐姐要出门子,何苦多事儿呢?”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四姑娘只笑道,“是我多事儿了,以后,再也不敢与七妹妹偷偷看你的信了。”
“哈!四姐姐你出卖我!”七姑娘看不出这底下的暗潮汹涌,立时便飞扑上来叫道,“看的时候,你与我说些什么来着?!”
“说了什么,我如何记得清呢?”四姑娘便抱住七姑娘免得她跌倒,只笑着揶揄道。
不说七姑娘被气得哇哇直叫,一屋子的女眷都笑出了声儿,锦绣却觉得六姑娘脸上在笑,目中却带了几分羞愧,不由一怔,只是如今主子们心情大好,她也不愿做个破坏气氛的人,只将此事压在了心里头,只是才笑了一会儿,就见外头匆匆地进来了个丫头,脸色发白地与大太太说道,“太太,国公爷请您过去。”她似乎是害怕极了,竟浑身都在哆嗦。
“又怎么了?”一个“又”字,便现出了大太太心里头的不耐烦来。
锦绣敏锐地见到四姑娘在这丫头进来之后,嘴边露出了一抹叫她心凉的浅笑,转瞬即逝,却叫她心里头恐惧。
“父亲若是无事,不可能会在此时回府。”四姑娘起身与大太太温声道,“我只恐事情还不小,”见大太太微微颔首,她便轻声道,“家里的事儿,都由父亲做主就是,母亲且歇歇。”
“我知道。”大太太烦死英国公有事没事儿都拉她出来溜溜,此时便有些冷淡地说道,“他才是家主,不管什么,我只听着就是。”当然,若是损害了她的几个孩子,别怪她和那男人拼命!
大太太定了定心,便带着几个姑娘与锦绣红玉往前院去,却不知后头,六姑娘已经颤抖着抓住了自己姐姐的手,声音嘶哑地说道,“是我害了四姐姐。”她想着要收拾五姑娘,却没想到叫四姑娘看出了痕迹,抢先出手,想到外头四皇子的信息,还是温三给四姑娘传的书,六姑娘便只觉浑身冰凉。
以后,若是那温三认定了自己的姐姐是个狠毒之人,夫妻离心,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然而四姑娘的脸上却露出的淡淡的笑容。
“正相反。”她轻声道,“这件事儿成全了我。”想到那人信上对自己的赞赏,她目光露出了几分柔和道,“不是有了这事儿,恐怕到死,我也只能与那个人,相敬如宾了。”可是彼此性情的袒露,却叫她知道,或许,她真会与一个人,心意相通。
“他说,为了保护母亲什么都敢做,我很好。”

第121章

“可是……”六姑娘还是有些迟疑。
“你放心,这事儿,与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四姑娘与六姑娘彼此握住了手,轻声道,“外头爷们儿的事儿,连太太都不知道,我们又如何知道?不过是前院里的小厮不检点,叫三婶听着了一星半点,又与五妹妹合谋算计了府里罢了。”
六姑娘也冷静了下来,目光落在了跑在前头无忧无虑的七姑娘的身上,轻声道,“一箭双雕?”
“说起来,虽是继室,她也是七妹妹的母亲,外加姨妈?”四姑娘此时现出了真性情,便有些冷漠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虽然给七妹妹想好了人家儿,可是三婶若是使出什么幺蛾子,谁不头疼?”想到三太太张氏这些年越发地不像,四姑娘便冷声道,“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要使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只要张氏再也不能仗着母亲的身份出来蹦跶,七姑娘就能过上真正舒心的日子。
不然就是成婚后,岳母上门不要脸的撒泼,七姑娘还要不要在夫家做人呢?
“我只恐这件事儿闹大了,连累了七妹妹的名声呢。”虽然说五姑娘是一个人,可是她若是闹出了什么来,只怕一家子女孩儿的名声都完了,她与四姑娘不怕,可是七姑娘却还没有订亲,未来姻缘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你以为,我会干自损八百的蠢事?”四姑娘便挑眉笑道,“你放心,府里头有咱们好三婶接应,外头,可有牢靠人。”见六姑娘急忙抬头,她便淡淡地说道,“三婶还真以为手段通天,里里外外一把抓?要不是温……”她敛目道,“若不是那人隐在暗处托了她一把,五妹妹想要混到那戚芳馆,简直就是妄想!”
她没有想到,自己陷害妹妹这样的事儿叫温三知道,这人竟然没有半分鄙夷,反而对她这样以直报直很是欣赏,信来信往的,两人彼此熟悉了不少,少了许多的生疏与冷淡,温三也知道她这五妹妹是个什么德行,况也不愿叫这么一个蠢货在日后牵连到自己,因此方才递了一次手,不知使出了什么手段,把自己隐得很深,却叫五姑娘顺利地在四皇子的一群好朋友皆未到之前,独自与四皇子见了一面。
至于后头怎么发挥,四姑娘觉得,凭她这个妹妹的手腕儿,还是能够成事的。
“那之后……”六姑娘便皱眉道。
“你只看父亲如何就是。”四姑娘含笑道。
两人便再也不出声,跟着大太太走到了前院,就见还是那个敞亮的大花厅之中,素日里奢华的花厅中,此时竟满是破碎的瓷器与木屑,众人就见五姑娘哭泣着歪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儿,脸色向来冷淡的英国公此时竟是暴跳如雷,一脚将五姑娘踹到了一旁,看着她摔在瓷器碎片上,被割破了手,满地的鲜血,只怒声道,“败坏家门的畜生!”
“父亲。”五姑娘也没想到竟会被人破坏了自己与四皇子的独处,此时只爬到了英国公的面前哭喊道,“父亲你成全我吧!”她的头磕在了英国公的脚下,尖声道,“父亲!四皇子,四皇子他说喜欢我的!求你了,给女儿一个好前程吧!”
“这是怎么了?”大太太见英国公面色狰狞,也骇了一跳,目光落在了悲悲切切连声哀求的五姑娘的身上,脸上难掩厌恶地说道,“就为了她,你叫我过来一趟?”
“你先坐下。”英国公到底心性刚毅,一开始的惊怒慢慢地压下,只踹开了五姑娘,努力平心静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如今不归我管,我怎么知道。”大太太便冷淡地说道。
英国公一噎,然而此时不是与大太太深究这些的时候,只坐在了一旁,冷笑道,“我竟不知自己的女儿中,还有这么一位巾帼英雄!”见五姑娘害怕地一抖,方才闭目道,“这逆女,不单自己不要脸,还牵连了她的姐姐!”说完,便对着一旁默然而立的四姑娘颔首道,“我只恐这一次,你要受些委屈了,若是温家说出什么来,你先忍忍。”
“什么?!”五姑娘大太太管不着,可是四姑娘却是她上心的,听到了这,大太太竟是霍然站起,惊声道,“关四丫头什么事儿?”见英国公偏开了头,她竟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五姑娘与英国公恨声道,“你宠你的妾与庶女,这些年,我可说过半句?!”见英国公一怔看来,她厉声道,“我好好儿的女儿叫她败坏了,你一句委屈就完了?!”说到最后,以后声色俱厉!
“我自会与四丫头做主。”大太太此时就跟要吃人似的,英国公也有些心虚,便轻声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叫四丫头也跟着不好。”
“她接二连三地生事,若是没有你护着,她敢这样?”大太太却怒道,“她是你女儿,四丫头就不是?!”见那五姑娘还在满眼怨毒地看着不动声色的四姑娘,大太太只觉得心里突突直跳,高声道,“可有这么欺负人的没有?”见英国公起身似要安抚她,她只退了一步高声道,“你今日再不给我们母女一个说法,我与你没完!”
“太太何苦咄咄相逼?!”五姑娘见英国公的脸上露出了动容,立时就觉得有些不好,立时尖声道,“我知道我有了好前程,太太不自在,可是,可是太太总要给我一条活路吧!”她放声哭道,“我已被太太踩成了脚底下的泥,竟是叫我一辈子不能翻身,才叫太太心里称愿么?!”
“掌嘴!”大太太陡然转身,厉声道,“谁家的规矩,叫你敢与自己的嫡母这样说话!”
大太太骤然翻脸,一屋子的人都吓傻了,两个前头服侍的丫头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身处暴风眼的英国公,见他并未露出不满,反而脸色冰冷地颔首,便知晓了主子们的心意,知道这五姑娘只怕是个失势的了,急忙上前将她按住,见她还敢挣扎,立时就是一个耳光抽在了五姑娘的脸上。
自己竟然被个奴才打了,五姑娘惊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尖声叫道,“父亲救我!”
“堵嘴!”英国公抬头吩咐了一声,微微犹豫,却还是伸出手,将盛怒的大太太扶住,轻声道,“我并不是要偏袒。”
五姑娘的嘴立时就被堵住了,发出了呜呜的可怜声看着英国公,却见英国公随大太太落座,只冷冷地看着她,许久之后,寒声道,“我没有想到,你的本事不小!”见这女孩儿可怜楚楚地落泪,他只当看不见,漠然道,“家族的名声前途,都赶不上你的雄心壮志!嗯?!”
“母亲别为我操心。”气坏了大太太可不是四姑娘的本意,见大太太脸上煞白,她心里感动,却又不安,急忙给大太太顺气,侧头与英国公轻声道,“才进门,父亲说得云山雾绕的,我们竟不明白呢。”她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说道,“不管五妹妹做了什么,我只求父亲母亲保重身体。”
“你只扶着你母亲就是。”两个庶女,竟然是南辕北辙的性子,英国公心里真后悔了,只是只掩住了心里的懊悔,与大太太轻声道,“我与你慢慢说。”听大太太冷笑了一声,他顿了顿,方才淡淡地说道,“这丫头本事不小,竟叫她与三弟妹联合起来,跑到了四皇子的面前。”
“什么?”大太太呆住了,显然是想不到竟有这样上赶子找死的。
英国公目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只冷声道,“天幸她与四皇子见面,没有叫人看见。只是,”他微微一顿方说道,“温家那孩子,应了四皇子的邀约前往,竟去得早些,正撞破了他们的丑事。”英国公见大太太一楞以后,死死地抓住了四姑娘的手落下了泪来,也皱眉道,“那孩子将这畜生盖着头从后门送出来,倒是保住了家里的名声,只是我只恐他心里会对四丫头……”
“我去与温家说。”大太太颤抖道,“我去说!五丫头,五丫头不是我养大的,与我们家的女孩儿都不一样!”她是知道若是女子得不着丈夫的喜欢会如何的,只流泪道,“我去与那孩子说,四丫头不是那种人!”她惊慌道,“四丫头因为他守孝,等了这么多年,一点怨言都没有,这样的品格,满京城也找不出一个!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锦绣在一旁看着四姑娘,就见她怔怔地看着大太太再也没有了素日的雍容,之后姣好的脸上竟是泪流满面,急忙上前扶住了身子发软的四姑娘,轻声道,“姑娘别叫太太担心。”
四姑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只将头靠在了大太太的肩上,心里头一次觉得有些后悔。
她不后悔坑了五姑娘,可是看着大太太为她这样惊慌落泪,只觉得不孝极了,平日里的机智全都消散了,只轻轻地唤道,“母亲别伤心。”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人生其实已经很幸福了。一个老实慈爱的生母,还有一个真心为她的嫡母,不管是为了哪一个,她都能豁出命去。
“我自然会给四丫头做主。”英国公慢慢地说道,“温家与我,还算有些交情。”
“今日不严惩她,我是不会罢休的!”大太太指着五丫头落泪道。
“你不说,我也容不下这等祸家的逆女!”英国公目光如刀子一般,森然道,“当日我就与你说过,我家不参合皇位之争,我看着,你竟是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见五姑娘瑟缩了一下,他便冷笑道,“宫里已有旨意,属意定国公家的嫡女为四皇子正妃!”见五姑娘张大了眼睛,露出了绝望之色,他突然想知道这逆女是否后悔,只淡淡吩咐,“叫她说话。”
英国公暴怒之时,众人只是害怕,可是如今见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竟叫众人感到恐惧。丫头急忙给五姑娘松开了嘴里的布,就听五姑娘发出了惊恐的哭声,伏在地上许久,突然抬头叫道,“父亲,帮帮我!”见英国公挑眉,她尖声道,“不做正妃,我,我可以做侧妃!”她似乎想到了极好的出路,只叫道,“父亲,侧妃也是上玉牒的!除了名分,又与正妃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