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井木犴犹豫回答。方才他的确是问过,而他的回答是:丰神如玉,人中龙凤,清雅出尘,却似暗怀志向,而后…诸葛小算又问他那个人是怀着何等抱负…话题却又不知不觉扯远了些,而现在,揭穿了那人的身份,那么,那人心底所怀的抱负,难道说是…
浑身一抖,井木犴无法言语。
诸葛小算见他神色巨变,心中了然,知道他已经想通了些。摇着扇子,说道:“现如今他虽然势单力薄,无法跟我大秦兵强马壮相比,况且暂时还寄居神风,无法脱身,但是…”
井木犴知道这个“但是”一定是非同小可,不由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诸葛小算双眸又是微微一眯,说道:“但是方才自他言谈之中,我已经听出,此人不日必将离开神风,而他这一去,无疑是打破牢笼飞彩凤,挣断铁锁走蛟龙,是龙归大海之象,而自从我们过了鹤嘴关,鹤嘴关守将卢飞惊便已经带兵而退,听说已经回到南安,若是再让这个人回到了南安,以他的身份,以卢飞惊的人望,加之南安以前旧部,应者必
江之鲫,源源不断。我想,若真如此的话,用不了\能同神风,大秦,一较高下。”
井木犴浑身毛骨悚然,一来是因为诸葛小算说的这前景,他是想都没想到,这样一听,实在叫人震惊不已,二来,却是因为诸葛小算说话之时那种可怖的语气。
井木犴想了想,才问:“那军师,打算如何做?”
诸葛小算瞥他一眼,说:“长大的猛兽,是很难对付的,放虎归山究竟愚蠢…唯一的方法,就是趁他羽翼还没长成,斩草除根!”
井木犴惊得停了步子,脱口叫道:“军师你想…”
诸葛小算见他停了步子,微微一笑,问:“怎么,小井不愿?”
井木犴怔怔地,看了一眼诸葛小算笑眯眯的容颜,依旧是昔日那容颜,可此刻看来,却丝毫不敢大意,心底冷飕飕地,觉得这清秀的容貌竟如此的可怕,甚过鬼怪,过了片刻,井木犴才问:“那…敢问军师,君上可知道…这事么?”
诸葛小算见他这么问,扇子一摇,遮了遮嘴角,才低低笑了两声,面上的肃杀神情一点一点退却,说道:“哎呀呀,被你看穿了。”
井木犴心头连跳,想问,却又不能出口,只好紧紧地看着诸葛小算。
诸葛小算伸出羽毛扇,在井木犴的头上作势敲打了一下,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洪水猛兽似的,哎呀,我是多么的平易近人啊,让可爱的小井觉得我可怕,我的心中可是会难过的。”
井木犴见他又恢复昔日那种谈笑无忌的样子,心头一叹,却不知道这人是真是假,几分真来几分假,只好苦笑说:“军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小算扇子顶着下巴,仰头看天,大眼睛眨了眨,说:“君上确实不知这件事,只命我来同他沟通一下而已…不过,此人,的确…”声音慢慢地停顿,眼中,那一颗辉煌大星,光芒嗖地闪了一下,竟隐隐带着紫耀光辉
诸葛小算眉头一皱,刹那后退一步,惊道:“怎会…这人怎会…”低头,神色惶急不定。
井木犴见他神色不安,急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他,问道:“军师,发生何事?”
诸葛小算一手握紧扇子,一手垂在腰间,暗暗地攥紧,仿佛自言自语,说道:“怪了…这颗星似有无限辅助之力,竟似活力源源不断似的,本是孤零零的,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一股助力?”
一边自言自语,垂在腰间的手抬起来,送到嘴角去,一边想一边轻轻地咬着大拇指,似乎怎么也想不透。
井木犴见他如此心神不属,急忙说道:“军师,什么辅助之力?若是多了辅助,当然是有人相助了…”句,也觉得自己可笑,这不是人尽皆知的道理么?于是停了口。
他并不知诸葛小算心底想的是什么,也不指望能帮的上诸葛小算。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诸葛小算心头一亮,是了…有人相助?有人相助?脑中忽地出现一个人的影子,一脸娇若花朵的笑,白衣过这寂静的长街。
诸葛小算听了这句话,双眉一振,猛地抬起头来,失声叫道:“是了,有人相助,的确是有人,而且是…”可恨,可恨,她究竟做了什么?竟能让星迹出现这样强势的改变?
本以为,梅南质子所做的事情,必定逃不过那辅政之人如神双眸,就算是秦天不动他,那姓金的,也放不过他…若想前途无量,三分天下,还需要先打破这神风压在他身上的牢笼铁锁,可…那可能吗?以辅政国师的能耐,怎会放过这么一个未来的可怖敌手呢?
但…但他算来算去,竟算差了一个人…怪不得,先前看她从拢翠袖后门那边出来后,心底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怪不得从今夜开始,这细雨逐渐消散,而那颗星也终于敢露出头角来,招摇天下…怪不得…可是她,她究竟做了什么?!
井木犴见诸葛小算只管沉思,并不言语,心底担忧,叫道:“军师,军师你怎么了?”
诸葛小算从怔忪里惊醒过来,对上井木犴关切双眸,勉强一笑,说道:“没…没什么,我一时失神。”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可…
井木犴见他分明是有话不说,却也无奈,只说:“夜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军师可派人回大营给王爷送信了么?”
诸葛小算叹了一口气,说:“射日之弓的事,本来是借口托词,不用特意送信的,如今,却非要有人走这一趟不可了。”
井木犴听的不大明白,却也不好开口问。诸葛小算默默地迈步向前又走,走了一会儿,才说:“小哀怨,你还在吗?”
井木犴一怔,忽地感觉一道淡淡的气在前方拐角处出现,急忙闪身到了诸葛小算跟前,戒备起来。
诸葛小算扇子在他的胳膊上轻轻一打,说道:“咦,不用担心,自己人。”
井木犴转头看向诸葛小算,却见他的面色,又恢复了昔日那种笑嘻嘻玩世不恭似的,不由地松了口气,略略闪身到他旁边。
前方,有个颇带委屈的声音说道:“我以为我会冻死在这里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干等人这回事了,军师大人!”
井木犴见到,有个体型瘦弱的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个子也并不高,身上灰扑扑一件普通衣衫,头上戴着一顶有些破旧的斗笠,斗笠上的,他整个人也似缩成一团,显然是如他所说,在雨中等了很久的。
诸葛小算哈哈笑了两声,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我知道小哀怨你是嘴硬心软的,最是忠心耐劳,好了,不会再让你等了,现在交给你一件事情。”
那“小哀怨”有些不满,哼道:“我又不是你的狗,什么嘴硬心软,忠心耐劳,呸!”嘴里说的硬气,最后又说,“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我都等的僵硬了。”
诸葛小算微微一笑,才正色说道:“你啊,从这里向内走,走个四百米左右,会看到一座门,进去之后,左拐右拐,再
个美美的花园,然后就会看到一座很高很好很美丽的T个很高很好很美丽的人,杀了他,就行了。”
井木犴听诸葛小算风轻云淡地慢慢讲述,心已经随着他的话语而逐渐地提了起来,等他说到最后一句“杀了他”,心彭地跳动一下,惊得很,急忙转头看向诸葛小算,想从他面上看出这话是开玩笑还是…
可诸葛小算的神色如此淡然,嘴角笑容依旧,容颜清秀依旧,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谋划着血腥惊人的事?
井木犴看不出诸葛小算心底真正所想,却听得前面那个单薄的小哀怨,开口问道:“我说军师,你所说的那个很高很好很美丽的楼,是不是叫做听雨南楼?”
咦,他竟然知道?井木犴一怔。
诸葛小算面不改色,说道:“正是。”
小哀怨又问:“那么…那个很高很好很美丽的人,就应该叫做苏怀南咯?”
诸葛小算笑得花枝招展,说道:“你说的对极了,聪明的小哀怨。”
小哀怨却“呸”地骂道:“我去你的!你让我去送死,我才不干!”说着,手中一动,井木犴才看到,她手中竟一直拖着一把刀,看似破破旧旧的,此刻双臂一抬,将刀抱在怀中。
井木犴心头一动:这个人,看似呆呆的,居然还挺聪明…
诸葛小算却问:“小哀怨,我这么关心你,怎么会送你去死呢?”
小哀怨说:“那个拢翠袖,是神风第三大难惹的地方,里面龙蛇混杂,猛兽多多,我这样的弱质纤纤,还不被他们吃干抹净,你不是叫我去送死么?”
井木犴听他居然说自己“弱质纤纤”,差一点喷笑出来。诸葛小算却一点都不惊奇,说道:“什么第三大难惹的地方啊?”
小哀怨说:“第一,是皇宫,里面天风卫太多了,不能靠近。
第二,是辅政国师府,那个国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更不能靠近,第三,便是这拢翠袖,多少打这边主意的江湖客,都是一去不复还,谁不知道是有名的龙潭虎穴?这个事情我不干。”
他每说一个,诸葛小算都跟着点点头,旁边的井木犴也随之点头了然,心底却想:这人这么难办,军师要如何做?
回看诸葛小算,他的脸上却丝毫的失望跟愤怒都无,最后反而笑着摇摇头,说道:“小哀怨你果然聪明又伶俐,小井,你看我说的对吧,跟着我都会近朱者赤的。”
小哀怨听他自吹自擂,说道:“我是天生丽质的,你不要自己夸大功绩。”
井木犴终于忍不住喷笑出声。诸葛小算说:“好吧好吧,其实,我是有件事要交代你做,难得你这么的清醒,你过来…”
小哀怨听他这么说,却立刻二话不说,一个箭步闪身过来,井木犴先前听他出言粗鲁,本来颇有点小觑他,见他身法极快,这才心头一凛,想:没想到他竟是个高手。转念考虑,才又心道:“我是傻了,军师是个非一般的人,他的手下,又有哪个是软柿子了?不可小觑!”
那边诸葛小算跟小哀怨一顿的交头接耳,井木犴竟没有听他们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小哀怨说:“那好吧,我去啦,你自己多保重哦。”
诸葛小算笑说:“放心吧,小哀怨你也要保重…记得把消息传出去哦。”
小哀怨仰起头,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他先前都是低着头,还戴着斗笠,加上天色暗,他长的又不高,井木无法看清他是什么样子,等他抬起头来这一瞥,才看的清楚,这人口气粗鲁,竟长了一张还不错的娃娃脸,此刻笑眯眯的,竟跟只猫一样…颇觉可爱…心理反差这么大,井木犴不由地一怔。
小哀怨见他目光炽热,转开眼睛看向井木犴,骄傲地说:“你保护好军师,我去办事了,先走了。”
井木犴收敛目光,答应一声,小哀怨抱着刀,向着诸葛小算施了一个礼,这才转身,嗖地闪身,不一会儿已经消失在长街之上。
诸葛小算站在原地,挥动手中的羽毛扇做告别状,井木犴从旁斜视着他,诸葛小算回头过来,问:“小井,怎么了?”
井木犴咳嗽一声,说:“军师手下,真是奇人辈出啊。”
诸葛小算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哎呀,忘了给小井你介绍了。”
井木犴皱起眉,不可思议地看向诸葛小算。诸葛小算说道:“方才离去的那位,江湖中有个诨名叫做‘哀怨刀’,名儿是有点古怪了,不过日后你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井木犴叹一口气,说:“不用日后,其实我差不多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诸葛小算瞠目看他,井木犴跺了跺脚,说:“军师,是时候回去歇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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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脑中混乱,心头憋闷异常,绝望之下,浑身似乎燃着一把激烈的火,想也不想,纵身便向着前面的湖中跃了出去。
身子凌空,那冰冷的一池秋水正在眼前,寒意扑面而来,小楼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浸入水中的感觉,或者,就此溺死了,也算是好事一件吧。
腰间有什么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将小楼的身子牢牢地缠住,向后一拉,小楼的裙裾向下洒落,盈盈地几乎都触到水面了,她的纤腰却被那物一拉,整个人生生地自水面上向上倒回而去。
小楼睁开眼睛,低头去看,却见到自己腰间缠着一抹雪白的菱纱带,而纱带的另一边,却握在了许嬷嬷的手中。
身不由己地回到岸上,甚至连一丝的裙带都没被湖水染湿,小楼怔怔地站在原地,许嬷嬷手上一抖,那菱纱带宛如有灵性的毒蛇一样,缩回了她的袖子中,许嬷嬷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才又说:“殿下,请不要冲动行事。”
小楼冷冷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本宫…本宫只是,想清醒一下而已。”
许嬷嬷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殿下若是如此,死是死不了,只会大病一场,自己受
而已。”
小楼怔了会,说:“既然知道是我自己受些苦楚,又何必拦着我?横竖跟别人无干。”
许嬷嬷沉默不语,过了会,才回答:“殿下,不必思虑过多,现在也是该回风华之殿的时候了。”
小楼心灰意懒,冷冷说:“随你吧,你的武功这么厉害,要去哪里都可以。”
许嬷嬷听她话中带刺,并不恼怒,说道:“那奴婢冒犯了。”走到小楼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腰,小楼一皱眉,许嬷嬷脚下一动,身子腾空而起,便宛如小楼来的时候金紫耀抱她过来一般,只不过对于小楼而言,这其中的滋味,又何止是千差万别的?
只是转眼间,许嬷嬷已经带了小楼过了湖水面,两人轻轻地落在湖的这边,小楼回头看背后的灯火辉煌金殿,心头想:“下一次若是来,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想到那个人的样子,忍不住又要潸然泪下。
许嬷嬷见她静静地站着不动,知道她心中必定会想到那个人,淡淡地说:“殿下,回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小楼听她声音冷静若许,收敛了悲伤情绪,哼了一声,说道:“嬷嬷你的武功这么高超,就算是被人看到,也可以不动声色杀了对方的吧。”
许嬷嬷见她抵触情绪甚大,却仍旧不动怒,垂着头,说道:“殿下错了。”
小楼斜着眼睛看她,问:“本宫哪里错了?”
许嬷嬷冷静地回答,说道:“殿下你既然知道奴婢是无瑕者,就该知道无瑕者的规矩,无瑕者,只对守护之人负责。
此一生,也只对守护之人出手。”
小楼捏着拳头,后退一步,厉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嬷嬷说:“殿下,若是无瑕者守护之人一生不负皇室规矩,那无瑕者一生便只是个身份普通的奴婢而已,就如殿下所说,不会武功,不会显露无瑕者的身份,但若是那被守护之人犯了皇规,无瑕者不受阶级束缚,便会出手,清理逾矩之人。”
小楼浑身发冷,声音因气愤而颤抖:“这么说来,你这一生,便是看定了本宫了?”
“殿下不必生气,既然殿下已经说到这里,那么,不妨让殿下多知道一些…”许嬷嬷依旧低着头,静静地禀报。
小楼怒道:“你说什么?”
许嬷嬷问道:“殿下,你可知道虹娉殿下是怎么故去的?”
小楼听她这么一问,身上即刻毛骨悚然,生生咽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什么?虹娉皇姐,她…她…她是病重身死的,又如何?你提起她是什么意思?”
许嬷嬷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虹娉殿下并不是如众人所知道的病重身死的呢。”
小楼脑中发昏,问:“那她是怎么死的?”嘴上虽然这么问,心底却隐隐约约想到了为何许嬷嬷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她的那位早早就故去的皇姐,想当年,自己还很小,几乎是不记事的时候,虹娉已经是个豆蔻美貌少女,小楼现在都已经记不得她长的什么样子,只是依稀的记得,那是一个笑起来眼睛会弯弯的活泼少女,只不过,不知是哪一日,虹娉不再出现,宫中的人度说虹娉得了重病,然后很久很久,虹娉的消息便一点一点被淹没,小楼极力回想,想到自己小时候还曾为此闹过一回,可是当时…父皇似乎神色黯然,并没有说什么,当时小楼年纪小的很,逐渐地也便淡忘了。
许嬷嬷听她问,淡淡地说:“虹娉公主,是因为跟当时的太傅大人有了私情,所以被当时负责守护公主的无瑕者…”
小楼浑身发抖,不等她说完,大叫一声说:“你给我住口,住口,本宫不信!”
许嬷嬷静静地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清冷的很,小楼对上她如刀眸子,摇着头说:“你想恐吓本宫么?”
许嬷嬷直视着她,说道:“公主该知道的,无瑕者自出生之时,就注定了要守护皇室之人,若是皇室之人一生不犯错,那无瑕者就一生守护,一生为奴,但若是皇室之人犯了皇规,那无瑕者就可以出手,而出手之后,无瑕者就脱离了自己的奴婢身份以及无瑕者身份,可以自由离开皇室,自此不受皇家差遣。我没有理由对公主殿下说谎,另外,公主也该听说过皇姑之死以及第九公主的死吧?无瑕者是一代护一代皇室中人,这自是有先例的。公主聪明,自是不用我再多说了。”
“什么?皇姑…还有,第九公主?”小楼牙齿都在打战,不由自主地转开头去,双眼看向那浮在水上的金色宫殿,皇姑,是父皇的妹子,小楼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只不过听说皇姑是在雷雨天的时候,不幸被雷电击中而死的,据说死的样子很是可怖…小楼也是长大之后,断断续续听宫人们说的,宫人们自然是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小楼也是一点一点听来的,据说皇姑的身体都变成了焦炭…可怕的很…
另外,第九宫主却是上上一辈的公主了,因为事情隔得比较远,所以忌讳少点,大家的谈论也比较多一些,可是又说的很是玄妙,有人说第九宫主在拜祭太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乡野小子,于是与其私奔了,可是过不多久,却又死去,连那个生下的孩子都死了,那个曾经是她的丈夫的人,也随之疯癫而死。又有人说,第九宫主是拜祭太庙之后,冲撞了什么山野的妖物,于是被妖物附体,行为失常,最后发狂而死…还有人说,第九公主是在围场打猎的时候,被毒蛇咬了一口,所以神志失常,最后才凄惨而死…但是无论是那种传说,最后第九宫主都是死了的。
小楼当时只当是可怕的故事来听,心底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第九宫主又怜又怕,不晓得一个女子为何会陷入这么多的可怕猜测之中,她想也不敢想太多。
可是,现在许嬷嬷却忽然提起来,难道说,第九宫主的死,以及皇姑的死,都是跟无瑕者有关。
百分之九十九是如此了。
真是没有想到…一直都以为,自己肩头是有责任的,也想担起这份责任,却不料想,就算是想成全自己的一己
都是这么难得。所谓的“金枝玉叶”,众人眼中无\之人,居然活的,如在牢笼中相似,而且一旦出错,甚至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楼心中,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大笑。
许嬷嬷见小楼不语,说道:“殿下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吧?无瑕者若是该出手之时,不受皇室约束。但若是无瑕者徇私或者大意不能出手,放过了那逾矩的被守护之人的话,那将来必会得到天噬,所以无瑕者跟皇室之人的关系,就是一生都生,你活着,我才能安然无恙,然而,若一旦事发,你不死,则我必死。”
小楼脑中昏沉不已,怔了半晌。许嬷嬷垂了头,说道:“殿下,回去吧。”
小楼愣愣地,向前走了一步,忽又停住。
许嬷嬷垂手站在她的身后。
小楼扭头,问道:“嬷嬷…”
许嬷嬷答应一声:“奴婢在。”
小楼顿了顿,说:“我自小是被你看顾长大的,所以,我只想问一问,若我先前…若我也如虹娉皇姐,皇姑或者第九宫主一般,嬷嬷你是不是会对我出手?”
许嬷嬷沉默片刻,才回答说:“殿下,我若饶恕过殿下,我会…被天噬,公主可想知道死法是怎样的?”那么冷静之人,声音竟带着对于恐惧的颤抖。
小楼仰头,默默地看向天际,过了一会,才答应一声,说道:“嗯,好…我知道了。”
许嬷嬷脸上,难得的出现一抹悲戚,随即变为平常,说道:“多谢殿下。”
小楼想了想,才说:“嬷嬷,我…暂时不想睡,你能陪我去飞绫那里看看吗?”
许嬷嬷垂手,恭敬说道:“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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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诸葛小算在暗夜巷中,跟井木犴向着驿馆返回的时候,神风郊外的大秦营中,蜜允姬慢慢地自步青主的臂弯中清醒过来,脑中兀自晕晕的,身子敏感的很,一动也不想动,半晌才坚持着挺了挺身,察觉到某处依然坚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