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之弓的威力何其巨大步青主心底换位思考,若自己是金紫耀,会不会有胆提出这个要求。
答案是:他有生之年,绝对不想让自己置身射日之弓的瞄准之下。
那几乎是有死无生地。
若非是身具非凡的功力,怎敢提出这么不公平的一场豪赌。
但那名金紫耀的辅政国师就是肯。
所以步青主在心底算计神风辅政国师,到底有几分接下自己这一箭地实力。
但是就算算不出,步青主他毕竟还是下定要赌一赌的决心。
一来是因为对自己射日弓地自信,二来是因为赌注的巨大吸引。
同时还有个不能出口地原因,那就是,身为一代豪杰,步青主对于对方的这份豪气十分佩服,同时遇到这等势均力敌地对手,也激了他心底不服输的那份雄性的倔强,他倒是想看看,这男人究竟会强到何种地步。
吹过他身边的风,向着北方。
吹过那一身白衣的金紫耀身边。
他只是看似无事的站着,面色淡淡的,金色的眸子,光影闪烁,望着步青主身上,尤其是他的手。
逐渐地连风都似乎停息,只有紧张对峙的两军,齐齐聚集的目光,以及那心照不宣即将过生死招的两人。
“不!停手,金紫耀,本王命令你不许如此!”
打破寂静而出声的,是神风的代君殿下飞绫。
只是没有人动,无论是金紫耀还是步青主。
似乎天地之间,除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似乎天地之间,除了这一战也没有任何能够撼动他们的事情,也没有任何能够阻止他们进行的理由。
蓦地,步青主的双眸微微眯起。
这个细微的动作,金紫耀看的清楚。
长身玉立的国师大人,袍子底下,双脚微微一动,身子微微侧立,是戒备姿态。
然而无论他如何戒备,他只是一具肉身,而对方的铁箭,却是连城墙也能射穿。
不要命了么?还是一心寻
不能容许!飞绫君着急大吼:“金紫耀,你听到本王的话了没?给我住手!”忽地又明白过来似的,转头望向那边的步青主,叫道:“步青主,你给我住手,你不是想娶御公主吗,你听好:你若是敢射下去,神风皇都从此跟你们大秦誓不两立!”
情急之下,声音嘶哑。几乎不像是她本来的声音。
然而两人却仍旧没有动。
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约定,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战争,这是一口彼此心照不宣的意气跟颜面,两个人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做好了生死之赌的准备。
谁若停手,便已经在这四十万大军的面前,颜面尽失。
怎能因此而停止。
就算是再好地条件摆在眼前。都不会让他们住手。
飞绫君见这两人无动于衷。着急的暴跳如雷,心头慌乱的时候,猛地想到一件事,身子一转看向后面不远的地方,拔腿就向那边冲过去。
身边二十八宿之中,一人伸手将她拉住,飞绫君拼命挣扎喝骂,那人就是不松手。另一人站在一边,本来默不作声,静了一会才冲着那人使了个眼神。那人一怔。手微微松开,飞绫君得了自由,迅速向着身后跑去。
那边上小楼已经下了地,站在管平四的身边上。正呆呆地望着战场之上那两个对峙的人影,一时竟没有觉飞绫君向着自己跑过来。
她自始至终。心不在焉,对飞绫君的来到竟丝毫都没有反应。
飞绫君飞快地跑到小楼身边。怒声喝道:“是你,都是你!”伸出手来。向着小楼脸上甩过去。
小楼呆呆地不动,那边管平四跟诸葛小算齐齐出手,将飞绫君地手拦住。
飞绫君一巴掌甩不下去,恨得牙咬地格格响。管平四的手跟诸葛小算的扇子碰到一起,两人互看一眼,便又撤回去。
小楼这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缓慢看向飞绫君,问道:“飞绫…”
飞绫君仰头冷笑一声:“好,你好,现在这种场面,你高兴了?”
小楼愣愣地不知所措,飞绫君伸手向着她胸口一推,喝道:“你愣着做什么,一副无辜的样子又算什么?去啊,去阻止他们!若是他因此而有所损伤,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她心底对金紫耀倾心之极,一颗心全部系在他的身上,眼中也只有他,只不过心有余,力不足就是这个意思,她对他是情深似海了,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又哪里会听从她的话。
虽然不肯承认,可飞绫君在这紧要关头也知道,若是这天下能有人阻止步青主跟金紫耀的这一场争斗,那…那个人毫无疑问就只有…
“你去啊!”她一声怒喝,急得眼中有泪闪烁。
小楼被飞绫君推得倒退一步,诸葛小算皱了皱眉,想要出手,脑中绕了几圈,却仍旧没有动。
管平四望着场中那两人,又看看身边的小楼,狠了狠心,也没有动手拦阻。
小楼看了飞绫君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我不能地…”
飞绫君抓住她双肩,泪自脸颊上滑落:“算我求你,求求你了!你去阻止他们,用什么法子都好…我求你去…不然、不然就来不及了!你也不想他…出事的吧?”
小楼脑中一片茫然,目光所及,是眼前乌压压的军队,整齐排列,是军队丛中那白衣绣金道,“劳烦四叔,抱我上前面去,可好?”
管平四看她一眼,望着这小脸上带着的一丝决然,心底叹一口气:“好地。”
旁边诸葛小算看了小楼一眼,便又立刻转开目光,双眸微微垂下,到底是…可是这样的话,对大家都好吧,只是,小楼…微微绷紧。
金紫耀一动不动,神色肃然,宛如冰人。
冰冷地铁箭头在风中出肃杀的光,瞄准了对面那月白风清一尘不染亦不能给侵犯地男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本君倒要见识一番你到底有何能耐…步青主心头一动,杀机横生,嗜杀的毁灭情绪在心头一闪而过,他手指一勾便要松开,射出这千钧之箭
“等一下!”一声大叫,有人已经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掠身到战场之人,空旷空间。两人之中。站定了。
这天下有千千万万许多声音,可此刻能让他停手的却绝对不超出三个,而这个声音,却毫无疑问是其中一个。
步青主心一慌,他反应极快,千钧一之时手指一探向前,将弓弦紧紧拉住,便是这瞬间。因为压力过大,弓弦将手指嗖地割破,指头上缓缓流出血来。
步青主眉头一皱。望向战场中地两人身上。
那边金紫耀同样也不觉得轻松,当看到来人跃到场中之时,那种沉重压迫的感觉,反而比先前面对步青主的射日弓瞄准还来的重三分。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窜流而过。
金色的双眸一扫,望见大秦军中的飞绫君。心头一股杀机涌动:罪魁祸,可恶。若是方才心狠一些地话…
诸葛小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步青主地身边,也跟着凝视眼前这一幕。
遥远的地方神风军营中。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小楼放眼去看,人群乌压压的,她看不清。
“管四叔,劳烦放下我。”那么多人,看的她晕眩。
小楼闭了闭眼,重又睁开,定神之后,才淡淡地说。
管平四无事旁边诸多军士,两阵将帅,旁若无人地将小楼自怀中放下,又轻轻拢起双手,让她身子靠着自己的身边上。
“国师大人,请停手。”小楼回头,望向金紫耀面上。
车上的他,只是一直都看着她,却不做声,也不回答。
小楼望着他微微一笑,才缓缓地伸手,向着额头上探去。
金紫耀上前一步,双眉皱起来:“你…”一语只说出一个字,便已经不能再说下去。嘴唇忍不住抖抖,双眸望着那地上的小小的人,死死地看着。
小楼读出他嘴唇上要说地句子。
“不要。”
她深深回看着金紫耀,不要么?…其实她是知道的…她也不想这样,她戴面具戴了很久了,几乎熟悉了跟他这样带着隔阂心照不宣的交流,没有其他束缚,无论是他还是她,都觉得莫名地轻松。
一直都不肯戳穿她的表演,一直都纵容着她呵护着她,金紫耀的心底,也正是喜欢现在这种相处模式吧。
而,若是她褪下了那掩饰,恢复了本来身份,那么,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
生冷,隔阂,争斗?或更惨烈更不能面对地…
小楼以前,不敢去想。
而现在,来不及想。
只是隐约觉得:那随之而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绝对。
但是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天地仿佛无声,每个人都看着这战场中忽然出现地小小身影,每个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倾听她的声音。
在这时侯,就算是一声很浅地咳嗽,都显得那么大声。
金紫耀担心又恐惧地望着她,那边步青主的双眸中带着玩味,诸葛小算隐隐有些忧虑,飞绫君紧张地注视着,管平四却垂着双眸,只看着身边地人,目光之中带着的是怜惜跟保护。
“都给我停手,”小楼扬声说道。
双眸流转,是无上光华。
她手一动,绑着的髻散开,一头泼墨似的长随风荡漾,那手随着一扯,遮住额头的布条被扯落下来,露出额心一星天下独一无二光芒。此刻一线阳光穿破云层直射下来,那晶莹如玉的额头上一点琉璃光,光彩四射,将所有人的双眼都闪的看不清眼前景物,
“天啊…是琉璃星珠,…那是御公主!”无数个声音开始低低私语,带着敬畏。
鼓噪声,四处响起。四十万人铁甲撞击的声音。人心震动。
小楼淡淡又说:“本宫在此,谁敢动手!”
下巴微扬,几分骄傲,几分天生高贵,那是他熟悉又叫他烦恼的姿态。
金紫耀心头苦涩,知道大势已去。于马车之上,那招摇的长身缓缓屈倒下去,动听的声音说着无奈的字句:“微臣参见…御公主殿下。”
他这一跪,心底苦涩的…眼角几乎溅出泪来。
小楼见他一跪,一颗心亦体验到仿佛碎裂的感觉。
而随着金紫耀这一跪,身后左右,三十万大军逐渐缓缓地跪倒下去,一片铁甲撞击的铿锵声音,大军齐声喝道:“参见御公主殿下!”有激动,有惶恐,更多的是无比的兴奋。
小楼忍着泪,勉强回头,望向步青主,说道:“大秦的神威王爷步青主,为什么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敢对我神风的辅政国师铁箭相向?!”
步青主手上一紧,对手,已经屈膝,却不是向他。
这般大好的机会…
诸葛小算羽扇遮住嘴角,在步青主的身边低低两声。
步青主望向小楼明澈的眼睛,此刻她的头全散开,青丝张扬,白腻的肌肤,衬着额心那一点透明的朱红越惹人眼目,更兼阳光洒落下来,照的她整个人处在光影之中,宛若仙子一般。而,目力极好的他也看的清楚,她额心那透明的琉璃珠之下,有一线微微的红色痕迹,仿佛是一片纤细的叶子状,从底端向上,如护佑那琉璃珠的样子,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
他的嘴唇勾起,双臂微微地缩力,射日弓垂下,两边十方上将之人上前,将弓跟箭捧下。步青主翻身下马:“步青主不敢,在此参见御公主殿下!”
身后十万大军见状,亦纷纷翻身跪倒,齐声喝道:“参见御公主殿下!”
小楼望着这一幕,又回头来,看了一眼马车上仍旧低头跪倒的金紫耀,才收回目光来,低低说道:“四叔,我的腿好疼,还要劳烦你抱我一下。”
管平四答应一声,忽然又停了动作,目光一转,看向那边。
神风的国师跳下马车,缓步向这边而来。
他自从出现,同神威步青主见面,对敌,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过马车,而现在…
小楼见管平四忽然不动,忍不住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边。
金紫耀走到她身前,弯腰,单膝跪倒:“臣参见御公主殿下。”声音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沉稳冷静。
远处的飞绫君看着这一幕,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
小楼咬了咬唇,说道:“国师大人、免礼。”
金紫耀缓缓起身:“请容许微臣无礼,许微臣代劳。”
小楼点了点头:“那么劳烦国师大人了。”
金紫耀走到她的身边,小楼察觉他身上散出的熟悉的味道,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金紫耀一手揽着她腰间,一手轻轻抱住她双腿,将她搂在怀中。天下了…
本来想更1的,然后写着写着…望着还差4张粉红才加万字更的粉红票数目,不由自主地倦怠起来,最后…我就理直气壮地决定还是5千就好,群摸XD
有粉红票记得尽数扔过来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正文 南北之争卷 139 七杀破军(粉红60加更)
—两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停了手,四十万大军只为一人T
身处万人中心,目光中心,她一身粗袍素衣,难掩天生风华。
这是何等的威势跟荣耀,然小楼心底却是丝毫的欢喜都无。
静默靠在那人怀中,只愿就此依偎着不再做声不再劳力,一切依赖他也就罢了,只,眼睛瞥过那边地上仍旧跪着的神威王爷,还是强打精神起来,缓声说道:“王爷盛情,远道而来,用心良苦,大婚需要钦天监择取忌日,若是王爷愿意,可到神风皇城暂时停留些时日,以做歇息,不知王爷心中可同意本宫这个提议?”
佳人出口邀请,纵然那神风皇城内危机重重,更兼有国师大人这如狼似虎之人旁立,步青主也不是不肯稍退一步的。
更因为先前金.紫耀出口,显然便是请君入瓮的意思,可是这个人出口便不一样了,就算真的那皇城是龙潭虎穴,他也有一闯的豪气。
“御公主殿下相请,怎.敢不从命?”他模式化地一点头。长腿一挺,整个人站起身来。双眸沉沉向着这边来看。
那边小楼倦.怠之极,说完之后便立刻转回头去,不去看步青主一眼。也不敢看抱着自己的金紫耀,只望着他领口绣着的那曼陀罗般的花枝形状,低低说道:“我…我的腿很疼,劳烦国师抱我回去…”
“遵命。”身边的人答应一声。无波无澜。
小楼心头酸楚,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目光转动,在周围跪拜之人身上极快扫过,只觉得头晕,人说是劳心之苦更甚于劳力,所谓心力交瘁,她现在是了然了。罢了,反正一切都有他在…索性叹一声口将头一歪靠在金紫耀的怀中,不再开口说任何话,耳畔听得金紫耀吩咐:“劳烦各位将军,将军队整肃各归各位,另外派人招呼大秦来使。”
那边步青主麾下诸葛小算亦.说道:“来人,将飞绫君殿下好生护送回神风军中。”
金紫耀.回头。遥遥同步青主目光相对。说道:“王爷是此刻进城。还是要稍候片刻?”
步青主深深看他。面具下地脸望不清表情。却说道:“若是国师大人不介意。本王想稍后再进皇城。”
金紫耀说道:“王爷自有安排。本国师怎会介意。”说罢转身。抱着小楼缓步回到军中。侍从躬身请国师大人上车。他轻轻一挥手。吩咐说道:“备一匹马。”
旁边地大将军陶开慌忙将自己地坐骑牵过来。恭迎国师大人上马。小楼微微惊动。睁开眼睛看他一眼。金紫耀走到马地旁边。一手牵着缰绳。脚在马镫上轻轻一踏。身轻如燕般地飞身上去。喝道:“剩下地事情。都交给两位将军处理。切记地公主殿下地话。不要引起任何无所谓地争端。知道么。”
“遵命。国师大人。公主殿下。”两位将军齐齐拱手领命。金紫耀这才转过头来。喝道:“驾。”
军队如波浪一样向着两边齐齐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马蹄声得得,自这军营之中穿梭向前而去。大军寂然无声恭送。
小楼靠在金紫耀的怀中,先前听着他传令下去的声音暖暖,心底说不出的安详,同时又有说不出的难受,这暖意跟安详,似是跟老天偷来的…
金紫耀纵马飞奔了一会儿,低头望着怀中闭眸如睡着的她,目光一转看到她腿上的痕迹,鼻头微微发酸,一手环抱着她,一手将自己的外衫除下,当空一挥,如一片白云相似,盖在她的身上。
小楼感觉到身上软软绵绵的,忍不住轻轻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这么快便到了吗?”
金紫耀梗了梗,咽一口气,说道;“回殿下,还未曾到。”
小楼答应一声:“原来还没有到。”
金紫耀说:“殿下还是先不要说话,小心风大。”
小楼“嗯”地应声:“嗯,我…知道了。”
感觉他抱在自己身上的手紧了紧,她顺势向着他胸口再紧紧地靠了靠,以为他不知道…将脸颊贴在上面,感觉那衣衫底下心脏的跳动,马匹颠簸之下,泪珠一滴一滴地跟着跌落出来。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盖在他胸口心的所在。
“紫耀…哥哥…”嘴唇微微地动,可是无声。
金紫耀双眉一扬,望着前方,心上发了狠,手上缰绳一拉,骏马略停了步子,速度放慢下来。
小楼靠在他的怀中依旧不动,金紫耀信马由缰,缓步而行,问道:“殿下的腿伤可要紧,还疼吗?”
小楼怔怔地只看着他胸口的花纹纹路,近似于痴迷,又或者除此之外,世界上再无其他好看,呆呆地说:“不疼,我感觉快要好了。”
是否伤口裂开,是否流出血来,是否要紧是否还疼,一瞬间都好像感觉不到,也全然不在乎了,只要身边是他,便如吃了世界上最好的药。回答的这么傻气又这么自然。
原来,揭开面具之后,是这样的…这样又愁又苦,不能再强颜欢笑了么?
金紫耀低下头来,金色眸子闪烁看向她的脸上,手在盖在她身上的袍子上掖了掖,不让风吹到她。
小楼呆呆地睁开眼睛看向四处,芳草凄凄,四野无人,已经出了军队的范围内,天苍苍野茫茫,似乎只他们两人,若是…
心底忽地掠过一个念头,若是…若是若是…
“后悔吗?”他忽地问。
她鼻子越发酸起来,摇头:“不。”
“为什么要哭?”
“我…我也不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
“我以后…”他停了声。
她闭了闭眼睛,将眼中的泪给逼落下去,说:“怎样?”
以后该怎么办?以后跪倒你的跟前,俯首称臣,如此而已???
可是这种话,是不能开口问她的。
她要面对的已经够多。他不必再将难题丢给她。
他有自己的担当,也相信自己会找出解决方法,一如既往的。
他深知。
用了险招,宁肯先让两步棋诱敌深入,在最关键时刻才出杀手锏,自以为是必胜。
早知道大秦军不会坐以待毙,知道他们也有王牌,二十八宿自然不弱,然而深宫内的天风卫岂
?顺水推舟将飞绫君送给他们,若是她就此死了,他\|气鼓舞起来,越发同仇敌忾消灭秦军。
这场婚事就此作罢。
这场战事就此作罢。
而后,是他为她筹划的万里江山。
她何去何从,她自己选。
她若是君,他.就是最忠心的臣子。
她若仍旧是苏小楼,他.就会替她开拓最为靖平的天下,让她安稳在他身边,或眠或笑,开心一生。
千秋万载,.只要他在她身边,或者她在他的身边,至于其他的那些,王图霸权,又算得了什么。他出身如何他自己知道,所有不堪的让人恐惧的…再惊世骇俗的事情他见过,若有必要,他也不惜让自己扣上一顶所谓篡位的帽子,只要达到唯一的一个目的。
所有的安排,天衣无缝的谋划,算漏了的是她。
如今一切都被推翻,取而代之.是让他无法面对的混乱场面,同意那大秦王爷的求婚,那么剩下的唯一途径是将心头的人拱手相让。
可,真的要这么做吗。.还是说.…
金眸闪烁,浮浮沉沉的,各色计谋在里面翻滚涌动。
可究竟要用哪一招来对她?哪一招?
他仍旧未想出,因为难想。
忽然转念——
如果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如果这从军营到神风皇城的路还有第三条,他们可否一起就此逃亡?
身子一挺,马拉住缰绳,原地驻足不动。
“怎么了?”小楼察觉,闷闷地问。
“疼得厉害么?”他忽地开口。
“嗯?”昏头昏脑的,分不清状况,腿都麻木了,哪里还会疼痛?何况是在他身边,可只管这样问,却是为何?“我…”张口便要说。
“伤的不轻,不要说话。”唯恐她说出叫他无法拒绝的话来。急忙说道。
虽然故作镇定,声音里到底带了一丝急促。
小楼听的出来,仰头微微诧异地看过去:他,想做什么。
金紫耀匆匆忙忙看她一眼,缓缓一笑:“怎么,怕?”
小楼一怔,也跟着露出个淡淡的笑:“不怕。”
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一相情愿抱着的是他,缠着的是他,去哪里都是不怕的,刀山火海,真正勇气满满,谁也打不死打不退。
她的目光自他的脸上痴痴转开,看向天上流云片片,阴云散去一些,可天色仍旧不甚明朗,小风飒飒地,有些冷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