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溪灵动了动,似乎答应,才又沉默了下去。
金紫耀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小楼面上,说道:“我总有一种不太好地预感,”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终于又说,“但是,我会等你醒来的,小楼…”玉色地手指,在她的唇上按了按,贪恋那种柔软的触感,不由地倾身下去,忽地想到
青主示威般的动作,眸色一沉,咬了咬自个儿的唇,一声,手指反复地在上面摸索片刻,轻声说道:“我才不似那么恶质的家伙呢…唉,等你…等你醒来吧…”
“君上你怀是金紫耀在其中搞鬼?”诸葛小算问道。
步青主沉吟不语。
诸葛小算说道:“他可承认了么?”
“那人狡猾的很,”步青主想了想,“不排除他是为了削弱大秦兵力,趁机从中作乱,只不过…他现在也不轻松,恐怕不会再分心四顾,只怕从中作梗的,另有其人。”
诸葛小算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的确,虽然说国师前来秦天的时候巧了点,不过…我想他自身尚且应接不暇,暂时是不会对秦天动手的。”
“哦,此话怎讲?”步青主听出诸葛小算话中有话。
诸葛小算说道:“国师大人故布阵,让神风的权贵猜不透他的去向,但是经过这六七天的试探,那些人也已经明白了他不在神风,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翻身的好机会,他们原本财大势大,被金紫耀压制的苦不堪言,假如作乱起来,必定会非同凡响。”
步青主点点头,却说:“以金紫耀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毫无安排。”
“说的是,所以国师大人目前的重心,恐怕还是在神风,不会另生事端。”诸葛小算表示同意,又说,“只不过,我怕国师大人百密一疏,他虽然算计好了神风的内部力量,安排下相应人手对付,只怕…周围另有人从中加力的话…”
步青主略微吃惊,问道:“你指的是…北魏?不对…恐怕北魏鞭长莫及吧。”
“的确,”诸葛小算一声冷笑,说道:“君上你可曾听过,南安地世子已经回归,如今正大张旗鼓招兵买马,势力大增,已经并非昔日吴下阿蒙,连北魏都有些压不住他们,而且最近,梅南苏夜跟卢飞惊双双出马,请了一位高人回来。”
步青主惊奇,问道:“高人?听你的语气。”
诸葛小算脸上竟然浮现一股似怨恨似恼怒的表情,说道:“那个人,我原先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出山的,不料他居然会为了梅南苏夜破例。”
步青主听他的话语十分忌惮,问道:“难道那人十分厉害?”
诸葛小算说道:“算起来,恐怕我还要叫他一声师叔。”又低声说道,“幸亏我尚未跟他碰面,只是将来,恐怕未免是要对上的,唉。”
“你的师叔?”步青主越惊奇。
诸葛小算说道:“不错,他原名曲宁,字卧云,人称卧云先生。”
步青主皱眉思索了一阵,说道:“这个名字,没有听过。”
诸葛小算冷笑一声,却叹了叹,说:“说来大抵是天妒英才,那位曲师叔,本是个不世出地智,怎奈天生身子弱,我师父曾言,若是卧云一生不踏红尘,不涉官场,不算谋略,那大概会长命百岁,然而只要他一入红尘,恐怕便是个早夭的寿数。因此,当我知道了这个人之时,传说他早就退隐深山,不问世事去了,只没有想到,最近竟然会跟从了梅南苏夜。”
步青主的脑中,出现了拢翠袖中那人清雅淡然地身影,一时失神,反应过来才叹道:“大概是每个人皆有自己的命数,如何,梅南苏夜得了曲卧云,想必能大有作为?”
“自然。”诸葛小算的脸上露出了老谋深算的表情,说道,“想当年,梅南苏夜作为质子被囚禁在神风,吃尽了苦头,因为…某位殿下的缘故,被金紫耀玩地惨,我这位师叔谋略深沉,初入梅南苏夜座下,自然要做一点事出来,得知金紫耀欲擒故纵,离开神风,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帮助梅南苏夜一雪前耻。”
步青主听得有些惊心,问道:“难道,金紫耀会后院起火?”
诸葛小算听到“后院起火”这个词,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心想:“后院起火的,又岂止会是金紫耀一个人而已?如今我所料想地最坏的一面已经出现了,接下来,恐怕其他地风暴,将如约而至。”
步青主见他不回答,反而思索深沉,开口叫道:“诸葛,你在想什么?”
诸葛小算说道:“嗯…我只是想,本来金紫耀布置的天衣无缝,引蛇出洞的计划很好,只不过,万一有曲卧云从中作梗地话,以他的巧计布施,恐怕会打破金紫耀所排布地均衡势力,假如金紫耀人在神风,自然会见招拆招,但他人不在,所以结果如何,尚难预测,要知道我那位师叔,委实的…高深莫测啊。”
步青主听到“高深莫测”四个字,忍不住也为之动容。
诸葛小算说完,咳嗽一声,说道:“总之,王爷你尽快养好身子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假如天下大乱地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罢,眼睛之中掠过一道寒光,乱中取胜,浑水才能摸鱼,只是,这几方之人,谁先忍不住,谁先吃一亏,到最后谁胜出谁崛起,谁一败涂地,还很难料啊。
但是好歹,现在大家的情形都差不多,金紫耀后院起火,神风如一块美味蛋糕,无数之人想要分割最大。而他步青主的担子也不轻松,更可谓周围虎视眈眈,居心叵测的阴谋已经开始策划。北魏蓄谋已久,恐怕,也少不了会插足中原之事,南安后起之秀,再加上曲卧云这人,终于有扬眉吐气一天,怎会安静?恐怕梅南苏夜的性子再淡泊,麾下文韬武略,终究也会忍不住…不管如何,群雄之时,却也正好可以放手一搏。
而步青主心头思绪滚滚,想的却是:“听诸葛的口气,烽火将越烧越旺,”忽地心头一跳,眼前豁然开朗,想道,“莫非…怀荒之事,并非只是小小盗匪作乱,而是…一枚导火索么?天,假如如此的话…”他想到身上的伤,想到昏迷不醒地小楼,不由地双眉紧锁,沉沉想道,“她如今尚昏迷着,我怎能弃她而去?毕竟要看她睁开眼睛才能放心,可战
却不能耽搁分毫的…唉,我几时如此优柔寡断?就算昔日有母妃做牵挂,也是越战越勇而已。”他一边想着烽烟战火,恨不得亲临前线冲杀,另一方面想着伊人在侧,恨不得抱住了她只看着她醒来的一刻,左顾右盼,难以抉择,怔怔地竟一时差点入魔。
室内沉寂无声,君臣都在沉思。
窗外是偌大的王府,懵懂无知的某处,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咦,这是什么!”
接着是嘈杂的声响。
有人高声叫道:“啊,是雪花,下雪啦,下雪啦!”无数声音,又惊又喜。
“什么?”
步青主一惊,诸葛小算也惊醒过来,说道:“奇怪了,十几年没有飘过雪花,不会吧,这是怎么了?”
步青主起身,两个人一起向着门口走去。
将门扇打开,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步青主一刹那怔住了,眼前,鹅毛一般地大雪,从天空飘飘扬扬洒落下来,一如那年他在神风所见的那一场。
诸葛小算也怔了怔,旋即便冲口说道:“这一场雪来的真是不妙。”
步青主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心想:“小狼他们带兵被围,若是大雪加重地话,救命要寻到他们,怕是不移,而且天寒地冻,战斗力必定会被影响,假如再被围住无法突围的话,所带的粮食用尽…天。”一刹那也没了赏雪的心情,目光沉沉,尽是忧虑。
忽地对面的房间一声响动,窗户已经被打开来。
步青主满心忧愁,心不在焉,闻声却直觉地,不知不觉抬头去看。
这本是个秘密地别院,除了身边人,无人可知,这间房子的对面,便是小楼所养伤地地方。
如今在她的房间内,除了她昏迷不醒,便是金紫耀。
然而此时,步青主忽地觉得自己地眼前出现了幻觉。
在片片飞舞的雪花之中,他忽地看到了那张雪白的,晶莹剔透宛如小仙子地脸。
她微微仰头,脸色苍白,眼波却闪烁清澈,额心一点熟悉而明媚的琉璃光,头微微仰起,看天上地雪花。她半边身子依偎在窗边上,忽地缓缓伸手,天空中的雪花飘落下来,有些落在她透明般雪白娇嫩地小手上,那樱桃般饱满的小嘴抿着,忽地嘴角一挑,露出了动人心魄的笑。
步青主惊住,听到自己的声音喃喃说道:“诸葛,我…我可是出现了幻觉么?”
旁边诸葛小算冷冷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地回答说道:“王爷,恐怕你的幻觉,我也看到了。”
神风城中,人声鼎沸。
兰远暮手捂住胸口,鲜血自嘴角缓缓流出,望着眼前铠甲齐备的众人。
“拿下这祸乱宫闱的妖人!”当前一位将军,迈步而出,威风凛凛,正是当朝武大将军。
兰远暮冷冷一笑,说道:“武大将军,你无诏入宫,是想叛乱谋反么?”
武大将军眼若铜铃,冷峭地看了兰远暮一眼:“本将军这叫做清君侧!似你这般祸乱宫>左右朝政的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两旁士兵向前,将兰远暮的双臂反剪,兰远暮束手就擒,却说:“代君殿下若是知道此事,不会饶恕你的!”
武大将军哈哈一笑,说道:“代君殿下?似你这种以色侍人,放眼天下,要多少有多少,你当代君殿下会为了你一个人而罔顾天下大计么?杀了你之后,我便送十个百个美貌少年给殿下,你猜猜看她会用多久的时间就会忘记你呢?”
兰远暮咬牙不语。武大将军喝道:“将他绑出去,等将一干余党全部捉住,一起处斩!”
兰远暮身形踉跄,被人推推搡搡,押了出去。
寒风飒飒,冰天雪地,身后士兵显然十分看不起这个容貌秀丽的青年男子,动作十分粗鲁,兰远暮一时站不住脚,竟从台阶上直直地滑落下去,狠狠地跌在地上,隐约只听得腿上一阵“咔嚓”一声,恐怕是腿骨被摔断了,登时疼得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来。
身后的士兵却丝毫未曾动容,反而幸灾乐祸哈哈笑道:“昔日那么骄横跋扈,眼睛生在额头上,如今却如何?大爷们要你死你便立刻死了。”笑着将他揪起来,兰远暮只觉的头也似要被扯掉一样,狠狠地咬了咬牙,冷冷地瞥了那士兵一眼。
那士兵见状,心头大怒,一巴掌甩了过来,说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对大爷横眉竖眼的,若不是大将军吩咐要斩了你,便留下给爷们解解闷,不弄死你!”
兰远暮腿上受伤,被一掌打得天昏地暗,终于忍不住,身子一晃,又吐出一口血来。
血花点点,溅落地上,兰远暮气息奄奄,心底却想起那一个人来,恍恍惚惚想道:“此刻你在哪里,可知道现在的情形么?他们…好似来的比预料更快啊,不管如何,我死了却是不打紧的,轻如鸿毛而已,于你的大计,也没什么影响,只盼一切,仍旧如你所掌握的,我…我祝你…心想事成。”昏昏沉沉想着,眼前,似乎见到那人淡漠的样子,他总是那样的冷漠,就算是微笑的样子也是那么冷漠,如今,却似乎是连那冷漠的笑也再看不到了,想想真是可惜呢。
下之争卷 266 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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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的身子被推搡的摇晃不已,加上腿伤几乎都站立的手不停地在身上动作,是直白的轻薄,是裸的侮辱,兰远暮咬着牙,目光沉沉,忍所有屈辱怨愤。
“你们,住手!”尖锐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兰远暮抬头去看,却望见高高的台阶上,惊慌失措跑过来的,正是代君飞绫。
飞绫君望着兰远暮,昔日文雅温柔的人,如今被作弄的如此的污脏不堪,长散乱纠结腰间,那种凄厉的面色,失去了原本的艳丽动人,几乎让她无法认出,惊愕的同时心中刹那觉得痛。
而在她身后,几个侍从上前拦住她,纷纷地在她面前跪倒叫道:“殿下,那里不能去。”
飞绫君气上心头,想也不想,习惯地一脚踹开一个,喝道:“本王要去的地方你敢拦着?”
侍从们碍于她的威势,无法再言。飞绫怒气冲冲,走过那侍从身边继续向前,嘴里叫着:“太傅!”
却在这时侯,身后有个声音沉沉说道:“代君殿下,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飞绫君脚步刹那停住,仿佛那人的声音是一条线,已经绕住了她的脚腕,让她不能再向前一步。
兰远暮看到飞绫之时,心头本缓缓升起一丝希望。然而等仰头望见高阶上那两人,心头不由地一沉,暗暗咬了咬唇。
飞绫君停了脚步,迟不前,回头去看,那后面走出的两位黑色袍服之人,走到她的身边,低下头来同飞绫君低低交谈了几句,飞绫君才回头向兰远暮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又转回了头去。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兰远暮心底一声叹息。情知已经无望。
“舅父。丞相。”高台之上。飞绫君对上兰远暮幽幽地眼神。想到昔日欢爱。到底不忍。迟说道。“请不要伤他性命。”
“殿下还在顾虑什么?”高挑瘦削脸地男子。阴测测地说道。“难道还怕没了一个兰远暮。殿下日后就无人疼爱了么?等殿下成了神风之主。天下地俊俏少年。要多少有多少。”
“舅父!”飞绫君脸上一红。却又不知如何辩驳。
“恐怕殿下想要地不是那些吧。”旁边那人。却笑眯眯地。说道:“殿下放心。兰远暮也不过只是个替身而已。殿下心头真正中意地那人是谁。殿下不会真地已经放下了吧。只要殿下你坚定心意…”
飞绫君心头左思右想。闻言。终于皱眉问道:“你们确定。我按照你们地计策行事。他就会回来。然后…”
“然后,那人必定就会乖乖地臣服殿下你地脚下。”笑眯眯的人絮絮善诱。
飞绫君怦然心动,回头看向兰远暮,心底虽然有那么一丝怜惜,可是…
那金眸之人的影子,到底是她心底挥之不去地痛。兰远暮给的美梦虽好,可是…说到底她的心还贪图更好的,所以…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里不是殿下呆着的地方,殿下还是快些回宫去吧。”阴测测的声音又说。
飞绫君还在犹豫,台阶下,兰远暮却仿佛已经看穿她的心意,把心一横,拼力大声叫道:“殿下,你莫要被小人左右,若是国师大人知道殿下你同他们同流合污,国师大人…唔…”话没有说完,便已经被围住,士兵们喝骂同时一顿暴打,刹那已经说不出话来。
“住手,住手!”飞绫君向前一步,手按住栏杆,到底是不忍。
那边台阶下,昔日伺候兰远暮地侍从见士兵们的暴行不停,心惊胆战,身边无人看管,他忽地向前跑了两步,一边大声叫道:“他们会杀人的,殿下救命啊!”
“可恶!”一声残暴的断喝,旁边刀光一闪,那侍从还来不及反应,刹那已经被拦腰斩成了两截,兀自不觉一样,上身蠕动,双手在地上挣扎似乎还要试图爬行,身后血贱满地。
飞绫君哪里见过这个,虽然她们这种贵族小姐寻常暴虐起来,也经常做些打骂侍从的事,但是如此凶暴残虐的杀人场景,飞绫君却是第一次见,当下尖叫一声,眼前昏,受不了这种刺激,那侍从到底扭动的诡异姿态彻底地震撼了她的心神,让她全身唯一地不忍跟勇气都被这滚滚的恐惧占领,她只是拼命大声尖叫着,几乎站不住脚,失去了所有理智。
那阴测测的声音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没见殿下受惊了么,还不赶紧地带她回去?”
身后的侍从们战战兢兢地答应了,上前来将飞绫君半架着半拖着带走了,飞绫君双眼大睁,满心惊恐,任凭他们动作,也已经忘了再去看兰远暮一眼。
污秽的血跟断成两截地诡异尸体就在眼前,兰远暮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
施暴的武大将军大步走过来,伸手揪住了兰远暮地头,迫他抬起头来,笑道:“怎么,怕了?你们这种小白脸,又怎么会见过这种场面,今日我先收拾了你,待后来…那个人…”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痛恨的光芒,而兰远暮却自那种嚣张地态度底下,望见了此人的一丝恐惧。
他不等武大将军说完,即刻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愤怒之下,使劲攥住了对方地头,望见兰远暮本来清秀的脸此刻痛的扭曲,心底才有一丝快意。不料这人看似弱不禁风,倒实在是硬骨头。
兰远暮忍痛仍旧笑着,说道:“你怕,你怕!”
武大将军横眉怒目,问道:“本大将军怕谁?”
兰远暮停了笑,冷冷看着他,嘴角一动,说道:“你自己心里知道!卑鄙龌龊的小人!我说出了那位大人的名字你会当场晕倒!”
“贱人!竟然侮辱本大将军!”武大将军恨得牙齿格格作响,手按着刀柄浑身抖。
兰远暮不惊,却忽然妩媚一笑,说道:“你杀了我不打紧,因为我知道,不久之后,那位大人就会送你来跟我同游黄泉了!”
武大将军大喝一声:“胡说八道,你找死!”蒲扇大小的巴掌刷地甩了过去。
兰远暮被他打得身子一晃,被旁边地士兵抓住,不让他倒下。兰远暮硬撑着,喉头一股血液涌出来,整个人已经是狼狈不堪的吧,只是,兰远暮却忽然觉得心头甚
,扭过头来,透过凌乱长看着眼前气的不轻的武大地一口混着血液的唾沫喷出来。
武大将军没想到他会如此,被吐个正着,一双牛眼之中写满憎恨,手按住刀柄,先前染血的刀似乎在望刀鞘外面跳:“贱人,本想让你多活片刻!”他正控制不住浑身杀机想要动手,却听得身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兰太傅真是好风骨,真忠心啊。”
兰远暮转头看来人,冷冷不语。
武大将军却停了手,按刀躬身,说道:“参见王舅,参见丞相大人。”
“嗯,”那长相瘦削阴险,说话亦阴森地,赫然正是飞绫君的舅父,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在兰远暮面上扫了一眼,说道,“兰太傅自知必死,只求速死不想受折磨,这种想法好地很啊,将军差一点中计。”
武大将军魁梧的身子一震,怒道:“你居然…”
兰远暮却缓缓一笑,下巴微微扬起,慵懒姿态,说道:“大将军比起王舅来,到底是太幼稚了些,此等智商,做狗都让人怜悯啊。”
“你!”武大将军双眸杀机闪闪,勃然大怒。
王舅却说道:“将军若再动怒,便是让太傅计谋得逞了。”
武大将军虽然残暴冲动,却也不笨,听王舅如此说,回身问道:“王舅有何指示?”
王舅那一双蛇一样的眸子在兰远暮身上巡而过,兰远暮心头不由地一阵寒气掠过,却听得那男人说道:“太傅大人虽然身为男子,风姿脱俗殊丽,不输女子,最近军队扩充,军妓甚是缺乏,不如就送太傅大人去为国效忠吧。”
武大将军愕然,旋即大喜,哈哈大笑:“王舅说的正是,太傅大人如此忠心,应当不介意为国捐躯才是。”
兰远暮早知道情形凄惨,虽然没想到对方竟能想到这种恶毒方法,却也楚变不惊,闭了闭眼睛,淡淡一笑,说道:“那我还要多谢两位大人的不杀之恩。哈,哈哈。”洒然笑两声,脸上居然毫无惧色。
“混蛋!”武大将军见这人居然连这等折辱也受得下,倒是意外十分。
王舅袖着双手冷眼旁观,此刻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国师大人果然不是凡人,他调教出来的人,竟也如此不同寻常,又忠心又肯献身…哼,那个人,真是个可怕到叫人憎恨,叫人憎恨到不得不除去的人。”
武大将军一挥手,几个士兵上前,迫不及待地推着兰远暮下去,正走了几步,忽地听到个清朗地声音,沉沉温温,喝道:“住手!”
步青主望着眼前那一幕隔着雪的场景,如同迷梦,如幻月离花。
他生平第一次开始怀自己的眼睛,眼前那人,肌肤晶莹胜雪,是一种憔悴却楚楚可人的白,一双眼睛却晶莹璀璨,闪烁着异样的动人光华,她仰头起来,美眸流转,她伸出小手,调皮地去接那漫天降落的雪花。
是她么?已经,醒了?
又高兴又震惊的感觉,刹那在步青主的体内转了好几个圈,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理智如此地告诉自己。
差一点点,他就要跳窗而出,而后到那人身边去。
“君上!”一声低呼,旁边有人伸手,比他更加理智的,拽住了他的衣角。
步青主一愣,恋恋不舍移开目光,才望一眼旁边的诸葛小算。
“君上。”那冷静地军师一声喟叹,“君上好好看看。”
步青主望见那双睿智地眼睛里掩去的一抹忧伤。他心头一惊,急忙转过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