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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赛感激地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她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在她身后罗兰大人眼睛里那闪烁的带着些诡异的愉悦。
在与吉普森先生谈话的整个过程中,乔非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谈话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这令吉普森先生和感到很无奈。实际上他想拜托乔非带人再去一次查特拉尼山脉,把他说的那几个元素风暴频发的地点再重新走一遍,一方面观察一下最近几天有没有新的变化,另一方面也想验证 一下乔非关于五芒星阵的猜测。
乔非与玻璃约好过几天就去拉比隆找她,而且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没必要再在桑托斯逗留,因而副会长先生的请求没有得到他的同意。
“我还有事,这两天就离开桑托斯。只要你的人按照我画好的地图去找,就一定能够找到的,别担心,地图上标注得很详细。另外,我听说三大公会各自派了一队高手来这里,按照他们的速度,很快就能到了,相信你不会缺人手。”假如不算他挂在嘴角的嘲讽 ,乔非讲话的态度还算温和,可他那黑沉沉的脸色却又在很大程度上弱化了他的温和。
不过这却不是坏事,吉普森副会长大人原本还准备了更多的说辞,打算对乔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他的勇气却被乔非的黑脸给硬生生逼退了。
乔非刚走出吉普森先生的临时驻地,迎面就碰到了走过来的罗兰、林赛,以及罗兰的侍从。不等乔非摆出拒绝的姿态,罗兰就笑眯眯地走过来而后他打招呼。
“乔非,我正要找你呢,你不是说过几天就要去拉比隆了么?我的事情也差不多快要办完了,到时候我么可以一起走。”
乔非斜睨了他一眼,立即回道:“抱歉,对此我恐怕无能为力了,因为我的计划是明天一早就出发。”也许因为拒绝了罗兰的关系,他的心情比刚才好了一点儿,不过这一丁点儿的愉悦却在他看到林赛.弗朗茨小姐的时候彻底消散了。
“啊!是吗?那台遗憾了。”罗兰微笑着说道,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脸上并无遗憾之意,“对了,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刚才恰好遇到弗朗茨小姐,她说她是来找你的,我就自作主张把她带过来。”
乔非轻哼一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多谢了。”他的声音又冷又硬,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不必,不必,我只是顺道而已。”乔非的不满根本没有对罗兰造成任何影响,他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听说弗朗茨小姐为找到你吃了不少苦,乔非,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她明天一早跟你出发?”
他合情合理的话语和他淡定的神情挑不出任何毛病,不过有主见的林赛小姐当然不会 让 乔非为难,她马上热切地摇头保证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明天和你一起出发,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乔非冷冷地看了林赛一眼,一言不发地绕过她向前走去。
“乔非!”林赛不知道乔非会不会又用飞行卷轴闪人,在他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大概是心情太过激荡的缘故,她的手指用力过猛了,只听“撕拉”一声,乔非身上青灰色的外套被她从肩线那里扯开了一条大缝。
这事发生的太快,更由于林赛原本就没有恶意,所以乔非也根本没有防备的意思。接着…当所有人都在发愣的时候,乔非唰地一下迅速拽下那件外套 ,露出一身黑色的法师袍。他若无其事地将原本的外套受尽空间装备,动作连贯,申请清冷,好似这动作曾经做过无数遍一般。
林赛小姐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几个回合之后,乔非已经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她反应过来连招呼都来不及跟罗兰打,就跑着追了过去。
罗兰大人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他神情愉悦地低声喃喃道:“说不定明天中午我还能和乔非先生在桑托斯小镇最棒的酒店共进午餐呢。”
第三百零三章 暂时摆脱
说什么共进午餐只不过是罗兰随口一说而已,谁知到了第二天中午,竟让他“预言”成真了。但他坐在一家普通餐馆的小隔间里准备吃点东西顺便休息一下时,居然还在呢的看到了从窗外匆匆而过的乔非以及紧跟其后的林赛.弗朗茨小姐。
罗兰连忙命手下出去打听,过了好一会儿,手下才回来向他报告,说林赛小姐的飞行魔兽惹麻烦了。
那只狮觅鹫其实是林赛跟人借来的魔兽,确切地说,是她花了大价钱租借过来的。本来它与林赛之间的相处就不怎么融洽,因为林赛总是不停地抱怨它飞得慢、吃得多,这太伤它的魔兽自尊了,就算它脾气再好也难以忍受这种唠叨的女人。
今天林赛小姐就更过分了,她居然把它丢给铁荆棘佣兵团就自己跑掉了。气愤之下,狮觅鹫小宇宙一下子爆发了,它不仅一口气把佣兵团里的魔兽干掉了好几个,还把几个喂食的佣兵抓伤了。
乔非虽然没有让林赛小姐露宿街头,却也没有把她带去自己住的地方(原小镇镇长的府邸,虽然贝拉和切伦奴已经走了 ,但乔非并没有把它还回去),而是将她领到了一家不错的旅馆,付了一笔费用,足够她住上一段时间了。
既然林赛已经得知了乔非即将离去的消息,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不断追问他的计划,并表示自己第二天一早一定不会耽误时间,“…我到时候去哪里找你?是驿站…还是乘坐飞行魔兽过去?那我还得去找一下我的狮觅鹫,刚才我…”
乔非眼睛瞄都没有瞄她一眼,办完手续就走了。他没有把林赛小姐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想过要把她纳入他的行动计划,所以自己不会跟她说什么。
如果没有狮觅鹫的事,就算林赛小姐第二天早上赶在乔非出发之前找到了他,他也会轻而易举摆脱她的纠缠。
那只狮觅鹫最终被铁荆棘佣兵团的人制服了,可杀掉它实在是得不偿失之举,既不能让那几个魔兽活过来,也不能让受伤的团员好过一点。因而佣兵团的所有成员一致决定要把场子找回来,至少要讨回应有的赔偿再说,更重要的是,他们对林赛忍耐很久了。
林赛.弗朗茨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好话说尽了也没用,佣兵团的人倒也没有向她狮子大开口,但不提伤者的医药费以及相应的赔偿,单是那几只被狮觅鹫弄死的魔兽就够她喝一壶的。
林赛掏光了身上值钱的东西之后,又被迫将乔非替她付的旅馆房费要回来交给了佣兵团的人。即便如此 ,依然不能弥补佣兵团的损失,无奈之下,她只有向他们保证自己第二天一定会将剩下的钱给佣兵团送去。为此 ,她不得不与他们签下了不能反悔的魔法契约。
然后 ,她和她那个惹事的狮觅鹫就被扫地出门了。林赛唯一能做的只有去找乔非,可这大晚上的,她又不知道他的住处,让她上哪里去找他呢?但是!林赛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她直接找上了吉普森先生的驻地,毕竟她今天是在那里见到的乔非,她相信他一定能够知道乔非的具体住址。
可能是林赛和她的狮觅鹫太落魄而引出了吉普森先生的恻隐之心,也可能是她说的话有些暧昧,让他误会了她和乔非的关系 ,总之无论什么原因,吉普森先生热情地派人带着她去了他之前曾住过的镇长的府邸,并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乔非。
“…我真不应该花钱弄这么个没用的家伙,乔非,你一定想象不到我这一路是多么的狼狈,还好我能这么快找到你…”
乔非黑着脸,将还住在不听讲话的女人带到以前贝拉住过的房间 ,然后从外面替她关上了房门,他觉得自己的忍耐能力又有了很大的进步。
刚走两步,身后的房门“吱扭”一声打开,林赛的脑袋从里面伸出来,“乔非,我差点儿忘记了,明天一定要把钱给他们才可以,否则我就会受到契约之力的惩罚。钱,我只有先找你借了,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还你。明早记得提醒我一下,呵呵,我担心我忘了…喂!乔非!我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走了 …喂!喂!喂!”
乔非尽量让自己忘掉眼前的不愉快,他不想与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纠缠下去,也不想耽搁自己的行程,也许再留一笔钱给她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怎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呢?这女人根本看不懂他的拒绝,无论是冰冷的漠视、疾言厉色的恐吓,还是讽刺和嘲讽,这些似乎对她都没有多大用处,她该干嘛还干嘛。
跟西里西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遇到过与之类似的女人,但是从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缠上他。
乔非眼前闪过西里西亚的脸,又一阵不快涌上心头,他得承认,在应付女人上面 ,他实在缺乏耐心。西里西亚说当初是他拒绝了她,才造成了她后来的不幸,他虽然对这些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但他十分清楚,她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正当第二天一早乔非准备离开之时,突然来了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麟武魂佣兵团的团长和铁荆棘佣兵团的几位团员在镇长家的门口相遇之后,一起叩响了门铃。
“你好,先生,我是迪卡.塔皮埃斯,我来找嘉德纳小姐,听说她住在这里。”英俊挺拔的团长有着金棕色的头发浅蓝色的双眼,他首先道出自己的来意。
乔非眼中闪过意外之色,他扫了其他几人一眼,他们身上的徽章告诉他,他们分属两个佣兵团。
“我们是来找林赛.弗朗茨小姐的。”相较于迪卡.塔皮埃斯,铁荆棘佣兵团的人脸色不佳,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他们显然来者不善。
乔非忽略掉冷着脸的一群,慢吞吞地对迪卡. 塔皮埃斯开口道:“嘉德纳小姐不在这里,你是什么人?怎么认识她的?”他没有料到自己的小学徒如此受欢迎,弄来一个麻烦的罗兰还不够,居然又有一个找上门来的。
尽管塔皮埃斯不知道乔非与贝拉的关系,但出于对贝拉的感激之情,他丝毫也没有因为乔非的冷淡而不快,三言两语讲述了他与贝拉认识的经过,并再次表达了他的感激。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她。”乔非朝他点点头,“那件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事情过去这么多天鹅路,才想起跑来感谢贝拉的救命之恩?迪卡. 塔皮埃斯不知道,在护短的乔非大人眼睛里他已经被判出局了。
“能告诉我在哪里才能找到嘉德纳小姐吗?”塔皮埃斯不死心,贝拉和乌娅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挽救了麟武魂佣兵团差不多二十条人命,如果不报答她,他于心难安。
“不必感激,她不是因为你。”乔非仿佛洞察了塔皮埃斯的心意,冷淡地对他做了个轻便的手势。接着,他转脸看向铁荆棘佣兵团的几人,,“弗朗茨小姐还差你们多少钱?这个够不够替她还债?”此时在他打开的手掌心里 有一枚极品火系魔晶。
那几位讨债者眼里闪现出的怀疑、惊喜和兴奋,乔非并不意外,毁掉了魔法契约之后,他就把魔晶交给了他们。这笔账已经被他算在林赛的头上了,倒不是他小气,只因他太想快点摆脱她了。
送走客人,乔非就跟林赛小姐摊牌了,他小小利用了一下她的愧疚心理,“…那些钱你可以去做任务还我,听说目前桑托斯佣兵工会每天发布的任务几乎占了全大陆佣兵团任务的三分之一,而且汇报也相当丰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相信多历练历练,你的实力会提升很快的。”
如果说还钱的理由已经让林赛动了心,那么乔非的后面一句话就成了那“最后一根稻草”,林赛改变了对乔非紧追不舍的念头,“那好吧,我会尽快把这笔钱赚回来的。那…你总要告诉我将来去哪里找你吧?…”
于是就有了罗兰先生从餐馆窗户里看到的一幕,那时乔非正带着林赛去见吉普森先生。因为他知道让这个没什么实力的女人独自去冒险会很快要了她的命,既然她说她和她哥哥的命是他救的,那么,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努力白费。
…
同一时间,贝拉小姐收到了一份来自罗兰的大礼。
很长时间以来,贝拉已经习惯了接受努斯鲍姆先生时不时送给她的各种礼物,而努斯鲍姆从未给她送过大活人,即使是那位给她做了一段时间侍从的维吉尔先生,也始终都是努斯鲍姆的属下。
而眼前这一男一女却是被罗兰当做礼物送给她的。
那男人身材圆滚滚的却不显臃肿,一看就是个性情开朗乐观的人,他向贝拉行了仆人的大礼,“尊敬的小姐,我叫汤姆,是个厨子,今后您就是我的主人。”
贝拉一听就明白了,他是罗兰送来帮她给切伦奴做吃食的。可这个年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零四章 手艺
面前的女子拥有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她的眼睛时深褐色的 ,当贝拉的视线与她相遇时,马上就从这位二十多岁女子的双眸中发现了同龄人少见的纯然和干净,这让她对她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
此外,她似乎有一种极为特别的气质 ,那就是很容易被人忽略,存在感非常低。她长相清秀、身材适中、举止娴雅,衣着打扮虽然并不突出却也绝不土气,而且还是个年轻女孩子,按道理至少她应该比出自汤姆以及那几位送他们两前来的侍卫要显眼,可她偏偏却是最后一个被贝拉注意到的人。
她不像厨子那样介绍自己的能耐,只说自己名叫帕兰蒂,此外就什么也不说了,一看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贝拉囧了一下,罗兰大人到底让她来干嘛呀?
既然是礼物,该给人面子的时候还得给。贝拉打定主意,就当自己多养个人,反正又不是养不起,就算她再能吃,也吃不了多少。
送走侍卫,贝拉把新来的两人介绍给了除修炼中的爱德华多之外的所有人,“…以后大家好好相处。”
有了厨子,玛萨和乌俪也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为了那个丑家伙切伦奴,小姐天天跑厨房,她们两人又帮不上忙,干着急的感觉让她们压力很大,两人嘴里都急出了燎泡。虽然厨子汤姆也不一定就能让切伦奴满意,但肯定比她们俩强多了。
贝拉将她的烤肉方法告诉了汤姆,还给了他不少自己特制的调味料,汤姆果然很令人惊喜,他做出来的烤肉虽然比不上贝拉做的美味,但比玛萨她们的手艺强太多了。
切伦奴虽然看上去是个胃口大的粗线条 ,但是它的味觉却已臻化境,它只尝了一口,就撅起了有着厚厚嘴唇的大嘴巴 ,嘟嘟囔囔了一阵之后,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看来它并不真的很排斥汤姆和他的手艺,这样就好,贝拉总算能卸下“厨娘”的重任了。
喂饱了切伦奴,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非常好,汤姆大厨笑呵呵地宣布晚上要为大家准备一顿大餐,众人都十分期待。
看到始终沉默不语呆在自己身边的帕兰蒂,贝拉小姐忍不住开始怀疑罗兰是不是给她派了个沉默寡言的女侍卫。可是让一位初级魔法师来保护她?贝拉面上不显,心里却在不住地犯嘀咕。
“罗兰大人居然送你个魔法师当仆人?他准备让她帮你端茶倒水还是洗衣做饭啊?”乌娅小妞大概也忍不住好奇了。
“我也觉得好奇怪,可是我很喜欢汤姆,有了他,切伦奴就不用老找我了。你说我总不能收下汤姆却把帕兰蒂送回去吧?”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送回去又不费事。”乌娅不以为然地传念过来。上次贝拉因为它送信有功而它赞赏有加,小妞这还跃跃欲试等着主人给它分派下一个送信、送东西…或者送人的任务呢。
贝拉小姐决定先留下帕兰蒂再说,她不认为罗兰会随便给她送个普通的女仆,这位魔法师女仆说不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她咧咧嘴,初级魔法师已经可以申请帝国男爵身份了,罗兰居然能让她心甘情愿当个仆人,而且还把她当做礼物送了人。
“也许你可以用那个本本问问罗兰大人,弄不好他是想在这里安插一个密探。”
贝拉差点儿绷不住笑出来,密探?小妞长进不小啊,连密探都知道了。
只是…她有什么值得罗兰探的?
玛萨和乌俪都是很善良的女人,对于她们的“新同事”,这个一声不响的连和她讲话都心不在焉缺乏反应的女仆,她们心里虽然别扭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坦然接受了。大概是因为帕兰蒂那真诚的双眼和她沉默而又顺从的姿态,让她们不知不觉就生出了好感。
毕竟作为一个仆人,听话和老实本分才是最重要的。
帕兰蒂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到哪儿都跟着贝拉,贝拉看书的时候,她就在她不远处守着她。
“你下去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贝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一位初级魔法石小姐去给玛萨和乌俪帮忙的话。
谁知帕兰蒂虽然点头答应,却依然呆在原处,而当贝拉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她忽然有了动作。只见她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枚纯黑色的金属钩针,走到壁炉前的地毯边上,开始修补脱了线的地毯。
贝拉张了张嘴,这地毯可不是她的东西,可千万别给人弄坏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上一世贝拉因为母亲去世早,家庭教师劳伦斯小姐又不是一个尽责的老师,因而在做手工上面并不怎么擅长。而这一世,虽然有了母亲和凯恩斯塔特夫人的知道,却又因为需要话大量的时间学习魔法而缺乏联系,所以除了审美和 潮流把握上有些优势之外,贝拉在做手工方面还真谈不上有什么造诣。
帕兰蒂出人意料地三两下就让那地毯恢复了原状,而且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贝拉心中暗自点头,她不禁又开始猜测罗兰送帕兰蒂给她的用意。莫不是要她帮她做衣服?她苦笑一下,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这位罗兰大人真让人捉摸不透。
晚餐之前,帕兰蒂又露了一手,她居然用小刀帮着汤姆在梅丽芋瓜上雕了一个小巧的魔兽脑袋,手艺如此之高,任谁都能看得出这刀工绝非短时间内就能学会的。她不仅把魔兽的脑袋雕的分毫毕现,连它的神态都惟妙惟肖。
“帕兰蒂,你也是厨子?”贝拉终于恍然大悟,罗兰还是怕一个厨子不足以应付切伦奴的胃口,才一下子送来两个?
“不是。我是手艺人,小姐。”帕兰蒂这回终于多说了几个字。
手艺人?贝拉还是头一次听一位魔法师这么称呼自己。
不过她的思维立即发散开来,产生了一连串的联想:手艺人…魔法师…莫非帕兰蒂是为炼金师?
贝拉小姐眼睛一亮,“你是炼金师吗?”
帕兰蒂闻言眉心一皱,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不是。”
这时候,帕兰蒂纯净的眼睛里令人意外的写满了不服气,明明白白的,倒是让贝拉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她说。
“炼金术已经没落了。”帕兰蒂惜字如金。
贝拉等了半天也没见她的下文,就顺着她的意思往下想,好一会儿才隐隐猜到一点儿她的意思——炼金术已经没落了,不配与她帕兰蒂的手艺相比。
这个想法让贝拉心中暗暗咂舌,她虽然对帕兰蒂表现出来的不服气不以为然,可多少还是对她的能力有了一定的猜测。换句话说,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者一个小小的初级魔法师,罗兰是一定不会把她送来的。
帕兰蒂的手工活和雕工都不俗,贝拉十分好奇她还有什么其它的本事,本来想问问她,不过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帕兰蒂的话太少 ,猜来猜去很辛苦,不如直接找罗兰问。
“说实在的,帕兰蒂,我这里没有太多的机会展示你的才能,我可以把你送回罗兰那里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贝拉讲话相当客气。
“不必。”帕兰蒂摇头,她的深褐色眼睛直直地望着贝拉,脸上并无勉强之色。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排你,如果让你去修补地毯和雕刻食物之类的工作,我真觉得大材小用了。何况,”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何况你还是一位魔法师。”
贝拉讲话的时候,十分注意帕兰蒂的神态,她终于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波动,但转瞬即逝,非常短暂。她期待地看着她,希望能够打动她。可她换来的却依然是对方的一个词:“不必。”
无奈之下贝拉只好作罢。
吃过了汤姆精心烹制的美味晚餐,贝拉心满意足地给汤姆和帕兰蒂安排住处。
每一位第一次见到如意虫屋的人都免不了会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可惜轮到汤姆和帕兰蒂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却出人意料的平静。
汤姆是因为对自己将来的工作重点十分明白,他准备尽快拉近与切伦奴的关系 ,了解切伦奴的生活习惯,因而他婉转地决绝了贝拉让他去虫屋的安排。切伦奴住在哪里,他也要在哪里,这是他一个厨子的坚持(汤姆语)。
而不爱说话的帕兰蒂干脆就没有给出任何理由。贝拉对此有些难以理解,既然是手艺人,为什么在见到如此神奇的如意虫屋之时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难道这种程度的炼金术她都看不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