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奈奈子之所以带走一件传家宝离家出走,也是因为受到贵美子的威胁。不知何时起,她察觉到贵美子的本性以及想杀害自己的企图,也许多次感觉性命遭受威胁,这让奈奈子心生恐惧。
“还有另一个重要动机,就是贵美子和梅菲斯特在寻找‘黄金骷髅宝塔’的秘宝,为了找齐三件传家宝,也是他们不断杀人的理由,杀死奈奈子就是为了夺取‘炎之眼’。
“据闻,拥有‘黄金骷髅宝塔’的人,便能坐拥不可计数的权力与财富,所以梅菲斯特他们为了得到这项秘宝,便计划这起莫大的犯罪事件!”
“嗯,真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真是冷血至极的大恶徒!”
坂下探长深深感叹之余,也因为寒冷不已而面色铁青。
06
弯曲的通道前方突然出现陡急的楼梯,我们登上楼梯,用手电筒照向四周,但乌黑的影子始终缠着我们,挥之不去。由于处处阴暗,所以无数的虫子也蠢蠢欲动。
中年探长充满期待地提出问题,但也因为楼梯很陡,害他爬得气喘吁吁。
“我说兰子小姐,看来你已经解开了梅菲斯特犯下的无数起奇怪杀人事件,还有在众人环视下宝石凭空消失等不可思议的谜团了吧?”
“当然。说到嫌犯的庐山真面目和犯罪动机其实很清楚,称不上是什么难解之谜。只是因为搞得太神秘,又施了巧妙奇术,布下太多诡计才会搞得一头雾水。”兰子说。
“诡计?”
“像变魔法般的伎俩,还有一连串奇迹般的怪异现象,全都是嫌犯设计的障眼手段,诱人上当。唯有冷静识破诡计,才能让犯罪意图毫不保留地暴露出来,最重要的就是要摆脱盲点。”
终于爬完楼梯,我们又进入往左往右的狭窄通道。
“盲点?”坂下探长别过头问兰子。因为四处留有被弄破的蜘蛛网,证明贵美子确实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例如一直以为是受害者的宝生贵美子,其实是真凶之一。像这种充满艺术性的障眼法,也是瞒天过海的最高诈术,谁都想不到如天使般优雅、精灵般楚楚动人的她,竟然会是恐怖至极的魔女。也就是说,她的存在就是迷惑众人心理的最佳烟幕弹。
“一旦发现事实,对照收集到的证据,便能简单发现事实核心。依着理性的推理解开谜团,揭露独一无二的真相!面对恶徒施展奇术时,我们也必须以超乎常理的观点来判断事物。”
“嗯,我一直相信贵美子的清白,况且她也曾多次遭受梅菲斯特袭击……”坂下探长的口气十分懊恼。
“举几个奇怪的事件为例吧!”兰子说,“魔术师梅菲斯特为何能在戒备森严的地方,好几次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伸一为何突然从宅邸失踪?那家伙的恐吓信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投进警卫重重的宅邸?梅菲斯特为何能从密室绑架重伤病人,然后悄悄杀害护士与警察?明明身中一枪活活被烧死的梅菲斯特为何又能起死回生,而且在众人环视下,传家宝为何能被换成赝品?
“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件,全都是因为有贵美子这个共犯才能完成的。由此观点来看事件全貌,便能剥下怪物的外皮,暴露其真正的意图。
“就以伸一被梅菲斯特诱出宅邸一事为例,绑架伸一的人不是奈奈子,而是贵美子。她诱骗伸一,经由地道带出宅邸,因为只要是她说的,伸一应该会毫不犹疑照做才是。”
“原来如此。”
“这么一来,就能逐一解开谜团了。再来,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真正的‘魔术王’。”
兰子说话时双眼闪闪发亮。
“魔术王?”坂下探长一脸诧异,“魔术王不是在东京杀了奈奈子的那个怪人吗?那家伙果然是魔术师梅菲斯特的别名啊!”
兰子摇摇头,柔顺的秀发跟着飞舞:“正确来说,有点不太一样。魔术师梅菲斯特肯定是那个叫普利斯·尼古拉艾契·普西金的俄罗斯奇术师没错,但魔术王是个名称,换句话说,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他和宝生贵美子,以及另一个恶徒的联手组合,他们的合体就是魔术王。”
“另一个恶徒是谁?”坂下探长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兰子忍着怒气回答:“就是‘魔王迷宫’,如你所知,坂下探长,他是史上最残虐无道的杀人魔,而且是狡猾至极的真正恶魔!”
“我听过他的传言,也就是说,这件事背后也和那个叫魔王迷宫的人有关?”
“可以说是他在暗中操控,他就是这案子的真凶,也是带给宝生家恐怖与灾难的人……”
就在兰子这么说时,我们已经来到了阁楼最边缘,发现一处通往地下的地方。砖瓦造的四方纵坑,又窄又昏暗,如泥沼般的空间,看来应该是沿着一根暖炉烟囱而建才是,虽然用手电筒照了照,却深不见底,墙的另一边设有简易梯子。
“下去吧!”兰子毫无惧色地说。
坂下探长却面露难色:“可是,我们不清楚前方有什么机关,太危险了!还是先调派一些人手过来勘察比较好吧!”
“没时间了,我们已经错过太多时机了。”
“我了解,但最好还是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们用力点了点头,一手拿着手电筒,跟在最先下去的坂下探长身后。攀着梯子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洞穴里异常寒冷,抓着梯子的手指立刻就僵冷了。
“感觉好像通往地狱。”我不禁说出这句话。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黑暗中摸索,仿佛整个人泡在墨汁里,爬完全程花了不少时间。
“感觉好像爬下了几百公尺!”喘着大气,双手又酸又疼,只见他们也一样大口喘息。
坂下探长抬头看着上面:“你说得太夸张了,应该起码爬了超过三十公尺,要是不小心掉下来就完了。”
“探长,旁边又连着一个洞穴。”兰子将手电筒照向一直向前延伸的地道,像是一处狭窄洞窟,墙壁也是砖瓦造的,宽度和高度都仅能让一个人通过,墙面还有些湿湿的,到处都有崩落的痕迹。
地上铺着石板,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尘土,上有几道不明脚印,我们跟着脚印前行,来到一处平缓坡道,途中还有几处低低的台阶,总觉得好像慢慢往地底深处走去。
我们在洞窟内谨慎前行,听不到任何声音,地面似乎越来越湿。还有水滴从头顶上方滴落。
坂下探长将手指浸入小水洼,试着舔了一下:“好像有一点咸。”
“这么说,我们正往山岬那边走?”我这么说道,因为我和兰子知道大批函馆警方正在大鼻岬前端的洞窟入口那边勘察。
再往前进,转角变多了,坡度也变得较为陡急,就连台阶数也增多,甚至墙壁也从原来的砖造变成徒手开凿凹凸不平的岩石,而且是那种渗出有白白石灰质的岩肌。
黑暗伴随着不安,还有被囚禁于狭窄场所的压迫感,加上不知敌人潜伏何处的紧张感——这些感觉加深着我心中的恐惧。
大概走了三十分钟,前方突然豁然开朗,来到一处像是广场的地方,因为是小钟乳石洞,上方垂下钟乳石,还有由下往上长的石笋,以及连接它们的石灰柱林立。三只手电筒的亮光划开浓浓的黑暗,映照出这些奇形怪状的装饰品,极富变化的光影交错,酝酿出神秘光景。
“真是困扰,前方又分开了三处洞窟!”坂下探长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地面是坚硬的岩块,到处都积了小水洼,已经无法走了。
我们依序进入那三个小洞窟里确认,结果得知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
每一处洞穴,深度都只有两公尺,尽头有约一公尺的四方形纵坑。用光往下一照,深约三公尺,墙壁纵切,最下面又开了一处洞穴。
“要选哪个洞穴?”我一脸困惑。
“问题是一旦跳下去,要爬上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只能进一个。”坂下探长语意深长。
“分开行动太危险,我看还是先上去呼叫救援好了。”
“不,坂下探长,等一下……”兰子说完,仔细观察钟乳石洞广场的四周,然后像发现了什么,露出笑容。”没问题了,看来写在老旧记事本上的其中一句密码发生作用了!就是那句‘戴上天狗面具时,发光之眼将会引导我们’。”
“什么意思啊?”坂下探长问。
“那里不是有块横向突出的岩石吗?不觉得那个看起来很像天狗的鼻子吗?”
我们望向她用手电筒照射的地方并排着四根粗大石笋,根部成了台状岩场。兰子所说的那个像天狗鼻子突出的岩石就在那里,长约一米。
“哦,但看起来又有点不太像。石笋中间有两处小缝隙,是天狗的眼睛吗?”坂下探长很佩服地这么说。
“黎人,爬上那块台状岩场,绕到石笋后面瞧瞧!”
我依照兰子的指示,绕到石笋后方,发现台状岩场上有一处很深的坑。站到下方一看,就是坂下探长说的天狗眼,从我站的位置看去,石笋的其中一处缝隙就在眼前。
“黎人,你站在那里别动。”兰子说完,站到左边洞窟前。
“可以看到手电筒的光吗?”
“没有!看不到!”我大喊。
“那这里呢?”她又转向中间那出洞窟,结果还是一样。
她站在第三处洞窟往这儿照,明亮的光线穿过石笋缝隙射向我的眼睛。
“看到了!就是这里!”坂下探长十分欣喜。
“原来如此,‘戴上天狗面具时,发光之眼将会引导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啊!”
“其实密码很单纯,多以寓意法或比喻来表现某些事物,只要了解关键字、事情概要与物体的话,立刻就能解开了!”兰子十分满意地说明。
对于精通三百种以上暗号密码的她而言,破解这种程度的密码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我们彼此协助攀下那处小洞窟的纵坑。
07
在不知何时才能走完的黑暗中前进,空气停滞又混浊,感觉连周遭岩块都变得分外沉重。
越来越冷了,墙壁岩石像冰一样冷冽,寒气渗透到脸颊和手指,连嘴唇都快冻僵了。
黑暗的洞窟像迷宫般蜿蜒曲折,前方再度出现险峻的纵坑。
一旦跳下去,要再上来就很困难了,可是我只能往前走。走下长长的阶梯,进入短短的横穴时,我们眼前又出现了一道新的关卡。
横穴墙壁是砖瓦造的,四处贴着黑、白和红色的瓷砖,洞穴最里面挡着一扇厚厚的铁门。
铁门高约一百五十公分,门上钉着铁钉,表面十分粗糙、铁锈斑斑。坂下探长试着朝那扇门开枪,只听到钝钝的枪响。
“好像挺厚的,一动也不动,因为铰链是隐藏式设计,不知是往内拉,还是外推。”
我试着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
“‘四只脚的是弯着左脚,应该坠入地狱之穴’这句密码,不知道能不能打开这道门。”只见兰子摇摇头,秀发随之飞扬,“我想应该不是,关于这扇门的开法,会不会是写在记事本上的其他页面上,就是被撕下来的那一页?”
“那怎么办?要回去招一批警力来协助吗?叫他们带一些破坏工具过来。”
“黎人,先别慌,再检查一下好了。”兰子用手电筒照向炼瓦和每一块镶嵌上去的瓷砖。
边长约五公分的四方形瓷砖,一共三十块。左右边各有小小的突起,黑色涂的是墨色,红色涂的是朱墨,白色则涂上烧石膏。此外,只有黑色与红色瓷砖上刻有狮子图案的细花纹。
“呵呵!”兰子微笑,“三十块瓷砖中有两块黑色,一块白色和两块红色,只有这五块瓷砖表面没有附着灰尘,这就表示有人触摸了好几次。”
“所以呢?”
“黎人,这五块瓷砖应该可以从墙上取下来才是。”她指着那一块瓷砖,中间是白色,右边是两块黑色,左边则是并排着两块红色。
“好,我试试。”我赶紧伸出手。
兰子却突然抓住我,急忙制止:“不行,黎人,很危险!不可莽撞行事,你看上面!”她将手电筒照向头顶上方,这画面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洞穴顶上一片漆黑,只有这里隐藏着深深的凹陷,看来八成是凶险的陷阱。只见垂吊着四方形铁板,铁板下突出无数根朝下的枪状物。
“要是随便碰触瓷砖,那东西就会掉下来!”
我大吃一惊,不禁倒退。这座洞窟里,果然藏着许多置人于死地的危险陷阱。
坂下探长也惊慌失措地追问:“兰子小姐,那要如何打开这扇门呢?”
“我想这大概是用瓷砖做成的古老拼图游戏吧!”
“拼图游戏?”
“也就是说,只要将两块黑色和两块红色的位置对调就行了。不过,这里只有几块瓷砖可以这么做。首先,能够移动一次的只有两块,将其位置互换。而且只有在隔壁是白色瓷砖的时候,才有可能互换。
“接着,还要注意上面刻有狮子花纹的瓷砖。黑色的脸朝右,红色的朝左,也就是要这样的方向才能移动瓷砖。
“墙壁是黑色或者红色瓷砖,然后紧接着是白色瓷砖时,隔壁的瓷砖则不得与白色瓷砖交换。如果中间没有隔着白色瓷砖,则前两块瓷砖就不能随意交换。”
“好……好像很难懂!”坂下探长眉头深锁。
“还好吧!”兰子若无其事地说,“就实际操作看看吧!”
无视头顶上方的死亡陷阱,我们就站在那块墙壁前。
“可是很奇怪啊!”我向兰子说,“狮子背对背,中间夹着白色瓷砖分别朝相反方向,这不就表示已经互换过吗?”
兰子轻声笑道:“这个嘛……是表示我们来之前,贵美子经过这里的证据。她将瓷砖像刚才我说的那样移动,所以这次只要往反向移动就行了。”
“原来如此。”
“好了,黎人。想想至少要动几次瓷砖才能让两者位置互换?”
“八次呀!”
“八次?”
“像这样换成数字算式来看的话,就是n(n+2)呀!所以这次是2(2+2)=8!”
“可是黑色与红色要从哪边开始动手?”
“红色。”兰子立刻回答。
“为什么?”
“就像神社前不是都会有两座叫‘阿哞’的石犬相对吗?其中一只很久以前可是狮子。张开嘴的那只是叫‘阿’的狮子,而紧闭着嘴的那只则是叫‘眸’的石犬,这是正确的解释。在位置方面,‘阿’是向右,‘哞’是向左,追溯由来,其实以前在中国,这两只都是狮子!
“你们仔细看这些瓷砖,红色瓷砖上的花纹画得比较大,所以应该是狮子,因此从狮子开始动就对了!”兰子说完,真的伸手动了动瓷砖,这时候的她总是有着过人的胆识。
她抓住红色瓷砖一角,用力拔出来。瓷砖背面突出一根长约十厘米的金属棒,前端像是启动墙壁里什么机关的装置。
红红白黑黑
一、红白红黑黑
二、红黑红白黑
三、红黑红黑白
四、红黑白黑红
五、白黑红黑红
六、黑白红黑红
七、黑黑红白红
八、黑黑白红红
“……好像成功了!”
兰子将黑色与红色瓷砖位置对调过来了,只听墙后传来好像有什么重物转动的声音。配合着这声音,突然传来湍急的水声,接着又传来其他物体移动的声响。
“啊!门开了!”坂下探长尖叫。
厚重铁门发出铿铿声响,右边的石墙开始一点一点移动。
“成功了!”我欣喜若狂地冲进铁门里的新洞窟。
08
“前面有灯光!”再往前走约两百米时,坂下探长悄声说,只见前方闪着微弱红光。
我们关掉手电筒,侧耳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走吧!去看看就知道是什么光了。”坂下探长的语调充满勇气。
我们手贴着墙,在黑暗中摸索,指尖像触到冰一般异常寒冷。
就这样蹑手蹑脚缓缓前进,前方越来越明亮,借着昏暗光源也越来越能看清楚凹凸不平的岩肌,前方似乎点着灯——
通过和缓转角时,狭窄洞窟突然没了,前方豁然开朗,看来我们来到一处巨大的钟乳洞了。
“这是魔界风景。”我这么想。
抬头望着上方,是个既宽敞又深远的钟乳洞,地底的巨大裂痕看起来宛如地狱世界。壁上垂下无数钟乳石,还有由下方争相往上长的石笋,到处林立着巨大的石灰柱。
妖艳美丽的异境,钟乳洞里装了好几盏灯,灯罩中的灯光,随着阴影变化突出着这般异样风景的美丑。被钟乳石和石笋的水滴濡湿的表面,看起来就像鼻涕虫光滑的腹部。
“没想到函馆山的地下深处有这般规模的钟乳洞!”坂下探长被吓得不禁赞叹。
兰子打开手电筒,照向四周无数黑暗:“坂下探长,要小心,宝生贵美子和魔王迷宫一定就在这附近。”
“啊?哦……”坂下探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窥看四周。我们屏气凝神,专注前进。地面非常湿滑,因为浸水的岩肌覆盖着石灰泥,变得很光滑。
灯和手电筒照在岩石和钟乳石上形成复杂的影子,沿着黑暗不停蠢动,威胁我们的神经。
“哇!那是……”走过大半个钟乳洞时,我吓得停下脚步。左边墙上高高的地方有一处明亮高台,高约十米,有一块巨大的岩块突出于粗糙的钟乳石和石灰柱之间。
上面应该很平坦,宽约五米,岩块边还放着两盏明亮的灯,岩棚后方则又深又暗,可以看到一处小小的洞窟。
“啊!各位,你们终于来了!但来得还真慢呀!我们可久候多时了!还真担心你们途中莫非会有人掉入陷阱,丢掉小命不成?”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强而有力的男子声音,在洞窟内回响。
听到这声音,我突然浑身颤抖,有一股异样的恶寒感。因为那声音宛如来自地狱深处,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就是魔术王吧?”兰子大声应道,“或是叫做魔王迷宫?”
只听得对方似乎觉得很有趣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兰子,收回你之前说的话吧!依你的头脑,要找到这儿并不困难。若是坂下探长自己一个人,我看他一辈子都找不到!毕竟无能的警力,根本不可能探索这座钟乳洞的秘密!”
“你在哪儿?魔王迷宫!”坂下探长举枪怒吼,“躲在哪儿?出来!让我瞧瞧你长什么德行!”
“呵呵呵呵呵!还真激动,坂下探长,那种没用的武器就别拿出来了!说句不客气的,我的枪法可比你高明好几倍!在你扣下扳机前,你们那边就会有人阵亡!”
“少啰唆!现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你就是那个魔术王吧?”
“呵呵呵呵呵呵,魔术王……这名字取得真好!和我这个地狱支配者可真相配!”
“闭嘴!给我乖乖滚出来!我要逮捕你!”
“太激动对身体可不太好哦!坂下探长。好啊!那么想看就让你看!但得稍候一下就是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们抬头望着笑声发出的方向,就在钟乳石缝隙间,看起来像观礼台,因为是梯形大岩石。
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从里面暗处从容地走出两位穿着正式礼服的男女。
女子身穿白色长摆的优雅礼服,脖颈上垂挂着大款珍珠项链,前发还戴着耀眼夺目的宝冠。
男子则戴西式大礼帽,一身黑西装,披挂大披风,两人都戴了丑恶的黄金面具。
“喂,坂下探长,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因为我手上的枪也对着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一字一句清楚地嘲讽着我们,握着枪的右手往前伸,枪口对着我们三人。
从上面开枪的话,我们根本没地方躲,我清楚感受到那种恐怖,只觉得喉咙很干渴。
感觉那个女的也在注视下方:“呵呵呵呵呵!各位,我们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对了,坂下探长,克服困难来到这么深的地底下,真是辛苦你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要追捕我吗?那么恭喜你成功了!”
那声音分明就是宝生贵美子,女子优雅地摘下面具,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将面具丢了下来。黄金面具闪耀着光辉,在昏暗中翩翩飞舞落下。
兰子双目炯炯,抬头看着他们,带着挑衅的语气说:“你也摘下面具,如何,魔王迷宫?或者该叫你是化名为龙冈孝史的男子?”
“什……什么?”发出惊叫的不是观礼台上的两人,而是坂下探长。他用惊讶无比的眼神,轮流看着兰子和头顶上方的男子。
“……那……那家伙是龙冈先生?怎……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兰子直盯着站在上方的男子:“嗯,错不了!坂下探长,他就是你非常熟识的龙冈孝史副教授。真正的龙冈孝史从美国回来时,就被魔术王逮住,惨遭杀害,后来以医学专家面目出现在函馆人面前的,则是乔装成龙冈的魔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