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点点头,庞统一搂他,从后面跳下,抬手轻轻一推窗户,带着公孙窜入了房里。
“呃,你们…”周岚见突然进来了两人惊得一跳,手一松,药碗落了下来,庞统上前一步,一手接住了落下的药碗,然后抬手,飞快地点了周岚的哑穴,公孙反手关上了窗户,走到了周岚的床边。
周岚睁大了眼睛盯着走过来的庞统和公孙,见两人都相貌不凡,穿着也挺体面,不像是什么贼人,也就稍稍放心了些,不解地仰脸看着众人,想着他们找自己什么事。
公孙拿出一张开封府的名帖让他看了看,周岚睁大了眼睛,公孙道,“周大人不必紧张,我们是开封府的,在下公孙策,是为了调查一些案子才来到颖昌府,听说大人为恶霸所困怪病所扰,所以才来看看。
周岚赶紧点头啊点头,眼圈都红了,他其实多次想写信给开封府的包大人,甚至派人去报,但都被人阻止。他一个文人,这衙门四周已经都被那三霸困住,实在是没法出去,自己又重病缠身,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没想到开封府的人真的来了,周岚一个劲示意两人解开自己的哑穴,他有很多话要说。
公孙对庞统点点头,庞统抬手,解开了周岚的穴道。
“呵…”周岚喘了几口气,就道,“公孙先生,学生我冤呀,我真想去开封府找包大人,但是无奈被围困在颖昌府之中,出不去啊,只得任凭那些泼皮在这里为非作歹啊。
公孙点点头,道,“我看周大人病势不轻,可否让我给你把把脉。”
“行行。”周岚赶紧伸出枯瘦的胳膊来,公孙坐到床边,伸手给他把脉。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周岚的手,道,“果然是疫病啊。”
“什么?”周岚吃惊地看着公孙,庞统也皱眉,这么说,所谓的邪佛诅咒,真的就是疫病么?
公孙问周岚,“周大人是否经常头疼,全身乏力,稍一思考便会昏昏欲睡,而且极易烦躁,总觉得疲累不堪。”
“对!对!”周岚点头,庞统见他形同枯槁,有些不解地问公孙,“这是什么病症?”
“是累死病,是因为进入血液里的毒虫造成。”公孙叹了口气,道,“这是一种古时候流行的疫病,后来渐渐就没有再发生过了。那些毒虫产自西域,会侵入人的血液里头,慢慢地消耗掉人的精气,导致人极度疲累。过度疲累是很容易造成意外的,有些人甚至无病无灾,直接就睡死了,至于坠马、吐血、染病,什么都有…所以看起来并不像是中毒的时候大家死法一致,就像是被诅咒了,整个地区的人都离奇地死了。”公孙解释。
“啊…那,那我父母妻儿,还有那些意外死去的府衙下人…都是因为中毒了?”周岚大惊失色,“是他们?他们竟如此狠毒啊!”
公孙皱眉摇头,“这种累死病的药其实就是一种毒虫,放在饭食里或者水里就能使人中毒,蔓延起来相当的快,如果这些药误入了水井或者河流,那可就糟糕了。”
“那岂不是全城百姓都有性命之忧?”庞统也皱眉,“岂止…所有河流湖泊水井之间都是通的,岂不是有一天我大宋都要亡国了!”
公孙皱眉,“这种毒物已经失传了多年,只在西域一带还存留,可见这次事情一定不简单,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那你能不能治?”庞统问公孙。
公孙点点头,“自然是能的!”
庞统又惊又喜,伸手拽过公孙一把搂在怀里,“先生真是神人!”
公孙被抱了个满怀臊得满脸通红,这庞统不愧是个武夫,真粗鲁!但是庞统将他放开的时候,公孙却见他眼中一丝促狭,恼怒,“这人真是…无耻!”
随后,公孙和庞统悄悄离开了知府衙门,庞统花钱租了一间药庐,和公孙一起呆在药庐里,研制治疗累死病的药方子。两人用竹竿在屋顶挑了两块蓝白色的布条,布条飘起随风交错着,等展昭和白玉堂找他们的时候看见了,就知道他们在这药庐里了。
…
再说展昭和白玉堂去找那刘玉,根据酒楼伙计提供的线索,刘玉住在东城外的一间小庙里头,那庙里有几个老尼姑,人家看她可怜所以就将她收留了下来,平时种种地什么的。
展昭和白玉堂一路往东走,白玉堂左右张望,皱着眉头说,“猫儿,也就是包大人从来没路过这颖昌府,不然早就派人来管了!”
展昭自然明白白玉堂在说什么,这颖昌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特别的热闹,但是热闹的并不是正当买卖,而是遍地的赌坊和窑子,还有当铺酒楼,满大街都是要饭的,水里停着的都是画舫,一派的莺歌燕舞,整个城都乌烟瘴气的。
“唉。”展昭也摇头,“这颖昌府还有正经过日子的人没有了,怎么弄成这样。”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了热闹的街区,来到了东城郊外的一个小竹林前,白玉堂抬手指了指远处小山包上的一座小庙,“猫儿,就是那个尼姑庙吧?”
“嗯,应该是。”展昭点点头,两人加快脚步,往山上走,沿途山路难行,小道是碎石板铺的,凹凸不平,两边都是烂泥地,展昭留神看着白玉堂那雪白的鞋子和衣裳下摆,别弄脏了。
白玉堂见展昭走路就看着地,也有些纳闷,低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展昭看着自己衣摆呢,哭笑不得,抬手在展昭眼前晃了晃,“笨猫,看那儿干什么?”
展昭摇摇头,道,“你铁定不会自个儿洗衣裳,到时候脏了肯定就扔掉,那衣裳太惨了。”
“胡说什么呢!”白玉堂瞪他一眼,“我的衣裳都是大嫂给挑的,我敢扔啊,她不拆了我!”
“这倒是。”展昭心里平衡了点,故意抬脚踩了一片活动的石板“吧唧”一声,黑黑的水渍溅起,沾到了白玉堂雪白的衣服下摆上面,斑斑点点的。
“你,疯猫,我招你惹你了!”白玉堂磨牙。
展昭得意,“你这次来就带了两件衣裳,这件脏了,你就得洗衣裳了…我还没见过你洗衣裳呢,铁定有趣。”
“死猫,你也好不了!”白玉堂也飞起一脚,踩石板,泥水溅起来,展昭的衣摆上也是一排黑点…
“死耗子!”展昭也恼了,两人开始互踩石板,边往前走边避让,打打闹闹地一路上了山。
就快到山顶的时候,展昭拍了白玉堂一把,示意他看远处。
白玉堂回头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开了块田地,有两个人正在种菜,一个是一身淡黄色袍子的老尼姑,带着个僧帽。另一个,则是个穿着朴素黑布衣裳的姑娘,脸上脏脏,头发乱乱,正在锄地。
白玉堂用胳膊肘一蹭展昭,“估计就是那丫头吧?”
展昭也看了看,觉得的确和酒楼伙计形容的很像,两人对视了一眼,走到了田边,展昭轻唤了一声,“刘玉!”
那姑娘一愣,转脸吃惊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一眼,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这丫头眸正神清,绝对没疯!
丫头看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眼后,并不说话,只是低头接着锄地。那老尼姑走了过来,道,“两位施主,这里是佛门清净地,而且不太方便男施主上来。
展昭笑了笑,道,“师太如何称呼?”
“贫尼法号妙庵。”老尼姑对展昭一礼,道,“两位施主,请回吧。”
白玉堂最怕见尼姑,人不都说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自己最近本来就背,前两天还差点让金子给砸死了,就道,“我们不找尼姑,我们找刘玉。”
展昭给了他一肘——怎么说话的你?
白玉堂皱眉——猫儿,少跟姑子套近乎,仔细倒霉。
展昭摇摇头,无视他,对妙庵尼姑道:“这位师太,我们有事想找刘玉谈谈。”
“呃…”老尼姑有些为难地回头,对那丫头说,“小玉,这两位施主说找你有事情。”
刘玉抬眼看了看两人,缓缓地走了过来,老尼姑回去继续种菜。
“刘玉…”展昭刚叫了她一声,却见刘玉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抬手,一把抡起了手里的锄头。
锄头上都是黑泥,这一把,好些都溅在了一旁白玉堂的身上,白玉堂紧着往旁边闪,但还是沾了好几点,急得直瞪展昭——死猫!霉运来了吧!““哎呀,小玉,快把锄头放下!”身后老尼姑紧着对白玉堂和展昭摆手,“两位,快跑呀!”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只见刘玉操着锄头就追着两人砸了过来。两人大惊,赶紧就躲,两人虽然功夫了得,但这刘玉是个不会武功身世凄凉的丫头,总不能动手伤她吧。白玉堂和展昭无奈,让来让去,溅了满身的泥水,最后让刘玉撵得到处跑,白玉堂这恨啊,磨着牙瞪展昭,“死猫,这下子好了,被个疯丫头撵得满山跑!”
展昭也泄气,心说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
第三十八章 洗,带回知情人
刘玉拿着锄头一路追着展昭和白玉堂打,两人不能还手只能一个劲让,毕竟刘玉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白玉堂和展昭三晃两晃就晃得她有些晕,又追了一阵子,就实在追不动了,连锄头都举不起来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见那疯丫头靠在锄头上嘘嘘直喘,便走了过去。
“刘玉。”展昭叫了她一声,见她又要抬锄头打人,就赶紧道,“你先别激动,我们不是坏人。”
白玉堂在一旁扶额,这猫真呆,哪个坏人不说自己是好人的?难道还在脑门上写上坏人两个字再出来干坏事不成!
果然,就见刘玉喘了几口气,又想要打人了,白玉堂突然道,“唉,等等,疯丫头,开封府包大人知道么?”
刘玉一愣,白玉堂一指展昭,“开封府的展昭啊,听说过没?”边说,边对展昭道,“猫儿,拿你的令牌给她看!”
展昭伸手想掏令牌,不料刘玉突然扔了锄头,转身就往一旁的树林子里头跑去。
“唉!”展昭一愣,看白玉堂,“这招不管用啊!”
白玉堂挑眉,“我看未必…啧,你这猫才见过几个女人。”
展昭眯起眼睛,抬脚狠狠地踩了一脚路边的青石板,“跨嗏”一声,渐起的一大片泥浆把白玉堂小半块衣裳下摆全弄脏了,展昭转身就追刘玉去了。
白玉堂这气,磨着牙说,“死猫,一会儿你给我洗衣裳!”说完,追了上去。
进了林子里,就见刘玉站在一棵树边,警惕地看着两人,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还是拿出了那块开封府的令牌,递给刘玉看,“我们是来调查那三霸和镖局、钱庄灭门案件的。”
刘玉盯着那令牌看了好一会儿,眼圈就红了,将令牌还给展昭,开口道,“那些尼姑,是监视我的,我不能让她们知道。”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这丫头果然没疯。
“大人,我们一家都不是被流寇害死的,当时我躲在破缸里都看见了,我家爹爹是死在那三霸的手里的,他们还放火烧了我家,可是我没地方喊冤,又怕他们追杀我,只好装疯了。”刘玉道,“收留我的老尼姑是好人,但是庙里其他的人好几个都跟三霸他们有来往,所以我不敢声张。”
展昭点点头,道,“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带你回开封府吧。”
“包大人真的要查这案子?”刘玉又惊又喜。
展昭点了点头,道,“你想给你家人申冤,就跟我们一起回去,见包大人,将当年案件的真相说出来。”
刘玉看了展昭一会儿,有些迟疑,突然问,“那个…嗯,你是南侠展昭,不是骗人的吧?我听人说,展南侠是个威武的大英雄,你怎么…这么斯文啊?”
“噗…”白玉堂转脸看别处,忍不住笑出声来,江湖上的确很多人都以为展昭是个大汉,其实原因都处在他的表字上面,展昭字熊飞。这字是他师父天一老人给取的,据说那老头子收他做徒弟那会儿夜夜飞熊入梦,谁都知道飞熊入梦是天大的吉兆,当年周文王就是因为夜梦飞熊,才找到了号飞熊的姜子牙。所以老头就想给爱徒取个表字叫飞熊。不过据说展昭小时候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异常可爱,好好的一个孩子叫展飞熊,未免也太憋屈了,孩子家里不让啊,所以就改取名熊飞。但多多少少还沾个熊子,你想啊,除了叫猪飞牛飞,那个飞都比熊飞听着灵秀点啊,哪怕叫个猫飞呢…
见白玉堂忍笑,展昭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耗子总是因为他的字笑话他,不过也是…都怪自己那个师父,非要做什么怪梦,说什么飞熊入梦…你看看人家白玉堂的师父。据说当年他师父暮青云头一眼看见白玉堂的时候,就觉得这娃娃漂亮得像是一块美玉,所以给他取了个表字,叫泽琰。展昭皱皱鼻子,心说听听人家,泽琰,再听听自己,熊飞。又一想,师父自己的名字还没取好呢,还能指望他给别人取名字么,听听两个名字的差别,天一,暮青云…唉,差了都有十万八千里了!
见展昭不说话,刘玉还以为真有隐情呢,伸手握住藏在身后的匕首,看了看白玉堂问展昭,“你是展昭,那他是谁啊?”
展昭一愣,老实回答,“他是白玉堂。”
“哦…”刘玉突然松了口气,收起了戒备,道,“那就错不了了。”
“啊?”白玉堂有些不解,问那疯丫头,“什么意思啊?”
“哦…我听人说过,说展昭跟白玉堂是死对头,我看你俩刚刚就一直在吵。”刘玉道,“另外,我听说锦毛鼠白玉堂是个穿一身白,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穿一身白的倒是多…那么好看的就少了,你估计是真的吧,反正我没见过比你好看的男的。”
“噗…”这回忍笑的换成展昭了,白玉堂则是一张脸气得煞白,虽然他本来就很白,但是现在比衣裳还白。展昭赶紧拽住他,“唉,好男不跟女斗!”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一甩袖子,道,“带着那贼丫头走吧,去找公孙他们。”说完,转身气哼哼地走了。
展昭笑,对刘玉招招手,刘玉就点头跟上了。
“展大人,这三霸很厉害的!”刘玉不无担心地提醒,“他们身边有巫师,会巫蛊诅咒执法法,可以诅咒人的,县太爷就是这么被诅咒得家破人亡的,包大人真能收拾他们么?”
展昭点点头,道,“巫师诅咒这些都只是他们吓唬世人的一种说法,不用担心,既然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必然是要他们血债血偿的!”
“嗯。”刘玉用力点头。
白玉堂在前面走着,心里还是别扭,也不知道自家老娘是怎么把自己生下来的,虽然不知道老子是谁…不过这张脸真他妈的要命!
展昭见白玉堂闷闷不乐,就笑眯眯地靠上去,问,“怎么了?”
白玉堂横了他一眼,心说你明知故问。
展昭坏笑,伸手轻挑白玉堂的下巴,“没用的美人,翻了脸还是美人!”
“死猫!”白玉堂火了,一脚踹过来,展昭躲开,这几天吵架大多都是这耗子占上风,今天终于扳回了一局——爽啦!
三人依旧走小道,绕过大街,回了城,两人上了屋顶,打老远就看见一间小院子上面高高挑起的竹竿上两块蓝白交错的绸子,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带着刘玉,翻墙进了那小院子。
刚刚落地,庞统就听到动静出来了,不忘给公孙带上门。一看见刘玉,庞统就问,“这是?”
“万通镖局大当家的女儿。”展昭道,“就是我们在废墟发现的烧纸的那个。”
庞统点点头,看来展昭和白玉堂这次的收获也不小。
“公孙先生干什么呢?”白玉堂就闻到一股药味和一股兰草香,公孙似乎是在做药。
“说来话长。”庞统让众人坐下,将他们在周岚那里得知的情况,以及公孙诊断出累死病的事情一一说了。
“我好像是听说过这种怪病。”白玉堂皱眉想了想,“大嫂好像提起过,这种血虫几乎无孔不入,只是因为这种药师都是父传子的,而且巫医就算在西域部族也经常会被嫌弃,所以已经慢慢没落,这种病也渐渐消失了。”
“公孙先生能做出解药么?”展昭追问。
“他说能。”庞统站起来,道,“我还要进去给他搭把手,你们接着坐。”说完,转身回药庐了。
刘玉双手攥了攥自己的衣襟,低声说,“周大人是好人的,如果当初他不是看我可怜,想为我申冤,也不会得罪了三霸,落得家破人亡的田地。”
展昭笑着道,“他既然是一方的父母官,为百姓着想就是分内事,你不用太过自责,对了,去洗洗吧,现在不装疯了,也就不用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了。
刘玉脸一红,赶紧就去烧热水,准备洗澡。
白玉堂和展昭也都窜回了房里,将身上那身脏衣服换下来,展昭换完衣服就拿出来到水井边打水洗,只见白玉堂的房门一开,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衫出来,手上拿着那堆脏衣服。
“怎么,五爷,洗衣服呀?”展昭笑呵呵地问。
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就见他正在用皂角搓衣服呢,挑挑眉,道,“不就洗个衣服么,有什么难的。”
展昭也失笑,心说这耗子心虚了,不语,继续洗衣服。
白玉堂走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看了看展昭,就见他是用木盆洗的,旁边还有一个空盆…白玉堂将空木盆拿过来,倒入水,将衣服丢了进去。
展昭见白玉堂学着自己样子一步步做呢,就使坏,故意停下手,道,“让我见识一下白氏洗衣法。”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心里骂,贼猫。但又不能丢了面子,就两根手指捏着衣服,在木盆里甩来甩去…衣服上面的泥汤子是下来了,但是衣服却变成黄兮兮的了,白玉堂眉头一皱,脏死了!
展昭在一旁摇头,将自己的衣服又搓了搓,拧干了挂在一旁,白玉堂也将那件黄兮兮的衣服提出来…
“还没洗完呢!”展昭瞪了他一眼,“这么黄一件衣服就往外晾,多丢人啊。”
白玉堂无奈地看了展昭一眼,将衣服放回盆里,又涮了涮。
展昭皱鼻子,“笨!”
“死猫!”白玉堂扔了衣服,却见展昭拿着皂角递过来,道,“用这个洗。”
“怎么用啊?”白玉堂拿着皂角看了看,终于是说了实话。
展昭接过皂角,在衣服上揉了两把,然后拿起衣裳搓洗。
“哦…”白玉堂在一旁瞄了一眼,“不难么,我也会。”就伸手去抢。
“不对。”展昭见白玉堂拿着衣裳不是搓,而是在扯,就想伸手阻止。
“跟你刚刚做的一样啊!”白玉堂不肯放手,最后,一个要搓,另一个也要搓,两人手上都沾了皂角,双手滑到一起,双臂交缠,十指交错…
第三十九章 查,鼠猫探恶霸
搓衣服渐渐就变成了搓手,两人感觉到对方手指的温度才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转脸对视,才发现脸靠得很近。两人对视中,突然就愣住了,白玉堂的手指不经意地在展昭的手背上轻轻滑动了两下,似乎是在抚摸,也似乎是在瘙痒,亦或安抚…总之展昭就感觉心中微微地痒了,白玉堂的心也跟着痒了,于是就接着轻轻滑动手指…
这时,突然就听到“喀嗒”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刘玉换好了衣服梳理好头发,走了出来。
展昭和白玉堂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弹开,两人同时扯撤开,洗衣服的木盆是放在水井壁上的,一个不稳就栽了下来,白玉堂那件衣裳掉到了地上。
展昭下意识地过去捡,白玉堂也伸手捡,两人又靠到了一块儿…对视呆住。
“你俩干什么呢?”刘玉边将盘起来的头发用木簪子固定住,边走过来看两人,视线落到了展昭晾在一旁的衣裳上头,皱眉,“这怎么晾的呀?”边走过去拿过衣裳看了看,皱眉,“皂角沫子都没洗干净呢,衣服皱成这样,等干了就没法穿了。”边说,边将衣服从架子上拿了下来,顺手也捡起了地上白玉堂的那件衣裳,看了看,摇头。从水井里打上了水来,将衣服浸到干净水里头,开始搓洗。
白玉堂洗了把手,转脸看一旁的展昭,撇嘴,“死猫,还教我,自己也是半斤八两!”
展昭望天。
见刘玉在洗衣服,左右无事,展昭和白玉堂就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展昭问,“刘姑娘,你知道蛇鹰教么?”
刘玉一愣,回头看了展昭一眼,点点头,“我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能说来听听么?”
“我爹娘都是蛇鹰教的。”刘玉淡淡道,“我小时候不太懂,但是他们都在胸前纹了一幅蛇鹰的图案。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来,说要给我胸口也纹上一个,但是我娘搂着我死活不肯,说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给留下些血脉吧…后来我爹将那人赶了出去,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可是从此之后,爹娘就开始变得惶惶不可终日,整天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受很大的惊吓,直到后来被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