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见公孙又别扭上了,就笑问,“你想不想去?我是看你睡着了没叫你。”
公孙双眼一亮,点头,“去!”
赵普翻身上了黑枭,伸手将公孙拉上马。
上了马后,赵普先仔细拿着块方巾把公孙头上和颈上的汗都擦掉,再给他披上斗篷。
龙乔广他们几个就这么瞧着,嘴上虽不说,心里头却是忍笑——赵普平日连虎符都是随手就甩,这位爷何曾这么精细地对过什么人或什么事儿?跟宝贝似的,当然他家军师也的确是宝贝,就凭他看个天时能救下万千人的信命,怎么宝贝都是应该啊。
赵普把所有准备都做完了,确定公孙坐着不会冷也不会不舒服了,就对龙桥光一偏头。
右将军一抖缰绳,妖龙斑一个纵身,带着三百精兵打头阵,率先进入了黑风林。
城楼上,贺一航目送着人马离开,又抬眼,望了一眼远方半空中的星辰宫殿。
这时,城楼另一边,一个人走了上来,站在无人处,静静眺望远天。
贺一航见是殷候,就走了过去。
走到切近,殷候似乎并无不想被打扰的意思,副帅就走到了他身旁,先行个礼,“老爷子,还不睡?”
殷候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看贺一航。
贺一航也不说话,站在一旁陪殷候一起吹夜风。
过了一会儿,殷候突然开口问,“你是西北人么?”
贺一航微微地楞了一下,道,“我也不是太清楚,父母过世比较早,是父母的朋友把我养大的。”
“养父姓贺么?”殷候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贺一航的身世有些兴趣。
贺一航摇了摇头,“养父姓庄,是干爹的副将,所以我很小就在军营里。”
殷候点了点头,似乎是欲言又止,又看了看贺一航。
贺一航倒是笑了,问殷候,“老爷子,是不是觉得我像什么人?”
殷候不太确定地问,“你知道?”
贺一航摇了摇头,道,“我养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让我看兵书,说我是天生就会打仗的,其他的他也没多说什么。后来看兵书的时候,偶尔看到过一个名字,可能是因为同姓,总觉得很亲切。所以我特地去找了些关于他的记载来看,莫名就觉得…跟那个人有些像。”
“不是有些像,而是几乎一模一样。”殷候笑道。
贺一航盯着殷候看,终于是问,“贺晚风真是我祖先么?”
“贺晚风应该是你爷爷或者太爷。”殷候似乎有些感慨,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念,“一城枯叶一城雪,皓月星辉贺晚风”
“他当年,是怎样的风采?”贺一航十分好奇,“我常看兵书上说,当年西北有四大儒将,虽然各为其主,但是各有各的风采。如果幽莲是病书生那样的,那贺晚风当年既然能与他齐名,应该也是龙凤之姿…但您又说我跟他像…不是我自惭形秽,但相貌的确只是普通而已。”
殷候让他逗乐了,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选将军又不是挑花魁,跟样貌有什么关系?贺晚风样子不好不差,长得斯文和气,丢人堆里看着就像个教书的。”
贺一航点了点头,似乎不解,“看记载,他的出生不详,怎么会成为当年的四大儒将之首的?因为年纪最大么?”
殷候想了想,反问,“你知道‘皓月星辉贺晚风’这句话,是谁说出来的么?”
贺一航摇头。
“是那病包。”殷候道,“当年枯叶城一战,贺晚风借一场大雪,救了一城的百姓,那年他三十岁,是第一次带兵打仗,在那之前,他只是军营里一个绘制地图的先生而已。”
贺一航惊讶,“但是…”
殷候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点头,“但是他当年几乎是战无不胜,最有趣就是他跟那病包杠上的时候,两人斗智斗勇,谁都占不到谁便宜。而且跟那病包不同,贺晚风是不会武功的,纯粹的文人将军,那病包别看病病歪歪的,一脚还是能踹翻一座城的,贺晚风估计连根木桩都踹不断。”
“那他不会武功又没有背景,怎么在当年的乱世出的头?”贺一航觉得不可思议。
“贺晚风手下猛将如云,其中不乏高手,有几个比现在昭儿和玉堂的功夫还要好。”殷候说着,突然笑了,“贺晚风他媳妇儿功夫就很好,你功夫不错,这天分估计就是随她,不然真要跟贺晚风似的,平地走路都会摔跤。”
贺一航也笑,“幽莲当年为什么对他有那么高的评价?”
殷候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贺晚风跟其他的战将不太一样,他是被动带兵打仗的,他带兵的初衷只是为了救人,打仗对他来说,最大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大规模的杀戮,除了病包之外,妖王对他的评价也相当高,他曾说过贺晚风是世间少有的好人,也是能人。他当年跟白鬼王也是死磕过好一阵子,一点儿亏都没吃。”
贺一航一惊,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难怪老爷子第一次见我时,就问我是不是姓贺。我说是之后,他就扭脸不搭理我了。”
殷候点头,“贺晚风别看不会武功,人却有种,胆子奇大心又很细,一个人走出来跟当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白鬼王谈判。那晚上满天星辉散了一地,病包当时也在,自称是看了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比武。回来之后,幽莲就给了贺晚风这样一句传世的评价。病包年轻那会儿眼高于顶,从没听他正儿八经夸过几个人,贺晚风应该算是他最欣赏的一个对手了吧。”
“可惜…”贺一航又望向远方天边那座城,“当年忘川坡一役,贺晚风还是死了…”
殷候看了看身旁眉宇间有着淡淡失落的贺一航,开口,“贺晚风这一生,不是叱咤风云,也非荡气回肠,却是唯一一个可称之为圆满的。”
贺一航有些委屈地看殷候——这还圆满?
殷候靠着城墙慢悠悠道,“说实话,我不觉得他死了。”
贺一航惊讶。
“就好像大家都觉得病包那年死了一样,一个名将的归宿,最好的地方就是战场,无论是不是真的战死了。”殷候道,“贺晚风是诸多名将里,最对得起天地人三个字的,他不杀人,只是保护同族百姓而已。最终战争结束的时候,他也消失了,连同他的家人以及部下。战争一旦结束,有些人必须消失,不然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明不明白?”
贺一航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他没死么?”
“谁知道呢?”殷候轻轻一耸肩,“但他既然不会武功,肯定是不会活到现在的。贺晚风的媳妇儿就姓庄,家族挺大,家里很多高手。还有贺晚风当年几个忠实部下的家族,据我所知也都保存了下来。人与人不同,有些人活的醉生梦死,英勇决绝,可有些人天生稳重,不求大胜只求不输。他跟你一样,是个凡事考虑周详,会留后路,面面俱到的人。也有可能当年他全身而退,隐姓埋名,跟他娘子找了个世外桃源隐居去了,我觉得这样比较像他的风格。”
贺一航有些感激地对殷候笑了,点头——他本就性格豁达,听了殷候一番话,更是觉得天地宽广。
贺副帅正开心,冷不丁殷候接着说,“跟你说起贺晚风,是因为原本的枯叶城,就在望星滩附近。”
贺一航倒是意外,他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西域地图,点头,“的确…那他知道一些关于望星滩的事情么?”
“这个没准,贺晚风对地形相当熟悉,毕竟本行是绘制地图的。”殷候问,“你手边有没有家里留下来的古籍之类的?”
贺一航有些犯难,想了一会儿,就带着殷候出了兵营,去黑风城街上的一座宅院,找一个人。
贺一航回了一趟庄府,来见一位住在偏院的老者。
这老头儿九十多岁了,不过身体倒是还不错,挺健朗。贺一航称呼他为八叔,按辈分排,是他太爷的表兄,总之排来排去,算是家里年纪最大的一个长辈。
老爷子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贺一航喊了半天,老头儿也不知道是听懂没听懂。
殷候在房门外的院子里站着看一株昙花,留爷孙倆在屋里使劲儿沟通。
贺一航喊得嗓子都哑了,最后也没让老爷子整明白自己说的什么,倒是把家里老管家给招来了。
“哎呀少爷,您大半夜的跟老爷子聊什么呢?”管家进门,将窗户打开换换气,边走到桌边来倒茶。
也就是管家打开窗户的那一刹那,一阵风过,贺一航注意到他八叔双眼盯着窗外正赏花的殷候。
老爷子盯着院外的殷候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伸手,对管家指着床头的柜子。
管家走过去,打开柜子看了看,从里头那处一个核桃木的匣子。
老爷子点点头,伸手接了那匣子,递给贺一航。
贺一航捧着匣子不解。
老爷子跟他说,“平原山,老宅。”
贺一航想了想,平原山是黑风城城南的一个小山包,比较僻静,有些寺庙,不过山上的确是有几处宅子,住的都是些隐士。
贺一航捧着匣子跑出门,和殷候一起爬平原山去了。
他俩脚程多快,转眼到了山下,沿着山路往上走。
半道碰到了个背柴禾的樵夫,贺一航一打听,樵夫说,山阴面的确有一座老宅,也没牌匾,常年锁着,但门口有“庄家”的门封。
贺一航和殷候按照樵夫指的路上山,很快就找到了那处宅子。
这座小宅坐落在后山一处三面环树,一面背山的平地上。就几间小屋,屋前一座小院,院里院外,种了好些红枫白梅,篱笆墙边种满了昙花。此时盛夜,好些昙花都开了,洁白似雪。
小屋院子里落满了红叶,看着的确是没人居住,但却又并不萧条,景致极好。
伸手摘下门上的“庄家”门封,贺一航走进了院子。
院中有一些石桌石凳,还有一个秋千,莫名的,贺一航觉得这院子有些眼熟,特别是那个秋千。
走到正宅前,贺一航拿出那个匣子打开,里边有一枚钥匙。
将钥匙插进锁孔,一拧…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贺一航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这座宅子是一间书房,十分的简朴,进门的一瞬间,贺一航有一种不小心走进了公孙书房的错觉。
公孙也有书房,开封府和黑风城都有。书房有个特点就是乱中有序,书架是不够用的,里三层外三层堆满了书,地上桌上到处都是,房间正中有一张大桌子,摆放了好些他行医要用的东西,还有文房四宝什么的。
小四子进了屋时常是没地方坐的,都是直接坐在桌上。
想到这里,贺一航忽然眼前闪过了一个画面,他好似也曾这样坐在桌上,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低头画着什么东西,耳边还有咔哒咔哒的风铃声。
贺一航正想着…那一串熟悉的风铃声响起。
殷候也被声音吸引,抬起头,就见在房门后,挂了好几串木质的风铃。
殷候突然笑了,伸手,拂去石桌上积累的落叶,只见黑色的石桌上,有刻出的棋盘格子。
“老爷子。”
这时,贺一航在屋里叫殷候。
殷候走了进去。
副帅将桌上的积灰掸除,拿出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殷候走到桌边,就见桌上堆放了大量的图纸,都是地形图。
贺一航一张张看着,惊讶,“这是黑风城附近的水脉图,还有这张是西域地下水的分布图…连狼群狩猎的行径图都有!还有星象图…”
殷候走到一旁,翻看书架上的书籍,就见各种千奇百怪的书,都是地理方面的,还有一些风俗方面的古籍。
“看来,贺晚风当年真的没死,而且看样子,过世的时间并不久。”殷候翻看着一本书,自言自语。
贺一航也点头,“也许我很小的时候还见过他,就坐在这张桌子上看他画图,大概是在我两三岁,还不太能记事的时候。”
殷候点头,“作为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来说,也算长命百岁了。”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画图啊…”贺一航感慨。
“这些图纸是治理西域一带,以及行军打仗的宝物,好好收起来。”殷候边说,边在屋里四外看。
贺一航仔细地一张一张将地图都收起来,正收拾,突然被一卷图纸吸引了注意,“老爷子,您来看!”
殷候走过去,就见贺一航拿着一卷图。
这卷图纸用一根麻绳绑着,挂着个竹签,上面有“望星滩”三个字。
贺一航将卷轴打开,待他仔细看了画卷中的内容之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看殷候。
殷候也忍不住伸手,拿起其中一张图纸仔细看了一会儿,看完之后也是满眼的惊诧,“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第139章 【番外】生蛋快乐(上
冬至刚过,开封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
大清早,太师府。
庞太师睁开眼,眯眼就是一笑。
眼前,是香香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
话说昨日上朝的时候,包大人上奏说,公孙先生预测昨夜今晨必定会下大雪,让开封城做好过冬的准备。
赵祯倒是也挺体恤臣子,将今日的早朝取消了。
赵祯一向勤政,早朝一年也取消不了几次,这就意味着朝中大臣们也要跟着这位勤勉的皇帝日日早起。
别看太师位高权重,但他一年也睡不了几个晚觉,机会难得,赵祯昨儿个散朝后还特地让他把香香抱回太师府去。
就这么着,太师美滋滋搂着外孙女睡懒觉,也算难得的天伦之乐。
太师准备再躺他一两个时辰,等香香醒了就起来吃早饭,再跟外孙女儿到院子里堆个雪人儿,吃了饭去开封府找小四子他们玩儿,天黑了再把小宝贝儿送回去。
而床的另半边,呼延大奶奶正打呼噜呢。
太师点点头,嗯!他媳妇儿这呼噜比平时还响,估计是昨晚上跟香香玩儿得晚,累了。
太师想想就乐,正美呢,忽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
“嘭”一声,太师就感觉床板一震,等反应过来想去捂香香耳朵,已经晚了。
睡梦中被吓醒的小公主一睁眼,“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片刻之后,太师卧房的房门被踹开。
气急败坏的呼延大奶奶踹飞房门后大吼一声,“哪个鸟人吵我宝贝儿睡觉!”
屋里,太师委委屈屈搂着香香在床上坐着,边拍边哄。
呼延奶奶这一嗓子不得了,府里其他八位夫人都醒了,纷纷跑过来,一看屋里香香边哭边打嗝儿,各个疼得跺脚骂娘。
这边的喧闹不止引来了夫人们,连早起的小侯爷也被引了过来。
话说安乐侯自从跟着包延学好了之后,身上那点儿坏毛病也差不多都改了。
要说他不良那会儿又怕热又怕冷,每日都是夜里不睡白天不醒瞎折腾,人也没什么精神,整天顶着俩大眼圈。但自从入了太学正儿八经上学之后,每日早睡早起,偶尔练练功夫,精神气儿是好了太多,人看着都比以前嫩了。
小侯爷不跟太师似的放假,今日还得去上学呢,早晨起了个大早,边吃早饭还边温书,满脑袋之乎者也正忙活,被他娘刚才那一声吼吓得都忘了。
跑来他爹的院子一看,就见门口一堆娘挤着,屋里香香正哭。
庞煜刚才其实也听到那一声响了,这动静不小,放以前他早吓得跳起来了。但还是那句话,自从小侯爷跟了开封府众人混之后,没少受惊吓,吓啊吓啊也就习惯了。
小侯爷在院门口往里瞧,院子里大雪覆盖,地上也没什么东西…那刚才那一声响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呢?有人放炮不成?
庞煜踏步就往院中走,没走几步,脚下突然一软…哧溜一下子,小侯爷摔了个趔趄,身旁雪花扬起一片之后,小侯爷就被活埋了。
“娘喂!”
小侯爷边喊边在雪堆里扑腾。
也幸好他那一群娘就在附近。
这边好容易把香香哄好了,那边,几位夫人七手八脚刨雪地。
等小侯爷“重见天日”的时候,众人都傻了…原本平整的院子正当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半人多深的圆形坑 ,坑里,除了摔得四脚朝天的庞煜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小侯爷这会儿也发现了,自己摔下来之后随手扒拉了一把,有个什么东西就滚他怀里了,这会儿低头一看…发现怀里有一颗——蛋!
这颗蛋大概有普通鹅蛋的五倍大,冬瓜似的一个,两手一捧倒是正好,关键是还热乎!
小侯爷张大了嘴左右瞧。
坑边,一圈九个娘都蹲着望他怀里的东西,众美人儿也纳闷——这谁下的蛋啊这么大?
庞煜捧着那颗蛋敲了敲,拿到耳边听了听,又晃了晃,搞不懂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仰起脸看着天。
这会儿,天上还是大片大片的雪花往下落,也没风,密密麻麻的雪花没一会儿,又将坑给填平了。
这时,外头庞福跑了进来,“少爷!欧阳公子他们来啦。”
“啊!”庞煜赶忙从坑里爬出来。
每天早晨他们几个都是一起去上学的,一家一家叫过去,欧阳和王琪先到他这儿,三人再一起路过开封府的时候叫上包延,最后一起去太学上课。
庞煜慌手忙脚就要往外走,庞福一手给他拿着书,一手拿着把伞给他挡雪,边问,“少爷,您手里拿的什么呀?”
小侯爷低头一看,那颗蛋还捧在手里呢。
“哦…”庞煜想了想,自言自语“要不捧去开封府问问是啥玩意儿,这大小看着不像是鸟儿下的蛋,没准是什么飞龙啊之类的,开封府不就有一只么,看幺幺能不能帮着孵蛋吧。”

路上,庞煜跟欧阳淳华和王琪讲了这颗蛋的来历,二人也挺好奇,王琪还脱下披风把蛋给包起来,怕给冻坏了就孵不出来了。
三人小心翼翼打着伞捧着蛋往前走,路上行人都纳闷——着仨太学学生捧着什么去上课啊?冬瓜?

开封府院子里一如既往的热闹。
庞煜他们没进门就听到了笑声。
只见院子里,小四子、小良子和天尊正堆一个雪人,旁边,小五、哑巴和幺幺在雪地里打滚。
幺幺扑扇着翅膀,满地的雪花儿乱飞,小五和哑巴都给滚成了白色。
一旁的石桌边,晨起的众人有的吃早饭,有得已经吃好了正在聊天。
庞煜感慨——开封府比自家可是热闹的多啊!
同时,院子里众人也看到庞煜他们来了。
包延叼着半个馒头,拿着书,本来也准备起身跟他们一起去学堂了,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提着个药箱子准备出诊的公孙纳闷地看着庞煜他们,就见欧阳淳华给打着伞,小侯爷和王琪捧着个什么,小心翼翼往里走。
“这什么呀?路上捡孩子啦?”
冷不丁身后传来个说话声音,庞煜他们一惊,回头,就见展昭手里端着碗豆腐脑,正好奇看。
“呃…”小侯爷似乎是考虑了一下该怎么说。
淳华嘴快,“是颗蛋!”
众人都一愣。
赵普一大早刚过来,今天下大雪,公孙肯定要去善堂出诊的,赵普就想陪他去。
听到庞煜他们说,九王爷过来,伸手一掀披风,“什么蛋…”
“哇!”霖夜火惊得一蹦,“这谁下那么大颗蛋啊?”
展昭伸手摸了一把,“热的哦!”
白玉堂也看了一眼,那颗蛋的蛋壳雪白光滑,还有一层浅而规律的鳞纹。
众人盯着那颗蛋看了良久,“唰”一声,集体扭脸看一旁雪地里正撒欢的幺幺。
殷候问白玉堂,“你家龙最近下蛋了?”
白玉堂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把…不说还小么?”
“今早刚掉下来的!”小侯爷将早晨发现蛋的过程一说。
众人觉得可以排除幺幺的嫌疑,因为一大早幺幺就没出去过,再说了…哪儿有那么缺心眼的娘啊?下了蛋竟然不知道!
“而且地面都砸出一个坑的话,应该是很高掉下来的吧!”展昭伸手敲了敲蛋壳,觉得硬邦邦的,“竟然没碎…”
“说到蛋,本府倒是听过一个传说?”
这时,一直默默在一旁喝粥不说话的包大人突然开了口。
众人都回头瞧他。
包大人摸了摸下巴上帅帅的胡须,晃了晃头,“据说世间最硬的蛋,是凤凰的蛋。”
包大人一句话出口,四周静默片刻之后,“轰”一声,院子里就炸开锅了。
“凤凰?!”
“真的有么?”
“白蛋所以是白凤凰么?”
“奶白色!”
“厉害了!”
“能不能孵出来啊?”
“凤凰蛋怎么孵?”
“如果孵出来了那还得了?”
“是啊,有龙又有凤了!”
“以后打仗左边龙右边凤!”
“帅炸!”
“凤凰不知道好不好养?”
“管他呢,反正不是咱们养!”
一番讨论之后,众人都盯着白玉堂看。
正吃早饭的五爷优雅地拿着筷子,不解地看着盯着自己的众人。
众人眨眨眼。
白玉堂望天,“这也要我养?”
众人一指那颗蛋,“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