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瓶钟城的城楼上,拿着弓的龙乔广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右将军站在那里,回头望着黑风城的方向发着呆。
欧阳少征也望向远处的黑风城——事发突然,赵普有什么打算呢?

而此时,城楼上的赵普,一言不发地站着,看着集结的兵将们。
公孙抱着小四子,走到了赵普身旁。
小四子伸手戳了一下赵普,九王爷就转过脸,看看这爷俩。
公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伸手拍了拍赵普。
九王爷微微地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小四子的脑袋,问,“小四子,今日是吉是凶?”
小四子大眼睛眨了眨,愣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伸手,肉呼呼的小手“啪”一声,拍了赵普的脑门一下。
这轻轻巧巧的一声“啪”,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赵普也被拍的一愣。
公孙先生默默叹了口气——瞧他儿子这胆量!人家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他家团子倒好,兵马大元帅的脑门说拍就拍。
小四子拍完之后,似乎听着个响儿觉得挺满意,小手一挥,一改往日的糯气,爽朗来了一声,“逢凶化吉!”
随即,城楼上传来了赵普开怀的笑声。
九王爷的笑,有一种稳定军心的魔力,正列队的士兵们各个昂首挺胸。
城楼下,将最后一个江湖人打趴下一脚踩水坑里的天尊,将手中的藤条往地上一杵,微微一笑——逢凶化吉啊!

而此时,肩负着破阵重任的八位高手,分别赶往自己的战场。
展昭和修罗王朝东、霖夜火和酒仙朝西、叶知秋和天残老人朝南、白玉堂和葬生花朝北。
根据各自的距离不同,霖夜火和酒仙薛烬,最先赶到了西边的目的地。
路上,薛烬跟霖夜火详细讲解了四邪之阵的关键。
所谓的四邪,并不是说四个点有内力高强的高手就行,而是这四方的内力,必须相生相克才行!
西焰、北冰、南水和东风。
四邪内力的四个角,西边的角是烈焰内力,北边的角是寒冰内力,南方的是大雨,东方的是强风,四种完全不同的内力叠加,形成一个稳固的罩。
要分别破除,必须用相同的内力来冲破!
比如说西边的这个“西焰”的组合,必须由霖夜火用更高的烈焰内力来冲破!要是换成了白玉堂的寒冰,再冷都没用!效果会适得其反。
霖夜火和薛烬最快赶到了北焰的所在。
在西域大漠的深处,火凤望着远方正熊熊燃烧的红蓝相间的烈火,忍不住一挑眉,“嚯!老爷子,这地都快烧裂了啊!”
而在烈焰包围之中,有两个人,一个人维持着打坐的姿势,另一个站在他身旁,正目视霖夜火他们的方向。
火凤观察了一下四周,问薛烬,“老爷子,那俩是有分工的么?”
薛烬点头,将酒葫芦从背上取下来,边不紧不慢跟霖夜火说,“这俩的内力都是烈焰内力!一个负责构阵,内力极高,一个负责防御,内力比较水。”
“那我们要怎么破阵?”霖夜火好奇。
薛烬想了想,问,“你要听简单点的还是复杂点的?”
火凤掏掏耳朵,“咱说简单了!我笨啊!”
老爷子让他逗乐了,笑着说,“俩都宰了就行了!”
火凤点点头,“这个好理解。”
这边两人正聊着,火焰之中负责防御的那人,朝着他俩走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人身上仿佛是带着火的。
霖夜火看看前边的地面,好家伙!沙子烧得粒粒见红,看着都烫手。
“原来是火凤堂主。”
这时,那人开口说话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霖夜火也看清了对面人的样子,那是个老头,年岁看着七八十,整个人都在火里烧着,都看不太清楚容貌。
火凤戳戳一旁正悠哉哉喝小酒的薛烬,“唉,我说老爷子,他这款式的不像是烧得死的啊,你确定这个比较水?”
“少废话。”老爷子小胳膊小腿,动作倒是挺快,一脚把霖夜火踹进了前方的火堆里,“烧死他!”
火凤被薛烬一脚踹进了火场,刚踩着地面,鞋子就着火了…
“卧槽!”霖夜火在火场里蹦跶了几下。
对面那人就哈哈大笑,“我这灭天之烟,你个小朋友不知天高地厚,小心引火烧身…”
那人听口气辈分估计还不低。
薛烬这边喝着小酒,点点头,告诉正蹦跶的霖夜火,“灭天之焰的话…这个人应该是邵灭天,也有人叫他烧灭天,西域邪火教的创始人。”
火凤在里头蹦跶了两下,见对方乐,他也不蹦跶了,抬手拍拍红色衣摆上的火星子,踩着地面上滚烫的红沙往前走,边问身后,“跟我家和尚比起来,这个怎么样?”
薛烬噗嗤儿一声乐了,“拿他跟你家和尚比?你家和尚那是一般人能比的么?”
“哦~”霖夜火了然一笑,“果然是个半吊子…”
随着他的话,就听“呼”的一下子,火凤红色的纱衣飞扬了起来,周身鲜红色的烈焰燃烧,地面原本烧红的沙子,如同沸水一样翻滚了起来。
对面的邵灭天显然是一愣,远处正打坐的那个人也是一抬头。
薛烬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停,抬眼望了前方烈焰之中从容漫步的霖夜火一眼,低声赞叹了一句,“内力不比昭儿低啊!”
霖夜火似乎是听到了,回头瞄了火场外的酒鬼一眼,那意思——那是自然啊!
薛烬一歪头,就见邵灭天趁着霖夜火回头的瞬间,飞身就朝他扑了过去,随着他的动作,地面上滚烫的沙子也跟着他朝着霖夜火汹涌而去,瞬间,火凤被沙子和烈火包围住了。
薛烬摇摇头,“烈焰内力和寒冰内力一样,不是练就能练好的,比的还是天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就听到前方传来了一声类似凤鸣一样,尖锐的响声,随后就见包裹着霖夜火的烈火之中,一道红光冲出…薛烬仰起脸,红色的火光冲上云霄之后,展开,形如火凤展翅,凤尾燎起了前方整座沙山。
老爷子端着酒杯拍拍飘到衣摆上的火星,仰着脸看上空的火凤,赞叹,“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火凤裂天啊!了不得。”
黑风城中,牵着初七走出马棚的邹良仰起脸望向远处半空中的火凤,微微一笑——那妖孽第一个出手啊。
还在途中赶往自己目的地的其他三方都加快了步伐——霖夜火动作也太快,再这样下去来不及表现了!
火凤撕开了黄沙和烈焰的包围,霖夜火一身红衣站在烈火之中,红衣与火融合,仿佛是穿着火做的纱袍一样。
偏偏他又是个肤白貌美的,站在烈火里瞟了一眼摔倒在地,被烧成了一具焦尸的邵灭天,收起破天剑。
霖夜火抬眼望向不远处,坐在火焰中,撑起四邪之阵北边一角的人。按照薛烬的说法,邵灭天是个小喽啰,真正内力高的,在那里坐着呢!
薛烬也在打量远处那个人…在他记忆之中,拥有火焰内力的高手并不多。无沙大师虽说拥有天火内力的天赋,但大和尚并不推崇这种功夫,因此他并不在精通火焰内力的高手名单上。
目前江湖上控火的高手,内力最强的应该就是九娘。那边那位不知道什么来头…能撑起四邪之阵,必定不好对付。
就在这时…四周燃烧着的火焰忽然熄灭了。
此时,日已落,大漠的黑夜,在没有了火的炙烤之后,瞬间凉了下来,风中都带着丝丝的寒意。
没有了烈火的干扰,霖夜火和薛烬看清楚了不远处打坐之人的样子…原来,是个和尚。
薛烬微微皱眉——僧侣?
霖夜火则是歪着头看着那个穿着古怪黑袈裟,身材瘦削,目测年五十来岁的和尚,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那老和尚微闭双目,坐在大漠的黑夜里,纯黑色的袈裟与夜幕几乎融为一体。
霖夜火仔细想了想,从记忆之中,找出了一个人来,跟眼前人重叠到了一起。
火凤显然有些惊讶,“是你啊。”
对面的老僧缓缓睁开眼,望着霖夜火微微地笑了起来,“原来是小霖子。”
薛烬皱眉——霖夜火显然是认识那和尚的,黑袈裟的和尚…他也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
“沉水大师。”霖夜火开口,“小时候在圣仙寺见过。”
和尚轻轻颔首,“一别二十年了,就见过一次,你倒是还记得贫僧?”
火凤微一歪头,笑,“自然记得!那时候圣僧开会,漫山遍野都是好和尚,就你一个奸的。”
沉水也笑了,望着看眼前一身红衣的年轻人,往事历历在目…他俩只有一面之缘,霖夜火记住了他,他也记住了霖夜火。
二十年前,西北圣仙寺迎来了西域百年一次的佛法大会,圣仙山上神僧云集,得道高僧们传经说法,仙山上洁白的寺院霞光笼罩,漫山遍野雪莲开放,圣洁如同仙界。
当年,沉水法师在佛堂外的一个花园里,遇上了带着一个红衣小孩儿的无沙大师。
作为西域第一高僧以及西域第一的高手,那个胖乎乎的老和尚看起来一点威严都没有。
碰面的时候,无沙正用胖乎乎的手按着一个红衣小孩儿的脑袋晃来晃去,嘴里教训,“你啊!一点佛性都没有!”
沉水的注意力被那个小孩儿吸引…
这孩子还极小,四五岁?雪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是碧色的,一头红发如火,一身红衣似霞。
小孩儿大概是因为太漂亮,看不出男女不说,还分不出是人还是妖…
无沙大师抬头,看到来人,赶忙打招呼。
沉水也忙还礼。
大师拽了一把那个红衣小孩儿,给他介绍沉水,“这是沉水大师。”
小孩儿抬头瞧眼前的和尚。
圣僧开会,其实就是西域佛家高手聚会,和尚们大多都带着弟子。
沉水这一路,遇到不少高僧介绍自家徒弟给他认识。
初次见面的高僧弟子们,问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大师的袈裟,为何是黑色的?
沉水看着眼前小孩儿仰起脸上下打量自己。
这孩子一双碧色的眼睛如同圣山天池里的水一样清澈,神情从容,毫无顾忌地打量着他,光从眼神来看,这孩子就是胆大包天…
沉水笑着摇摇头,果然,能让无沙大师收做徒弟的,绝非凡夫俗子。
正感慨,就见红衣小孩儿一扭脸,拽着无沙大师黄不拉几的僧袍说,“和尚!学学人家换身黑的!黑的显瘦!”
无沙大师气的就要揍他,小孩儿赶紧跑,动作奇快,大和尚满院子追他。
最后霖夜火躲到沉水身后,沉水帮忙拦住气急败坏的无沙大师,“唉!大师,孩子还小,慢慢教。”
无沙指着躲在沉水身后冲他做鬼脸的霖夜火说,“你再皮!回去罚你抄经文!”
沉水伸手,要去把身后的霖夜火拉过来交给无沙大师。
可是和尚手刚碰到小孩儿火红的袖子,就被霖夜火躲开了。
小火凤“哧溜”一下闪到了无沙大师身旁,歪着头,睁着大眼睛瞅着对面的沉水,伸手捏捏鼻子,说,“和尚,你咋一声血腥味儿?”
沉水一愣。
无沙大师也一愣。
霖夜火眯起眼睛,笑嘻嘻指了指沉水,没大没小地来了一句,“这满山的圣僧,你个妖僧怎么混进来的?哎呀…”
话刚说完,小火凤挨了无沙大师一个烧栗,揉着脑袋直蹦跶。
无沙大师叹了口气,提小鸡仔儿似的提着自家徒弟的脖领子,尴尬地对着怔愣的沉水笑了笑,“童言无忌。”
沉水也笑着点了点头,笑容却是莫名的尴尬。
无沙大师提着气哼哼的霖夜火从沉水身旁走过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沉水脚下也停了,跟无沙大师对视。
就见大和尚微微一笑,低低的声音说,“我佛慈悲,回头是岸。”
说完,留下园中发呆的沉水,无沙提着霖夜火走了。
沉水就听到无沙边走边教训徒弟,“小霖子,为师上山的时候怎么嘱咐你的来着?出家人不要胡说八道!”
“我又不是出家人!”小孩儿还挺不老实,回嘴,“师父你要不然真去换身黑的吧?黄色最显胖了!你这身还是屎黄!看看你的肚皮!”
说完,还伸手“哐哐”拍他师父的肚子。
无沙除了气得直喘也没别的法子,提着脖领子摇自家孩子,“弥陀佛,你个崽子!”
往事如烟一晃而过,沉水大师突然笑了,望着眼前已经比自己还高了的年轻人,那双碧色的眼睛,还是如当年那个似妖非妖的孩童一样,清澈见底。望着自己的时候,淡定坦然得近乎嘲讽…
“大师。”霖夜火微微一笑,“有些年不见,你是越来越坏啊,不听老和尚的劝告,都让你回头是岸了。”
沉水大师看着霖夜火,问出了深藏心中多年的疑惑,“你当年…是怎么知道我并非圣僧的?”
霖夜火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你说了,你身上一股血腥味。”
“呵呵。”沉水大师笑着摇头,“我上圣仙山前并没有杀过人,圣山之上都是得道高僧,没理由别的高僧看不出来,你个小孩儿却能看出来。”
“谁说味道是你身上的?那是你衣服上的。”火凤对他眨眨眼,“我小时候,有一回跟老和尚经过一个庄子,那庄子经了土匪,全村的人都被杀了,村子里的洼地里积满了血水。我和和尚从庄子里走过,寻找活着的人救助。一天忙下来,你猜怎么着?我的衣摆都被血水给染了。小爷就蹲在河边洗衣服,衣服洗了,晾干了,但衣服的下摆颜色却不一样了,闻一闻,一股子血腥味。”
沉水大师的嘴角,随着霖夜火说的故事,缓缓地挑了起来。
“和尚跟我说,血水沾在衣服上是洗不掉的,沾血的次数越多,颜色越深,红色最终会变成黑色。”霖夜火轻轻一摆手,“那个味儿,不管你用多少水来洗,多少香来熏,都去不掉。”
薛烬轻轻抿了口酒,微微一笑点点头——果然是个有佛性…
“其实用皂角还是能洗掉的,薄荷叶浸泡一天能去味儿…”霖夜火一本正经说,“开封府的丫头教我的!这事儿女孩儿比较有经验,每个月都要洗几条裙子!”
“噗…”薛烬一口酒喷出来,边抹嘴边指着霖夜火,“你个小孩儿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火凤眯眼,“干嘛不能说啊?我也是有妹子的人…哎呀!”
话没说完,被薛烬一酒杯砸中。
酒仙真替无沙大和尚心累,这徒弟明明长得天仙似的,结果混得百无禁忌,二得上天入地!
沉水略带困惑地看着眼前的霖夜火,抱着头揉脑袋的样子和小时候挨了他师父揍时的小毛孩儿一模一样…为什么二十年过去了,人却不会改变?
这时,夜风中有几片雪花飞过。
霖夜火抬手接了一片在手心,看着六角形的雪花融化,微笑,“哦…白老五也到了啊,我这儿要抓紧了!”


第178章 【夜雪纷飞】
白玉堂和葬生花是第二个到达目的地的。
北边的阵角与西边一样,同样有两个人在驻守。
大漠深处本就寒冷,此时天已全黑,越往北就越冷。
夜幕之下,葬生花倒是比白天自在了不少,白玉堂一路往北,就感觉自己是独自一人在前行,身旁并没有其他人,但只要一低头,就会发现月光下,自己身后多了一条影子…
五爷暗自点点头,江湖传说葬生花就是个会飘的魂魄,也是有点儿道理的,他就在你身旁,你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实在诡异。
“嗯?”
正想着,那“魂魄”发出了一个音,之后“咻”一下,躲在了白玉堂身后。
五爷也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冰雪覆盖的沙漠,回头问葬生花,“就是这里?”
葬生花此时整个人都躲在斗篷里,夜色下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那斗篷微微地点了点头。
白玉堂又回头北望,远处两个人,一黑一白,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那个站着的是黑衣,身材巨大,坐着的那个看起来年轻些,白衣,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冰冻,那人打远处看有一头白发。
“小白堂。”
葬生花突然开口。
五爷第一反应就是望天——有空真该给魔宫老前辈们提提意见,把这昵称改了。
只是,葬生花下一句话,却让白玉堂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天山派的内力。”
白玉堂皱眉,感觉了一下,摇摇头,“不像…”
“两个人。”
葬生花伸手,指着站着的那个大个子,“他不是。”又将手指微微地挪过一点,指着打坐的那个,“他的是!被盖住了。”
这时,对面的两个人也开始交谈了起来。
那个大个子走上了几步,回头,对打坐的那个白衣年轻人说,“如你所愿,来的是白玉堂。”
打坐之人也抬起头,朝着白玉堂的方向望了过来。
五爷正端详那两人,葬生花又戳戳他后背,小声问,“小白堂,你仇家啊?”
白玉堂也不太好回答——这个吧,还真没准!那人看着挺面生,但他没的罪过不代表天尊没得罪过,没准又是老爷子不知不觉中拉的仇恨,这会儿找他报仇来了。
那大个子想上前来,却听身后那白衣人说,“没必要白白去送死。”
大个子回头,似乎有些不满。
白衣人指了指自己身后。
那大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
那年轻人也站了起来,换不往前走。
随着那人走近,衣着面容也清晰了起来,最惹眼的,是他真的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白玉堂皱了皱眉。
葬生花又戳了戳白玉堂,“小白堂,他走路姿势和天尊好像。”
五爷无奈地回头,看着背后灵一样从自己颈侧探个头望远处的葬生花——咱能别小白堂了么…
葬生花对着前面努努嘴,那意思——看前边啊…小白堂!
五爷回过头。
此时,那白衣人已经走到离他们不到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抬头望过来。
五爷端详着那人,同时,感受到了那人的内力,的确…像是天山派…只是“像”而已!
天山派的内力,不到天山是学不到的,至少不拜个天山派的高手做老师是学不会的,这人内力极高,比天山派十大高手都要高出一大截,但他印象中却并没有这样一个同门。而更让他疑惑的是——此人从样貌上看,跟他和展昭差不多年纪,并不是年迈的江湖前辈…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天山派内力?
另外…这人的天山派内力有些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五爷仔细打量这人的长相…不算出众。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一个,相貌也普通,只是一头白发十分违和。
“好久不见了。”那年轻人开口,却显然是认识白玉堂的。
五爷皱眉,一旁葬生花探头看白玉堂——看吧!认识的吧!
白玉堂的反应显然并不出那人的意料,就见他微微一笑,“果然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得你么?”白玉堂反问,再一次仔细回想…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么个人。他白玉堂记性多好啊!几十年前碰到的路人他都能回忆起长相来,更何况这人一头白发这么特别,而且还是天山派的功夫。
“嗯…的确只是小时候见过一次而已。”那人神情轻松,“你不记得我很正常。”
仔细打量这人的穿着,五爷心中微动——这是他师父最常穿的衣服款式,面料也是他师父喜欢的。
那人盯着白玉堂看了一会儿,见白玉堂还是没有想起他来的意思,就笑着摇了摇头。
五爷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人举手投足间都在模仿天尊,他师父时常会这样愣一下,然后一歪头,或者微笑着摇摇头。
葬生花又戳了戳白玉堂,小声说,“他举止好像天尊。”
五爷脸色一寒,脱口而出,“像个屁。”
葬生花“噗嗤”一声乐了,之前他们几个老头儿老太太还总在一起讨论,说小白堂家教好有礼貌,都没听他说过脏话,这会儿张口就来了。
那人一听白玉堂的话,微微仰起头“哈”了一声,就他这抬起头轻轻一偏的动作,又是在模仿天尊。
“既然不记得了,那就再认识一下吧。”那人对白玉堂道,“我姓白,我叫白慕天。”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眉梢一挑,脸上的嫌弃挡都挡不住,“讨厌程度的确不输白木天。”
葬生花没忍住,笑了出来,缩在袖子里的手捂着嘴,黑色的大斗篷抖啊抖,“这个吐槽不输昭昭。”
“你天山派的内力是从哪儿学的?”白玉堂问。
“天尊教我的啊。”白慕天微微一笑。
白玉堂更疑惑了——这是出了假天尊了?
葬生花躲在白玉堂身后,小声插了一嘴,“天尊只有一个徒弟喔!”